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挺大,莫关山挪到床边,空出的中间距离还可以塞两个人。
贺天绷着脸,没动。
莫关山脸色也不太好看,沉默地拉上灯,翻了个身,背对着某人。
黑暗中,贺天直瞪瞪地盯着莫关山的后背,牙根都磨得发疼。他多次想伸出手把人捞回来,但又不太敢。
贺天满腹憋屈,倔强地睁着眼,大脑不知道运转着些什么,转着转着就把夜熬过去了。
……
晨光照进屋时,贺天眼下淡淡的乌青挂着,半阖着眼,一脸生无可恋。
按道理,自己现在应该抱着老婆还在睡觉来着。
贺天正想着,感到身边动了一下。
他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下一秒,一道尾音发软、微哑的声音...
下一秒,一道尾音发软、微哑的声音传来:“……贺天?”
贺天差点跳起来。
莫关山转过身,眼睛半睁开,似乎有些出神。背着窗,他整个人被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贺天看得心直软。
莫关山看向身旁同床的爱人,眼神朦胧又认真,轻声哄说:“狗鸡,我们不闹了。”
莫关山这一晚上也睡得不安稳。
贺天脑子一嗡,主动靠过去,一把将莫关山锢进怀里,不断地亲吻他的额头、脸颊。
莫关山竟然主动开口了。
贺天用脸磨蹭着那柔软的红发。
莫关山不像平日那样推开他,反而朝那熟悉的怀抱更靠拢了一点。
“宝宝。”贺天低声喊,亲昵无间。
莫关山轻哼一声,“你不也是个大宝宝……”
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拥抱,昨晚的一切不愉快和小争吵都烟消云散了。
有时候,爱是及时表达。
贺天对莫关山的占有欲从小就展露无遗。
他五岁第一次见到被妈妈抱在怀里哭的奶娃娃莫关山时,惊喜地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站在原地看。
他冲莫妈妈伸出双手要抱抱,贺妈妈说你太小会摔了,大人抱。
他不行,非要抱。
没有办法,大人们就让贺天坐在沙发上抱莫娃娃。
有意思的是,贺天一抱莫娃娃,娃娃就不哭了。
五岁的熊孩子贺天居然能乖乖坐在沙发上,抱着莫关山一抱一下午,厕所也不肯去,连贺妈妈都吃惊。
贺妈妈还瞥见贺天偷偷低头亲了亲莫娃娃。...
贺妈妈还瞥见贺天偷偷低头亲了亲莫娃娃。
最后,贺天实在憋不住了,请妈妈抱一下还认真地说,“请先帮我保管一下,等我回来接他。”
小心翼翼的劲让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莫关山要断奶,吃的第一口糊糊是贺天喂的。
莫关山上幼儿园的第一天,是贺天陪着去的。
莫关山上的初中,是贺天挑选的,是他本校。
莫关山高中的时候成绩不好,家里给他请了家教。贺天知道以后从大学回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女大学生。
他巧舌如簧,哄得莫妈妈辞退了女家教,亲自教他。
贺天早就不掩饰他对莫关山的特殊心思了,他趴在桌面上目光灼灼盯着莫关山写题的侧脸,盯得莫关山的脸漫上了红晕。
“你别盯着我!”莫关山不好意思看贺天,眼珠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转啊转的。
“转眼我的小宝物就长这么大了。”贺天心情愉悦又感慨地看着莫关山。
莫关山不耐烦了,转头伸手捏住贺天的鼻子。
偏偏贺天不肯张嘴,憋得脸色涨红,莫关山赶紧放开手,“你干嘛不呼吸!”
“我需要莫莫的人工呼吸。”
那天的贺天顺利要到了莫关山的第一个吻,成了莫关山的初恋。
莫关山高考结束,报考的学校同样是贺天选的,他的18岁生日,贺天让他去公寓找他。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铺满客厅一地。贺天从后面搂着莫关山的腰,让莫关山双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带着莫关山在客厅一步一步地走动着,边咬耳朵小声地说着话。
“我爸妈还说要给我庆祝呢,我给拒绝了。”莫关山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哼唧着埋怨道,“干嘛让我来这找你。”
贺天没回答反问道,“你记不记得你吃的第一口饭是我喂的。”
“老子怎么可能记得!”
“不许说粗话。”莫关山瞬间噤了声,嘟了嘟嘴表示不满。
贺天见状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亲。
“你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有我的参与,18岁成人这么重要,当然要让我独自帮你庆祝。”
“霸道,”莫关山抿住嘴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你这叫占有欲过重。”
莫关山对贺天的占有欲总是表现地悄咪咪地。
他小时候,总坐在贺天家小别墅楼门口的楼梯上等贺天哥哥放学。
等贺天哥哥的身影一出现,他就会老远冲过去跳进贺天的怀里。
要是看见贺天哥哥跟女同学一起走,他就会故意从楼梯上滚下去,然后嚎啕大哭,等着他的贺天哥哥跑过来抱起他。
贺天手里不管有多少糖,都只能是他的,没有其他小朋友的份。
贺天总会逗他给别人了,他就伸着两只手臂在贺天面前蹦啊蹦地,想抢贺天手里的糖,可爱到贺天弯腰一把抱住他蹭蹭脸。
贺天上了大学,周末有时候需要社交。
他故意打架不学好,让贺天回来教育他。
他有女家教也是故意告诉贺天的。
贺天用手刮了刮莫关山的鼻子,“你不是吗,小心机莫莫?”
真的无不良影响啊啊啊啊,只是天太热了,岚岚才不穿上衣啊啊啊啊!!
方灿主视角描述,有“强迫”的心理状态描述,注意避雷。非常意识流
Inspiredby《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我用了很久才明白,人不可能同时成为并拥有两者。我明白自己是农夫,不是游牧人;是持有者,不是追寻者。我为了心中僵化的神明与教条已经持戒太久,这是我的错误,我的痛苦,是我对世间疾苦犯下的共罪:因对自己施暴,因不敢走上释然之路,我为这个世界,对你,施加了罪与苦。”
–
方灿对自己的描述,还有很多不足,不清楚,不了解,离完美永远有很远。大多数人夸赞他的谦逊,调侃他的语气。只有黄铉辰会说:“哥又说这种让人心痛的话了。”
从遥远的澳洲来到韩......
从遥远的澳洲来到韩国,大概是把自己解构,重新塑造成教条的模样。已经很久了,澳大利亚的海风与阳光,甚至是巨大的动植物,都好似是平行时空的美梦。方灿的现实是首尔低矮逼仄的楼房,拥挤的练习室,荒谬的前后辈铁律。他一度认为自己会在某一天抛下沉没成本的重负,回到家乡,回到自己可以自由呼吸的旷野。他又错了,他适应的很好,某一天他发现,他成为了那个练习生中人人敬仰又恐惧的“老大哥”,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一轮一轮上演。
整整七年,太久的资历和还不错的水平让他能够亲自挑选将会和自己捆绑...不夸张的来说,一辈子的人?那已经是他认识黄铉辰的第二年,不过是第一次他把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地咀嚼,当然,被咀嚼的不止这一个名字。他很优秀,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对吧?他会成为一个好队友,一个身材比例好的舞担,一个能够靠得住的人。
日子便这样过去,有时候很快,有时候很慢、很难。不变的是方灿对完美的追求,偏执的工作狂,好像不用睡觉一般,永远都可靠,永远都“做好了准备”。他并非静止,只不过习惯于计划好每一项任务,然后超额完成它们。挤压自己,是他最擅长的部分。
铉辰的现在缺少不了方灿的引导,虽然他也是给予最少唠叨和担忧的人。成为我的反面,让我看看另一种生活方式,究竟会带来什么?是放纵的欢愉,或是漂浮的虚无。所以他保持距离,观察黄铉辰的情绪纹理,在意他最微小的改变,不去定义是好是坏,毕竟他的本性决定了他不会越过红线。当铉辰需要建议或只是单纯的拥抱时,他不会是那个往前的人,即使他想那么做。是“队长”的身份在要求他关心照顾每一个队员,此刻黄铉辰是他允许自己“疏于职守”的唯一例外。
直到那天黄铉辰鼓起莫大的勇气敲响他的房门。
“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从牙缝里分了三段挤出来不知道吓到的到底是谁。两个人本来面对面坐在床上的随性姿势此刻也有些如坐针毡了。黄铉辰见对方脸上僵硬的神情当下意识到自己是会错了意,而且是会了个不得了的错意。可惜木已成舟,慌乱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找了什么理由搪塞,像液体一样从门缝里钻出去了。
方灿的受到的冲击一点不必黄铉辰少,而他在意的点不是黄铉辰可能因为浪漫爱情剧产生了臆想。观察者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认为在两人的关系中位处绝对的高位。不过是弄巧成拙。方灿做不成没有情绪的实心人,日复一日,他注视着黄铉辰的成长,或许他投去的目光太专注,太炙热,太独一无二。那些汇聚着满意、探寻、欣慰、友善的目光,是否就像调色板上散落的油彩,结出了成为“爱”的恶果。观察者也是受试者,他们生长在同一个培养皿里,向对方汲取养分,侵蚀,也缠绕。是他犯下的罪吗?把黄铉辰拖入自我唾弃的场合,让他饱受煎熬,甚至自责。本来不是好好的吗?做了详细的计划为什么还是搞砸了?
不应该变成这样的。闹了这么大一场“单方面”乌龙,在所有的场合,行程或宿舍,都绝不留一点两个人独处的可能。黄铉辰真实的一面不再向方灿开放,让他很是恼火。所以他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和黄铉辰说“我爱你”。
种出来的花,总不能眼睁睁看他长出腿跑掉,最完美的结果,是他有离开的能力,却依旧选择停留在这里。
观察又能继续了,这一次,它有了新的主题。
物料里的互动虽然少,但是平常吃个饭坐个车是挨着的,演唱会talk时候小动作是不断的,一个爱玩但是一个会宠,遇到对象生气了也会立刻送上一个背后抱,ps而且感觉现在拍照风格也越来越像了,尤其是神态上的(可能越来越有夫妻相了哈哈哈哈bushi)
这辈子磕了灿辰整个人就定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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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接《我的舍友还像是个变态》
贺天心动了。
在开学的第一天,在看到自己舍友的第一眼,他就确认了,莫关山就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都吸引着自己。
虽然莫关山看着像个刺头,但是内心很温柔。就算作弄他,也只是开口骂几句。莫关山骂人的样子真的很像炸毛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他,想帮他顺毛,想看到他在自己的抚摸下露出餍足的表情。
刚认识的时候就乐心帮助自己,跑东跑西,买了一大堆东西。尤其是看他整理床单的背影,感觉好像看到了婚后贤惠的妻子铺床的身影。如果能一起相拥而眠,好像也不错。这个想法的出现,使血液开始沸腾,内心的期待从此不断堆积。
跟有好感的人怎么相处...
跟有好感的人怎么相处?当然是时刻粘着他。贺天一直贴着莫关山,不管去哪都一起,已经默认了莫关山身边的位置就是自己的。贺天已经替他挡下不少打探他主意的人,就算路过的一条狗多看莫关山一眼,也会死死瞪回去。
吃到好吃的,一瞬间发亮的眼睛。
换衣服露出结实的腰。
洗澡的水声很大。
叫自己名字时的声音。
勾引谁呢?
当期待值过高而得不到满足时,难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
贺天对莫关山的示好,都被当成朋友之间的好意,他很是不满。这天晚上,莫关山兼职忙到很晚,回来之后简单洗个澡就上床睡觉了,连跟自己夜间深入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贺天侧躺着,盯着对面已经陷入沉睡的莫关山,眼神幽怨。
烦。
下床,走到莫关山的床边。贺天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戳了戳他的脸颊,软软的。贺天的心情好了一点,又抚上他的嘴唇,轻轻地摁了一下,也是软软的。
这种感觉从指尖传达到大脑,犹如过电般,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喉结滚动,指腹更加用力地碾压他的下唇,反复磨蹭。
莫关山突然张嘴咬住他作乱的拇指,然后又吐出来,翻过身继续睡。
贺天被他温热的舍烫到,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自觉收紧,又看了一眼下面。
他猛地起身,冲去阳台冷静,无意间瞥到莫关山随手丢在盆里的内裤。艹!勾引谁呢?
头脑发热,直接拿起躲到卫生间去。
是属于莫关山的气味,比被子上的更浓郁,而且是更隐秘的。除了本人外谁也不知道的,却被自己捕获了。不可告人的占有欲得到满足,心情大好。
欲望一直徘徊不减,此刻已经占据大脑,纵使热意渗透四肢。再这样下去会发疯的,急需找到突破口解放。
手里拿着小布料,解药就在手里啊。布料的粗糙感磨过,跟平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知不觉就陷入其中,让人上瘾。
欲望随着动作慢慢积攒,完全臣服于本能,沉浸其中。脑海中闪过莫关山的睡颜,简直要命。小布料被沾湿了。
贺天把罪证处理好,就自己收着,还骗莫关山说被风吹走了。
后来秘密被发现时,贺天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表白了。“变态”的字眼尤为刺耳,气不过就咬了他一口。但莫关山还说不想看见自己时,还是后悔了。
这不是合适的表白时机。
贺天不甘心。知道莫关山现状还不想看见自己,他就主动搬出宿舍,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却又时不时偷偷地跟着莫关山,远远地看着他。
莫关山的生活里没有自己好像也过得很好。深受打击的贺天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灌醉自己,昏昏沉沉度日。点燃香烟,思考要如何重新回到莫关山身边。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他会接受我吗?怎么办,好想莫仔……实在不行,也要强硬地挤进他的生活。绑起来,还是关在家里,我要把他锁在身边,不能没有他啊……
昼夜颠倒的生活最终压垮了自己。
终于见到真实的莫关山时,根本不想放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适当的示弱,鳄鱼的眼泪。
不管用什么手段,机会摆在面前,就要抓住了。好在结果是有效的。
直到后来贺天都没有向莫关山坦白,他的初吻不是在对峙的时候被自己咬的。早在某个夜晚就已经被自己摸黑揩油了,当然不是浅尝辄止。美味的樱桃就摆在眼前,没有丝毫防备,怎么可能不偷偷尝个味。
我不是变态,只是太喜欢你了。
(已经拉灯了,不要再屏蔽了T-T)
私设皮肤饥渴症的城队遇上钓系猫猫
我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糖果生产商
呜呜呜我也好想把沈猫猫抓来贴贴
我认真起来生产队的驴都没我有效率
正文——————
杜城对于沈翊一上他的车就睡大觉这件事情表示非常不解
到底是沈翊心太大还是对他太放心
又或许是自己车技太好了
这个杜城倒是承认毕竟自己车技真的不错各种意义上的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杜城都觉得别扭
于是第一次载他的时候他直接来了个急刹
真是心安理得的拿他当司机了
沈翊被骤然收紧的安全带无情的勒醒了
然后茫然的看着周围
他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哪发生了什么
“不是我说照你这个睡觉法让人卖了都不知道卖哪去...
“不是我说照你这个睡觉法让人卖了都不知道卖哪去了”
沈翊也不说话还是蒙蒙的盯着他
双眼迷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杜城迎着光好像都看见了沈翊耳朵上的一层绒毛
燥的他咕咚咽了口口水
杜城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掩饰性干咳了几下
自顾自的下了车
把沈翊以及自己过快的心跳拍在了车里
沈翊下车的时候还没缓过神来
走路一晃一晃
眼睛半眯
杜城突然就想起了有一次他去替朋友接孩子
刚午睡醒的孩子跟现在的沈翊一模一样
就等着杜城去牵他
杜城下意识的对沈翊伸出了手
沈翊还没彻底清醒
只是歪歪脑袋不解的盯着杜城
“...咳...把文件袋给我不然一会掉了都不知道”
“哦”
md好想捏他脸
所以沈翊真的只比他小四岁吗
这货看起来刚成年吧不不不也许最多五岁
正当杜城思维不间断跳脱的时候
沈翊已经恢复了常态
“杜城?”
“嗯?”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他总不能说自己一个人民公仆在脑补怎么诱拐未成年吧
“走吧去看看现场”
杜城不得不说沈翊的业务能力还是过硬的
尽管自己并不觉得画像这个东西这么传神
但是沈翊总会一次一次的突破自己的认知
所以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二人的关系都在飞速缓和
杜城也默许了沈翊上他的车就睡大觉的习惯
甚至不自觉的在置物柜里添了个小毛毯
当杜城拿着毛毯打开车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
然后站在车旁扭捏了半天
最后才不情不愿的把东西放下
“我不是为了他我就是怕他感冒了什么的影响办案进度”
“对就是这样”
然后杜城就收获了一只裹在毛毯里的猫猫
杜城再也不会急刹把沈翊晃醒
而是到地方再把人喊醒
或者有时候干脆把车停在路边
静静的欣赏沈翊的睡颜
往往当杜城自己意识到的时候
他已经盯着沈翊看了半天了
有时候沈翊会自己醒来
然后和偷看他的杜城视线撞个正着
此时杜城总会有千万种理由
“我看看你那边车门为什么打不开了”
“我害怕你直接睡死过去了”
“沈翊你脸上有东西”
“沈翊你安全带没系好”
一大堆一戳就破的谎言
沈翊也不拆穿他
只是调皮的笑笑
“是吗谢谢”
然后杜城就会别别扭扭的梗着脖子答应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大多数时候沈翊是不会自己醒过来的
杜城开车平稳了很多
外加上出任务的路程都不会太远
所以往往沈翊这边刚睡着
杜城这边就快到了
杜城深知应该马上把人叫醒
然后拽着沈翊飞速赶到现场
争分夺秒的破案
可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看沈翊睡觉这件事情具有成瘾性
有了第一次就会想下一次
有了下一次就会更期待另一次
所以沈翊总感觉杜城开车好像越来越慢
沈翊睡着的时候
总是人畜无害的
悄无声息的把自己裹在杜城的毛毯里
只露出精致小巧的半张脸
他习惯性的朝杜城这边睡
因为副驾驶的光线总会从右边照进来
光线越强缩的越厉害
所以杜城有时候都觉得要不是安全带捆着沈翊
他能从副驾驶挪到驾驶座上来
杜城知道沈翊养了晓玄
而且因为沈翊自己一个人生活怕晓玄自己在家孤单
还经常会把晓玄带到办公室来
所以平心而论杜城和晓玄的关系还不错
晓玄也会在杜城喂东西给他或者刚睡醒的时候对杜城亲亲贴贴
杜城看着此时睡在他副驾驶上的沈翊
莫名就想起来了晓玄的触感
温热顺滑
沈翊的头发也会是这种触感吗
杜城仿佛着了魔一般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当他意识到的时候
已经将手放在了沈翊头上
而沈翊也因为他的触碰哼唧了一声
然后悠悠转醒
不自觉的抻了抻胳膊
“嗯?到了吗”
“刚到”
这尼玛跟刚睡醒的晓玄有什么区别啊!!!!杜城在心里不住的咆哮
沈翊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杜城出声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
“没什么上火”
沈翊不信但是处于对同事的关系还是补充了一句
“多喝热水”
然后杜城莫名觉得沈翊像极了李晗经常骂蒋峰的一句话
“渣男”
只不过他没敢开口
倒不是有什么愁什么怨
只是每次李晗不舒服的时候
蒋峰都会在李晗身边杵着让小姑娘多喝热水
“走吧”
“好”
自从触碰过沈翊的头发之后
杜城开始对沈翊的其他部位感到好奇
比如沈翊的皮肤怎么样
睫毛长不长
有没有长痘
嘴唇软不软之类的
然后每次在沈翊睡着的时候小心翼翼的验证自己的想法
沈翊的皮肤很滑很白嫩跟他不一样连胡茬都没有
沈翊也没有痘痘
沈翊的睫毛很长鼻子很挺
沈翊睡着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皱眉
沈翊在睡着的时候姿势不对会哼哼会噘嘴
沈翊的嘴唇是软的有点凉
而且都是趁着沈翊睡着
应该是睡着的吧
杜城觉得自己着了魔
中了一种叫沈翊的毒
这种毒具有强成瘾性
让他爱不释手且欲罢不能
但是当着沈翊的面
杜城总会把自己的这份小心思掩藏的很好
杜城还没完全弄明白自己对沈翊的情感
虽说该占的便宜没少占
喜提渣男称号的杜城总觉得自己还没拉过沈翊的小手就不适合说咱俩谈恋爱吧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别扭逻辑
所以沈翊收获了一个只要在他身边就会眼巴巴瞅着他的杜城
自从沈翊被绑架过之后
杜城对于沈翊的来回上下班出门更是变得寸步不离
沈翊觉得自己有手有脚的一个大男人杜城未免太过夸张
所以二人因为这个事情吵吵了好几次
最后达成共识
在出任务期间沈翊只能坐杜城的车
每晚回家必须由杜城车接车送
而且杜城发现
沈翊家附近的路灯都坏了
“路灯坏了好一阵了没人修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这条路我每天都走也没听说有什么事发生”
没有问题就是大问题
所以杜城趁着沈翊出门画像的功夫
像拿毛毯一样别扭的别别扭扭的来换上了路灯
还专门挑的沈翊睡着了之后
结果被出门搓麻将的大妈看见还以为杜城是来偷电线的
大嗓门差点把邻居全喊了出来
直到杜城一脑门汗的拿出来警官证才作罢
然后又被大妈硬生生塞了一瓶矿泉水和她女儿的联系方式
沈翊一回来还很诧异
“路灯亮了哎这个路灯好久都没人管了谁会这么好心啊”
杜城神在在的挠了挠头
“没准是田螺姑娘呢”
“是吗也许是吧”
沈翊背着画包下了车
在杜城刚点火起步的时候喊了一声
“谢谢杜姑娘”
然后杜城的车扭了个大S差点拱到路边的电线杆
笑得沈翊在后面直不起腰
“狡猾的猫”
杜城意识到
沈翊的小区远没有想象的这么太平
沈翊之前之所以没遇到问题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因为在他修好路灯的第三天
那个路灯就被人打碎了
一地的玻璃渣
杜城的脸阴森森的
沈翊拍了拍杜城安慰他没准是小朋友恶作剧
杜城什么也没说坚持把沈翊送到了楼下
果不其然
是被人恶意打碎的
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脸的年轻男人
直奔着路灯就扔了块石头
虽然没有看见脸
但是杜城记住了这个男人的身形
并开始了他的守株待兔
终于让他在这天晚上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在车上等我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沈翊何等聪明
一下子就意识到杜城是要去干点什么危险的事
所以他也没听话
在杜城拐进巷子里之后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所以就是说沈翊之前没出事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沈翊怎么也不会想到
在自家门口都能迷路
就算是自己租的小区有些老旧
但也不至于转不出去吧
沈翊这边正顾着自己跟自己生气呢
突然间一块黑布就蒙上了他的眼睛
然后发生了沈翊想都不敢想的事
来人突然强势的堵住了他的嘴
用亲的
沈翊下意识反抗
然后被人抓住胳膊扭在身后
沈翊发狠的咬住了对方
对方闷哼一声撤了一下
结果还没等沈翊喘完一口气
对方突然发力的抓住了沈翊的腰
沈翊疼的闷哼一声下意识张开嘴呼痛
然后被对方趁人之危彻底夺走了呼吸
沈翊脑袋一下子空白了
因为他尝到了熟悉的柠檬糖的味道
和刚刚他在车里给杜城的那个一样
沈翊下意识停住了挣扎
然后被对方更加强势的掠夺
直到双方都呼吸不畅才慢慢分开
“...杜城...”
