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融入大海里才不容易干涸,沙子躲进沙漠里才不容易化为尘埃。
宋亚轩从小被灌输的理念就是要合群,家里都是做小本生意的,爸爸在外跑业务,妈妈开着杂货铺,见的事多了,自然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提起宋亚轩的名字,镇上邻里邻外年龄相仿的孩子哪个都认识他,他是名副其实大家的好朋友。
但要往深了问宋亚轩最好的朋友是谁,没人知道,又或者说根本没有。宋亚轩对谁都是一个态度,亲和,健谈,好相处。
宋亚轩一直对自己这副样子很满意,不给家里人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添麻烦,生着一副柔和温顺的脸蛋就该这么使用。...
宋亚轩一直对自己这副样子很满意,不给家里人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添麻烦,生着一副柔和温顺的脸蛋就该这么使用。
那时候流行看香港的电影,宋亚轩在同学家第一次看周星驰的电影,一部叫《逃学威龙》的喜剧片,剧情的浮夸和无厘头把身边人都逗得不可开交,宋亚轩却笑不出来,只因为一个镜头,他好像被人窥探了内心。
电影里的周星星和同学们围着打闹,要把其中一个同学举着进厕所里欺负。周星星跟着人群吆喝大笑着,他站在最后排,把被欺负的人送进厕所后他把门关上,隔绝了人群,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换上的是一副冷漠的模样,手撑在走廊的栏杆上,眼神有些空洞,看上去孤凉。
一瞬间,宋亚轩觉得他就是影片里的周星星。
他也遇到过被欺负的孩子。
高一的时候刚和爸妈搬到这镇上,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宋亚轩迅速地适应起来,不仅和班上的人处好了关系还认识了镇上许多少年。
也在无意中知道了有个小孩,叫刘耀文,一个从出生就和奶奶住在这个镇上的人,爸爸刚去外地打工,他妈妈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一家成了镇上的饭后笑话,刘耀文也成了一群小孩中那个没人要的孩子。
“重?怪累的,去让刘耀文来搬吧。”
“没钱?你看看刘耀文那小子有没有,找他要。”
真正见到刘耀文第一眼时,宋亚轩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不是凶狠而是淡漠,虽然干净但让人只觉得是一湾死水,好像他这个人对世界没有任何兴趣。
当时的刘耀文被堵在小巷口,几个把校服穿的七扭八歪的人在向他勒索,手还不断在刘耀文头上拨动着。
“没钱。”宋亚轩听到刘耀文淡淡开口,声音很低沉。
“没钱?没钱就想办法找钱!”
他们对刘耀文这种态度很不满意,也因为要不到钱而烦躁,力度没控制住推了他一把,刘耀文措不及防,撞在旁边废弃的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我没钱。”刘耀文还想努力站起来,手却因为撞击而使不上力气,这个人虚无地撑着桌子。
宋亚轩刚好经过看到了他们,心里有一瞬间动摇着,要不要帮帮他?
这种欺负弱小的戏码他不是第一次遇见,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碰上了,他可以选择报警,可以选择上前劝阻,可以选择大呼一句有人来了。
可是他没有,为什么要帮,他刚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添没必要的麻烦。
宋亚轩就这么转头走了。
他从来没有讨厌过自己,也没想过要用道德绑架自己,自认为没有能力去管这门闲事,可是刘耀文的眼神在自己脑海里闪过,像是在谴责他为什么不上前帮忙。
宋亚轩有些莫名的心虚,不受控地转头回望,那些围着刘耀文的人已经走了,剩下一个小小的人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
既然人也走了,也不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宋亚轩还是走回去,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帕纸,握紧在手中。
“擦一下吧。”宋亚轩站在刘耀文面前,挡住了从巷口小卖部打来的灯光,也挡住他的狼狈。
刘耀文埋着头,听到宋亚轩的声音也没有要抬头的意思,宋亚轩看到他抱着自己腿的手小幅度地在抖着。
真是可怜。
不抬头也好,萍水相逢救了一个所有人都敌意的人,只是他想让自己的那点道德心好受,以后不再见也无所谓。
宋亚轩弯腰把手帕纸放在他垂在地上衣摆旁:“给你放这了。”
也不再多说什么,宋亚轩离开了,带着他自己心底那点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体面离开。
直到听不到宋亚轩的脚步声,刘耀文才抬起头,望了望宋亚轩走的方向,捡起放在地上的手帕纸,另一只手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站起来,走出巷子,把手帕纸扔到角落的垃圾桶里。
02.
高三对于一个想靠自己改变命运的孩子来说,太重要了。
宋亚轩就是,他太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镇上的很多人并没有像他那样渴望飞出去,有些无知地在满足现状,宋亚轩对他们这点有些鄙视,面上也不表现出来,只是没再和前两年一样为了融入环境和他们没日没夜混在一起,更多时候就在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学习。
“干嘛那么认真学?装好学生啊?”一个宋亚轩叫不上正名的人问他。
“是啊,没事装着玩玩。”
小镇近海,十月份傍晚的天气不算热,风吹过时很清爽,宋亚轩很喜欢这种风,能让他脑子稍微放空。
他站在马路旁等着红灯,望着人行道的发着呆,脚尖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轻轻点着地,突然从他身后好像传来一阵噪音,他带着耳机都能听到叫骂声。
拉下耳机转头,看到一个和他穿同样校服的男孩正抓着书包向他这个方向跑来,男孩的腿很长,遇到路过推车的小贩直接跨过去,立马甩开身后追着他的一群人一些距离。
“刘耀文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跑!”身后追的人见状,追也追不上,不管不顾从地上捡起不知哪来的棍子就往前扔。
刘耀文后脑勺没长眼睛,根本不知道这个人耍阴的,在要被棍子砸上的一瞬间,感受到自己的手臂有一股力量把他往旁边使劲一拽。
在小卖部拐角处,两个少年拐进巷子里,躲进了废弃的木板后,看着地上追着的人的影子一一闪过,骂声越来越远,他们才放松警惕,从木板后走出来。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好看的脸上左右一道灰,从包里拿出纸巾又拿出水瓶,把水倒在纸上打湿递给就刘耀文。
“这次怎么不躲开?”刘耀文认出宋亚轩,也没有接过他手上的纸。
他想起两年前那个夜晚,同样是在这条小巷子里,有个路过的男孩目睹了他被人欺负的场面,当时的他有过那么一丝的希望他会帮帮他,可是那个男孩转身了。
刘耀文其实也不会怪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人性的本能,他早就习惯生活的冷暖,但不可否认是,他确实记住了宋亚轩这个人,这个在防线上徘徊的人。
“没反应过来。”宋亚轩摸了摸鼻子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拽着你了。”
“要不要用了?”
看刘耀文还杵着盯着他,也没有要接过纸巾的意思,宋亚轩不耐烦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刘耀文顺势接过,在脸上随便擦了几下,胡乱攒在手里,绕过宋亚轩走出巷子。宋亚轩耸了耸肩跟上,看着刘耀文把用过的纸巾抛物线扔进垃圾桶,突然想起什么,轻笑出声。
“笑什么?”刘耀文奇怪地看着他。
“没什么,想起了上一次你把没用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觉得你有些浪费。”
那个晚上宋亚轩还是忍不住往回走,想看看那个蜷缩在地上的男孩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死了他还准备替他报个警,结果还没走近就看着人到垃圾桶旁把他崭新的手帕纸扔掉,头也不回就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呗。”宋亚轩不想解释,他单方面觉得一个见死不救的人有迟到的同情心还挺滑稽的。
“爱说不说。”
刘耀文懒得理眼前的人,自顾自的走着。宋亚轩倒是来了兴趣,觉得刘耀文这个人还挺酷的,怎么会让这么多人欺负,他还比两年前看到的时候高了很多壮了很多,照理说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像是那个欺负别人的。
“喂,刘耀文。”宋亚轩喊了句他,他也没应,宋亚轩继续说:“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
很明显刘耀文确实没什么兴趣,他就像听不到宋亚轩的话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我叫宋亚轩,宋朝的宋,亚军的亚,车干那个轩。”宋亚轩仍旧自顾自的说着话,对刘耀文冷漠的态度毫不在意。
一路上宋亚轩都跟在刘耀文后面,和他隔着半米的距离,宋亚轩耳机卡在脖子上,mp3里还放着歌,耳机因为质量不好有些漏音,他还能听到一点点音乐。
宋亚轩心情不错,跟着音乐有一句没一句在轻哼,偶尔想起什么还会说一两句话,刘耀文没理他,他就说给自己听。
“别跟着我。”
走了差不多两条马路,刘耀文实在受不了,平时独来独往惯了,突然有个人跟在后面让他浑身不自在,忍了两条马路见宋亚轩还在,才忍不住开口。
“谁跟着你了?我家也在这个方向。”
刘耀文被宋亚轩噎得说不出话,转过头继续旁若无人地往前走。宋亚轩脸上笑意更深了,他走快两步和刘耀文并肩,用手肘推了推他。
“喂,好歹也算出生入死的朋友,别这么冷漠啊。”
“呵。”
宋亚轩这话倒是让刘耀文有些反应,他转头看着眼前笑得好看的人,挑了挑眉。
“朋友?你敢和我做朋友?”刘耀文想起两年前他转身就走的背影,觉得有些讽刺,又接着说:“和我做朋友得跟着遭殃的。”
“无所谓。”宋亚轩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无所谓?”
“高考完我就离开这了,会换个新的地方的话,无所谓这些了。”
宋亚轩对于这个小镇没什么感情,如果在离开前还能真心交一个朋友的话也不会让他对在这里的生活毫无回忆。
这个人是不是刘耀文他没想好,只是刘耀文这个人刚好的出现,让他能不像以前一样假笑作势。第一次回头递纸巾是他本性驱使,第二次帮他躲开棍子也是本性驱使,宋亚轩好像知道了,他是个还不错的人,不是一个只会一昧奉承的人。
“所以,要不和我做个朋友?”宋亚轩把手举起来手掌朝刘耀文,作势要和他击掌。
“切,幼稚。”
“喂?我应该比你大吧?说谁幼稚呢?哦对,你是高一还是高二啊?不会是高三吧?我在年级里没看过你吧?”
宋亚轩一堆问题向刘耀文砸去,这次刘耀文依旧自顾自往前走,只是没在默不作声,他悄悄地清了清嗓子。
“刘耀文,高一的。”
宋亚轩听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知道,刘耀文,我的朋友。
03.
和宋亚轩做朋友这件事,刘耀文后来想想也觉得挺莫名其妙的,更加莫名其妙的是他家和宋亚轩家离得原来不远,隔着一条街,两人那天后每天都顺路一起回家。
宋亚轩高三,经常因为考试和老师拖堂比刘耀文要迟一些放学,刘耀文就在校门口干等着他,好几次他就站在那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看得路过的同学以为刘耀文又惹了谁,一会又要去哪里打架。
那天最后一堂测验考试课是宋亚轩比较拿手的生物,他早早做完交了卷,在准点放学的时候跑出校门口,刘耀文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我说,你下次来我们班门口等不行吗?”宋亚轩好心建议道。
“不用。”
“那你搁外面站那么久不累吗?”
“不累。”
“……”宋亚轩无言以对,把因为一整天都在忙着复习,没顾得上喝的牛奶递给他。
“不要。”
“喝!”
宋亚轩脾气突然一下上来,这个人说什么都带一个不字,听着还真让人恼火。许是没见过宋亚轩生气,他稍微大点声的样子让刘耀文愣了愣,立马接过了宋亚轩递过来的牛奶。
“这就对了,你还小,多喝点牛奶才能长高。”宋亚轩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一米八了……”
“一米八怎么了,一米八也是高一的小屁孩。”
刘耀文撇了撇嘴咬掉吸管上的塑料包装,插在牛奶上喝起来,看得宋亚轩满意地笑着,觉得刘耀文这个小孩其实也还挺可爱的,虽然长得很高看上去很不好惹,但被他凶一下就会乖乖听话。
“边走边喝。”宋亚轩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和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你一句我一句闲聊搭话着,在等红灯处刘耀文突然顿住,宋亚轩跟着他的视线望向马路对面,五六个男人成群,是那天追刘耀文的人。
“走。”刘耀文拉着宋亚轩的书包,准备和他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宋亚轩了然,两人默数一个数后拔腿往另外一个方向跑。那群人见状连红灯也不等,急冲冲越过还是红灯的马路,来往的车辆急刹车,不停鸣着刺耳的喇叭,有的还探出头辱骂着,场面顿时乱七八糟。
宋亚轩的体力不如刘耀文好,全程被刘耀文拽着,还是稍微有些落后,后面有个跑得快的人很快就追上来,拉住了宋亚轩的衣袖,刘耀文立马转头给了那人一拳。
“快走,你跑我前面!”刘耀文推着宋亚轩的背往前。
“妈的!狗娘养的敢打老子!”
