小花这人很有他自己的一套边界感,不下斗的时候有些洁癖,但这洁癖不太明显。如果不留意,甚至会让人无法察觉。
比如他会对胖子和我的部分行为表现出明显的嫌弃,他嘴上没说,但眼神明明白白。来雨村杀鸡时,小花站在八丈远开外。胖子说咱们这一行谁怕沾血啊,大花就是嫌埋汰。
我在院子里整理苔藓,引入的是山泉水,干净得很,湿着手去碰小花,被他躲开。他越躲我就越有胜负欲,在院子里追了几圈,收获了闷油瓶一个无语的眼神和胖子的无情吐槽,最后我还是把我湿乎乎的手......
我在院子里整理苔藓,引入的是山泉水,干净得很,湿着手去碰小花,被他躲开。他越躲我就越有胜负欲,在院子里追了几圈,收获了闷油瓶一个无语的眼神和胖子的无情吐槽,最后我还是把我湿乎乎的手拍在了小花胳膊上。他无言以对,看着卫衣上的手印,再看看我,那意思是你有病?
说句不要脸的,他在我这里是真的很放松。解雨臣的保护膜好像透明了,我死皮赖脸贴上去,就能看到一朵小花。
当然了,这么文艺的说法我也就想想。解雨臣这人会在我长久地盯着他发呆时有些困惑地回望过来,眼神询问有事?我摇摇头,继续盯。胖子在一边大笑说我望夫石。小花就也笑起来,凑过来,俊脸在我眼前放大:“看吧。”
他对自己的美貌太自信了,我一看,我去,真的连一个痘都没有。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沮丧,说不看了。小三爷也好看,小花调笑。他最近情话张口就来——我以前不知道小花这么会,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难以招架。每每把我搞得面红耳赤,小花就退开半步朗笑出声,说吴邪你怎么这么……这么可爱。
我一大老爷们被人形容可爱,这要是别人说我高低得给他两拳。但小花笑得双眼含情,我一下子就飘了,浑身骨头都被他笑酥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有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就像现在,小花在我耳边小声叫:三爷啊,别不理我。
我自暴自弃地捂住了脸,要我说,解雨臣这人真的很没有边界感。
*全文1.5w,架空
01.
“自求多福吧。”
吴邪捏着分班通知单,眼神快把座位排表盯出窟窿,总算知道自己一大早眼皮就开始跳的原因了。
高一分班,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他成了校霸的同桌。
校霸全名张起灵,迟到早退睡觉打架摆臭脸,霸得五毒俱全。据说有人曾亲眼目睹他在校外和一帮混混械斗,他拎着钢管冲上去左劈右砍,跟不要命似的。
校领导也曾找过他谈话,但不知怎地,别说退学,连个处分都没有。
因此,渐渐有风声传出,说他背景不简单,背后很可能是本地某位黑老大,校领导也得忌惮三......
因此,渐渐有风声传出,说他背景不简单,背后很可能是本地某位黑老大,校领导也得忌惮三分。
还有人不知道从哪弄了照片出来,绘声绘色分析起校霸和黑老大长相异同。
作为优秀学生,吴邪帮老师整理档案时见过校霸的入学照。他刘海挡住前额,露出一双冷淡锐利的眼睛,表情阴郁,活脱脱一个少年劳改犯。
留着这么违反校规的发型居然没人管,一定是个硬茬,吴邪咽了咽口水。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吴邪来到新班级,映入眼帘的是正在整理书桌的新同学,和最后一排靠窗的校霸。
校霸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旁边的座位空出,如同为吴邪精心打造的鬼门关。
吴邪蹑手蹑脚坐到他旁边,秉着呼吸整理东西。
校霸似乎睡得很沉,直到吴邪东西整理完,他也没抬头看一眼,仿佛一条酣睡的恶龙。
吴邪在心中默念:多睡一会儿吧多睡一会儿吧多睡一会儿吧。
求求你了。
好景不长,上午第二节下课,校霸终于悠悠转醒。他掀起眼皮,一下就注意到旁边的空位上多了个人。
吴邪心里打突,面上扯了个笑容出来,“你好呀,我叫吴邪,你的新同桌。”
校霸点点头。
“张起灵。”
语气冷冷淡淡,一点都不友好。
一整天下来,校霸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跟倒时差似的。
校霸睡着了倒是没那么显凶,甚至还显出几分柔弱,全然不像是会抡钢管打人的。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真人不露相吧。
校霸睡够了,倚着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在听课还是发呆。吴邪不敢偷看,一天下来练就了目不斜视的功夫,脖子都快抽筋了。
课间吴邪去找朋友,朋友听闻他的遭遇,沉默良久。而后给出建议:
“打不过就加入,实在不行你就抱他大腿,他总不会对自己小弟下手吧。”
吴邪想了半天,觉得这是他结交这位朋友以来,听过的第一句人话。
到了晚上,课代表在黑板上誊抄作业清单时,吴邪抄完自己的,挠了挠头,犹豫再三,还是替校霸抄了一份。
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希望校霸看在自己主动示好的情况下,能放自己一条生路,起码让自己全须全尾地过完高中生活。
校霸下午又睡了一觉,晚自习上到一半才彻底转醒。教室很静,只有纸笔摩擦声和翻页声,偶尔有两句极小声的交谈。
张起灵坐起身,忽然发现笔袋插着一张纸条,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各科作业明细,右下角没署名,画了个冒着傻气的笑脸。
他向旁边望去,他的同桌吴邪停下了笔,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和纸条上的笑脸如出一辙。
校霸这人,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平日里不说话不打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啊?
怎么回事?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说好的巨龙抡钢管砸人呢?
吴邪开始疑惑。这位颇负恶名同桌,与其说是校霸,倒不如说更像一个自闭少年。
他本以为会过上一种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日子,结果剧本一翻开,扉页几个宋体加粗大字:关爱自闭少年人人有责。
可他毕竟是校霸,既然能坐上这个位置,必定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或许只是平时隐藏得深。
不确定,再看看。
换季降温,吴邪不小心中招,请了一上午假打点滴,午休快结束才回来。
他们学校的老师特别喜欢印刷试卷,一印就是一大沓,做完一张丢一张。出走半天,吴邪本以为会迎来一个被试卷淹没的课桌,因此,当他看见试卷和练习册被叠得整整齐齐码放在书桌上时,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校霸没睡觉,而是坐在座位上,靠着窗发呆。
吴邪坐过去,迟疑道:“我的试卷,是你帮我整理的?”
校霸没动,也没答话,表情像是默认。
吴邪受宠若惊,“谢谢谢谢!”
校霸这才有所动作。他从发呆中回神,转头看向不知所措的吴邪,一眼就注意到他手上的医用胶布。
吴邪顺着他目光看去,“没事,估计是着凉了,已经退烧了。”
校霸闻言,忽然转过身去关上了窗。
吴邪:?
这算什么?校霸柔情?
没想到校霸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吴邪脑子有点发懵,心里一暖。
看来传言也不能尽信。他一边埋头整理下午要用的笔记,一边心想。
学校附近新开了家奶茶店,晚饭时吴邪和好友坐在店里,点了两杯招牌奶茶边喝边聊天。
他的好友姓王,外号胖子,目前正在隔壁班,他和吴邪聊起即将举办的校庆,问吴邪班上出了什么节目。
云彩是文科一班的班花,胖子这色胚从入学当天就对人家一见钟情。
胖子嘿嘿一笑,说云彩好像要扮演某个迪士尼公主,让吴邪到时候把家里相机借他,他想多拍几张照片留念。
吴邪满脸鄙视:“看见人家穿公主裙就走不动路,你又不是王子。”说归说,还是答应了他借相机的请求。
胖子心情好,忍不住揶揄:“又不是所有人都穿过公主裙,我感兴趣怎么了?”
说罢,差点被吴邪手里的奶茶杯砸到头。
胡闹了一通,胖子问吴邪:“说起来,你和校霸同桌怎么样?他没欺负你吧?”
吴邪想了想:“其实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啊?”胖子伸手探到吴邪额头,“还没退烧?”
“没开玩笑,我真觉得他人不错,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说话时店长刚好送小吃过来,闻言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吴邪继续道:“我甚至觉得,很多事情其实是讹传。他亏就亏在不爱说话,不能为自己辩解。”
吴邪给胖子讲了他和张起灵相处的经过,听得胖子嘴巴就没合上过。店里人不多,店长垂手站在旁边,笑眯眯地望着他们边吃边聊的身影。
03.
高中生活乏善可陈,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吴邪和校霸居然相安无事地过了几个月。
校霸还会一如往常地帮吴邪整理试卷,吴邪也会像他们第一天认识那样,誊好作业明细递给校霸一份——尽管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做作业。
除去张起灵校霸的身份,他们就像是最平凡的同桌关系。
胆子逐渐大起来的吴邪,甚至敢开口让张起灵帮忙带早餐。
于是早自习时,班里同学经常能看见校霸从后门闯进,旁若无人地将一份早餐拍在他同桌面前。
目睹了全过程的同学:?
最后,班上同学一致认为,吴邪才是霸中之霸,是屠龙的勇士,是《一千零一夜》里智勇双全的公主。
吴邪一面极力否认,一面又觉得狐假虎威确实挺好玩。
临近期末,压力陡增,吴邪不得不开始补习。补习班位置有点偏,在一处废弃厂房附近,要不是去补习,吴邪甚至不知道堂堂主城区还有这种地方。
但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自己一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能出什么事?
结果就真出事了。
那天下课后,吴邪多问了老师几道题,出门时才发现天早就黑了。
厂房这边路灯坏得七七八八,光线很暗。这一带之前说要拆迁,现在又没下文了,导致完全没人管,东西坏了也不给修。
吴邪没在意,边走边想刚才的题目。正在此时,附近传来一阵吵嚷声。
声源就在楼后。理智催促他快走,可好奇却致使他探出头去。只见旁边的废弃广场上,正围着一群拿刀的小混混。
而被他们围着的,正是自己的同桌!
吴邪看见赤手空拳的张起灵,脑子嗡的一声,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站在混混的包围圈里,用身体挡住了张起灵。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仅什么武器都没拿,甚至从来没打过架。和一群一看就练过的混混比起来,他活像个来观光的。
见来了个学生模样的,混混们哄笑开了。
为首的喊他“小弟弟,别多管闲事”,就要过来戳他额头。
吴邪躲开他的手,强撑镇定,喊道:“你们别太嚣张!”
混混们听完笑得更大声,吴邪觉得自己不像是见义勇为,反倒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妇男。
张起灵拍了拍吴邪,示意他赶紧走,这里不关他的事。
吴邪心道现在想走也晚了,更何况我既然来了,就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便虚张声势道:
混混一愣,紧接着笑道:“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们吗?这里没你的事,快滚,否则连你一块打!”
吴邪梗着脖子,心里把莽撞的自己骂了千万遍,表面上却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呵,打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既然报完警还敢跳出来让你们看见,就足以说明:”
吴邪顿了顿,“我,不是你们能轻易动的。”
这句话果然有点成效,混混们暂且被唬住了,吴邪无暇欣赏自己奥斯卡级别的演技,又补了句:
“这个人,我保了。”
吴邪看见他们正交换眼神,估计在想这愣头青到底是谁家二世祖。
可他心里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混混们随时可能扑上来,把自己和张起灵狂殴一通。
趁混混嘀咕着,张起灵凑近吴邪低声道:“等下你先跑。”
“那你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
吴邪咬牙:“要死一起死,你耍什么帅,真把自己当校霸了啊!”
张起灵:……
不行,不能意气用事,为今之计还是要想想下一步该怎么逃脱,吴邪的大脑飞速运转。
正当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04.
吴邪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他们都走了吧。”
“走了。”
像是忽然卸掉全身的力气,吴邪肩膀倏地垮下去,浑身肌肉酸疼。他大口喘着气:“啊啊啊吓死我了!”
张起灵一把扶住他,“你报的警?”
吴邪摇头,“不是,我冲出来才想起没报警。这次纯属狗屎运,一定是上帝保佑,我回去就给菩萨烧香拜佛。”
……上帝和菩萨是两套系统。张起灵没有纠正,尽管混混跑了,可他丝毫不见轻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和吴邪并肩往外走,冬天的夜晚又湿又冷,吴邪刚被吓得浑身冷汗,风一吹衣服都透了,张起灵就把自己的校服外套递给他。
吴邪把外套披在书包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暖和了不少。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碎石头,内心还在为自己的勇气和机智而雀跃。
他问张起灵:“他们是什么人呀?”
张起灵摇摇头。“应该是寻仇的。”
“你之前和他们结过梁子?”
“做这一行,很容易结梁子。”
吴邪没说话,脑子里分析着张起灵说的“这一行”。
心想难不成真如学校传闻,他其实是混黑的?
那刚才算什么?我误入黑吃黑现场乱搅一通,成功保全了某大哥流落在外的独生子?
吴邪没敢问,这种问题也太冒昧了。他想了想,选了个相对迂回的提问方式:“那你……为什么做这一行啊?”
张起灵的脚步忽然顿住了,连带着吴邪也站住了,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什么?”吴邪还沉浸在小得意中,一时没能理解。
“今天的事,谢谢。不过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待吴邪反应过来时,张起灵已经走出去好远了,他的背影小小的,路灯却把影子拉到离吴邪很近的地方。
如同一盆冷水泼在身上,方才的欣喜被熄灭得一干二净。
吴邪没有追上去,他站在原地望着张起灵的背影,气得眼圈都红了。
什么叫“我自己的事”?如果不是自己路见不平,他今天说不定要被打成什么样子。这个张起灵,就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他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错了,谁知道哪怕帮了人家这么大的忙,人家还把自己当外人。
吴邪委屈极了,连披在身上的外套也碍眼起来。他一把扯下外套,本想扔到地上踩几脚泄愤,想了想又算了,憋屈地把外套团成一团拿在手里。
这个挨千刀的张起灵。
再理你我就是狗!
在那之后,吴邪在没主动和张起灵说过话,单方面断绝了外交关系。
告别了和张起灵冷战的生活,吴邪拥抱寒假,暂时把那杀千刀的闷油瓶子抛诸脑后,除了过年走亲戚,就是和胖子他们到处厮混。
只是有时玩到晚上,他回家时,会在楼下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此刻正安静地倚在路灯下,看上去像是在等人。
不知道他家住哪,是不是在这附近,也不知道他究竟等了多久、在等谁。
当然了,即便上去问估计也碰一鼻子灰,毕竟“他们那行”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吴邪懒得理他,咬咬牙,径直上了楼。
回去后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吴邪在卧室里踱来踱去,最终把心一横,一把拉开窗帘。
窗外黑漆漆的,玻璃上反着自己的影子,什么也看不见。
05.
高中生的寒假像极了烟花,放假当天那天最绚烂,而后迅速消失,一点火星都不剩。
他们学校还没等元宵节就开学了。吴邪习惯了熬夜玩游戏,开学第一天就起晚了。他早饭都没吃,气喘吁吁跑到学校,终于在铃响前一秒钟跨进学校大门。
吴邪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进来,明星似的和交好的同学一路打招呼,直到最后一排自己的座位前,吴邪停下来。
桌上放着一份早餐。
香味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吴邪看着包装袋,甚至认得出是从哪个早餐店买的——那是之前张起灵最常帮他带早餐的那家。
他抬眼,对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张起灵坐在座位上,安静地注视着他。
吴邪:……
他挣扎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回座位上,在心里给自己点了首心太软。而后拆开袋子,就着豆浆吃起了饭团。
熟悉的味道,和从前别无二致。
脑海中一个微弱的声音,极其屈辱地汪了一声。
真没骨气啊,吴邪扶额。
单方面宣告开始的冷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一切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过命”的交情,吴邪总觉得,同桌似乎比从前更黏他了。
以前顶多是互相带个饭,现在他们甚至会一起去食堂。其他同学对校霸多少有些忌惮,纷纷避让,最终导致一张圆桌只坐他们二人的奇景。
胖子啧啧称奇,过来问他,和校霸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吴邪说能不好嘛,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说话间张起灵刚好走过来。胖子瞬间噤若寒蝉。张起灵却只是看了看他们,并没有否认。
他同吴邪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张起灵走后,胖子肃然起敬,冲吴邪伸出大拇指:“校霸背后的男人,牛逼。”
胖子是个大喇叭,吴邪的诨名很快传开了,由于吴邪人缘极佳,很多对校霸好奇的人,会悄悄向吴邪打听情况,吴邪俨然成为校霸的最终解释方。
“没有没有,他蛮好相处的。”
“不是啦,都是误会。”
“开玩笑的,没有这回事。”
……
替张起灵“洗白”了一整天口干舌燥,直到放学,吴邪都还沉浸在“校霸代言人”的角色里,边想边乐。
正当此时,有人站定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吴邪抬头。
为首的人,有一张熟悉的脸。
吴邪一眼便认出,是那天的几个混混。
混混头子把烟圈吐在他脸上,“又见面了,小子。”
吴邪绷着脸,想像上次一样装得高深莫测,可还是被烟圈呛得咳嗽。
正当此时,训练有素的混混们围成半圆步步逼近,将吴邪逼到一个相对僻静的死胡同里。
吴邪步步后退,直到后背碰到了什么冷硬的东西,才意识到已经退到了尽头。
“上次让你混过去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了。”
吴邪悄悄把手伸进裤兜里,心内盘算着盲发短信需要的时长,而在此之前,他需要周旋住这帮混混,为自己争取一线希望。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混混早就提防着他的小动作,此时上前一步,从他裤兜里掏出手机,随手丢了出去。
为首的邪笑着,攥住了他的衣领。
06.