“...”
“是我”
杜城松开了他用来遮挡沈翊视线的领带
然后发现沈翊因为他的粗鲁暴力眼睛泛红还缀着泪
嘴唇也红肿不堪
甚至上面还留着自己的血丝
衣衫也因为二人的拉扯凌乱不已
杜城后知后觉的后悔起来
“为什么”
“我...”
杜城下意识想否认
但是心想着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此刻他还拉着沈翊的小手
然后破罐子破摔的开口
“我很生气”
沈翊很不解疑惑的看着他
“我不是让你待在车里别出来吗”
“我那是...”沈翊的担心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杜城开口打断
“你知道我看见他举着棍子站在你身后但是你丝毫没有察觉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沈翊我不想在经历一次从望不到边的大海里捞出马上没有呼吸的你了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沈翊看着杜城在眼眶里倔强打转的眼泪
抽出来自己被牢牢握紧的手
把杜城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对不起杜城对不起我因为担心你以后不会了”
杜城也没回话只是安静的靠在那里
沈翊也一下一下的轻拍着杜城的背
直到杜城再一次闷闷的开口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沈翊不知道杜城指的是突然捂他眼睛还是突然亲他这件事
“怎么吃干抹净了想后悔”
“我不是我——”
杜城激动的抬起头来
然后看见了笑得一脸柔和的沈翊
脸红到了脖子
局促不安的扣着自己的裤缝
“我没有没有后悔...就是..就是怕你不答应”
“不答应什么”
“杜城你知道我在车上睡觉从来不会睡死吗”
“?”
“!”
“笨死了”
沈翊拉着僵硬的杜城往外走
“走吧傻狗去给你处理处理伤口”
刚刚沈翊在拍杜城的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当他触碰到杜城的肩膀时杜城轻微的抖了一下
肯定是受伤了
“死鸭子嘴硬是没有糖吃的”
杜城在对沈翊动手之前就把人铐在了钢筋上
等着蒋峰他们来了之后直接带走了
被迫看了一场表白大戏的年轻男人十分暴躁的对自己的行动供认不讳
蒋峰也查明这个人只是偶尔出来抢人钱财
没有害命
于是领着人正常的走程序去了
然后在写总结报告的时候
对着巷子里的监控一脸震惊
魂不守舍的飘到杜城办公室
还没开门呢先痛彻心扉的喊了一句“是真的吗城队”
结果在开门之后看见满脸通红坐在杜城腿上躲闪不及只能把头埋在杜城怀里的沈翊之后更加捶胸顿足
“大白天的城队咱们收敛一点不好吗!!”
“没办法啊吸猫这个东西上瘾”
*奉子成婚/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
*我流AO恋/有娃助攻情节/私设众多
*本篇字数1w+预警
<<<<
1.收到简隋英派人送来的离婚协议书时,李玉正从实验室里出来,最近有一组实验数据反复出错,他已经接连两天没有回家了,此时正是午饭的点,本打算出去食堂随便应付一下,一推门却看见简隋英的助理在外面等着。
“李少,简总说请您尽快签字。”助理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客气疏离又带着催促的意思。李玉将...
“李少,简总说请您尽快签字。”助理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客气疏离又带着催促的意思。李玉将那几张纸翻开扫了一眼,神情没什么变化,淡淡道:“这是他的意思?”
“这我可不清楚,我就是负责给简总跑腿来了。”
助理打太极的能力很强,李玉一向不喜欢跟这种虚与委蛇的人打交道,默不作声地又将那份协议书递回去,“你拿回去吧,我会亲自跟他谈。”
京城李家两个儿子都是万里挑一的顶级Alpha,大儿子李玄在政界混的风生水起,小儿子李玉更是优秀,智商极高,一心从事科研,标准的根红苗正,是众多Omega心目中的理想丈夫,当初跟简隋英结婚的消息传出后,不知道多少小O伤透了心。
助理离开研究所后,立即给自家老板回了个任务失败的消息,简隋英在手机那头表情淡淡,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但还是有些头疼。
李玉从来就没喜欢过他,两人之间的感情比那白开水还淡,刚结婚那会儿,简隋英还试图经营过这段因为一场意外而促成的婚姻,谁知道对方完全没那个意思,他再死缠烂打也融不化那块冰疙瘩。
现在他想开了,两人与其这么不上不下,还不如离了好,省的彼此耽误。
“你想离婚?”李玉开门见山,声音冷的好像隔着屏幕都能渗出寒意。
“嗯,离婚协议书你也看见了吧,本来想等你回家的时候跟你说这事儿的,但你不是一直没回来嘛,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了。”
简隋英脸上没了笑,但语气依然轻松,仿佛在处理一件没什么难度的工作,他觉着自己应该洒脱点,大方点儿,不能让李玉觉得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这话问的简隋英懵了一瞬,后知后觉得有点好笑。
两人结婚七年,虽然相敬如宾,却疏离到压根不像夫妻,本来嘛,两人结婚就是因为意外,当初他喝酒误事,赶上发情期被十九岁的李玉捡了个正着。
一番干柴烈火,然后就中靶了。
二十五岁的简隋英气够呛,他那会儿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生意做的顺风顺水,大把帅气多金的Alpha成天上门示爱,他却栽给了个还在上学的毛头小子。
简老爷子知道这事儿后,也气的吹胡子瞪眼,戳着拐棍就上了李家的门。
简隋英没遇到过这么尴尬又丢面子的事儿,正想偷偷去打胎呢,李玉后脚就跟过来把他拉去了民政局。
两人这婚稀里糊涂就结了,至于其中到底有多少隐情是为了家族的名声,简隋英懒得去猜,暗自庆幸还好李玉那张脸是他喜欢的。
但喜欢也没用,李玉不喜欢他呀,七年了,一句表明心迹的话都没有。
“为什么离婚你真不清楚吗?咱俩之间又没有感情,继续这么耗着有意思吗?我简隋英可不是喜欢将就的人。”
“当初结婚,你是同意了的。”
“我没有...”李玉下意识反驳,却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了,简隋英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回他:“不管有没有,我都想离婚。”
他态度坚决,从未觉得自己思维如此清晰过,心里还计划着改天找两家父母做做思想工作,省的到时候看见离婚消息又来烦他。
简隋英觉得两人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刚准备要挂断,却突然听见李玉在那头悠悠道:“我不同意,简隋英,你想都别想。”
一阵通话挂断后的忙音响起来,显得刚才那句话那么猝不及防。简隋英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气的“啪”一声将手机摔在了桌上。
“他妈的李老二!这个婚老子还就离定了!”
2.
简家大少和李家二公子闹离婚的事儿很快就在京城沸沸扬扬传开了。
彼时李玉负责的研究项目正好告一段落,所里给他休了假,几个同事还颇为同情地安慰他:“李工,你舍弃家庭献身科研的心太伟大了,回去好好休息,加油把嫂子哄好,我们相信你可以的!”
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挽回,这似乎比那些纷乱复杂的实验数据还棘手。
外面阳光正盛,蒸腾的热浪不断翻涌,脑子里的思绪也如同岩浆一同折磨神经,扰的人心神不宁,李玉就这样板着脸走在太阳底下,还没走到停车场,忽然听到不远处某辆低调的小轿车按了两下喇叭。
“上车,爸妈让我带你回老宅。”李玄坐在驾驶座,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
李玉回过神,心里隐约知道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李家素来从政,清廉正直的好名声几乎没人不知道,李家大宅也修建的很是低调,离市中心有些距离,平日里他几乎很少回去,除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而眼下,显然是出了大事。
李玄将车开得很稳,忍着脾气问他:“你跟简隋英到底怎么回事?离婚这事闹得满城风雨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李玉直视前方,脸色晦暗不明。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你要离还是他要离啊?你俩结婚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闹这出呢?”
“是他提的,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
这话一出口,李玄差点闯了红灯,一个猛刹停了车,扭头惊道:“你不清楚?你老婆要跟你离婚你不知道为什么?”
他简直要气笑了,起初知道这事的时候,他还不信,以为又是哪家无良媒体在捕风捉影散布谣言,谁知道身边朋友接二连三的来问他:你弟弟真要跟简家大少离婚啊?那可是简家!多少人盯着的香饽饽呢!
流言传来传去,演变成了豪门狗血大戏,什么感情破裂、小三插足的小道消息层出不穷,直接就传到了他爸妈那儿,长辈们活了大半辈子,那是把名声看得比命重要,一个个都快急上火了。
可当事人竟然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离婚?大概没有什么比之更荒唐的事儿了。
“哥,你别再问了。”李玉叹了口气,他常年在实验室待着,对于感情上的事儿说是迟钝也不为过。
李玄感到心累,重新发动车子,没好气道:“你最好趁咱们到家之前编个像样点儿的理由出来,不管是你们俩谁的问题,这个婚都没那么容易离得了。”
李玄打着方向盘,半信半疑道:“说的倒是好听,你老婆都快昭告天下说自己是单身了。”
“他对我有误解,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怎么?你俩还真是感情破裂了啊?”
这话说的颇带点看热闹的心态,外界纷纷扬扬的猜测真真假假,句句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李玄虽然觉得自己弟弟不至于干出什么负心寡情的事儿来,但看简隋英如今那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还真是有点摸不准了。
李玉没说话,目光从窗外飞速闪过的街景收回来,他心里乱得很,本想下意识反驳,却又开不了口,想到简隋英那句“咱俩之间又没感情”,面色不由得白了几分。
他不知道简隋英是怎么想的,当初结婚虽然是为了孩子,但他从没抗拒过,也没说过不喜欢简隋英的话,他自小受的教育就是如此,做了错事理应负责,而让简隋英怀孕这件事,他是早就做好了负责一辈子的准备。
而他这辈子,也只会有简隋英这一个Omega,别的什么人,他想都没想过。
李玄见他半天不说话,才觉出不对来,皱眉问他:“你别告诉我你俩七年之痒了啊?”
“没,你别乱猜了。”李玉斜睨了他一眼,又移开目光看了眼手上无名指上的素戒,终是暗了眼色道:“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也会处理好的。”
“行吧,一会儿到家了你自己给爸妈好好说,别让一家子人都跟着担心。”李玄叹了口气,打着方向盘驶入车流。
夏日温度过了午后更磨人了,偌大的李家客厅里却是冷飕飕的,李澜坐在沙发椅上面色铁青,看见李玉从正门进来时,不禁从鼻子里冒出一声轻哼。
“可算回来了!外面热吧?快喝点水...”李母起身迎上去,看起来情绪还行。
李玉接过杯子,刚准备坐下,却被坐在旁边的李澜怒斥了一声:“你还有心情喝水?我看你是要翻天了!”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收着点脾气吗?”李母不满意地埋怨了一句,拉着李玉坐下来。
李玄跟着进门,瞅见着情况就觉得不妙,径直上了楼不打算掺和了,他还没结婚,到时候指定得被拉着一块教训。
他倒是有眼力见,倒霉的是李玉,一口水还没喝到嘴里,就又被父亲指着鼻子质问:“你跟简隋英怎么回事?他怎么好端端的要跟你离婚?”
“我没想离婚。”李玉摩挲着手中的杯壁,发现很多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李母见他这样,忍不住安慰他:“玉玉啊,有什么问题你说清楚就好,我跟你爸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我看他是压根不知道怎么说,整天泡在研究所里把脑子都快泡坏了了,自家Omega在京城都快翻了天了还能坐得住,也不知道丢人!”
李澜这人最要面子,思想也传统,当初李玉跟简隋英未婚先孕这事儿闹的他差点老脸不保,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优秀的小儿子居然干得出这种事儿来,幸好简家不计较,还提议联姻,倒也是一桩好姻缘了,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又开始闹离婚了,他感觉自己老脸再一次被丢尽了。
李玉木着脸,没吭声。
老两口瞧着他半天憋不出响来,气的无奈,还是李母又试探地问他:“你是哪里没做好惹隋英生气了?还是他...”
这话说到一半,后面的猜也能猜到,李玉摇摇头,“他没有...”
“唉...那这叫什么事儿啊,”李母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知道。”李玉点点头,松了口气。三人相顾无言,气氛比方才好了些,正巧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穿着白色衬衫牛仔背带裤的小男孩从门外跑了进来,飞快地往李母怀里扑去。
“奶奶!我刚在花园捉了好几只大蝴蝶!你看!”男孩手里提着个透明小盒子,里面扑闪着装着好几只颜色各异的蛾子。
他似乎没注意对面坐着的人,一个劲儿地让李母看他的大蝴蝶,脸蛋红扑扑的,淡蓝色的眼珠子亮的出奇。
那双眼睛跟李玉生的很像,刚出生时就被人说是缩小版的他。
“这么多蝴蝶啊?宴宴真厉害!”李母笑了下,又道:“风风火火的往里跑,怕是没看见你爸爸也在呢吧。”
“啊?”名叫宴宴的男孩睁大了眼睛,扭头一瞅,这才看见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李玉,脸上笑容瞬间收了回去。
李玉感觉额角抽了抽,问他:“今天没去学校?”
“爸爸,今天周六。”宴宴站直了身,慢慢转过来,规规矩矩坐下,又将那个透明小盒子放在了脚边。
李母见这父子二人跟仇人见面似的,忍不住“啧”了一声:“孩子大了,你好歹也关心关心,别整天泡在你那研究所里。”
说着,她站起身准备往厨房走,“你们俩今天吃了晚饭再一起回去吧,省的隋英晚上过来接孩子了,他公司也忙。”
李玉应了声,刚准备拿出手机给简隋英发条消息,却忽然听见宴宴冷不丁问:“爸爸,你要跟妈妈离婚了吗?”
话刚问出口,吓得李家老两口高血压差点发作,李玉也没想到流言居然已经传到小孩子耳朵里了,脸色一瞬间差的要命。
3.
父子俩晚上到家时,刚过七点钟,保姆将厨房收拾好后正要出门扔垃圾,李玉站在玄关处换鞋,抬头扫了眼屋子,问:“简哥呢?他不在吗?”
“哎哟先生回来啦!隋英在呢,吃了饭上楼洗澡去了,”保姆阿姨很早就在简家了,是看着简隋英长大的,自他俩结婚后就索性跟来照顾了。
李玉点点头,一抬眼又看到跑到沙发边的宴宴正要打开那个装着所谓蝴蝶的盒子,忍不住道:“别在家里放,你妈妈不喜欢虫子。”
“它们不是虫子,是蝴蝶!”小孩有点生气,到底还是没打开盒子,表情委委屈屈的。
李玉皱着眉走过去,刚想哄他几句,却见小孩忽然冲着他身后跑开,嘴里又甜又脆地喊了声“妈妈!”
他转身,看见简隋英正拿毛巾擦着头发从楼上下来,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居家服。
“哎哎哎!我刚洗了澡,可别往我身上蹭了啊!”简隋英按住小孩脑袋,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李玉。
小孩更委屈了,撅着嘴巴拉住他衣袖,将他往沙发边拉,献宝似的给他展示那个透明盒子:“我下午在爷爷家捉了好多蝴蝶想送给你!可爸爸说它们是虫子!妈妈你看!”
小兔崽子献宝同时还不忘把自己爹给损一顿,简隋英好笑地扫了眼里面的扑棱蛾子,逗他:“儿子,你眼神不太好啊,蝴蝶哪儿有这么丑的啊?”
“丑吗?”宴宴有点怀疑,趴在茶几上伸着脑袋研究。
简隋英觉得那玩意儿沾着不少细菌,下意识地坐远了些,头发还没擦干呢,手臂忽然被人轻轻握住了。
“我们聊聊。”李玉沉着嗓子说。
“哦,行吧。”简隋英知道有这么一天,早点解决再好不过了,不然每天这么装傻也不是个事。
他俩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李玉顺势还将门给反锁了,简隋英看了一眼主动开口:“你是想说离婚的事儿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协议书我放了两份在书房,你现在签了咱俩就不用磨磨唧唧了...”
“我从来就没答应过离婚,”李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简哥,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但我不认为,宴宴现在也快七岁了,我们离婚了,你让孩子怎么办?”
“别拿孩子跟我说事儿,李玉,你对我有多少感情你自己心里清楚,趁现在我还能跟你好好说话,你把字签了,孩子归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简隋英两步走到书桌边,从抽屉里拿出离婚协议书,这几天他让人复印了好几份,放在了家里各个角落里,为的就是随时能让李玉签字。
协议书再一次被递到眼前,李玉却没了第一次时的镇定,他毫不犹豫地接过来,看也不看便揉成了一团,继而目光沉沉地逼近简隋英:“我说了,我不答应。”
Alpha的信息素散发出来,周遭的空气都陡然变凉,明明在夏日,却仿佛让人身处广袤雪原。呼吸都快被掠夺了,腺体处也开始发热,简隋英察觉到不适,忍着脾气道:“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就当我不想跟你过了还不成吗?”
“不行。”李玉忽然抬手蹭了下他的耳垂,指尖微湿,那里刚从发梢处落下一滴水珠。
简隋英愣了下,被蹭了的耳垂瞬间升温,“干嘛呀!别动手动脚的...”
“我们是法定夫妻。”李玉看着他红透的耳垂,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
“很快就不是了,你让开,我不想跟你说了,协议书我打了好几份,等会儿我再给你拿。”简隋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他尽量忽视空气中不断进犯的冷杉信息素味,侧着身子就想往外走。
李玉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将人困在了自己和书桌间。
空气中的冷杉香气丝丝缕缕缠住了玫瑰,霸道又不讲理。
“你身上有我的永久标记,如果离婚了,你要怎么办?”李玉凑近了点,盯着他脖颈处微红的腺体说,那里有块淡淡的疤痕,当初还是少不更事的自己在醉酒时咬的,如今看来,倒要庆幸。
间隋英没想到他突然发疯,只能伸着手臂挡在身前,怒道:“标记能洗你不知道啊?老子这么出类拔萃,多的是Alpha让我挑...唔!”
气还没撒完,李玉突然凑近堵住了他的唇。
浓郁的玫瑰香沁入肺腑,连带着冷杉香气也逐渐升温了。
李玉舍忝着他饱满的唇、肉,舌尖毫不犹豫地往里探,大手顺势揽紧了他的腰,把人往身后的书桌上压去。
“嗯!啊哈...李玉!你...”简隋英气的伸手往他肩膀上砸,对方却纹丝不动,还越亲越来劲了。他发、情期快到了,这两天都在打抑制剂预防,这会儿被李玉弄得浑身发热,恨不能给对方两巴掌打清醒。
他记得李玉以前没那么不讲理,也没有说两句话就要亲人的习惯,反而很是淡漠,也基本没要主动亲热过,虽然结婚七年,但俩人的性事多半是为了解决发情期和易感期。
简隋英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生理原因,李玉多半是不爱和他做这种事的。
可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被离婚给刺激的?
Alpha天生强势,强吻了这么一会儿,就令简隋英脸红心跳呼吸困难了,他下意识地在那继续作乱的舌尖上狠狠咬了一口,一股铁锈味顿时弥漫在两人唇齿间。
李玉吃痛松开了他,手却依然箍在那截细腰上,哑声道:“简哥,你是我的Omega,我不可能把你让给其他人。”
他这话说的霸道,听在简隋英耳朵里却像在挑衅。
虽然身为Omega,但他简隋英向来是处处都要强,自觉不比Alpha差,从小到大他也没依靠过什么人,更不要说被人强迫着威胁,他从生下来开始就不知道“妥协”这俩字怎么写的。
这么想着,他便愈发觉得李玉胡搅蛮缠,一把推开他怒道:“老子要你让?你他妈算老几啊?我今儿不想跟你废话了!这个婚你不离也得离!”