“给我打死他妈的,两个傻逼都给我打!”
后面的人还在不断骂,宋亚轩突然想起这附近的商场旁有个保安亭,连忙拉起刘耀文的手往商场方向跑,好不容易见到保安亭,宋亚轩对这里面的保安大喊着。
“叔叔!那群人是来商场闹事的!报警!”
保安看上去有些年迈,听宋亚轩一说以为真有人要闹事,慌乱地拿起手机要报警,追上来的其中一人感受到不对劲,跑上前阻止他们当头的人,和他们说了刘耀文他们俩可能报了警,一群人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宋亚轩看着散开的人群才呼出一口气,他居然两个月内经历的两次逃杀,放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两人躲进商场,也不敢太快出去,害怕外面还有人蹲着,买了两瓶饮料跑上商场的顶楼待着吹吹风。
“怕了吗宋亚轩?”刘耀文提宋亚轩打开易拉罐的环,把饮料递给他。
“怕什么?”
“怕我这个麻烦的朋友啊。”
“还好吧。”宋亚轩喝了一口饮料,觉得全身都舒坦起来。转头对上刘耀文亮亮的眼睛,认真地问他:“那些人到底为什么要追着你?”
刘耀文知道他迟早会问这个问题,也想过自己主动说,只还没来的及找到机会。
“我欠他们钱了。”
刘耀文坐在地上,手往后撑望着天空,有些无奈地开口。
“我奶奶刚死,本来我上完初中就想着不读了,可是我奶奶死之前还千叮万嘱让我把书念完,我只好硬着头皮念下去。”
“然后呢?”
“我奶奶死得挺突然的,安葬完她后我的学费有些紧张,就找他们借了钱,后来我爸也寄了钱给我,可是那群傻逼,收我高利息,我不想给,给了我要饿死。”
“那你报警啊,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警察只会抓起来教育一下,或者拘留几天,出来还是照样。”
刘耀文说着说着笑了出来,宋亚轩以前觉得他长得挺帅的不笑简直是浪费,可是现在看他这种笑容,他宁愿刘耀文不要笑。
宋亚轩不知道说些什么,想说一些话安慰他故人已去却又觉得提起他的伤心事,想替他骂骂那些混蛋又觉得毫无作用,他陪着刘耀文坐在地上,眯着眼睛假寐,两人无言歇了好一会。
“我帮你还。”宋亚轩突然开口。
“什么?”
“我帮你把钱还了。”
宋亚轩睁开眼,转头看着刘耀文,对上刘耀文也正好睁开的眼睛,很认真的说着。
刘耀文倒是笑了笑:“不用,我没钱还你的。”
“不用你还,但你要过意不去,写着欠条,以后还我也行。”
“为什么帮我?”
“你这个死小孩在讲什么屁话,说了我们是朋友。”宋亚轩上手揉了一把刘耀文柔软的头发。
刘耀文坐着乖乖地让宋亚轩揉着头,有一瞬间他有些想哭,原来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很好。
“借钱给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要好好读书。”宋亚轩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才放手,看向远处的海,又说:“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刘耀文沉默了,离不离开其实无所谓,他在哪都一样,人要是没有目标和理想,在哪都一样,可是现在他看着宋亚轩望向远处的侧脸,有些好奇他的梦想。
“有点,你呢?”
“想,很想,我很想去这个世界看看,所以我要很努力很努力读书,才能走得更远。”宋亚轩一边说一边想象着,风把他的刘海吹起来,画面和谐,好像对未来一切充满着期待。
“去哪?能不能带上我?”
宋亚轩把视线收回来,看着一脸认真的刘耀文,不是在开玩笑,好像只要有宋亚轩的一句话,他就可以跟着他去天南海北。
刘耀文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之前是没有目标,听完宋亚轩的话他的感触也没有很深,只是有些难过,还有一年他就要毕业了,就要去他所谓的外面世界了,那他呢?
“你能不能带我走?”刘耀文又问了一遍
04.
那天宋亚轩没有答应刘耀文也没有拒绝刘耀文,只是笑着说看情况,又再强调了一遍希望刘耀文好好读书,就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
刘耀文虽然耿耿于怀,却也听他的话,那天过后,也没再把上学当做混日子,学校该完成的任务他尽量完成。
他和宋亚轩不一样,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是宋亚轩不在这的话,他会觉得待在这也没意思。他可以听懂那天宋亚轩的意思,不是不带他走,是希望他也努力,他们两个人可以一起走。
如果是以前刘耀文会无所谓,但当一个长期在黑暗里的人看到过光亮,就会想办法抓住这一束光,对于刘耀文来说就是如此,他只想着和宋亚轩一起走。
那天过后,宋亚轩帮刘耀文把欠的钱还上了,是宋亚轩自己存的一些小钱,勉强足够。
镇上的年轻人一传十,十传百的,也都知道了宋亚轩和刘耀文常在一起玩的事,一半人因此远离宋亚轩,一半人也另眼看待刘耀文,两人的故事被越传越离谱,什么版本都有。
“你真和刘耀文一起玩啊?”一次课间,宋亚轩班里的人忍不住八卦他一句。
“嗯,怎么了?”宋亚轩头也不抬,继续做着题。
“他人怎么样啊?”
“人很好。”
那人正想再问些什么,班后门的同学便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宋亚轩,有人找你。”
宋亚轩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看到刚喊他的同学正一脸吃瓜的表情盯着他打量,立马反应过来外面找他的人可能是刘耀文,但他也不在意这些了,走快了两步出教室门。
门口的刘耀文背靠墙等着他,宋亚轩一出门口一眼就认出了他,心里暗想这小子倒是越长越帅了,还有很多人因为他帅而没再像以前一样针对他,不禁感叹果然这个世界是看脸的。
“怎么啦?”
宋亚轩上前揉揉他的头,被刘耀文躲开了,刘耀文不喜欢他老是揉他的头,这行为太像对待小孩子了。
“宋亚轩儿,这是我新的月考成绩。”
刘耀文从背后拿出一张A4纸递给宋亚轩,那是他的成绩单,也是他有在努力和他靠近的证据。
宋亚轩接过来,找到刘耀文的名字后仔细看着那一栏的分数和排名。其实成绩算不上多么的可观,但是对于一个刚刚开始努力的孩子,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只要保持好这个学习的态度,往前冲拿到更好的分数和排名完全有可能。
宋亚轩特别欣慰地看着刘耀文,又想摸摸他的头,手刚举起来就被刘耀文抓住。
“你别摸我的头。”
“不摸就不摸。”宋亚轩收回手,脸上的笑意仍不减:“考得不错,再接再厉,今天放学哥哥请你去吃烤肠。”
被夸了的刘耀文心情很不错,嘴角也微微勾起,看得宋亚轩在心里狠狠地又夸了一遍他,真是个大帅哥,怎么之前就没发现他这么帅呢。
又帅又可爱的。像只大狗狗一样拿到了好的成绩,立马迫不及待摇着尾巴过来找他,希望他给他奖励然后夸夸他,只是大狗狗又好面子,不给顺毛就算了,还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真是别扭的可爱。
“真是可爱。”宋亚轩没忍住说出口。
刘耀文一听,立马收回了嘴角的笑意,揉了揉鼻子说他要回去上课,又留了一句放学校门口等你,就跑回了自己的教室。
“喂,你成绩单不要了?”宋亚轩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送给你了。”
放学后两人依旧在校门口见面,不过这次是宋亚轩先到,等的刘耀文。
“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刘耀文问。
“翘课请你吃烤肠呗。”宋亚轩笑眯眯地回答。
“啊?”
“开玩笑的,明天要一模,学校今天让我们早点回家做准备。”
刘耀文点点头,迈腿往回家的方向走,却被宋亚轩抓住手臂往另一个方向拉。
“先不回家,陪我去个地方。”
宋亚轩拉着刘耀文往另一个方向走,过了两条街在一家修车铺前停下,对着屋里头的吆喝了一句。
“李叔叔,我可以借借您的小电瓶吗?”
这家店店主经常光顾宋亚轩家的杂货铺,还听说是宋亚轩爸爸的中学同学,一来二去的和宋亚轩家也算比较熟,听到宋亚轩想要借车,也十分豪气地借给了他。
宋亚轩连连道谢,并保证会好好爱护,就拖着电瓶车让刘耀文跟上。
“来,上来,哥载你去玩咯。”宋亚轩把安全帽系上,又把另一顶扔给刘耀文。
刘耀文乖乖地接过,乖乖地系上,又乖乖地坐上电瓶车的后座。
“扶稳了。”
宋亚轩拧动着马达,轻轻地开动起来,刘耀文别扭的手举着半天,犹豫再三还是轻轻地搭在了宋亚轩的肩膀上。
开起车来后,风也迎面吹来,打在两人的脸上好不舒服,刘耀文通过后视镜看着宋亚轩的脸,他今天好像特别开心,笑得很好看,刘耀文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好,慢慢放开别扭的身体,一手扶着宋亚轩,一手张开感受着舒服的风。
“宋亚轩儿,加速啊!”
“加个屁,太快了不安全。”
“你不会是怕了吧?”
“死小孩,你看我一会停下来打不打死你。”
宋亚轩确实害怕,不敢开太快。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远离了喧嚣的市集,看到了海,刘耀文更加兴奋地在后座叫嚷着,虽然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但是到海边的次数其实不多,偶尔经过了也没有心情停下来欣赏,今天和宋亚轩出来,算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海边的魅力。
“宋亚轩儿!往那边开呀。”刘耀文指着远处一片人较少的滩上,轻轻拍打着宋亚轩的肩膀。
宋亚轩跟着刘耀文指的方向开,在一棵树下停好车,又认真地把车锁好,回过头时刘耀文已经兴奋地跑远,在海滩边上又蹦又跳的,一会靠近踩踩海水,一会用脚在沙滩上写字。
那是宋亚轩第一次见这么活泼的刘耀文,这才是十五六岁的小孩该有的样子啊。
宋亚轩落好锁后看了一会刘耀文的身影,才动身往他的方向跑去。
“我们来赛跑啊宋亚轩儿。”
“你就是欺负我吧?”宋亚轩愤愤地说,刘耀文明明知道他跑步根本没有他快。
“你就陪我跑嘛。”
刘耀文拉着宋亚轩的手,不自觉地轻晃,宋亚轩根本受不住他这个样子,憋了一会还是笑着点点头,刘耀文一看他点头立马笑得灿烂,想了想开始得寸进尺。
“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的要求。”
宋亚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他这种无聊的要求,开始比赛的时候刘耀文还偷偷慢起跑,让了让宋亚轩,结果后面发力直追,一下把宋亚轩甩在了后面。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输,但是被刘耀文甩开宋亚轩还是气得跑到终点处踢了刘耀文一脚,刘耀文也不还手,就这样笑着躲着宋亚轩。
“你还笑是吧刘耀文儿?”
刘耀文越笑,宋亚轩就越恼羞成怒,一把搂住刘耀文掐着他脸上的肉,纵身一跃跳在了刘耀文的背上,刘耀文条件反射,稳稳地接住了他。
“愿赌服输,你不能赖啊宋亚轩儿。”刘耀文背着宋亚轩,在海水边慢慢地走。
“谁说我要赖?”宋亚轩说话的声音就在耳边,吹得刘耀文的耳朵热热的,他又接着问:“答应你什么要求?”
原本还嘻嘻哈哈的刘耀文听到宋亚轩这么爽快地答应,突然安静下来,在脑海里想着组织语言,宋亚轩也不着急,在他背上安静地等着他开口。
“宋亚轩儿。”
“嗯?”
