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计25名太太,共收录30篇优秀长篇or连载。
*“优秀的作品应该让更多读者看到。”
*整理不易,如果喜欢请留下你的痕迹。大家在阅读喜欢的作品时,也要记得给辛苦更文的太太留下三连,这是对她们最好的鼓励。
01.【HP】我在霍格沃兹开了挂
*子世代
02.【HP长篇】Stand
03.蝴蝶效应
*亲世代/小天狼星
04.霍格沃茨东方交换生
05.HP悬溺(德拉科×原女)
*子世代/德拉科
06.【德拉科×你】Whenloveknocks
07.【hp】你她娘的真是个天才
08.天堂酒店
09.“嘿!别这么小心翼翼的”
*子世代/卢平
10.【hp/斯教】笑一个,教授
*子世代/斯内普
11.《作为格兰芬多》[双子×原女]
*子世代/双子
12.9?∧14【已完结+番外】
*子世代/众人向
13.【斯内普×你】透明【已完结/be设定】
*斯内普
14.HP黑巧克力先生
*子世代/布雷斯
15.HP黑湖的夜莺
*汤姆·里德尔
16.第七样祭品【已完结+番外】
*作者:@Alaska(艾特不到老师)
17.[HP]贫穷女富贵男
*小天狼星
18.【德我】雏菊,甜奶油和阳光
19.斯内普×你|当你从小就是他的未婚妻【已完结】
20.【HP/德拉科×我】SunnyDay
21.【斯教追妻手册】斯内普×你【已完结+番外】
22.【养父】斯内普×你【已完结】
23.【沉醉】德拉科×你
24.【德拉科×你】北方的狮子【已完结】
*德拉科
25.【hp/乔治×我】LionHeart
*子世代/乔治
26.【HP】她姓里德尔
27.卢修斯你耶利米哀歌
*卢修斯
28.【里德尔×原女】HP坏种【已完结+番外】
29.【HP/小天狼星乙女】四月星球
30.[小天狼星同人]《黑暗中的挣扎》
透过留言板看到了绣衣楼的日常~
绣衣楼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哈特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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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篇送给久诚选手以及所有欣赏支持他的人
01
久诚,王者荣耀职业中单选手曹志顺的ID。
其实这ID被修改过。
以前曾叫诚诚。
2017年7月,他开始进入王者荣耀电竞世界。
在此之前,他是一名成绩优异、热爱篮球的少年。成绩优异——足矣考取985或211重本;热爱篮球——科比是他的偶像,曾一心想成为职业篮球选手。
按道理,他要么走上普通学生的道路,考取名校;...
按道理,他要么走上普通学生的道路,考取名校;要么选择另一条路,去成为篮球运动员。
只不过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他放弃了前一条相对稳妥且平坦的路毅然选择了第二条,却因为生理原因不得不也放弃第二条路。
但就像他在一次访谈当中提及的那样,他最早的梦和目标是想“像偶像科比在NBA那样,拥有很高的荣誉,拥有很好的成绩,得到很多很多人的肯定。”
所以他在发现自己比常人优秀许多的游戏天赋时,便萌生了打职业的想法——
去走一条以前从来没想过的道路,来实现这份梦想。
02
在和家长商量,结下一年之约后,诚诚选手来到了sviper,宣告自己的职业生涯正式开启。
很多人说久诚“出道即巅峰”,但我想,这个华丽的出道成绩,少不了诚诚天赋基础上的努力与付出。
在sviper的时候,诚诚这名选手被形容为“输出狂魔”和“无蓝送分中单”,再加上赛场经验不足,他并没有拿到新赛季大名单。
光彩埋没之时,当时有人帮了这位天赋极佳的选手一把,把他介绍给了还在QG的久哲。
久哲也有一个冠军梦,他当时选中了一批选手,决定创办一支队伍来夺得冠军。
但他的方式非常“铁血”,选了好几十人,走了一大半,而诚诚是为数不多留下来的人之一。
磨练筛选之后,他与柠栀,最初,尘夏,兮兮成为了队友。
这就是Hero1.0。
这支Hero新军从城市赛开始打起。
打城市赛很艰苦,因为环境很简陋,声音嘈杂,命令要靠吼,吼时声音要大,能让队友听见是基本,最好还要能盖过对面的声音,从气势上压倒他们——如若不然,那就是你被对面吼懵。
他曾这样回忆当时情景:"对面沟通声音太大,我们五打三,他们还喊打打打干干干,我们就不敢打了。”
在《王者upup》这个b站电竞综艺里,久诚也再次和fly刺痛两位老选手一起提及这份“战队文化”。
虽惜败于SV,但Hero这支新军还是凭借第四届KOC王者荣耀城市赛总亚军的名次,获得了2018KPL春季预选赛的入围资格。
诚诚也把ID改成了看起来更为成熟的久诚。
自此,预示着2018Hero年的揭幕。
03
新入KPL的Hero并不被人看好,它在2018的每一场入围的总决赛中,总是对手的支持者比其多。
印象最深的是《王者麦炸了》中HeroVsQG那把,他们说现场唯一看得见的灯牌是给彪哥的“大眼萌彪”。
但就是这支不被多数人看好的队伍,拿到了从城市赛预选赛杀到总决赛的成就,甚至最后完成了一年三冠。
而久诚也在2018这一年,拿到了三枚冠军戒指和三个fmvp。
有人说,当年版本是中核体系,给Hero捡了个漏。
事实上,只要认真研究过,就会发现KPL没有真正的中核版本,久诚的中核体系,完全就是靠个人实力、团队配合以及运营战术,硬生生打出来的。
可以说,就是由久诚之手开创了一个时代。
有人说,Hero是匹黑马。
但我其实更喜欢久诚说过的另一种说法——他们就是“菜且能赢”。
那时候的久诚和Hero的大家意气风发,没有人能预想到仅仅第二年,这批老Hero就彻底分崩离析。
04
在Hero的一场场争战中,久诚与许多人都发展了深厚的情意。
05
尤其是队友。
队友对于他们这群电竞选手来说(尤其是Hero这种规定严格军训队伍),是生活和工作接触相处最多的一批人。
久诚虽然看起来总是与他们怼来怼去,纠结父子辈分,但是实际上,他与队友们的关系是非常难得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真朋友——
最初说:“和久诚的关系……就情同手足吧。”
久龙说:“他在我心目中是最强的中单啦!”
柠栀说:“jiuc婉儿飞起来都是五角星的。”
尘夏说:“其实我们家秀儿诚还挺厉害的啊。”
兮兮说:“就……兔子哥加油吧!”
而久诚后来说:“Fmvp这个奖项其实是偏团队性的。因为现在这个比赛全局BP,队伍里需要很多carry点,不是一个人carry的时代了。”
“夺冠的话,一定要是队伍齐心协力吧,不管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仅)靠个人实力带领队伍夺冠。”
设计自己久胜战神皮肤时,久诚对策划提出自己的想法:希望能把Hero所有人都ID都包含在里面,包括张世豪(兮兮)的。
可惜皮肤不能囊括所有好友,2019也不再让久诚意气风发。
06
世冠止步四强后,Hero2.0也散了。
柠栀放弃百万签字费也要转走,久龙被下放青训,久诚最初尘夏三名老选手轮流被按在板凳席。
那时候的久诚甚至不敢看比赛,怕看了之后更加影响心态,没法再对自己说“没关系你很强”。
他一度觉得没人能够理解自己——
有人因为伤病或者其他变故不能再上场比赛,他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他真的想不明白,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真正做错什么,为什么就在当打之年按在了替补席?
我们也不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是谁非究竟如何。
但我们能看到的是,久诚确实跌入低谷,却没有就此沉沦,而是反弹了起来。
“坚持可能不一定有作用,但是不坚持,那就一定不会有结果。”
07
DYG.勾C归来时依旧璀璨。
那一年,我们能看到久诚深厚的英雄池——
法刺,大法师,工具人,甚至坦克、射手,样样在行。
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他的一手百里守约。
愣是把对局玩成了九个人的王者荣耀一个人的和平精英。
那一年,他是无所争议的KDA之王,输出机器。
他是联盟数一数二的中单。
而他所在的DYG出色的战绩,也是无可置疑的。
可惜所有人又都没想到,DYG会在总决赛被TS让三追四。
08
久诚说他不喜欢夏天。
09
离开了Hero的久诚,意识到俱乐部和平台的重要性,由此很是珍惜。
却不曾想,在DYG,居然遇到更恶心的事情。
被人背后恶意带节奏,后面更是整整冷板凳了快一年。
转会期的时候,他直播自述了真相。
他想大家讲述真相,告诉别人自己准备反抗,澄清和队友不和的谣言……
可惜,最后微博都不怎么在他手上。
10
久诚又坚持了下来。
他来到了成都AG.超玩会,与最初双子星再度合体。
业精于勤,315天,他没有荒废,315天,他再一次挣脱了黑暗——
百里守约神级操作,绝顶的压制力,KPL历史上的浓墨重彩。
他说AG有家的感觉。
他说一个久一个城就是最强中单。
他说他一直都在巅峰,关键看用他的人怎么用。
可惜,AG就是不会用他的那一种。
11
经历了Hero与DYG的久诚,愿意配合俱乐部的安排,努力练习和队伍适配。
但是没办法,还是免不了被替补轮换。
他在AG秋季季后赛一轮游后,给自己评了个五分。
当时会不会有人害怕,怕这位中单选手再没之前的韧性与锐气了呢。
我觉得他也是会累的,会迷茫的,但他直到现在都永远不曾真正放弃过。
12
他确实没让任何人失望,至少我觉得如此。
新一年AG换了教练,稳定他首发后,久诚真的有努力打好每一场比赛,珍惜每一个上场机会。
最终AG也时隔多日来到了S组。
可惜,连败之后,他再次因为“不适配”而被换下场。
很巧,又是夏天。
13
犹记得开始时,明明AG被很多人都再夸进步啊?怎么越打越回头了呢?
14
这些暂时跟久诚的关系不大了。
15
但久诚依然在等待着下一次机会,我们知道的。
他一次次的跌倒,一次次地重新站起。
最后能走多远,攀多高,没有人知道。
但我想见证久诚这个ID的故事,不管结局。
———
(其实这篇文开始是听着毛毛的《呓语》来的灵感。大家也可以配合bgm食用。)
后记:
超话里姐妹写得真的很好,而且也确实就像里面所描述的那样,人类久诚真的全心全意为选手久诚“服务”。
磕cp上头,翻多了视频,大数据自然就给我推各种KPL的东西。
久诚这位选手的更多面也逐渐在我印象中一点一点拼成较为完整的一块。
然后我就被彻底吸引了。
在他的身上,我真真正正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赛场统治力,什么是电竞精神,什么是非凡的韧性。
这是一个“不会转弯”的人,一个明明学习成绩很好却硬要追梦的人,我是真的能从他那里看出来,他只是想上场,只是想打好每一场比赛,只是想让更多人记住他。
他最令人诟病的“倔强”,确实让他多受了很多过刚易折的苦,但却是最吸引我的一点。
因为这样“倔强”的人是我很少接触到的,而且同时他自信又自省,强大而不骄傲——
别的职业选手可能会在直播时实在玩疲软的时候玩些其他游戏,而久诚,我只见过他今年初没比赛和最初玩过CF。
而且他并不怎么喜欢冲浪。
去年,也就是2021年,4月1日时。他和诺言橘子HurtBLUE五排,当别人都在玩“什么是快乐星球”这个梗的时候。
他奇怪的问:“这不是小时候那个吗……现在又火啦?”
第一遍听了也许会笑他out了,仔细想想会想知道曹某你不冲浪的话是在干什么。
花一晚上写这么多,其实就是因为缘分了解了这样一名好的职业选手,想以文字记录一下遇到这样一个人带给我的震撼和欣赏的心情。
并且,想告诉所有人,他真的,是最配打职业的。
“他不配谁配。”
——此篇内容均为个人从各种渠道了解,并不一定保证无误——
/ooc属于我
/单虐久诚(四个字简洁)
/防踩雷:前女友出镜。
诺言一定不会喜欢上久诚。
久诚最明白这一点。
久诚不知道诺言有没有看出来一点端倪,但他知道,只要他不问,诺言就可以一直装傻避免一切麻烦。
毕竟,诺言他最擅...
毕竟,诺言他最擅长放过自己。
久诚很适合谈恋爱,他的恋人诺言作出这个评价。
“你还好吗?我回国了。”
号码没有备注,但他早已烂熟于心。
久诚正在为和家里人关系的焦头烂额,他在恋爱的那一天就把自己出柜的事情跟爸妈讲了,就像每部现实向BL小说里那样,遵循传统的爸妈以断绝关系相逼,而主角为了自己伟大的爱情选择一条路走到底。今年是他和诺言恋爱的第三年,从旁人口中打听到父亲在老家的小生意出了点问题,他用匿名账户寄了笔数目可观的钱过去,却还是被认出来了,由这笔钱引出,那段搁浅了三年还未解决的争吵终于在此刻爆发。
久诚和家里人的矛盾他从没跟诺言提过,他喜欢看诺言意气风发笑着的样子,而不是被自己的负面情绪牵扯。密密麻麻的斥责与压力压在久诚心头,他早过了喜欢声嘶力竭大哭一场的年纪,所以在此时被压得喘不过气时,久诚想起了被自己戒了好几年的酒,独自去了酒吧。
在三年前的那晚,久诚就是在这家酒吧接到的诺言,酒吧的装潢早已变了,但气氛依旧闹闹腾腾的,灯红酒绿的华丽下滋养着腐烂到了根下的暧昧。狂欢的人群,喧嚣的音乐,有人激动地举起双手,有人发出高分贝的尖叫,久诚一个人坐在角落,舞台上强烈的白光时不时晃花他的眼睛,音波也在冲击着他的耳膜,热浪席卷着所有人,久诚在其中却又格格不入,纯白的卫衣像是误入漆黑夜色中的一片雪花,正在一点一点融化。
三分醉意的时候,久诚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女人,一身黑色的束腰短裙,涂着偏紫的口红,有些怪诞的颜色却衬着她像一朵绽放的罂粟般勾人心魄,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是诺言三年前不告而别出国深造去的女朋友舒婷,久诚有幸见过几面,印象中是一个喜欢把长发盘起来,穿着白色裙子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女生,站在诺言旁边就像是个高中生,没想到短短三年就变了样。
如同黑天鹅般的女人摇晃在舞池中,手环上对面的男人,旁边舞动的人就像成群的鸟,扑棱着翅膀逆着光,围绕着那一对璧人,那两人在喧闹中的接吻,久诚听到刺耳的喝彩和口哨声。紫红的射灯在头顶移动,人群涌动,久诚终于看到了那个沉浸在温柔小意中忘乎所以的男人的背影。
久诚一眼认出,是他的诺言。
此前的久诚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是一部热血电竞传奇,没想到能碰上那么狗血的剧情,这早被人厌倦的八点档降临到了这位过气男主角头上。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惶恐到听不到一丁点声音,只听到自己体内血液的躁动,今天来这,他明明是想要寻求慰藉,却在泥潭越陷越深,愈发压抑,明明是想要逃脱现实中的无力感,却好像离一个触目惊心的真相越来越近。
久诚忘记了自己撞到了多少热舞着的人说了多少声抱歉,忘记了耳边几近震耳欲聋的音乐如何到模糊不清再到消失殆尽,忘记了什么时候酒精的作用才消散转变成了清醒。
自己不该出现在那儿,他想。
诺言以为久诚戒了好几年的酒,不会去酒吧卖醉,在各形各色的男男女女的注视下,他才放心地和别人接吻。久诚甚至第一眼看到舒婷的时候,为她的改变而放心,他自以为深知诺言喜欢什么样的人,乖顺的,温和的,能在他喝醉时为他泡上一杯解酒的蜂蜜水,而不是陪诺言抱着一瓶一瓶数不清的酒,进行一场不眠狂欢。久诚像个拙劣的小丑使尽了上不得台面的招数,他一步一步将自己变成了舒婷曾经的样子。从舒婷在微博上推荐过的洗发水,到总是爱穿一袭白色,从那乖得像只猫一样的脾气,到她从不碰酒精,久诚都学得入木三分。到现在他才知道,无论是纯洁无暇的舒婷也好,像只小妖精般摄人心魄的她也罢,诺言爱着一个人,偏会包容她千千万万种样子。只是被这样爱着的那个人,注定不会是久诚。
诺言脾气不好,像个小孩,有时候久诚睡着了没及时回消息他都吵着嚷着说日子过不下去,久诚总弯着腰把他们散成一地的爱情碎片拾掇好,最后即使拼回去了也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可是今天诺言出门的时候,还是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甚至笑着说:“晚上不回来吃啦诚诚。”眼眸像深邃的星河般闪着亮晶晶的光,谁都预料不到,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诺言的离开没有任何征兆,平静地像是他们这三年来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他突然意识到,这三年,诺言跟他牵手,跟他接吻,跟他上床,有情人间的耳边低语,有纵欲时的呻吟喘息,诺言说过“我离不开你诚诚”,说过“你是最好的男朋友”,说过“我最喜欢你了”,偏偏没有说过“我爱你”。
他也给了久诚很多承诺,从“等我赚钱就给你买大房子。”到“你退役我们就官宣,让全世界知道。”再到“放心好了曹志顺,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呢。”可整整三年,诺言闭口不提“永远”。
久诚一个人在诺言身后站了很久很久,才走上前去扶起他。
那场酒精下不该萌发的恋爱,久诚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奋不顾身将自己投进去了,最后落得个覆水难收的结局。他于诺言,是不可多得的挚交,是在赛场上的棋逢对手,是午夜伤春悲秋时的寄托,是在身上留下过无数条吻痕的暧昧情人,却始终不是诺言的喜爱之人。
飞蛾扑火哪会是真的蠢得无可救药,是眼前的灯火足以让人忘记所有。他对诺言的爱,不见天日太久,诺言只要小小撒一句谎,他就会抱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去赌那根引燃绳会不会引出一星半点的火花。
“一晚上没回来你怎么不来问问呀。”
“她回来了是吗。”久诚反问道。
仅仅几秒,对面的人就明知故问“你说谁?”