正当此时,外圈的混混传来骚动。
头领和吴邪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以一种非常极端的姿势,蹬着巷子两边的墙,几乎从混混头顶上“飞”了过来。
靠,是张起灵!这家伙居然会飞!吴邪眼睛瞬间亮了。
电光火石间,张起灵便来到了他们上方。只见他双膝压在混混头子的肩膀上,几乎将他整个人压趴在地上。
吴邪被松开,拍着胸口大口喘气。
就在大家愣神的短短几秒,张起灵抡起书包,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竟然将其他人通通打翻在地。
一片混乱中,张起灵稳稳落地,手里捏着书包带,挡在吴邪身前。
跟废弃厂房那晚比起,一切如同掉了个儿,只是吴邪看完张起灵的出场方式,再想了想自己的,不禁有几分汗颜。
……早知道当初就去学散打了,起码出场方式会牛逼很多。
混混们从地上爬起来,为首的扶着脖子一直咳嗽,眼里充满恨意。
“小心!”吴邪提醒。
“站在这别动,害怕就闭眼。”张起灵捂了捂吴邪的眼睛,而后转身朝混混们冲了过去。
第一次见张起灵打架,吴邪没想到他打起架来居然这么凶,跟传闻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有混混试图越过张起灵来打吴邪,被张起灵一甩书包抡得人仰马翻。
他像是个守关的将领,用血肉之躯护住了身后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巷子终于清净下来。
混混们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张起灵回身,逆着光,朝吴邪一步步走来。
如果这是电影,吴邪此刻一定会细细欣赏男主角的潇洒动作,可此时的吴邪根本顾不上欣赏。
他死死盯着张起灵的胳膊。
刚才打架时,那里被混混划了一刀,鲜血正顺着胳膊缓缓流淌。
张起灵走到吴邪面前,伸出手,掌心里躺着吴邪的手机,手机的翻盖被摔碎成了两半。
吴邪顾不上手机,连忙喊道:“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便一手扶住张起灵,另一手去抢他的书包,结果险些摔个趔趄。
“你书包好重!”
书包被当做武器抡了半天,此刻沾满了灰,破破烂烂的。拉链开了,吴邪望着里面的东西,怔住了。
“怎么都是砖头!”
受伤的张起灵很听话,他安静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目送吴邪跑上跑下办手续。
后来吴邪也跑累了,两个人并排坐在椅子上休息。
吴邪问他:“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张起灵闷声道:“他们盯上你很久了。从那之后,我一直跟踪你。”
吴邪恍然大悟,“所以寒假有几次看到你,也是……”
张起灵没说话。
吴邪突然觉得特别愧疚。
他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你和他们的梁子岂不是更深了?”
张起灵摇头:“这次打完,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吴邪想了想那几个人的惨状,心想人果然是欺软怕硬,就连混混也不例外。
张起灵的胳膊上缠着纱布。听医生说伤得并不重,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伤口有点深,需要静养。
吴邪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胳膊捞起来,打量着纱布,心里想着这下人情可欠大了。
这时,张起灵突然开口:
“我是个打手。”
07.
“啊?”以往只在影视作品里听说过这个词,吴邪没想到打手竟在我身边。
张起灵这次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给吴邪讲起了他的事。
他的故事其实很简单,作为一个没有父母,更没有亲人的人,想要活下来、有学上,总得自己赚钱。
起初年纪小,去正规的店里打工没人肯要,只好去不正规的店里给人看场子,平时也能住在那里,慢慢就成了打手。
至于什么某大哥的私生子、背后势力很大都是假的,没被开除也不过是因为证据不足,毕竟哪个打手会专挑闹市区有监控的地方动手呢。
那帮混混也是看场子的,群殴打不过,以为修理个落单的手到擒来,加上张起灵年纪小又没背景,便想拿他出出气。
只是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吴邪。
张起灵讲故事很简洁,三言两语便说完了。
吴邪沉默了。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故事。他从小从没为钱发过愁,不知道走投无路是什么滋味,可他能想象到,一个举目无亲的孩子,仅仅是为了活下去就要走上这样一条路,是怎样无助的情境。
他心里难受得要命,想着总得做点什么帮张起灵减轻生活负担。
他想趁张起灵不备,偷偷帮忙把医药费结了。张起灵制止了他,最后就连挂号费也没让他付。
张起灵告诉他,早些年攒的钱足够支付医药费了,暂时不用担心。
说话间,张起灵一脸淡漠,仿佛所说的内容和他无关。吴邪看了看他的神情,又看了看他受伤的胳膊,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他也不会受伤,也不需要支出这笔费用。
于情于理,他都需要好好感谢张起灵。
他去礼品店挑选了好几天,家附近的店都被他逛遍了,也没找到合心意的礼物。
送便宜的,不能体现自己的感激之情;送贵的,他肯定不能收。
这件事足足困扰了吴邪好几天,最后还是胖子给他出了主意:
“你家那么多好东西,挑个质量好的、实用性强的送他,就说家里没人用,闲着也是浪费,他总不至于不收吧。”
这倒提点了吴邪。他在家里翻箱倒柜,最终筛选出一份既贵重又实用的礼物。
那是一个男士钱夹,款式很简单,连logo都印得十分低调。好像是前些年有人送给他爸的,他爸几乎没动过,一直收在柜子里。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礼物十分妥帖。
第二天上学,他郑重其事地道了谢,并将礼物送给了张起灵。
起初张起灵只是淡淡地应了。钱夹被他放在桌上,看不出他到底是收了还是没收,吴邪看在眼里暗暗着急。
下了课,吴邪放水回来,发现张起灵还维持着靠窗发呆的姿势,桌上的钱夹已经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心里稍稍宽慰了点。
作为知恩图报好少年,在同桌负伤的日子里,吴邪还主动提出帮他跑腿买一日三餐。
午饭买回来,张起灵却不见了。吴邪问了一圈,从同学口中得知他好像被校领导叫走了。
吴邪心里一惊,拔腿就跑。
08.
张起灵在校外打架的事,最终还是被传出去了。由于这次有人证,因此校领导知道后,决定将他开除。
好在吴邪及时赶到,气都没喘匀,火速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这才从校长室保出了锯嘴葫芦似的张起灵。
人证只看到张起灵打人,并不知晓来龙去脉。吴邪凭借着自己优秀学生的面子,和避重就轻的演讲功力,将张起灵塑造成了一个路见不平的勇士。
“说起来我真的很感谢他,要不是因为他,我不知道那天会遭遇什么。更何况,他还为了救我而受伤,这让我十分感动。”吴邪声情并茂,要不是跑了半天影响发挥,甚至还能挤出几滴眼泪。
由于和证词基本吻合,校领导讨论后,决定撤销张起灵的开除处分。
走出校长室,吴邪冲张起灵扬了扬下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怎么样?打架我不行,沟通你不行。”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起灵虽见义勇为,毕竟还是在校外打了架。身穿本校校服打架,严重影响到学校声誉,得写封检讨。
检讨是吴邪帮忙写的,确切的说,是吴邪帮忙从百度上抄的,他执意认为张起灵伤了胳膊不方便写字,尽管受伤的是左胳膊。
自习课张起灵破天荒没睡觉,他正在翻看吴邪的英语笔记,看得很认真,吴邪抄检讨中途瞄了他几次,他都没发现。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的原因,张起灵看上去更白了。从侧面看鼻梁很高,下颌线收出利落的折角。嘴唇紧紧地抿着,显得人冷冰冰的。
抄着抄着就走了神,等回过神来发现同一行字写了两遍,吴邪手忙脚乱地补救。
他又想起张起灵的身世,觉得光送礼物当跑腿还远远不够,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自己还是得做点什么,从源头上帮帮他。
吴邪知道,张起灵连医药费都不让自己掏,自尊心一定很强,这样的人,要怎样才能既不着痕迹地帮忙,又能让他彻底金盆洗手呢?
他脑子转得飞快,短短一下午便有了盘算。
“花总,你上次说,你家在我们学校附近开了家店,还招不招兼职呀?”
花总是吴邪的发小解雨臣,俩人光屁股的交情。解雨臣人在帝都,家大业大,旗下数不清的产业一大堆。
解雨臣又要读书又要看财报,根本记不清开门店这种鸡零狗碎的事,只记得手下依稀提过一嘴,好像确实有个什么开在吴邪学校附近,含糊道:
“我去问下。不过既然是你介绍的,那肯定招,让他找店长报道就行。”
解雨臣效率奇高,很快便把店名、地址和店长姓名发了过来。
“那个,关于迷途知返,改邪归正的青少年朋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兜底措施?”
解雨臣:“……”
吴邪搞定了发小,松了口气,又去张起灵这边通路子。
吴邪见状,顿时愁眉不展,坐到座位上唉声叹气。
张起灵没说话,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
吴邪叹气:“我发小家在学校附近新开了家店,总是招不到人,最近一直在发愁。”
张起灵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吴邪在愁这个。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吴邪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图穷匕见:
“所以,你能不能帮他做个兼职?也算是帮我忙了。”
09.
张起灵胳膊恢复得差不多,告别了职业打手,他拥有了全新身份——兼职店员。
兼职地点是在某个全国大型知名餐饮品牌旗下……的一间小小奶茶店里,就在他们学校门口。说来也巧,刚好是吴邪和胖子常去的那家。
张起灵刚兼职时,吴邪去看过几次,店里忙活的除了张起灵,只有店长一个人。
店长个字很高,身材不错,还戴了副墨镜,见人三分笑,比张起灵这个冰块脸亲切多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墨镜男,和张起灵居然是旧相识。
据墨镜男,也就是黑眼镜介绍,他和张起灵都曾是同一条道上的打手,只不过他金盆洗手早上几年。
吴邪听完,不知道该感叹世界太小,还是感叹打手界人丁稀薄,随便两个打手都能相互认识。
黑眼镜向吴邪吹嘘他的光辉事迹:
“想当年我叱咤风云那会儿,哑巴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当时一整条街都是我罩着,知道这叫什么吗?”
吴邪点头:“知道,gai溜子。”
“我们这边道上的打手,一个两个都在你店里打工,你该不会是想搞个浪子回头收容所吧?”
小花在那头骂吴邪神经病。
吴邪拿人手短,见好就收,“是是是,花总教训的是。”
想想也对,一个面向学生的奶茶店,何德何能招得来这两个卧龙凤雏。
张起灵不吭声,黑眼镜在旁边一直笑。
校霸见义勇为的事已经传得全校皆知了,尽管他交了份检讨,可在同学里口碑瞬间打正,比先前吴邪磨破嘴皮子解释有效一万倍。
现在没有人叫他校霸了,都尊称一声“张哥”或者“大张哥”。
吴邪:……怎么听起来反而更不像好人了?
以往被恶名所累的颜值也逐渐显现出来,见义勇为大张哥凭借自身颜值,吸引了一群迷弟迷妹,小小的奶茶店逐渐人满为患。
吴邪有时路过,会看见门口排队的男孩女孩。张起灵在店里,系着围裙,熟练地点单、切水果、搅匀牛奶。
吴邪远远看了看,并没有进去。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黑眼镜有些势力,可以帮忙摆平他金盆洗手之后的事,由此可见,来这做兼职算是找对地方了。
张起灵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尽管辛苦了点,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更何况这样的好生活是他吴邪一手促成的,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以前一天下来还能说上几句话,或者一起吃个饭,现在他不是睡觉、看笔记就是兼职,放学后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想和他聊天只能去奶茶店。
可想和他聊天的人又不止自己,更何况去了还要排队。
他已经很久没去奶茶店了,不仅如此,还会刻意绕路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可在同学眼里,他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兼同桌。张起灵从闻风丧胆活阎王,一朝成为见义勇为帅潘安后,吴邪走在路上,总会遇到外班人叫住他,塞给他一些东西,托他帮忙放到张起灵书桌里。
还有人找到吴邪,千方百计打听张起灵喜欢吃什么。
吴邪心里烦躁,心说我怎么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就胡乱报了几种自己爱吃的零食,趁张起灵不在,从他桌肚里掏出来,咬牙切齿地偷吃。
学校的流行是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再后来,渐渐没人给张起灵送东西了。
10.
张起灵还是那个张起灵,用女同学的话说,脸在江山在。
至于再没人给他送东西,不是因为他过气了,而是据说他有女朋友了。
这则消息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起源是有人向张起灵表白,张起灵拒绝后,出示了钱夹里的照片。
照片已经很旧了,有些褪色,四周也磨起了毛边。上面的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眼睛大大的,头发乌黑油亮,四肢纤细。她穿着白雪公主的裙子,正冲着镜头开心比耶。
有人通过照片背景判断女孩应该是学舞蹈的,便怀疑是文科班的云彩,毕竟据他们班同学小道消息,她之前对张起灵似乎有点意思。
这个推测遭到了胖子的强烈反对,他坚决不信,并称:“我相信云彩绝不是那样肤浅的人,她也不会随便把照片送人!说照片上是云彩,还不如说照片上是我兄弟来得靠谱。”
吴邪:……我可谢谢你,难道我就肤浅吗?
吴邪也不太信,因为他见过张起灵和云彩交流时的样子,如果说那样的交流算来电,那他看木头也能叫含情脉脉。
但吴邪的心情又有点复杂。
不是云彩,总会是别人。
有人向吴邪打听,可吴邪在这件事上对张起灵的了解,甚至还不如陌生人。
别说是好兄弟,哪怕是普通朋友,甚至只是同桌,恋爱了都会跟对方提起,他却直到全校传开后,才发现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在草纸上写写画画,一走神,又想起那个钱夹。
那甚至是自己送他的东西。
或许送时存了些隐秘的心思,可如今,却被他用来存放喜欢的人的旧照,盛满了他对另一个人昭然若揭的心思。
吴邪无端生起气来,一面气张起灵;一面气自己。
眼看着越传越离谱,就连云彩本人都出来辟谣,说照片上的不是她,她从小在瑶寨长大,都是穿民族服装长大的,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
得到了女神首肯,胖子越战越勇,甚至要拉上吴邪去看看张起灵照片上到底是谁。
吴邪一点也不想去,他完全提不起精神。
胖子觑着吴邪的神情,一拍大腿:“我滴乖乖,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
吴邪坐在栏杆上,机械地晃着腿,没说话。
胖子继续推理:“不对啊,也没听说你喜欢谁呀?”
“这有什么稀奇的,他不也是不声不响,突然就恋爱了嘛。”
胖子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吴邪从栏杆上跳下来,自顾自朝教学楼走去。
回到座位上,他发现张起灵没在睡觉或发呆,而是破天荒地写起了练习册。
仔细回想,自从“公布恋爱”以来,他学习的频率似乎比以往高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女朋友成绩不错,将来想和她考到同一所大学吧。
想到这,吴邪忍不住开口:“你喜欢的人,成绩不错?”
“嗯。”张起灵应得坦然。
吴邪心里酸得直往外溢,他勉强笑了笑:“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把嫂子带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有那么一瞬间,吴邪感到张起灵似乎有个微小的怔愣。
而后张起灵沉默很久,点了点头。
胖子没能成功拉拢吴邪去奶茶店,也不敢独自面对张起灵,午休时化愤怒为食欲,去附近的自助小火锅吃饭去了。
吴邪没胃口,漫无目的地在外面乱晃。
他已经在尽量绕路了,因此看到黑眼镜的第一眼,内心还是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嗨,小吴邪,”黑眼镜,“你最近好久没去店里了。”
“没有以前那么爱喝了。”
“是吗,”黑眼镜冲吴邪笑笑,“晚上过去吧,我们上了新品,哑巴说会是你爱喝的口味。”
还不等吴邪拒绝,黑眼镜便扬长而去。
吴邪实在不想去,本打算一放学就开溜,谁曾想张起灵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强行叫住了他,硬是把他往店里拉。
吴邪本想找借口推辞,可张起灵一句“你不是想见他么”就把他的话头堵了回去。
算了,早晚都得见,趁着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早见早死心。
吴邪硬着头皮,跟在张起灵后面进入店里。
放学后奶茶店一般不开,可这会儿却反常地开着,像是在给某位贵客留灯。
有学生惊喜地发现没关门,便溜进来买奶茶。吴邪坐在那里,看黑眼镜和张起灵忙碌。
他时不时望向门口,想看看那个眼睛大大,头发乌黑的学舞蹈的女孩子什么时候会进来。
然而直到快要打样,他也没见到那个女孩子。
张起灵得空递给吴邪一杯奶茶,吴邪吸了一口,大呼骗子,什么店内新品,明明和之前一模一样。
料多到没吸动,吴邪梗了一下,被黑眼镜看到,冲张起灵笑骂:“多加的料从你工资里扣!”
吴邪诧异地抬头。
“怎么了?”
吴邪:“……原来它不是杯八宝粥?”
张起灵还在招呼客人,黑眼镜大喇喇坐在吴邪旁边,“你才发现呀。我们老板很抠门的,多舀一颗珍珠全店都会被通报批评。”
吴邪:“那我喝的……”
黑眼镜岔开了话题,“你对哑巴喜欢的人,知道多少?”
吴邪一下子蔫了,他闷声道:“也不太清楚。”
黑眼镜凑近:“偷偷跟你八卦啊,你别和他说。”
“哑巴退休之前,其实特别厉害,是道上打架最猛的。”
吴邪看着他。
黑眼镜:“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讲,马上就说到了。”
他朝张起灵的方向望去,见他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压低嗓子继续道:“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他打架从来没输过,甚至连受伤都没有过,无论和多少人打。”
吴邪正想争辩,黑眼镜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
“只有一次挂彩,对,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次。那次他是为了追暗恋的人,想在暗恋的人面前博取同情。”
?
吴邪猛地抬头。
黑眼镜盯着他的表情变化,问道:“对了,你是他同桌,一定知道他到底追到人家了吗?”