“你能不能答应我。”刘耀文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开口:“以后都不会丢下我。”
宋亚轩笑了,在刘耀文耳边轻轻笑出声,温柔悦耳。他从刘耀文的背上下来,认真地看着刘耀文充满期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答应你。”
05.
高考那天,宋亚轩的妈妈要守着杂货铺,爸爸则还在外地来不及回来,所以送考的任务交在了刘耀文身上。
“你不用叫我一声爸爸吗?我都来给你送考了。”考场外,刘耀文看宋亚轩紧张,忍不住调侃话化解气氛。
话音刚落,宋亚轩立马瞪着刘耀文,用肩膀撞了一下他:“你可以不来。”
刘耀文憨笑一声,抱了抱宋亚轩,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还真有家长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开口。
“没关系的,你都复习这么久,一定可以的。”
一连三天,刘耀文雷打不动地六点半起床替宋亚轩买好早餐,再去宋亚轩家里接宋亚轩去考场,然后在考场外等着他,等他考完出来两个人再一起回去,一路听着宋亚轩吐槽一些刁钻的题目,又想办法安慰着他。
直到出成绩那天,填志愿那天,刘耀文每天都陪在宋亚轩身边,别人说刘耀文像是甩不掉的小尾巴,他也不在意。
只有宋亚轩知道,刘耀文是在舍不得他。
这个暑假一过他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去别的地方上大学。他的成绩还不错,可以选择的大学很多,他之前了解过的比较喜欢的城市,也能够去。
对于宋亚轩来说,接下来就是他期待了很久的远方,可是对于刘耀文来说,接下来就是要离开宋亚轩的难过。
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收好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看到坐在对面的大男孩正低着头无言,看上去十分落寞。
他明白他在难过什么,走上前抱住他,在他的头上安慰地抚摸着。
“刘耀文儿……”宋亚轩轻轻叹了口气:“有假期我就回来看你,等两年后你毕业,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他们俩曾经选择了一个两个人都喜欢城市,约好了考在同一个城市,只是现在宋亚轩先过去了。
到底只是十六岁的男孩,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刘耀文就有些绷不住,眼眶湿润润的,努力在忍住不让眼泪掉出来,开口的声音却委屈得不行。
“宋亚轩儿……”
“嗯。”宋亚轩听出他的声音不对劲,也没说什么,拍着他的背,轻声应着他。
“你不许忘了我。”
“好。”
“你不许不回来看我。”
“你不许丢下我。”
“你不许谈恋爱。”
“好。”宋亚轩条件反射应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太对。问:“怎么不许谈恋爱?”
“反正就是不许!”
刘耀文越说心里越觉得难过,也不管会不会被宋亚轩嘲笑自己哭了,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宋亚轩的脸,有些无理取闹地开口。
“带我走吧。”刘耀文吸了吸鼻子:“宋亚轩儿,你带我走吧。”
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他,唯独这个不行。宋亚轩摇了摇头,耐心地和刘耀文解释着。
“刘耀文儿,我不是丢下你,也不是不肯带你走。”
“我可以永远在你身边,可是人生还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
“你要靠自己好好读书然后来找我,我希望是我们一起变得更好,而不是我拖着你在飞。”
刘耀文一直吸着鼻子点头,道理他都懂,也只是这么一说,他当然明白有些事还是要靠自己的,就是很舍不得宋亚轩。
他听大人们说外面的世界很纷扰,他害怕宋亚轩受欺负也害怕宋亚轩因为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忘记他。
两人都互相知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刘耀文明白宋亚轩的无奈,宋亚轩也清楚刘耀文缺乏安全感,可是这就是长大,人总要长大。
“耀文,人总要分离,但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我知道,你好啰嗦啊。”刘耀文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宋亚轩从口袋拿出手帕纸,也没有递给他,自己上手替刘耀文擦着泪痕。
“你怎么每次都有纸巾,每次都给我纸。”刘耀文僵硬地转移着话题。
“可能我料事如神,知道我会遇到一个小脏包,提前先备着了。”
06.
宋亚轩很守约,每个长假期都会到小镇看他,平时也会和刘耀文在网上联系。
自己挣了一些生活费,多余的钱也会给刘耀文买一些零食和衣服,刘耀文即使见不到宋亚轩,也可以从这些一点一滴感受到宋亚轩的存在。
到了高三那一年,刘耀文再也没收到宋亚轩的零食和衣服,收到的只有钙片维生素和各种复习资料。
“宋亚轩儿,我做不完!”
“那是你的事,做不完就是浪费我的钱,我的钱是搬砖搬来的,你要是有点良心就不会浪费。”
“你这是道德绑架我!”
“答对了,最近阅读理解有进步,继续努力。”
刘耀文高考的那几天,宋亚轩特地向辅导员请了几天假回来陪他考试。刘耀文在见到宋亚轩的时候,心被装的满满的,害怕自己没人送考的委屈一瞬间消散,可嘴上却别扭着。
“你回来干嘛啊?多麻烦。”
“回来当一回你爸爸,把当年你占我的便宜占回来。”
刘耀文被他逗笑,又嬉笑地和宋亚轩大闹起来,一如几年前他给宋亚轩送考一样,用诙谐的方式安慰着紧张的高考生。
但刘耀文看上去要比当年的宋亚轩更有自信,每场考试出来都对着宋亚轩说两个字:稳了。
宋亚轩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给你牛的,要是考不上你别跟我哭。”
“不可能,考不上我把你吃了。”
“你最好是。”
好在成绩出来还不错,确实证明了刘耀文有自信的资本,接下来就是填志愿和等录取结果,刘耀文没多犹豫就选了宋亚轩的学校做第一志愿,候补的志愿也都是在同一个城市,然后就大手一挥。
宋亚轩当时还在上着晚课,一听刘耀文在校门等他了,立马让宿友打了个掩护,跑到校门口。
校门外是一条宽敞的马路,两边都种着高大的银杏树,宋亚轩一出门就看到马路右边的银杏树下蹲着一个人,无聊地在捡着地上的银杏叶玩。
“刘耀文儿!”
宋亚轩唤了他一声,刘耀文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立马抬起头,橙黄色的路灯下,他的眼睛格外的亮,明明站起来有一米八几的人蹲下却缩成小小一个,瞪着又圆又亮的眼睛望着他,宋亚轩觉得自己心都又些酥酥的。
刘耀文一见到宋亚轩立马蹦起来,走向宋亚轩,宋亚轩也朝着他走来,在离宋亚轩一步之离时抓住宋亚轩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拽,紧紧地抱住了宋亚轩。
宋亚轩没有反抗,任由刘耀文大力地抱着他,抬起手轻轻地回报着他,在他背上轻轻地拍。
刘耀文把整个头埋在宋亚轩的脖子,抱了好一会才蹭了蹭他的肩膀,闷声开口。
“宋亚轩儿,这下你可以带我走了吧。”
“嗯,我们一起走。”
END.
没有直白说在一起是我觉得他们俩已经在心里互相依赖着对方,是一种不需要道的默契,潜移默化地认定了对方。
年下爹系文VS调皮怂包轩
校园|竹马|甜向|轻喜
*含私设
*红心蓝手评评给点鼓励吧
ch.22
刘耀文带着叶朗拿着女生快速缝好的衣服来到了更衣室门前,敲了敲门,宋亚轩从里面打开门探出头。
叶朗看见后故作姿态的把衣服递给了他,“输了可别说这不是公平竞争。”
刘耀文见宋亚轩有些疑惑便解释:“叶朗找了一班那个主唱帮我们缝好了衣服。”
宋亚轩诧异,实在有点出乎意料,他皱着眉看向那边避开视线的叶朗。
难不成这人是真心想做朋友?不是想找麻烦吗...
难不成这人是真心想做朋友?不是想找麻烦吗?
刘耀文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让他赶紧换衣服。他们所在的班别是排最后的表演,现在外面台上别的班别已经是在开始表演了。
宋亚轩现在顿时感觉叶朗可能就是性格不太行,但人大概是不坏的。
他笑了笑,短暂的留下一句“谢谢”后便一头扎进更衣室匆忙换衣服了。
叶朗顿了顿,宋亚轩对他笑了吗?看见那个笑容他瞬间感觉心灵好像被洗涤一样。
刘耀文交叉手臂瞟了瞟心花怒放的叶朗,面上不显,但他内心早已经把叶朗拖过来拿大刀砍了好几遍了。
刘耀文不知是真心还是怎么的说:“我们对你说声谢谢啊。”说着说着伸出手想跟叶朗握手,“真没想到你这么乐于助人。”
叶朗本来听了前半句还没什么的,后半句一出他立刻反应过来刘耀文是在讽刺他。
他收回手假笑道:“不客气。”
结果刘耀文硬是把他欲收回的手拉了回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大家都是好朋友。”
叶朗感觉自己的手不是在握手而是在被当成橡皮泥般捏爆,他露出吃疼的表情,又一秒收起,连忙逃似地说:“我是时候上台了。”
在不远处的严浩翔正在无所事事的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他看到叶朗来了后便道:“差不多到我们了。”他看着叶朗脸上猪肝似的脸色嘲笑着说:“你去招惹那对小情侣了?”
叶朗听见后明知自己被看穿了,但还是不想承认,不愿多说的催着大家上台了。
一班的乐队上场,简单自我介绍后轻快张扬的音乐被奏起,全场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他们确实是有实力的,个个的乐器实力点满,观众也随着音乐嗨了起来,人群躁动。台下有些一班的人也开始叫喊:“一班必胜!”
外面来的领导人物看着如此精湛的表演也是被折服了,向着校长恭维道:“一中果然藏龙卧虎啊。”校长也很是自豪地点了点头同意,那可不是吗?
四班的人正在后台观看着一班的表演。王宇郝看宋亚轩穿着的衣服实在忍不住赞美了一声:“亚轩好美。”结果他被裴微捏了一把。
裴微不理会他愤怒的眼神,“幸亏那个一班的肯帮忙,不然你可没衣服穿了。那可太可惜了。”
宋亚轩默默翻白眼,他其实巴不得不用穿。
一班的演出依旧顺利的进行,不过意外徒生,主唱童佳倩忽然停下了歌声,她的嘴巴一动一动的,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
严浩翔没有停下手上打架子鼓的动作,但他很快的使了个眼神,让工作人员换赶紧处理一下音响。
此时舞台角落突然传来合唱的歌声救场。
四班的同学也不是不讲义气的,既然一班伸出过援手,他们自然也不会冷眼旁观。毕竟在一个活动室训练,听着着他们每天的练习,早已耳熟能详。
气氛重燃,甚至有些台下的同学也开始跟着合唱。
舞台上童佳倩听见后台一个个耳熟的嗓音,有些舒了口气。看着台下的特意过来的一众领导想着输了事少,最重要的是别给外面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个问题也算是圆满解决了。
接下来就真的到四班出场了,他们刚好是压轴出场。随着四班一个一个出场,观众因为坐了太久,刚刚又太兴奋,早就感到有些累了,大家显得有些兴致盎然的。
只是到宋亚轩出来的时候大家还是免不了的炸开锅了,将近一千人的场所变得比刚刚还要乐队演出时还要吵。呼声像是要把场馆的天花板掀起一般,大家都十分惊讶,这么大个美女他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打他的人自信的说道:“我才配好吗,她肯定喜欢我这种的。”
一旁的女生无语的想,你们都不配,并且你们是眼瞎吗?那是宋亚轩。不过她看好戏般的没说话。
待道具都上台后,四班很快就开始了表演。
「故事的开始是小花如常的上了公交车,她看到空位后便坐下来了。
到另一个站的时候一个男生也上车了,他看到小花后有些惊讶,因为小花和他同一个学校,并且他已经暗恋小花很久了。
但他没勇气向小花搭话。
随着公交继续行驶,一个老爷爷上车了,他环视一周,发现已经一个空位都没有了。他一脸不满,眼神锁定小花。
看着小花安定的坐在椅子上后起的破口大骂:“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小花一脸漠然,但老人使劲的拉她,想把她从座位上面扯下来。
老人看小花不愿下来便越发激动,他指着女孩的头对着围观群众说道:“现在这些年轻人就是这样的啊,不懂尊重老人,社会要完了啊。
大家都有些同意,他们纷纷劝道:“年轻人快让给这个老人家吧。
但是小花执着的坐在位置上,她轻轻道:“我凭什么要让座?”