李玉被他推得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拉住他手腕,“我说了我不会答应的,你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说出来,我会尽力弥补。”
“弥补?你当我跟你无理取闹呢?”简隋英嗤笑一声,“咱俩结婚就是一场意外,屁感情没有,你他妈现在搞这出是几个意思啊?把我当三岁小孩呢?”
“你一直都这么想吗?觉得我们这么多年都是因为意外?”
“不然呢?李玉,你扪心自问,七年了,你有说过一句喜欢我吗?”
简隋英感到心累,一点点挣脱开对方握紧的掌心,什么也不想再说了。
书房门被打开时,宴宴正伸着脑袋趴在门边,一双眼睛眨了又眨,见他出来,忍不住问:“妈妈,你在跟爸爸吵架吗?”
“没有,小孩子别瞎想,”简隋英摸了摸他的脑袋,牵着他往客厅走,“跟我说说你今天在爷爷奶奶家都玩什么了...”
他情绪收得很快,丝毫没有在孩子面前显露出什么,李玉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终是不再开口了。
李玉关上门转身,往儿子卧室的方向走,果不其然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的一阵清脆的笑声。
门是虚掩着的,暖黄灯光下,简隋英正跟宴宴坐在地毯上,面前散了一地大大小小的乐高玩具,俩人正垂着脑袋有说有笑的。从李玉的角度,只能看见简隋英低垂的侧脸,他神情柔和,眼眸似乎都泛着光,米白色的居家服像被暖光映出一层淡淡的薄雾,看起来圣洁又遥远。
李玉没出声,就那么站在门边静静看着他们,脸上表情也不自觉地松懈下来。
细想起来,他算不得一个合格的父亲。
思绪越跑越远,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自己,望过来的目光也愈发深沉。
简隋英抬了下头,猝不及防与他目光撞了个正着,一下子便敛了笑,“你站那儿干嘛?”
“路过,看看儿子,顺便看你什么时候回去睡觉。”李玉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心虚,回答的理直气壮。
简隋英翻了个白眼,“那你现在看完了,我今晚在这儿陪儿子睡,不回去了,你自己去睡吧。”
他一句话又将李玉后路给堵死了,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李玉嘴皮子动了动,没再说什么了,他不好在孩子面前显露太多,只能暗暗咽下这个哑巴亏。
4.
原来一个人睡在这么空荡的床上会如此难熬,他几乎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着。
保姆阿姨倒是醒的也早,正在打扫客厅,见李玉从楼上下来差点吓了一跳,微微讶异:“先生今天也在家啊!”
“嗯,最近休假。”李玉倒了杯水,刚喝下一口,又听见对方说:“休假好啊!那我今天多买点菜!”
李玉点点头,又往自家儿子卧室的方向看去,神色犹豫,半晌,才放下杯子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门忽然被人从里面轻轻拉开了一条缝,刚过门把手高的小孩探出了慢慢伸出了个脑袋,紧接着悄悄迈开步子往外走。
“做什么呢?”李玉走过去问,宴宴吓了一大跳,扭头在嘴巴边比了根手指:“嘘!妈妈还没醒!”
保姆阿姨很久没见这父子俩在一块了,远远看着便觉得贴心,尤其是父子俩还长得这么像。
李玉还站在门边,嘱咐小孩自己去洗漱,又往虚掩着的门里看了一眼,里面开着盏小夜灯,一派宁静。
因为还是周日,简隋英不用去公司,宴宴也不用上学,一家人久违地早上八点还都在家。宴宴坐在餐桌边喝着牛奶,眼神不住地往旁边李玉身上扫,跟看见稀客似的。
“吃个早饭怎么也心不在焉的?”李玉忍不住出声。宴宴放下牛奶杯,很直白地问他:“爸爸,你是不是被研究所开除啦?”
李玉差点被呛到,“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以前这个时候都去上班了啊,我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你几次呢。”小孩直言。
保姆阿姨听见后在一旁笑出了声,摸了摸小孩脑袋说:“真是人小鬼大,你爸爸这回休假能陪你啦,不开心啊?”
小孩眼睛亮了亮,惊喜地看向李玉:“真的吗?那我今天想去动物园!你跟妈妈一起陪我去吧!”
李玉顿了顿,刚想回答好,却看见简隋英正打着哈欠从拐角处走来,头发蓬松,额前还翘起了几缕。
“去什么动物园啊?你今天还要上兴趣班忘啦?”简隋英一屁股在餐桌边坐下,直接扼杀了小孩的希望。
“啊~可是我想去,爸爸好不容易在家的...”宴宴扁着嘴巴,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简隋英当没看见,接过保姆阿姨递来的咖啡,随口道:“回头我陪你去还不行嘛,不差今天。”
他才不想跟李玉一起,到时候估计尴尬又无聊。宴宴似乎还是不满意,但也不敢忤逆简隋英的话,只能小小声地嘀咕:“我想爸爸妈妈陪我一起去...”
“去吧,吃完早餐我跟妈妈陪你一起,兴趣班改天上也行。”李玉在简隋英再次拒绝之前开口了,态度果断,立马收获了小孩一声饱满的惊喜。
“哦耶!太好啦!”宴宴一口气将牛奶喝了个精光,跳下椅子连嘴巴都没擦,往自己房间一边跑一边喊:“那我就去换衣服啦!你们可要快点吃完啊!”
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背影欢快,跟只小狗似的。简隋英很快就听见房门“嘭”地一声,顿时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忍不住骂了句:“这小兔崽子!故意他妈的坑我呢!”
保姆阿姨多少也知道俩人最近在闹离婚,默不作声地收走了小孩子的餐具就进了厨房,客厅里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二人,安静得吓人。
李玉不动声色地抿了口咖啡,再抬眼时就对上了简隋英瞪过来的目光。
“李老二你他妈的这是演哪儿一出呢?有意思吗?”
“我只是满足孩子的心愿。”
“装吧你就,反正我说了,咱俩离婚孩子得归我,你别想跟我抢。”简隋英哼了哼,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大事小事都是自己管着,李玉最多是在小孩户口本上顶了个爸爸的名号,现在说要满足孩子的心愿?呵,早干嘛去了?
他越想越无语,早饭也吃不下了,站起身就想走,李玉伸手拉住他,“再吃点吧,你还一口没动呢。”
一顿早饭吃得不欢而散,在小孩的催促下,两人还得跟没事人似的陪着去动物园。
简隋英站在大太阳地下,墨镜后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心想这都什么操蛋的破事儿啊...
宴宴倒是开心得很,他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身上背着最爱的狗狗小挎包,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爸爸!我想吃冰淇淋!”小孩看见旁边路人手里的超大冰淇淋,一脸希冀地望向李玉,后者眯了眯眼睛,表情柔和:“我去给你买,你跟妈妈去旁边休息吧。”
说完,他又看了眼旁边一脸不耐烦的简隋英,“你想要什么味道的?草莓的可以吗?”
“小孩吃的玩意儿我才不要呢。”简隋英哼了一声,牵着宴宴往旁边荫凉处走,态度差的要命,跟臭脸猫似的。
李玉无奈抿了下唇角,顶着阳光往对面冷饮站去了。
周日的动物园人很多,大多是家长带孩子来的,也有小情侣和一些年轻学生,叽叽喳喳十分热闹,李玉模样生的好,白白净净个子挺拔,今天又穿了一身浅色的休闲运动装,看着还跟个大学生似的,周围路过的小姑娘都纷纷把眼睛往他身上瞧。
简隋英坐在不远处,见两个女孩脸红红地往他身上蹭,一副扭扭捏捏的姿态,当事人还一脸淡然,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顿时一股无名火从心口处冒出来,立马摘了墨镜吐槽:“妈的是不是瞎啊...”
他这话刚说出口又瞬间顿住了,自己这是以什么立场生气啊,马上都是要离婚的人了...
纠结半天给自己气够呛,本来天就热,这会儿额上都冒了点细汗,烦的很,他眼不见心不烦地扭过头,再也不看了。
宴宴坐在旁边见他又是叹气又是哼哼的,很是贴心地站起身:“妈妈,你是不是很热啊?那我就去叫爸爸买快点!”说完,一溜烟似的跑了。
冷饮站前排了长队,李玉被夹在一圈小姑娘中间,目光直视前方,不为所动,身后的女孩刚想拿出手机问他要联系方式,旁边却忽然蹿出来个小孩,又甜又响地喊了冲着李玉喊:“爸爸!”
“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跟妈妈休息吗?”李玉弯腰将他歪掉的帽子戴好,顺势牵住他的手。
宴宴人小鬼大,拉了拉他的衣角,惦着脚尖在他耳边说:“妈妈看见你被女孩子围着,很不高兴。”
李玉愣了楞,直接望向简隋英坐着的方向,对方正抱臂翘着二郎腿瞪着这里,脸色又拽又臭,跟谁欠了他几千万似的。
“是吗?”李玉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摸了摸宴宴的脑袋说:“挺会看你妈妈眼色的,比我强。”
“那当然!妈妈都说我比你聪明!”宴宴得意地扬起嘴角。
“你是比我聪明多了,”李玉叹了口气,“我连你妈妈到底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爸爸你好笨。”宴宴忽然开口,打断他的纷乱的思绪,“妈妈在想什么,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嘛!他不愿意说,你就哄哄他呗~”
一句惊醒梦中人,李玉呆愣半晌,着实没想到被自己还没满七岁的儿子给教导了一番,他还觉得挺靠谱。
两人一手举着一个冰淇淋回来时,简隋英都快等得不耐烦了,没好气地埋怨了句:“怎么买这么半天啊,,,”
“排的人太多了,”李玉走到他面前,将手里那个草莓味的冰淇淋递给他,“喏,还是给你买了草莓味的,宴宴说很好吃。”
简隋英抬眼看他,刚想说不要,却又听见旁边宴宴开口:“真的很好吃的!妈妈你尝尝吧!爸爸排了好久的队呢!”
“知道了,就你话多。”简隋英瞪了小孩一眼,伸手接过冰淇淋,犹犹豫豫地伸出舌尖尝了一小口,跟猫喝奶似的。
李玉莫名觉得心里一软,好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又痒又柔。
——TBC
点我看阿美怂怂暗恋
是宝石失明症
不要当国设看
美和瓷都是男体
角色ooc预警
双向暗恋
没有问题就Go!
“你没发现美利坚的墨镜颜色变深了吗?”法兰西悄悄靠近坐在他身旁泡红茶的英吉利,用手指点了点坐在斜对面的美。
英轻扶一下自己的单框眼镜,偏头看向法,“怎么看出来的?”法有些惊愕地看着英,“你看不出来?”
得到了一个摇头后法兰西急了,抢过被英当红茶杯垫的会议资料,在上面画了两幅墨镜框架,一副粗略地涂了涂,“美利坚之前的墨镜是这样,”另一副用黑色水笔涂得满满当当,“现在是这样的。”
英吉利眉头一皱,...
英吉利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和盲人带的墨镜到底有什么区别?”法摇摇头,将笔帽扣上,把资料还给了英,二人对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于是英法二人的主线任务从开会摸鱼变成了探究美利坚为何带一副盲人墨镜。
美有苦说不出,原本绚丽多彩的世界现在在他的眼中全都成了一团一团的马赛克,他连自己心上人的面孔都看不清楚了,勉强接着几团透过墨镜变得更加模糊不清的色块判断谁是谁。
法兰西是一头白毛,脑袋上有团黑色的椭圆形,应该是他的贝雷帽。
英吉利的发色不太好分辨,不过他那镀金的单框眼镜倒是格外亮眼。
俄绝对是最好认的一个,带着个雷锋帽,其他人的脑袋是椭圆形,他是长方形。
联也很好认,蓝白配色全联合国就只有他一个。
那么,最后就是自己的宝贝了。美悄悄将视线挪到瓷的周围,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
东方人的五官在美看来是整个会议室最突出的一个,柔和中又透露着一些锋利,经常笑眼弯弯。尽管现在已经看不清了,美还是能凭借着回忆脑补瓷说话时会是怎样的神情。
生气的时候说话他漂亮的眉都会蹙起,薄薄的嘴唇抿住,让人很想上前去亲亲。高兴的时候东方人的五官会更柔和,那仅剩的锋利也会被笑意磨灭,眼尾那抹淡淡红好像都会变得更艳,勾人得紧。
伤心的瓷美没见过,但他在梦里看到过无数回东方人落泪的样子,自然,不是什么正经的梦。
美见过最多的就是生气的东方人,毕竟他平时对瓷的态度怎么说都不像是暗恋者对待被暗恋者,反而像一对看你好过我就不爽的仇家,大概只有少数人会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意,为了藏起自己的感情。
毕竟他和瓷谈恋爱的可能性只能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Impossible.
……这个单词有个时候意外的无情呢。
美暗暗叹了口气,他想趁着现在还勉强能看见一点多看看自家的宝贝,但是东方人敏锐得不得了,哪怕是隔着一层的墨镜也能立马察觉到视线,他从来不喜欢被人带有感情色彩注视着的。
好吧,那我不看就是了。
美把脸转过去,趴在桌上用笔在资料上随意圈圈画画,那些平时可以一目十行的单词现在看清楚一个字母都费劲儿,美看不清,也不想听早就讨论过无数次的议题,趴在桌上闭上了眼。
他的确是很早之前就对东方人产生了坏心思,不过他真的只是一个人悄咪咪地想想,最多在夜里盯着瓷的照片做些坏事,比如吻一吻照片上那人的额头,用指尖摩挲一下照片上那人的嘴唇,从来没有对瓷造成过实质性的影响。
美本来打算把这份心意藏一辈子的,至少不是以这么个破病的方式坦白一切。
他美利坚告白当然要浪漫,把瓷约到种满玫瑰的花园,然后张开双臂,等着他冲进自己的怀里,和他拥抱,再把他抱起来转个圈圈,最后在他耳边郑重地念自己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告白词,即兴发挥也可以。
不仅要浪漫,也一定要成功,必须得是百分百确定瓷也喜欢自己才告白。
反正,一定不是为了治病去求瓷给自己一个吻。
这不符合世界灯塔的作风,成功率也微乎其微,瓷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怎么可能相信这种玄幻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周边的人身上呢?
好吧,在真正意识到自己思念成疾之前,美也是一个合格的唯物主义者。
他一开始感受到症状的时候只是以为自己最近熬夜熬得太多了,用眼过度导致眼睛都模糊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会。
可睡了一觉醒来后视力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了。
这个时候美就已经察觉到不太对,因为视力模糊的同时,眼角处还伴随着鼓鼓囊囊的疼痛,酸涩的感触像是要把眼球挤出眼眶。
美扶着额头坐在床边,用手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捂住,捂了半晌没什么作用,索性直接往床上一躺,任凭疼痛将他的眼睛逼出眼泪。
怎么什么破事都让他美利坚遇上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病,年轻的美国人也和其他人一样,有点看小说的爱好,不过,他看的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后文笔良好剧情连贯的,他和瓷的故事。
自家老大有喜欢的东西在自己擅长的方面,日和韩当然是第一个献殷勤的,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天就给美利坚寄了一大堆看得人面红耳赤的本子,不过最后当事人美表示他甚至可以像课文朗读一样十分正常地念出来。
这趟儿文给美看出事了,一个告白的情节据华盛顿所知美在工作时反反复复看了七八次,最后面不改色地继续批改文件,只不过耳尖肉眼可见的红了个彻底,喝咖啡也多加了几块方糖。
唉,坠入爱河的自家老板。
这几天日韩商量着再搞点关于暗恋的新花样,因为美的强烈要求,他们只能写双向暗恋,于是他们打算让暗恋的过程曲折一些。
美倒是不在意这个,毕竟他的暗恋本来就特别曲折,现在都还没看到头呢。
于是在他们讨论什么花吐症、飞鸟症等等之类的东西时,美大大方方地靠了过去,想听一听他们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日看到美脸上挎着的那一副墨镜,和韩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最后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美利坚被灌输了一堆又一堆奇奇怪怪的病症,还知道了该怎么治疗,尤其是那所谓的宝石失明症,日韩说得很夸张,说这个病就是为了他和瓷的爱情量身定制的!
日韩是这样说的,但美听到的时是美和瓷的爱情就是门当户对的!
美疼得紧了,抓住被子的一角把自己蒙住,眼泪把手掌沾得湿润,顺着手腕滴落在被子上,美吸吸鼻子,不再克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好疼,也委屈。
狡猾的东方人,不在自己身边也要影响自己。
美骤然睁开眼,目光所及还是被墨镜过滤得一片黑白中透露着一点点颜色的马赛克世界,眼前是法凑到英旁边不知道在干嘛的动作。
他刚才趴在会议桌上想自己和瓷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于是梦到了自己刚得这个破病的时候。
美有点迷糊,下意识地转头看瓷,瓷好像和他对视了,又好像没有,美看不清楚瓷的神情,也看不清楚瓷那双漂亮的眼睛。
耳边是阵阵嘈杂的声响,美放平呼吸去仔细听,没能听到东方人那温润如玉的声音。
好吧,果然没对视,他也不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美有些失落,会议进行到了哪一步他也不清楚,不过他很确定自己不想再待在会议室了,想起身就走却又有些犹豫,他现在看不清楚路,可能要摸索着出门,世界第一才不能这么丢脸。
这个破病真是糟糕透了。
美再次闭上眼,正想一觉睡到会议室人都走光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左手的袖口被轻轻拽了拽,紧接着是有人靠近自己时不慎擦到自己的衣物发出的声响,美睁开半只眼,瓷放大的美颜出现在了眼前。
其实也不能说是美颜,美什么都看不清,再漂亮的美人儿落到美的眼里也成了一团怎么都抹不去的模糊,不过美人儿的声音还是一样好听得紧。
“美利坚,你今天怎么回事?”瓷靠在美的身边,说话轻声细语的,让美有些恍惚。这几天他都没有和瓷正常对话过,在梦里也是瓷软软地哭着喊自己的名字,最后一次和瓷说话是三个星期前二人因为一次意见不合争吵。
瓷这样的说话方式才是他正常的样子,只不过美的性格让瓷很难心平气和地和他讲话。
美淡淡地在心底自嘲一声,他美利坚可能这辈子就栽在瓷身上了,连听到他毫无他意地和自己搭一句话都能从里面硬生生品出一点担忧的意思,明明瓷从来不会关心他,巴不得他每天被病痛折磨。
“我没事。”美开口后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离谱,他似乎感受到了眼前人微微一愣,美抿抿唇,将脑袋转过去不再看瓷。
厚重的墨镜遮住的是被疼痛惹得泪汪汪的双眼,美努力地不想让眼泪滴落,他哪有这么容易因为感情得不到回应就哭,这个破病还真是让一些简单事儿都变复杂了不少。
“该你发表意见了。”瓷似乎是察觉到了美并不想和自己靠得太近,在美偏头后没有再下一步动作,只是开口提醒他。
“我不想。我弃权。”美轻轻说着,把脸往袖子里一埋,又睡了。
瓷微微一皱眉,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只是淡淡叹了口气,转身写自己的会议资料去了。
这边的美也不好受,为了不让人看到他的泪水,他直接带着墨镜把自己往袖子里一埋,坚硬的墨镜边缘咯得他脸颊发疼,因心上人就在附近而发作更加严重的宝石失明症疼得离谱,美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再也别醒了。
但太疼了,也睡不着啊。
美瘪瘪嘴,将脑袋往下挪挪,墨镜被推上美的额头,掀起了他额前的头发,垂落了几缕发丝,美睁开眼睛,将视线努力地往瓷那边挪,他想着,反正眼前一片漆黑也是疼,看着心上人也是疼,那还不如多看几眼。
可惜,他这个视角不抬头的话最多只能看到瓷好像是故意垂在桌下的手,原本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指节在美的眼里也成了一团白花花的模糊色块,不过美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他好疼好疼啊,如果可以拉拉手就好了。
美保证,他会很轻很轻地握着瓷的指尖,再不会有下一步动作,就只是松松地抓住就好。
但美最后还是没有如愿,瓷似乎是又要做新的会议笔记了,把垂在桌下的手抬起,应该用来按住他的资料了。
好吧。
美遗憾地闭上眼睛,他也没什么办法,连牵手都不可以,亲吻更是奢望了。
昏昏沉沉地睡了又被疼醒,最后美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几声欢呼,下意识地抬头睁眼,好像和起身正在整理资料的人儿对视上了,瓷似乎顿了一下,美看到那团代表手的模糊色块停住了。
二人就这么在喧闹的会议室对视了半晌,也可能是瓷单方面看美,因为美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确定瓷是不是在看他。
瓷盯着眼前人泛红的鼻尖和红肿的眼眶有些愣神,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似乎已经失去了光彩,被细小的红血丝分裂割据。
美懵懵的,到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终于猛得反应了过来,他刚才睡觉的时候被疼哭了好几次,现在肯定顶着一张鼻尖眼眶通红还有泪痕的格外丢人的脸!