久诚回以沉默,诺言也默默了良久,他才回答道“对,她回来了。但我也是听朋友说才知道的,我怕我承认了你会误会。”
“那昨晚你在哪呢。”现在轮到久诚明知故问了。
“同学聚会喝醉了随便昨晚找了家酒店,床太硬了睡得我现在腰还痛呢。”
“嗯,我相信你。”久诚听到自己说。
恋爱的这几年来,诺言的占有欲太强了,久诚跟几个朋友出去聚聚他就会摆张臭脸,久诚一开始也冷战抗议,最后被诺言逼着没办法,久诚只好凑过去亲亲这位冷战冠军的嘴角。久诚以前也有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好友,他能大大咧咧把社交软件头像换成最初的丑照,能和柠栀买下一生仅有一对的对戒,能和星宇作为官推cp大大方方营业,但当他和诺言恋爱的第一年,他就成了诺言圈养的好脾气小猫,推了太多好友间的聚会,原本亲密的关系都一点点变得冷淡了。家里那边也因为出柜的事情搅得乱七八糟,父亲的事情还没解决,哪哪都遍体鳞伤。到了现在,他的心酸终于无人可诉说了,久诚才发觉自己活得好可怜。
能怨诺言吗,久诚苦笑,一切不过是自己苦苦哀求来的。窗外有数不清的云朵汹涌,就像是他心中敛去的大半翻山倒海的心思。诺言一次次借着小事说分手,久诚就戴着乖巧的面具让他愧疚,愧疚到诺言迫不得已不顺本心继续留在久诚身边,诺言生病了久诚照顾,心情不好久诚顺着,身边的朋友都对诺言说,你是找了个对象还是找了个妈啊,诺言打着哈哈并不反驳。长久以来,他惯下了诺言的脾气,也惯得诺言离不开他,适应了这种生活节奏。
可是现在无论如何都得放手了。于是他对诺言说,
“分手吧,好不好”
“你就是误会了。”对面如同搏击一般咄咄逼人地说。
“我知道你和她没什么,但是别骗自己了。”
“诺言,你一直没爱过我,对不对。”疑问的词却是陈述的语气,久诚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极了,诺言却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幻听了吧。他确信。
久诚一笔一笔算好了这几年诺言送他的所有礼物,像是每一次他满怀欣喜拆开这些礼物时那般细致,那般小心翼翼。付出的爱并不能一笔勾销,但这样的所谓两清或许会让诺言好受一点。
最后的仪式感是分手时见一面,诺言回到了他们俩租的房子里,跟以前许多个日日夜夜回来的模样没什么区别,下一秒就算他一如往昔亲热地叫诚诚,也没什么违和。
而诺言眼中的久诚,似乎是释怀了,抱着一个大纸箱等在门口,里面有这几年来他们这份名不符实的“爱情”中与甜蜜有关的点滴,久诚没有掉一颗眼泪,甚至是仰着头笑着对他说:“缘分到头啦,郭桂鑫。”
诺言没有犹豫,点点头,说“你送我的东西我会折算给你支付宝的。”
诺言又一次毫无负担放过了自己,但这次离不开久诚的一臂之力。
之后诺言就走了,留下久诚一个人,望着明明装修温馨却又显得空荡的家里发呆,物是人非,这儿只有回忆残存。他的世界仿若一个黑洞,翻涌着,搅动着,要把他拖入无穷的漩涡。
六年能改变的太多了,能从籍籍无名到名声鹊起,能从杭州小商场里的比赛打到世界之巅,能从青涩乖巧喝杯酒就会脸红到成为神秘危险的黑天鹅,但六年的岁月都用来喜欢一个人,很可能徒劳无功。而久诚的六年,从暗恋到得偿所愿再到分道扬镳,终于寻找到了一个答案,多么来之不易的答案,在诺言眼中似是轻轻撕了一页的书,在久诚眼中却沉重地拿不起也放不下。
最后是他提的离开,是他提的两清,是他一口否认了这几年的所有从而潦草收场,至始至终,那个紫红色射灯下的吻,到底把谁伤得血肉模糊,除了久诚自己没有任何人知晓。
“放心好了曹志顺,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呢。”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
那一千根银针,我替你吞。
/这里萱萱。
/文笔稀碎可指教勿diss。
/上一篇文我又卡壳不想写了。
/还是老老实实写短篇一发完。
/标题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听点的啦,但又感觉莫名合适,久诚用舒婷乖巧的面具替代了以前的自己,替代舒婷补上了诺言心中的空缺,舒婷最后又替代了久诚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以及,久诚替代诺言吞的一千根银针TT。
-我流现背纯属瞎编乱造1.1w+
“微光里的欧律狄刻,他生命的生命。”*
00
黄垚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了,鼻腔里忽然充斥起一阵烟味,顺着呼吸渗进喉口。有点轻飘飘的没着落,像是从里到外的,寻不着源头。
罗思源也还没睡,听到他的嘟囔翻了个身,压低声音说,可能是空气太干燥,要不窗户再开大点得了。
黄垚钦舔了舔下唇,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没有挪身。
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半夜三更迷迷糊糊睁眼总会先呛上几口。不过他一直觉得大概是压力太大或者熬夜熬的,也就没多生事。
罗思源见他没了动静,又说:“你不会是嗅觉神经出了问...
罗思源见他没了动静,又说:“你不会是嗅觉神经出了问题吧。”
“别咒主角啊。”黄垚钦说着把脸往被子里一埋,用力眨了眨眼,眼眶泛酸。
不多久,外头淅淅沥沥下起雨,宿舍里唯剩平稳的呼吸声。黄垚钦瞪着天花板躺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身去关窗,床板吱呀地响,显得疲倦而沉默。
他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拨开窗帘,被迎面而来的雨珠砸上脸。由于没戴眼镜,周遭都看不太清,只能抬手胡乱抹一把,再就着月光去摸窗框,生涩地扯过几厘米。
回床之前,黄垚钦象征性朝外头看了一眼。不断下落的雨珠折射出路灯昏黄光晕,明明暗暗交织在一起。
变成一场模糊的金色雨。
黄垚钦掰大窗,试探性地伸出手,接到飘过来的三两雨滴,汇聚在掌纹上变成泪滴,轻盈而不再泛金。
他不禁想起自己曾遇到的那些——可以说是贵人,站在人生一个又一个节点等他。他在纷纷扬扬的金色雨中往前走,只是往前走。
路途遥远,浩大的欢呼声太响,人山人海不会出现在这场雨之下。
“干嘛呢。”
罗思源趿拉着拖鞋过来,帮他把窗户嘭一声关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窗缝,然后拍了一下他的掌心。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接雨玩。”
黄垚钦接了句没,缓慢攥起的拳头,再松开已经看不清湿润,于是他转身对上罗思源模糊的面庞。
“就去睡了。”他说着,喉咙猛地涌上一阵苦。
烟味好像消失殆尽了。
嘴唇破皮的时候说话都会引起阵痛,黄垚钦小口喝着凉水,发顶忽然压下来一只手,紧接着将他才梳顺的头发给揉乱了。
“怎么大冬天喝冷的。”
“……没事。”
黄垚钦干巴巴作着回应,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余下的水。杨涛顺势从他手中抽出水杯,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走吧。”
不像他板正的牙套,杨涛的整牙计划遥遥无期,虎牙不安分地露着,人在外却又总是拘谨地冷着脸,一副不太好相处的模样。
黄垚钦收回目光投到脚尖,直到站在训练室门口,一路都没再抬过头。
肩膀上的手也只是单纯搭着,不像向阳或者王滔,勾他脖子的时候总要捏他两把才作罢。
但杨涛其实不像表面上那么安分,至少在黄垚钦看来,这人和他手下的打野英雄很像。
一个果敢的、固执的刺客。
明明被对方接管了位置,黄垚钦只是选择性遗忘了原来屡战屡败的自己,去顺理成章地接受杨涛坐在右手边。
其实他没甘心,只是久哲的判定太过不容置疑,也许他的确更适合打中路,谁知道呢。
初生牛犊不怕虎。黄垚钦暗自琢磨着这七个字,无法辨别出到底适合用来形容杨涛,还是形容他自己。
“干嘛干嘛,别堵门啊。”王滔从后面撞上来,一手一个推了进去。
黄垚钦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似乎又盯着杨涛发呆了。后者也没赶他,就那么直愣愣陪着他在门口罚站。
黄垚钦后知后觉感到局促,试图为即将到来的训练赛做些缓和,过去拿走了杨涛的保温杯。
“别太烫。”杨涛没抬头,温吞地改着训练机的设置,暖气熏红了他的耳廓。
黄垚钦啊了声当作应答,抱着两个水杯往外走。只是临到门口,他鬼使神差地停步扭头。
杨涛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却很快藏起了错愕,笑起来虎牙尖尖的。
“谢了啊。”他说。
由于刚转中路,黄垚钦的熟练度其实也不怎么够,相比之下更了解打野一点。于是杨涛的打野节奏他跟得上又跟不上,会在边路的草丛不约而同地停下,也会不管不顾漏掉好几波兵线。
黄垚钦在心里默默称其为玄学,又或者说,是他和杨涛之间莫名其妙的结界使然。
休息期间王滔过来闹他,问等下复盘完吃不吃夜宵。
黄垚钦说好,又下意识想,要不要也问一下右边那位。不过很快这个苗头就被他自己掐掉了,反正他不问王滔也要问的,王滔自来熟的功力比他要强得多了。
这样想着,他低下头假装去看战绩,头顶上果不其然传来一句轻飘飘的你呢,还有一句好啊。
等王滔喊着向阳向阳离开他们旁边,黄垚钦才放过被自己反复点击的数据键,想喝口水润喉。
抬眼看到两个人的水杯靠在一块,一高一矮。他刚伸出手去,杨涛的手背便蹭过他的,不动声色地拿过水杯喝了起来。
黄垚钦的手悬在半空,略带局促地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复又再次伸手。
他隐约听见杨涛笑了一声,憋在喉咙里很模糊。可是他偏头去看,杨涛却是盯着屏幕泰然自若的样子。
黄垚钦咬着嘴唇上的死皮,引来清晰而绵长的痛感。
楼道里没有空调,一开门似穿堂风般的冷气扑面而来,顺着钻进衣领里。黄垚钦不禁打了个寒战,向后一倒把门掩上,试图唤醒声控灯。
“嘘,阿融。”
嘴刚张开就被人捂住,黄垚钦愣着眨了眨眼,极力压低声音道:“领队找你呢。”
火苗蹭一下窜出来映亮跟前人的脸,而后点燃了烟,火星随着对方的吐息明明灭灭。烟味很怪,不太好闻,又苦又涩,惹得黄垚钦皱起鼻子来。
“跟他说,”杨涛再一次按亮打火机当作照明,垂眼吐出烟圈,“我等会过去。”
黄垚钦哦了声,转身手扶上门把,踌躇半晌还是拢了拢外套:“你……”
“怎么找到这里的?”杨涛打断他,字与字之间相互黏连,带着些隐晦的缱绻。
“……找了一圈。”黄垚钦下意识藏起了看不下去给他报点的王滔,半真半假的谎言总是最令人信服。
火苗倏地缩回熄灭,楼道门没有安窗,黑暗之中他看不清杨涛的神情,只能寻得一点持续燃烧的烟。
黄垚钦不明白这能不能算作秘密,眼下看来王滔也是知情人,久哲领队也有可能,不过总归不关他的事。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视而不见,转身开门,然后平静地回到训练室打巅峰赛。
“等下,等我一起走。”
杨涛掐断了烟,黄垚钦留了下来。
烟味包裹在他们周身久久散不去,黄垚钦逐渐适应了黑暗,垂眼盯着逐渐明晰的梯阶。他听到杨涛骂了句脏话,接着就被拽着手腕往外走。
走廊其实没有暖气,但总比阴森森的楼道要来的温度高。
黄垚钦亦步亦趋地跟着杨涛走,径直路过训练室,避开了咋咋呼呼的王滔他们。
他挺想问一句要去哪里,但此时此刻他问不出口,杨涛的背影总是显得疏离。
终点是逼仄的洗手间。
黄垚钦被劣质熏香冲得有些发昏,余光瞥到镜子里的两个人重了影,下意识想往隔间里钻。
杨涛见状松了手,转过身站在窗前吹风。
于是黄垚钦站在隔间门口进退两难,才发觉原来杨涛只是为了找个没人的窗口散味。
“又不想上了?”杨涛扭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带着笑。看得黄垚钦窘迫脸红,匆匆忙忙关上隔间门,把自己锁在里面降温。
杨涛也没有拆穿他,只是站在外面抖抖外套,跺了跺脚。
黄垚钦探身把额头贴在门板背后,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当了好一会儿的缩头乌龟,直到杨涛利落地关上窗,散味行为宣告结束。
黄垚钦拍了拍脸,伸手去按冲水键。
杨涛靠在洗手间门口等他,单脚摩挲着地毯上的绒毛,队服外套搭在臂弯,有种不应有的颓废感,又或者他原本就是这样。
黄垚钦装模作样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三两步跟上去和他并排走。
“你闻闻,还有味道吗,”杨涛说着拎起衣服一角凑过来,“我鼻子麻了。”
“啊,哦。”黄垚钦被他的形容逗笑,一压嘴角,认真地闻了两下。
“没什么了。”
杨涛应了个单音,捞过他的肩往训练室走,偏头小声说:“第一次,不太熟练。”
究竟是什么第一次,抽烟还是在俱乐部抽烟,黄垚钦认为更可能是后者。
领队还在训练室等着,见他们进来随口抱怨了句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杨涛打着哈哈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再次离开。
王滔过来两只手扒着他的肩,上下左右地晃:“如实招来,你们干嘛去了。”
“我,我去找他啊。”眼镜滑落至鼻尖,黄垚钦心虚回应的同时把它往上推了推。而王滔却笑而不语,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
向阳没理会他们俩打的什么哑谜,将手机一把塞进黄垚钦手里:“补了把中,你玩,我上厕所。”
“啧啧,逆子,等着你父亲来救你是吧。”
黄垚钦随口骂完,心不在焉地利用火舞被动翻进草丛。厕所两字在心里盘旋不下,他不由地回想起方才,在洗手间和杨涛短暂独处的时刻。
“你这也没有勇夺一血嘛,”王滔探头探脑絮絮叨叨,“怎么笑成这样哦。”
黄垚钦闻言一愣,火舞的连招随之断掉,滚进对面人群里罚站,迅速被集火至黑屏。
“乱说什么呢老王。”
杨涛很喜欢捏自己的手指玩。
黄垚钦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们刚打完一场常规赛,在后台休息室等着上胜方采访。
这回轮到黄垚钦,其实他一开始不想,困得走路都打摆了,眯会儿才是王道。但杨涛一下场就把他手捞了过去,不轻不重地捏着玩。
一温一凉,反倒越捏越清醒了。
或许是自己不上就得轮到他,或许大家都讨厌采访。
黄垚钦晃了晃脑袋,在心里默念了遍一会儿采访的忌口,转头见杨涛心不在焉,便小心翼翼地想把指尖抽回来。
杨涛依旧刷着手机没抬头,却用了点力不放他走,顺势别过手和他十指相扣。
“我要去采访啦。”
黄垚钦没急着动作,只是不轻不重地催了句,杨涛也意料之中没理他。
也许是麻痹感一路蹿上了心头,总之他感觉自己心跳的频率明显加快了,也不知道杨涛能不能感受到。
王滔和向阳他们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吵架,争论方才第一把究竟谁失误多,该死来该死去。王刻勤夹在中间拱火,问复盘的时候怎么不敢这么大声讲话。
于是黄垚钦在这样吵吵闹闹的环境下,任由杨涛扣了一会儿。
这是一种不同于赛场上的依赖,他想。