老人涨红了脸,指着小花希望大家评评理:“你们看你们看,她什么态度啊?”
围观群众也有些气愤,他们开始指责小花。有甚者举起了手机拍小花,老人立刻对着屏幕控诉小花的罪行。」
剧情发展到这里,台下的同学反而是支持小花,“小花我们爱你!不要让座!”他们可能是受宋亚轩的颜值冲击,一下子变得无条件支持小花。
校长倍感压力的看着领导们说:“这帮小孩真的不懂事,礼让是我们传统的美德啊。”领导也是一脸阴沉,没应声。
「男生似乎不怎么理解自己的女神小花会这么做,但他明白小花不是这种人。
他礼貌的让人别再拍了,但那个人反而把他也录到视频里。老人趾高气扬,发愤般地说“这里又有一个同党了。”
男生实在没办法,他看着小花,但小花始终坚持不让座,也不置一言。
到站后小花毫不在乎的快速下了车,不理会一车人的责骂。
男生也随即跟着小花下车,他实在想不明白。
跟了一路小花终于在一个硝无人烟的小公园里停了下来,她坐在长椅上,小心翼翼的掀起长裙,而长裙底下…
是一条金属的假肢。
男生实在是有些惊讶,他也终于明白小花为什么不愿意让座了。
他忍不住走到小花面前,小花明显吓了一跳,她连忙放下裙摆。但是男生半跪在小花面前道:“我都看见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解释呢?”
小花摇了摇头,她不想自己的秘密被曝光。
而刚刚拍的视频被发到网上,逐渐在互联网发酵,越来越多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小花。把她骂的体无完肤。
男生看着此情形心痛不已,但他劝不动小花。
甚至学校的人开始排挤小花,仿佛他们拥有上帝视角,美名其若是不跟这种自私的人在一块玩。
小花得知这件事时,她已经是被网暴的精神脆弱了。多方面的压力把她席卷,她没有力量与网上成千上万的人抗衡。
她真的错了吗?
错在没有让座,还是错在不坦诚自己的隐疾?
她也来不及和男生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把他牵连进来了,但她还是想最后再自私一次。
很快学校遍布女生自杀的消息,大家丝毫没为她感到难过,反而拍手叫好。
男生听到后气红了眼,他拉着一个人的衣领不敢置信地问道:“她死了吗?”
“对啊,这种人就该死。”
到最后事情的始末又有谁在意呢?即便男生在到网上愤恨的解释女生不让座的缘故,但人们只是说他凭空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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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就这样告一段落。观众都被他们的表演所震惊的无以复加,纷纷喊着让小花复活,“复活!复活!”
直到饰演小花的宋亚轩回台前鞠躬时大家才开心的欢呼起来。领导看着这个话剧完结后也是非常触动,向校长重重的点头表示肯定。
四班各自轮流发表着自己的感言,轮到宋亚轩时大家的反应最为激烈。
“我是饰演小花一角的高三四班宋亚轩,透过这次的话剧,我也希望带给大家一些对网络暴力的认知,未知全貌,我们应当保持理智。谢谢大家。”
宋亚轩开口发表感言后,他们才惊觉饰演小花的人便是他们一中的校草。毕竟离舞台太远,又有灯光的原因,一直都没有认出来宋亚轩是谁。
不过他们好像更开心了,“啊啊啊啊啊啊宋雅萱我爱你!!”
“刘耀文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是宋雅萱我要定了!!”
宋亚轩摸了摸鼻子看向刘耀文,这怎么回事?
刘耀文不置可否,揉了揉他的头发推着他走下台,仿佛在宣誓主权。观众这下喊得更激烈了,“算了算了,你们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实在是这次表演比预期的受欢迎,四班以压倒性优势获得胜利。
但是一班和四班这次的表演没了对方都不能够完美的完成,这下子他们放下对彼此的偏见,真诚的祝贺对方。
这次迎新晚会也让他们互相和解了,毕竟大家说起来不也是一家学校的吗,彼此勉励不是更好吗?
有人提出两班一起出去办个庆功宴,反正后面是寒假不用上课了。所以此时此刻严浩翔勾着贺峻霖的肩膀豪爽地喊着要请客。
宋亚轩也是总能从女装中解放了,他舒服靠在刘耀文身上,悠哉悠哉的拿起手机刷。
结果看见热搜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
【爆!一中校花[图片]】
照片是表演中刘耀文向着他单膝跪下的那一幕,刘耀文背对着观众席,于是照片中大家都看不清他的脸,反而是自己的脸被看的一干二净。
然后丁程鑫久违的给他发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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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这里了
小花=校花
然后写亚轩女装这个表演是为了配合长裙这个设定
ch.15
说着说着宋亚轩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粘上了雪糕融化后粘糊糊的痕迹,一些若有若无的香草味窜进鼻子。
他偷偷摸摸伸出手打算一把将雪糕抹到刘耀文那件刚买的潮牌卫衣上,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却被刘耀文尽收眼底。
小心翼翼的即将抵达目标,但是很快他就被截停了,刘耀文一下子扣住了宋亚轩的手,放在自己的眼前仔细端详,能看到细长的手指之间有些粘腻。
宋亚轩心虚的看向别处,嘟囔着:“雪糕而已嘛。”...
宋亚轩心虚的看向别处,嘟囔着:“雪糕而已嘛。”
刘耀文找到了附近摊位的店员借上纸巾后眯了眯眼睛:“可别搞我。”他仔细的握着宋亚轩的手擦了擦,完事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品,眉眼带笑道:“雪糕擦我身上留着过年啊?”
“也行。”小宋同学诚恳的表示他觉得可行,话音刚落他就被不远处吸引目光,拉着刘耀文跑到他们刚刚进鬼屋前所在的射击游戏摊位打算凑热闹。
在他们进入鬼屋后这里的热闹指数成倍增长,被群众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好不容易挤进里面后发现里面正是不久以前才见到的贺峻霖和严浩翔。
也有些面熟的一班四班校友人在周围围观聊天。
严浩翔与贺峻霖仿佛大有寻到难逢竞争对手的意味,大战三百个会合,此时此刻他们手边都是赢了的奖品,老板似乎已经生无可恋,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不停的帮他们兑换奖品。
“贺儿!”宋亚轩赞叹不已的上前打招呼,他靠到贺峻霖身旁研究他打下的江山,刘耀文不爽自己被分走注意力,挤到中间令贺峻霖一时倾倒在另一边的严浩翔身上。
贺峻霖稳住身体后退后几步,严浩翔没什么反应,反而兴冲冲向贺峻霖昂了昂头后转头对文轩二人说:“bro,你们四班卧虎藏龙啊!”
刘耀文一头问号,跟你很熟吗?
接着严浩翔指着刚才赢得的奖励说:“我现在倒是对你们有些改观了,这些送给你们,非常期待到时候迎新的比赛。”
桌面上面已经堆满了各种不同样貌的玩偶,严浩翔对奖励并没有兴趣,他只不过是想满足自己胜负欲,大手一挥便打算把他们送出去。
宋亚轩眼睛有点发亮,但是他仍记得去年的憋屈,很有骨气的拒绝了,扭过头说:“实力分高下,可别搞这套。”话毕立刻转头看了看刘耀文等着他附和。
没有枉费他的期待,刘耀文很快的“嗯”了一声,随后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毕竟与学生会会长打好一点交道大概对他们没有坏处,特别是他们将要在学校住宿。
由他们带头,两班的人也像是放下隔阂,气氛相对融洽。
可他没有想到打好交道的用处来的是如此的快。
小短假期间他们已经收拾干净自己的个人物品,临上学前他们拉着行李箱阔别住了许久的小区,不过期待占比更多,想到和又能跟宋亚轩一起睡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们根本没有分到一个寝室。
来到宿舍楼,当宿管阿姨给刘耀文和宋亚轩分发两把看不出区别的钥匙时他们还觉得自己的运气爆棚,没仔细听她说的寝室号码,只模糊不清的听见「40..」。
但来到同一层看着门牌号码他们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宋亚轩手上的钥匙剛好能打开402的门,他们进去后发现严浩翔不知二人的入侵,正悠哉的躺在床上。
这是个双人间,但是可能因为长期只有他一个人住,两张床都满是杂物,其中一张床上铺满衣物,但更为空旷,显然是他在睡的床。
另一张就有点惨不忍睹,书本模型鞋盒都杂乱无章都被放在上面,难以想象这张床曾经的模样。
刘耀文手快的揪着严浩翔的衣领把他扔到门外,把我当bro还要跟我亚轩独住一室?想都别想了。
他了然于心的说:“你学生会是负责检查宿舍卫生的吧?那没关系了你去我那边住顺便通融通融我。”
405的钥匙通过门缝被送出门外,严浩翔风中凌乱的还穿着睡衣就被丢到走廊里。
有些糟糕的是,今天是火警演习,火警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走廊上所有宿舍的门都被打开,一众学生蜂拥而出,他们看着严浩翔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以及刘耀文和宋亚轩在他面前站着有点措不及防。
戏剧性的一幕让他们不知迈出的脚步是否该收回来。
刘耀文和宋亚轩自从记事就一起玩,一起做的坏事的时刻显得格外多,他们见此情形很有默契的一人搀扶严浩翔一边的胳膊一边说:“严同学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地上了呢!”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哦在自己寝室门外摔着了。
严浩翔站了起来,拉了拉衣领,翻了个白眼,这什么恶人夫夫。
人们装若无其事的离开,实则背地里都登上了论坛。
1L:我糙男寝二栋四楼的大家看到了没?
匿名回复1L:什么东西?
2L:有幸在场,会长被净身出户了啊?
3L:不是吧不是吧
4L:开玩笑四班和一班的人不是一直都有仇的吗?
5L:文轩欺凌会长吗?
6L:倒也可能,他倆在一起就是个狼狈为奸。
7L:谁是会长啊?高一萌新我只认识文轩。
8L:楼上的,是高三一班的严浩翔,成绩贼六。
…
80L:救命,我比别人晚了出门,看见文轩在搬会长的东西出来,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81L:同学你怎么这么晚。
匿名回复81L:我就是睡着了。
109L:这个大三角我爱了爱了!
110L:同感。
美好的祝福永远送给小孩,
星途璀璨,快乐至上,自由无边。
微博:人间一季
正在四处流浪式做饭,而你想停在哪里都行,我都会尽力装饰得漂亮完整。但不会建群,也没有群,之前现在以后都没有。
世界上只有两种饭,一种你喜欢吃的,一种你不喜欢吃的,喜欢多吃,不喜欢不吃,不要勉强。
最后,请多喜欢两位有情人,再分一点喜欢给故事本身,写字人不重要。
【看不了的从下方自取】
[图片]
*abo
下午阳光正烈,得到消息宋亚轩急匆匆赶到医务室时,刘耀文躺在病床上正在挂水,医务老师瞥他一眼,宋亚轩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道。
“老师,他怎么样了?”
医务老师给刘耀文调好输液滴速,对这位医务室的常客早已熟悉不过,“他还是老样子,身体底子本来就差,看眼下的黑眼圈昨晚没休息好吧?年轻人不能老熬夜,你这种就更应该早点休息。”
莫名感到后颈腺体发烫,信息素屏蔽贴下面昨晚刘耀文留下的咬痕应该已经淡了,可宋亚轩仍记得犬齿咬破皮肤,信息素注入的那一刻浑身带来的颤栗感。
两人对视了一眼,等身后的脚步声走远宋亚轩小声嘟囔道,“都怪你,昨晚让你给我个临...
两人对视了一眼,等身后的脚步声走远宋亚轩小声嘟囔道,“都怪你,昨晚让你给我个临时标记墨迹好半天,不然也不会晚睡了。”
自从分化成omega每个月发情期宋亚轩都靠刘耀文临时标记撑过来,他跟别的omega不太一样,丝毫不娇弱,唯独害怕打针。
可到底还是omega,信息素带来的依赖让他又缠了刘耀文很久,霸占他的被窝不肯回家,直到刚被注入信息素的腺体一点点被舔湿润,让刘耀文亲手贴上屏蔽贴才心满意足。
尝到临时标记的甜头,谁还愿受每个月要注射好几支抑制剂的苦。
“刘耀文,你要养好身体知不知道,要是我需要的时候你不行怎么办?”