瓷俯下身,不知道是不是没控制好距离,凑得离美格外近,美终于再次看清楚了瓷的脸,那双鎏金色的眼里清澈极了,还有瓷垂落在额前的碎发,漂亮的眼睫,微挺的唇珠,淡色的薄唇。
“眼睛怎么了?”瓷垂着眼,盯着那双不太正常的蓝眼睛,以前美淡色的瞳孔里装有很多很多情绪,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幼稚鬼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他带着墨镜遮住自己心灵的窗户。
但现在这双美丽的蓝眼睛已经失了大部分光彩,空洞无神,也不像是以前美生气时看一眼就会陷进去的深色漩涡,而是像一双已经快要失去功能的眼睛,毫无生气,瞳孔处隐隐透露着些与蓝色截然相反的金色,好像马上就要破壳而出,占领整双蓝眼睛。
那颤抖的淡金色睫毛上还挂了滴滴泪珠,瓷不知道世界第一今天是怎么回事,不过很显然,他状态不对,脆弱极了,好像还有些委屈,曾经晶莹通透的蓝眼睛微微一转,不再去看瓷。
“我没怎么。已经散会了,你赶紧回去吧。”美说话时的声音都颤抖得厉害,也不怪他,废了好大劲儿才忍住亲吻的冲动,现在眼睛疼得好像想让美直接瞎掉。
“可是……”瓷染上一丝担忧的声音被美强硬地打断,委屈极了的世界第一现在好像有些崩溃了,声音大小没变,却开始透露着哭腔,“我说我没事,你不是还要整理资料改文件处理事情吗?别废闲心管我了,这件事情你管多了会后悔的。”
离我远点吧,越远越好,别再靠过来了。
瓷轻轻抿了抿唇,伸手沾去美眼角那不知什么时候淌下的泪珠,又将已经把美的额头咯出印子的墨镜摘下挂到他的衣领上,“别哭。”
美一愣,泄愤似的淡淡冷笑了一声,用袖口把自己的眼睛一抹,却没有染上泪水,都被瓷擦干净了,美捂着眼睛几乎要笑出声,最后只是哽咽了一下,“别假惺惺的。”
瓷张张嘴,若是平时美这样,他一定会揪住他的领带和他打一架,或者阴阳怪气地呛他几口,但今天他不想,美最近似乎格外脆弱,他好像一直特别委屈。
瓷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说出这句话的,他只是隐隐觉得,脆弱甜心需要有个人给他一个,毫无企图的,单纯的拥抱。
而且那个人,得是自己。
而且他的眼睛,真的可以撑到还有足足四天才能到来的周末吗?
罢了,总归有个念想。
事实证明,美等得起那四天,毕竟他已经等过好多好多个四天了,四十天都没问题,可是他的感情,他的病症,等不过。
委屈得喜欢他喜欢得生了病却连拉拉他的手都做不到,委屈得没有一张和他的合照,只能从别的照片上截下来一小块儿看着缓解思念。
但他没有,也做不到。
美第二天没有去开会,他的眼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看清楚任何东西了,就连贴在那个物品上都看不清,一团模模糊糊的色块。
美看不见,也不知道他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只是感觉很疼很疼。
于是名正言顺翘了班的美躺在床上开始瞎想,他那本关于他和瓷双向暗恋的小说还没有看完就得了宝石失明症了,也不知道二人在书里的结局到底是怎么样的,不过一定比现实要好得多了吧。
周末该怎么去见瓷呢,他连路都看不清了啊。万一和他共进烛光晚餐的时候丢脸了怎么办?他也没办法再去给瓷买一束最漂亮的玫瑰花了,他看不清了。
宝石失明症真的只有一种治愈方法吗?一定要亲吻心上人吗?可是他连拉拉手都做不到啊,更别说接吻了。
他的眼睛以后会变成宝石,那应该是世界上成色最好的宝石,他也可以送出第一件以私人的名字赠送给瓷的礼物了,是直接送宝石还是做个东西送给他呢?不过自己是不死之身啊,眼睛坏掉了以后该怎么生活?
美闭上眼睛,隔着薄薄的眼皮轻轻按按自己那已经空有一副皮囊的眼球,好像快要突出来了,摸起来的质感也很不对劲,有些坚硬,好像还能摸出棱角。
也是,宝石失明症从来不是什么浪漫的病,眼睛变成宝石再从眼眶里滚落的过程绝对会疼死的吧。
虽然他也不怕疼就是了,就是有点委屈。
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好像是只有差不多一个月吧?算算日子,病发的那天好像刚好是瓷约自己见面的那天。
那还真是,让人太遗憾了。
心上人约自己见面不仅去不了,还要独自一个人在家忍受眼球脱离眼眶的苦楚。
好吧,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美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摸索着抱住了他的白头鹰抱枕,他一直觉得这个枕头特别傻,傻得离谱,不过这是以前难得一次和瓷一起出去谈合作的时候买的。
二人一起去餐厅的路上,瓷看到了这个抱枕,鎏金色的眼睛好像都亮了一下,说这个白头鹰简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连表情都如出一辙。
美卡在嗓子里的那一句“这个枕头看起来傻逼极了”没能说出口,怎么听都像是在骂自己。瓷本来打算掏钱给美买一个,但被美多次拒绝后还是放弃了。
那天之后,美悄悄咪咪地又去了那个商店,把这个抱枕买回来了,从那天起,他就每天睡觉都抱着。
现在这也算是美小小的遗憾了,如果当时是瓷买了送给自己的话,那就是瓷送自己的第一个礼物了。
他在瓷身上怎么有这么多遗憾啊。
美把脑袋埋进抱枕里,呼吸都一轻一重的不平稳,可能是抱枕终于发挥了作用,美居然伴随着剧痛睡着了,还在梦里和瓷约了个会。
睡醒的美知道了,他睡着可能并不是抱枕有了用,而是病发前的回光返照。
他醒来后便感觉眼角一阵粘腻,眼睛也疼得不像话,美烦躁地按按眼眶,指尖摸到一片湿润,睁开眼睛一看,眼前好像蒙着一层红色滤镜,美有些不可置信,微微低下头,方才触摸自己眼眶的指尖上,一片猩红。
没人告诉他这个病到了后期眼睛还会流血啊!
到现在美才闻到自己的房间里满满当当的全是血腥味,鲜血可能已经蒙上了他的瞳孔,看什么都是猩红一片,他的白头鹰抱枕上也沾了血渍,可美没什么办法处理。
快要疼死了。
眨一下眼就是一阵剧痛,还会感觉自己眼眶里的血像眼泪一样滴落,美闭着眼睛摸索着想给自己处理得体面一点,至少不是满脸都是血!
但在无数次磕到桌角后美彻底放弃了,慢慢挪到床边,打算接着睡。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原本应该愤怒的美却出奇的平静,可能是憋了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了,也可能是方才的场面让美感觉,活着真好。
一手粘腻摸上屏幕,美能察觉到他的手机屏幕上也一定被他蹭得全都是血,凭着肌肉记忆滑动了接听键,入耳是瓷掩饰不住担忧的声音,“美利坚?你说话。”
美不知道瓷为什么这么着急,轻轻压着嗓子“嗯”了一声,算是对瓷的回应。
瓷快要被美利坚急死了,也不理解美为什么不住在白宫要跑到他的私人别墅去,那里离联合国大厦是真的有够远的。
华盛顿也被美吓到了,今天他开了最主要的上半场会议后便来到私人别墅给美送文件,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有人开门,用备用钥匙进了客厅,屋子里安静得诡异。
华盛顿小声地喊了几句“Sir?”,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来到了美的卧室,打算敲敲门把文件放下就走。
没想到他刚凑近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透过细小的门缝蔓延,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从门缝往里看,美躺在床上,全都是血。
华盛顿急得不得了,伸手用力敲美的卧室门,依然没有得到回应,焦急地在走廊上兜兜转转,美从来没有给别人他的卧室钥匙,所以他也只能干着急。
那边美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听起来很委屈很委屈的话,最后就开始喊瓷的名字,“CN,CN,瓷…”
“美利坚,华盛顿在你卧室门口,还有医生!快把门打开!你那个卧室的破锁撬都撬不开!”瓷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几乎是要喊出来了。
美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也可能是因为他太久没吃东西了,声音软塌塌地回复瓷的话,“我没事,你让华盛顿他们走吧。我只想,睡一会……”
“美利坚,你知不知道你可以说是全身都是血啊!你到底怎么搞的!!”瓷恨不得直接从手机屏幕里钻到美的卧室里去,揪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嗯……这样啊。”美的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伸手抹了一下从眼睛处流到嘴角的血,“那确实有些吓人,但是我看不见了,也没办法帮自己清理一下。”
“你要来找我谈合作还是有别的事?让华盛顿先代劳吧,我有点难受…”说着美的眼睛又传来一阵剧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瓷叹了口气,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颤抖,“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情况?”
美抿抿唇,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后又用手擦了一下唇瓣,“嗯,我一直都知道。”
“你不如猜猜我生了什么病?”美撑着脑袋,“世界第一马上就要失明了,你也可以收到第一份世界第一以私人的名义赠送的礼物,两颗成色极好的……鎏金色宝石。”
沾满粘腻的手轻轻扣了几下手机壳,美翻了个身,又躺到了一片湿润上,大概是血,不过美现在不想管了。
“美利坚,开门。华盛顿和医生都不在,只有我。”
瓷的声音在美快要睡着的时候,透过门板和手机听筒,传进了美的心里。
失去了视觉后,美的其他感官变得格外灵敏,他听到瓷克制着急切轻轻扭动卧室门把手,听到瓷还没有平复下去的呼吸。
美暗暗想着,他真是败给瓷了。
于是他摸索着走到门前,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我现在很吓人,不想被吓到,现在反悔还有机会。”
一个全身都是血,眼睛还在淌血的人,怎么不吓人。
“我像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吗?开门美利坚,十秒之内打开门,你可以带着一身血扑进我怀里。过时不候。”
在瓷倒数到第九秒的时候,门开了,世界第一闭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金色的发丝上,暖呼呼的居家服上,手腕上,脸上,全部都是血。
瓷接住直接往下倒的美,抱着他,“你是笨蛋吗?”美摇摇头,声音染上委屈,“我是没有人爱的小可怜蛋。”
“谁说的?”瓷有些好笑,低头吻上那张还沾染着血渍的唇,美的嘴唇亲起来坑坑洼洼的,大概是夜里疼的紧了,会咬自己吧。
还在淌血的眼睛在亲吻心上人的那一刻便停止了,阖着眼睑看起来都快要凸出去的眼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瓷伸手轻轻抚在美的眼睛上,按按他的眼角,“怎么会有人不爱世界第一呢。”
“听我说,阿美。我爱你,很爱你。”瓷看着那双重新恢复光彩的蓝眼睛,“你的眼睛像大海,却又比大海更加澄澈,我一直一直都很爱你,爱你的蓝眼睛。”
“有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就不要让病痛折磨它们了。”
“他们说我的眼睛像象征着热烈的太阳,而大海会倒映太阳。换句话说,”瓷低头吻上美的眼睛,“你的眼里,一直倒映着我。”
没有人会不爱大海。
没有人会不爱世界第一。
END.
彩蛋是爹爹对委屈小狗的亲亲哄哄
绪简蟹脚预警,不喜勿入
人人都有病,互相治愈的故事
01
世界就像一个圆,由无数的点、线构成错综复杂的相识,有的相识来自于偶然,有的则来自于刻意为之,就比如说——相亲。
面前的人,面容精致,斯文有礼,举手投足间透着沉稳,连衬衫的扣子都扣的一丝不苟。手表被一本正经的被扣在了右手手腕上,看的出来对养生挺有研究的。简隋英上上下下的把人打量了一遍,觉得非常的……不满意。于是在桌下悄悄的发了一条短信。“你怎么没告诉我相亲对象是你大哥!”
宴明修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听不出有任何感情色彩。“是我哥,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吧!简隋英在心里喊了一通,随后让自己声音尽量显得淡定一些道。“你都搞基了,你还介绍你大哥搞。真不怕你爸妈崩溃啊。”
“哦,这不是问题。”宴明修淡淡道。“他比我出柜早,就是一直没有对象,你们两个挺合适的。而且,你不是也说,要找个和我长得差不多的嘛。”
“我……”简隋英硬生生把后半段脏话憋了回去。不外乎其他,单纯因为心虚,因为这句话,他还真说过。而且就是在前两天。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过去半年多了,他也脱离了原来那个家族关系乱成一团麻的公司重新开始了创业之旅。好在他的基础不错,重新开始也很快就步入了正轨,加之没有了那些负累,竟然做的比之前还要轻松。
俗话说,饱暖思那啥欲。事业丰收的简隋英未免对某些东西起了一些羡慕之心,尤其是前两天去好友宴明修家喝酒的时候,看到人家两口子和和睦睦的样儿,简隋英没忍住叹了句。“真好啊,什么时候我也跟你似的老婆热炕头就值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句感叹,倒被宴明修放到了心里,没出两天就告诉他,相亲对象约好了,让他务必见见,要是放鸽子别怪兄弟做不成。
晏明绪打眼儿一看就看出来简隋英是被他弟弟骗来的,看他出去这么半天没回来,还以为半路直接跑了,正准备也去个卫生间后去把帐结了,然后回家把没做完的报告给做了,结果在这里遇上了正洗着手洗愣神儿的简隋英。
简隋英不是个能藏的住事儿的,喜怒哀乐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晏明绪看着简隋英那个神色,也猜到简隋英不是太满意。不过也是,晏明绪想了想。他比简隋英大了十来岁不说,性格也天差地别,单说穿着打扮吧,他一年四季就是一成不变的西装四件套,撑死了冬天在西装外面加个外套,再看简隋英,浑身上下无一不透漏着两个字,精致。
一身紫色的小套装要是穿在别人身上可能略显土气,可简隋英在里面儿配了一件黄蓝相间的衬衫,把整体色调提亮了不少,再加上他肤色白皙,面容精致,还有自带的一股子像猫一样优雅懒散的劲儿,往咖啡厅里随随便便一坐都跟要走T台似的。晏明绪知道简隋英不是为了这场相亲刻意打扮的,只是平时就习惯了这个样儿,再一想和简隋英之间的差别,只觉得再满意似乎也跨越不了太多,于是摇摇头低低的笑了一声。
简隋英还在想措辞,他在想怎么能在不得罪晏明绪的前提下解决了这件事,就听到晏明绪低低的笑声。
“啊?”简隋英抬起了头随后发现他占着水龙头太久了,于是让出了一个身位让晏明绪洗手,继而眨巴着眼睛说道。“哦,接完了。等着急了吧,工作上的事儿,说半天也没说清楚。”
晏明绪不知道简隋英是不是故意是,但就是感觉简隋英特别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比如说现在,他明知道简隋英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可对上简隋英那双略带笑意的眼睛就是找不出话来反驳,甚至还想顺着他,他也确实那么做了,一边儿洗着手一边说道。“那你工作还挺辛苦的。”
“还行,新公司成立不久嘛,就是事儿多。”简隋英点了点下巴说着。
“出去聊吧,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晏明绪随手拿了一块毛巾擦着手说道。
“有洁癖,还挺严重。”简隋英暗伏。随后和晏明绪一起回到了桌前。
忽略掉晏明绪是他相亲对象这一点,晏明绪确实是个很好的交谈对象。晏明绪有着属于他那个年纪的稳重,不会显得特别亲昵,也不会使谈话冷场。在简隋英讲诉一些生意上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人的时候,也会笑笑或者露出惊异的表情说。“哦?还能这样?”
“情绪把控非常好,人才啊。”简隋英在心里给晏明绪打上了个标签。因着前阵子的遭遇的一些事情,他最近在看一本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书。现下也情不自禁的观察起晏明绪的表情来,可不知道是不是初涉皮毛的缘故,一直没有看透更深一层次的东西,只得放弃,随后继续跟晏明绪进行十分融洽的对话。
到了晚上,晏明绪站在窗边儿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拿了两片助眠的药就着温水服了下去。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简隋英最后和他告别时候的样子。
“晏……厅……“简隋英似乎也觉得在相亲的场合称职务不合适,但一时又想不出该不该直接叫他的名字。
“叫晏大哥也可以,叫明绪哥也成。”晏明绪笑笑提醒着。
“啊?哦,明绪哥。”简隋英定了定神继续道。“认识你挺高兴的,我是个直性子,就实话实说了啊。”一下午和晏明绪的接触,让简隋英对晏明绪的警惕性放松了些,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直言道。“咱今天这个相亲,就是个误会!是晏明修瞎弄的,我……我其实暂时没想找……”简隋英顿了顿,找了个合适的措辞道。“找恋人。”
“所以呢?”晏明绪支着下巴耐心的等着他后面儿的话。
“所以,所以就算了吧。你人特别好,真的,就是我还没这个想法。不介意的话,咱当个朋友?不都说guan商勾结嘛,官员和商人做朋友,好像也不错?”简隋英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认真,表情也很生动,眼睛里似乎还带了些使人信服的焦急,让人不忍拒绝。
“荣幸之至。”晏明绪笑了,发自内心的。虽然他什么都没干就被人发了张好人卡,可他还是觉得认识这样一个人确实挺愉快的,愉快的连他工作上遇到的一大堆麻烦事儿都忘了。
晏明绪忙,一直很忙,身为厅ji干部,他握着的不仅是手里的那点权力,还有整个市的发展方向。晏明绪前所未有的累,不是人累,而是心累。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答应他弟弟去相亲的原因之一,他需要结交一些除了工作关系以外的人来放松和缓解压力。
他的妹妹晏明媚曾经说过,他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的冷的甚至不近人情。“可能是这样吧。”晏明绪叹息了一声,随后又想到了简隋英的那句。“你人特别好。”笑了出来。“挺好吗?可能他没了解到真正的我吧。”晏明绪摇摇头放下了杯子,躺回到了床上,静静的等待着药效的发作。
相比较之下,简隋英就显得不那么淡定了,虽然和晏明绪这个级别干部认识算是一件不错的事儿吧,可他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别扭,不外乎其他,主要是他俩这个认识方式可以说的上是奇葩了。想到这儿,简隋英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宴明修句混蛋。
远在老婆身边儿的宴明修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随后微微勾起了嘴角。对周翔道。“他俩相处的肯定不错。”
相处错不错简隋英不知道,毕竟他有阵子没见过晏明绪了。他只是感觉越来越烦躁。不是工作上的,而是有一种预感,那个人,回来了。
他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按理说那个人也走了半年多了。无论是跟家里还是跟其他人一直没有过任何联系,可他就是觉得他回来了,而且就在他不远处。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有些恐惧的,他堂堂简大少还从来没怕过什么东西,而且上次的那场博弈,结果就摆在那里,是他赢了。可他就是莫名的心慌,于是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吃完了晚饭也没回到家里,而是开着车沿着马路边儿乱晃。
车载广播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主播的声音挺好听的,接线的时候温和的对着那头说着一些祝福的话,可始终没得到那头的正面儿回答。主播以为这个联线到此就要结束的时候,一个似乎还带着一点儿机械的声音开口了,他说。“可以拉小提琴吗?”
“当然可以。”主播得到了回应惊喜的答道。
“那就《马祖卡舞曲》吧,节选其中的最后一段,送给我的哥哥,他会懂的。”他说完,小提琴悠扬的声音就在车内缓缓流淌开来。主播看起来也是古典音乐的爱好者,适时的配合着解说。“这一曲是肖邦临终之前最后一部作品,虽然略现凄美,可其中的一个变调却透出了生命的一点光亮……”
主播还在说着什么,简隋英却一点都听不到了,他的身上泛起了层层的冷汗,随后一脚刹车猛然的踩了下去,手忙脚乱的关上了广播后坐在车里大口的呼吸着。
因着他踩刹车踩的迅猛,把后面跟着的车辆搞了个措手不及,车主忍不住探出头吼道。“有没有素质,会不会开车啊!”
“不好意思。”简隋英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才略微缓过了神来,向那人致歉后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呼吸着车外的新鲜空气。
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有些紧张的缘故,他的胃部也随之发起了难,痉挛似的疼痛折磨的他有些站不稳。于是他便不顾形象的蹲在了路边儿,试图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对抗胃部的反击。
也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停到了他的面前,简隋英顺着鞋抬头往上看,正对上了晏明绪那双温和的眼睛,他听到他轻轻的问他。“不舒服吗?”于是便浅浅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带着暖意的手拉住了。
他没说跟他走,可简隋英不知道怎么的,就上了他的车子,一路无言的驶向了他的家。
晏明绪的家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估摸着晏明绪这种老成持重的性格家里装修的压根跟退休老干部差不多,用什么红木楠木堆砌的跟古代皇宫似的。但事实上,晏明绪的家里只有黑白灰三种色调,除了一些日常用品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该有的位置,其他地方整洁的连一点儿赘余的东西都没有。
简隋英忍不住四处打量了起来,连带着他的那个胃疼好像都没这点子好奇心给驱散光了。
晏明绪看着简隋英来来回回的看着他的家忍不住想笑,随即便纵容了简隋英的这种做法,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简隋英是猫,是猫都有好奇心,让他看,看够了就安心了。”
之后他便没有说什么,只从药箱里翻出了点胃药,又倒了杯水递到了简隋英的手边儿。简隋英也没反对,就着那杯水慢慢的吃了下去,又忍不住四处打量了起来,随后彻彻底底的给晏明绪定了个性。“洁癖严重。”
晏明绪是不知道简隋英心里这点子百转千回的,他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路上遇到简隋英。虽然他们分别那天说的挺好,以后就当个朋友,可晏明绪能看得出来简隋英心里那点子尴尬。所以远远的看到简隋英的时候,晏明绪也思考过要不要去打招呼。可当他看到简隋英蹲到路边儿的时候就无法再用自己一贯的理智来衡量这样做的正确性了。
他只看出简隋英有点无助,他需要有人来拉他一把,他便这么做了。
他也知道这样冒然的把简隋英带回自己家更有些不妥,毕竟俩人认识的方式过于……他也不太想给简隋英留下个趁人之危的印象,可他毕竟已经这么做了,再看简隋英已经查探完了,正肆无忌惮的坐在他家的沙发上看着东西忍不住有点头疼。
“警惕性还真的弱啊。”晏明绪摇了摇头叹息着。随后坐到了简隋英的旁边儿开口道。“看什么?”