不是戴着耳机还要凑近的窃窃私语,不是要贴在一起的回城和抓人,也不是鞠完躬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松手的时候两个人的手心都湿漉漉的,又不约而同地往衣服上蹭。
黄垚钦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把手揣进兜里。指尖悄悄摩挲着里头的布料,在心里拜托工作人员快点来带自己走。
杨涛懒洋洋地往沙发扶手一倒,说:“早去早回,阿融。”
“你要睡觉嘛?”黄垚钦看他眼睛已然闭起来,底下挂着的黑眼圈有些明显。
杨涛淡淡嗯了声,把手臂支到脑袋下面撑着。
黄垚钦没再找他说话,也没去参与王滔他们愈发混乱的战局,只是安静地靠在门板上等通知。
他瞄了眼近处不知道还有没有在拍的摄像机,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去。
刚刚杨涛松手的时候好像有点不情愿。
其实他也不情愿。
采访不可避免提到了杨涛,新来的打野总是最亮眼,主持人狡黠地问他,有没有想过赶超无畏。
黄垚钦在那一瞬间思绪猛地飘得很远,也不知道到底是飘到了他真的赶超无畏那一天,还是倒回去和无畏初见那一天。
总之杨涛的面孔模糊地停留了片刻,又很快被眼前数台摄影机的闪光灯给冲散了。
MVP榜一其实没有什么好超越的,在他心里两个人也从来不是什么追逐的关系。杨涛这个野王是来拯救他的。
黄垚钦想完,觉得矫情死了,很快说,没有想赶超无畏。
但还是不安,死死拽着衣摆的手就足够体现。黄垚钦在回去的路上不免放慢了脚步,想着一会儿在车上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跟杨涛坐到一块儿去。
他的喜欢其实早就体现在方方面面,从训练号的ID就可见一斑,只是对方对此的态度太令人捉摸不透。于是放在面对面的直白里,他还是想躲。
王滔刚好出来上厕所,黄垚钦跟在后面进去,边洗手边在心里打算盘。
老王,你跟向阳的架吵完没,等下是不是坐到一起去吵。
老王,你还要跟nofear一起坐吗。
“老王。”
嘴比脑子动的快,还没等黄垚钦头脑风暴完,王滔就已经伸过手来揽他问他干嘛。
黄垚钦把手上的水往他脸上甩:“你等下跟向阳坐去,你们太吵了。”
“什么意思,”王滔臂弯发力试图将他放倒,“嫌弃我俩是不是。”
“没有,”黄垚钦赶忙挣脱出来,说出口的话都有些磕绊,“我、我想睡觉嘛,然后无、无畏也是……你们不能隔着我们吵架。”
王滔一连啧了好几声,最后说了个行。
共同当了将近半年的谜语人,黄垚钦倒也不怕被他看穿,只是捶了他两拳。
“说好了啊。”
等大伙陆陆续续上车,黄垚钦还是忐忑。回休息室那会儿杨涛的确是睡着了,此刻脸上留有红痕,睡眼惺忪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会蹭到,连带着他的脚步也开始摇摇晃晃。
黄垚钦一上车就和后排的王滔对视了一眼,后者左手向阳右手王刻勤,叽叽喳喳地讨论夜宵翻哪家牌子。
黄垚钦靠着窗坐在他们前面两排,欲盖弥彰地把脸别过去看向了窗外。
然后杨涛一步没顿地,坐到了他身边来。
旁边杨涛一阵窸窸窣窣,声音听起来似乎在看比赛回放。不过很快就停了,黄垚钦猜也许是戴了耳机。
直到杨涛手又探过来,勾着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捏。
黄垚钦反手覆上对方手背,装模作样地哼了两声,低声道:“阿黑,我要睡觉了。”
杨涛哦了句,听起来有点失落。黄垚钦睁开眼,悄悄看车窗上的影子,却意外望进了前者的眼睛里。
“阿融,”杨涛笑起来,轻声说,“晚安。”
黄垚钦当机立断地头一歪,靠在了他肩上。
十七岁有明目张胆、不怕落空的喜欢。
总决赛备战期间神经一旦绷紧就松懈不得,原本的八强希冀被推着走,硬是变成所谓冠军候选人。
那段日子几乎每个人都学会了苦中作乐,王滔是最上道的,大伙歪七扭八瘫在训练室,他还能讲两个段子来逗乐。或者是看他和向阳两个人打架,即使每每刚有点苗头就会被王刻勤踹出去。
黄垚钦喜欢和杨涛靠在一起看对局回放,一会儿切到野区一会儿停在线上,瞪大了眼睛要抓对方的失误,抓出来一个打一回手。最后两个人手心红彤彤,又在桌底偷偷牵起来。
杨涛总有睡不完的觉,老靠在他颈窝里要眯上几分钟,指弯同他勾在一起,呼吸浅淡而绵长。
黄垚钦叫他醒的时候爱喊队长,或者七队,官方里带着故意。后者迷迷糊糊地被喊起来,又伸手揉他的耳朵,叫他别闹。
等队长终于肯醒来,就会隔着十厘米不到的距离,给他一个飞吻。而后闹得两个人双双脸红,窘迫地逃跑。
更多时候叫阿黑,和王滔他们差不离。杨涛对此没什么反应,还是一口一个阿融。
黏糊的、缱绻的,既特别又不特别,听得黄垚钦心里痒,只能愤愤踩他两脚出气。
复盘结束已经天黑了,黄垚钦起身去关窗的时候,抬头便是朦胧月光。待暖气一打,窗帘一拉,更是不知道今夕何夕。
近期训练赛排的不少,大概算总决赛前的友情陪练。一会儿还有一场,轮不到吃夜宵,王滔直嚷嚷着饿。
黄垚钦闻言摸了摸肚子,也确实有点提不起精神,捎上水杯打算冲点速溶充饥。王滔看到他往外走立马跟上来,问他是不是要出去觅食。
“没有,我倒水喝。”黄垚钦说着晃了晃水杯。
王滔一听焉了:“好吧,我都快饿死了。”
黄垚钦张了张嘴,除了附和找不到话来接,想着要不然派他去找运营讨食算了,反正大家为了吃都可以没脸没皮。
还在犹豫,就被揽住肩膀往门口走。
“倒水吗,我也去。”
茶水间的灯很暗,杨涛在前面弯腰接水,热的掺冷的,白炽灯打在他身上显得冷。
“一开始我也没什么信心,但是打着打着清融给了我信心。”
决赛前的采访,当事人一个举着话筒傻笑,一个坐在休息室当木头。其实木头也经常会在采访的时候提到对方,只是没想过换位以后会是这般心情。
意外又带着希冀,似乎双刺客组合在一起,可能性后面便跟着无限的符号。
“阿融。”
黄垚钦被唤回神,抬眼杨涛已经拿过了他的水杯,自顾自帮他接起了水。
热水要比冷水多一点。黄垚钦木讷地想,觉着周遭的空气好似都忐忑起来。
“累了吗,”杨涛把杯子举到他嘴边,“你喝一下烫不烫。”
黄垚钦乖乖喝了两口,又摇了摇头。
杨涛看着他慢慢喝完,变法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包饼干,塞进了他手里。
黄垚钦抿着嘴撕开包装袋,塑料摩擦的声响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里头一共就三片饼干,或许饿疯了的王滔也能蹭一片。
他红着脸,先伸手递了过去,却被杨涛沉默着推了回来。
黄垚钦哦了声,拿一片咬在嘴里,又重新举了过去。
“我不饿。”杨涛挪开眼神,无奈笑了。
杨涛垂眼看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掌心比他的腕骨要热,黄垚钦以为他要就着自己的手吃,于是把袋子里的饼干往外挤。
谁知杨涛附身,飞快咬去了他嘴里饼干的另一半。
黄垚钦脑子嗡的一声,眼神的聚焦系统立刻失灵,只懂得机械地把剩下那半嚼完咽下。
杨涛刚刚咬的时候好像亲、亲到他了。
这个证明,比他内心的弯弯绕来得更为直接果断。
以至于他不自觉咬上第二片饼干之后,朝着杨涛抬起了头。
后者很明显愣了一瞬,又在下一秒眼角眉梢一道弯起来,重复了动作。就连原本留给王滔的那片也被一分为二。
黄垚钦在这暧昧的氛围里,清清楚楚看见了自己的地下恋情。
“阿融,要接吻吗。”
黄垚钦眨眨眼,没说话,踮脚凑了上去。
有种甘苦交加的美丽。
对面水晶被点破的那一刻,黄垚钦还有点不真实感,脚下飘飘然踩不踏实。欢呼喝彩从左耳炸开,又堵在右耳出不去。
过往的苦痛躲藏在光辉背后,金色雨浩浩荡荡淋下来,停在发顶,停在肩头——停在他们人生的节点,又推着他们向前走。
黄垚钦摘了耳机随众人起身,几乎是本能地朝自己的右手边望去。
杨涛回望的眼神炽热,随即是结实的拥抱。黄垚钦忽然不着边际地想要一个吻,想法淹在雨里沉浮,成为疯狂而荒唐的祭奠。
盛大的祝词下,他清楚听见强有力的心跳,是他自身,或是在场所有人的。
万千感情凝结成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水,落出一场苦尽甘来的序幕。
落出黄垚钦和杨涛,爱无反顾的试金石。
身旁众人纷纷抬手,想接住不断下落的金色亮片,黄垚钦也学着,把雨和荣光通通抓在手心,像是一份期许。
这从天而降、皱皱巴巴的亮片,会成为他身上的鳞片,再日复一日变得坚韧起来。
庆功宴结束以后,黄垚钦才堪堪缓过劲。一伙人站在餐厅门口等车,夜风直往外套里灌。
杨涛几个人在嬉笑打闹,面色酡红,貌似酒精上头,不太清醒。
黄垚钦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防止他一不小心栽到路边水坑里去。
杨涛比他大两岁,却也是幼稚鬼。
不然怎么会一身酒气地跑来牵他,捏着他的手晃来晃去,一个劲儿地地傻笑。黄垚钦晃得头晕,眼镜滑下来,又被推上去。
“阿融,阿融。”
“黄垚钦。”
“干嘛……杨涛。”
黄垚钦上前圈住对方的腰,又侧了侧头,试图隔着厚重冬装听清他的心跳。
“阿融,”杨涛捧着他的脸,眼瞳透亮,说话的时候呼出白气,“我们赢了!”
“嗯,”黄垚钦笑起来,“我们是冠军啦。”
杨涛重新将他揽进怀里,拥抱的双臂收紧:“恭喜阿融啊,FMVP。”
四个字母被说得模糊不清,却仅代表着他一个人,越过龙门的新生。
杨涛嘴里有股薄荷糖的甜味,黄垚钦嘴里却满是咬破嘴唇使然的铁锈味。
他咂咂嘴,试图把那股味道咽下去。
“干嘛,意犹未尽啊。”
杨涛摸着他的眼角,指尖是温热的。
“不是……”黄垚钦又唰一下热了脸,背过去嘀嘀咕咕,“你、你就会装正经。”
“我才没有。”杨涛嘿嘿笑着把他扳回来,虎牙明晃晃的。
窗外的霓虹闪烁映在他脸上,给黄垚钦一种在浮光掠影中等待许久的错觉。
于是黄垚钦也笑。
十九岁的杨涛和十七岁的黄垚钦。
今朝已然同淋雨。
天气实在太热,热到黄垚钦把手按在猪猪灯上的时候,手心像被烧了一下。
该是怎么样,眼下又是什么样,在脱掉世冠战袍那刻,似乎都没必要去较真了。
车窗外的风景缓慢倒退着,路灯破碎成光晕,通向未知结局。黄垚钦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疼的眼眶,疲惫感却不减反增。
他旁边是睡得正香的王刻勤,杨涛这次没有和他坐在一起。
他回:你也没睡着吗。
杨涛说是,附带了个摊手的表情。接着又发消息来,问他冷不冷。
黄垚钦在输入框反反复复打了又删,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道:你说我们的终点在哪里。
刚按下发送键他就后了悔,飞速撤回一按锁屏,决定装死放弃面对。
他们其实很少聊这样感性的话题,杨涛是个虚假乐天派,他也挺敏感。涉及私人领地的心事,无论坦白或窥探都使人难堪。
备注框上的“阿七”变成“正在输入中”,几秒后又变回“阿七”。
黄垚钦盯着迟迟没有动静的手机屏幕,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头一歪,靠在颠簸的玻璃窗上睡着了。
黄垚钦下车后习惯性的转身,看见杨涛揉着眼睛后几步走下来。
“你睡了吗?”
“睡了。”杨涛原地伸了个懒腰,顺势揽着他的肩跟上大部队。
“我也睡了。”黄垚钦说。
热浪滚滚,不一会儿黄垚钦就满肩颈的薄汗,和杨涛手臂肌肤粘在一块,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但他不想甩开。
杨涛的手垂下来捏了捏他的耳朵,声音有些模糊不清:“阿融,好困。”
黄垚钦低头循着他们被路灯照出来的、纠缠的影子,回想起先前凌晨时分,在帐篷里杨涛落在他锁骨上的那个吻。
亲昵、僭越。
他和抬手勾住杨涛的指尖:“我也好困,还要复盘呢。”
杨涛头一歪蹭过来,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一伙人走的不紧不慢,像是聚完餐颠来倒去的酒鬼一帮。醉醺醺的酒气罩在身上觉得更热,黄垚钦拽着杨涛的手往一边倒去,试图藏起自己通红的脸。
杨涛很轻的声音响在耳边:“阿融,别怕,下次一定会赢的。”
这算是一种天真过头的承诺吗,黄垚钦不知道。于是他选择逃避:“我干嘛要怕。”
“嗯,”杨涛点了点头说,“不怕。”
后边王滔大剌剌地追了上来,把倚在黄垚钦身上的杨涛扒拉开:“干嘛,阿黑中暑啦。”
杨涛很快正了身形,作势要给他一拳:“滚啊。”
两个人下一秒又吵起架来,黄垚钦没眼看地转过头去。此时此刻,这段漫长而又短暂的路,灯光昏昏黄黄,披在他们每个人身上,像是遗憾的余晕。
十九岁的杨涛和十七岁的黄垚钦,永永远远留在了二零二一年秋。
“小黄来,比个心。”
黄垚钦啊了声,匆匆回过神,眼前怼上黑黢黢的镜头。身旁罗思源早就摆好了造型,拿手肘戳着他叫他快点,自己胳膊都酸了。
“这不时尚杂志吗,怎么还有比心这么老土的动作啊。”
黄垚钦不情不愿地曲起手指,比了一个相对潮流的爱心,结果被罗思源嘲笑说很难看。
黄垚钦作势要打过去的拳头,终究没有落下。
他其实也不喜欢做这些动作的。
等最后录完采访夜色已然降临,负责人看了眼反馈屏,又扫了他俩一眼,说:“录个ending吧,你俩一起飞个吻行不。”
黄垚钦下意识抗拒,扯着嘴角干笑,试图浑水摸鱼拒绝掉。倒是罗思源赶着下班,二话不说过来抓他:“就这只手吧,小黄。”
“行吧行吧。”他迟疑片刻,还是随着罗思源的倒数指令结束了这个飞吻。
黄垚钦有些迟钝地想,镜头会不会有时光穿梭的能力。不然他怎么好像透过镜头,看到了另一个人和自己站在一起。
在摄像头无处避、四处是坑的采访席。
那场对手恰好是武汉eStarPro。
那晚杨涛拉着他,一起做了个飞吻。
黄垚钦恍惚间又被闪光灯晃了眼,他的比心和飞吻都是杨涛教的,对方面对导播深不可测的镜头总能做到自如。
他也问过杨涛,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杨涛说,那是镜头,不是漂亮女生,更不是我,不用害羞的阿融。黄垚钦那时听着最后两句没皮没脸的话,用力推了他一下。
快一年了,黄垚钦后知后觉,自己很久没有厚着脸皮飞吻了。
在离开hero以后。离开杨涛以后。
甚至杨涛还欠他一百种比心的方式,后来悉数还给了镜头、观众、队友。黄垚钦隔着冰冷的屏幕,其实一个也没有接收到。
回基地吃外卖之前,罗思源实在饿不住,拉着黄垚钦跑去便利店买了一杯关东煮。
黄垚钦看着不断升腾的热气直骂他有病。
罗思源说:“小黄,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滚蛋,”黄垚钦一把夺走他手里的海带结,“主角很乐观的好不。”
罗思源闷闷地哦了声,关东煮很快被他吃完,咚一声把纸杯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黄垚钦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快被蚊子给抬走了,逃也似的推着罗思源上车。
关车门前,他说:“罗思源,我想回趟南京。”
“你跟cc和sk说啊,跟我说干嘛。”
黄垚钦猛一下拉上车门,将视线转向车窗外,没有接话。
南京正值盛夏,梧桐叶层层叠叠挡住虚光。黄垚钦出了拥挤的高铁站,额角冒汗,身份证在手里被反复攥紧。
这算是近乡情怯吗。
黄垚钦做了个深呼吸,好像只要他闭上眼睛,听着声音,闻着气味,就能乘上时光列车回到从前的地方。
时光隧道不短,至少当他两手空空站在园区门口,太阳已经升至最高点了。
按他的记忆来说,此刻正是吃过午饭迷迷瞪瞪打巅峰赛的时候。于是他在联系人里随意翻动两下,最后打给了王滔。
王滔的大嗓门从听筒里破茧而出:“我在打巅峰赛呢!叫尘夏来接你!”