对于宋亚轩语出惊人刘耀文早已习以为常。
这话要是别人听进耳里一定会觉得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这样误导性的话他都快信了,垂下眼睫掩饰眼中的苦涩,可一次又一次,刘耀文十分清楚宋亚轩对他的需要只是出于对打针的恐惧而已。
他开口下逐客令,“一时半会儿输不完,你先回去上课吧。”
“你在这我上什么课,我最近不是在……”宋亚轩哎呀一声,“你先别管我了,你现在困吗要不要睡一觉,我帮你盯着吊瓶。”
刘耀文这才看向他,每次拒绝宋亚轩靠近都很艰难,哪怕这人大大咧咧根本意识不到,视线停留在他额前汗湿的头发上,大概是跑过来的鼻翼两侧带着汗珠,双颊因为发热透着红晕,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衬的这双眼睛越发明亮。
这样美好的人多看一眼都会让人忍不住去贪念。
“擦擦汗。”刘耀文从口袋里拿出方巾递给他,医务室开着空调怕他感冒。
宋亚轩身体往前一倾,同时摊开掌心给刘耀文看,“你给我擦,我打了篮球手心脏。”
靠过来的那一瞬刘耀文在他身上闻到好几个不同的alpha的信息素,很浅淡不太容易捕捉。
宋亚轩性格开朗,身边有哪些交好的朋友刘耀文都清楚。
哪怕这样alpha天生的占有欲还是会对此产生不爽,何况他对宋亚轩不仅仅是因为占有欲。
刘耀文短暂的挣扎了几秒,拿着方巾动作轻柔的按在宋亚轩额头上,说起来随身携带方巾的习惯还是因为宋亚轩,他从小就有活力,一个沙坑都能堆好半天。
哪里跌了碰了更是常有的事,记得最严重一次膝盖上蹭破了皮,鲜血顺着小腿直往下流。
宋亚轩不停说没事,眼眶中已经包着泪,不忘指着被人破坏,他好不容易复原的沙子城堡给他看。
“我给你堆的,漂亮吗?”
腿伤后宋亚轩被家里限制暂时不能出门,刘耀文就到他家陪他一起看动画片。
“妈妈说我长大会分化成alpha,我会保护你。”
那时还小对alpha和omega都没有具体的概念,还没分化时宋亚轩就一直信守诺言,每次有什么事都挡在前面。
“好了。”
收回手稍微用力攥了下方巾,似乎想抓住上面残留的温度,微不可查的一个动作压抑着内心的涌动,刘耀文将方巾叠了几下塞回口袋。
宋亚轩哦了声,伸着懒腰抬头看了眼没什么明显变化的吊瓶,“你真的不困吗?”
宋亚轩迟疑了会儿,抬手在药瓶上比划着。
“那到这的时候你就叫我。”
刘耀文嗯了声,拿起一旁的书翻看起来,这本书大概是医务老师随手放在这的,里面的内容晦涩难懂,起初还试图理解,渐渐的随着趴在身边的人均匀的呼吸声,他一直克制的注意力顿时转移过去。
宋亚轩脑袋埋在胳膊里只露出小半张脸,脆弱的后颈哪怕贴了屏蔽贴,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暴露在alpha眼前。
想起昨晚临时标记宋亚轩的场景,他自己把衣领扒下来凑到他跟前,双眼因为不适布满了水雾。
“刘耀文,我想要你的信息素,你就咬我一口。”
香雪兰的信息素一直在鼻尖萦绕,这样危险的行为,宋亚轩哪里会懂他不止只是想咬他一口那么简单。
每次刘耀文在迟疑中总是会妥协,又会将记忆中的那句话翻出来,让自己停止幻想。
“我才不想知道你在想什么龌龊事,再让我听到信不信我揍你,刘耀文是我朋友,这叫帮助懂不懂?”
初中第一次临时标记因为宋亚轩分化的太突然,刘耀文听到他这样跟别人解释。
因为是朋友宋亚轩毫不顾及大胆求助,也因为只是朋友对吗?
可他对他的心思不止是朋友,这样总会让他反复陷入自我挣扎的痛苦当中。
刘耀文的目光停留在门口,那道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许久才收回来。
最近宋亚轩一直跟那几个alpha待在一块他都知道,可能很快就不再那么需要他了。
从医务室出来到教室收拾几本书,刘耀文回家,他不用上晚自习,班主任对这个聪明的学生也格外偏爱,得知刘耀文快易感期,爽快的批了三天假。
准备好需要的抑制剂,营养液,家里水跟其他食物都充足。
分化后熬了易感期的经验已经十分充足,刘耀文一一确定所需的物品,最后到门口,掀开对门的地垫准备将家里备用的钥匙拿出来。
“找钥匙吗,在我这呢。”宋亚轩站在楼梯拐角下面的平台仰头看着刘耀文,晃着手中的钥匙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你要把钥匙拿走。”
“叔叔阿姨不在家,你要在家里出了事都进不去怎么办?”
“别闹,把钥匙给我。”
将钥匙留在宋亚轩手里才会真的出事,这人没有丝毫身为omega的自觉,alpha易感期还敢靠近,上次是他恰好刚注入一支抑制剂才没出什么事。
“靠,刘耀文我是担心你的安全好不好?”
宋亚轩叉腰,上前就要跟刘耀文继续理论。
脚下刚迈开,脸色一变倒抽了口冷气,刘耀文几步到他身边,“怎么了?”
“腿疼。”
宋亚轩小心翼翼捞起裤腿给他看,“我不小心摔了,好大一块乌青。”
“我走不动了。”
他抬手勾住刘耀文的脖子,理所当然,“你抱。”
刘耀文抿了抿嘴,勾住腿弯将他稳稳地抱起来,宋亚轩配合着拿钥匙开门,指挥道,“药水在客厅你知道的。”
对于彼此家里物品所在位置已经熟门熟路。
刘耀文拿到红花油返回宋亚轩的卧室,眼前的场景让他一愣。
宋亚轩脱了校服长裤,外套刚到臀部,一双腿没什么掩盖直接映入眼底。
“你还愣着做什么,进来。”
刘耀文眉头紧锁,腿上的乌青不止他刚看到的一处,许是视线在腿上停留了太久,宋亚轩有些别扭,“是不是很难看?”
“你还管难不难看,到底怎么弄的?”刘耀文按着宋亚轩让他在床上坐下,将红花油倒在掌心揉搓开然后在乌青出揉按。
宋亚轩吸了口气,还是有点疼,“就是训练磕碰出来的也有摔的,新伤加旧伤就这样了。”
“哎,你轻点,疼!”
刘耀文没什么好气,“就必须参加那什么比赛吗?”
也因为比赛宋亚轩成天跟那些alpha扎堆在一起。
“当然啊,我才不要放弃。”
刘耀文不说话了,仔细将宋亚轩腿上的伤处一一揉按,宋亚轩对他接下来两三天的易感期还是不放心,“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这些年都是你在帮我,其实我可以……”
“不需要。”刘耀文打断。
他拒绝的太快也太果断,宋亚轩愣了片刻哼了声,“看你防我跟什么似的,易感期有危险的人是你才对吧,搞的我要吃你一样!”
刘耀文沉默,等宋亚轩说完,严肃道,“我真的不会有事,钥匙你可以拿着,但这几天不能进来知道吗?”
“知道了,你好啰嗦。”
律师(35)x高中老师(36)
老男人独有魅力
请勿上升
宋亚轩一直在姐姐那待到第二天晚上,姐姐怕待久了梁启明会有什么意见,催着赶着把人送出去。
等宋亚轩到家的时候梁启明还没下班,他也没告诉梁启明自己要回来,所以当梁启明下班回到家打开门看见宋亚轩在厨房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小惊了一番。
“回来怎么没跟我说,我去接你。”
西装外套沾了凉气,梁启明把外套脱掉才进厨房去抱宋亚轩。宋亚轩还穿着昨天那件米白色的毛衣,面料好,摸上去很舒服。
“你忙你的,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回来。”
两人在一起太久了,宋亚轩是会过日子的人,年龄在...
两人在一起太久了,宋亚轩是会过日子的人,年龄在这摆着,没必要弄得跟小孩一样,回个家还得找人接。
“这两天公司确实忙。”
公司半年前就准备上市了,梁启明身为老板成天忙的晕头转向。宋亚轩体谅他,平时也不提要求,赶上了两人就出去吃顿饭当放松了。赶不上,一个在公司一个在学校,见面机会都少。
“忙也不冷落我家大宝贝啊。吃饭没”
梁启明搂着宋亚轩的腰,蹭着在他脸边亲了亲,宋亚轩还在刷碗嫌他有点碍事往旁边躲了躲。
“吃过了,你别闹我。”
“我闹我自己老婆怎么啦。”
梁启明全当宋亚轩实在害臊,又是搂又是亲的,很快就起了反应。
“啧,你赶紧去洗澡睡觉,一身烟味都染几套衣服了。”
宋亚轩自己吃了点饭,还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这会儿真有点累了,没心思跟梁启明亲热。况且最近事那么多,他倒是有点不满梁启明整天不着调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欲望了。
“那我去洗澡了。”
大好的氛围被破坏掉了,梁启明语气里很明显也是有点不满,但他又不能说什么,宋亚轩那么忙,平时照顾他们又那么细心,自己没理由发脾气。
收拾好房子后宋亚轩捏了捏发酸的肩膀,进卧室看梁启明真那这吹风机准备吹头发很自然的走道边上接过来帮他。
“不是想冷落你,我最近实在太累了,我姐姐那边的事还没头绪,学校里还要备课,抽不出身来。你看公司也刚起步,你也累。”
进房间之前宋亚轩想了想,他真不是有意冷落梁启明,既然两人决定结婚了,不管怎样,他就想踏踏实实过日子。三十多岁的年纪真的不年轻了,没功夫去考虑什么激情热情的。
“我知道。”
梁启明这样说,但宋亚轩不知道是不是真这样想。他虽然跟宋亚轩差不多年龄,但玩心重,做事也冲动。宋亚轩之所以要结婚,就是想让他沉淀下来。以后做生意沉稳点没什么不好。
那一夜宋亚轩睡得不怎么好,因为过不了几天,就要他姐姐和姐夫双方面谈的时候了。
当天宋亚轩起的很早,先是去事务所接上刘耀文,然后再跟姐姐一起去双方约定的那个地方。
姐姐心里没底,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宋亚轩和刘耀文也不好引什么话题。三个人就各怀心事的熬了一路。
到了地方对方家的两个老人也来了,一见面就说要孩子的事,说话都挺客气的,连求带说,感情牌打的那叫一个熟练。
知道姐姐是个心软的人宋亚轩全程没让她说话,否则一开口就得哭成泪人。刘耀文见多这种场面了,所以再多的感情牌对他来说都没用。
最后半推半就的还是没能把事情商量个头绪来,只能等开庭了。
“辛苦了刘律师,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收了钱也总不能整天在办公室坐着吧。”
该有的寒暄一条不落,刘耀文没麻烦宋亚轩送他回事务所,自己随便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宋亚轩确实也有事,把姐姐送回家之后掉头去了趟公司。
他一般不管公司的事,毕竟专业不对口也搞不明白他们这些生意上的事,他就是过去瞧瞧。
公司前台的女孩认识宋亚轩,见他来就直接给她按了去梁启明公司的电梯,公司店面不大,盈利也不多,可能梁启明现在赚的还没宋亚轩多。但宋亚轩从不说什么,这是梁启明的事业,他只负责支持。
“来看看你,昨晚在这睡的”
昨晚梁启明没回家,宋亚轩一看沙发上还没收起来的毛毯就知道他又在办公室凑合了。早说过可以去旁边订个九点,这人就是不听。
“啊……嗯,太忙了,在哪睡都一样。”
“睡沙发腰疼,坐下我给你揉揉。”
两人认识那么久,同居也好多好多年,宋亚轩从没让梁启明睡过沙发,怕伤害身子。
“哎,好。”
梁启明挺听宋亚轩的话,外边朋友说他是耙耳朵,其实不算,他是真有点怕宋亚轩。别人都说宋亚轩温柔体贴,梁启明承认,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师这个职业,每次有点什么事,宋亚轩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他就受不了。
“喷香水了”
“啊没……可能是中午一起在餐厅吃饭染上的吧,公司那几个小姑娘一人一个味,快熏死我了。”
衬衫上的香味很淡,宋亚轩也是靠近之后才闻到的。梁启明又被吓了一跳,解释的时候声音都有些慌,还好宋亚轩不在意。也从来不会吃女生的醋,他知道梁启明只喜欢男的。
“这里有备用的吗?换下来我拿回去洗洗。”
“回家再换吧,麻烦。”
既然梁启明不想换,宋亚轩也没说什么,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就离开了。走的时候碰见两个熟人还调侃他这是来查岗呢。
宋利锋的店开在巷子口,位置很好找,不过平日里来的都是老顾客,已经熟门熟路了。
宋亚轩埋头正在屋内做清洁,听见一声铃铛响,然后舅舅叫了他一声。
“来了!”