“帖子”简隋英头也不抬的说着。“你看吗?挺好玩的。”简隋英嘴里虽然说的淡定,但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跟着晏明绪回了家,可能只是因为那个时候,那双手无意间拉了他一把,又把自己手心儿里的温暖传递到了他身上。
“接下来呢?”简隋英暗暗想。要走吗?如果走以什么借口呢?或者……留宿?留宿要住到一起吗?还没等简隋英想完,就听到晏明绪又低低的开了口。“身体不舒服就住在这儿吧。”他说。“不用急着离开。”
“哦……”简隋英觉得自己是对某些关系挺看得开的人,可这时候莫名的多了些无所适从,随后一个特别诡异的想法突然冒到了他的脑海里。“要是真发生了点啥,他不会让我负责吧……毕竟他有洁癖,万一那方面也有呢……“
简隋英的脑袋里乱糟糟的,连什么时候晏明绪起身他都没注意到,再听到晏明绪声音的时候,晏明绪似乎已经收拾好了房间,又拿出套没开封的纯白色的睡衣塞到了他手里随后道。“你睡这个房间可以吗?不合适的话主卧也行,不过我得先把东西拿出来。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在卫生间,左拐第一个房间。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哦……”简隋英低着头接过了那些东西,顺着晏明绪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地方就是晏明绪给他收拾好的卧室,虽然是次卧,但是也有落地窗,挺通透的。简隋英点了点头茫然的应着。“好的,没什么需要的了。”随后拿着东西进了卫生间洗漱。
里面儿正如晏明绪说的,用品都准备好了,牙膏也一丝不苟的挤到了牙刷上,简隋英随手拿起牙刷一看,脸忍不住一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猜错了,晏明绪,似乎,好像,把他一个挺老大个子的成年男人当小孩儿了。不然这个牙刷怎么能是狮子王!
暴力甜心且夫管严,吞海的cp属性我好喜欢!
病弱鱼在后面。
推几篇我喜欢的
葱花鱼圈我最喜欢的写手,文笔剧情都好,感情特别细腻,人物属性贴合原著,有一百多篇!我直呼和这样的作者搞同一对CP是我应得的!
真的无敌无敌无敌好看,我每天在床上看,睡前看十几篇,醒来看两三篇,爽哭。写得特别特别特别好,特别有感情,感受到粗粗的双箭头。质量真的好高!
《吴雩你是我的挚爱》60章长篇,好好看,我震惊,还有此等高级粮,可惜热度低。作者文笔剧情都好,案子有意思,一口气看下来爽!《我是你的爱人》也很甜......
《吴雩你是我的挚爱》60章长篇,好好看,我震惊,还有此等高级粮,可惜热度低。作者文笔剧情都好,案子有意思,一口气看下来爽!《我是你的爱人》也很甜!
病弱鱼大长篇。
这篇穿越梗挺有意思!
短篇合集。
病弱鱼(2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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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小白这个眼神真的很值得品味啊,攻气满满的眼神……再看看岚岚,眼神反而是温柔深情的,耳朵都红了宝……
你知道岚是想让你喝醉你就顺着他,小白啊我不信你不清楚现在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想干什么都很容易啊。而且前有赤果果的岚岚挑逗,后有岚岚劝酒又献吻的……我不信你两眼空空(绕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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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这个地步了,天时地利人和,不做真的说不过去了!!!智齿小白扣/爆岚岚
[梦里玫瑰]24h联文
蟹脚避雷耀简ooc勿喷
打手时期的黑老大X青涩校服小少爷只有一个主旨宠爆煎包本文又名《除夕夜极道男友用二十万美金把我的渣爹砸到扑街》
全文共计一万一千四百九十字新年快乐还有食用愉快~
"简隋英!我看你小子是翅膀硬了!真当没人能管教你吗?!"简东远怒不可遏地将手中拍卖级别价值连城的汝窑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他真的无法再忍受他这个长子了,简东远自知于心有愧,所以在简隋英母亲去世之后他竭尽所能地去补偿这个儿子。
吃穿用度,...
吃穿用度,饮食住行样样是最好的。对于简隋英这些年种种离经叛道荒唐出格的行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连赵妍带着孩子上了门后,都无时无刻地要谨小慎微地观察简隋英的脸色,生怕触及这个大少爷的霉头。以至于到现在赵妍这个主母都不敢踏入主卧半步,仍然挤在偏僻狭小的保姆间。
简东远自认为对他这个长子已经忍让极多,但在家中简隋英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叫嚣,从学校里源源不断传入自己耳中的风流韵事,成天鬼混在外奢靡放荡的生活……这让他逐渐对简隋英失望。
甚至脑子里还会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出现干脆以后简家就让他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儿子接手的念头。
简东远习惯性地摆出那副当家人的嘴脸,朝着简隋英厉声斥责道,"前两天一声不吭地跟学校递辍学申请我还没找你算帐!今天就因为搞txl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简家的长子简隋英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抬头!"
简隋英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个渣爹。简东远明明已经气到不行了却仍要端坐着装成一副大家长的作派。
简隋英嘲讽地说道,"您哪还有脸啊?”
“这玩意儿不是早在您决定娶一个婊子进门的时候,就烂到地底了吗?"
说完还满脸戏谑地看向一旁脸色难看的赵妍,"你说对吧?赵阿姨。"
简东远被气得一梗,抖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简隋英,"你,你!不好好学习净弄出些腌臢事,你对得起你妈妈吗?!"
简隋英嗤笑一声,"我喜欢男人总比婊子配狗干净吧。"说罢毫无留恋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家已经没什么好待的了。世界上最对不起母亲的人就是简东远,这个人渣怎么好意思提起。
"等你染上性病的时候别说你是我的儿子!"
简隋英闻言顿住了脚步,愣在了原地。攥紧了双拳以至于指尖泛白颤抖,这一刻他是不再想顾及什么长幼尊卑家族脸面,他只想冲上前把这个人渣爆揍一顿。
无法想象,怎么样的一个丈夫才能任凭小三逼死糟糠发妻而心安理得地坐视不管。
怎样一个父亲才能对自己失去母亲的儿子说出"染上x病"这种最恶毒的诅咒。
"您到时候马上风暴毙了也别叫我去收尸,我没有猪狗似的父亲。"
无所谓,简隋英平静地想。我骂的比他脏。
嘭地一声,桌子上珍稀昂贵的摆件连同着那个天价茶杯都被简东远一股脑地扫到了地上,"你敢走这辈子就别回来了!"
赵妍还装模作样地想要假意拦一下简隋英,"隋英,不要生气你爸爸只是……"
"你他妈的碰我一下试试?我让你下去给我妈陪葬。"
简隋英明明是一个还穿着整洁校服的少年,漂亮精致的脸庞带着未脱的青涩,但那双死死盯着她阴翳无比的桃花眼里是呼之欲出的憎恶和铺天盖地的威压。
赵妍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她曾经也不是没试过去讨好简隋英。但每当那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蔑视的漂亮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她便什么都不敢说了,只能瑟缩而退。
那时候的简隋英十八岁,还带着孩子的残忍和青年人的暴戾。他无所顾忌也无所畏惧,如果赵妍真敢拦他,他也会说到做到让这个婊子下去给母亲陪葬。
简大少此时已经进入了状态,狗来了都要被他踹上一脚,于是简隋英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看着他的简隋林,"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小jj割了给你爹泡壮阳药酒!"
"……"他那便宜弟弟呆了,所有人都呆了。
最纯粹的口臭,最极致的享受。
简隋英几乎都能听见他爹心梗吐血的声音了。他露出了今天第一抹真心的笑容,随后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他不待了,他成全这家人。
凌晨十二点,是隆冬时节的夜色正浓时,简隋英刚刚摔门而去得有多潇洒,现在站在街灯下瑟瑟发抖就有多狼狈。
简隋英本身是打算跑去二叔家呆几天的,结果走到半路才想起自己二叔提前休了年假,带着全家去秦皇岛找简老爷子了。
简隋英翻遍浑身上下的口袋,最终只掏出了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已经被洗衣机洗的稀烂的纸巾,一根早上抽剩下的烟和两枚五角钱的钢镚。
他又不能去找那些狐朋狗友借宿,不然第二天简家大少爷被自己亲生父亲半夜赶出家门的消息就会在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倒不是简隋英多死要面子活受罪,只是他不能让母亲丢脸,不能叫别人知道他简隋英也成了丧家之犬。
想到这儿脑海里又不由得浮现出了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妈的太膈应了。
简隋英每次烦躁就会情不自禁地想抽烟,可这次去掏兜的时候他才迟钝地想起来自己此时一无所有。
没法简隋英只能穿着单薄的校服骂骂咧咧地站在路边,嘴里还叼着一支尚未点燃的烟。
就在简隋英开始琢磨着着实在不行,等会就拿那两钢镚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两根棒棒糖,去人家店里蹭一晚上的暖气算了,虽然狼狈是狼狈了点,但至少不会冻死时。
漆黑的夜色突然被面前的一抹烈焰明黄的火星点亮了。
简隋英一愣,抬头便看见一个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个打着的打火机递到了他的面前。随风跳动的火舌和微弱的光亮让简隋英看清了男人的样貌。
那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光的刻刀在他的五官落下了笔笔深邃的镌刻。上挑的眉眼桀骜野性,漆黑如夜色的眸子中带着野生猛兽的侵略和一丝略带暧昧的笑意。
男人见简隋英还是呆呆地站着,有些不满地蹙起眉头,他又向简隋英走进了一步。
手里的打火机递到了简隋英的唇边,简隋英微微低头就能将口中含着的烟点燃的位置。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低声道,"现在不早了,你再怎么也等不到第二个长着我这样的。"
这话一出,简隋英顿时就明白了,这人他妈的把他当成出来卖的了。
从来都是别人眼巴巴往他身上贴的简大少居然有一天会被人当成卖的,气得简隋英脸都黑了刚想开口骂人,脑海里突兀地浮现出了简东远的那句"你居然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下一秒,简隋英微微低头借了男人的火点燃了嘴里含着的烟。他抬眸时看向男人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伸出了带着蛊惑和笑意的钩子。
"去酒店还是你家?"这个变态他非当不可了。
男人的喉结微微滚动,"我家。"
随后便翻身上了旁边的一辆车身漆黑的摩托跑车,又给简隋英丢了个头盔,言简意赅地朝简隋英说了句,"上车。"
简隋英心里暗暗骂着哪有神经病大冬天开摩托跑车的,上车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关键现在还是晚上,等到了男人家里时自己已经被泠冽的寒风吹掉一层皮了。
男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转头凶巴巴地看向简隋英,"你到底去不去……"
话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了简隋英冷到发白的指尖,和被冻到微微泛红的鼻头。
男人沉吟片刻,随后身上的毛呢大衣就披到了简隋英身上,还没好气地落下一句,"娇气。"
身上的大衣还带着人体炙热的温度,抵御了北风的摧残,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简隋英先是一愣随后低低地笑了,"娇气怎么了?"谁还不是个大少爷啊。
"坐稳了,抱住我的腰。"
简隋英不以为意,他又不是没玩过摩托车,赛道都跑过几回,这会儿去搂男人的腰多掉面子,再说在城区能开多快。
简隋英刚想说我不需要,下一秒摩托车就跟二踢腿似的窜了出去,简隋英被迫紧紧地搂住了男人劲瘦的腰身,已经到了嘴边的"我不需要"直接九十度转弯变成了——"我操!!!!"
"超速了超速了!!"
"大哥你慢点啊!!!"
这人他妈的是jj着火了吗?!有这么急吗?!
一辆小小的摩托车愣是被男人开出了宇宙飞船的速度,以至于简隋英下车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扑街,好在男人眼疾手快地捞了他一把。
简隋英有些恼火地瞪了男人一眼,"超速了啊大哥!你不要命我还要!"
"又没交警。"边说着男人打开了自己公寓的房门,把还在骂骂咧咧的简隋英往里边一推,啧了一声,"吵死了。"
话音刚落,男人便俯下身吻住了简隋英那还带着一丝凉意的柔软唇瓣,简隋英身形一僵随后用力地把男人推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那张因为被拒绝而满是戾气的俊美脸庞,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身高,流畅修长饱含蓬勃爆发力的躯体……
简大少仔细评估了三秒,得出了自己压这男人的概率仅为百分之零点零一的结论,于是果断开始胡说八道,"我还没成年,我才十六岁,睡我犯法。"
男人的脸色意料之中地迅速冷了下来,"你他妈的玩我?"直直盯着简隋英的眼睛里甚至透出了一种野兽凝视死物的寒意。
简隋英脸上还是波澜不惊,但心里默默打了个寒战,连忙道,"其实两个月后就我就十八岁生日,你要不要养养再睡?"反正过几个星期二叔就回来了,现在男人这蹭几天觉,到时候他溜就是了。
男人依旧板着脸,冷声问道,"你叫什么?"
还没见过哪个不要命的小鸭子敢耍他李文耀,这是第一个。
"简隋英。"
简隋英。李文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住了。京城简家的大少爷简隋英?
他皱着眉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面对自己能毫不露怯,又有少爷的矜傲气质,再加上那张与李蔚兰七分相似的好看眉眼。是简隋英没错了。
李文耀垂眸居高临下地沉视简隋英,对方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他,像只猫儿似的又娇又傲。
片刻他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成啊,把你养肥了再睡。"
那晚零点整,碰巧李文耀刚从拳馆飙车离去。
李文耀当时刚从拳馆得知这个消息,气得满肚子是火却又无从疏解,脑子里只想着要么找个人痛痛快快地打一架,要么就做一场酣畅淋漓的爱。
那晚零点十五分,碰巧李文耀开着车疾驰过那条昏暗的街道。
无意间的抬眸一瞥,又一次碰巧他看见了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的简隋英。
青年站在街边,嘴里含着一根未燃的烟,微蹙着的眉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翳,垂眸像是在想着些什么。
青年身上穿着单薄的校服,白皙脖颈上的青色血管却在微微颤抖。他随意地靠着街边的路灯,漫不经心地含着嘴里的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碎发挡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眸,却又能叫人看清他眼里的自嘲和一抹淡淡的哀戚。
当时李文耀就忍不住一个"我操"脱口而出了。
少年的青涩,暧昧的欲气,慵懒矜贵交织的姿态,脆弱易碎却又英挺而立……
路灯下穿着校服的青年就像一样顶尖的艺术品,矛盾华丽却又美得纯粹至极。
让人呼吸停滞心脏震颤,让李文耀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把他占为己有。
他还以为是自己遇到了极品,毕竟这一带还挺多穿着校服装嫩站街边叼着香烟钓鱼的小鸭子。
现在想起来,这不是一个小鸭子能有的极致美感。
但李文耀怎么也想不到这居然会是简隋英,传闻里的那个声色犬马放荡形骸的简大少。
"你认识我?"少年清朗的声音将李文耀逐渐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回过神来李文耀才发现简隋英正一脸狐疑地盯着他。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简隋英有些警惕地往后退了退,有些后悔怎么就脱口而出自己的真名了。
要是这人是圈子里的人,那明天简家怕是又要"美名远扬"了。
"李文耀。"
李文耀没有一丝迟疑,他十四岁就跟家里闹僵,孤身一人跑去道上混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为数不多知道的人也都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谈这个不能提起的名字,就连李文逊这个大嘴巴都守口如瓶。
他很肯定简隋英这个小崽子不认识他。
所以李文耀甚至还贴心地补了一句,"文雅的文,太阳的耀。"
简隋英垂眸思考片刻,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他又没有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暗暗松了一口气,应该是不认识。
"你一个学生,大半夜站在街边抽烟,嗯?"李文耀看似随意地提起,眼里却带着揶揄的笑意,他倒是挺好奇京城简家那个当家人又搞出什么奇葩事。
简隋英抬眸瞥了一眼,就看见了这人满脸的幸灾乐祸,暗自切了一声便张口就来,"打小家里穷,渣爹还在外头养了三,这会儿又搞出个崽,养不起了就把我踹出家门卖身养家。"
京城简大少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被渣爹一脚踹出家门卖身还债……
说罢还笑吟吟地看着李文耀,"你说我惨不惨?耀哥。"
李文耀被他那声耀哥喊的一愣,随后又对上了那双在黑夜里却还亮晶晶闪着狡黠的桃花眼,莫名其妙他的耳根有些发烫。
要命……
李文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某只小少爷已经反客为主地躺在了自己床上睡得正香,还打着快乐的小呼噜,估计是已经累的不行了。
在丛林里杀出一片血路的野兽向来是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被鸠占鹊巢他却没有把简隋英丢出去的冲动。
只是双手环胸,皱着眉盯着床上的人半晌,思考着这晚要不要打地铺。
结果李文耀越想越不对劲,简隋英他尚且睡不了,但他的床凭什么他不睡啊!
但躺上床没过几分钟,李文耀就后悔了。
这位简家大少爷估计是长这么大没睡过硬板床,翻来覆去地总是睡得不舒服,翻着翻着就这么翻进他怀里了。
李文耀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会儿还窝着火,简隋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他怀里,温热的鼻息打在他颈侧,紧贴着他胸膛的脸颊还带点软乎乎的肉……
要命。
三分钟后,某位在地下擂台扬名立万的常胜将军通红着脸并骂骂咧咧地进了洗手间。
那晚的大半夜李文耀都是在洗手间度过的,好不容易出来了,刚在床上躺下闭上眼没多久就被简隋英给拽起来了。
简大少吊儿郎当地说道,"送我去学校拿东西呗耀哥,我认不得你家的路。"说得还颇为理直气壮。
让几乎一夜未眠的李文耀听得想打人,但对这个罪魁祸首的那张漂亮脸蛋又怎么也下不去手。
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简隋英你可真他妈的是个少爷!"
最终李文耀还是认命地顶着两个黑眼圈开车送小少爷去了学校,路上的时候简隋英随口问了句他是干什么的。
李文耀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道,"屠户,专杀小崽子。"你这种小崽子我一口一个一刀一个。
"……"谁家正经屠户开的摩托车是二十万的雅马哈R1跑车啊……
到了学校,简隋英下车时还不忘提醒李文耀,"我就去教室拿点东西,你在这儿等我一会。"
李文耀听这话心里头更不爽了,他求一场艳遇不成,阴差阳错地反倒成了这个小少爷专属司机加保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使唤他。
"你自己回去,我又不是你的司机……"
"行吗耀哥?"简隋英看着他期待地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哼,快点。"人总是要发展一下副业什么的吧。
李文耀这么一个大帅哥,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披着大衣穿着马丁靴,就这么斜靠着那辆通体漆黑泛着金属光泽的雅马哈R1跑车,现在正低头给自己点烟。
在校门口显得格外打眼,顿时吸引了一大批目光。
不过碍于那种黑老大的强大气场,大部分学生只敢偷偷往李文耀的方向瞄几眼,然后和身边人激动地窃窃私语。
也有人注意到了一起来的还有简隋英,有一个班上平时挺大胆的女生直接跑到简隋英身边问道,"隋英同学,刚刚送你来学校的帅哥是你朋友吗?他好像电视上又坏又帅的极道老大啊!"
简隋英回头第一眼就看见李文耀靠着车吞云吐雾的样子,别说还真的挺帅。
"你说那个啊……"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他干脆将计就计。
简隋英朝那个女生勾唇一笑,"他是我男朋友——"还特地拉长了声音,喊的十分响亮。
随后又凑到女生耳边压低声音补充了句,"黑帮老大。"
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看向两人的目光顿时变了味。那个女生的表情也变得很古怪,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讪笑着离开了。
审视和鄙夷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朝两人刺了过去,不过简隋英不在意,甚至巴不得传开点,恨不得他爹能马上知道他找了个极道男友。
简东远钟情于婊子,他凭什么不能爱一个黑老大。
边想着简隋英还边心情愉悦地回头朝着已经呆住了的李文耀笑着来了个轻佻的飞吻。
李文耀手一哆嗦,还没抽两口的烟啪嗒一下掉地上了,他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但弯腰去捡烟时却能叫人看见那红得能滴血的耳根。
波澜不惊都是装出来的,事实上那声男朋友那个飞吻已经在李文耀的脑海里炸出了惊涛骇浪。
简隋英这家伙……要命……
出校门的时候,简隋英恰巧碰到来找自己的简东远。
简东远看起来还在气头上,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家别在外边丢人现眼!”