黄垚钦翻了个白眼,刚要应一声哦,就听那边又说:“诶杨涛杨涛,你去门口接下小黄呗,他进不来了。”
还没通过脑电波把王滔按在王者峡谷鞭挞千百遍,杨涛就骑着个小电驴来了。
黄垚钦迅速收起自己的如临大敌之感,佯装新奇地问他,这车怎么回事。
杨涛模糊地报了一个他没听过的名字,大概是新来的工作人员,总之是停在基地顺手就开过来了。
黄垚钦慢吞吞地跨步上车,刚跨一只腿,余光很快瞥见了杨涛后颈上挂着的汗珠。
他伸出来的手悬在半空,一如长久围困住他的过往,凝滞着犹豫着,掀开一角都是烂尾结局。
“座包不烫,你怕摔下去可以拽住我。”
黄垚钦收到催促,慌慌张张地坐稳,将两只手搭到杨涛的肩上,顺利用手心擦去了对方脖颈上的汗。
或许是天气实在太热,杨涛骑的很快,热浪扑面而来,烧得脑袋发晕。
杨涛肩膀上的布料被黄垚钦反复揪紧,最后松开成了皱巴巴湿漉漉的难看一块。
他盯着自己和杨涛之间那乏善可陈的几厘米距离,忽然嗅到一丝很淡的烟味。
流泪的预兆突如其来。
当初杨涛说他们没有终点,或许说的不是他们的爱情,而是指他们和所有为了冠军前赴后继的人。
只有爱情的终点,很容易就可以去到。
不久,电动车左摇右晃地停在基地楼下,看得出来骑手技术并没有多熟练。黄垚钦踉踉跄跄地下车,带着通红的眼眶。
杨涛一转身见他这样,面露无措,问他怎么了。
黄垚钦觉得自己好没出息,哭腔咽了半天,才说:“触景生情了。”
杨涛叹了口气,自然地一把揽过他的肩进门,进电梯。
“常回家看看。”
“知道了。”
黄垚钦抬头看着熟悉的数字跳动,和模糊的回忆重叠着,恍如隔世的错觉再次油然而生。
至于没有落下的眼泪,成为了遗憾的养分。
一出电梯,几个人从训练室里闹哄哄地涌出来。王滔是率先扑过来搂住他的:“逆子——想死我了来亲一个!”
“想个屁,”黄垚钦嫌弃地推开他要怼上来的嘴,“都不来接我。”
“我这不是为了……”王滔顿了顿,“打巅峰赛嘛。”
我这不是为了你和无畏嘛。
黄垚钦想,他原先要说的肯定是这个。不过眼下翻不翻旧账都无所谓了,如此热闹的场面也来不及翻,倒显得自己多耿耿于怀似的。
前队友,前队长,前任。
再多的称谓都已经停留在黄垚钦身后了。
而那些或难忘或不堪的回忆,连同临行前为他抹去眼泪的杨涛一起,在黄垚钦的人生减法题里被减去,扔在了南京的过往里。
留下孤零零的差值,变成眼角泛起的亮色。
俱乐部总体来说变化不大,只是多了很多陌生面孔而已。一年不短不长,黄垚钦没把自己当什么来参观的游客,和王滔拌几句嘴也算是寒暄。
他的观察能力只增不减,不过人都是会变的。他自己是,向阳王滔王刻勤是,久哲是王庆是沈凡是,包括杨涛也是。
于是爱与不爱都在一瞬间了。
王滔被推进训练室之前扭头喊了句,要不要一起吃顿晚饭。
黄垚钦第一直觉想说好。第二直觉开的口,说买了七点的车票。
“训练赛结束了我送你吧。”
第三直觉被打断,抬眼杨涛站在训练室的门口静静看着他。
那一瞬间黄垚钦思考过很多回答,真心的体面的,却没有一种能给他们一个完美的收场。
“算啦,我自己能回去。”
黄垚钦朝杨涛摆了摆手,像濒死的飞鸟最后一次扇动翅膀。
杨涛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说了个行。
“注意安全啊,阿融。”
黄垚钦点点头,径直走向电梯,在伸手按下行键的一刹那,如有感应般回头。
杨涛还在那里。
朦胧之间,他在泪眼中看到杨涛的泪眼。
到楼下的时候天边阴沉,好似有一场大雨,黄垚钦眺不见远方。
记得他收拾行李离开hero那天,南京也短暂地下过一场雨,带有锋利的催促感。
出租车空调打的太冷,黄垚钦缩在后座,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不断倒退,直至陌生。
司机也许是接客前刚刚抽过烟,总之车内的空气鱼龙混杂,实在不好闻。
黄垚钦疲惫地闭上眼,是杨涛嘻嘻笑着朝他吐烟圈。
一圈又一圈,如梦似幻的苍白。
他恍惚间又尝到了杨涛嘴里的那股苦味,像一剂令人记忆深刻的药,在接吻时候被不由分说地渡过来。
其实人们都说苦药的后劲是一阵阵的,再怎么难捱,熬过去就好了。
俗话说凡所过往皆为序章,黄垚钦的序章上写了什么,时至今日已经模糊了。
不过少年半生,盛大的人山人海和热气腾腾的火锅局之间,隔着一场永恒的雨。
久而久之,杨涛便化作那雨的一部分,停在黄垚钦不敢回看的每一帧里。杨涛的视线与呼吸是金色亮片,洋洋洒洒渗入黄垚钦的十七岁。
黄垚钦想,原来那些雨滴割在身上的时候,是会痛的。他藏在钝感里的那些疼痛,终究还是来了。
他想起自己依然犯生长痛的时候,杨涛的手掌被他紧紧攥着,攥到发白了。
却只是摸着他手腕上的红绳说,阿融,不痛了,不痛了。
“小青龙,下次见。”
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苦不痛而又崭新的。
十八岁的黄垚钦不会回头。
身前身后是无数场金色雨的落下。
END
*出自维吉尔《农事诗》
请勿上升本人
KPL乙女向|一诺啊泽九尾钎城无畏久酷
本文除真实部分外纯属虚构
一诺
一诺是猫系人应该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吧,毕竟平时直播对你爱搭不理,下播时跑过来找你抱抱这件事情,应该是他仅此于“一诺行为”的名场面了
不过其他人也只能看到这里了,而在你眼里的他,也没有那么猫系吧...
“你们怎么这么早打完了?”
“还早?都快五点了,你们出去快三个小时了”
你跟思思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这才发...
你跟思思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这才发现商场外的景色确实变暗了
“我们顾着逛街去了,没注意”
“发你们消息也没回,我跟一诺都要担心死了”
“他们说过来找我们”
“好”
本来你们以为还要一阵子,结果你们刚到餐厅里还没坐下的时候,你就看到一诺快步的走了过来,习惯性的坐在你旁边然后帮你拿起包放在自己的椅背后,就皱着眉头看着你
“特别关心的信息你也能忽略了?啥时候能让人省点心”
你一边坐下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一诺笑了笑
“这不是太高兴了吗,就忘了看手机了”
看见一诺脸色逐渐缓了下来,你也就松了口气
没等你们继续聊下去,后面的爱思就姗姗来迟了
“我去,徐必成你也走的太快了吧?”
“对了,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我本来打算坐公交车来就行了,结果他直接出门截了一辆出租车,飙着车过来的,当然快了”
“我只是懒得坐公交车了”
好吧,某人着急过后又开始傲娇起来了
啊泽
你问我找了个爹系男友有什么好处?好处就是他能把你宠上天,但你要问我啊泽是不是标准的话少,靠谱,踏实型爹系男友,那我只能跟你说,你觉得张了嘴的啊泽…话很少吗?
“泽~我饿了”
“刚刚吃饭的时候说要减肥,然后吃了几口就说饱的人是谁啊?现在来喊饿?”
“那现在饿了嘛”
啊泽狠狠的rua了你的脑袋一番后,就走去厨房里拿出一碗饭和菜出来了
“就知道你会喊饿,吃吧,别被他们知道了,他们来的晚的都没吃到多少东西,得亏我刚刚趁饭桌上没啥人夹了一碗放微波炉里,不然你喊饿也没用”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泽宝”
因为你有每次吃饭都要看比赛或者综艺的习惯,所以他把碗递给你之后就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调到昨天的比赛回放,然后坐下来陪着你一起吃饭了
“你不是在跟他们三排吗?”
“陪你吃饭,省得你一个人无聊”
“我有比赛看,正好边吃边复盘,你去打呗”
“那我走了你一会儿可别过来喊我洗碗,阿姨可走了”
你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是的没错,洗碗本来就是你的一生之敌,你自己单身的时候经常因为不想洗碗而点外卖吃,就别提自从跟啊泽在一起后,你就几乎没碰过洗碗这件事情了,所以你也没客气下去,就让啊泽陪着你吃饭了
“我感觉我都要被你宠到啥都不会干了,要不以后这些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啊泽本来想当个反突然矫情达人,结果回头看你的神情挺认真的,到嘴边的话就改了
“你年纪比我小,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男朋友宠女朋友还得扭扭捏捏的?”
你看着啊泽认真的表情,脸上甜蜜的笑容就再也藏不住了
“你能一辈子这么无忧无虑的笑着就够了”
九尾
九尾其实跟狐狸系男友没什么太大关系,毕竟你们在一起好几年了,他一直都挺规规矩矩的,甚至当初第一次啵啵还是你主动的,虽然后来你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至于为什么是狐狸系男友,只能说因为他是九尾啊,其实他虽然不像狐狸系男友,但他性格还挺像狐狸的,狡猾,机智,在任何时候都镇定自若,除了那次
“真服了你们这群人了,非要蹭我会员听歌”
又到了TTG全员开播营业的一天,某尾又开始了嫌弃家人们的一天,不过他嘛,永远的嘴硬心软,嘴上一直叭叭叭的,手里还是老老实实的切换画面去了
只是今天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意外,今天训练机没电了,九尾就用自己的手机来开播的,然而在切换画面的过程中…
‘截图了截图了,老婆???’
‘尾子谈恋爱了?把我们当外人了是吧?’
‘看头像看头像,我磕的cp是不是成真的了!?’
而九尾此时此刻才刚放完歌单,打算直接转回去游戏页面开始玩游戏了,结果刚抬起头
“我靠,你们是老六吧?”
没过两秒钟你的直播间弹幕也被刷屏了,仔细看了好几条弹幕你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连忙看向九尾,结果没想到他的样子比你还慌乱
“我擦咧,草率了”
其实你们不是不想官宣,只是觉得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就好了,不过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认了吧
“嗯,我们在一起有一阵子了”
看着你们承认后的弹幕依旧是一片祝福,你的心也算是可以放下了
真相只有一个
“许鑫蓁!”
钎城
钎城简直就是羊系男友本羊,个性温顺,什么都听你的,暖男本男,就是在某些事情上有些过分倔强了
就比如钎城不太喜欢你说脏话,特别是你跟别人闹矛盾或者你在游戏里破防跟别人对喷的时候
虽然他本人就不是个特别喜欢说脏话的人,但你也不理解啊,他队友们全是甜蜜兄弟,怎么换你就不行了
后来你妥协了,你也不想,可他皱眉诶,平时就没跟你生过气的钎城跟你生闷气诶,这你怎么受得了,所以你都是偷偷说的,毕竟某种程度上脏话确实能完美表达自己的情绪,就像现在
“兄弟!你别送了!你就苟在塔里吧!”
赛季初破防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人是对手太强破防,你是碰到演员了,赛季初都能让你排到演员,开局送一血到现在0-7的中单
“你甜蜜对面打野天天蹲我怎么活”
“甜蜜你不探草不蹲你蹲谁?有病吧?还点我点什么呢你?”
你已经很久没说过脏话了,本来就不太会骂人的你,现在就显得更生疏了,不过不影响战况的激烈程度,甚至激烈到你连开门声都没有发现,直到一个黑影罩在你身上,你才反应过来
而跟你对喷的那个人听到你没说话以为你怂了,就更嚣张的开始问候你家人了,正当你纠结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已经被抽走了
“兄弟,问候家人就不对了吧,嘴巴里一个一个没妈妈的,莫非你是真的没妈妈了?”
(后面省略一千个口吐芬芳词语)
直到游戏结束了,钎城放下手机,无奈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后看向你的时候,你依旧保持着张大嘴巴,惊讶的看着他的表情
直到他轻轻的敲了敲你的额头,你才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对不起,钎宝,我不该说脏话的”
钎城摸了摸你的头,蹲下来看着你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是不喜欢你说脏话,也不是听不惯,是有些脏话一出口,双方都会变得不再冷静,你说话又不是特别厉害,吵架吵不过别人,我又不在你身边,受欺负了怎么办”
这下你才终于懂了为什么他不喜欢你说脏话了
“那我以后破防了先找你”
“好~”
无畏
最近你的身体状态不是特别好,跑了好几趟医院,自己在赛场上的状态也有所下滑,虽然算不上拖团队后腿,但比起以前的表现确实差了许多
你自己在房间里呆了很久,从吃过午饭开始就没出去过,也不开灯就是一直在打游戏,其实你也不知道自己在犟什么,也许只是恨自己不争气吧
“别打了,休息会儿吧”
无畏拿着钥匙开了你锁上的门,像是在你黑暗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束光芒,你认命般的放下手机,却依旧沉默着
“你现在只是生病了,等病好了你的状态不就回来了嘛,别管外界怎么说,我们做好自己就好了,对不对”
“嗯”
外界从来都是只关心你打的好不好,却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你是因为重感冒又没有替补才强撑着上场打比赛的,俱乐部不让说,这件事情你就只能憋着
忍了好久的眼泪在无畏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涌现,你靠在他肩上不想让他看到你最脆弱的一面,他也只是拍了拍你的背,安静的陪伴着你,把你的自尊心保护的很好
你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怎么回到床上,只知道在早上自己睁开微肿的双眼的时候,床头柜上有一条热毛巾,温度正正好,你敷了一会儿感觉到眼睛开始有点消肿后才拿开的
刚拿起手机,锁屏上的第一个信息就是微博的特别关心发博的提醒,你的特别关心只有无畏一个人,便顺势点了进去看了看
“谢谢大家的关心,这两天她的状态下滑主要是因为重感冒的原因,感冒一直复发,两场比赛上场时都发着低烧,希望大家理解和停止你们的造谣,我们都是成年人,知道如何平衡感情与工作”
等你看完的同时,门也被打开了
“醒了?”
“昂”
“敷毛巾了吗?”
“敷了,微博…”
“没事,不是你的错就不能受这委屈,你好好休息就好了”
久酷
久酷是犬系男友应该没有人质疑吧,犬系男友真的永远的神,谁都不可能拒绝可爱,阳光又治愈的修勾吧,永远都以身体力行的方法帮你解决问题
“久酷!”
久酷手一抖,手机屏幕又暗了,低着头默默的想了好久自己最近确实没犯错以后才敢转头看你
“怎么了?”
“我又胖了!”
你站在秤上看着对面一脸迷茫的久酷
“要不是你一直给我投食,我怎么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减肥期间还倒胖了几斤呢!”
被‘强行背锅’的久酷拿着手机很无助,就连画面上的公孙离复活了他也不敢动
你再看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有点‘欺酷太甚’,可想了想没有沙拉酱的沙拉,苹果,番薯,还有最可怕的运动,还是先往床上躺平吧
“其实胖点就胖点吧,再说了你也不胖”
“可我以前有些紧身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那是因为衣服缩水了,下次买点质量好的衣服就没有这个问题啦”
你的烦恼被他的“强行合理”安慰掉,不过依旧不能掩盖你变胖了的事实
“你打完这把我们去跳绳吧”
“好啊,等我两分钟”
你丝毫不怀疑他在巅峰赛认真起来的时候终结游戏的实力,所以马上就去换衣服去了,果不其然,还没到两分钟,他就以超神加MVP的战绩拿下了这局游戏
“走吧”
为了避免打扰到楼下的住户,你们就跑到楼下小区的公园里跳去了,只是本来就没啥毅力的你,再碰上这三十多度的天气,实在是受不了啊
勉强撑了半个小时后,你就满头大汗,要坐下休息了
“酷酷!我好累啊!”
久酷坐在你旁边拿着纸巾帮你和他自己擦着汗
“你要是不想减咱就不减了,你要是想减我陪你一起、反正我们一起减肥、一起变胖,我肯定比你胖啊,你看这样一对比,你就什么时候都不胖了啊”
真的好喜欢这个系列
从下午两点到八点都在码这个
所以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记一个突如其来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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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和你讲起过Dr.Lecter吗?HannibalLecter!”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我一直…一直…在想着他。”
你的声音很羞涩。
“…我好像,找到了另一个,特别擅长搏击与浪漫主义文学的人呢,莱姆斯。”
“…”
通迅的另一端,出差中的卢平,猛然在街头站定。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是么。”
“那…那很好…小小姐。”
那不好。
站立着,有谁正感到些微的窒息。
(他这一趟,本来是打算去替她挑选一些...
(他这一趟,本来是打算去替她挑选一些纪念品,以做为小别后的礼物)
(“小别”?)