吴邪脑子晕乎乎的,有什么念头拼命往外冒。
“我、我不知道。”他机械地摇头。
脑海中有一个非常接近的念头,但那太不真实了,可他不敢去想。
黑眼镜看了吴邪一会儿,认命地感叹:
“年轻人啊,沉不住气。算了,你自己看吧。”说完,黑眼镜把什么东西拍在桌子上,径直离开了。
那是一个钱夹。
它被摆在桌子正中央,款式简洁低调,是自己送出去的那个。
吴邪深呼吸,颤抖着打开钱夹。
正中间的透明格子里,放着一张老照片。正如传闻所说,是个身穿白雪公主套装的小孩,眼睛大大的,四肢纤细,正冲着镜头比耶,笑得见牙不见眼。
吴邪缓缓抽出照片,手指摩挲着起了毛边的纹理。
他闭了闭眼,感受到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
传闻大多数都对上了,只说错了一点。
那不是女孩,而是个男孩。
是吴邪小时候。
吴邪八岁那年,小学搞文艺汇演,每班出一个节目,他们班是白雪公主。
吴邪长得白净秀气,口齿又清晰,原本被选中扮演王子,可他个子矮,饰演公主的小女孩几乎高了他半头,平时没察觉什么问题,到了彩排时才发现不协调。
此时想换人已经晚了,班主任急中生智,既然小主角已经把所有台词背得滚瓜烂熟,索性将王子和公主掉个儿。
那是吴邪这辈子第一次登台,也是唯一一次。小小的吴邪戴上假发,穿上裙子,在舞台上奶声奶气举着红苹果唱歌。
这件事后来成了吴邪的黑历史,只要胖子一提,总要挨吴邪一顿毒打。
至于那张照片,则是汇演结束后爸爸拍的,不知怎地,竟被他狡兔三窟地放在了不用的钱夹里。
吴邪拿钱夹时只粗略扫了一眼,没看到钱或银行卡就匆匆包了起来。至于那张照片,则被夹在夹层的硬纸板后面,成了一条漏网之鱼。
店铺已经打烊,黑眼镜和吴邪说完话就走了。张起灵拉下卷帘门,安静坐在吴邪旁边。
吴邪手里还捏着张起灵的钱夹和自己的照片,这下人赃并获,当场被抓了个现行。
他把钱夹和照片推了回去,“……还给你。”
张起灵拿起照片,问道:“这张也送我了?”
吴邪点点头,脸一点点红透了。
“嗯。”
张起灵郑重其事地把照片夹好,合上钱夹。
“瞎子都和你说了?”
“说了。”
“你明白了吗?”
“我,我不太懂。”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张起灵说道,拿起吴邪放在一旁的书包,“现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吴邪怀疑奶茶里掺了假酒,否则他怎么直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
又晕又兴奋,整个人飘飘然,也可能春天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让人像喝了假酒一样的季节。
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吴邪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
张起灵:“我以为不需要。”
吴邪一愣,反应过来。
对啊,他都把自己童年照片亲手“送”给人家了,在人家眼里,这不就相当于默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且人家把照片展示给追求者看,自己也没出来制止,这和公开恋情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下午酸得冒泡说了些蠢话,可能张起灵也根本不会意识到这是个误会。
想到这里,吴邪忽然停住脚步。
张起灵跟着停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吴邪注视着张起灵的眼睛:“为了防止沟通再次出现误会,我现在要郑重问你。”
“你让我慢慢考虑,考虑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和我谈恋爱?”
张起灵点头:“嗯。”
得到肯定答复,吴邪笑开了,眼睛弯弯的,像是春夜的月亮:
“那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
他嘿嘿两声,凑到张起灵耳边,轻声道:
“你好呀,我的男朋友。”
13.
谈恋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吴邪挺了挺腰杆,重新成为校霸的特邀发言人。
“他确实有对象了。”
“是的,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我看见了。”
“……等等,这个问题尺度是不是大了点?”
一切似乎都没变,唯一的变化是校霸不再是校霸,而是校草。
可校草成绩差,听起来还挺丢人的。张起灵本人对此全然不在意,倒是吴邪,为了提高男朋友的口碑,每天拉着男朋友学习。
“说好的和我考同一所大学,可不能反悔。”
最近吴邪整个人神采奕奕,从头到脚焕发着恋爱的气息,别人可能不清楚,胖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俩一起去吃自助小火锅,胖子问:“你和那小哥,真谈了?”
吴邪大惊,手里的鹌鹑蛋一滑掉进碗里,刚洗好的白色校服瞬间脏了一块:“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和你这么多年交情,你什么样我还看不出来?前两天跟丢了魂似的,现在活蹦乱跳,不是恋爱我倒立吃屎。”
“那你怎么看出是和……”
“你对他我说不准,他对你可是不能更明显了,”胖子夹了个蟹棒丢进锅里,“他之前来找过我,问我你有什么喜好。”
吴邪连忙问:“你怎么说?”
“我说女装……哎哎哎快把杯子放下!打碎了要赔钱的!”
哦对了,自打恋爱后,吴邪放弃走读,和张起灵一起搬进了宿舍。
宿舍是2人间,12点准时熄灯,他们就卯着劲学到熄灯前,卡着最后几分钟飞快洗漱上床。
吴邪发现张起灵真的很聪明,他专注力极强,领悟起来飞快。
由于校霸金盆洗手,又被男朋友规范了良好作息,他现在上课也很少睡觉了,有时发现男朋友走神,还会悄悄捏他一下。
现在的校霸不仅转型成了校草,还成为了老师们口中的后进典范。校霸本人比较低调,对溢美之词无动于衷,吴邪听着老师对男朋友的表扬,心里骄傲得不得了。
周末张起灵去打工,吴邪睡到自然醒,收拾妥当后开始在宿舍学习。打开笔袋,掉出张起灵写的纸条。
“今日晚班。9点回。”
晚上,吴邪特地提前一小时前往奶茶店。
周末奶茶店人并不多,吴邪闲来无事,就坐在角落听店长聊店员的八卦。
黑眼镜告诉他,后来道上又有人来找过张起灵,但都被他的人搞定了。
“以后你的小男友算彻底脱离苦海了,恭喜啊。”
吴邪奋力吸着奶茶里的珍珠啵啵椰果芋圆布丁,斜睨着他:“说实话,其实你才是这方圆百里的最大黑恶势力吧。”
黑眼镜看看吴邪,又看了看张起灵,张起灵正在擦杯子,目光刚好和他对视。
黑眼镜咧了咧嘴,双手撑在吴邪桌子上,稍稍俯下身。
“小吴邪,我都不用问,就知道你同桌肯定追到暗恋的人了吧。”
吴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黑眼镜见状,露出一副“没救了”的表情,摇头走了。
晚上下了点雨,关店时已经停了。张起灵锁好门出来,吴邪早已在外面等他,路灯下身影散发着温暖的光。
见他出来,吴邪挥了挥手。
早春玉兰被雨打落,落在吴邪身侧,飘在一汪小小的积水上,暗香浮动。风一吹,又掉了几瓣。
一瓣落在他头顶,他笑着抬手将它们拂落。
少年人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把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变成梦里的诗。
张起灵快步迎上去,如同走向一个又一个澄澈的春夜。
-END-
解雨臣表白受挫之后很郁闷,有意无意地冷了吴邪几天。后者忧心忡忡地去问胖子,说我觉得小花不是那种为情所困的人吧?小花不是吧?
胖子被问得烦了,掂着勺说:小花长,小花短,小花要上床你又不管。上一边儿去,别碍事。
吴邪碰了一鼻子灰。结果这话被黑瞎子听去,看热闹不嫌事大,转述给了解雨臣。吴邪竟然觉得有些惭愧,自己确实也挺自相矛盾的。
后来在一起了,有次吴邪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话,跟顺口溜一样说出来,解雨臣笑了,问现在管吗?吴邪点点头,说管的吧,你是我老婆嘛。
小花易感期的时候,我刚从斗里回来。这一趟出去了半个月,灰头土脸地回家后,我才把自己收拾干净。小花也回家了。
我心里还有点窃喜,心想我们家A也学会黏人了,真是可喜可贺,不当酷哥了。天可怜见,小花在外面可要面子了,必须拿捏他那日天日地的一套气场,又拽又矜贵。
见到我后,小花立刻凑上来,信息素铺天盖地放出来。我收拾行李箱的手一抖,小花已经抱上来,像一只大猫,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颈窝。我这才意识到,这不是黏人,这是易感期到了。
于是不收拾行李箱了,我陪小花躺在床上,帮他梳理过剩的信息素。小花抱着我闻来闻去,我被他蹭得发痒,推了推他的脑袋,小花抬起头看着我,有点不乐......
于是不收拾行李箱了,我陪小花躺在床上,帮他梳理过剩的信息素。小花抱着我闻来闻去,我被他蹭得发痒,推了推他的脑袋,小花抬起头看着我,有点不乐意,说你好香的。
那意思是不准推他,要让他吸个够。我于是躺平让他抱着吸,一年没几次的易感期嘛,理解。小花身上发烫,但他易感期其实很乖,话不多,只是安安静静抱着我,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我有时觉得自己像一只大型玩偶,还是解雨臣最喜欢的那种布娃娃。
大概是最近有些忙,小花很快睡了。他难得睡得这么安稳,我陪他躺了一会,毫无困意。于是等他睡熟就悄悄起来了,准备去处理一下解家盘口的琐事。
我觉得好笑,说,醒啦。小花才转过来,眼眶通红。我心里顿时一个咯噔,问他怎么了。小花低头说,以为你走了。我再一看,好家伙,床上全是我的衣服,内衣都翻出来了,顿时酥了,连忙边放信息素边解释。
小花这才慢慢恢复正常,要了老命了,我心说,易感期的A像个小媳妇,说出去谁信啊。我心生怜爱,找到了那种我爹说过的疼老婆的满足感。
不过当天晚上我就后悔了,这老婆搞我跟搞着玩一样,那火箭飞船直冲云霄,冲得我头晕目眩直哆嗦,狠狠咬了他一口。结果小花垂着他那漂亮的桃花眼,凑到我耳边说:“哥哥,疼疼我。”
要我说,A的易感期就不能惯着。
吴邪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
要在过往,吴邪若是生解雨臣的气,大抵也不会超过半天。因为解雨臣太懂得往哪里使力,也太懂得如何软硬兼施,总能将吴邪拿捏得死死的。
但这次的情况特殊,因为吴邪气的不仅仅是解雨臣,还包括上了自己。
事情的缘由是解家盘口里有人反水闹事,解雨臣答应了吴邪不会亲自出面解决,到最后还是出了面,动了手,才平息了这番内斗。
不仅如此,解雨臣还受了伤。而最要命的是,他还试图用出差作借口企图瞒过吴邪。
解雨臣没料到的是,单凭着吴邪如今在解家的地位和影响力,还没到两天,那原本该密不透风的墙还是出...
解雨臣没料到的是,单凭着吴邪如今在解家的地位和影响力,还没到两天,那原本该密不透风的墙还是出现了纰漏。
根据在场的员工复述,吴邪当时镇静得很,但就是手里一把掐碎了那只接近五万多的紫砂茶杯,沾了一手的碎片和鲜血也不肯让人处理。
早餐过后,吴邪预设的手机铃声准点响起。
心里的不安隐隐地发散了开来。没有任何的铺垫和转折,吴邪将一直堵在心里的那句话冷冰冰地抛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又语气轻松地接了过去:“快了,大概还有三四天。”
估计此时解雨臣的身边还有员工在等他处理事情,他清冷的声音往旁边交代了一句:“会议推迟10分钟”,然后便压低声线,带着稍显愉悦的语气说道:“怎么,小三爷想我了?”
那让人酥麻的声音差点摧毁掉吴邪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心墙。他再使劲地压了压声线,带着生硬和不悦回复道:“小九爷不用再藏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了。”
一瞬间,对方完全没了声音,安静到连员工在布置会议的动作和脚步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吴邪…”
而吴邪,则是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书房里看着收藏品鉴赏的书籍。
“吴邪…”解雨臣走到书桌旁,却望而却步,不敢再向前。
吴邪看似并不在意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能够抽身回来就是说那边的事情也应该处理好了。
想着解雨臣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伤,那份说不出的懊恼和自责刮得吴邪浑身都觉得痛,他的表情便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伤哪儿了?”吴邪的语气不咸不淡,目光却是不容置啄的质审。
“肩膀,已经处理过了,没有大碍。”如果刚刚跟在解雨臣后头的那位员工还在,估计会被老板此刻这般低声求和的模样给吓到。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吴邪也没什么表示,继续低头翻他的书。
“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我不应该让自己受伤。”解雨臣放软了姿态,再配合上苍白如纸的脸容,单薄的身子只穿着一件衬衫,换做是旁人早就于心不忍而心软了。
“嗯,没关系。”吴邪轻轻地盖上书,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书房:“我不会再管你了。”
解雨臣的身子微颤了一下,却硬是不敢贸然阻止。他亦步亦趋地跟紧吴邪走进主卧,然后看着吴邪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自己的枕头,再从衣柜里取出了新的棉被,便直接往客房里走。
“今晚我就睡这。”吴邪铺好被子,整个过程看也没看解雨臣一眼。
解雨臣抿紧嘴唇,咬住的地方紧到发紫,差点渗出血丝。他一直盯紧吴邪,但却不敢说话。
吴邪也没管他,径自坐在床上开了投屏看电影。而解雨臣就一直站在床边守着也没有往前,更不敢坐到床上,站累了也就是挨靠在床边的衣柜上。
平常两人在一起时三个小时都觉得短的电影,今天才播了不到一半,解雨臣便开始站不住了。他着实受不了跟吴邪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明明只有两个手臂的距离却宛如隔了一道星河,吴邪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觉得周遭都是冷风飕飕的,相当不舒服。
吴邪也表现得毫不在意,没有任何交流打算地独自看完了电影,然后出去沐浴以后便重新回到床上继续看书。整个过程里,解雨臣动也没动,就连姿势也没有换一个。
解雨臣望了一眼窗外逐渐变黑的天色,不发一言地默默退了出去。
直到晚上八点多,解雨臣也等不到吴邪出来,最后才硬着头皮走进客房问他:“吴邪,我做了你最爱的糖醋鱼和龙井虾仁,我们一起吃好吗?”
看着解雨臣乖顺讨好的模样,吴邪硬是别过自己的脸,忍着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到。
“不用了,我自己煮就好。”吴邪绕开解雨臣径自走进了厨房,两人擦肩而过时解雨臣下意识地蜷紧了拳头,默默地看着吴邪背对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
少了吴邪在旁,解雨臣尝到了什么叫做食之无味。心不在焉地快速解决掉晚餐,解雨臣再去客房时便发现吴邪早就关上门并反锁了。
听着解雨臣远去的脚步声,吴邪才重重地松了口气。跟解雨臣的仗并不好打,尤其是,这人还一直往自己心尖上撞,要把持住自己的狠心和理智,难度系数真的太高了。
吴邪原本想着这种状态至少还要持续一周,好让解雨臣长长记性的。但却没想到,凡事都有万一。
他禁得住解雨臣隐忍沉痛,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眼神。他也禁得住解雨臣每晚提早做好他喜欢的饭菜,然后从一脸期待到被拒绝了以后的失望沮丧。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终究躲不过阴雨刮风的晚上。
才第四天,晚上便下起了淅沥的连绵细雨。吴邪睡在床上辗转发侧,夜不能寐,因为他发现解雨臣今晚没有去取他的热毯,以及活络筋骨用的的药油。
凌晨一点半,吴邪调了静音的手机突然亮起了屏幕。打开手机以后,吴邪看到解雨臣的对话框里孤零零地躺着三个字:睡了么?