简隋英冷笑,合着第二天就来找他就是因为这个啊,如果不是还有爷爷,恐怕他冻死在外边简东远也只会觉得丢人现眼。
简隋英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他生理学上的父亲,“是你让我滚出家门别回来的,你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多好啊,我何必回去恶心自己。”
简东远的眉头越皱越深,“你为什么要对你赵阿姨偏见这么深?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为什么?”简隋英不可置信地一愣,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因为她拆散了别人的家庭逼死了我妈!所以我他妈的恨死她了!我也恨死你了简东远!”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此时布满血丝,简隋英咬牙切齿地嘶吼着,这些年他身上堆积如山的怒火根深蒂固的厌恶和无法释怀的憎恨在此时爆发。
“她可怜个屁!我妈不可怜吗?!她走的时候还那么年轻!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
“我他妈的不可怜吗?!我没有妈妈了!我八岁就他妈的没有妈妈了!”
“赵妍欠我妈一条命,你也是。”
“我恨不得送你们去阴曹地府还。”
那个带着彻骨冰凉和经久恨意的眼神看得简东远呼吸一滞。反应过来后他恼怒地下意识扬起巴掌,却在半空中被人捏住了手腕。
“别动他。”
李文耀其实很早就看到了简隋英,也注意到了来者不善的简东远,但他并不打算掺和这件事。
他一个混子黑社会搞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况且他和简隋英又没有任何关系……哦,亲了个嘴,但他连舌头都没有伸就被一把推开了。
直到听到那个睡硬板床都睡不习惯的小少爷毫无顾忌歇斯底里地吼出那句“我他妈的不可怜吗?!”
李文耀那颗循规蹈矩地跳动了二十年的心脏,头一回似乎像是停滞了,还伴随着一阵难言的抽疼。
李文耀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所以才会插手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还老是使唤自己的少爷的家事。
李文耀掐着简东远手腕的手稍稍一用力,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痛吟,简东远的手腕被生生捏脱臼了。
简东远惊恐地连连后退,苍白着脸强装镇定地问道,“你是谁?!”
李文耀轻佻地笑了笑,下一秒他就强硬地扣着简隋英的脑袋,在那殷红柔软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你儿子的男朋友。”
“黑帮老大。”他又贴心地补了一句。
随后李文耀嫌弃地给站在一旁呆愣愣还没反应过来的简隋英带上了头盔,“上车,小少爷,我们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简隋英难得乖乖地搂着李文耀的腰,额头抵着他宽阔结实的后背,没有动也不说话。
他倚靠着另一具身体,在向另一个炙热的灵魂靠近。
下车后简大少就恢复了从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打趣地笑着用胳膊肘碰了碰李文耀,“不错嘛耀哥,气得我那渣爹半死,下次再接再厉帮我手撕小三……”
李文耀没有接简隋英的话,却抬手拭去了他泛红眼角旁的湿润泪痕,轻轻啧了一声。
“一副可怜样。”
简隋英一僵,脸颊发烫,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你刚刚也看见了,我家里的情况就那副鬼样……”
“收留我一阵子行吗?”
“男朋友。”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隐隐约约的笑意,还有些湿润的眼尾泛着微红,带着天生的勾人和暧昧。
那声男朋友叫得半真半假。
李文耀嘴上嫌弃,“我够倒霉的,鸭子没找着,他妈的捡了个少爷。”
身体却很诚实地丢给简隋英一串钥匙。“备用钥匙,弄丢了我就把你丢了。”
简隋英乐了,帅气地抬手接住了飞在半空中的钥匙,“谢了,男朋友。”
简大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搭在膝头,用精英谈判的气势说道,“说认真的,卡里头有三十万,你当不当我男朋友?”
“那种能气死我老爹手撕小三的极道男友。”
李文耀闻言一愣,缓步走到了简隋英的面前,附身对上那双潋滟的眼睛,他皱着眉低声问道,“我们认识不过一天,简隋英,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着李文耀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我不是好人,相反很坏很坏。”
简隋英直勾勾地看着那黑夜般深沉的眸子,笑着轻声道,“我打小就喜欢坏人,更爱离经叛道。”
两人就这么执拗地无声对视着,最终还是李文耀先败下阵来,他把那张银行卡塞回了简隋英口袋里,“得,我答应你,我不要钱,这玩意我多的很……”
“但男朋友都叫了,两个月后说什么你都得让我睡一次。”李文耀朝简隋英露出了一个痞气的笑容,他又不是做慈善的,总得向小少爷要点报酬吧。
简隋英僵住了,片刻还是咬牙切齿地答应了,心里还自我安慰着两个月后就当是被针扎了一下……
黑老大:擎天柱警告
自那以后,简隋英算是在李文耀家里住下来了,逐渐地简隋英开始对他的职业有了浓烈的好奇心。
李文耀的背上前胸乃至小臂都有伤疤,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简隋英甚至隐隐约约地在他身上闻到过血腥味。
此前他有过猜测,李文耀的多半是道上的,或许还是个不大不小的打手。
但当简隋英看到新闻的头版的标题就是“知名企业家简东远其夫人昨日因交通事故入院,目前已脱离危险在医院静养”时,还是彻彻底底地蒙了。
一旁的李文耀笑吟吟地看着他,“怎么样?手撕小三撕的还满意吗小少爷?”
“你不会真的是黑社会吧!”简隋英震惊了,对当今简家名义上的主母下手,却又毫无人为痕迹。
伪造成了意外事故,两道没有人脉没有狠戾手段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李文耀不可否置地挑了挑眉,“算吧,不过我只是那种端茶倒水的小人物。”只是给某位少爷端茶倒水的黑道太子爷……
简隋英笑骂着凑过去在这位黑老大的嘴角啾了一口,爽快地说道,“挺满意的,奖励嘴一个。”
“……”要命。
除夕夜,简隋英正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万年不变的春节联欢晚会。
下一秒却突然被李文耀一把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给他披上大衣就把他往门外拽。
外边冷得很,刚出门小少爷就被冻的缩了缩脖子,不满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李文耀干什么啊你?大晚上的冷死了出什么门?!”
李文耀没有理会他,而是启动了那辆自己特地从拳馆开回来的兰博基尼,猛踩油门试了试音浪。
听着发动机如雷般的轰鸣声李文耀满意地笑了,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简隋英,“上车,我们去给你爹拜个年。”
除夕夜的十二点,新年的零点,满天烟火点亮了黑夜,四九城长街车马喧。
简家的气氛却算得上是低迷,简东远那只被捏脱臼的胳膊还没好利索,赵妍又因为车祸住院了。
简东远严重怀疑就是自己长子那新交的极道男友干的,但无奈警方给出来的结果就是一件普通的交通事故,他也只能悻悻作罢。
而当门铃响起简东远打开大门,看见那被自己亲手赶出家门的大儿子正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时,屋里头的气氛真正地降到了冰点。
特别是看到简隋英那男朋友也冷着脸站在身后,简东远的脸色顿时铁青。
那人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又是凉薄又是暴戾,甚至还带着一股子野兽嗜血的兴奋,看得他又怕又气。
放在从前简东远只觉得世家子弟年轻气盛出格点很正常,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简隋英居然真的交了一个黑帮男友,甚至还在除夕夜领着人回家特地来气他。
简东远颤抖着声音,怒不可遏地呵斥,"简隋英,你果然是个爱搞男人的变态!"
简隋英心里切了一声,这渣爹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句,真的毫无新意。
随后,他勾唇一笑,"你说错了父亲。"
"我现在变成了被男人搞的绝世大变态!"
“……”是心梗的声音。
简东远又咬着牙朝李文耀问道,“你要多少钱,说个数,别再掺和我们简家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个装着重物的黑色尼龙编织袋砸到了胸口,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随着肉体与大理石地板撞击的闷响,一沓沓厚厚的美金也哗啦啦地从黑色袋子里掉落了出来。
李文耀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这个狼心狗肺的简家当家人。明明这人和简隋英是父子,为什么一个是天上骄傲的小凤凰,一个却是阴沟里肮脏的老鼠。
“这个袋子里有二十万美金,你儿子归我了。”
回到车上,意料之中简隋英的反应很大,而且还挺生气,“李文耀你钱哪来的?!还是二十万美金!”
李文耀知道小少爷是在担心自己,于是便愉悦地笑着胡扯,“卖肾了,两颗肾,五斤熊猫血。”
“……”
那天回去李文耀含糊其辞跟简隋英打了一晚上的太极拳,就是不肯透露那二十万美金的来头,结果除夕夜当晚被小少爷生气地一脚踹下床打地铺去了。
那会儿的李文耀笑得没心没肺,甚至半夜时死皮赖脸地摸黑偷偷上了床,仿佛那二十万美金只不过是二十个游戏币。
但直到后来简隋英才知道,那一袋子的钞票是李文耀最后一场擂台格斗的下注金。
那天是李文逊神秘兮兮地带他去了灰色地带的一个地下黑拳馆,说是要给他看看自己哥哥最后一场巅峰比赛。
进了拳馆,到处都是朝着擂台尖叫神色亢奋的人群。简隋英还在漫不经心地想着,怎么自己印象中这个发小没有哥哥,于是随口多问了句,“你哥叫什么?”
下一秒简隋英就抬头看见了擂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赤裸着上身,精壮结实的背部布满伤疤,正靠在擂台的护绳上半眯着眼,一声不吭地抽着烟。
缭绕的烟气后,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庞带着笑,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几个小时前简隋英还在那张脸上亲了一口……
“李文耀?”简隋英怔怔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李文逊愣住了,“隋英你认识我哥吗?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简隋英强压着火气问道,“李文耀是你哥?”
“对啊,只不过是家里不让提而已。诶隋英我跟你说啊,我哥超厉害的,他是整个地下最出名的打手……”
李文逊后来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些什么,简隋英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擂台上与对手缠斗的身影。
并暗暗发誓,等李文耀那家伙打完这场擂台后,自己一定要把这个骗人精给狠狠揍一顿!
什么不认识?什么小人物?什么端茶倒水?自己亲发小的亲哥!黑道太子爷!金牌打手!
比赛打到一半的时候,简隋英突然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李文耀的对手跟个出拳机器似的,拳头打在身上也不皱眉,血流了一地反倒是愈战愈勇,就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痛似的……
再看,那人的眼球充血,瞳孔扩散,异常兴奋。
顿时简隋英的心沉了下来,这人不正常,多半是用了兴奋剂。
李文耀被逼到了角落,明显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胜负也隐隐约约地有了定局。
擂台下的观众开始调笑着嘘声朝台上喝倒彩,亦或者是情不自禁地破口大骂。
弄得本就紧张得不行的简隋英心烦意乱,恨不得挨个给那群鬼嚎的家伙一人一巴掌物理闭嘴。
但他也深知地下擂台开始了就永远不可能半路结束的道理,就当简大少开始考虑要不要用十倍的下注金来终止比赛时。
那双夜色一般深沉的黑瞳对上了他的眼睛。
李文耀看到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隋英好像看到李文耀对着他笑了,带着安抚的意味和游刃有余。
那双眼睛告诉他,“不要害怕,我会赢。”
下一秒,刚刚还节节败退的李文耀敏捷地偏头躲过了对方挥过来的一记重拳,抓住对方愣神的间隙抬手蓄力。不过瞬息,便一拳砸在了对手的太阳穴。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全然没有之前被打时的狼狈。
毫无防备的对手被一拳KO,嘭地一声闷响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过量药物对身体的反噬和无法感知痛觉而毫无顾忌的攻击,让他再也无法爬起来了。
裁判激动地举起了李文耀的手宣布胜利,他却神色淡淡只是抬手拭去了嘴角的一抹血迹。
来看无限制格斗的大多还是金发碧眼的西方面孔,比赛时极致的反转和骨子里嗜血的本性让这群狂徒们兴奋至极。
他们歇斯底里地喊着“SUNGOD”——擂台上那个年轻男人的代号。
SUNGOD,太阳神。
地下最耀眼的黑色太阳。
等到人潮逐渐散去,简隋英丢下了自己那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发小,径直冲上了擂台。
简隋英看着男朋友那“姹紫嫣红”的脸蛋,又生气又心疼,皱起眉头张口就骂,“李文耀你是不是虎啊?!现在变猪头高兴了吧!他妈的丑死了!”
上一秒还笑吟吟抽着烟的李文耀顿时黑脸,“简隋英我他妈的要生气了!”
话音刚落,简隋英就抬头在他受伤的嘴角轻轻啾了一口,“不疼了。”
黑老大红了耳根,从顺如流地改口,“放你一马。”
目睹一切的阿文:……???
简隋英有一个习惯,烦躁时或紧张过后都爱抽上一口烟。
简隋英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但这次他没有拿打火机,而是微微仰头借了李文耀嘴里烟头的火。
猩红炙热的火星在跳跃,烟气在不过毫厘的两人之间蔓延开,带着说不清的暧昧和缠绵悱恻。
简隋英缓缓吐出一口浊烟,他说,“过两天我们去开房吧,我其实早就十八岁了。”
李文耀意外地一挑眉,“不再考虑一下?”
小少爷低低地笑了,“我不爱考虑,特别是上床这件事。”
俩人去开房的那一天,简隋英先回了趟简家,他要取回那二十万美金。
简大少很不爽,他男朋友的血汗钱凭什么便宜了他的渣爹?!
但简隋英又懒得登堂入室,不然到时候高低又要和简东远大吵一架,于是简大少抓来了他那便宜弟弟。
“帮我去把你爸书房里的那个黑色大袋子偷出来。”
出乎意外的是那小兔崽子居然爽快地直接答应了,边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边飞速地窜进了书房,没过多久就拖着拎着那个黑色大袋子出来了。
简隋英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气急时说的那句“把你小jj割了”,这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噩梦了,顿时心里涌上了一丝莫名的愧疚。
于是简隋英掏了掏口袋,想要掏出点小玩意儿补偿一下这个便宜弟弟。
简大少掏遍了浑身上下的口袋,最终掏出一盒byt丢给了简隋林。
“奖你盒气球,吹好了记得送给你爸。”
就在简隋英拎着极道男友给自己的买身钱准备潇洒离开的时候,简隋林突然在他身后怯生生地问道,“哥哥你去哪里?”
简隋英头也没回地喊道,“和男朋友私奔——”
这一嗓子喊得极其响亮,响到让在不远处等他的李文耀拿烟的手一哆嗦。啪嗒一下,没抽几口的烟又掉地上了……
到了酒店后,李文耀皱着眉头问道,“我刚买的让你揣兜里的那盒套呢?”
小少爷理直气壮,“丢了。”
“那怎么办?!”
“别戴了。”
“……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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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脚
李玄
李文耀
李文逊
一点从少年人到成年人的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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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耀看清了手下人是如何把人“请”来的时候,胸口升起一股无名火——“我他妈叫你们把他弄来,我没说让你们把他搞成这样再弄来!”
动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往常要是说要催债、绑人来,比这可粗暴多了,老大有啥不满意的?
“行了行了,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李文耀烦躁地按灭了手里的烟,烟灰缸里七扭八扭的都是他刚在这等人的时候抽完的烟屁股。
昏睡的人被放置在了李文耀对面的长沙发上,哑光的黑色皮面更衬得人身上白的像块儿玉。
李文耀阴...
李文耀阴沉着脸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抹了一把脸。
“简隋英,这次可是你自己先找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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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耀高中的时候就是远近有名的一霸,没成年就借着朋友的名头开了间酒吧,天天跟三教九流的人胡混,上不上课全凭心情——当然,也看他老子那阵子打没打他。
虽然他这样浪荡,他对他弟弟管的倒是严,他说他弟弟长就长了个斯文的读书人模样,将来发展还有无限可能,可不能和他一样。
所以他一开始对简隋英印象特别不好。
那会儿简隋英刚上初中,也是个贪玩的,和李文耀的弟弟李文逊做同桌,俩人天天上课说小话、下课勾肩搭背四处溜达,好的像要穿一条裤子似的,李文耀生怕他带坏了自己弟弟,叫人天天跟着他们俩。
不过简隋英虽然皮,但是非轻重还是分的清。
他知道自己是没人管,但李文逊被寄予厚望,他就不和李文逊说什么过分的事,等李文逊把该完成的学习任务做好了才和他玩。
其实那么大点儿的学生,能有什么过分的事呢。
无非就是,简隋英是个弯的。
李文耀比李文逊还早知道这件事儿——那天他闲着没事,决定亲自去瞧瞧简隋英在做什么——他习惯了听人“汇报”自己弟弟和简隋英的动向,对这个鬼主意层出不穷的小子也有了点兴趣。
那天他隔着老远就看见简隋英单肩背着书包,拦住了一个男生的去路,表情颇为认真地说了些什么,还伸手到那男生面前摊开了手掌,似乎是送他什么东西。
他觑着眼睛看那男生,唇红齿白斯斯文文,看着眼熟。
他正琢磨着这是谁家的孩子,就见那男生抬手打开了简隋英的手掌,面带薄怒,提拳和简隋英对打起来。
“我操?”
李文耀下意识冲过去分开了俩人,皱着眉打量简隋英,看见他紧紧地抿着嘴唇,愤愤地瞪着对面男生,眼睛里似乎有点水光。
他的心忍不住揪起来“他伤着你了?”
简隋英摇头,“没事。”
他又勉强对那男生挤出了个笑“霍乔,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你走吧。”
李文耀狐疑地看着那男生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你俩刚怎么回事?”
他仔细看了看简隋英浑身上下,确实没伤。
“没事啊。”简隋英满不在乎地揉了揉鼻子,“耀哥你是来找阿文的吗?今天放学我没和他一起走,他应该快到家了。”
李文耀啧了一声,“你俩怎么没一起走?”
简隋英拍了拍身上的土,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小东西,嘟囔道“我这不是想和人谈点事儿嘛。”
李文耀没懂他的意思,但他看清楚了简隋英捡起来的那东西闪着金属的光泽,像个指环似的。
他隐约有了个猜想。
简隋英刚刚该不会是告白失败了吧?
他居然喜欢男的!
后来没多久他这个猜想就得到了证实——简隋英家里突逢变故,他妈妈走了,他消失了一阵子,连李文逊也联系不上他。
李文耀也试图去简家附近蹲他,可也没见着他人影,只看见了那天那个叫霍乔的男生出入过简家几次。
他当时寻思,该不会这俩人真成了吧?
这俩男生可怎么在一起呢?
又过了几天简隋英再次回学校的时候,他和霍乔成了好朋友,他的取向也不再是个秘密了。
反正他妈妈走了,没人管他了,他也不怕给“家里”丢人了——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没有家了。
李文耀本来还嘱咐过自己弟弟和简隋英相处的时候保持距离、但要尽足了兄弟心意,毕竟简隋英在他们的圈子里算是命苦的。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多虑了。
首先李文逊对简隋英那是没得说的,简隋英脾气爽快又讲义气,不光李文逊和他相处的融洽,很多同学都喜欢和他交朋友,他在学校过得倒比在家痛快。
其次简隋英挑明了对自己兄弟没兴趣,他喜欢的是肤白貌美的小男孩儿,不喜欢比他大的、老成踏实的,他觉得那样不好玩,没有活力。
李文耀听着李文逊和他学简隋英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滋味有点复杂。
知道简隋英对他弟弟没那个心思,他应该放心啊,怎么还…
还有点空落落的呢。
后来他们都渐渐地长大了,简隋英成长的速度尤其令人惊讶。
李文耀眼见着他一步步把自己的公司做起来,越发地带上了属于大少爷的骄傲贵气和风流恣意,私下的交际上和自己拉开了距离,倒是还和弟弟保持着联系——这也要归功于自己弟弟的脾气秉性对简隋英的胃口,李文逊惯会顺着毛捋。
“你说你,是不是傻逼?”
李文耀轻轻拍了拍简隋英的脸,喃喃道“不就是缺钱吗,和我开个口就这么难?”
“哥!”
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拧开,一道人影急急地冲进来“哥,你是不是把隋英——我操!”
来的人正是李文逊。
他一进来就看见简隋英昏在沙发上人事不省,他哥正蹲在沙发前盯着人看,神色晦暗不明,这简直太刺激他的神经了。
“哥,你怎么,你怎么能,哎!”
李文逊手忙脚乱地跑去扶简隋英起来,急道“他们给他用的什么东西?要不要叫个医生?”
李文耀缓缓起身,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缓缓抬脚踩在了茶几上,点了根烟叼上。
“没事儿,睡一会儿就醒了。”
李文逊不赞同地看了他哥一眼,“是你叫人把他弄来的,你要干什么呀!我都说了我们俩的事儿我们俩能解决,你插手干什么呀哥。”
李文耀看着自己弟弟小心地搂着人给他擦汗,觉得胸口发堵,不由得皱起了眉“你俩的事儿?你俩什么关系?”
李文逊的动作一顿,抿抿嘴,低声道“当然是朋友关系。”
李文耀瞪眼道“放屁,你从小喜欢什么我看不出来?”
李文逊沉默了一会儿,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哥,你别再提了,他喜欢李玉。”
李文耀骂了一声“哪个李玉?什么李玉?李玄他弟弟?你比不过一个小孩子?我以前怎么教你的?你喜欢你就要去争取,当然,我不是说让你喜欢男人,我就是说你不能输给别人,我——”
李文逊笑了笑,打断他“哥,感情这种事,很难讲的。”他叹了口气“我也在努力了。李玉和简隋林坑了他的公司,他现在无处可去,我不是要和他一起吗?可你就为集资的事把他弄来了,我…我可怎么继续下去呢?”