半分钟之后,理智回归,卢平立刻背过手,将原本面向他的双面镜紧扣到胸前,以免女孩看清自己此刻的眼神。
(她找到了另一个趣味相投的人了——这是既定事实)
(那么现在的他对于你来说,也只是“上一个”了——既定事实)
(这么快就是…“上一个”了)
…得和你谈谈那个新来的。卢平想。
“你说的那位Dr.Lecter,他…”
(让你“一直想着的”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他…”
(比我更好?)
(比我更能忍耐?比我的膝盖沉下去得更稳?比我更能讲解曼德尔施塔姆的长句和安哲的电影?比我更擅长蜷在教室的桌肚子底下讨你的欢心?)
(…他比我放弃得更多?)
“Dr,哈,他可实在太太太神奇了!”
“Hannibal是个…医生,一个天才,一个狂人,是我从没有见过的男人!”
“从其独特的天赋与禀性上来说,这个人是独一无二的!”
耳涡里捕捉到了你喜悦得近乎炫耀的欢呼声。
…不必再问了。
“。”
狼人感到自己的呼吸中止了。
喉头泛起苦味,舌肉紧紧抵住了嵌合的牙齿。
(不应该问的——不应该再听见任何——多余的细节——不应该突然戾气狂飚——脑子里开始渴望着谁付出代价流出鲜血——也不曾有过这样的资格——)
(这是完全合理的)
(她本来就,本来就…他本就是一个…替代性的玩偶——替代——上一个枯槁着走出她的小教室的是西里斯——他当时甚至曾经庆幸——)
…不能再想了。
“…那位先生一定很出众。”
过了好一会儿,卢平才压下喉咙里的血味,涩然地说。
“那当然~”
而你对自己寥寥几句就成功点燃的嫉火浑然不觉。
(或许是浑不在意)
“那么…小小姐,对于这位,我碰巧与他爱好相同的大师,”
慢点说,不要太急,太着急会透露出企图。
“我也能有幸见上一面吗?”
这一句轻得像是诱哄。
卢平知道她最受不了自己用这种隐隐透露着自厌自卑的语气求着她做事,尤其是一些关于扩展社交圈子的“小事”。
“让我与这位同好见一面吧。”让他见识。
“扩宽一些眼界。”让他好好看看。
“…得以交流。”也许以物理的方式。
“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没准这正是她想要的。但不可能。
他一点儿也不想再忍受她身边出现任何一张自己以外的、男性的脸了。
只不过。
…总得把把关。
他总得给她,给他天真的、过于温柔且好心的、就是玩心太重…又太爱招惹如自己这般的危险人物的小小姐,把握住下一个玩具的质量。
(私下先动手检查一下吧)
(如果他是个诈骗犯,那可就…)
(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而如果那个新来在面对小姑娘那甜蜜至极的“威逼利诱”时,学不会恪守礼节,那他也丝毫不会介意以…前辈的身份,稍微给对方一点“小教训”。
高高掩起的薄绒方巾后面,狼人状似平静地压平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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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魔心理医生做梦也没想到,作为一个著名狠人,他会惹上一头字面意思上的狼人
>>6.3k+有糖有刀慎入
黎朔总爱回想旧时光。
忙活了大半生,现下终于拥有了浪费不尽的闲暇,赵锦辛不在家时,黎朔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窝在阳台的躺椅上,就着午后的阳光很漫无边际地回想起一些遥远的过往。
与赵锦辛有关的那些过往。
他会想起他们在飞机上的初遇,盛大的婚礼,数十年婚姻生活里的点点滴滴,甚至带着笑地想起赵锦辛曾经干过的混蛋事。
赵锦辛眉眼弯弯的样子,无理取闹的样子,充满侵略感的样子,犯了错装乖的样子,永远像小孩永远需要宠爱的样子——他眼中的赵锦辛总是可以撒泼打滚的小孩,好像这几十年的时光没有改变他们分...
赵锦辛眉眼弯弯的样子,无理取闹的样子,充满侵略感的样子,犯了错装乖的样子,永远像小孩永远需要宠爱的样子——他眼中的赵锦辛总是可以撒泼打滚的小孩,好像这几十年的时光没有改变他们分毫。
阳光温柔地照得人很舒服,黎朔往往想不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再醒来时赵锦辛已经回来了,站在摇椅前含着笑俯身看他。闭眼前还暖和的阳光不知何时早已逐渐沉落成大片余晖,于是黎朔知道自己又睡了很久。
“看你好久了,黎叔叔真能睡。”见他醒了,赵锦辛低头埋在黎朔颈窝里蹭了蹭,语气像抱怨又像撒娇。
黎朔轻轻拍拍他的头,想要起身,赵锦辛却压牢了不让他动弹,然后向下摸到黎朔的手,在对方手掌心轻轻点了三下。
黎朔会意,用刚睡醒还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赵锦辛耳边轻声说,“嗯,爱你。”
赵锦辛这才满意,直起身子把黎朔拉起来,黏黏糊糊地牵着手带人去餐厅吃饭。
黎朔由他牵着走,脑袋还有些混沌,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到了很久以前。
是记不清多少年前的一天,似乎是才刚刚结婚的时候,一天睡前两人躺在床上聊天,赵锦辛突然蹭过来,用很委屈的声音说,“黎叔叔,你好久没说过爱我了。”
“嗯?”黎朔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有几天没说过,他不禁失笑,“宝贝,我每天都很爱你,这还需要说出来吗?”
“要的呀,”赵锦辛趴在黎朔胸口,眼睛亮亮地望着他,“虽然黎叔叔不说我也知道,但是你说出来的话我会更开心。”
“好,我爱你。”黎朔温柔地说,随手捋了捋赵锦辛垂落到额前的刘海。不料赵锦辛一幅很失望的样子,“就这样啊?我想听你经常说。”
“好吧,那我以后每天都会记得说,这样可以吗?”
“每天才一遍怎么够啊。”赵锦辛拖长音调,似乎又委屈上了。
黎朔真是拿他没办法,只好迁就着,“那你以后想听就暗示我一下,我马上说,好不好?”
“嗯哼,”赵锦辛满意了,眉开眼笑地握住黎朔的手,“那这样,以后我在你的手心点三下,你就要说我爱你,黎叔叔记住了吗?”
“真幼稚,”黎朔忍不住笑,赵锦辛见他笑话自己,恨恨地在黎朔手心用力戳了三下,黎朔连忙改口,“好了小祖宗,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赵锦辛轻笑着,凑上去与黎朔接绵长的吻。
本以为赵锦辛就是一时心血来潮,黎朔想着陪他玩玩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个小习惯一延续就是数十年。且赵锦辛鬼点子向来很多,总是能把黎朔弄得束手无策。
有一次赵锦辛惹黎朔生气,黎朔想骂他又狠不下心说重话,拿起车钥匙想出门冷静一会儿。赵锦辛追到家门口,拉住黎朔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在黎朔手心轻点三下,然后满眼期待地望着他。黎朔正在气头上,本不想回应,却又不忍看到赵锦辛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好无奈地说了句爱你,随后迎来一通撒娇,十分顺理成章地与赵锦辛重归于好。
还有些时候两人一同在外面应酬,赵锦辛最喜欢当着众多合作伙伴的面与黎朔暗度陈仓。一次在宴会上,黎朔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身旁的人轻轻扯住,随后手心传来熟悉的触感。身旁都是人,还有人正在给自己敬酒,黎朔总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于是只好先暂时装作不知道。赵锦辛没得到回应,独自去了别的角落。等黎朔应付完人转头找赵锦辛,却发现对方垂着头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黎朔心疼得不得了,于是在赵锦辛抬头望来时,隔着大半个场地,用口型补上那一句我爱你,然后看到赵锦辛得逞般的笑意。
黎朔正回想着,耳畔传来筷子轻敲碗沿的清脆声响,他回过神,看到桌子对面的赵锦辛正不满地盯着他。
“黎叔叔在想什么呢,都笑出声音了,跟我吃饭一点都不专心。”
思绪一下子从许多年前回到此刻,黎朔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脸上仍带着笑,“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你以前怎么那么多坏主意啊?”
“啊?”赵锦辛愣了下,随后也带了笑,“我现在也有很多坏主意,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我再一点点告诉你。”
黎朔慢慢敛了笑意,安静地和赵锦辛吃起了晚饭。
天气渐凉,转眼间便入了秋。赵锦辛不在时,黎朔几乎不出家门。他白天偶尔会看看书,有阳光时就去露台坐着发呆,在大脑里一遍遍重复播放他和赵锦辛从初识到现在的一切,固执地做着无谓的努力,仿佛想得多了,记得深了,就能烙印进骨骼,就能永远不遗忘。
立冬后又冷了一些,黎朔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很自然地对赵锦辛说,“宝贝,帮我拿一下我的睡衣”,抬起头,却在赵锦辛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黎朔愣了半晌,很努力地回想,才记起来他刚刚洗澡时已经叫赵锦辛帮他放进了浴室。他终于无可奈何地意识到,自己还是开始忘记一些事情。
赵锦辛不再去公司,开始在家办公,每日每夜地陪着黎朔。最初黎朔还劝他回去上班,后来见他不为所动,便也放弃了,任由他黏着自己。
赵锦辛从来不说什么,只是在黎朔又忘记一些事情时,靠撒娇耍赖的本事糊弄过去,好像那些遗忘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于是黎朔也不再追问他自己忘掉了什么,只是心甘情愿地陪对方演戏,演自己毫不知情,看对方装不在意。
一天早晨,赵锦辛起床时不小心碰掉了床头的杯子,他顾不上收拾,连忙转头看黎朔,发现对方正半睁着眼迷茫地看着他。
赵锦辛歉疚地说,“黎叔叔,吵醒你了。”
黎朔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有些无措地盯着赵锦辛看。赵锦辛耐心地等待着,等黎朔的眼神终于变得清明一些,低声说道,“早上好,锦辛。”
“早上好,黎叔叔,”赵锦辛暗中松了一口气,与黎朔接了一个短暂的早安吻,然后抓起黎朔搭在床边的手塞回被子里,起身前恶作剧地点了点黎朔的手心,等待着那一句每天都不会缺席的“我爱你”。
可他没有等到。黎朔只是轻轻捏了捏赵锦辛的指尖,然后便闭上眼,准备睡一个回笼觉。
赵锦辛愣在原地。
黎朔许久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疑惑地睁开眼,惊讶地看见赵锦辛隐隐泛红的眼眶。
“怎么了,锦辛?”黎朔连忙坐起来,想要下床,赵锦辛猛地回过神一般,将黎朔按回床上,挤出一个万分勉强的笑来。
“没事,你接着睡。”赵锦辛甚至连借口都没找,转过身匆忙进了卫生间。
这么久以来,赵锦辛在黎朔面前永远无忧无虑的面具第一次有了破碎的迹象。
黎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意识渐渐清醒,随后他走到床边的小柜子前,试探着拉开了一个抽屉。
等赵锦辛从卫生间出来,发现黎朔已经不在房间了。他下楼,看到黎朔已经洗漱完,正在厨房做早餐。
黎朔听见脚步声,转身抱住他,在赵锦辛耳边轻声说,“锦辛,我爱你。”
赵锦辛又是一愣,刚刚调整好的情绪险些又要不受控制。他听见黎朔懊悔的声音,在说对不起。
黎朔说,对不起,我忘了。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有人正面提起忘记。
赵锦辛突然发了狂似的把黎朔按到墙上深吻,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放开他。黎朔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喘气,赵锦辛有些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你没有忘,你不会忘。
黎朔很温柔地笑笑,没有回答。
晚上,赵锦辛久久不能入睡。他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黎朔的声音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响起,说,“宝贝,如果我要走了,你怎么办啊?”
赵锦辛心头一紧,却还是笑着回答,“黎叔叔,你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回来。你不信吗?”
良久,黎朔叹了口气,拍了拍赵锦辛搭在他腰上的手臂,“别装傻。”
赵锦辛更用力地把黎朔搂紧,有点凶地说,“别讲了,睡觉。”
一滴泪悄无声息划过眼角,月光太温柔,怀里的人也太温柔,他怕自己再多说一句话,颤抖的声音就要出卖他的惶恐。
后来,院子里的花一朵朵开了,黎朔偶尔从漫长的昏睡中清醒,发现阳光又开始经常光临卧室外小小的阳台。
赵锦辛从外面摘了一束花给他,告诉他春天到了。
春天到了,花都开了,你要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吗。
黎朔好像很累,答应了一声便又沉沉睡去。
赵锦辛便不再问,只是坐在床边安静地守着。
赵锦辛把手机里他们的照片都导出来,打印成厚厚一本相册。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明明他不可能把相册拿去给黎朔看。他希望黎朔最好永远不要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
相册的意义是留念,是帮助回忆。可黎朔记不起,而他忘不掉。
后来赵锦辛想明白了,一个人背负两个人的回忆太累,相册虽然不是活物,总归能帮忙分担一些,让他觉得不是只有他还记得。
四月中旬,阳光逐渐变得滚烫,偶尔吹过的风还微凉。那天黎朔还睡着,楼下传来门铃声,赵锦辛起身时袖口蹭过旁边柜子上的一支笔,于是那支笔骨碌碌地滚落到了一个微微拉开一条缝的抽屉里。
那是赵锦辛以前送给黎朔的一支钢笔。他见状蹲下身,把抽屉完全拉开,翻找了一番,却不想在隐蔽的最下方角落看到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
黎朔的笔记本?为什么要藏在这里?
他疑惑地取出本子,翻开第一页。
入眼是熟悉的字体,密密麻麻,几乎写满整张纸。
“和锦辛第一次相遇是在飞机上。”
“锦辛有凝血障碍,不能让他受伤。”
“锦辛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号。”
“婚礼是正月十六,在锦辛家。”
……
赵锦辛愣在原地,手指颤抖着,尝试几次才翻到第二页,依然写满了整页的字。
“锦辛不喜欢吃苦瓜。”
“锦辛比你小十一岁,记得多宠他。”
“锦辛面无表情地喊宝贝说明他生气了,要及时哄。”
“锦辛一般早上八点半出门,晚上六点钟到家。”
“锦辛的父母几年前都过世了,尽量不要提。”
再往后翻。
“睡前要给锦辛念书。”
“锦辛如果在手心点三下,要对他说我爱你。”
“锦辛撒娇的时候就要原谅他。”
“锦辛有时会叫我SweetLamb。”
“锦辛回到家要去门口亲亲他,不然他会一直站在门口等。”
赵锦辛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看着那些一笔一划写下的字迹,他整个人都要被抽空般地难受。
他继续颤抖着手往后翻,每一页,每一页都是黎朔写下的,关于赵锦辛的点点滴滴。有些事情,连赵锦辛都忘了,有些小习惯,赵锦辛自己都不知道。
到了最后几页,或许是再也想不出什么能写的了,又或许是黎朔早已记不清曾经了,整页整页的字都变成了同样一句话。
3.14日“黎朔爱赵锦辛。”
3.15日“黎朔爱赵锦辛。”
3.16日“黎朔爱赵锦辛。”
连续不断的日期在三月二十八日戛然而止。
最后一页夹了一朵已经干枯的花,是赵锦辛某天摘来送给黎朔的。
赵锦辛垂着头,掉下的眼泪砸在了花瓣上,早已失去生机的花朵突然微微一颤,在水光浸润下仿佛恢复一丝鲜活。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明明黎朔拼尽了一切想要记得他。
可是黎朔还是忘了。
黎朔连这本笔记本都忘了。连曾经那样努力地想记住一个人,都忘了。
赵锦辛抓起那只钢笔,俯身趴在黎朔床边,在最后一行“黎朔爱赵锦辛”的下方,珍重而又虔诚地写下一行字。
他把花朵夹回书里,盖在那一行墨迹未干的小字上。
——“赵锦辛也爱你。”
随后赵锦辛拿来那本厚厚的相册,将笔记本和相册一起,放回了抽屉的最深处。
那是他们两人共同记录下的回忆了。
门铃声安静了一会儿复又响起,赵锦辛终于调整好呼吸,擦了把脸,下楼去开门。
邵群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本想发作几句,被李程秀安抚得发不出来了,又在门开后看到赵锦辛通红的眼睛时彻底消了气。
他吓了一跳,想安慰几句又迟迟不知道说什么,李程秀先开了口,紧张地发问,“锦辛,你怎么了?是黎大哥有什么事吗?”
赵锦辛硬撑着笑容对他摇摇头,“他没事,在上面睡觉,你去看看他吧。”
李程秀犹豫了一下,不放心地看了赵锦辛一眼,然后上楼了。走之前还捏了捏邵群的手,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客厅里只剩兄弟二人,赵锦辛终于撑不住般地往前一倒,靠在邵群身上,闭着眼很无助地轻声说,“哥,他好像要走了,怎么办啊。”
赵锦辛长大后哪露出过这种样子,邵群不会安慰人,只沉默着任他抱住自己,看着眼泪从赵锦辛眼角一颗颗滑落。
这么久以来,赵锦辛第一次脱下伪装,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邵群按住他的背,沉声说,“哭完了就振作一点,好好陪他走完。”
楼上,李程秀安静地在黎朔床边坐了一会儿,削了一个苹果放在床头,轻声说了句保重,便转身离开。
不料黎朔突然醒了。他叫住李程秀正拉开门的背影,“你好?”