吴邪转了几次身,发现心里的烦躁感已经完全覆盖掉理性,于是他把心一横,拿起东西以后便想着拿了过去,放下就走。
他实在是硬不下心肠,因为他太清楚这种阴雨天气带给解雨臣的慢性折磨,那种由于早年练的缩骨功,以及年轻时候落下的满身旧伤,全都毫不讲理地在这个时候全找上门。
平日里大多都是吴邪帮解雨臣按摩舒缓来渡过。而今晚听着窗外的风声鹤唳,脑海里又全是解雨臣不吭一声却翻来覆去的模样,吴邪便怎样都睡不稳了。
吴邪蹑手蹑脚地拿着热毯和药油走进主卧,却诧异地发现房里依然亮着灯光。
解雨臣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眉头微蹙,轻翻了一下身子,口里传出因为不适的微弱低吟。他的身子在薄被下有些不太自然的蜷缩,呼吸极轻而且凌乱。
吴邪心里顿时一紧,从他这反应得知多半又是关节开始不舒服了。
他紧捏着手里的电热毯和药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敌不过对解雨臣的担忧,选择了走进门内,插上电源,打开电热毯铺盖在解雨臣的身上,然后再整理周边,将他整个人包得严实而没有一丝疏漏。
吴邪刚铺上毯子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便被解雨臣顺势搂进了被子里。刚想发火的他却因为解雨臣身上无法抑制的轻微颤抖而被重敲一棒,瞬间没有了脾气。
解雨臣漆黑的双眸带着雾气,朦胧迷惘地看着他,脸上就是大写的委屈。他咬紧嘴唇不肯说有多难受,但是搂在吴邪背上的手劲却一点也不轻,仿佛力道稍微一松,眼前这人又会逃离到他碰不到摸不着的地方。
吴邪其实早就消气了,看到解雨臣这副紧张的模样,他暗自叹了口气,便像往常一样伸出手帮解雨臣揉按着肩关节。
解雨臣的眼眶更红了,他埋头将自己抵靠在吴邪的颈窝处,小心翼翼的声音轻颤着:“吴邪…我很痛…”
吴邪呼吸一窒,整颗心脏顿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得死紧,血液凝固流不向四肢。他伸出自己像冰块一样的手摸索检查着对方同样冰冷的身躯,心里害怕着伤口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愈合。
“那里痛了?是我压到你伤口了吗?”就连吴邪自己也没有察觉到,那焦急的神态早就出卖了他,更别说语气当中那早就渗到骨子里的哄宠。
“这里很痛…”解雨臣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都好几天不理我了。”
“该。”吴邪拉下脸把手往回抽,却没能成功。一想到过度的拉扯有可能会弄到解雨臣的伤口,他便不得不作罢,毕竟他真的不想再雪上加霜了。
“我看那算命先生只说对了一半,你不仅是贵人不贵己,而且还疼人不疼己。”吴邪的语气多是责备,但手里按摩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
“我不疼自己,你来疼好不好?”解雨臣巧妙地避开了话题,没有再试图挑起战争,而是顺着吴邪的话给双方一个合情合理的台阶。他看得出吴邪的气已经消了,但他确实也没有办法作更多的承诺。毕竟大多的时候他就是游走在刀刃上,稍有不慎都会被划得鲜血淋漓,而最可怕的地方在于,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极有可能会被牵连。
“解雨臣,别想着撒娇两句就可以躲得过去。”吴邪气极又无处发泄,他用力掐紧了解雨臣的脸庞,力道之大轻易便掐出了刺眼的红印。解雨臣则是眼里装载着包容和宠溺,轻轻地用手覆在了吴邪的手背上,轻声地哄拍着对方。
脸是疼的,但是心是甜的,因为这是一直独自在风里来雨里去的他,终于体会到的实实在在的,真真切切的,被人在乎,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吴邪,做不到的承诺我不想随口敷衍你,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保护好我自己,”还有你。
察觉到吴邪眼里的对峙逐渐地褪去,解雨臣用牙齿轻柔地摩挲着吴邪的耳骨,“吴邪哥哥,我下面也很不舒服,你再帮我揉揉好不好?”
完
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
叶修和张佳乐是先回的昆明见家长。
当晚睡梦沉沉,忽然听见手机闹钟玩儿命地响。张佳乐给闹钟设的是进入战斗的提示音效,一嘟嘟两个人都醒得不能再醒。摸手机一看才凌晨四点半,张佳乐蒙头继续睡,身边的叶修却掀开被子起身就走。
没睡多久张佳乐就被叶修拍脸叫醒,他双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个圈,威胁道:“再闹自杀。”
叶修意志坚定,仍然啪啪扇他的脸,催促道:“要死上飞机再死,保险能理赔,比死家里有价值。”
“不是明天的飞机吗?”张佳乐问。
叶修说:“订票时候发现这班比明天的一人便宜330呢。”
张佳乐迷迷糊糊间傻笑着说:“贤妻呀,你可真是持家有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哇。”他攀着叶修的肩膀借力起身,死乞白赖拥着不放,誓要把封建礼教演到底,要叶修伺候他更衣。
看在航班的份儿上,叶修从了。
至于三小时后彻底清醒的张佳乐看到自己身上花花绿绿头重脚轻的搭配会有多崩溃,那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张佳乐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说:“你没给我带其他衣服吗?”
“没带。”叶修答得很坦荡。
张佳乐鬼哭狼嚎:“别人是衣锦还乡我是老莱娱亲啊。”
叶修说:“还是机票买得不够早,不然你还能衣锦夜行。”
张佳乐犹在伤悲,哀戚道:“我宁愿我穿的是皇帝的新衣。”
“这好办。”叶修伸手去扒张佳乐的衣服,又在领口糊了一手干脆面粉料。
幸好和叶修一样勤俭持家的人不多,这趟航班本就坐得稀稀拉拉,他俩种种不文明行径才没被其余乘客投诉,容他二人闹腾到了目的地。下了飞机,张佳乐还在口罩叠墨镜地掩耳盗铃,甚至想去恒隆广场现买一身。叶修看不下去了,说:“回家而已,你什么样你爸妈没见过,还有偶像包袱呢。”
张佳乐几近哽咽:“我这样他们还真没见过……”
叶修偏头做了一下表情管理以免自己失笑出声,然后把张佳乐从上到下从肩到腿拍个遍,恳挚地说:“哥觉得你很好看!”
有一种曲高和寡的美叫叶修觉得美,因此张佳乐并没有被安慰到。但紧接着叶修一把搂过他,和他额头轻碰,笑着说:“给你加个隐身buff.”
张佳乐要能扛得住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含蓄的亲昵就不是张佳乐了。他心脏扑通狂跳,血氧都化作血勇,雄赳赳气昂昂地牵着叶修的手迈出了长水机场。
坐上回家的出租车才想起来这一趟的目的。叶修问张佳乐:“你爸妈爱好些什么,第一次上门我不能打空手吧。”
亲生的张佳乐说:“我哪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他们都不一定喜欢我。”
叶修服气,利用比他多出一点的为人处世的经验,去银行取了钱再顺道去超市买了两提保健品。结果两人一出电梯,张佳乐没听叶修话提前给爸妈打招呼的沉痛后果就体现出来了。他家房门大开,里面坐了一屋子老老小小,都是亲里亲戚。两方人马隔门相望,互相都是震惊。
张佳乐墨镜后的双眼汩汩流泪,此时比自己的圣诞树着装更让他担心的就是叶修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再一看,并肩的叶修已经换上了营业微笑,也不用人引荐,声音朗朗地“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大哥大姐小弟小妹”一通招呼。
张佳乐在此起彼伏地问候声中弱弱地说:“你们先玩着,我和他下楼去给大家买瓜子花生糖啊。”说完把门一甩,着急忙慌地拉着叶修一路狂奔。
叶修气喘吁吁:“你、你别慌……”
张佳乐狠狠鄙夷他的渣体质,决心这回回去说什么也要给叶修报个健身房练练了。叶修停下步子弯腰喘气,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也绝不挪动半步。张佳乐无奈极了,只好说:“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刚粗略一数有十八个人,我全买个头小的礼物,一个人提回来问题不大。”
叶修终于喘匀了气,说:“你别去,坐下。”他瘫坐在路边长椅上,先从夹克里袋掏出厚厚厚厚的两个红包,再从外兜掏出两袋还套着塑封的红包封,招手唤张佳乐过来。张佳乐坐到他身边,叶修把红包一股脑全塞给他,有气无力地说:“一个包里装一千八,你装吧,我累了。”
张佳乐一边装一边大呼小叫:“你哪儿来这么多红包?”
“刚那家超市大清仓,买一送一。”叶修解释。
清仓?张佳乐这才看见封面上印着的是去年的生肖,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张佳乐又说:“你居然这么有钱!”
叶修说:“我全副身家都在这儿了,以后指着你养了。”
张佳乐拍胸脯打包票:“放心放心,乐哥疼你!”
叶修听得好笑,撑着脑袋看张佳乐装红包。看着看着觉得场面有些不对,遂严正警告张佳乐:“这位同志,请稍微收敛一下你的笑容。”
张佳乐表示不解。
“你现在就像一个——”叶修严肃了没两秒,仰天狂笑,“劫道悍匪哈哈哈哈!
悍匪张佳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受害者叶修“上下其手”,沙哑狞笑道:“爷不止劫道,还劫色!”
此情此景,实在是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叶修一向是更为理智那个人,闹了一会儿就把张佳乐踹开,催他干正事。张佳乐手速飞快,三下五除二齐活儿,问叶修剩下的钱还是对半分装两个红包吗?
“笨,送红包哪有有零有整的。”叶修说。他从散钞里捡出六张,卷吧卷吧塞张佳乐胸前口袋,说:“喏,聘礼。”
“我值六百?”张佳乐愕然。
“那哪儿能呢。”叶修说,努力从裤兜里翻找出四张皱巴巴的纸币,然后用这四张弥足珍贵的五块换回四张一百块,点着张佳乐心口说,“你值这么多。”
叶修遁逃的身姿倒是矫健如鹿。
再次回到家,张佳乐已经重拾自信。他爸妈出门买菜还没回来,他就先领着叶修向亲戚们问好。他叫一个,叶修就跟着重复一遍,再递上一个红包,微笑的弧度和躬身的曲度都文雅而不失亲切,将首都人民的气度和风范展现得淋漓尽致。短短十分钟,张家亲戚对叶修的态度就从“你怎么会来”过渡为“你怎么才来”,各个都对他有无数好奇,场面之热烈堪比一对多群面。
叶修处变不惊,游刃有余:“不敢不敢,姑婆您请上座。我喝白水就行,大伯您太客气了。手的保养很简单,二婶您试试多泡热水。烟是要抽的,三舅您这烟好啊,行,一会儿咱上外面抽去。”
张佳乐在人群外为叶修鼓掌叫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叶修争气的!
不过最激动的还属一群网瘾患者,从十岁到四十岁,看南下的叶修都像看北上的亚洲象一样稀奇。小表弟拉着张佳乐小声嘀咕:“真是叶修啊?活的啊?”
张佳乐说:“不是活的还能是我赶尸回来的?”
小表弟原是个修杂,震声:“大胆!岂容你对叶神大不敬!”
那边的叶修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朝这边点了下头,笑道:“小表弟你好啊,乐,你代我好好和人聊会儿天。”
小表弟捂着心口嗷嗷叫:“叶神对我笑了!叶神记得我是谁!叶神啊啊啊!”
张佳乐很是嫌弃:“要不你和他谈朋友吧。”
先爱上的人永远是卑微的,小表弟咬着衣角顾影自怜:“我配不上叶神。”语毕他搭着张佳乐的肩,郑重其事地说:“你也配不上。”
这边的骚乱马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叶修摩西分红海一样拨开围观人群,把单方面殴打小表弟的张佳乐拖开。小表弟真的很婊,嘤嘤嘤地说:“叶神,你别生表哥的气,他平时不这样的。”
叶修说:“是啊,他平时能直接把我打GG。”
长辈们闻声集体指责张佳乐,说他下手太黑,对小叶太暴力,对自己下半身幸福更是不负责。
叶修额上一滴汗,干咳一声说:“误会,我意思是一般我们要打就去竞技场打。”
既然说到了游戏,有个胆大的孩子就说:“叔叔,你能教我玩荣耀吗?”
“没问题啊。”叶修摸了摸她的脑袋。
话音刚落,周围立马围了一圈跃跃欲试的人。第一个说我玩战法,叶神能教我吗?叶修就笑了。第二个说我玩召唤师,叶神能帮我做神之领域任务吗?叶修说简单。第三个说我玩牧师,叶神能带我下本吗?叶修说别人不带,你可以带。第四个说我玩弹药专家……
是可忍孰不可忍,张佳乐怒了:“你和我很不熟吗?”
他老实敦厚的小叔说:“你打不赢……”
叶修忍笑失败,其余人一哄而上要把他架去书房上机。虽然他当下无比想回到荣耀世界的舒适区,但他明白轻重缓急,现在主人家没回来,张佳乐玩心大,他要再去玩游戏,对客人们就太不地道了。他对张佳乐说:“我再陪长辈们聊会儿,你先登我号把大家好友都加上,过后我再带大家玩。”
网瘾中青少年们又沸腾了:“君莫笑!”
怎么可能带君莫笑出来啊,张佳乐和他们没得可说的,去叶修包里翻账号卡:“用哪张?”
叶修说:“就带了一张,密码你知道。”
张佳乐拿到卡,被一群人簇拥进书房。叶修重又回到中老年队伍中,话题已经从叶修出身北京进展到了全聚德为什么倒闭。
大伯说:“难道北京人已经不爱吃烤鸭?”
叶修说:“不知道啊,我反正挺爱吃的。”
大伯来了兴趣:“那小叶你觉得哪家最好吃?”
叶修说:“校门口五毛一包的最好吃。”
叶修以他的幽默征服了所有人。
哄堂大笑中,叶修听到了自书房传来的前花杂们的遍野哀鸿:“怎么是无敌最俊朗啊!”
叶修也跟着大家真心欢笑起来。
快十一点的样子张佳乐爸妈回来了。他爸爸拎着大包小包菜走在前头,对在客厅中间如鱼得水的叶修目瞪口呆:“这位是……”
众亲戚齐声说:“你女婿!”
张佳乐从书房冲出来,面红耳赤:“还不是!!”
众亲戚又起哄:“他害羞!”
张佳乐爸爸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跟着喔喔喔地叫,鼓励张佳乐说:“大胆点!”
张佳乐快要晕倒:“来人啊救驾……”
他妈妈这才进门,只听到最后一句,安排老公说:“孩子要吃大救驾,你记得把火腿换成烤鸭。”
众亲戚团结一致:“要校门口五毛一包的!”
没有人在乎真的要晕倒的张佳乐,叶修趁乱把他扛进卧室。他爸妈还没来得及收拾他的房间,床上还套着防尘罩,张佳乐也就心安理得地在床上闭目养神。
叶修饶有兴味地问:“你屋里有什么我不能看的秘密没?”
“没有,随便看。”张佳乐说。他打职业后一年到头在家就住不到几个月,属实没什么好遮掩的。
叶修说:“要是被我翻出些带锁的笔记本、泛黄的情书之类的,我是看还是不看呢?”
张佳乐不以为意,大放厥词:“我求你念给我听好不好。”
叶修真去翻了。张佳乐的书柜还停留在九年义务教育必读书目的阶段,叶修随机挑了几本翻看,内页全都光洁崭新,毫无阅览痕迹。张佳乐觉得很正常,毕竟他要是爱读书,能去打游戏?
叶修说:“还是格局小了,我就读书游戏两不误,我最爱读的一本书就是骆驼样子。”
张佳乐说:“……那是骆驼祥子。”
“呵,看来我低估你了。”叶修说。
谁才是不爱读书那个啊!张佳乐无语,安慰叶修:“没事,我当你在玩梗。”
“真的啊。”叶修一本正经地说,“当年我还和叶秋排过话剧呢,他反串演小福子。”
“你演祥子?”
“我演军官。”
简直令人发指,张佳乐说:“军官出过场吗!”
叶修说:“我是背景人物,只用出现在回忆里抛弃小福子就好。”
张佳乐想说,叶修确实对叶秋始乱终弃了。他在脑子里代入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个装可怜一个装恶霸的滑稽样,笑出鹅叫。
“你这个只知道看后宫漫的二次元,对劳动人民的苦难毫无同情心。”叶修嘴上鄙视他,一点不耽误身体诚实地躺在他身边。只是他刚一躺下,就感到腰像被什么东西给硌着了。张佳乐翻身下床,一边吐槽他是豌豆公主,一边帮他搜查罪魁祸首。防尘罩下没有,床单下也没有,两人合力把床垫抬起来,床板上明晃晃一册硬壳笔记本,还带锁。
叶修兴奋,张佳乐惶恐。他不记得自己有藏过笔记本,但此时此刻被叶修发现绝不是好事。叶修狡黠一笑,眼疾手快地把本子揣进了自己衣兜,闪身出门。张佳乐跟着跑了出来,连叶修的影儿都没觑着。
与此同时,他发现刚才的荣耀n人组都在指着他偷笑,其间夹杂着“给钱”“再来”等字眼。张佳乐问他们在笑什么。他外甥女说:“我们在赌你进屋是不是为了换衣服。”
张佳乐这才想起自己碎玻璃一样流光溢彩的着装,欲哭无泪,只能嘴硬道:“不换,好看。”
其余人海豹鼓掌:“敢cos君莫笑,这是真爱!”
直到天黑才把这帮亲戚一家家送走。张佳乐和他爸一起收拾桌椅碗筷,叶修和他妈妈在客厅休息。张佳乐耳朵竖得像天线,警惕一切可疑的声音,预备他妈妈一说犀利的话就冲出来搅场子保护叶修。
“小叶啊……”他妈妈开口了。
张佳乐火速端水来:“别光说话,喝水啊!”
“杯子洗没?”
“叶修和我去洗,他最会洗了。”张佳乐拖着叶修跑进厨房。
叶修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张佳乐很急切:“我是在避免你和我妈单独接触,我是在救你知道吗!”
叶修说:“那我见家长的意义是?”他看向一脸纠结的张佳乐,恍然大悟:“原来你真怕啊。”
这就回到了他们昨天斗嘴的起因。荣耀官方公布了今年七夕活动将要给出的系列奖励,其中成就挂件的物品描述类似于罗密欧与朱丽叶,不受家长祝福的爱情最终走向了劳燕分飞。张佳乐对这个俗套的故事长吁短叹,叶修却说就这种文案给个关键词AI都能自动生成。其实叶修并非不解风情之人,单纯是看张佳乐多愁善感的样子就好笑,想要逗他玩。张佳乐果然上钩了,说叶修你还别不信,走到见家长这一步被拆散的多着呢,难保咱俩就不是其中一员。就这样,一个说会,一个说不会,最终发展到了要去见家长的地步。
“我真的怕。”张佳乐坦白道,那股子忧郁劲儿又冒出来了,“我们俩的事,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厨房里很安静,叶修也很镇静,他说:“现在结婚不看户口本了。”
张佳乐苦笑:“私奔?”
叶修说:“明媒正娶昭告天下,八台摄像机无死角直播。到时候座位给他们留着,谁管他们认不认,我要和你在一起。”
张佳乐说:“直播结婚,亏你想得出来,我不去丢人。”
叶修把双手叠成门,挡在张佳乐眼前,说:“那改成真情节目。让我们倒数十个数,大门打开,新娘会出现在婚礼现场吗?”