李文耀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没想搞成这样,我就是,就是想见着他聊聊。”
李文逊没搭话,低着头慢吞吞地擦眼镜。
李文耀看着他默默动作,心里更加烦躁。
李文逊重新带好了眼镜,对他哥露出个无奈的笑“哥,你忘了,从小我也能猜着你喜欢什么。”
初中那会儿,李文逊第一次见着简隋英,心里感叹竟有这么好看的男生——简隋英的脸上、身上,几乎找不出缺点,如果非得说有缺点的话,那就是他的嘴太毒了,也太坦率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呗,非得告诉他做什么?搞的他那点旖旎心思就这么一直藏着说不出口。
不过李文逊也很知足,他们俩做了三年同桌。
每每转头看向简隋英那边,都能看见少年人干脆利落的侧脸线条,嫣红的唇,高挺的鼻梁和浓密长而翘的睫毛…光影错落间,格外有美感。
就连简隋英总是在转笔的那双手,他都盯着看过无数次——他总想试试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柔软温热的手心…
青春期的悸动是足够让人惦念一生的。
可大部分的悸动,没有后续。
李文逊就这样不远不近、笑眯眯地陪着简隋英长大,两个人相处的和和气气。
这么多年,他看着简隋英身边的小情儿总是换,也挺知足的——包养关系而已,简隋英还没有遇见真心喜欢的人呢。
直到前不久,在简隋英身边看见了李玉。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男孩真的走进了简隋英的心里。
他从没见过简隋英这样掏心掏肺地上赶着讨好一个人,又对人家全心全意地相信,以至于被坑走了大半身家,摔了人生中最惨的一跤。
简隋英总会需要一个新的事业,和一个新的事业伙伴,运气好的话,他们也有可能成为不只是事业上的伙伴。
“现在怎么办呢?”
李文逊轻轻摸了摸简隋英的脸,“他还是不醒。”
李文耀舔了舔嘴唇,鹰隼般的目光沿着简隋英的轮廓缓缓扫过。
李文逊瞥了哥哥一眼,“不行。”
虽然他哥什么都没说,但他能明白他哥的意思——这药劲够大,稀里糊涂地,做就做了,他醒了也不会记得。
可李文逊不太想这样不明不白地和他苟合,他有机会名正言顺地站在简隋英身边的。
“怎么不行?”李文耀按灭了烟,站起身靠近简隋英,“我想尝尝,阿文,别拦我。”
————
李玄赶来的时候,正看见简隋英又白又直的两条腿耷拉着架在李文耀肩膀上,整个人昏迷着,无力地窝在李文逊怀里,一丝不挂。
砰砰两声枪响,在场的人都冷静了。
李玄强忍着将枪口上移对准那俩人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把人给我。”
李玄把人抱进车里,扣安全带的手都在哆嗦。
安置好后排,他坐回到驾驶位,用力地吸了口气,搓了搓脸,沉默了两秒,然后伏在方向盘上无声地哭了出来。
太难了。
从他最初认识简隋英的时候,就太难了。
他总是比别人晚一步,中学的时候比霍乔晚一步,回京之后比李玉晚一步,就连现在…
他知道,在简隋英眼里,他的性格太沉闷,简隋英不太愿意和他玩。
所以整个中学时代的课间,他就在他们俩的斜后方坐着,默默地看着他们俩嘻嘻哈哈打闹着玩,偶尔暗中提示他们收敛一下,班主任要到了。
这种时候简隋英就会和他吐吐舌头,说声谢谢班长,然后老实坐好,也就再没有下文了。
简隋英长的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即便他成绩一般,人缘儿也是一顶一的好,身边从不缺伙伴。
李玄也不记得自己是具体在哪一刻开始,目光就总是下意识地随着简隋英转。
他只记得那一年运动会上他崴了脚跪在了地上,是旁边赛道上的简隋英果断放弃比赛冲了过来,把他背起来往医务室方向跑。
那时候简隋英还没他高,少年人单薄的身躯传递着剧烈的心跳,他伏在他并不宽厚的背上,偷偷凑近了去嗅他身上的味道。
只可惜简隋英把他送到了医务室交给老师之后就跑了,他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出来。而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找到合适的和他独处的机会,他又做回了旁观者。
不过他的人生规划是很规矩的,他自己也有对更优越的位置、更多的权力的向往,所以他心里也没有那么失落——起码不像现在这样。
他安心做好自己的事,走好自己的路,想着总有一天,他会以更优秀的形象出现在简隋英面前,自信地和他重新来往。
后来他们重逢的那天,在接李玉高考结束的学校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简隋英的身影,一如既往地出挑。
可那个时候,他发现简隋英的目光已经粘上了李玉,他依然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刚刚看见那一幕足够让他肝胆俱裂,他的玫瑰竟被人这样折辱。
他以后都不想再做旁观者了,简隋英实在太容易心软,他的玫瑰他要自己保护。
简隋英醒的时候浑身酸疼,缓了好久才爬起来。
他转头看看,发现自己在一辆车里,前面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人,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觉得轮廓很像李玉。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李玉。
他下意识地往车门把手那边扑,尝试了两下,没能打开,车门被锁着。
“你醒了。”
前面的人出声了,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是李玉。
简隋英放下了半颗心,定了定神,“嗯。”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前面的人发动了车,故作轻松的语气让简隋英更加起疑。
仪表盘和车前灯亮起,昏暗光线下简隋英看清了这竟然是李玄,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李玄?”他迟疑地探身过去,“你…”
“我怎么在你车上?”他仔细回忆着今天下午的经历,“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要带我去什么…”
李玄吸了口气,“嗯,是李文耀的人,他想和你谈点事情,手底下人蠢,给你用药了,你睡了很久,我正好去找他有点事,就接上了你。”
他的语气越来越轻快,“你们那合资公司,我帮你把钱垫上了,也不用你还,就当替…替李玉补偿你。”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让你解气,”李玄的语气又沉了下去,原本落在简隋英脸上的视线也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但…尽我所能吧。”
简隋英满脸呆滞地听着,李玄说的每个字他都明白,可是连在一起他不明白。
他还有些头晕,喉咙也干渴,愣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逻辑。
“不是,李玉做的事,倒和你没什么关系。”
简隋英挠了挠头,“你的钱…我不要你的钱,我会还给你。”
“别。”李玄摇了摇头,“如果你非要还,那不如给我一部分股权。”他的视线落回简隋英脸上“也不用多,带上我就行。”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两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别被他们欺负了。”
简隋英歪着头看了李玄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这话有几分可信。
俩人对视了一会儿,简隋英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我都行,看阿文同不同意。”
李玄眉梢动了动,“他肯定会同意的。”
敢不同意。
“那就之后再说。”简隋英摸了摸肚子,“我还真饿了。这是哪儿啊?我们去吃点什么?”
李玄缓缓将车驶出地库,“吃什么都行,看你想吃什么。”
简隋英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胃,想说查查附近有没有烧烤,又僵住了——街灯的光线更亮,他看见自己胸前的衬衣纽扣,少了一颗。
上一棒@为简隋英哐哐撞大墙
下一棒@vixerunt
/回归传统ao
/依然狗血有生子
/可能有大量abo的私设
/非常ooc勿上升
花园中正举办一场的宴会,邀约了诸多上流人士来参加。摆在花园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着一盘盘精致的点心,餐具闪耀着光彩。满园的玫瑰花墙美的惊人,芬芳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香槟红酒,美食甜点,觥筹交错,宾客往来不断。
来宾们穿着华丽优雅的礼服,坐在...
来宾们穿着华丽优雅的礼服,坐在装饰精美的座椅上,相互交谈。
“诶?你看到那个人了吗?他抱着的孩子真的是周家的曾长孙?周柯宇真的要成婚了?”一个人问道。
另一个人扭头看了一眼:“真的是刘宇!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他了,他真的攀上了周家这高门?”
“不是吧?!外界不是一直传周柯宇与林蔚然才是一对吗?两人还经常一起工作呢!”旁边的人震惊道。
几个富家小姐围聚在一起,看着远处一个跟在周家当家太太方容身边,一位仪态优雅得体,容貌出众的年轻omega小声议论。
周家是比豪门还要有权势的书香高门,周家长辈早年间从军,立过大功,后来周柯宇的父亲经商后才渐渐走入世人的视线中。周柯宇不止家世好,样貌好,性情在众多高傲自大的alpha里也是难得一见的温和有礼。学生时期的他成绩优异,品行优良,无论在同学还是在老师那里对他的评价都极高。这样优秀的alpha却要娶一个的白莲又绿茶的omega?!
“哼!估计小三爬床成功上位了呗”乔悦带着轻蔑,酸溜溜的语调说道。几位富家小姐一听忙拉着乔悦悄声问道:“悦悦,你知道实情?快说说!”
“我和这刘宇高中时是一个班的,明明小家庭出门,却总是一副大少爷的派头。模样好,一副白莲花狐媚样。学跳舞练乐器的,又会温婉贴心,听说他妈妈把他往这方面培养就是想着攀上豪门!”
豪门小姐皆是哗然,不禁又转头去审视刘宇,看他到底什么本事最后能嫁入周家。
只见omega穿一身简约的黑色礼服,服帖的衣服完美的将他的身材勾勒了出来。面容精致娴静,仪态动作一举一动皆是沉静优雅。不知道的真是以为他是哪家的端庄贵族公子,哪里像是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
“他高中毕业后就没有消息了。听说之前即使无名无分的也一直纠缠着周柯宇,还未婚同居!周柯宇只能一直将他养在外边,后来这omega有心计,肚子也算是争气,靠生下周家的好孙儿才终于进了周家的祖宅”乔悦说得都快酸掉牙了。
旁边的人闻声嗤笑道:“那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名份”豪门里多的是只生子,没名份的。
乔悦回笑道:“不过他也算低调,无论是之前跟着周柯宇,还是进了周家祖宅从来不大肆宣扬”
“可能是周柯宇嫌弃他丢人吧。不然也不会等这孩子出生藏不住了才让他出来。他真是有本事呀靠着一身好皮相愣是攀上了周家”
几个人审视的目光恨不得将刘宇戳出几个洞来。
刘宇朝方容请辞后,忽然朝着乔悦款款走来,落落大方的笑道:“乔悦,好久不见”
几个人一下就被他这不卑不亢的模样搞得有点心虚,可几个人聚在一起,彼此又给了对方底气。乔悦了挺胸膛,给自己打了气势:“有事吗?”
乔悦真是服了刘宇的心态,她们刚刚谈论得话,他一定都是听到的,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能笑着与自己打招呼。果然能攀不上周家的人,情绪稳定的超乎想象。
刘宇确实完完整整的听了她们的议论,他不生气,是因为这几位富家小姐说的话,不全错也不全对。刘宇知道自己曾经确实做过很多傻事错事。其一有自己曾经确实费劲心机想高攀上周柯宇,嫁入周家;其二因为周柯宇嫉妒过林蔚然。
刘宇无比怀念那位穿书而来的朋友。她说这个世界只是书中的一个故事,周柯宇是为人严谨又温和的主角攻,林蔚然是莽撞但坚强的主角受;两人会从校园到职场一同携手共进的美好故事。而刘宇不过是一个在校园时期妄想攀附主角攻,对主角受作恶的恶毒配角,最后事迹败露被主角受打脸,遭人厌弃。
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刘宇从一开始的不相信,等到很多事情都应验之后相信了。他幡然醒悟后,只想离主角远远的。可是主角攻周柯宇不一样了。他没有和林蔚然在一起,而是与自己搅合得难舍难分,如今更是连孩子都有了。刘宇清楚的意识到周柯宇在控制自己,但是自己无依无靠。
而知道故事情节的徐莺莺也不见了,或者说是音讯全无。刘宇迫切想要找到对方,用她教自己的词告诉她:主角攻崩坏了!
乔悦上下扫视了一眼刘宇,眼前的omega跟高中时一样,真是一点都没变,满园的玫瑰花都没他的脸好看。
“乔悦,你还记得你的表姐徐莺莺吗?”刘宇小声问道。
“表姐?哪个表姐?”
刘宇面上一白,小心谨慎的说“你可以帮我到高中的班级群里问一下谁有徐莺莺的消息?”
“可以……不是我说,刘宇,你这几年去哪了?怎么当个周家太太还畏首畏尾的?是不是能力不足攀高门摔伤了?”
刘宇无奈一笑,他似乎很警惕周围,本想多说几句,但只能停了嘴。朝乔悦她们点头致意,便离开了。
乔悦正莫名其妙时,忽然方容怀里的小团子开始咿呀乱叫,那小肉手朝着乔悦伸手。原来是看上了乔悦手机,吵着要。方容见着自己孙子喜欢,便朝乔悦说道:“悦悦呀,我家小孙儿喜欢你这手机,不知你可否割爱。Tiffany最新出的那款项链我刚好有,适合你们年轻人戴。我儿媳平时不喜欢戴首饰,就送你了”
乔悦一听,儿媳?这刘宇真是嫁入周家了。一瞬她有些五味杂陈。不过能在周家人面前刷好感,何乐而不为呢,这样的小事自然愿意。
刘宇在一旁心中一紧,他觉得这样对儿子周琢不好。想要的东西,便是抢也要抢到,这样的教育对孩子以后的成长可不好。但他不能说,他需要一部能通讯外部且不被监控的手机……
正想着,刘宇听到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果然是alpha的消息——【老公: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时候一直在周家当管家的陈伯过来,微微鞠身小声说道:“太太,少爷今天会早些回来,您该准备回程了”
刘宇只能抱着孩子,跟方容说明后,先回去了。
回周家祖宅的路上,刘宇抱着儿子坐在豪华舒适的轿车中,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心里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起徐莺莺讲过的小说中的故事套路,一般在这种情节下,主角受一定会非常机智的找借口下车,甩开司机,然后抱着孩子逃出去。跟着痴心喜欢自己的攻二远走天涯,再让主角攻追妻火葬场,开始你追我逃我们都插翅难飞的故事情节。
刘宇瞄了眼驾车非常稳当的陈伯,心里叹口气,陈伯岁数大了,不能为难人家。而且也没有痴心喜欢自己,能带自己走的人,毕竟自己只是被人嫌弃的恶毒配角。他敢带着周家的孙儿走,不出二里地就被逮住了。若是自己再逃,到时不知道周柯宇又会如何折磨自己。一想到房间里那一柜子的“玩具”,刘宇只能掐灭了那点幻想。
小肉团小手扣着手中手机壳上闪亮的装饰,仰着小脸,咿咿呀呀的指给刘宇看。刘宇一低头,原来是个鲸鱼状的装饰,和自己脖子上的吊饰很像。刘宇拍了拍儿子,“原来以为是我的东西,才抢别人的是么?谢谢宝宝,但这样是不对的,以后不能这样了”
然后贴近他的小脸蛋,压低了声音对小肉团说道,“别跟你爸爸一样,不好,妈妈不喜欢”
小团子也听不懂,只知道摸着妈妈的脸咯咯笑。
聊天界面上再次弹出:【哪个徐莺莺?】
【乔悦你怎么了?怎么今天说话怪怪的?】
刘宇焦急万分,他用乔悦的聊天通讯问徐莺莺的联系方式,可为什么谁都不记徐莺莺了?即便记得的同学也模糊不清。这到底是自己做得一场梦?还是徐莺莺遇到了什么别的事情?
别墅的楼道里响起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刘宇惶恐的看向敞开的房门,紧盯幽暗的走廊。
PS:彩蛋是一点后续
注:有一些还没有完结哦
还有很多,如果需要的话我开一个合集?
23.2.16二编:今天是个好日子,刘宇告黑成功了!
*约稿放出,祝约稿人生日快乐,新的一岁也要天天开心!
“我再重复一遍,紧急事态,这次是绝对的紧急事态。”
侦探社的众人都抬起头看向满脸严肃的国木田独步,谷崎润一郎主动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国木田先生?”
接着,国木田独步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吃零食的江户川乱步,见对方没有主动说明的打算,似乎只能由自己来宣布这个噩耗了。
他推了推眼镜,用十分沉重的语气向所有人阐述道:“太宰和中原要离婚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侦探社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有人用蕴藏了很多含义的眼神盯着国木田独步,似乎是在期待他重新澄清刚才的只是一个玩笑。
“是真...
“是真的,昨天下午离婚申请已经递交了。”很遗憾,国木田独步不得不打破大家的期待。
“太宰昨天没来是请假去离婚了。”江户川乱步补充道,“虽然他平时也经常不来。”
“那我们怎么办?”中岛敦已经六神无主了,仿佛世界末日就要到了一样,讲话的声音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会死吗?”
这个问题听起来非常搞笑,毕竟只是同事离婚了而已,这种事怎么想都不该跟死联系在一起,然而在场却没有人对此进行吐槽,反而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沉重的表情,好像在认真考虑那种事发生的可能性。
就在大家沉默的时候,响起了几下规律的敲门声,他们回过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穿着制服的高大男人站在那里,见他们看向自己后礼貌地点头示意:“你们好,本机叫亚当,是隶属欧洲刑警机构的人造智能探员,本次前来处理一些事情,希望能得到各位的配合。”
“啊?”大多数人都发出了迷茫的声音。
然而那位陌生的黑发刑警正自顾自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展示给他们的画面上赫然是太宰治的脸:“首先进行确认,太宰先生目前正就职于贵社,没错吧?请问各位知道他现在的位置吗?”
侦探社里再次陷入一阵沉默,过了片刻,才由江户川乱步给出了答复:“他昨天和帽子君去递交离婚申请了,今天没来。但他可能留了快递在这,所以我建议你先蹲下。”
几乎就是说完这话下一秒,亚当所在的地方就毫无预兆地发生了爆炸,从墙体上飞溅而出的碎石从众人的头顶飞过,大量的墙灰把视线给遮挡了七七八八,把人呛得止不住咳嗽,等到尘埃差不多落下后,才能看到那位刑警先生顶着一身灰从瓦砾里走了出来。
“看来本机的计算没有出错。”亚当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本次任务与夏娃同行将会导致难度翻倍,让她留在欧洲是正确的选择。”
目睹了这一切的其他人目瞪口呆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请允许本机进行说明。太宰先生昨天向本机发出了一周之内将炸毁刑警机构的犯罪预告,想让他撤销这一决定的唯一办法是将探员夏娃进行销毁。”虽然身后就是小范围坍塌的走廊,但亚当还是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开始向他们解说当前的情况,“经过计算,本机认为将该消息上报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所以在那之前,由本机前来进行名为“劝解”的工作,如果工作无效则立刻进行上报。”
“夏娃?”与谢野晶子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她和太宰有什么过节吗?”
“据本机所知,并没有。”
江户川乱步问:“那个叫夏娃的,是不是跟帽子君有关联?”
亚当回答:“夏娃是由雪莱博士制造的第二台人型自律高速计算机,其外表与性格部分参考了中也大人。”
——哦,那怪不得。
还没等他们再多说几句,就又有人从小范围坍塌的走廊那边走了过来,是一位熟悉的黑衣青年。
“芥川?”中岛敦意外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走近之后,他们看到芥川龙之介的脑袋上不知为何沾着一些灰尘,难道也被刚才的小范围爆破炸到了?
“首领让在下来传信。”掩着嘴轻咳了几声,芥川龙之介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们要求侦探社赔偿港口黑手党的建筑维修费以及人员医疗费。”
说着,芥川龙之介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向他们,让他们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照片,那是被炸塌了的走廊和房间,结合前面的语境来判断,这照片里拍的显然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
但黑手党的地盘被炸了,来跟他们侦探社索赔显然不符合常理,他们正想继续说下去,就听到又有人从门口的小型废墟那边踩着瓦砾走了过来,这一次并非客人,而是外出跟政府人员进行商谈的福泽谕吉回来了。
江户川乱步只说了一句:“太宰和帽子君离婚了,帽子君提的。”
福泽谕吉:“……”
沉默了半晌之后,福泽谕吉收起手机,扫视了一下侦探社里多出的两个外来者,然后转身走向会议室:“全员,召开会议。”
*
“大姐,这是我和太宰之间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尾崎红叶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梅子茶,闻言只挑起眉梢看向坐在对面满脸心烦的橘发青年:“虽然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太宰刚才可是把我们用来保存文书的信息库给炸塌了,这样一来就是牵涉到组织的事态了。”
“所以都说了我会去喊他适可而止……”
一身桃红和服的美丽女性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就这样跑去一股脑地跟他吵架的话,可能被炸掉的就不只是信息库了吧。如果事态发展到威胁首领安全的地步,那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反驳,但好像又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于是他又觉得更加窝火了,尤其是这一切都完全出于太宰治的任性妄为,那个混蛋简直完全不可理喻。
“可是……”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后,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尾崎红叶喝了一小口茶水,继续询问下去:“所以,这次是怎么了?你们以前也经常吵架,但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还是第一次呢。”
“……没什么,是那家伙太无理取闹了而已。”中原中也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跟关系亲近的长辈聊起这些话题会让他很不自在,说话的音量也变小了。
“那么他这次是因为什么开始无理取闹的?”
“是吗,说不定你总是忙于工作,太宰也多少会有点不安呢。”尾崎红叶听了他说的内容,平和地猜测道。
“不安?”中原中也揉了揉耳朵,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么就是大姐在故意说笑话,“不管是谁跟混蛋太宰待在一起,怎么想都轮不到他来觉得不安吧?!”
要说给人制造不安,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比太宰治更强的源头了,他对此有绝对的信心。
“……这倒也是。”似乎对他的反驳无言以对,尾崎红叶沉默了一下,转而又问道,“那你想跟太宰彻底断绝关系,不再来往了?”