李程秀转过身,有些茫然无措,“黎大哥,你醒了?”
“嗯?你认识我?”黎朔很好奇地问。门被打开,楼下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声,黎朔皱了皱眉头,“是谁在哭?”
李程秀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着没说话。
“哭得这么伤心啊,”黎朔仔细听了听,似乎有些难过般地,“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嗯?”
“看到阳台上的花了吗?我没力气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带一朵下去送给他,”黎朔抬眼看向李程秀,很温柔地轻声说,“安慰一下他,不要再哭了,有人会心疼。”
“……好。”李程秀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低着头小声说。
黎朔冲他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
“谢谢你。”
医生来过几次,暗示过赵锦辛做好心理准备。赵锦辛装作没听懂,却寸步不离黎朔的床边。
黎朔已经连着睡了三天了。
赵锦辛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合眼,他坐在地上,把头靠在黎朔床边,抓着黎朔的手腕,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坠入无尽的黑暗。
睡着时还是下午,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傍晚。赵锦辛迷蒙地抬起头,却对上黎朔睁开的双眼。
他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黎叔叔,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他着急地问,起身就要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料黎朔却轻轻地拉住了他。
那力气太小,根本算不上是拉,赵锦辛却感觉到了。他愣住,转过身,望向黎朔。
房间里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夕阳在地平线上将落未落,留下最后一点橙红色的余晖,就那样淡淡地映在黎朔眼里。
那是一双很熟悉的眼睛。
不似前几次醒来时的淡漠或是茫然,那双眼睛此刻糅杂一些爱意,一些心疼,一些难过,好像还有一些不舍,更多的是能将人沉溺般的无边温柔。
赵锦辛在那双眼里迷失了数秒,才终于找回声音,带着些不确定的希冀,小心翼翼地开口,“黎叔叔,你认得我吗?”
那双眼弯了弯,黎朔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赵锦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在黎朔耳边,用哽咽的声音一遍遍喊黎叔叔,诉说自己的担心与思念。黎朔安静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没有出声,却始终是笑着的。
等赵锦辛冷静了些,黎朔微微侧过脸,用嘴唇贴了贴赵锦辛的额头。
赵锦辛做了几个深呼吸,颤抖着声音问,“黎叔叔,你要走了吗?”
黎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那样看着他。
最后一点夕阳也要落了,黎朔眼里的光慢慢暗淡,那片温柔的海洋好像就要消散在茫茫夜色中。
赵锦辛再也说不出什么,眼泪大颗大颗滑落,砸在两人相握的手。
他看着黎朔的眼睛,那里记载着他们共同走过的数十年光阴,此刻就要归于寂灭。
他很小声地哭求了一句,“黎叔叔,你别走。”
他知道黎朔听到了,因为黎朔无力地垂落在赵锦辛手掌上的手突然动了。
黎朔修长的手指很慢地抬起,食指指尖轻轻敲在赵锦辛的手心。
一下。
两下。
三下。
赵锦辛轻声笑了起来,尽管满脸都是泪水。
“我知道,”他说,“我也爱你。”
黎朔的嘴角似乎向上扬了扬,随后最后一点微光终于落下,黑夜默不作声地笼罩了整个房间。
赵锦辛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第一道晨光就要冲破鱼肚白的天际,他才终于抽出手,看着黎朔沉静的睡颜,小心地,试探地,在黎朔手掌心轻点三下。
没有人回答。
再也不会有人回答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他无理取闹的时候,永远笑着说爱他。
赵锦辛缓缓垂下头,把脸贴在黎朔的手心。
“黎朔,”他轻声说。
“你欠我一句我爱你。”
“下辈子,我等着你说给我听。”
End.
——————分界线——————
想解释一下这篇文,设定是黎叔叔得了很罕见的病,会渐渐开始忘记过去的事情,身体也会越来越差,最后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是私设,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这样的病,我希望没有。
我很喜欢这篇文里的几个点,一个是锦辛发现黎朔的笔记本后,把自己的相册一起放了进去。锦辛很害怕独自承担回忆,但他发现黎朔也在记录他们的过去,所以他不会再那么害怕了,也不会再觉得那么孤独,笔记本和相册放在一起,他们的回忆便是他们共同书写,共同分担的了。
还有就是黎朔在忘记锦辛后依然拜托程秀帮忙送给他一朵花,一方面是他本能地心疼锦辛,一方面是呼应前文锦辛说带黎朔去看花,黎朔答应了却没能去,后来锦辛送给他一朵花,他夹进本子里好好收藏,现在他送回给锦辛一朵花。
爱从来都是有回音的啊,哪怕忘了你,也不会忘记爱你,更不会食言任何一个约定。
黎朔最后回想起过往是我的一点私心,大家可以理解为回光返照吧,很俗气的设定,但我不希望他们的故事有任何一点不圆满。
感谢大家的喜欢。
一个有点奇怪的故事
拜托!捡只修勾当老公超酷的!
私设和bug多多
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钱。
至少你是这样认为的。
在对角巷和翻倒巷的交叉路口,你的脊背隔着薄薄一层长袍布料贴在后方凹凸不平的砖墙上,瞥着眼前的男人在地上挑来拣去。
“五十加隆。”你的脸藏在宽大的兜帽下,朝对方伸出五根手指,皮肤苍白得像是十几年没见过太阳。
“这么贵?”他不可置信地反问出声,挤得脸上的疤陷在皱纹里,更显得狰狞。
你默不作声地盯着地面,不屑地笑出声,直接将东西从他手里夺走,无所谓地耸着肩说:“请便。”
男人啐了一口唾沫,认栽...
男人啐了一口唾沫,认栽似的将钱递过来,随后带着物件离开了。
粗略数了数,果然,这糟老头少给了两个硬币。
你也不恼,那不过是在麻瓜世界淘来的便宜玩意儿,街旁的地摊上随处可见。
仔细收进口袋,抬头发现街角一只大黑狗正蹲在地上好奇地打量着你。
出于你所剩无几的同理心,你将他带回了自己在伦敦郊区的住所。
大黑狗很乖顺地趴在你扔在角落的垫子上,两只爪子规规矩矩地搭在前面,黑而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
西里斯对面前这个女孩很感兴趣。
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卖那种哄骗人的玩意儿而不被发现,还是在三教九流人员频繁出没的翻倒巷边上,听起来就不简单。
他盯了许久,终于等到你摘下兜帽,一身黑色长袍被随手丢在沙发上。
西里斯先看到的是你白皙修长的脖颈,视线向下略过精致小巧的锁骨,然后一寸不落地划过紧贴在你身上的黑色布料;的确该是年轻女生该有的曼妙身材。
与娇小身躯不符的是你的那双眼睛;眼尾上扬着极具攻击性,又为这张脸平添了几分媚色。
西里斯盯着,突然很想知道它流出眼泪是什么样子。
而就在他思绪渐歪的时候,你突然对说:“你不是条狗吧。”
你一早就注意到他热烈直白的眼神,这绝不是条普通的狗能展露出的神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后天练成的阿尼马格斯。
大黑狗不理你,摇了摇尾巴表示疑惑。
正好看看他能闹出什么事来。
你忙的时候就把大黑狗一个人丢在家。自己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他能乖顺安分地待着,说不定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不知道溜去了哪里。
但你也不在意这些,还是照常像对待宠物狗一样对待他,只是陪他玩不幸被扑倒在地毯上的时候觉得有些别扭。
“你跟他们有来往?”
某天,你回到家尚未来得及开灯,黑暗中有人从背后环住你的肩,另一只手虚搭在你的腰上,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仔细听还隐约带着一丝怒气。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打算用狗的身份跟我见面呢。”你轻笑一声想推开他,但毫无效果,只好偏过头去看他的侧脸,哪怕是你也不由地失神一瞬。
说是惊为天人也不过分,那是一种很典雅的英俊,半长的黑色卷发优雅漂亮,借着窗外的微弱光亮,你能看到那双灰色眸子正警惕地注视着你。
“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商人。”你下意识看向别处,生怕自己会先一步溺在这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里。
你猜他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今天目睹到你跟一名食死徒的交易,但自己当时明明确定没有任何人在附近。
“卖什么?那些在麻瓜世界随处可见的东西吗?”西里斯有些好笑地问。
你毫不留情地拍掉他在你脸上乱摸的手,“但凡你长点脑子就能猜到我在翻倒巷没被杀死的原因。”
“有些东西流落到麻瓜世界只是个做工优良的摆件,他们不知道真实用途。”
你从他怀里挣脱开,转身用手指把玩着头发,挑衅地说:“而且某些落魄家族的继承人总会有些宝贝,是吧,布莱克?”
“你认识我?”西里斯松开你,神色诧异,印象中在他活的这十六年里对你这张脸毫无疑问是陌生的。
“当然。”
“不过布莱克家的大少爷离家出走,看起来是准备要讹上我了。”
他用亲身实践证明了你的话是对的。
西里斯几乎一整个夏天都赖在你家,直到八月最后一天,他才遗憾地告诉你自己要回到学校完成最后一年的学业,看起来对这种饭来张口的生活十分不舍。
你点点头表示知晓,没多说什么。
“你不上学吗?”西里斯见你没什么反应,忍不住问。
“我去年就被开除了。”你不在乎地耸耸肩,顺手往面包片里夹了两块培根,“理由是恶意售卖危险物品。”
“霍格沃茨?但我没听说过你。”
你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说:“我在德姆斯特朗。”
“来这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英国那些自诩古老的纯血家族,全都是人傻钱多的主。”你说完上下打量着西里斯,评价道:“人是挺傻的,就是看起来没什么钱。”
他本就没带过来什么东西,于是收拾行李对他而言格外简单——只需要把自己带走就行。
“你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临出门前,西里斯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你,终于开口说道。
他俯下身拉进彼此间的距离,适时观察起你的神情;注意到你只是疑惑地皱起眉,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后,才自作主张地轻轻碰了一下你的嘴唇。
你瞪大眼睛,没想过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
西里斯亲完就笑着朝你挥手,转眼就在面前消失了。
你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离开的地方。
良久,才用手指碰了碰刚刚被亲过的地方,说不上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总之,不是讨厌。
西里斯自从那日离开后就没了动静,直到十一月的某个早晨,你才收到了他寄来的信。
他约你下周六去霍格莫德村,顺便向你介绍几位朋友。
你们在猫头鹰邮局门口见面,西里斯看到你尚不及膝的短裙后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毫不掩饰对你的兴趣。
“今天怎么不穿那件带兜帽的袍子了?”他又打量起你露在外面的白皙肩膀,好心提醒道:“现在是十一月。”
“我以为你会知道有个东西叫保温咒。”你瞥见他身后不处交头接耳不时望向这边的女生们,没什么感情地开口评价道:“看起来你女人缘不错。”
西里斯不在意地回头,那些女孩儿立刻就四散跑开了,他轻笑一声,说:“你不会在吃醋吧?”
“少自以为是了。”你嘴上飞速反驳着,藏在长发下的耳根不自觉红了起来,恰好刮起阵风,这一幕便巧妙地被西里斯捕捉了去。
他带着你进了三把扫帚,并向你介绍自己在霍格沃茨最要好的两个朋友,詹姆波特和莱姆斯卢平。
你向他们打过招呼,视线在莱姆斯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西里斯去吧台为你点了一杯黄油啤酒,看起来跟罗斯塔默女士聊得正开心。
“他喜欢这种类型的吗?”你打量着那位身材婀娜的女人,假装不经意问。
“我不清楚,但我认为他会更喜欢你一点。”莱姆斯回答说。
你看了他一眼,不确定西里斯是如何跟他们介绍自己的,就没应莱姆斯的话;又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口袋里拿出两个小瓶子递给他。
“这是从贝尔比手里买来的,需要满月前一天喝。不过效果可能没那么好还有待改进,或许你能用得上。”
“……谢谢。”莱姆斯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你手中接过来,“我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你朝莱姆斯礼貌地笑了笑说:“毕竟消息也是商品的一种。”
你知道自己想见他,于是一把飞路粉就从西里斯新家的壁炉里钻了出来。
但这里的壁炉显然还没来得及收拾,刚来就落了一身灰。
你对自己使用了个清理一新,迎面撞上刚从卧室听到声音后出来的西里斯。
“你应该打扫一下自己的壁炉。”你无奈地抱怨,解释着自己的来意:“我来看看落魄少爷的新房子——居然还不错?”
西里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我舅舅还给我留了一大笔黄金。”
你眸子亮起来,“那或许我们可以做点交易?你知道我有很多好东西,也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那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他先一步打断了你的话,“怎么收费?”
你眨眨眼,假装为难地纠结着说:“这倒可以免费,但如果你想给我一点报酬……”
“为什么?”西里斯盯着你被他刚刚吮咬得呈嫣红色的嘴唇,往上是那让他一直心动的上挑眼尾;他发誓刚刚从中看到了跟他自己一样的迷恋与爱意,但现在那里透出的神色只让他觉得冷漠。
他不理解你为什么会拒绝,明明方才还给了恰到好处的回应。
你垂下眸子,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对他刚刚所做的一切事都很乐在其中,也有一瞬间的恍神。
“你看到别人追我会生气,也会在意我跟别的女人搭话。”他声音冷静下来,有些失望地问:“所以,为什么?”
你摇摇头,躲开了他触碰你的动作,说:“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
“布莱克,他们说爱情和婚姻是牢笼,而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自从那天的不欢而散后,你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西里斯回到学校后的心情也一直很低落,这是莱姆斯来信告诉你的;他还询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西里斯动不动就宿醉,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你的名字。
直到某天你在尖叫棚屋门口遇到了莱姆斯,他看起来有些虚弱,你回忆起昨晚正好是月圆夜,好心提醒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建议你好好休息。”
他礼貌地道谢,在你转身要走时喊住你问:“不考虑去看看西里斯吗?”
你停下脚步,自己的确很担心西里斯的情况,从之前莱姆斯写的信里看似乎很颓废。
你披着莱姆斯的校袍,偷偷跟他从密道溜进了霍格沃茨。
这里的一切于你而言都十分新奇,城堡也比德姆斯特朗大得多。
他带你走到魁地奇球场边上,詹姆正骑在扫帚上进行院队的日常训练,而西里斯就坐在一旁的草坪上仰头望着天放空。
你不敢再上前找他搭话,最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后就离开了。
前两天你在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商店门前认识了一位有着浓密黑色长卷发的漂亮女人,除了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以外,你认为她尚且还算是位优秀的买家。
莱斯特兰奇家的确很有钱,你还依稀记得她来自布莱克,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她是那位神秘人的追随者。
即使你知道自己这样与她保持联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也还是天真地想着只要足够警惕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直到你被昏迷咒击中的前一秒都是这样认为的。
再睁眼,天色已经暗下来,自己正在躺在一处空地,坐起身就看到贝拉特里克斯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你。身后站着另外两位戴着黑色兜帽的人,他们尊称她为“莱斯特兰奇夫人”。
“噢,亲爱的,你父母也是这样死在我手上的……”贝拉特里克斯突然掐起那尖细的嗓音突然大笑起来。
你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双手在身侧紧攥成拳。
“瞧,多漂亮的眼睛,很讨男人喜欢吧?”她突然靠近用一只手捏住你两边的下颌角,黑而长的指甲抵着脸颊留下很深的印痕,你咬着牙,感觉骨头都要碎掉。
“我知道你有许多好东西。”她贴在你耳边用气音说着,试图逼你就范。
“只要你肯听话,乖乖为黑魔王做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幻影移形的声音伴随着一瞬刺眼的白光。
一道魔咒飞过来将贝拉特里克斯击倒,你眼疾手快地从旁边的地面捡回魔杖。
你在赶来的几个人中发现了詹姆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红发女巫,莱姆斯走到你身边看到你没事后松了口气。
你知道他们毕业后都加入了凤凰社,于是小心地在人群中寻找西里斯的影子。
“他今天不在。”莱姆斯小声提醒道。
你这才收回目光,尴尬地点了点头。
你同意了穆迪代表凤凰社发出的邀请,毕竟他们刚刚救了你一命,尽管因此你会因为这个决定而丢掉许多生意。
在凤凰社准备撤离时,你喊住莱姆斯问:“西里斯在他自己家吗?”
他点点头,贴心道:“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你拒绝了他的好意,自己转身慢悠悠地消失在夜幕里。
入夜,西里斯将自己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他只要一闲下来脑海里就全是你的脸,还有眸中一闪而过的迷乱和勾人的眼尾;只要一想到这他都像心脏被人攥紧似的难受。
外面下了暴雨,嘈杂的雨声让他的思绪更加混乱,直到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
西里斯警惕地坐起身,走到门前又听不见什么动静,打开门锁后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你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西里斯,自己刚刚明明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西里斯也直愣愣地盯着你,一瞬间还以为是在做梦。
他不停猜测着你来找他的原因;直到昏沉沉的你扑进他怀里才僵硬地伸手环住你的腰。
“西里斯?”你抬眼小声喊着他的名字,他到现在一句话都还没说,让你觉得有些许不安。
他这才回过神带着你进屋,找了条毛巾轻轻擦着你半湿的长发。
注意到你脸颊边的红印,西里斯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问:“你的脸怎么了?”