从十到一,双手放开。张佳乐看见叶修亮晶晶的双眼在对视的刹那弯成了月牙。
“出现了。”他温柔地说。
张佳乐沉默片刻,一头栽向叶修肩膀,浑身发抖:“你梗太密了。”鼻音很重,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叶修抱着他,轻拍后背。
两个人一直温存到张佳乐他爸在外面敲门。张佳乐触电般撒开叶修,还在欲盖弥彰地顺头发理衣服,叶修已经把门拉开了。
“出来谈谈。”他爸说。
张佳乐负隅顽抗:“都这个点了还谈什么谈。”
他爸说:“你困了就睡去,床铺好了。小叶你困吗?”
叶修不敢困。张佳乐要和叶修统一战线,视死如归:“我也不困,谈就谈,一起谈。”
出到客厅,纸巾水杯零食乃至充电宝都摆好了,直接堵死张佳乐借口脱逃的可能性。张妈妈一言不发地注视他俩入座,有一种韩文清式的不怒自威的气质。一旦把面前坐着的人代入韩文清,叶修就觉得在他丰富的抗韩经验积累下,谈话结果毫无悬念。
只是张佳乐依然没胆气,在桌底轻碰了一下叶修寻求温暖,叶修反握住他的手。
张妈妈洞若观火:“手拿上来。”
叶修把两人紧握的双手亮到台面上。
“啊啊啊!”张佳乐惊慌失措,“我是被迫的!”虽然言语上极力撇清关系,但他依然和叶修十指紧扣。
张妈妈无力吐槽,便问:“怎么提前一天回来?”
“多亏叶修买到特价机票。”张佳乐疯狂夸叶修,“一人便宜330,两人便宜660,叶修简直666!”
实际上张妈妈并不是为了夸奖:“你们为了六百六损失了三万二。”
“没有那么多,红包封也是买一送一的。”张佳乐抢救抢救。
张妈妈因为自己的笨儿子气极反笑:“那还真是持家!”
叶修豪迈地说:“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张妈妈一直揉太阳穴:“这钱本来就不用给,你们俩,唉!你们俩!”
张佳乐一听见叹气就吓得浑身筛糠,感觉棒打鸳鸯那根棒已经悬在头顶,耳听得叶修说:“都是张佳乐的家人,我心甘情愿的。”
张妈妈说:“小叶,我很感谢你能重视我们家的人。你人才好,家庭好,事业做得好,连群众路线都走得好。你样样都好,样样都比张佳乐强,只是——”
她来了个转折:“你不是我想要的女婿。”
“即使所有人都说你好,我也不同意。”
“和你这么优秀的人在一起,我儿子会很辛苦。”
尘埃落定。张佳乐想,直播结婚也挺新奇,不知到时直播间里是送游艇的多还是点举报的多呢?试一试也无妨,只要和叶修在一起。
张佳乐借用了一句叶修曾说过的话:“不辛苦,我乐在其中呢。”
叶修就更狂野了,他说:“我尊重您。但就像您不会因为所有人都同意就点头一样,我也不会因为您不同意就放弃。”
张佳乐看向身边的叶修。他毫不畏惧地直视张妈妈,目光灼灼,强硬且坚毅。那是不曾在生活中出现的,却是他无比熟悉的,追求胜利的眼神。
也是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之时,引燃他的眼神。
“我们要在一起。”叶修说。这不是请允。
“我们要在一起。”张佳乐说。这是肯定。
到老到死,同穴同茔。
话说到这,张佳乐已经被自己主演的这一幕狗血剧感动泪了。时空转换,他和叶修手牵手在空中转圈,花儿飘飘蝶儿飞飞,两个人深情对望吟咏上邪,山无陵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江水为竭,乃敢与君绝!噢,叶修,你为什么偏偏是叶修?你即使不姓叶,你仍然是这样一个你。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愿意抛弃我的名姓和你在一起!
张妈妈就像天上的王母传音,不客气地吼他:“你哭个俅,没出息!”
张佳乐不要出息,他说:“我不要无爱而苟活!”
“那你哭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你要死要活要离婚都别来找我!”
“好的妈妈,我爱你妈妈,哪怕以后过年你不让我进家门我也会在门外守着你的……”
叶修在旁边一个劲儿捅他,张佳乐没理他,继续沉浸在自己不孝的悲伤中。叶修扳过他身子更用力地摇晃他,脸上带着惊喜万分的笑容。
“你怎么还能笑啊!”张佳乐眼泪哗哗。
“张佳乐!”要不是他爸妈在场,叶修看起来急得能抽他俩大耳刮子,“你妈同意了!”
“啊?”
“你妈让你离婚别去找她,不结婚怎么离婚!”
张佳乐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他整个人已经被叶修锢在了怀中,高热的体温烧得张佳乐脑袋短路,他下意识回抱住叶修,大声说:“对!先结婚再离婚!”
叶修恨不得把他脑子掏出来滤滤水:“不离婚!”
“不离婚怎么……”张佳乐陷入了死循环,话说到一半豁然开朗,眼泪喷涌而出,“我妈同意了啊啊啊!”
张妈妈十分恨铁不成钢,评价张佳乐:“丢人现眼。”
“不丢人,招人疼着呢。”叶修顺了顺张佳乐的背,温柔得一塌糊涂。
张妈妈从叶修那儿接手了张佳乐,一边给他递纸,一边说:“人是你自己选的,日子也是你自己过的,你觉得值就值。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从今往后,一如既往。”
叶修想,他这个丈母娘,还真是很像韩文清啊。
“那么久。”叶修也有点怀念,“张佳乐那时还没玩荣耀,您买的?”
“我买的。”张爸爸笑了,“我和一叶之秋交过手唷。”
叶修有点诧异:“敢问您ID?”
“当时你在网游里赢过的人那么多,肯定记不得我,但我可是把你记住了。正巧张佳乐上课看动画片被请家长,他妈妈停了他一个月的零花,他天天跟我叫苦说没钱吃串儿。我就跟他说,来帮我打赢一叶之秋,赢一次给你一百块。”
“钱保住了。”
“保住了啊,饿了他一个月。”张爸爸笑得哈哈的,“那时候我就想,厉害成这样,一叶之秋的操作者该是何方神圣啊。直到后来张佳乐进了联盟,跟我说你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霸气侧漏,就是个烟不离手没精打采的废宅。我还说不能吧,那可是一叶之秋。”
叶修笑了一下,轻声说:“我就是普通人。”
张爸爸说:“你不是普通人,你做到了不普通的事,你就是神。”
叶修被夸得赧颜,但他内心同样好奇张爸爸因何对他如此好评,这是人之常情。他说:“哦,为什么?”
“就凭你敢和张佳乐结婚。”张爸爸是真的钦佩。
叶修绝倒。
事情进展到这,叶修想也该说点正经话题了吧。果然张爸爸扶起叶修,说:“既然我们现在是这种关系,我有个不情之请。”
叶修说:“合情的,我——”
“一定对张佳乐好。”
“能教我玩拳法不?”
沉默。
“为什么是拳法家?”
“我不担心张佳乐。”
再沉默。
“你应该担心一下。”
“拳法家终结斗神。”
叶修举起双手:“我先说,可以吗?”
张爸爸做了个请的姿势。
叶修说:“能。”
张爸爸也说:“好好过日子。”
叶修第三次沉默,十秒过后,他说:“您这键位……”
张爸爸些微自豪:“韩文清同款!”
叶修想,这脑回路,不愧是能培养出张佳乐的人才啊。
至晚入睡,张佳乐想拉着叶修一起回卧室,叶修很自觉地说:“我睡客房。”
张佳乐说:“为什么啊,我床一米五,宿舍都能睡别说这……”
“咳咳!”叶修赶紧抢断。
果不其然张妈妈虎着脸说:“结婚以前不准睡一起。”
张爸爸刚得了叶修一番悉心指导,内心已经把自己划入了年轻人阵营,屁股当然也要向年轻人这边歪。都是从那个岁数过来的,谁还不知道谁呀。他自觉风趣幽默地说:“操那心,没给你整出人命来你就偷着乐吧!”
这个张佳乐绝对敢保证:“不会的,没退役呢。”
张妈妈要被他们气死:“退役了也不行。”
“退役了能行。”叶修真诚地说,“退役了就回老家结婚。”
张佳乐没想到他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求婚,跟着没头脑地说了一句:“冠军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叶修笑得想对着空气散人快打。
有一天叶修突然戳张佳乐一张截图,上面是叶修和卢瀚文的一串谜之对话。卢瀚文发了两次「菜单」,叶修回了一个「上汤焗龙虾,清蒸东星斑,明炉烤乳猪」。
叶修:「他把我当蓝雨官号后台了(黄豆大笑)」
张佳乐:「汗,你还演上了」
叶修:「哥这是有求必应」
卢瀚文的乌龙很快迎来了第二期。
卢瀚文:「流云训练安排」
叶修:「打地鼠一百局」
张佳乐看到截图,连声啧啧:「太坏了你」
半小时后同样是他:「乐子更新没?」
乐子没等来,喻文州来了。叶修和张佳乐被发到联盟大群公开处刑。张佳乐觉得自己很冤枉,他又没骗小孩。
喻文州给他普了一次法:「教唆犯罪属于共同犯罪。」
事后叶修和张佳乐进行事件复盘,张佳乐只有一事不明,那就是他为什么没钓上来微草人?要说微草人均智商高于蓝雨,张佳乐是不认的。
叶修:「谁让你ID后面带颗地雷」
言归正传,张佳乐真的很好奇叶修和他爸爸在书房发生了什么。叶修回的很快,明显是在逗趣:「他让我们要小孩的时候避开双鱼座」
“滚啊!”张佳乐骂出声了,笃笃笃敲键盘:「非要双子才行是吧(死亡微笑)」
叶修:「那你的任务就重了,速度关机睡觉,补品吃起来,身体锻炼起来」
张佳乐:「你先戒烟」
叶修及时占领高地:「说正事呢,不扯闲淡了,收」
张佳乐注意力秒被转移:「快交代你们说了什么!」
“他和我说,其实生活和荣耀一样,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任务,一场接一场的硬仗。遇上,战斗,胜利或失败。”
“再来。”话筒里传来张佳乐坚定无比的声音。
“再来。”叶修重复着,肯定着。
他们的心永不更改。
第二天叶修起床家里已经只剩他和张爸爸。张爸爸说:“他妈带他去医院了。”叶修嘴里的米线顿时不香了。张爸爸急忙解释:“没病,就检查下身体。你俩突然回来表衷心,他妈担心是有情况,你懂的。“
即使厚脸皮如叶修也有点脸红:“这个真没有。”
张爸爸说:“我肯定相信你俩的职业素养,但这事儿吧,多数时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叶修连连否认:“起码得规划个一年半载的,我得先戒烟。”
张爸爸没再反驳,但笑不语,笑容里满满都是生活的经验与智慧,只是当时的叶修并没有意识到。
张佳乐头发都炸了,狂发一百条信息,不准看!!!!
在等待叶修回复的十分钟里,张佳乐自己给自己吃定心丸,本子有锁,连他自己都忘了密码,叶修铁定打不开。
叶修终于回了:「啊,刚没看到」
「锁头锈了,我已经拿工具砸开了」
叶修故意得不加掩饰,张佳乐内心暴出一股劫机对撞的冲动。在他走上违法道路前一秒,叶修又发来了一个视频。三秒钟的时长里,那只美得惊为天人的手将本子内页卷起来飞了一遍,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叶修:「空的」
张佳乐松了一大口气,觉得自己今年积的德都回报在这了,又拥有了洒脱大方的自信:「乐哥送你了,留着写日记」
回去之后,训练和比赛一股脑压了过来,张佳乐无暇深思自己为何会在床垫下压一本笔记本。叶修就不一样了,他小时候什么玩具没玩过,自然知道当年校门口的流行风尚——隐形笔。
网购到货要了两天,紫外灯照耀下,很稚嫩的张佳乐的字迹组合成了一篇篇日记。他写,妈妈不准我养狗,长大了要天天吃KFC,同桌bìng了不来上课,我为什么不生bìng呢?
这人还真是从小到大脑子都缺根筋。叶修一边翻一边笑,看到一个小小的张佳乐在纸上蹦跶,即使四面八方都碰壁,他也能找到目标向上爬。而经历了漫长岁月才走到他眼前的,依然是这样一个莽撞又茁壮的张佳乐。百花怒放,不计后果。
“……叶修?”耳麦里传来张佳乐的声音,“你一直傻笑干嘛?”
“没,你听错了。”叶修清了下嗓子,“给你点肯德基,想吃什么?”
张佳乐说:“今天星期三,划不来。”
叶修说:“天天吃呗,又不差那仨瓜俩枣的,我看着点了。”
“好!感谢叶哥投喂!”张佳乐好高兴,“我小时候一直梦想的就是长大了天天吃肯德基。”
“嗯,是你。”叶修说,“再叫几声叶哥听听。”
“你得寸进尺。”张佳乐用上了成语。
叶修笑:“小点儿最近配了一窝小狗,挺可爱的,人说送我们一只养,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呢。”
“我的好叶哥亲叶哥——”张佳乐见风使舵,嘴甜得发腻,“留下它吧叶哥,求你了叶哥。”
叶修说:“也行吧,不过一窝八只,我不会挑啊。”
张佳乐急了:“小狗都可爱,挑哪只都行。”
“我的意思是。”叶修笑道,“你自己来挑吧。”
“张佳乐,这周和我回去见个家长。”
THEEND
瓶邪背景下的黎簇单箭头,算是有一点黎簇单方面较劲的修罗场;
原著背景人设,主要是鸭梨视角,OOC慎入,一发完
吴邪要去长白山接个人,杭州吴家堂口从上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个能拿事的亲信高层全都去了。浩浩荡荡一队黑车,给潘子上完坟就从杭州西湖直上东北长白,架势足得很。
大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要接的是谁,只听有传言是十年前突然消失的大人物,能让吴佛爷和京城解家主、王胖子兴致高涨铺排面亲自去接的大人物,所以不管知道不知道的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万不敢怠慢。
黎簇没去。
严格来说,黎簇是该去的,他现在算是在吴邪手下做事,虽然不像苏万和黑瞎子那样直白的师徒关系,但道上的人大概都知道黎簇是被吴邪收了亲自带过的,将来吴家摊子主事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半路出家的外姓青年。
吴邪看重黎簇,不仅亲自栽培,还早早就把在北京那边的几码生意交给他做,除了非他出面不可的事情,其他大大小小这几年都是黎簇在学着慢慢做,吴邪不过问,就连这次去长白接大人物的事情缺席,也没说他半个字。
这是把人当儿子看了,宠得很。吴家盘口上上下下现在都这么说
黎簇日常冷笑,嘴里叼着的草呸出去,抽了没多少的烟丢在地上,放在脚下可劲儿捻:“宠你妈个头,他欠我的心里有愧,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之前从吴家来的伙计那里听了几耳朵,苏万本来是想当个笑话讲,但看他脸色不大好,便略过这茬,用白瓷壶给他添了杯水,然后继续拼装新到的手办:“这次要不是师傅让留下看家,我肯定也去凑个热闹,你不是一直想见吴老板么,为什么不跟去?”