“也没到那种地步吧,只不过是离婚而已……”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子,实在不太想跟人聊这个话题,毕竟连他自己都还没太想清楚,“而且我和太宰本来就不适合结婚,说不定从一开始就不该试试看。”
“你也这样跟太宰说了?”
“……是啊。”
尾崎红叶无言地看着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却让他觉得更尴尬了,眼神也欲盖弥彰地看向窗外,试图找到什么适合扯开的话题,以结束这尴尬的状况。
“你再不跟太宰好好谈谈,撤回那份离婚申请的话,”似乎对于这个状况并不惊讶,尾崎红叶处变不惊地放下茶杯,“恐怕他过不了几天就要炸到首领办公室了。”
“那个混蛋每次有点什么不高兴就开始胡作非为……”
“毕竟是那个太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尾崎红叶站起身,施施然迈着步子走向门口,“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直到离婚申请通过审批之前,都还有申请撤销的机会。首领说这个星期给你放假,原定的出差换成其他人去,黑手党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虽然是相处起来很辛苦的爱人,但轻易地分开说不定也会后悔呢。不过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了的话,大姐当然也会支持你的。”
留下最后这句话后,尾崎红叶走出门外,顺便关上了门,把里面的空间留给中原中也一个人。
尾崎红叶离开之后,中原中也确实稍微松了一口气,能够不用跟大姐继续讨论这个事真是再好不过,他实在尴尬得感觉屁股下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然而紧接着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抽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芥川龙之介发来的消息。
芥川「中也先生,以下是侦探社的人委托在下转发的内容。」
芥川「请问您要怎么样才愿意原谅太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知道一定是太宰的错,希望您不要太过生气,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这边也可以提供代打服务,只要您不跟他一般见识,其他事情都可以商量。」
芥川「总之离婚的事情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帽子君突然要退货我们这边也很困扰啊。」
——明明是昨天下午才递交的离婚申请,怎么才不到一天功夫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一样啊!这帮人是居委会大妈吗!
中原中也「你们这帮家伙别来烦我!」
无语地把手机关了机,他心烦意乱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既然自己已经被迫放假了,那继续留在黑手党好像也没什么必要,还是回去一趟好了,反正之后离婚证发下来也要去收拾东西的,干脆现在就去整理一下也好。
说起来也不知道太宰治还在不在家,毕竟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都没跟那家伙讲过话,睡觉也是各自睡在不同的房间里。
一开始吵起来的起因就是昨天下午,他在为了今天的出差而收拾行李箱,结果太宰治就开始阴阳怪气地说他每天只顾着给首领当牛做马,早知道这样一开始还不如去跟港口黑手党大楼结婚呢,毕竟那才是中也的真爱。
而他也回呛道:明明一直都是这样的吧,黑手党的工作就是这样,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别来没事找事。
然后就吵了起来,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因为这种原因吵架了,不如说早就吵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只有这一次发展到离婚的程度,或许也算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明明都已经结婚了,但是太宰还是喜欢对他的工作挑刺,甚至还逐渐地变本加厉,做不到忍让什么的也就算了,但凡真的重视这段关系的话,至少也不要得寸进尺吧。
毕竟,要说起结婚,一般而言应该都会想到互相磨合互相忍让,还有陪伴之类的吧,但是这种事不适合他和太宰。所以他才会觉得,与其硬要把彼此框在婚姻的架构里,说不定还是在彻底变得相看两厌之前,恢复到搭档的关系更合适。
大姐还问他是不是想跟太宰断绝关系才这样,可他明明就是为了避免真的走到那一步才会决定离婚的,以前仅仅作为搭档的时候虽然也同样争吵不断,但至少不会到这种程度,在这次吵架之前他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只是一直没能做出决定而已。
虽然这话对大姐说不出口,但他也是真的不想在未来某天和太宰之间的关系真的彻底变得僵硬疏远……大概只有白痴才会舍不得完全摆脱这么烦人的烫手山芋,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白痴。
而且明明太宰也认同了他的想法吧,今天闹出的那些动静与其说是在催他反悔,不如说是在单纯地随便拿人撒气更合适,那家伙一向是个发脾气欺负人都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混蛋。
因为……后备箱里的那个行李箱并不是他自己收好的,昨天吵完架去递交离婚申请回来后他就把这件事忘记了,才只收拾了一点的行李箱就保持原样放在客厅,然而今天早上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却看到行李箱正静静地立在自己门口,打开之后就看到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装好了,拖走就能直接带去出差。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所以行李箱只能是太宰治放的,看来那家伙也希望他赶紧走人然后眼不见心不烦。
本来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带着行李去黑手党大楼,然后乘坐下午的飞机去出差地点,但是现在出差的任务被临时取消了,他也就只能原封不动地把行李箱重新带回去。
也不知道太宰治现在是待在家里还是跑去外面祸害人了,如果在家里的话碰了面是不是会有点尴尬……毕竟昨天从出门去办离婚开始两个人就没再说过任何一句话了。
这种程度的冷战在结婚前也不是没有过,但好像都没有这次这么尴尬,果然婚姻这种东西就是坟墓吗……
越想越觉得当初就那么欠考虑地结了婚很不应该。
停好车后走出车库,掏出钥匙开门进屋,他低头看到玄关处摆放的鞋就知道太宰治还在家里,不过客厅里没人,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多半是还待在房间里吧。
拖着行李箱放回自己昨晚睡的房间里,他又去厨房看了一眼,果然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吃完的蟹肉罐头和空的清酒瓶子,可以说是完全不意外,毕竟太宰治向来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就算说了八百次别把这种跟健康不沾半点边的东西当饭吃,下次也还是会自顾自地再犯。
这下总算离了婚,这家伙恐怕还在窃喜终于彻底不用被他教训了吧,这看起来简直有种恢复单身的庆祝餐的感觉——虽然好像太过寒酸了点。
如果是平时抓到太宰治拿罐头和酒糊弄正餐,他一般会自己去厨房,加上几样太宰治非常讨厌的食材做一桌子菜,然后逼着太宰治吃下去作为报复。
不过今天他自己也没什么做饭的心情,而且都要离婚了还对太宰指手画脚未免太多管闲事,所以这一次他也只是从柜子里随便拿了桶泡面,草草地解决了这顿有点迟的午餐。
说到底他自己也不是什么生活习惯很健康的人,有空闲的时候倒是会自己好好做上一顿饭,但忙起来别说泡面了,就算直接跳过几顿饭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是觉得都结婚了,那好歹也该把生活搞得看起来像是勉强还过得下去的样子,不然和没结婚有什么区别。
……就连游戏机都放在主卧室里,但现在太宰还待在那边呢。
按理说这种时候好像应该考虑离婚财产分割之类的事,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没兴趣去纠结这种小事,毕竟他们两个一向没有对钱财之类的东西互相划清界限的习惯。
——说真的,就算真的要考虑分财产好像也只会显得搞笑,毕竟太宰那家伙是个会在身价高到难以估算的同时住进破烂集装箱里的人,钱这种东西对那家伙而言实在是拿不出手的存在,甚至会有种小学生绝交后把之前一起买的糖平分拿走的既视感,感觉会被太宰借机嘲笑一顿……
所以说难道他真的除了收拾东西准备搬走之外无事可做了吗?这听上去也太悲凉了吧。
“咚、咚”
听到敲击窗玻璃的声音,中原中也转头看向窗户,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眼熟男人一本正经地在外面:“中也大人,本机有要送给你的东西,请打开窗户。”
“亚当?!”他瞪大了眼睛,一边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一边走过去打开窗户,“你这家伙怎么在这?!”
“本机前来执行一项私人任务,优先级为最高紧急项。”亚当向他点头致意,并从身后拿出一捧红玫瑰,“这是太宰先生委托本机交给你的求和礼物,希望您能收回离婚的想法。”
中原中也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这个机器人:“你是不是觉得老子看起来像是没长脑子?少给我胡扯,有事说事,你来日本干什么的?”
“本机不明白您的意思。”亚当仍然维持着那机器人式的正直表情,“这是太宰先生送给您的花。”
“那家伙现在就在别的房间里,你要把他叫过来现场对质吗?”
“本机很抱歉。”亚当飞快地承认了错误,然后立刻启动了备用计划,“武装侦探社的乱步先生委托本机转达:太宰炸坏了侦探社的办公室走廊,帽子君你如果不替他赔钱的话,我们会把他送进警察局。”
中原中也听了亚当播放的录音,只觉得这帮人今天有一个算一个都把自己当成弱智:“那你就让那家伙试试好了,如果他对横滨的警察局有这么信任的话。”
说什么报警把太宰治关进警察局,要是横滨有这么牛逼的警察,当初每次横滨要炸了的时候还折腾什么,一律直接报警不就结了?默尔索都得连夜搬到横滨来。
这下问题真的很严峻了。
亚当对照着自己过来前江户川乱步的说法,如果讲到这里中原中也的态度是不想搭理的态度,那就说明对方目前是很坚决地想要离婚;反之如果话里话外表露出愿意替太宰赔钱的意思,那就说明危机基本解除。
但以目前的现状来看,危机好像完全没有解除。
“要是没事那就赶紧滚吧。”
说着,中原中也就要关上窗户,亚当则连忙伸手拦住了他。
“中也大人,根据本机的计算,如果太宰先生的行为继续扩张下去,最终可能会被列为不亚于魔人的国际恐怖分子,很多人的人身安全都会受到波及,本机前来阻止这种危险的可能性。”这一次,他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所以本机希望中也大人能够去劝阻太宰先生。”
中原中也耸耸肩,转身让开了窗前的空间,抬手指向房间门:“他就在另外的房间,你自己过去跟他说吧。”
“根据计算,本机成功说服太宰先生的概率约为0.036%。”
“你自己也知道啊?”听他这样说,中原中也更是忍不住“啧”了一声,一副摄入了过量废话的样子,“你他妈也知道混蛋太宰发起神经来谁劝都没用,还来跟我废什么话?说到底那家伙就是因为跟我结了婚才会心情不爽,所以才发神经的,就算我去了也只能火上浇油而已。”
过了半晌,亚当好像才从临时过载的程序中挣脱出来,耿直而真诚地回答:“但是根据本机的计算,除了中也大人之外的人发出的劝告,对于太宰先生的意义指数无限趋近于0。”
“那我的劝告也最多比0高出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丁点而已,不然我们就不会离婚了。”中原中也不耐烦地骂道,“赶紧滚,回去重算!侦探社那个侦探不是很聪明吗,那家伙总会有办法对付太宰的,别来烦我。”
就这样把亚当给赶走了之后,中原中也关上窗户的同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那束玫瑰花被仍在屋子里,正躺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散发着馥郁的花香——多半是趁他转身不注意的时候扔进来的。
把花束从地上捡起来放到一旁的小桌上,他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什么能做的事情,于是就开始着手收拾之后要带走的东西。
仔细想想真正需要带走的东西其实也没多少,收藏的红酒要之后找专门的车来搬走,其他东西的话有必要带走的就很少了,毕竟大多数东西直接再买新的就可以,反正又不缺这点钱。
……想来想去最难分割的居然是那些游戏卡带,毕竟里面相当一部分都是双人游戏,而且很多都是两个人的存档在同一个账号里,根本没法分啊。
但他也确实不想事到如今还跟太宰治吵游戏卡带的所属权,所以只能便宜那混蛋了。
于是他就开始着手收拾其他的东西——说实话有必要带走的东西大部分都在书房和主卧室里,也就是说还是得进去跟太宰治面对面。
磨磨蹭蹭地把放在外面的东西全部整理好放进箱子里,中原中也站在客厅里仔细回忆了好几遍,不得不承认外面这点地方已经没有需要带走的东西了,剩下的只有主卧室里的东西了。
——但是太宰在房间里……
虽然也不至于到不敢面对那家伙这么夸张的程度,但还是会觉得有点尴尬啊!
还没等他做完全部的心理斗争,一旁的主卧门就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像是夜里蹲在墙角观察路人的猫一样,又好像有点像是刚从井里爬出来的不明生物,幽幽地开了口:“你在干什么?”
先是本能般地背后一凉,随后在进入战斗状态的前一秒意识到是太宰治,中原中也才又松懈下来,然后摸了摸鼻子回答道:“出差临时取消了,我收拾下要带走的东西,这房子归你了,我搬去别的地方住。”
既然已经被撞见了,他干脆顺势继续说了下去:“外面的收得差不多了,我进去收下卧室里的。”
“……哦。”在沉默了半晌后,太宰治才应了一声,把原本只开了一点的门推开一半,然后自己率先转身回了房间里。
中原中也跟在太宰治后面一起进了卧室,进门后在原地踌躇了一秒,发现好像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就开始闭嘴闷头收拾东西。
而太宰治就安静地抱着床上的小狗抱枕坐在床边,低着头看手机,似乎也同样没什么讲话的意愿。
虽然预想到了气氛会有点尴尬,但也没想到真的这么尴尬。
最终还是中原中也先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氛围,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寂静:“你今天又不去侦探社?”
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明明都已经离婚了还是习惯性用这种抱怨的语气讲话,如果是平时的话作为日常的互相吵嘴倒是很正常,但现在比较情况特殊。
果然,太宰治的回答也很沉闷平静:“……不想去。”
“哦……随你吧,侦探社那群家伙好像有事找你,我才顺便问的。”
“嗯。”
“……他们应该找你了吧?你收到消息没?”
“……没有。”
“哦……哦。”
这人简直情绪稳定得不像太宰治,要不是那股防伪标签一般的阴气,中原中也现在多半会怀疑对方被敌人调包了。
在收拾东西的同时,他不经意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稍微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应该摘下来还回去,但转念一想做到这种程度未免太夸张了,只是离婚而已,又不是血海深仇老死不相往来。
一个戒指而已,留着就留着吧,大不了之后摘下来不戴就是了。
收主卧室里的东西要更加麻烦一点,因为很多东西都是混在一起的,比如衣柜里的衣服,因为太宰治每次都乱放,所以两个人的衣服都混在一起,还得一件件分出来才行。
在把衣服放进纸箱里时,他听见太宰治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他想了想,然后回答:“今天找人去打扫,明天搬过去。”
“……哦。”太宰治没再说话了。
这之后,中原中也抱着整理出来的东西离开了主卧室,回到自己昨晚睡的客房,把东西全都收进另一个行李箱里,这样明天就能一起拎走了。
该收的应该都收完了,他坐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虽然每个看到戒指的人都默认这是他买的,但实际上这是太宰治弄来的戒指……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来的,总之就是在决定结婚之后突然把这东西拿了出来,说是新的狗项圈。
明明以前也是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而且还时不时做出一些可以称之为挥金如土的行为,结果现在搞得大家只剩下“侦探社的那个穷鬼神经男”的印象,该怎么说,大概这也算是一种伪装方面的实力吧……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一两天之内临时拿出来的吧。
这么想来,说不定太宰当时确实是对结婚这件事挺上心的,也不知道算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很期待。
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玫瑰花,他拿出之前嫌烦关机了的手机重新开机,然后一打开就看到了来自各种人的消息。
老哥「中也,离婚的事确定下来了吗?」
芥川「中也先生,希望您能重新慎重考虑这件事。」
教授眼镜「中也君,你有什么要求异能特务科这边可以尽量满足,只要你能制止太宰君的暴走行为。」
大姐「这是怎么了,刚才突然又爆炸了,比之前的都严重,而且还整栋楼都断电了,你们又吵架了?」
首领「中也君,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但你先不要再刺激太宰君了……黑手党这边给你批一个月假期,你好好放松一下。」
陌生号码「中也先生求您原谅太宰先生吧,刚才又发生爆炸了,连乱步先生的零食柜都被炸翻了!这样下去乱步先生要生气了啊!」
陌生号码「您好,中也先生,如果您愿意把太宰君杀死,我可以保证横滨十年之内不会出任何意外。这也是为了世界着想,希望您考虑一下。」
——这帮人在讲什么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劲,他正要起身去问问太宰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爆炸声,转头看向外面,甚至能看见远处缓缓升起的爆炸烟雾。
这是肯定出事了。
手机响起提示音,又收到一条短信。
陌生号码「看到了吧帽子君,你再不撤回离婚申请,这个城市真的要被炸了。」
于是他又走到主卧室门前,打开门就看见太宰治还抱着那个抱枕,正趴在床上敲手机,房间里还是充斥着阴气很重的感觉,甚至比之前还更重了,仿佛空气都是湿的,像是能滴出水一样。
“喂太宰,外面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头也不回地说:“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啊那帮人都在说是你干的!你这混蛋真想上国际通缉令吗?!”
“跟中也又没关系……”太宰治把手机一扔,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床上小声嘀咕,“反正都要离婚了。”
这人还是一副死了三天似的老实做人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墙角安静生长的蘑菇,虽然阴暗潮湿,但是也仅此而已,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完全不像是到处制造爆破的罪魁祸首。
“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啊,但是那个侦探说什么城市要被炸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像是不想听中原中也讲话似的,太宰治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嘴里还在车轱辘同一句话:“反正都要离婚了……”
反正都要离婚了。
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立刻一股脑地去贯彻,虽然这怎么想都该算是优点,但太宰治有时候非常讨厌中原中也这一特点,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说要离婚就马上去递交申请,第二天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走,这种无意义的高效率根本就应该被扔进垃圾粉碎机里。
——那些人一个个都是一点用也没有,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居然还劝不了一个中也,这种程度的作用都起不到的话,就算真的死掉了也只能算是合理的自然选择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明明你自己也同意离婚啊?!事到如今拿这件事做什么借口啊,你自己也想赶紧离婚的吧!”
他抱着抱枕趴在床上,听着中也恼火的说话声,觉得心情又变得更糟糕了,有时候简直怀疑中也是故意的,但又好像真的不是。
“……我又不拦你出差了。”他小声地说道,“明明箱子都收好放到门口了……”
最开始吵架就是因为自己不让中也去出差才开始,结果自己都松口了,蛞蝓还是死盯着离婚不放。
中午故意吃了罐头扔在垃圾箱里,然而中也回来之后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就知道小矮子还在生气,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
“那个是……”中原中也愣了一下,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某些理解偏差。
就这样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中原中也什么也没说就转头离开了卧室,太宰治听着身后离开的脚步声,心情彻底跌到了谷底。
他一点也不想跟中也离婚,虽然是个一点也不顾家的小矮子,结了婚还每天只顾着黑手党的工作,只不过是不让中也去出差而已就要骂人,但还是不想离婚。
明明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结婚的,应该一直持续到死才对,结果对中也而言就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中止的关系。
他讨厌这种往前推进了一步的关系,最终又被退回原处的感觉,因为根本就不会停留在原处为止,而是只会退到比原本远得多的地方。
就连恋爱分手都做不成朋友,更别说是离婚了。
——如果离了婚之后,是不是即使一起死掉也不能算是殉情了?这样的话是不是趁现在干脆大闹一场然后拉着中也一起去死比较好呢……一想到在这种时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开开心心地幸福生活着就觉得不公平,干脆都一起去死吧,而且说不定多杀点人心情就好多了呢,不是说运动能缓解压力吗。
想着这些,他听到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似乎中也离开之后又回来了,但他也不想问有什么事。
脚步声在房间的门口站定,紧接着,有什么散发着馥郁香气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身上。
太宰治翻过身,看到一捧红玫瑰掉在自己旁边,抬起头就看见中原中也一脸无语地叉着腰看着自己。
“磨磨唧唧的烦死了,你到底想不想离?”说着,中原中也抬起手指了指那束花,“不离就归你了,离就拿去扔了。”
中原中也的话音还未落,太宰治就已经把那一大捧花抓进了怀里,然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开始现原形:“中也这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蹬鼻子上脸的人啊?
似乎是看出来了他是真的有意撤回离婚申请,太宰治马上就变得和刚才那副阴暗潮湿的蘑菇样判若两人,抱着花不撒手,并且开始了再熟悉不过的逼逼赖赖。
——不会的,安吾会拼命把那份申请拦截到天荒地老的。
但太宰治嘴上说的是:“如果变成那样的话也都是中也的错,要是不提离婚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中原中也又有点忍不住想打人了,但他还是忍住了,好歹也勉强算是刚和好,至少暂时和平到晚上吧。
“闭嘴赶紧起来,我去把收走的东西拿回来。”说完这句他就转身要出去,但在迈开脚步之前顿了一下,然后干咳一声,略有些不自在地多补了一句,“首领给我放了一个月假,之后我视情况减少点出差频率,你也少给我找茬。”
太宰治抱着花坐在床上,对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快速地爬起来换衣服,去玄关等着出门。
中原中也走向玄关的时候就看到太宰治抱着那束花站在那,穿得还挺好看,像是等着出门散步的大型犬一样。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太宰治手里的花:“你拿着这东西干嘛,随便找个花盆之类的塞进去不就好了。”
而太宰治的回答是:“我就要带着,让所有人都看见小矮子品味有多土,居然送人最烂俗的红玫瑰。”
——到底谁能土得过抱着玫瑰花、穿得花枝招展去取消离婚申请的家伙啊?
带上钥匙打开门,中原中也心里想着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得多买点太宰治不爱吃的菜才行,他看这人走在路上心情愉快脚步轻盈的德性就不爽。
第一次闹离婚好像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说到底一共也才持续了一天而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以后还是把离婚这个选项放置不管吧,毕竟混蛋太宰看起来好像也不完全是一时兴起随便试试,而且折腾一次搬家真的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