你将贝拉特里克斯和凤凰社的事尽量简短地讲述了一遍。
“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父母死在她手里。”你窝在西里斯怀里说,“祖母也不肯告诉我。”
你抿抿唇,“事实上我做生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打听清楚这件事。”
“当然搞钱才是最重要的。”
西里斯揉着你的发顶欲言又止,他向来不太会安慰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你说完懊恼地捂住脸,觉得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大概是出了问题。
良久,西里斯才轻笑一声,迅速握住你的手腕将你按倒在沙发上。
灼热的唇贴上来,毫无技法又横冲直撞的亲吻让你眼尾泛起红意,衣摆被掀起大半,惹得你有些害怕地微微颤抖。
西里斯安抚性地沿着你的脖颈一路往下,白皙的皮肤受到刺激泛起薄红,你轻轻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予以回应。
无论是沙发卧室的还是客厅的毛绒地毯上,都被他一样样试了个遍。
你眸中充斥着氤氲的水雾,最后只能酸软着身子趴在他身上,没力气说话,眼角带着湿意恶狠狠地瞪着他。
可恶,你觉得有什么东西又抵住了自己的小腹。
他捏住你的下巴微喘着气说:“你越这么看我,就约容易出事。”说完就掀起被子将你们两个人蒙住。
你被折腾得第二天都不想下床,闹脾气不搭理他。
西里斯倒是神清气爽,甚至还不要脸的贴上来问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
你拿起抱枕往他身上砸,翻了个身赌气不去看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腰痛心疾首道:“我本来约好下午要去交易一样东西,对方可是麻瓜世界的富豪。”
西里斯从背后拥住你,贴在你耳边小声安慰道:
“没关系,我可以养你。”
“一辈子都行。”
本来只是一个小脑洞,没想到越写越长,细节处理有很大问题……感谢阅读w
极其肉麻且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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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孤独是人类处境的基本特征。”
作为掠夺者当中最为爱护书本的那个,年少的卢平经常会主动推掉运动俱乐部的邀请,一个人请假去霍格沃兹图书馆,为旧著们替换新的包书皮。
而其中有一本名为《Mortssanssépulture》的法语剧本,夹层里漏出过一枚枫叶型书签,上头就写着一句:
彼时,刚刚升上五年级的莱姆斯.卢平还不知道这句又丧又冷的名言出自于萨特——一个他在日后相当不喜欢、却又偏偏反复品读的哲学大师、热血激昂、而冷酷张扬的人世......
彼时,刚刚升上五年级的莱姆斯.卢平还不知道这句又丧又冷的名言出自于萨特——一个他在日后相当不喜欢、却又偏偏反复品读的哲学大师、热血激昂、而冷酷张扬的人世观察者。
彼时,仅仅是出于一种模糊的、发自直觉的认同感,卢平觉得自己应该在随身的口袋本上摘录下这句话:
“孤独,是人类处境的基本特征。”
他为其中的“人类”一词而暗中发哂。
2.
“你说得对;我不能同你们汇合;你们是在一起的,而我是一个人。”
(而我是一个…人。)
许多年以后,卢平又想起这则以孤独为书签的剧本,想起他初读起《Mortssanssépulture》时那个寒冷的春日,是因为你。
是你,刚刚逃出一扇旋转门的你,在他面前动情地朗诵起当年若望的台词:
“我将再也不动,不对你们说话,去躲到黑暗角落里。你们会忘掉我存在。”
(去躲到黑暗角落里,去忘记我的存在)
…多么熟悉的句子。
…多么熟悉的,失魂落魄的眼神。
3.
那天的你经历太过糟糕,也太过荒唐——
因为飓风,你弄丢了你唯一笔友的来信,然后在观众的嘘声中搞砸了一场面向整个校园的重要演出,从而失去了在戏剧社继续充当替补的资格,为了摆脱负罪感、你跑到酒吧里妄图买醉,却在无情酒保那里喝到了一盅极其冰凉的苦酒,你负气地跑出门去,你忘了带伞。
所有的事物都在那一天拒绝你。
…沮丧让人举止失常。
所以当你在雨中的小道上碰到了正一个人支着伞的莱姆斯时,素来内敛胆怯的你,却带着一种轻信的、乖僻的、孤注一掷地试图打动什么人的冲动,撞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瘦瘦高高,深棕色的伞被撞得歪斜,半边肩头被雨淋湿。
他的眼睛也是深棕色的,在雨水的伴奏下投注出来的目光显得极其、极其的纵容与温和,暂时给了你以安慰。
…两边眼角微微向下垂去,显露出了…应该是笑的模样。
(他在…我应该…呜)
于是你记得,在那突然的一半庇护与一半雨水里,你哽咽着念完了那一幕、若望最后的台词:
“…我设想,这是我在这段历史中的命运,我应该接受它。”
4.
(“我应该接受她。”)
原来这便是不期而遇,男人想。
卢平没有在意雨,他全然在注视你:
你雾色的眼睛让他想起自己童年丢失的很多东西。
你紧抿着嘴角、唇上褪去了大半口脂,让他想起了那支褪了色的枫叶书签,那些被他照顾过的古旧书籍。
你撞过来时清瘦的身体。
你是个陌生人。
(像一个迟来的礼物)
他于是扔下了伞,于雨幕中偷偷地微笑了起来,脱下了自己的长风衣,把你整个人兜了进去。
5.
你被罩住了。
水声在你的耳边变得模糊不明,陌生人的嗓音却变得很清晰:
暖意渐起——
“吕丝:焦虑使我眼泪干枯。我再哭不出来了。”
他念。
同时,陌生人的手指试探地捧上侧颊,接住了眼泪。
…哭声的确停止了。
“弗朗索瓦: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会产生一些可耻的念头。”
(“我已经产生了可耻的念头。”)
“吕丝:你听着。有某个人能帮助你——我不是完全孤独一个人——”
(“你现在不是孤独一个人。”)
…他竟然在念颂女主角的台词。
“吕丝:他下山。穿过森林。下边,沿路有白杨树。他想着我。”
“世界上除了他在没有别人用这样亲切的心情想着我。对你也如此——”
男人的声音很哑,句尾沉坠得仿佛藏了许多年的心事。
(“…我对你,也如此。”)
又哑又模糊的嗓音,陌生而真情——
“他想着。他想你是个可怜的小不点儿。试着用他的眼光看待着你自己…他会哭的。”
6.
[她哭。]
“下一幕,下一幕是…她哭。”
…于是你接过了台词。
“弗朗索瓦:你呀,你呀,你也会哭的。”
“吕丝:那我用他的眼泪哭。”
哭也真好。
7.
于是,就在那场把俩个人都淋湿的雨中,你们不再是陌生人了。
…你们就这样相遇了。
———————————————————————
Ps1:
我觉得Remus应该会惯用口袋书/口袋本儿,而不是正常大小的笔记本,因为这个人可能经常面临那种“写着写着就要起身换地方”的情况~
同理,他可能也不会用容易漏墨的胆囊钢笔,而是随身携带圆珠笔。
Ps2:
《Mortssanssépulture》,译为《死无葬身之地》,1946年的法国故事。
文中用了很多“若望”、“吕丝”和“弗朗索瓦”的台词。
审核大大求您了QAQ,我就是想祝大家5.20或5.21快乐
他想证明这段关系里不存在病态的依赖,不存在来自于任何一方的操控与不安——然而这恰恰证明了他的失控与不安。
…如厮汹涌。
自我如此虚弱,被爱意逐渐吞噬,想要自救却早已无力抽身。
“…你别再靠近我了。”Sirius闷闷地说。
决心已定。
这一次,他没有再亲昵地叫你“小羔羊”。
“可以呀”
而你笑眯眯地批准了他的任性。
-第一天-
Sirius醒来,没有人来碰碰他。
(其实这也没什么)
他不过略微觉得背后有些酸痒,想着要把这套丝绸睡衣换下来,穿......
他不过略微觉得背后有些酸痒,想着要把这套丝绸睡衣换下来,穿点粗糙的亚麻试试。
-第二天-
开始失眠。
视线在天花板上悬吊着左右摇晃,床——变成了安神的反面,时刻提醒着男主人曾经那些荒唐裸...露的细节——现在它上面缺席了另一位重要的演员。
Sirius于是把自己扔到沙发上。
粉色,潮水一样的粉色,伴随着让人手足无措的晕热,一齐涌入,分布在两腿内侧…直到大片的皮肤都被这晕热染红。
难耐。
(皮肤在回味着…在想念着什么…)
(热了)
他只得久久地摊开四肢,给自己降温,灌下去两大杯冰水,然后精疲力竭地勉强入睡。
(梦里在想…)
(在想…谁?)
梦境里有鱼,有跃动的手指舞和柠檬黄,有长着山羊角的高坡和小小的衣裙,有你大笑着踩塌着他的背脊在跳舞,手里抓着一大把象牙棋。
(谁是…棋?)
惊醒。
…醒来时,Sirius发现自己舌尖微吐。
像一条真正的狗一样。
-第三天-
楼上有人在弹奏水琴。
这幽灵般的声音加重了Sirius的神经质。
(要不干脆离开霍格沃兹,去阿尔巴尼亚,随便找哪个黑巫师打上一架?)
实在郁躁了。
(不行他的出入境证明还攥在你的手里)
(…是他亲口同意你当他的…临时监护人的)
(艹)
耳鸣声愈发尖锐。
…Sirius决定开始整理房间。
(这对于哪一个年龄段的狗子来说都是千年难遇的)
在枕头上他找到了你遗落的一根头发。
堵气装作没有看见,又把脸埋了进去。
后半夜,
继续失眠,搜肠刮肚地想着你以外的事情。
(今天…吃了几顿饭来着?)
憔悴让他消瘦了些许,衣衫更加松垮。
…他把腰带扯下来扔到了地板上。
-第四天-
一夜无梦,醒时泪壑纵横。
(…丢脸)
白天时他在路上碰到你了,但你也只是昂着头向前走你自己的。
(…她未免也太讲信用了!)
而Sirius发现…原来他常常就无意识地跟在了你的身后,不问目的地行走,你向东他向东,你向西他向西。
(是什么有这个习惯的?)
…被彻底驯服过的家犬。
长廊曲折,而他走着走着突然就弓下腰来,手指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小腹,压抑着冲上来求你用力鞭打的冲动。
(“是我错了。惩罚我吧。”)
(“你把我的绳子藏在哪儿了?”)
(“…你!”)
(“真好闻啊…”)
喉底徘徊着一些毫无尊严的话语。
(…迟早还是会说出口的)
-第五天-
梦境又回来了。
这一次,梦里的你又在扮演天使,但不再温驯如羊羔、攒住乳白的蹄子、用温热的目光默许他胡来…你开始变得居高临下、容不得丝毫反抗,用征服者那无情的眼光予他以审判。
而他看着他无情的天使,沉默。
他的天使正手执金箭,灼烧的箭头将他刺穿,饱含神圣不可挽回意志的箭身毫不留情地戳进了他的肚子…火焰随即掏空了脏腑。
他痛哭流涕地四处蔓延。
你一次又一次地将箭尖刺入他的心端。
滂沱的…名为“爱”的事物,一次次地将他填满。
“…”终于。
(Thepainwassoseverethatitmadehimutterseveralmoans.)
多么痛苦,以至于无法再咽下…声。
(Thesweetnesscausedhimbythisintensepainissoextremethatonecannotpossiblywishittocease.)
多么甜蜜,以至于永远不希望停止。
第五日,Sirius睡了一整天,浑浑噩噩,却不舍得醒来。
梦如长夏,你的面容在蒙在薄纱之中,显得那么天真而安宁,而他的身体却始终蜷裹在厚重的皮革里,疯狂挣扎。
-第六天-
…保持人型变得越来越困难。
(还是当狗好啊)
当狗时还可以用力地咬住尾巴尖、把皮毛滚进火烫的沙砾里压制骚动、用肉身的痛楚抵消一点内心的苦闷。一天只用吃一顿饭。
…当人的时候,却远没有那样耐得住折磨。
昏迷是令人恼怒的。
清醒是令人恐惧的。
他享受惯了你之前巅峰造极的技术,每一夜都稳稳压住体能的极限、那将去未去的丝弦,每一夜的尽头都死而无憾。
从来要得过度,从来都不满足。
现在没有了你,他连自我折磨都不得要领。
…真的不知,该如何与自己相处了。
(…该怎么办)
(“戒..不..掉..了”)
-第七天-
你足足一个星期没有来找你的狗狗“友好交流”。
曾经被强迫按下开关的快乐,曾经失调的多..巴..胺,终于艰难地离开了它吝啬而疯狂的受体。
又一次的,Sirius失去了他的呼神护卫,却也恢复了常态的社交,正和某一群看不见面孔的人谈笑风生。
…直到你的裙摆轻轻拂过。
(“那是谁…?”)
(不要去看)
(那是毒药)
(“那是什么…?”)
(那是巢)
(不)
(…一切都白费了)
躲避的目光阻挡不了躯体的燃烧。
他看见你了。
Sirius不想输得那么难看,但他的喉咙里还是发出了近乎崩溃的呜咽声,渴求争先恐后地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滴落出来。
…他湿透了。
英文部分来自神圣修女SaintTeresa的自传。
也会假孕!
于是涂了粗糙的脑洞,雷点都写在P1,注意避雷(遁走)
●大设计师×女明星×大老板
●正房是齐司礼!
●拜托我真的会喜欢腰吻
你是陆沉旗下娱乐公司最赚钱的香饽饽。
陆笙是内娱最年轻的三金影后,近五年来电影票房持续居高不下,各项代言更是拿到手软,没负面舆论没绯闻按时纳税常做慈善,至少微博上看得到的都是一派干净。
唯二值得被拿来当作谈资的一是陆大影后你出席红毯颁奖的礼服和首饰清一色都是业内那位传奇一般的大佬齐司礼的作品,无一例外。第二是你好得令人眼红的资源和令人瞠目结舌的底气,就比如你敢拒绝品牌方送到你脸上来的高定而选择齐司礼还不会惹恼品牌方。...
唯二值得被拿来当作谈资的一是陆大影后你出席红毯颁奖的礼服和首饰清一色都是业内那位传奇一般的大佬齐司礼的作品,无一例外。第二是你好得令人眼红的资源和令人瞠目结舌的底气,就比如你敢拒绝品牌方送到你脸上来的高定而选择齐司礼还不会惹恼品牌方。
“笙笙姐,明晚的礼服齐先生已经改好最后一版送过来了。”小助理敲开你的休息室的时候你正在看着手里新送来的剧本,有些头疼。
“他亲自送来的?”像是终于有人来解救你了,你没等小助理回答踩着毛绒拖鞋就往外跑
“对,齐先生在服装间。”
小助理都见怪不怪了,只管把你扔在一边的剧本收好,你也压根不用多想,齐司礼一定会来,让你上身的每一件东西都是齐司礼最上心的,即便他本人并不承认。
“老齐!!!!”要不是看到他在整理你的裙子手里拿着固定用的珠针,齐司礼完全相信你会不顾形象的扑到他身上。
虽说确实是见到了你,但齐大设计师还是一副神色平平的样子,他抬头瞥了你一眼,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真想把你现在的样子拍给你的影迷们看看。”
“我明明天生丽质!”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撅着嘴瞪了齐司礼一眼,“女明星也不是一直光鲜亮丽的好吧!”
“是,所以你最好像在家里一样不洗头不洗脸不换衣服。”齐司礼插上最后一根珠针又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才算完工,这才转过身来。
“哪有这么夸张。”见他忙完你才冲上去一把抱住自家好几天没见的亲亲男朋友,“辛苦我家齐大设计师啦,想要什么奖励?”
对于这种动不动就想像树袋熊挂在他身上的举动,齐司礼除了在刚接住你的时候向后踉跄了两步以外已经习惯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了,他虽然不是什么乐意健身的那种人,不过抱起一个你总归不是什么问题。
上的了大银幕的女明星哪有胖的。
“奖励就免了,你要是能学会身材管理,别让我一版衣服改那么多次尺寸就好了。”他一手托着你的屁股,另一手扶着你的腰,齐司礼总是这样的语气,轻易总不会顺着你的意就是了。
哪有女孩子会乐意被自家男朋友这样说,你隔着他的浅色衬衫狠狠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记,“拜托,要改的是胸围诶。”
“到底应该怪谁啊,大设计师?”你坏心眼地贴在齐司礼的耳边这样问他。
齐司礼这人除了这张嘴和某处比较硬以外,其他地方可不难拿捏,甚至敏感的有些可爱。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旖旎的画面,还是只是单纯忍受不了耳畔的温热气息,你如愿看到了齐司礼红了耳根。
齐司礼有两个坏毛病,一个是嘴硬,另一个就是容易炸毛。
在看到你满脸得逞的笑意之后,那半指甲盖的怜香惜玉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毫不犹豫地把你从他身上拎了下来,“试衣服去,哪儿来这么多话。”
“这些天都没见你,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你死皮赖脸拽着他的胳膊,亲了一记他的脸颊才算罢休。
这次的裙子是条包臀拖地的鱼尾长裙,齐司礼似乎格外喜欢看你穿浅色的礼服,就和他本人的衣服大多也都是浅色系的一样,无论怎样都是最衬你的。
这套衣服最亮眼的就是一整个大露背了,你的蝴蝶骨很好看,某些时候齐司礼也格外喜欢亲吻爱扌无,直接开到了腰窝,光洁的后背让齐司礼都垂下了眼眸。
“不好看吗?”你穿着拖鞋,裙摆有些长也撑不起裙子的气场,你索性脱了鞋,垫脚走到他的面前。
看着齐司礼并不好看的脸色,你低头看了看完美契合你身材曲线的裙子,又转过身看了看全身镜里的自己,“唔……化个妆盘个头发会更好看一点,应该还可以吧?”