舅舅是盲人,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师傅学了手艺,然后自己开了这间店,眼睛虽然看不见这么多年足够养活自己。
他把清洁用具都收起来,洗干净双手,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往屋外走。
屋内和外面有一个隔断,宋亚轩透过隔断看见正和舅舅说话人高马大的年轻人,顿时脚步凝住,脑海里警铃作响。
渣男!
这不就是唐青说的渣男,照片宋亚轩虽然......
这不就是唐青说的渣男,照片宋亚轩虽然只看过一次,奈何这人的脸让人过目不忘。
转瞬间心里就有了主意,宋亚轩拿过一边的拐棍,时常跟在舅舅身边对于盲人可以学的七八成像。
以前舅舅忙不过来,宋亚轩还装瞎过,这种方法自然不可取,后面顾客知道他的按摩技术好,也不在意了。
宋利锋耳朵灵敏,“轩轩把这位客人招呼一下,我去你李叔那针灸一下,过会儿就回来。”
“好的,舅舅。”宋亚轩面不改色,舅舅知道后估计要骂他了,把手里的拐杖递过去。
他知道刘耀文在看着他,宋亚轩假装对一旁的空气说话,“是来按摩的吗?要按哪里?”
“你看不见?”刘耀文皱眉,抬手在宋亚轩眼前挥了挥,宋亚轩毫无知觉一般,只是听见声音的出处把身体转过来。
这可奇怪了,在学校论坛开帖骂他是渣男的人竟然是盲人?
刘耀文轻笑了声,当他很傻。
本来这件事刘耀文是不在意的,可越传越离谱,尤其这篇帖子可能写的太声情并茂,周围看他异样的眼光越来越多,给他带来严重的困扰。
笑话,什么撩骚,约炮,他正儿八经的恋爱都还没谈过。
宋亚轩心里正打着小算盘,突然听刘耀文问他,“你怎么称呼?”
“我姓宋……”他正准备说出全名,留了个心眼,“叫我小宋就好。”
“店里怎样收费,待会儿是你给我按?”
“是我按,我舅舅这会儿忙。”
“价格……是按部位收费的。”
原本是八十/人,这个价格很便宜了,舅舅也没想过要涨价,遇到渣男当然要敲他一顿。
刘耀文漫不经心笑了下,“这样啊,那我要按……下面呢?”
下面的话……宋亚轩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正常都是腰部,腿部还有足部。
可一想到这人劣迹斑斑,这人说的下面该不会是……流氓!
刘耀文清晰看见宋亚轩耳朵红了,饶有兴趣看着眼前的人,就装吧,看你憋屈的。
“不能按吗?”
宋亚轩咬咬牙,扯出一抹微笑,“可以,就是收费比较贵。”
他犹豫片刻,“五百块。”
对比原本八十按全身这个价格已经是把刘耀文当冤大头了。
岂止肥羊眼都不眨,“可以。”
宋亚轩心中腹诽,一边侧身让刘耀文往屋内走,约唐青出去开房还让唐青出钱,这会儿按摩就有钱了。
舅舅这可是正经的按摩店,下面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宋亚轩准备给刘耀文腰部按摩和足部按摩。
“需要脱衣服吗?”
刘耀文站在按摩床边问,他声音好听,微微压低一点就有点撩人的意味。
宋亚轩摩挲着柜子上的精油,这人果然不正经!
“要的。”他拿起精油转过身,足部为了腿上血液循环,确实需要换上宽松的大裤衩,哪想入眼就是紧实的腹肌,两条明显的人鱼线顺着腰腹隐没在裤腰边缘,宽肩窄腰身材就很……
宋亚轩呼吸一顿,差点忍不住嘴里的质问。
“小宋,你们店里没有空调吗?有点热。”
刘耀文把上衣放在一旁椅子上,自顾自开始脱运动裤,宋亚轩干巴巴站着,偏又不能表现出异样,他现在可是在装盲人。
紧紧捏着精油的瓶身,手心都在冒汗,“热是吗?我风扇忘打开了。”
宋亚轩借故转身,摸到墙面的风扇拉了下拉绳。
刘耀文好笑的看着仿佛面壁思过的人,小样儿,写几百字的帖子骂他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这会儿怎么怂了。
“可以开始按了吗?”
“需要换上大裤衩,裤衩在进门左手边的柜子里,麻烦自己拿一下。”宋亚轩为了装到位不知道刘耀文已经脱了。
“保证血液循环嘛,我知道的。”
“哦,那可以开……”宋亚轩转过身,表情突然一僵,刘耀文很欠揍,慢悠悠的说,“我只穿内裤应该可以吧?”
“可以。”宋亚轩皮笑肉不笑,对着自顾自躺下的人视而不见。
“要先按腰部,先趴着。”宋亚轩恼怒,不要那里对着他。
刘耀文照做趴好,宋亚轩绕过来停在按摩床边,意有所指,“虚耗太大的话对腰不好。”
瞧,忍不住露出尾巴了吧。
刘耀文假装听不懂,“我腰可……嗯!”
“怎么了?这是正常的,会有点痛,开始舒筋活络是这样。”宋亚轩表面一本正经,心里偷偷暗爽。
他手劲都练出来了,有的老顾客喜欢力道重点,宋亚轩要是使出全劲都未必受的了。
刘耀文咬牙,原来在这等着他,“继续按吧,刚开始那下没准备。”
心理有了准备,痛还是痛,但缓过劲来开始舒爽了。
刘耀文趴着,开始觉得享受,注意力就开始全部集中到腰间的那双手上,奇怪,这手怎么像女孩子似的,柔若无骨,又很嫩滑。
开始宋亚轩是存了整治刘耀文的心思,整一下行了,腰上可经不起那种力道一直按,手上的力气早恢复正常了。
风扇呼呼,宋亚轩鼻尖还是开始冒汗,刘耀文双臂垫着下巴,背部的肌肉拉伸,宋亚轩尽量目不斜视,可就在他手下隔一两厘米的位置,臀部,往下的大腿肌,以及结实修长的双腿,都在干扰他的思绪。
这人偏还要发出那种听起来很……那什么的鼻音。
宋亚轩确认,这人由里到外都不正经,绝不是他的问题,他按过很多人,从来没出现这种情况。
想到这里宋亚轩松了口气,抹上精油又按了会儿,“好了,麻烦平躺着。”
“哦。”
刘耀文手臂撑着翻了个身,等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太平静已经晚了。
宋亚轩入眼就是那块薄薄的布料仿佛快要撑破了,而那个部位耀武扬威展示着自己的存在。
宋亚轩脸一红,刘耀文尴尬的扯过一旁的毛巾盖住,他太投入,怎么就……满脑子都是那双手。
目光禁不住一瞥,骨节分明,又白又嫩。
刘耀文干咳了声,“怎么不按了?”
宋亚轩不是跟他装,看他还能装多久,那什么受点刺激然后……不是很正常。
宋亚轩不可置信,这人怎么还好意思让他按,索性不装了,抓起刘耀文放在一旁的衣服和裤子一股脑丢在他身上,“你快给我出去!”
“哟,小宋师傅不是看不见吗?”刘耀文坐起身,反手握住宋亚轩伸过来的手,摊牌,“把帖子删了,给我道歉。”
什么帖子。
宋亚轩莫名其妙,刚刚就不应该手软,给唐青出头,唐青就不该喜欢这种人,仗着自己长着一副好皮囊,男女通吃,四处撩骚。
谁网恋第一次见面约在酒店,一看就不安好心。
宋亚轩越想越气,手挣不开,索性一用力将刘耀文推倒,抬腿跨坐他身上,他了解身体上的穴位,果然一按,刘耀文还想挣扎呢,一按就软了力气,皱眉一副痛苦的样子。
“哼,让你骗我朋友。”
宋亚轩不禁有些得意,“错了没?”
刘耀文额头汗水都出来,嘴唇动了动,宋亚轩抬着下巴,说大点声,他盯着刘耀文的嘴唇,奚落道,“就这两下就不行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亚轩凑近了,刘耀文嘴角勾起,一用力两人位置骤然颠倒,冷哼,“瞧不起我?”
阴险小人!
宋亚轩有些气闷,手脚并用挣扎。
刘耀文好整以暇欣赏宋亚轩的表情,牢牢攥紧他乱动的手腕。
“你没感觉吗?我这是不行?”说完目光还往下面瞟了下,宋亚轩一怔,刚刚一心想制服刘耀文都没察觉到,紧贴着他的那里是刘耀文的……脸上轰得热起来,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刘耀文瞧着他通红的脸,回想宋亚轩刚刚坐下去那一下的滋味,心底突然痒了一下。
“轩轩,客人走了吗?”
两人同时转头,是宋利锋回来。
宋亚轩手忙脚乱将刘耀文推开,警告的瞪他一眼,压低声音,“你赶快给我走!”
刘耀文套着衣服,见宋亚轩仿佛变了个人乖巧对外面回答道,“还没有,不过按完了马上就要走了。”
“舅舅,您的手腕李叔怎么说的,有好一点吗?”
“不要担心,已经好多了。”
宋亚轩和宋利锋说着话,余光见刘耀文站在收银台扫码,算他实相,知道给钱。
“怎么这么多啊?”宋利锋一愣。
刘耀文自然听见了宋利锋的话,目光看向宋亚轩,哦,宰他啊,看来装瞎确实是故意的从他进店就认出他了。
宋亚轩正不知如何解释,店里收费便宜,就算额外的项目加起来也拼凑不出这笔巨款。
“叔,我是轩轩的朋友,这钱当我充卡,下次还来您店里。”
宋亚轩错愕,刘耀文摆摆手,扬长而去。
因为这事,宋亚轩在心里将刘耀文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冷静了会儿,才发现唐青欲言又止。
“怎么了?”
“亚轩,你还记得上次我向你借科大贴吧的账号吗?”
科大贴吧的管理员审核很严格,非本校学生不能创建账号,宋亚轩不是,但大一时科大联合他们南大,还有东大弄了个活动,当时因为活动有了账号。
宋亚轩参加完活动,账号放着就没用,也没注销,提起这个宋亚轩想起刘耀文上午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明显有备而来,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你借我的账号发帖子,关于刘耀文的?”
唐青点头,“对不起,我当时实在太生气,没察觉账号id就是你的名字,最近学校传你和刘耀文那些绯闻,加上有人开始打听你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刘耀文来找他的麻烦呢。
“没事,反应刘耀文渣人一个,就该曝光他。”
“可是……”唐青懊恼道,“是我被骗了,不关刘耀文的事。”
唐青仔细和宋亚轩讲清前因后果,有人冒充刘耀文和他网恋,朋友圈都是盗用的刘耀文的图片,给人一种很真实的感觉。
这人还很狡猾专挑南大和东大的下手,估计怕科大本校的容易暴露。
宋亚轩哑然,那他岂不是……怎么这么大一个乌龙。
他以为刘耀文骗他朋友,刘耀文以为他网上造谣。
呃,他还宰了刘耀文五百块。
不一会儿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宋亚轩坐直身体,正好从镜子里和推门而入的化妆师对视个正着,化妆师还很年轻二十四五的样子,她身后的助理年纪更小,没记错的话二十出头。
此刻小助理双眼还亮晶晶,面色红润的同化妆师说,“榕姐,刘耀文真的好帅!”
林榕轻咳了声,丝毫没有因为宋亚轩在当他的面谈论其他演员的尴尬,从容的和他打招呼,“轩哥早上好,吃早餐了吗?”