黎簇一脸‘你扯啥jb淡’的表情:“别说得那么恶心行不行,谁想见他了?“
黎簇拿起白瓷杯咕咚咕咚几口灌完抹了抹嘴,挑衅地笑着看苏万:“就是给你的,听说你跟黑爷吃了不少苦,特地慰劳一下。“
苏万不理他那茬:“他们要在新月饭店吃接风宴的,就呆几天,你自己有什么事就趁这个机会做个了结吧,我看师兄现在对养老兴趣浓厚得很,据说连房都盖好了,这次张大神回来指不定就金盆洗手,上哪个深山老林里神仙眷侣去了。”
没等他有什么反应,苏万又说:“我要是你,现在就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要么忘掉一切彻底退出回到正常人的日子,要么不再把吴邪当阶级敌人,老老实实把生意打理好还能赚些钱,”他抬眼看着黎簇撇向白墙的脸:“这种事儿本来就复杂,所以更要尽可能简单地、干净利落地处理。虽然这是你自个儿事我也管不着,但是鸭梨,听哥们儿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匹马,你家没草原养不起的。”
一段长篇大论字字肺腑,逻辑清晰、感人至深。黎簇斜睨着他:“你跟黑爷学东西倒是挺全啊,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都能兼职知心大姐和天桥说书的了?“
“不敢不敢,老父亲的职责所在。“
“滚蛋吧。“
道理都懂,但苏万终究不是黎簇,他没真正直面过满身戾气的吴邪,没真正着过吴邪的道,不知道吴邪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在吴邪准备绑架他的时候一头撞死。反正都是撞南墙,都是头破血流,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
然后他也想到吴邪。几年前刚刚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一度被告知吴邪死了,满心都是操他娘个淡,谁也没通知,不管不顾地直奔墨脱,费老鼻子劲才找到那冰雪覆盖下的百米断崖。
断崖下是座鲜有人至的小破庙,门被推开,吴邪穿着破旧的红僧袍拿着大扫帚一脸讶异地看着他。这种场合是黎簇的死穴,两人面面相觑静默良久,他磕磕绊绊的开口:“新发型挺酷啊,适合你。”吴邪脸一黑,当即把门板拍他脸上。
傍晚,两人坐在吊炉前喝热汤,吴邪没问他为什么来怎么来的,只说一些天南海北,东拉西扯的风花雪月,跟他讲北峰上有只雪狼形迹成谜,跟他讲西坡的泉水泡茶清冽回甘,跟他讲山下庙里的闷骚和尚不老实总帮女施主看手相,跟他讲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斗败了格格巫。黎簇也难得有耐心,鼻孔里还塞着俩止血用的纸团,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听得很认真。
“你这么崇拜我我都不好意思了,“许久之后,吴邪在小孩儿乖巧的目光中败阵下来:”说吧,你想问什么都一块问了吧。“
“你都会回答么?“黎簇还是盯着他。
“尽量。“吴邪谨慎地划定范围。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问。
“等西湖边人少点儿的时候吧。”吴邪答道,端起热汤抿了一口:“最近旅游旺季,吵得很。”
黎簇没再说话,也没再看他,心里有股劲儿突然一松,有些失落。吴邪和他初遇在北京,然后就是长达几个月的沙漠之行,两人的相处中总是以混不吝的蛇精大佬形象出现,一心只搞眼前事,像是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浪荡子。久而久之,黎簇竟忘了吴邪也是归属于某个地方的,他家业都在杭州,人自然也是要回杭州的。
不过北京杭州通了高铁,倒也不远,这么想着又有些振奋起来。他又问:“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爸到底在哪?“
吴邪没看他,看着没关好嗖嗖直灌冷风的窗户,回答道:“他跟第一批人进了古潼京,就我所知,那次出来的,只有黄严。“
又是一阵沉默,黎簇把汤碗推到一边,努力凑近吴邪,说:“这是你欠我的,你自己能知道吗?”他声音里甚至是充满快意的,嘴角也微微上翘,语气却很温柔,很小声,像是情人间的耳语。
吴邪瞥他一眼,看着他凑上来的脸,笑了一下:“血不流就把纸团扔了吧,别把鼻孔撑大了,看着跟傻叉似的。”
那一眼和一笑,黎簇马上又看到了黄沙漫漫中,那张他熟悉的,属于吴小佛爷的脸,一股电流瞬时从脚底冲上天灵盖,浑身血液沸腾,鸡皮疙瘩起一身。
这辈子别想甩开我了。他心里有个声音喊道,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那张脸的。
长白山接人之行很顺利,车队就地解散分批回了北京。新月饭店整个被财大气粗的解老板包下来,专门用来搞接风宴。菜陆陆续续上着,桌前只坐着苏万和黎簇两人边玩手机边等。
苏万看了看表,担忧道:“我们是不是被耍了,菜都快上齐了,还是咱们记错地儿了。“
黎簇百无聊赖地翻着朋友圈,突然看到什么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没记错,就是几位大爷开心到打水仗结果太忘我给耽搁了。“
胖子十分钟前po的照片上,吴邪站在卫生间里,浑身是水狼狈不堪,怒气冲冲地指着镜头,嘴里好像还骂着什么,身上的衣服也皱皱巴巴湿透的样子。虽说是怒容,眼里却闪着光,嘴角也不明显地翘着。这个表情有些慌乱,还带着些傻气,除了在汪家上课时幻灯片惊悚一瞥,黎簇还没见过吴邪这种表情。
这不是他见过的表情,他不喜欢这种表情。
很明显这张照片是抓拍的,边角有些模糊,镜头也是歪的。黎簇盯着挡在吴邪身前一只带着黑色纹身的手臂。他听说过,麒麟一笑,阎王绕道,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身上刻着一只踏火麒麟,遇热则显,显则现神通。
什么神通,还不如吴邪手上实实在在十七道疤来得唬人。黎簇不服气地想着,手机撇到桌上不再看一眼。
最后一道菜上完的时候,人才来了,吴邪第一个进来坐在最靠里的位置,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稳重得不像是刚刚照片里的沙雕,接着是嘴里劈里啪啦的胖子和专注俄罗斯方块一百年的解雨臣,两人跟过去,顺着坐在吴邪左边。苏万坐在靠门好招呼服务员的位置,在吴邪右边,但中间还隔了俩空位。
门再次被推开,黑眼镜是老样子,一副笑模样,在苏万狗腿的招呼声中挨着他坐下,只剩下吴邪右手边紧挨着的位置还空着。不等黎簇做出什么反应,藏蓝色的身影从他的余光掠过,张起灵面无表情、堂而皇之地坐在那个离吴邪最近的位置上。
呸,倒是不避讳。黎簇心中唾弃,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病。他俩坐到一起天经地义有什么好避讳的,啊不对,谁坐哪又能怎么样,又关谁的事。啧,真是疯了,越活越回去。
大家都是熟人,所以人到齐以后都自动开吃也没什么虚头八脑的热场。胖子嚷嚷着“有生之年终于能再吃上这儿的佛跳墙真是不容易,耶稣保佑阿弥陀佛。”,解雨臣闻言哂笑道:“那你们仨可得好好感谢我了,这帐要不是我担着,就你们仨当年那一通,连这门都进不了。”
“那不能够,不说胖爷我好歹也是潘家园一霸,天真成了吴佛爷,现在小哥也回来了,我们真要再闯,照样鬼挡抡鬼,佛挡踹佛。”
“得了吧,上次你们闹过一回,新月饭店从上到下安保加了几倍,即使是张起灵也双拳难敌四手啊,更何况还跟着你俩不省心的拖油瓶。”解雨臣毫不留情地拆台,众人具是一乐,胖子是个爱排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闷了口酒就张牙舞爪地要和他单挑,吴邪、苏万和黑瞎子师徒连心,惟恐天下不乱,分别为两人起哄叫好。张起灵懒得掺和,看着他们瞎闹,脸上还是冷冰冰的,也不说话,就是喝酒。
胖子和解雨臣俩人放半天狠话开始文斗,胖子说我们这边前有金枪不倒铁三角开路,后有瞎子耍枪护周全,你区区一朵带着虾兵蟹将的霸王花怎能抵挡我们直捣黄龙的气势。解雨臣今天也是喝多了些,竟然少有地较上了劲,冷笑一声指着黑瞎子让他站个队。黑瞎子嘻嘻哈哈的一看蒙混不过去,语重心长地跟吴邪说,师父一向疼你你是知道的,但为师不能助长这种欠债不还的坏风气。人穷志气短,黑瞎子带着苏万在前队友的嘘声中当即倒戈向债主,两方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不怕不怕,我们还有京城中冉冉升起的新星黎簇小朋友。众人目光一齐看向正玩筷子玩得不亦乐乎的黎簇,胖子紧张兮兮,解雨臣胜券在握。黎簇头也不抬:
“吴老板站哪我就站哪。”
众人一阵起哄,胖子带头鼓起掌来:我们天真宝刀未老,男女通杀不在话下。解雨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摇头,苏万喝了点酒也飘了,直喊他斯德哥尔摩晚期救不了救不了。气氛正热烈,黎簇做贼一样悄悄抬头看向吴邪的方向,吴邪抬起杯子正要抿酒,旁边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把杯子抽走。
张起灵抬手将杯子里的酒喝掉,把酒杯放到远离吴邪的一边,也没解释什么。吴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
又是这个傻兮兮的表情,黎簇心想,这神经病竟然还有两副面孔。他也仰头一口干了杯里辛烈的酒,呛得鼻子发酸。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的脾气不像前几年那样好了。“吴邪当初明明是这么对他说的,黎簇信以为真,直到第一次听到吴邪谈起张起灵,甚至直到刚才。
“这两天有个生意在北京,我最近忙顾不上,你去做吧,赚了归你,赔了算我。省得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我欠你那十万块钱。“宾馆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吴邪靠着惨白的墙,吐着烟圈。
黎簇光着上身坐在吱呀吱呀的破床边,摸出一支烟叼着却半天找不到打火机,他抬头看着吴邪,一脸痞气和挑衅:“吴老板倒是好算盘,钱还没还就诈我去跑腿打工,怎么,欺负小孩好骗空手套白狼啊?“
吴邪被他逗笑了,手把烟从嘴边拿掉,咳嗽两声:“狼什么狼,你充其量就是只狗。“话里带着笑意,连语气都软了一些,像可怖的鞭子突然软下来,细细柔柔抽得黎簇心里莫名又燥又痒。
他不受控制一样蹭地站起靠近吴邪,床墙间距实在太窄,两人超过了吴邪习惯的安全距离。
黎簇猛地凑上来又不吭声,吴邪心中有些打鼓,心说这小子不是要揍我吧,正犹豫要不要先发制人,黎簇突然问:“你躲什么?“
“以为你小子要扑上来揍我,吓一跳。“吴邪答,还是游刃有余地吐着烟,一副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黎簇身体前倾,用自己的烟对上了吴邪正在燃烧的烟头,火星很快就顺着烟草一路舔上,将黎簇的那根也烧起来。两人具是吞云吐雾,白色的烟气氤氲,他想去看吴邪的脸,明明已经这么近了,竟然看不清楚。
“就是借个火,别怂啊你。”黎簇笑着退开。
“你最近忙什么呢?钱都顾不上赚了。”他问道。
“去接个朋友,”吴邪也没多避讳:“他要回来了,有些事情得提早准备。”然后吴邪笑了笑。
他回来了,和他要回来了,这两种可以指向的是同一件事,但后者总还是比前者要多了些东西在里面:他要回来了,我当然得去见他。
你去见了他,然后呢。黎簇心里想,他是能抹平你喉咙上的疤还是能救你衰弱的心肝?可真是个傻子,这人谁我不认识,快走开,还我那个蛇精病。他觉得这样笑着的吴邪比当初狠戾阴骛的吴邪还要可怕一万倍。
自此黎簇开始接手吴家的生意,对吴家和这行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但他不再好奇关于吴邪,关于长白山、关于张起灵,关于十年之前的那些流言。
酒过三巡,胖子终于消停下来,解雨臣问起吴邪以后的打算,吴邪说已经在福建那边的山村里看好了地,盖了小楼,准备和胖子还有小哥一起彻底告别俗世红尘,归隐山野,专注修仙。
福建啊,黎簇想了想,离北京又远了一些。
接风宴圆满结束,胖子和小花喝得太多直接断片儿,只能就近睡在新月饭店。吴邪嫌贵,和张起灵还有黎簇软磨硬泡非得去黑瞎子四合院里挤一晚。夜色深了,几个人没谁能开车,好在也不远,于是决定走着去顺便消消食。
几人跟着苏万走进黑漆漆的小巷胡同,七拐八拐。吴邪本来喝的也有些多了,酒劲上来以后这么拐着拐着竟然保持不了平衡,脚一软就要跌下去。黎簇就在不远处,见状赶忙上前想扶一把。但张起灵动作比他更快更稳,伸手一捞人就靠进怀里。吴邪昏昏沉沉,隐约知道是小哥,于是干脆就这么闭眼靠着不起来了。整晚仿佛老僧入定,不发一言的张起灵低声在吴邪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这么搀着一起慢慢向前走去。
黎簇收回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觉得这么多人应该住不下,干脆在附近找个宾馆凑合一晚算了,刚转身又觉得不甘心,重新追了上去。
来到正门,吴邪不出所料的吐了,黑瞎子骂了一句让苏万拿水就自个溜了,张起灵跟着苏万进门拿水和毛巾。黎簇看吴邪弯着腰,一手撑着墙一手可怜兮兮地扶着胃,知道他难受得很,忍不住凑近,安抚性地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你一高兴就管不住地喝,该!黎簇小声逼逼着。
胡同里没什么灯,好在今晚的月光出奇的亮,吴邪柔软的发尾贴在后颈闪着茶色。平时没仔细注意过,他的头发颜色原来比常人浅一些。这个发现让黎簇有些兴趣盎然,他本来拍着吴邪后背的手做贼似的轻轻地、慢慢地上移,捏住一绺翘起的发尾在指尖蹭了蹭、揉了揉,有些痒,有些软。接着犹豫了一秒,慢慢抚上有些汗湿的后颈。手掌下柔软温热的触感太好,他有些上瘾,指尖发着抖,试图从脖子向更深处摸去。
正当他还沉醉在肌肤相触,兀地凭空出现一只手,将他的手腕狠狠钳住,然后不容抵抗地推到一边。来人是谁他清楚得很,黎簇抬头,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敌意。张起灵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的神情,双眼比这深巷还要漆黑沉寂,黎簇甚至从中看不到自己,哪怕是一丝一毫。
这一瞬间他像是被抢食的恶犬,撕咬搏斗的冲动达到一个顶峰,但他十分清楚和对方过于悬殊的差距,不论是身手还是立场,还是吴邪心里的位置,他都实在差的太远。
张起灵把水递给吴邪漱口,然后用剩下的水浸湿毛巾,轻轻擦拭他的嘴角和耳后,然后背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吴邪,向门里走去。
“他这十年变了很多,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虽然他一直尽量不表现出来,但他已经不是你当年认识的那个人。”黎簇站在一旁握着拳低声说道,一股子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气和优越。
张起灵步子不停,跨进门里,破天荒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没变,我认得他。”
八月的北京燥热,蝉鸣如海浪一波接一波。黎簇脑袋昏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个人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眼前是一面有些斑驳的白墙,爬了叫不上名字的青藤,枝叶随着闷热的夜风晃动,借着月光在墙上投下如蛇的阴影。
如蛇般蜿蜒的阴影在白色沙丘上看起来巨大骇人,掀起滚滚而来的风暴,风暴像漩涡一样扭曲吞噬,刻着字的长碑顷刻间被卷入其中再也看不见。
遮天蔽日的沙尘以气吞山河之势席卷而来淹没黎簇,誓要让他的骨头葬在这白沙之下,从此不见天日。黎簇呼吸困难,眼角剧痛,落下滚滚热泪。泪眼模糊中仿佛看到一个人影从这漫天风沙中走来。那人顶着一张惨白如鬼的脸,眼里的东西却比这沙暴更像是一场灾难,闪着如刀寒芒。
黎簇在狂风和黑暗中向那双眼跪下,伸着手,像是求助,像是挣扎。
那人看着他许久,像是笑了,然后他闭眼再睁,又是一片万里晴空。
沙海如雪,一切都归于平静。他还独自承受着烈日的烤炙,深陷在濒死的困境,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却随风暴转瞬即逝,消失在天地间,再也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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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沙海的剧就一直想写这篇,倒不是因为剧里发糖,剧中虽然发糖发得多,演员好看演得也好很有萌点,托它的福,簇邪的粮也肉眼可见地变多。但总觉得还是差了些东西。
不是说沙海网剧不好的意思,相比起前几个把人当弱智的电影和剧,沙海网剧的完成度已经是质的飞跃,作为原著党也能当个消遣看个乐呵。只不过或许是为了过审吧,还是有很多令人遗憾的地方。比如黎簇的阴郁乖张叛逆和吴邪的冷酷神经质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也直接导致了两人之间的孽缘拉扯和情感张力被削弱太多。
甜是甜的,萌是萌的,但是少了一些原著里驯服和征服的快感和两人对抗命运的悲壮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更像是一个轻松的玩笑梗,而在原著中私以为黎簇对吴邪的心理变化是真的担得起这个设定的。盗笔重启(还是哪一篇里,具体记不清了)中,吴邪认为黎簇的身体里有自己种下的魔障。魔障实在是个很重的词,这个词直接证明了两个人的情感羁绊和共同的经历并不是小打小闹就能撑的起来。至少在原著里,单从黎簇的视角看吴邪,就至少已经经历了
丧心病狂伤害我的绑架犯——蛇精病还自残的绑架犯——极其聪明神乎其神的牛逼大佬——和我一样想要反抗操淡命运不得不拉我下水的弱者(同类)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心理过程的形成,是在恶劣的环境下,劫持者给人质的“优待”(比如生命握在劫持者手中,劫持者却让他们活下来)使得人质对劫持者产生好感,甚至产生依赖,将自己和劫持者看作同一阵营的人。本质上也可以看作一种在绝境中对力量的崇拜和臣服,也是被驯服的过程。也就是说,这种征服、驯服的条件有三个:感到自己陷入绝境、感到对方是无法反抗的强者(也是绝境的始作俑者),感到自己是被优待的。
(以上完全属于非专业的个人理解,小声逼逼)
以上三个条件,原著中的情节和心理描写完全能够满足,这也是我觉得簇邪很rio,至少簇单箭头邪很rio的原因之一,当然吴邪没有那么坏还是给了黎簇很多离开的机会的,只是单从黎簇的态度变化过程来看,整件事情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深夜激情码字,不知所言,感谢各位有耐心看到这里。
头痛后激情画画,靠一点磕cp支撑该死的新冠病情。最喜欢里面的莫凡和张佳乐还有霸图战队,可可爱爱,直(心)肠温暖
百鬼夜行真是太好玩了,什么封闭空间paly
我因为带着黄色眼镜所以看到的都是黄色:叶“这就这么大,我转个身都怕我的兵器削到你们!”
乐(举枪)“你别乱动啊,老实点!”
叶“我靠你别太嚣张啊,谁没有似的”于是也掏(变换)枪出来。
以下让我来点叶乐磕叨
(Cp观阐述)
百鬼夜行彩蛋副本里,就是张佳乐在听了张新杰的话后都放弃针对叶修了转头去检查墙壁,叶修居然还真的对他开枪了。细思找不到这个举动的合理理由,因为闹剧对方已经结束了而叶修居......
百鬼夜行彩蛋副本里,就是张佳乐在听了张新杰的话后都放弃针对叶修了转头去检查墙壁,叶修居然还真的对他开枪了。细思找不到这个举动的合理理由,因为闹剧对方已经结束了而叶修居然不想结束,他主动又挑起了,除了想调戏就是想调戏,我没话说。我只能说在张新杰大大表现出自己清醒的意识要组织大伙找出路的时候而你作为兴欣小队马首是瞻的领头人,然后你在这个时刻选择接着找张佳乐调情?大伙都看着呢老叶。
之后霸图的“至少能打他一顿出气”里叶修就是死也不愿死在张佳乐手里,宁可发窗口抖动给张佳乐让林敬言带走自己。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欺负他!