“品牌方送来的裙子呢?”齐司礼走到你身边揽住你的腰,“明天的红毯穿那件。”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呀。”
镜子里的齐司礼比你高了一整个头,他皱着眉盯着镜子里的你。
齐司礼沉默了半晌,什么都没有说。
只有出自他手的设计才是最适合你的,这样的事实足够让齐司礼感到愉悦,只是一点隐秘的心思是不想别人看到。
齐司礼有些懊恼于自己这样幼稚的想法。
“没什么,就这样吧。晚上配套的珠宝会送到造型团队那边。”
他盯着镜子里的你有些看不够,你的腰很细,齐司礼几乎一掌就能握得过来,这样大露背的衣服让他的掌心甚至可以触摸到你的肌肤。
“明天的红毯应该是陆沉和我一起走。”
“慈善晚宴嘛,大老板去捐钱。”
你小心翼翼地偏过头瞄了他一眼,“你会不会不高兴,齐司礼?”
齐司礼好像猛然从镜子里的和谐景象里回过神来,哦原来明天能够这样揽着她的人不是他啊。这个无论是谁他都不高兴,但只有陆沉会让齐司礼抵触到甚至又一些烦躁。
“大老板的衣服可轮不到我来设计。”原本掌心传来的那点暧昧温度骤然变得有些难熬,齐司礼的口气实在不那么中听。
你和陆沉的关系其实有那么一点模棱两可,你们认识得很久了,久到让你到现在都能在大总裁面前蹬鼻子上脸。你从不害怕惹事,因为总有陆沉在后面给你兜底,你所有的剧本、资源、人脉都是陆沉挑着最好的送到你的面前的。
你很难解释这样的感觉,是一种熟悉到和家人没有区别的存在。
你曾经喝大了酒,揽着陆沉的肩膀跟他说姓陆的都是一家人,不如干脆拜个把子,他那时候也只是笑着哄你。
你们这样好,是任谁都没有办法插足的,齐司礼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一点。
“明天晚宴结束来接我吧。”你想了想,好像这样说有点强硬。
“好不好,齐司礼?”
你的每一场大秀都会在热搜上炸开一片。
#陆笙红毯造型
#齐司礼新作首秀
#陆笙齐司礼
这是唯一陆沉不会压下来的八卦热搜,齐司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只感觉到他那双画出价值千万设计图甚至夸张到值得上保险的手流连于你袒露的后背。
和那些时候一样,细细密密的触感让你有些脸红气喘。
齐司礼站到了你的身后半跪了下来,你以为他只是打算替你调整一下后腰的设计,他摆弄了一番,最后却让你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鼻息和柔软的唇。
他在干什么。
在亲你。
在在你身上留下他的印记。
你看不到,只能感觉到腰窝被他衔进口腔里肉在不断被他轻吮舔咬,让你差点有些站不住。齐司礼扶着你的腰,直到一个殷红的印子出现在眼前,又亲了亲红印周围的肌肤才肯放过你。
“齐司礼……”
比起爱人之间亲昵的称呼,在那些意乱情迷的时刻,齐司礼似乎更加喜欢像这样听你连名带姓的喊他,喜欢听他的名字婉转于你的唇齿间,再被他弄得支离破碎。
他总会格外满足,满足于能够确认你的身心大脑,清楚的明确的只属于他齐司礼一个人。
留在这个位置的印子礼服根本遮盖不住,齐司礼没有告诉你,直到第二天你的造型团队发现这个暧昧印记手忙脚乱地想要帮你遮盖的时候,你才笑着阻拦了他们。
“不用遮了。”
“可是……”
“没事,挺好的。”
这样明显的印子在当然躲不过那些恨不得用放大镜在你身上从头扒到尾的那些人,慈善晚会还没有结束,你的大名一早就挂在了热搜上。
#陆笙慈善晚会红毯造型
#陆笙疑似恋情曝光
#陆笙吻痕
你坐在副驾上心情颇好地刷着热搜,有些得意地把手机送到齐司礼眼前。
#陆笙齐司礼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笙笙笙笙:男女朋友关系,我还在努力让他娶我。】
●彩蛋是关于陆沉的一点反应
浅摸个无脑甜饼
全文5k一发完
食用愉快
你刚到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似乎并没多向西里斯投去任何额外附加的眼神,甚至在掠夺者四人中,性格温和且更有礼貌的莱姆斯更能轻易地得到你的好感。
或许这也是他能当上级长的主要原因。
但当你红着脸含糊表达自己心意的时候,莱姆斯露出一贯的笑容,隐晦地拒绝并岔开话题,你知道这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他向来这样替别人着想。
你勉强扯出一个笑,正构思着怎样缓解气氛...
你勉强扯出一个笑,正构思着怎样缓解气氛时,西里斯突然横冲直撞地从不知道哪条走廊冲出来,看起来有事要找他的好朋友谈谈。
他们小声讲了两句话后,莱姆斯略带歉意地看向你说:“失陪了,我要回休息室处理点事情。”
你点点头,“再见。”心里大概明白,或许你们之间连再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西里斯盯着莱姆斯离去的背影,突然好奇地转过头问。
“你指什么?”你警惕地后退半步,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想与他搭话,大概明白刚刚的事已经被他尽数听了去。
西里斯双手揣着兜,松松垮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让你想起了路边橱窗里的模特,腿长还长得帅,倒是不枉费那些女生对他的爱慕。
前方走廊拐角处莱姆斯正不满地喊着他的名字,质疑为什么这么久还没跟上来。
西里斯最后看了你一眼,连忙跑到莱姆斯身边,亲昵地搭上他的肩。
你是个识趣的人,对于莱姆斯的拒绝欣然接受,本就没报多大期望又何来失望之说。
相较于这个,你与西里斯的关系倒是飞速地热络起来,尽管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但总是忍不住向他打听起那些与莱姆斯有关的事来。
“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得好。”
“他不会喜欢你的。”
西里斯陪你坐在城堡门前的阶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说实话,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转述者,就连今天变形课上刚刚发生的事都讲不清楚。
还一副随性洒脱的样子,不时冒出来两句毫不相干的话,早知道不如问波特。
但你真的不太喜欢他,莉莉说得对,那个人就是个自大狂。
西里斯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多少带些传统古朴的教养和优雅。
“莱姆斯有喜欢过什么女孩子吗?”你捧着脸心事繁重地盯着脚边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的草丛,纠结的问,在你的认知里莱姆斯除了作为级长必要地与女生交流外,并没有什么称得上亲密的女性朋友。
“不知道。”年轻男人低沉的嗓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再无下文。
西里斯说完假装抬头望起天上的星星,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派悠闲自在。
你瞧,他又是这样,喜欢在一些问题上避而不答。
“那他有跟你们提过我吗?”你不死心地问。
“没有。”
“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问出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你抿着唇,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布莱克,你有时候真的很令人讨厌。”说完站起身,拍了拍校袍上沾染的灰尘扬长而去,连招呼都没有打。
西里斯望着你羞愤离去的身影,第一次怀疑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从来不觉得会有人喜欢我。”莱姆斯有些苦恼地在休息室里踱步,绕着詹姆坐着的红色软椅转了一圈又一圈。
“嘿,伙计,你该对自己有信心,格兰芬多的级长,多优秀。”詹姆终于看不下去无奈开口说道,完事还撞了撞西里斯的肩膀,试图得到他的肯定,“是吧大脚板。”
“嗯,什么?”
詹姆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刚才干嘛去了,回来就一副心不在焉的鬼样子。”
“见朋友。”
“哦——”詹姆故意将尾调拖得很长,以此来表示他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西里斯耸耸肩,大概已经猜出他们刚刚的讨论内容,接着道:“女生都很善变,指不定哪天就把你忘了。”
“我得纠正一点,不是所有姑娘,至少伊万斯就不会。”詹姆连忙插嘴补充了一句。
“拜托,你还没追到她呢。”
你深有自知之明,这两日都没有去烦他。
直到他主动找过来。
“你最近看起来对莱姆斯没什么兴趣。”
你怀着心事陪他坐在已经有些干枯发黄的草坪上,萧瑟的风吹乱了你的几缕头发。
“你还好吗?”
“我的母亲把我从布莱克家除名了,有很多信送过来,话说得很难听。”
他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随意地望着蔚蓝的天。
“也许她早就想这样做了,恰好我的离家出走给了她这个契机。”
“但你最近看起来心情又很不错。”你双手托着下巴偏头看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西里斯能这样洒脱。
“当然,我巴不得这样。”
“那你圣诞节还要留在学校吗。”
“事实上,我圣诞节就没回过家。”
你一时沉默,感觉自己好像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老实说,以前还真没太注意过。
“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我不介意勉为其难地收留你。”
西里斯挑眉,把那句詹姆夫妇已经同意他去长期借住的话咽了回去。
圣诞节当天,你穿着吊带睡裙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时还没发现什么不妥,直到对上西里斯直勾勾的眼神。
你没忍住尖叫出声,反手摔上了门。
“我认为你毫无防备地将一个男人带回家,又这么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他面前实在不是合理行为。”
早餐桌上,西里斯面色深沉地说,一边用力切着盘子里的火腿吐司,就好像跟他有仇一样。
“如果你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可以不吃,用不着这样。”你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刚刚说过很多次,我只是忘了家里还有个男人。”
他随性优雅地撩起几撮额角的黑发,“没关系,如果你现在承认自己暗恋我,就完全可以解释——”
“人不能,至少不该这么自恋。”你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愈发离谱的臆测,却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你不得不承认西里斯的确有几分姿色,能够常年成为霍格沃茨女生的谈论中心也说明了这一点。尤其当他用那双深邃的灰色眸子注视别人时,你可以确定任何一位同龄女生都会毫无疑问地沦陷。
“希望你圣诞节结束就到波特家里去住,他的父母一定很乐意接受与他们儿子臭味相投的好朋友。”你吃完最后一口吐司,站起身直接撤走了二人面前的盘子,根本不在乎西里斯有没有结束自己的用餐。
很快就到了返校日,你跟西里斯前两天才猛然想起那些被你们抛在脑后的作业,熬夜战斗两天后,站在车站时是毫无疑问的面色憔悴。
你们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遇到了莱姆斯,他注意到你们的脸色和眼下的乌青后表情一时有些精彩,甚至西里斯还在替你拿着行李。
“我先去找詹姆。”他犹豫一下还是笑了笑打过招呼,转身朝着后面的车厢去了。
你从莱姆斯来回游走在你与西里斯身上的眼神判断出他定是误会了什么。
令人意外的是,你非但没觉得难过,甚至觉察不到自己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照理说自己喜欢他,现在就该拔腿追上才是。
“你不跟他走吗?”你问。
“詹姆绝对在缠着伊万斯,况且我认为你也许不太想让莱姆斯跟我们坐在一起。”
你听完一时语塞,西里斯倒是默认你会跟着他。
你和西里斯找到一间空的隔间,连续几天的忙碌令你没一会儿就瞌上眼,直愣愣地歪倒在他肩上。
列车一路晃晃悠悠让你睡得很不太安稳,直到有人抬臂环住了你的肩。
你在他怀里迷糊着蹭了蹭找到处最舒适的位置才心满意足地再次沉进梦里。鼻尖萦绕着一股叫不出名字的古朴香水味,你猜是西里斯身上的。
直到突如其来的颠簸才让你迷瞪瞪睁开眼,正巧对上西里斯面上的一瞬错愕。
你逃避似的转头望向窗外,依旧是绵延不绝的山川,看起来离霍格沃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西里斯对你挑了挑眉,倒是丝毫没有对你解释的意思。
你与他对视片刻,兀自躺回了西里斯的肩上,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挽上他的手臂。
西里斯低沉地笑了一声,用余光扫了扫走廊,无奈又带有些许炫耀地挑起唇角。
隔间透明的玻璃门外,两位你瞅起来眼熟的同年级的女生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手中的情书愤然离去。
这两天各科教授逮住机会就给你们布置较以往多上一倍的作业,似乎在想尽办法弥补那些被圣诞假期耽误的课程。
你疲惫地走出图书馆,正好遇到刚下课的莉莉,索性便结伴回休息室。
刚钻进洞口就看到掠夺者围在壁炉边,詹姆手中拿着张酷似牛皮纸的东西,几个人的脑袋靠在一起兴奋地商讨着什么。
在你和莉莉踏进休息室的一瞬间,他们像早有预感似的齐刷刷回过头。
“下午好莉莉。”詹姆边说边慌乱地用手顺了顺他根本理不整齐的头发,毫不意外地忽略掉了站在她身边的你。
你对此见怪不怪,反正莉莉不会搭理他。
“下午好。”
刚刚的判断转眼就被推翻,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莉莉,要知道以往她对詹姆从来都是避之不及。
“他现在性格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没那么恶劣。”她看出你的疑惑在你旁边笑着小声说道,完事抱着书一蹦一跳地走上了通往女寝的楼梯,如果你没看错她耳根似乎浮起了一片红。
老实说,这的确很让人意外。
你心情复杂地走到西里斯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口悄悄问:“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西里斯低头看你,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身后传来几道起哄声,你这才注意到休息室里的大部分同学的视线都好奇地落在这边,连詹姆都跟着吹起口哨,大声打趣道:“嘿,大脚板,进展不错?”
听懂他的话后你几乎立刻就红了脸,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倒是不好奇,毕竟学校里总会有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更别提你们曾在列车上那么地明目张胆。
“你可别吓到她。”西里斯贴心的握住你的手腕将你牵到自己身后,食指轻轻地在你小臂上敲了敲,示意你安心。
装模作样地责怪詹姆几句后,西里斯终于遏制不住自己藏在心底胡乱撩拨的心思,转过身靠在你耳边轻声道:“不过他们都很好奇这个问题呢宝贝儿。”
你忙把他推开,“你在瞎说什么!”涨红着脸跑回女生寝室。
因为经常找西里斯的原因,你跟掠夺者其他三个人也难免熟络起来。
以至于每天回到休息室都会下意识往离壁炉最近的那两张沙发走去,但今天那里只有莱姆斯一个人,詹姆,西里斯以及彼得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僵硬地停顿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莱姆斯正饶有兴趣地望向这边,显然是看到了你。
你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他对面坐下,一动不动地盯着身边的炉火。
莱姆斯很善解人意地说:“西里斯很快就会回来。”
你点点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总有种无所适从的尴尬。
哪怕你现在不喜欢他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容是真的很温柔好看。
你敲敲脑袋,拜托,可千万不能再有这种想法了。
西里斯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他揉了一把你的头发顺带着向下移捏住你脸侧的软肉。
“不,没什么。”你心虚地移开眼神,不自觉地扣弄着手指,甚至都没想起来要拍开他。
“准备旧情复燃了?”西里斯挑挑眉,咬字稍重些许,看了看你,又望向对面一脸正直的莱姆斯。
倒是惹得莱姆斯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摊着手说:“不好意思,也许我该回避一下。”
他走到休息室门口,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问:“詹姆在魁地奇球场吗?”
“是,但我认为你不会想去那的。”
“噢,很显然我更不愿意待在这里。”
到最后休息室里只剩下你们两个面面相觑,你只好主动开口解释说:“他对我挺好的不是吗?女生总是容易对照顾自己的人产生好感。”
“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似乎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克制又礼貌。”
“哦。”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我也是……”
“这不一样!”你拽住西里斯的袖子,生怕他误会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一样!”
“反正现在全校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不会想不负责吧?”西里斯说完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状,好似你是那种睡完就跑的负心汉。
天地良心,你可什么都没有做。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无奈地牵起他的手,瞬间就被西里斯反握住。
他哪还有刚刚的矫揉神态,面上一副计划得逞的笑。
“所以你算承认了?”
你抿着唇,垂下眼眸算是默认,“你会觉得我很花心吗?向莱姆斯告白似乎只是半年前的事。”
“当然不亲爱的,那是因为你现在的男朋友太优秀了。”
他吻住你的唇,用舌轻轻舐过嘴角,西里斯的吻技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牙齿动不动就会磕到你的下唇,还会恶趣味地咬两下,满带着青涩的少年气。
你轻颤的眼睫像扑棱棱的扇子一样扫过西里斯的面庞,他很受用似的扣住你的后颈,本就极近的距离被紧锢着不能动弹。
壁炉跳跃的火光映在脸侧,气氛暧昧得好似梦中神话。
西里斯悄悄地睁开眼,亮闪的灰色眸子中只有眼前的女孩,满心满眼只容得下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