他们剧组小,连网剧的配置都赶不上,是时下流行的短剧,每集两三分钟的......
他们剧组小,连网剧的配置都赶不上,是时下流行的短剧,每集两三分钟的样子,在那些大剧组面前连一粒芝麻都算不上。
林榕以前在大剧组待过,见多了演员耍大牌,她更喜欢现在的工作氛围,彼此之间关系都不错。
“吃了,你们肯定没吃吧,想吃什么待会儿我朋友过来,让他带。”
“谢谢轩哥!轩哥最帅!”
小助理是活泼的性子,嘴巴又不停巴拉巴拉,林榕听着吵,毫不留情拆穿,“刚刚还刘耀文第一帅呢。”
宋亚轩安静的听,林榕和小助理你一句我一句手上也没闲着,等这话题结束,小助理突然问道,“轩哥,上次聚餐你好像说过自己是东戏的,你和刘耀文年龄差不多不会是同一届的吧?”
宋亚轩怔了几秒,点点头,“是一届。”
他在心里补充不仅同一届还同班更是同间宿舍。
“啊!”小助理兴奋的大叫,神情之间难掩激动,“那轩哥你是不是上学时就认识刘耀文了啊?”
否认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宋亚轩想了想笑着说,“在学校很难不认识他吧。”
小助理听出宋亚轩话里的意思,附和道也是,刘耀文还没红之前身上就自带光环,爸爸是影视公司的老总,妈妈是影后,这样的家世背景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何况那一届新生考试结束刘耀文还上了热搜,不同于现在,他的名字之前带着他妈妈的名字,要说不认识他肯定是说谎。
一晃都过去这么久了。
“轩哥,你手机响了。”
宋亚轩回过神,拿起来看了眼,“是我朋友来了,我出去一趟。”
弯腰敲了敲车窗,“东远麻烦你了跑一趟,我妆发还没……”
车窗降下缓缓露出副驾驶上的人,宋亚轩看着副驾驶上的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你没认错车,东远去卫生间了。”头上的鸭舌帽投下一片阴影,宋亚轩看不清刘耀文眼里的情绪,只见他把口罩勾到下巴处,又开口道,“先上车吧。”
宋亚轩想他们都是同学,聂冬远会和刘耀文见面不奇怪,只是他默认自己不是能和刘耀文叙旧的关系,这么突然见面有些尴尬,更多是无所适从。
可人总归是要成长,见车里安静宋亚轩主动挑起话题,“刚听化妆师提起你了,最近是在这附近拍戏吗?”
“嗯,会在这待半个月。”
宋亚轩没往心里去,本来只是随便扯了个话题,他只是说好吃,没想约刘耀文,比起刘耀文还客套一下,他连客套都没有。
两人才说了两三句话宋亚轩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应付,脑海里过滤了一遍还有什么话题最后放弃,对于和前男友能聊什么实在不太有经验。
他扭头看向窗外,想看看聂冬远什么时候回来。
沉默片刻后刚要找理由拒绝,车门从外面拉开,“亚轩,你已经来了啊,你要的早餐我放在后座,就在你旁边看到了吗。”
他嘴里的话一顿扭头看向后座的宋亚轩。
“他说的是你?你和他约好了?”聂冬远犹豫,“你们……和好了?”
大学时刘耀文和宋亚轩在偷偷谈恋爱,聂冬远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其中一个,见证了两人从恋爱到分手。
聂冬远一拍大腿,“对不起啊亚轩,我昨晚发朋友圈定位在这里,早上过来想着刘耀文在这拍戏就问了一句……”
宋亚轩摇头,笑着说,“这有什么,都是同学。”
“那你们?”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宋亚轩尽量语气轻松的说,“谈个恋爱就算分手了没必要弄得像仇人一样。”
脑海里自动把这事忘掉,说不定刘耀文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在三年前这个号码频繁联系他,分手后号码删除了却没能清除在脑海里留存的记忆。
“晚上七点半在南门桥见。”
宋亚轩盯着这短短的一句话蹙眉,刘耀文这是在做什么。
那头刘耀文给他讲片场的事,讲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分手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改变,很快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调整为朋友之间的状态。
宋亚轩却觉得自己很差劲,他连刘耀文的豁达一半都做不到,失恋的痛苦藏在朋友这层关系的表皮下让伤口灌脓经久不愈。
他想起分手那天自己歇斯底里,刘耀文惶惶不安的模样。
他现在也是这副表情吗?
宋亚轩让自己像那天一样硬下心肠,“我并不想每天都知道你做了什么,这些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说的这些琐碎的事只会让我感到很无趣很烦闷。”
“这些都是假的我可以解……”
“原来是假的吗?我本来还准备和你说声恭喜。”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宋亚轩怔愣了片刻,随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把手机揣进裤兜,在楼梯口跺了两下脚,声控灯却没亮,连从裤兜里把手机拿出来的想法都没有摸黑就要往前走,眼前一片黑暗突然被照亮,是停在身后那辆车的远光灯。
宋亚轩僵硬着身体,没敢回头,一步步借着这道光往前走。
借刘耀文这道光么……他想起大学还没毕业刘耀文开始拍戏,还没在一起时宋亚轩就知道他不想倚仗家里,可从小生活的环境注定摆脱不了这种便利,尤其在刘耀文本身有灵气又肯吃苦下更如鱼得水,他的成功因为家庭因素会显得比别人都轻松。
“刘耀文他不就是靠家里吗。”
这种嘲讽嫉妒的话背地里听别人说过好几次,宋亚轩安慰他不要在意,刘耀文笑着说他们说的也没错,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我的实力不只是靠家里。
在这个圈里有背景有关系太重要宋亚轩屡次碰壁才明白这个道理,不停试镜,等待结果最后都石沉大海。
他开始怀疑自己,十分焦虑,所以当试镜的一部网剧男三面试通过时,以为自己苦尽甘来。
“耀文,我有戏拍了!”
宋亚轩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当时的傻样,当晚还拉着刘耀文去吃烧烤,刘耀文当时已经火了,宋亚轩站在烧烤摊前打包,回头看着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的刘耀文心生甜蜜。
几年前网剧还很不够格,大部分演员瞧不起网剧,不像这几年网剧时常能出精品。
当宋亚轩知道这部网剧的男主是谁整个人都傻住了,刘耀文不缺本子,为什么要去拍剧本烂大街没什么新意的网剧?
“为什么要接这部戏,上次拿回家陈导筹备的新电影那个剧本呢?”
“陈导的电影我还不够格,想再磨练一下演技。”
“好,那我姑且相信你这套说辞,那再聊聊我试镜的角色是怎么通过的,因为你吗?”
“是不是因为你的关系,刘耀文回答我。”
“是,可是亚轩你听我说,你有能力演好这个角色。”
“可是没有你的关系我试镜压根不会通过对吗?”
“刘耀文,我不想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亚轩,你差的只是一次机会,接受我的帮助很困难吗?”
宋亚轩也在心底问自己,刘耀文之前帮师兄师姐引荐过,他们都能接受为什么自己就不行,换作别人身上,大概会认为他不识好歹又不懂得变通。
“总之这件事你别管了,那部网剧你推掉不要去参演,还没能进剧组的事我自己看着办。”
“现在影视寒冬,连以前只拍电影的资深前辈都来演电视剧,没资源没人脉更没背景的话娱乐圈很难混,亚轩,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不是每个人都想走捷径!”
宋亚轩说了气话,他和刘耀文的家境差距已经很大了,他不想在通过刘耀文获得成功以后会被他家里人瞧不起。
听到这句话刘耀文受伤的眼神在眼前挥之不去,宋亚轩知道容易让他误会还是一个字都没解释。
这场争吵是两人之间无法修补的裂痕。
结果宋亚轩还是做不到。
当初因为两人逐渐拉开的差距,为了自尊心要分手,过了两三年放不下的还是他。
这些年宋亚轩受了不少生活的磋磨,在感情上没什么长进倒是学会了遮掩。
*带球跑
*金主/小明星
严浩翔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严家那个尊贵的少爷,严珩。
哪怕以前跟母亲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严浩翔也渴望过父爱,而那个和他身体里流着相同血液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儿子的身体状况把严家不齿的他接回家,充分的展现了父爱,独独就吝啬给他施舍一点关爱。
在那一句“尽快安排手术”严浩翔的幻想就已经烟消云散。
同样是他的血脉,他和严珩在这个男人心里的份量就已经一目了然。
他鬼使神差的来到vip病房门口,隔着小窗往里看,病床上的男孩大概比他大一两岁,下巴尖瘦,脸上毫无血色。
男人背对着严浩翔坐在病床边,虽然看不见脸上...
男人背对着严浩翔坐在病床边,虽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听声音能听出语气里的紧张和关切,那是和对他说话完全相反的语调。
原来男人并非不懂得如何当一位父亲。
他只是不爱他。
隔着一道门,完全是两个世界,严浩翔麻木的看着病房里的温馨,嘴里又苦又涩,他想可能是汉堡的作用,可汉堡明明是酸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
身后骤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严浩翔还未回身就被推搡到一边,狼狈的摔在地上。
严浩翔抬眼看去,女人穿着考究,眼神带着嫌恶的看着他,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带着嫌弃说,“快走,不要来碍阿珩的眼。”
“不要痴心妄想配了骨髓就能得到什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王明珠看着严浩翔像看着跑到家里浑身散发恶臭赶也赶不走的流浪狗。
严浩翔被这毫不掩饰的恶意刺伤,一时呆愣在原地,这样的斥责让他忍不住面红耳赤。
他没有,他什么都不想要。
如果是想要奢求一点父爱,那应该是他最大的野心了。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病房门突然打开了,这么大的动静里面肯定听到了。
一双拖鞋出现在视野,严浩翔忍着疼想要坐起身,手背能看出明显的青色血管的手拉住他。
“抱歉,我向你道歉,也应该谢谢你。”
“阿珩,你出来做什么,快进去休息。”
严珩被他们紧张的带回病房,门在眼前重重的关上。
严浩翔因为那一眼还愣在原地,严珩应该从小没受过什么苦难,顺风顺水,他的教养他温柔的性格,表达出的善意和同情那么轻易。
因为自身没经历过,那些让他原谅的话也可以说的无关痛痒。
一位养尊处优的少爷,一个让人不屑一顾的私生子,之间仿佛隔了天堑。
他拥有的唾手可得,那是严浩翔的可望不可及。
严浩翔永远记得那个午后,收到纸条后心急如焚。一个叫顾桑森的男生在校门口给他塞了纸条,说他妈妈病重,想要见他一面。
纸条上面写着药店地址。
严浩翔无数次懊悔那一天,他竟然奢求那一家人还有一丁点怜悯之心。
他没有立马动身去药店,找到严珩的班级求他,只要严珩点头,他妈妈肯定能立马得到最好的救治。
他不想也不愿意他妈妈就这样等死。
肯定有机会,还有机会。
严浩翔浑身发抖站在严珩桌边,仿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严珩看着他,“阿姨病得这样严重,那赶快送医院。”
那一瞬间严浩翔仿佛看到了希望。
接着一盆冷水突然兜头泼了下来。
严浩翔紧紧攥着手指,满脸通红用卑微的姿态说道,“我、我没有钱。”
“嘁,你没钱关阿珩什么事?阿珩平时在学校对你够好的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私生子,你妈恶心的破坏人家家庭,现在还指望着阿珩救她?省省吧。严浩翔,你听听自己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吗?”
“阿珩好心不计较,那也不能总欺负到他头上吧。”
“我看,这就是报应!”
男生嘲讽道,“我看你和阿珩下跪道个歉吧。”
“最好诚恳点,看能不能减轻罪孽。”
严浩翔耳边嗡嗡的,教室里全是看好戏的脸,他挺直着背脊,膝盖一弯跪在地上,“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他刚说完,后背突然重重的挨了一脚,身体惯性向前,头撞到桌上。
教室里一片笑声。
“严浩翔,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懂吗?不明白的还以为谁勉强你呢。”
严浩翔趴在地上,那些嘲笑和讽刺像一块厚厚的石板压在身上。
“这是什么,你小子还有人写情书?”
男生把掉在一旁的小纸条捡起来,“药店啊……”
他还未说完,趴在地上的人浑身一震,像豹子一样扑了过来。
“还给我!”