包子说张佳乐像烟雨的女生一样是指说过的话,但是之后叶修对包子的赞同一定是将错就错地说张佳乐像女生...我早就看出来了!!老叶你对他的那些使劲儿欺负根本不像dk吵架,你俩模式不是dk吵架,你们这其实是小学鸡男生欺负喜欢的女生才有的情景啊!张佳乐你每次反应怎么都那么像小学女生啊!什么你滚你妹你不要脸!翻来覆去这些在说这些,要是你被叶修xsr我甚至百分百确定你会喊的词是立本女高中生的“变态!”乐啊,你在他面前不能这么妹啊。还有问张佳乐哭了没,我又没话说了,因为在叶修眼里看到的张佳乐和我眼里的绝对不一样。
其实在看这书前我是没想到自己会站这对的,当时听到最多的就是伞修双花我以为是固定组合,甚至不会觉得叶修和张佳乐能有多少交互剧情,结果一看好像完全不是这样的!?
我磕的CP多半是绝对有原著里充足的互动和感情纠葛且可剖析的cp,被我看上的产品那就绝对不会站不住脚哈哈(开始吹了)。
当时我看章节再见繁花血景时还是深信是双花的,甚至为叶修最后打扰了双花叫大孙站一边去,大孙说退场就退场我还有点小意见,当时心说战场被划分了这么多块叶修你怎么老杵在张佳乐身边找不到其他职业选手练手了吗?怎么老找张佳乐!……怎么老找张佳乐?咦,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当时那个战场上该退场的确实是大孙,该站张佳乐身边的也确实是叶修(不是队友意义上的否则霸图都是)。那个情况下支撑着张佳乐扛下来的看似是孙哲平其实是叶修。
张佳乐愧疚得想再次退役以谢天下的时候是早早站在他身边的叶修说了句「不管怎么说,再也回不去了呢」,这个口味听着说话人很轻松的模样,但是道出两个人感同身受的理解与共鸣,两个人都回不去了,一个过去的百花一个过去的嘉世,所以张佳乐能立马明白过来该做什么,但是又遇到新的问题,张佳乐不敢对百花开枪,我很怀疑那时候其实是叶修私聊了大孙让他上场帮忙的,把舞台让给你们。这之后叶修打扰双花的桥段我也品出别的味了不过因为是CP滤镜那就是脑的。
双花都和平分手了,有多和平,就凭孙哲平这坦荡荡的豪放不羁模样,倘若张佳乐会难过哭两天的事,孙哲平能当晚约大伙包场开香槟只为庆祝他新买的球鞋(我就打个比方)。太洒脱反而像一个钢铁直男。
如果孙哲平没有手伤,如果苏沐秋没有意外...叶修和张佳乐就是这两个没有所谓的如果之下走到一起的最佳组合,即使我知道if线的光景会很美好,但就是没有如果所以我不会去想,我也更喜欢现在的他们俩。
而且俩人原著里第一次碰面就比别的多少多些浪漫气息和浪漫的跳水,公认的浪漫。无敌最俊郎,浅花迷人,俊郎迷人,双双浪漫跳水,嘶……
还有之前喊话就在玩一语双关,这句不知道是不是也一语双关的告白:不辛苦,我乐在其中呢。
先说一下,不是白灵淼的人设不能出现,白灵淼不是原罪,但白灵淼这个设定当女主是真的难以接受!
吐槽源自新文里面李火旺问季灾小白父母是不是还能救,季灾说可以。
狐尾你是认真的觉得旺白现在的感情线不能好是因为小白一家被火旺杀了吗?
身为读者的我表示不是的!这俩看不下去是因为白灵淼给了女主设定但人设只配三线!(没说三线人不可以三线不好的意思)
白灵淼身为一个女主只有设定是女主人设表现一个都撑不起,角色形象摇摆不定但换了好几个了还一个都不讨好,角色成长上面甚至不如三线春小满到现在都还一副缺了男人不能活的样子,身在正常世界的杨娜孙晓琴都能感受到那种现实的无奈和与这个无奈...
白灵淼身为一个女主只有设定是女主人设表现一个都撑不起,角色形象摇摆不定但换了好几个了还一个都不讨好,角色成长上面甚至不如三线春小满到现在都还一副缺了男人不能活的样子,身在正常世界的杨娜孙晓琴都能感受到那种现实的无奈和与这个无奈的对抗,杨娜表现在一定要等心爱的人、孙晓琴表现在卖房下跪也要治好李火旺。白灵淼一个道诡世界一号人物,从头到尾像极了大腿挂件,有没有都不重要,然后给她一线镜头,给她这么多镜头那就好好描写她啊!结果全程“我离不开李师兄、我舍不得李师兄。”且这段感情来的莫名其妙,让人根本搞不清楚白灵淼到底是出于爱还是因为李火旺当保镖免费,要放在普通言情小说也没啥,问题是这是道诡,女主也是经历过各种歧视各种生死危险现在都已经是一号女性设定的“圣女”了,但凡是个叫得上名字的人都开始操心大齐大梁天灾司命白玉京的世界了,她喵的白灵淼还在伤心不能给李火旺生孩子!
而且不能生孩子这块理由是害怕白化病遗传会被歧视对李火旺和孩子不好,从头到尾自我感动没有一丝说到李火旺本人想法的意思,这位圣女大人你记不记得从头到尾不是在逃命就是因为灭家之仇分开,或者与天上司命地上龙脉对抗,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闲心想生孩子这件事?又哪里来的自信能在你李师兄众多敌人存活状态下保住孩子而不是被对方抢走当弱点威胁?嫌你李师兄烦心事不够多弱点不够大?全程没问过李火旺对孩子的想法最后还要自我感动的来一句对万一孩子会被歧视这对李火旺不好那我就不生了,我TM恨不得把吕举人的媳妇罗绢花拉过来当女主替了。
我就问,任何一个读者,不分性别,你的理想型是不是在你考虑公司未来发展的时候她在完全听不懂一心只有今晚菜放多少盐?你确定这不是厨子、管家、保姆设定而不是伴侣设定吗?同理,李火旺现在满心与司命斗担心两个世界苍生的设定和白灵淼一个嫌白莲教找自己商量事情烦人只想生孩子和给李岁抹胭脂的小女儿设定配吗?
罗娟花狗娃也是忙着生孩子,但是他们就没人觉得隔应,为啥?因为他们就是篇幅很少人物很小的三四五线人物,一笔带过的情节可以用来放松,而且放他们身上也不违和。
而且旺白俩感情线描写的也很粗糙,甚至说感觉不到感情线,好几次成长节点和感情发展点几乎全部浪费,不信,来看:
我理想象中白灵淼对李火旺病情关心:李师兄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那边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白灵淼见过李火旺拿金银支援孙晓琴那件事情的)
至少像易东来一样关心一下不过分吧?
文中白灵淼关心李火旺病情:和其他人一起捆住李火旺,不问就是没事,以及“杨娜那个小贱人是谁?!”
我想象中白灵淼因为家仇与李火旺的矛盾:李师兄也不是故意的,他本人很好,可是家人也待我很好,我应该怎么面对?虽然李师兄是被家人先攻击而逼不得已,但我身为血亲不能轻易原谅,可李师兄对我也有救命之恩我要怎么办?
文中白灵淼面对家仇与李火旺的矛盾:呜呜呜我不能心安理得的和李师兄在一起了为什么我就是想好好过日子就这么难呢?以及后来煞气白的“白家死了是他们技不如人活该李火旺能杀了所有人看来他真的很有本事。”
我想象的白灵淼去找李火旺:家仇不可灭但我放心不下你,我安顿好了一切,我证明了我不是不能独立不是离不开你,白家的家仇痛苦我自己会背负,但即使如此我也要来找你,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我放不下你!
文中白灵淼找李火旺:李师兄你在哪里我好想你、魂不守舍被小满骂离开男人活不了、变煞气白直接无任何心理负担和李火旺在一起并表示“你欠我的咱俩都别好过我就一辈子都要赖着你即使李火旺一身伤也先要和我鱼水之欢刚缝好的伤口裂开了也不要紧让我开心最重要。”
我想象中白灵淼表达私心:我也想要个孩子,因为李师兄希望和我一起有机会享受天伦之乐,可现在时局不稳并不是让李师兄再增牵挂的时候,何况我这边的白莲教也不知道未来对会孩子有什么影响。
文中白灵淼表达私心:(在完全不知道李火旺想法的情况下)我真想给李师兄生个孩子但因为我怕白化病遗传所以还是算了(但文中很多人见到白灵淼眼神不是像看春小满一样的歧视,甚至不少人是对她有好感会来搭讪甚至打她注意那种),并当着李岁的面说我最开始挺嫌弃你的但想了想我们仨都不正常所以就不嫌弃了凑合着过呗(合着你要是正常了这爷俩你就都不要了或者吹枕边风让李火旺把李岁扔了?)。
而且旺白线不仅仅是白灵淼这边,李火旺那边也有问题,不是说火旺不好,只是说他俩相处没看出特别的感情线,不信,看:
小满:李师兄我想练剑。火旺:好,帮你找剑谱,道铃也给你,大忏录你不能用,危险。
高志坚:李师兄我想练。火旺:好,彭龙腾兵书给你。
孙宝禄:我想变正常(但我不敢说)。火旺:过来,我给你变回来。
杨小孩:师兄我想去找家人。火旺:去吧,也就现在走不开不能陪你一起去,对了记相给我的重要法器那个心素做的朽木如意你也带上。
吕家班:道爷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火旺:相逢就是缘即使危险我也得去土匪窝把人救出来。
吕秀才:你说过教我功夫的!火旺:虽然不想理这人但还是给了五个修行铜钱。
诸葛渊:算了这个真女主不提不然太欺负人了。
白灵淼:眼睛快瞎了。火旺:舍利好贵但想到自己杀了师妹全家心中有愧所以这舍利必须得买。
看出来没?里面小白的遭遇放其他同行人任何人身上,火旺对ta那么好也都合理,换句话说白灵淼没有显出任何特别的情感区别,除了她家被火旺灭门因此火旺对她多了愧疚。
而且他俩的相处也是,最开始火旺遇到麻烦:
小满:李师兄我来帮你!
高志坚:李师兄我来帮你!
白灵淼:和其他人一起躲开不拖后腿。
后面火旺遇到麻烦:
柳宗元:战友相托。
白灵淼:嘤嘤嘤李师兄走了留我在牛心村好难过。
诸葛渊:以命相救。
白灵淼:发生了啥?李师兄回来了真好。
火旺精神病伤害自己:
杨娜:抑郁症。
白灵淼;嘤嘤嘤。
来来来你告诉我他俩感情是哪里表现出来相爱又深爱了?
你说这俩情感线有铺垫,我当然知道有铺垫,但因为胆小所以去挨着李火旺睡的铺垫真的算不上感情发展!他们但凡入睡前谈个心聊聊私心话那感情进展都不至于这么断层!因为原文是;白灵淼胆小,去挨着李火旺睡觉,然后李火旺同意了,然后就,真的睡着了,两个人都这样!这和我冬天冷了抱个热水袋才睡得着有啥区别?何况白灵淼还因为这个理由去找过小满,这俩都还会说会儿悄悄话再睡好吧!
但是你说白灵淼不好吗?她遇到危险时不能帮忙立马跑不拖后腿,这是理智,有能力时也会像其他队友一样帮忙出力,这是道义,对小满的自卑会抱着对方安慰说最喜欢小满姐姐,听说同伴无处可去也会说我家大收留大家,这是善良,盘缠没有了也会毫不犹豫的卖掉金镯子,就连争议最多的煞气白对大家也张弛有度,既让买回来的孩子们有吃有喝过的好,也会拿出家主威严让最老的长辈也不敢过分张扬,是个算挺好的普通人。
是的,只要不涉及到女主身份以及和男主的感情戏,小白其实是很可爱的妹子,狐尾能写好除爱情戏以外所有小白的出场,友情亲情,李火旺同理,但狐尾是写不好爱情戏吗?也不的,火旺和杨娜、火旺父母、狗娃夫妻、孙宝禄他父母、记相牛二和他的阿妹,高志坚小满赵五、吕举人和他老婆罗绢花甚至吕秀才和那个丫头,哪一个不比旺白感情戏方面刻画的完整?
要我说现在就让白灵淼雪藏,偶尔出现一下,让她当一个戏份不多的男主老婆这样的女主就行,反正和现在大差不差。
为什么不能写分,因为最好的机会家仇那段已经过了,那个时候都不分还有什么能让他俩合理的分手?
为什么不能写死?按照狐尾这宁愿扒拉一个不干正事只谈恋爱就能当世界首富的古早霸总女主人设(我想给你生孩子其他都不想关心)套在女主身上来表达真情还送一堆装备的排场,怕是不会忍心弄死小白,而且小白小女生心思也没啥错,她不当女主我甚至会想保护她。
为啥我说她没错还隔应她?因为两军相斗,菜是原罪,她退到春小满身后我绝对不骂她,甚至会同情她一个弱女子想安身都不能,但作者你都把人放女主位置了,能不能不要再走言情套路了?就像三体里面的程心,她自己白左圣母没事,但站到执剑人位置还白左圣母就不能怪我我看完小说五年想起她还是想问候她一百遍。
综上所述,狐尾你要是无心好好写男女主恋情就放着别写了专心搞事业吧,别惦记复活小白家人了,真当人家复活看到自己闺女和那个一不小心发病烧死自己一家的人站在一起不会先想着抱起小白连夜扛着村子跑吗?
又名《当诸葛渊帮李火旺挡住斗姥视线》
占tag致歉。
杨娜和小白的感情戏,真的一点都不出彩,杨娜的就白开水一样,后来就是一种怎么甩也甩不掉,让我感觉分外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以说让我感觉烦了。小白的感情戏,更不用说了,给我一种队里(包括幻觉)无论是谁上,都可以替代小白的感觉。队里(村里)其他人的感情戏那真的是看着就不行。当时看见感情线真的是噎住了。
感情戏作者背大锅。......
感情戏作者背大锅。
剧情上火旺真的是这只队伍的里的战斗主力了,能打能T能奶,其他人只能说有心尽力打辅助了。
至于我为啥磕渊旺,首先是经历,他们的经历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人参与(同一阵营),还面对同一敌人(坐忘道骰子)可以说有独特的默契了。实话实说,在道诡这个世界渊子是真正无论是意识还是潜意识都没有想过利用火旺的(除了最后骰子那次)。这里的利用也包括依靠,依赖,是个中性词。
队里其他人说真的他们和火旺是有感情的,但他们其实也很依赖火旺,抱大腿正常,都是普通人都想活下去。但是李火旺在他们眼里是大腿,可我们知道李火旺他是什么状况啊,他在一开始可以说是一级新手,这个世界的常识为零,还是个疯子。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火旺啥都没有。上路遇见邪祟可能死的比队里任何人都快。在狗血惨一点就是被队里的人抛弃的那个。我可以理解你们不想跟疯子在一起,但你们在人家手下保命,咱就是说队里的某些人,画重点某些(不止一个),可不可以不要一遍嫌弃,一边跟着。或者加个反应过来,这么想是不对的,或者做点什么啊。嫌弃也可以理解,但不要那么理直气壮。人家救你们多少次啊,都是共患难的队友了,能不能有点队友爱,这不应该想想怎么治吗,还没想咋治上来就是一辈子治不好咋办。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咱不要求你以命相赔就求你对恩人态度正常点好一点,不要老是嫌弃火旺。
火旺实属不容易,带着一家子,赚钱养家。还要被怀疑是不是又犯病了。
扯远了,我磕渊旺还因为火旺是真的贪恋渊子的温暖,可以说经历那么多他很依赖渊子,交托信任,渊子知道火旺一开始不信他,他依然愿意无私帮助,可以说当火旺确定渊子真的是不求他身上的任何东西,火旺应该是是感动还有愧疚的。所以之后他会无条件相信渊子,渊子指哪他打哪。在渊子死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幻觉都是火旺的金手指了,还是无代价版。可以说是良性循环了。更不用说幻觉可以时刻陪在火旺身边。
其他幻觉在火旺心里可没那么重要,当然其他幻觉也不要在乎火旺。
其次我磕火旺还因为渊子的人设真的很好,在我看来他的人设立住了,他一直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先的,在渊子活着的时候,他会对火旺施以援手,在之后的剧情,我感觉渊子其实做过很多这样的事情,不求回报的那种。到最后渊子为了大齐和火旺死的时候,我是真的被刀了,这是我看这本小说第一次感觉被刀,为了天下苍生和朋友牺牲自己,还安慰火旺。还好他变成幻觉,变成幻觉的他依然和之前一样以天下为先,重视朋友,他和火旺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当时真的觉得作者做人了,火旺会越来越好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火旺会复活幻觉。渊子会复活的,他这样的好人会有好报的。火旺有关心他的人,有能够托付生死的好友了。他不会道德绑架你,他可以容下不同的思想,一点都不双标,在火旺主动说陪他去救大齐,让他多变成实体的时候,他拒绝了,他关心火旺的身体,还跟火旺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尽人事听天命了。真的,他要是说去救,火旺真的会去,也真的会为渊子多现世一会而拼上自己的。
在最后,渊子骗了火旺,当时我跟火旺一样愤怒,然后他走了,真的是一股愤怒萦绕心头,却又感到无力。我为此又看了一遍,就是这一遍把我拍死在了渊旺坑里。这次让我感觉渊子他依然是那个以天下苍生为先的渊子,他有智谋,有实力,是个真正的君子,可也恰恰是这些让我感觉他是一个君子,是神明,唯独不是人,这次他展现出了自己的七情六欲,他也有私心,他的人设立体了。可他的私心却是天下苍生,他的人设在我看来彻底立体还立住了。
他会为了任何一个朋友牺牲自己,我想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背叛过朋友(只是猜测),在此基础上他背叛了火旺,就让火旺开始变得特殊了,火旺那么相信他,他却背叛不信任他。因此渊子会愧疚,会跟普通人一样会逃避,在和火旺的对话里,火旺问他是不是因为红中的记忆,他说是,给我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在幻觉第一次消失前还在关心火旺,却又毫不犹豫的死了,总有一种逃避的感觉。渊子一次次反复回来,可以说我是既开心又难过,希望渊子能够一直陪火旺,却也怕他又一次被刀。在最后一次渊子出现了实体,和火旺一起杀骰子,最后问大齐得救了吗,火旺说得救了。我感到怅然若失,却也知道这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好的结局。作者说渊子不会再出来的时候,也可以理解,毕竟来回刀没意思,角色不死放在那尬住也不好,而且渊子的执念可以说是完成了,他没有执念了,就这么走了也是他给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对火旺不太友好。同时他改变了火旺,火旺开始在乎天下苍生,无论是为了渊子也好,还是为了其他,火旺思想确确实实在改变。(咱就是说三旧和季灾也是可以磕的,替身文学,前世今生,贵乱大三角也不是不行)
我磕渊旺还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这里指的是他们都是疯子,不仅是因为他们被认为是疯子,还因为他们自身就够疯。私以为,火旺的疯是外放的,混沌迷茫的疯,那渊子就是真正的理智清醒的疯。正常世界渊子的人设都很难有,更何况在道诡的世界,看看名门正派就知道,渊子实属不正常,不正常到极致。虽然我不理解火旺为啥会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渊子,咱就是说都是疯子,相煎何太急啊。后来一细想,一个混沌迷茫到极致的疯,和一个理智清醒到极致的疯,不能理解也很正常,可这俩偏偏成了知己,也许就是对方身上与自己不同的疯让他们相互吸引,属于是磁铁,南北两极了。火旺之后的思想转变属于是两种疯相互碰撞负负得正了,搞不好碰个普通人出来。不过看现在更像是从丹阳子类型转变成诸葛渊类型了。
后面是拖了好久的涩图,最后一P要完整原图到渊群里提取
希望不要屏
——你不是一块石头,你是有血有肉的,你比山更坚韧,比雪更柔软。
*老夫妻小把戏罢了
*雨村小甜饼,一些谈恋爱的笨蛋咪,ooc预警!
守着快递站的是一个耳背的大爷,闷油瓶报了自己的名字,他要大声回问好几遍,好在闷油瓶很有耐心,淡淡地复述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有时候会偷偷侧脸看他,太阳将落未落,暖黄色的光打在了闷油瓶的侧脸上,显得他非常好看,他的眉眼本身就非常好看,是那种乍一看会惊艳到人的长相。可...
大爷用极其严重的口音喊了一声,扶了扶老花镜仔细地看了看快递盒子上的单子,“是叫张起灵啊?你的件。”
闷油瓶点点头,伸过手去接过那个件。东西不大,估计是胖子又在网上买了什么哄小女生的小东西。最近村里来了一帮人给村民做体检,胖子和里面一个小护士相处得很好。
但我却对刚刚的场景念念不忘,果然美色容易耽误事,闷油瓶念自己名字也好,快递站老头喊闷油瓶的名字也好,这一声声的仿佛一颗小石子,轻轻地投在湖里,泛起浅浅的涟漪。
我回到家便尝试着喊胖子的全名,他愣了一下,便挥着铲子过来作势要打我的头。“好你个小天真!”他把我的狗头夹在腋下,“你胆儿肥了是不是!”
我倒是没有感觉,毕竟我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大多数情况下大家喊我的时候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从小听到大,我不习惯也会习惯的,但如果那个人是三个字的名字,那么无论是初次见面,想要拉近距离也好,或者是相处久了熟悉了也好,很大的情况下,我们都不会对一个人连名带姓地喊。
到最后,我被迫夹在胖子胳膊肘里向他袒露了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胖子露出了一个“我不理解”的表情,并问我是不是小时候被我妈喊全名喊出心理阴影来了,这么喜欢研究名字建议入职机关单位。
说实话,我似乎从未叫过闷油瓶的全名,虽然他的全名使用概率反而是最高的。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喊他小哥,胖子露出了一个要搞事情的表情,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诶!”他说,“你敢不敢去喊瓶崽全名。”
我第一反应是我不去,喊全名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总是感觉在某些方面上拉大了距离,我下意识抗拒一切会和闷油瓶产生距离感的行为。但胖子这人最喜欢的事情就拱火,“你不好奇吗?”胖子继续怂恿我,“你还没当面喊过小哥全名吧,你就不好奇他会是什么反应吗?”
他最合理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但话虽然是这么说,我确实被胖子说得有些心动了。在我印象中,小时候,只要我妈一喊我爸全名,我爸就会立马支棱起来,小心翼翼地去哄我妈。
我妈喊,“吴一穷!”
我爸就诶诶起身,手心搓来搓去的,很是好笑,但现在想起来倒也只剩下温情了。
这几天降温了,我准备睡觉前再给我们加一床被子。闷油瓶就在屋内的厕所洗澡,我听着哗哗的水声,开始在家里那一排柜子里翻去年被闷油瓶收起来的棉被。闷油瓶收拾东西很有一手,整齐又好找,让我一度怀疑他其实应该是处女座。
我刚把被子进好,闷油瓶便从厕所里出来了,他不喜欢用电吹风吹头,湿漉漉的头发全靠肩膀上那条毛巾吸水,也不知道他老了会不会偏头痛。
我在心里装模作样咳了一声,心想现在就是好时机了。
闷油瓶猫一样靠到我身边来,下意识想来捏我的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初恋姗姗来迟,都变成夕阳红了才到他身边来,百岁老人谈起恋爱来居然也怪黏糊的。
但我只是轻轻一闪,躲过了闷油瓶的大手,他难得愣了一下,但还没有多大的反应。我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对他淡淡道,“睡觉了张起灵。”
我内心已经开始狂笑不止了,现在不敢抬头看闷油瓶,生怕我忍不住笑场。但一个人的气场是收不住的,我明显感到闷油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床前,紧接着踩着拖鞋去拿床头柜的吹风机。
我终于收住了想要狂笑的念头,抬头偷偷瞄闷油瓶,说实话,他人高马大地站在那只矮小的床头柜前吹头发,反差萌得很。他吹头的样子粗暴得厉害,一边拿吹风机吹,一边用自己的手揉自己那头头发,见我看他,忽然更加用力地搓起自己的头发来。
明明只是在吹自己的头发,眼前却好像出现了一只在给自己擦尾巴的小猫,并且这个场景越来越具象化,甚至清晰到让我错觉闷油瓶长出两个猫耳朵来了。小猫咪咪叫,在表示自己很乖很听话。
好委屈,我给西藏獚洗澡吹毛的时候,小狗也是这个表情。
他头发丝都吹得干透了才上床来,掀开被子的样子还小心翼翼的,我虽然没有看他,但总能感到闷油瓶的眼神全程都锁在我的身上,我转过身去关灯,装模作样假装准备睡觉。
实际上我兴奋到睡不着,只好背过身去偷偷笑,好半天才缓过来,我心想闷油瓶应该已经睡着了吧——正当我准备翻身的时候,闷油瓶突然从背后抱了上来。
我差点被他吓得炸毛,闷油瓶察觉到我的动作,反倒是更加用力把我锁在他怀里。我感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在我的脖子那蹭了蹭,我一动不敢动,用胳膊肘轻轻地捅了闷油瓶一把。
大概是埋着脑袋,他的声音嗡嗡的,我能感到他的胸膛都在震动,闷油瓶说,“头发,以后会吹干的。”
他突然说这个干嘛?
“被子。”
闷油瓶顿了顿,又蹭了我一下,“被子以后我弄。”
“你别喊我名字……”
这句话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了。他这语气再加上这话,我算是明白了,好家伙,这闷油瓶子搁这反省呢,什么嘛——我确实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在意,想了半天都没能跨过这道坎,我被他可爱到,心想怎么回事!你一大把年纪的不要撒娇!
再说了,我是计较一床被子的那种人吗!
我和他躺在一起,回头一看闷油瓶一脸的委屈。活像在看一只眼巴巴的小猫,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他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翘起来的头发。我侧躺着看闷油瓶,发现他也在看我。
哄好小猫要用小鱼干,那哄好闷油瓶呢?
大概需要一个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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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蛊王蛊住的人还有谁
漪澜珊
我觉得虽然好多同人里一直戏称小吴是“杭州名木”,但其实他一直是铁三角的脑力担当。
而且他其实对身边人的情绪有种非常敏锐的感知。
包括后来沙海的时候,重启的时候,他也能察觉到黎簇的崩溃并加以利用,察觉到白昊天的崇拜并加以引导。
所以非要说他木到对身边人心里在想什么一无所知,我是绝对不信的。
而恰好,小花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我猜他某些时候肯定忖度过,小花心里在想什么。
你看他闲得没事研究闷油瓶就知道了,说不定私底......
你看他闲得没事研究闷油瓶就知道了,说不定私底下也是“花语十级研究者”。
而这种忖度又会有两个结果:
猜出来了,哦,原来他喜欢我。
猜不出来……
众所周知小吴是个好奇心非常重的人,越是得不到答案他就陷得越深。
所以越猜不出来他就越留意小花的一举一动,心里时不时琢磨一番,资本家到底怎么想的。
嗯……
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还让我少抽烟。
为什么不用我还钱?真的是因为这点钱对他九牛一毛吗?
为什么毫无保留地信任我?三百亿说扔就扔……
哦,对他来讲我应该跟别人有点不一样……
至于是哪种不一样,人世间有那么多种感情,亲情、友情、爱情、愧疚、怜悯、献祭……
小花是哪种呢?
我觉得他肯定不是想当小吴的爸爸,毕竟有这种赔钱儿子也挺头疼的(床上的金主爸爸另当别论)。
至于友情……
小花其实是一个感情比较淡薄的人,他的友情是有一条界限的。
四姑娘山的时候他对小吴说“跟我在一起,你得自己照顾自己”。
说好听点叫理性,说难听点可能就叫冷血。
当然这种淡薄其实很好理解,毕竟任谁八岁就扛起家族的重担,他也不能不理性。
解雨臣不是一个人,他肩上是整个解家。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后来能抛却整个解家为小吴去搏命。
这是最让我嗑的一个点。
也让我最终彻底否定他们之间是友情。
比如小吴是吴家的独苗,解家又只剩解雨臣一个人,要考虑种种现实因素。
但其实吧,我觉得小吴要是考虑留后的问题,他沙海那几年也不会命都不要了。
小花要是考虑留后的问题,重启里落下去的时候他也不会铁钳一样抓紧小吴的手。
心理学上有个很著名的现象叫“留面子效应”,说的是你拒绝了一个比较大的要求后,就会很大程度接受随后提出的小要求。
我觉得小吴的父母其实连他不要命都能接受了,那小吴搞搞南铜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至于小花……
小花这个角色的魅力就在于他承受了很多,为解家付出了很多。
但怎么说呢,我觉得小花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很懂得取悦自己的有钱的正常人。
你看他生活上也挺会享受的,家里都是奢侈东西(一车库的车什么的),穿衣打扮也是光鲜好看(西装、巴宝莉、舒俱来戒指),连下斗都用的高级装备,卫星信号说买就买。
你说他不得不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我是信的。
但你要是说他割了一身肉刮了一身骨把自己献祭出去做家族联姻,放弃爱人把自己当工具人一样只为留个种,我是不信的。
解雨臣不会,至少不该是这么愚钝的人。
他是一个能在艰难环境下让自己舒服一点的人,他给我的印象是温柔的、聪明的、儒雅的、爱笑的……
会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还不忘一只手插兜耍帅,会在最混乱的情况下把带有定位的名片留给小吴,会轻轻笑着说“缩着被打疼好几倍原来不是骗人的”,会故意逗小吴说“我把你血管挑断了”……
他整个人给我的印象都是很明亮的。
当然,不可否认,解家人好像骨子里便擅长精明算计。
可他从未用这点害过小吴,小花在小吴面前的精明更像是一种……猫科动物的狡猾。
好像作弄到小吴他就会开心起来。
综上,毫无疑问,小花对小吴就是不一样的。
这种不一样的感情可以说是他此生仅有的。
是他独一无二的,只会给一个人的爱情。
所以我真的会为花邪嗑生嗑死,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都长了一张嘴,都有着人类正常的温暖的感情。
聪明人谈恋爱无需多言,我露了一点马脚,而你刚好愿意上钩,于是我们便都找到了人生这块拼图中恰好缺失的另一半……
这篇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破镜光速重圆
从雷城回来后,小花跟我分手了。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小花去北京的前夕。我往他行李箱里装土特产,他站在我身后,突然说:“吴邪,咱们算了吧。”
后来想,我的脑子应该是没反应过来。我放下手里的腊肉回头看他:“什么?”
小花站在那里,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
小花站在那里,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咱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他跟胖子或者黑瞎子的无聊整蛊游戏,但是很快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我问他原因,他只说觉得该结束了。
说实话,人到中年,已经不像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汹涌澎湃了。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但是却没有砸到某个确切的东西。我尽量在胖子和闷油瓶面前表现得自然一些,我和胖子把小花送到村口,有伙计的车停在那儿,胖子说还是送到机场吧,小花笑着说不用麻烦,又不是第一次来。
车开走了,胖子脸上还乐呵呵的,我们本都该有一种落幕感,小花的痊愈为雷城之行画上了句号,但是我笑不出来。
在我还没有找到这件事的突破口时,命运又跟我开了个玩笑,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早上的时候我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但只以为是低血糖。我推脱说头疼,先不去喜来眠了,胖子说那他先去打扫打扫卫生,闷油瓶则要照例去巡山。
我坐在院子的石阶上发呆,思考解大花为什么把我踹了。没等想出个所以然,突然觉得头疼,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冲进脑子里,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闭着眼缓了一会,疼痛感减轻了一些,眼前却突然黑了。
这下我的汗毛是真的竖起来了,心也沉下去,心道老天爷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我善终了。
家里没人,我慢慢站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先去把大门关上,一是怕丢了胖子的腊肉,二是怕让遛弯的老大爷发现。(毕竟我这是什么病还不好说)我吹了个呼哨,应该是西藏獚跑过来围在我脚边打转儿,我叫了声四叔,指望两只狗给我个提醒。
走了两步我就踢到了小满哥的饭盆,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建这么大的院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见,我总觉得头重脚轻,一阵阵的眩晕,我凭着本能的方向感快走了几步,想关上门赶紧回床上躺一会,结果这一加速不要紧,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我整个人结结实实向前扑过去,特别像小孩学步时的平地摔。这一下子摔了个嘴啃泥,好在我用手撑了一下,不然非得掉两颗牙。手上和额头上都火辣辣的,我冷汗直冒,越发觉得身体不对劲了。
就算看不见,总不至于让这一下摔得站不起来。两只狗着急地拱了我几下,我叫小满哥去叫人,自己伸手去撑地,但硬是脱力得爬不起来,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等胖子来。很快,一只手把我扶起来,我晕晕乎乎的,把半个身子都靠上去:“我靠死胖子你怎么才过来,摔死我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胖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卧槽怎么了这是?!”
我这才感觉出来抓在我胳膊上的那只手很熟悉,但绝对不是胖子。
是小花。
胖子提出要送我去医院,但小花说没有那个必要。我立刻就明白这不是正常的疾病。当天晚上,我放空自己,躺在床上听他们三个一直在外面谈我的病,迷迷糊糊中睡过去了。
再醒来是应该是半夜,屋里静悄悄的,我翻身下床去找水,摸索到了水壶又去摸杯子,我一步一挪地找到沙发,伸手探了探,摸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以为是胖子肉乎乎的胳膊,刚想问他怎么在沙发上睡,手上就被塞了一杯温水。
“下次直接喊我。”我听见小花说。
“咱们不是分手了吗?”我问他。
他叹了口气,说吴邪,先治病,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却能看清我的一举一动,这种被动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说:“解雨臣,既然分手了,生病也不会成为你跟我复合的理由,你大可以一走了之。”
这纯粹是一个意外,我也无意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要挟。
“吴邪,”他的手指碰了碰我的眼睛:“分手,是你二叔的要求。”
此后的日子里,我开始频繁地吃药,针灸,大多数时候我都难受得想一头撞死。这要命的怪病不仅让我看不见,伴随而来的偏头疼和浑身乏力让我几乎无法进食,频繁地呕吐让喝药成了折磨,后来小花不得已封住我的穴位,他和闷油瓶配合着给我灌药。我狼狈不堪,身体上的痛苦让我无暇思考太多,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抓着小花的手,一声一声的叫他,其实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只是叫着会让我感到舒服一些。
我叫一声他就应一声,甚至有时候连续好几个小时,房间里只有我们这种无意义的交流。
我难以想象他对小花的精准判断,将感情牌打在利益上。
后来有一天,小花去镇上采购,胖子磕着瓜子讲给我听,说天真,你也不用太内疚,大花其实也是有小心思的。
胖子告诉我,以他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小花其实也在试探我对他的感情。“他多精明一个人啊,非得听咱二叔安排吗?”胖子如是说:“不过我估计他很快就后悔了。”
我眯着眼睛适应光线,问他何以见得,胖子又感慨说:“天真你自己看不见,你犯病的那天,一脸一手的血,那个眼神,啊,都没有聚焦,我跟着小满哥跑过来的时候,大花扶着你,看你那眼神,啧啧,他快心疼死了。”
“还有啊,那天晚上你起来找水喝,我们本来都没睡,我和小哥要伸手帮你,大花不让,他就那么看着你,你只不过是摸了他的大腿两把,他眼泪都要让你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