男生一时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到,躲闪不及,两人都跌在地上。
“操,你有病吧!”
严浩翔慌忙打开纸条,仔细看着上面的地址,他还未看清一股力将纸条扯成了两半,随后变成了细小的纸屑洒下来。
那一刻万籁俱寂。
一个城市的药店太多了,严浩翔带着额头上的伤找了好久。
那家小小的药店里,女人的身体已经凉透变僵硬。
严浩翔和她说话也不会再应他,他可以和她一起吃苦,求她不要丢下他,不会不懂事想吃汉堡。
可妈妈终究不会再带他回家了。
借了药店老板的钱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严浩翔回到严家。
王明珠盯着他衣袖上的黑布嫌晦气,让他滚远一点。
“浩翔,我妈不是有意的,不要放在心上,阿姨的事……节哀。”
严浩翔看着严珩温和的笑脸,仿佛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只觉得恶心。
他不愿再做一个任打任骂的流浪狗,那就让他们俯首称臣。
宋亚轩主动亲了刘耀文,明明做了现在记忆当中最勇敢的事,嘴唇分开那一秒还是怯弱了,压根不敢看刘耀文的表情。
大脑一片空白,动作快过思绪,转身就回到了屋内。
他用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整个人热得快冒烟,心率也已经失衡。
宋亚轩就在懊恼,忐忑,不安,以及多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当中反复徘徊。
控制不住的在想,刘耀文会反感吗?自己的举止是不是太奇怪了,他会怎样想他呢。
要不要问问他的心情呢,可怎么好意思开口。
宋亚轩被一个接一个冒出的想法困扰着时突然想到,这样的举动是测试自己喜不喜欢刘耀文。
可他始终控制不住要在意刘耀文的想法,这似乎对他来说很重要,已经覆盖了本身因素。
宋亚轩头顶仿佛咕噜咕噜冒着无数泡泡,每个泡泡上面都写满了在意。
他在意刘耀文的想法。
他在意刘耀文是否喜欢他。
他在意刘耀文……
宋亚轩怔怔的看着光束里细小的尘埃,心里仿佛有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好像喜欢刘耀文的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逐渐开始清晰。
这样是喜欢吧,那他呢?
宋亚轩不由自主思考着,刘耀文突然进来了,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在空气里对视。
宋亚轩脸颊一红,率先躲开了目光,他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先开口说点什么。碰到刘耀文的视线引燃沸腾的思绪突然冷静下来。
宋亚轩目光闪烁,为了确认,鼓起勇气又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刘耀文很平静,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和平时无异。
宋亚轩呆愣着,片刻过后全明白了,后知后觉觉得有点难堪。
已经很明了。
刘耀文不喜欢他。
他刚刚……像个傻子一样怅然若失又暗自欢喜。
刘耀文不是没注意到宋亚轩的情绪变化,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刘耀文不能看着事情走向难以挽回的地步。
等他想起来……现在维持现状就好。
刘耀文看着他脸上控制不住失落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安抚,“亚轩,你可以把这里当成家。”
宋亚轩胡乱点了点头,明白刘耀文隐藏的话。
“嗯,我知道了,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
他看着刘耀文,艰难的开口,“花园里……不好意思,把它忘了吧,是我唐突了。”
刘耀文看着他红着眼眶,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却强撑着自己不肯落泪。
这样的宋亚轩格外柔软,像一只蚌壳一样。
他失忆了似乎更鲜活了,不仅是身为泡泡爸爸,也是为自己活着,会多了很多愿意展现出来的情绪。
刘耀文在想,要是他没经历这些,本该就是这样的。
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目前情况虽然一切都好,可是以前那些仿佛都是定时炸弹。
宋亚轩构建的“家”,对他的期待和美好向往,以及憧憬的以后,或许会被摧毁的一点都不剩。
他要是有所回应,“欺骗他”那等同于火上浇油。
事情总是不受控,在往意向不到的方向发展。
刘耀文听着宋亚轩的道歉,知晓前后种种心里一点也不好受。
他仿佛有着上帝视角,清楚利弊,知道后果,却无力挽回。
他好像避免不了宋亚轩会二次受到伤害。
他什么都不做或者有所行动都避免不了,就好像他刘耀文注定是宋亚轩生命里的那个恶人。
不管事情现在进展怎样,最终还是会回到起点。
让人感到特别无力。
是啊,按他现在所想所进行的去减少以后的伤害,刘耀文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看到那双发红的眼睛,心里突然产生了动摇。
看似在做选择题,其实结果都一样。
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他想要改变最后的结果,宋亚轩喜欢他,爱上他会不会不一样。
那些过往能不能就此抵消。
宋亚轩等了几分钟没听到刘耀文的回答,或许对方不需要他所谓的道歉吧。
他埋着头,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刘耀文突然出声询问,“那你的答案呢?”
刘耀文走到他身前,“你测试的结果。”
宋亚轩听到这个就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赶快遗忘,他不懂刘耀文对他没什么想法为什么又提起这个,鼻尖一酸,突然感到很委屈。
他略带着哽咽的说,“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刘耀文又闻到宋亚轩身上的栀子花香味,不由自主想起那个清浅的压根不算一个吻。
“你还没告诉我。”刘耀文说,“我想知道。”
宋亚轩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又觉得刘耀文很混蛋,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为什么又给他带来飘渺的希望。
是戏弄他,还是看他的反应很好玩?
宋亚轩抽了下鼻子,他应该生气的,可心里很难受,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整,眼泪啪嗒先掉了下来。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刘耀文,“我已经很丢脸了,你还要问。”
“我不就喜欢你吗,你干嘛欺负我……”
刘耀文从宋亚轩的反应已经猜到了,可亲耳听到答案,心里顿时有些复杂。
“哭什么,我哪有欺负你。”
刘耀文用指腹擦着眼泪,“泡泡喜欢哭原来是和你学的,和泡泡一样都是哭包。”
宋亚轩吸着气音,别开脑袋,不想让他看。
刘耀文心念一动,“你不想知道了吗?”
宋亚轩其实不想搭理他了,又不由自主被他的话吸引,抬起湿润的眼睫看过去。
//文轩隐藏结局
贺峻霖一想到牵扯到宋亚轩和泡泡几乎有些六神无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颤抖着按下宋亚轩的号码。
“嘟——”
贺峻霖想着后背生出一层冷汗,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历历在目,泡泡还那么小凭什么因为无端的揣测受牵连遭受恶意的诅咒,贺峻霖的心都揪了起来一阵连一阵的疼。
贺峻霖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极力在慌张的情绪下分出几丝理智来应对现状,他预想的是最糟糕的情况有可能会涉及到人身安危不得不防范于未然,贺峻霖没办法用宋亚轩和泡泡去赌。
“喂,贺儿?”
贺峻霖愣了会儿才开口,因为焦急语序凌乱,“亚轩,你和泡泡还好吗?有点事,你要保护好自己和泡泡,遇到陌生人不要开门。”
宋亚轩皱了皱眉,转头看眼坐在床上抓着脚丫的泡泡,轻快的语气认真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贺儿?”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简明扼要说了事情经过。
“这不是造谣吗?网络上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宋亚轩很生气。
贺峻霖低着头,表情很愧疚,“对不起亚轩,泡泡因为我……”
哪知宋亚轩张口问,“贺儿,你的角色会有影响吗?”
贺峻霖愣了愣,眼前瞬间模糊了,他抬高下巴,吸了吸鼻子,努力将一时涌上来的无措,害怕,担忧,委屈都给压下去。
他顾不上角色,也顾不上别人给他泼脏水,可他在意的人也想着他,心尖就像被掐了把又软又涩。
“贺儿。”
宋亚轩在床边坐下,拿开泡泡捏过脚丫又往嘴里塞的小手,“泡泡,叫叫贺叔叔。”
泡泡抬起眼睛“咦”了声,宋亚轩指了指手机,“贺叔叔,我是泡泡呀。”
“泡泡,给贺叔叔啵一个。”
泡泡撅着小嘴就要往手机上凑,避免手机糊上口水,宋亚轩手指捏住衣领将小崽子往后拉了一点。
“不是这样的泡泡,爸爸教过的。”宋亚轩做了个示范。
泡泡有样学样,嘟着嘴发出声响来,拖着奶音又叫,“贺叔叔,泡泡是宝宝,嗯……好宝宝吗?”
这是在求表扬,最近刚学的。
宋亚轩没来由想到前几天刘耀文抱着泡泡一起拼图,半骗半哄让泡泡拼好了最后一块后小崽子手舞足蹈眼巴巴的求表扬。
刘耀文却一本正经的说,“泡泡两岁多了不算是宝宝了。”
男人压根没领会到泡泡的意思,然后手忙脚乱的又去哄。
机场贵宾室里空调有点低,安澜脸上精致的妆容掩盖住了气色,整个人却有些无精打采的,身体蜷缩着,手压着腹部。
刘耀文脱了外套给安澜,“不是看医生在调理,怎么还是痛?”
安澜摇着头,依偎进刘耀文怀里,“我不想喝中药,太苦了。”
安澜也没想到这个月生理期提前,还正好赶上去法国这天,想必飞行途中不太好过,心底有些郁闷。
“葛医生不是说还可以针灸,这次回来我陪你去。”
“澜澜,身体上的事不要任性。”
刘耀文摸了摸放在桌上的杯子,“还想喝吗?我去换一杯热的。”
安澜看着刘耀文的背影,心底有些甜蜜,她爱刘耀文,刘耀文本身像一头危险又迷人的野兽,自己如同驯兽师一举一动都可以牵动刘耀文的心,那种成就与满足感是无法比拟的。
安澜相信她和刘耀文可以走下去,两人感情中出现的一点瑕疵都可以忍受。
衣兜里传出的震动将思绪拉扯出来,安澜先看眼放在身侧的手提包,才从外套里将刘耀文的手机拿出来。
陈助理停顿了一瞬,“安小姐,请问刘总在吗?”
“耀文快回来了。”安澜也不追根究底,有些涉及到生意场上的事确实不方便她知道。
陈助理闻言反而开口道,“那麻烦安小姐转告刘总,是小少爷的事,小少爷的照片被人在网络上曝光了,这边公关部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方案,律师函也准备好了。”
安澜身体微微坐正,拿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垂着眼睫思考。
曝光——
宋亚轩不是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般,只想带孩子离开,而急于向外界公开泡泡是刘家长孙的身份?他想得到什么?
安澜几乎是下意识那样考虑的,不得不说宋亚轩和孩子给她带来的危机感很深刻。
安澜讨厌这种不受控制和被动的感觉。
“在想什么?”
安澜抬眼,刘耀文已经回来了,将手里的热饮递给她。
刘耀文抓住安澜眼里的情绪,“怎么了?”
这话很巧妙,也不问是安澜怎么了,还是泡泡。
工作人员突然提醒道,“各位乘客可以登机了。”
安澜仿佛没听到,将手机递给刘耀文,“陈助理说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方案,不要太担心了。”
以刘耀文的性格不可能放任泡泡不顾,这时候跟她飞国际长途去拍什么婚纱照,可看到在两者需要选择时安澜主动退让了一步,刘耀文似乎松了口气,心里还是难免黯然。
是因为在两者之间,拍婚纱照的事肯定会先放在一边。
安澜聪明的先一步替刘耀文把话说出来,她需要刘耀文的愧疚,需要他记得自己的好。
安澜端起杯子,放了一会儿还是不怎么热了,她用掌心圈住,细细感受杯身传递出来的温暖。
属于她的都要牢牢抓住。
宋亚轩安慰了贺峻霖几句,看他对好不容易得来的角色不怎么上心有点着急,“能不能联系剧组帮忙澄清啊?”
“既然那姓魏的演员有试镜视频,贺儿你让剧组把你试镜的视频放出来,这样可以吗?”
贺峻霖愣住,一时哑然。
他突然想到自己压根没试镜陈小满的角色,何来试镜的视频,可最终陈小满的角色选择的是他,整件事结合起来看就像一个挖好的坑等着他跳下去。
无名无姓的小演员在没有试镜的情况下抢了当红炸子鸡的角色,确实各方面都透露出诡异,没有任何说服力。
到底为什么?
他身上有什么可图的,真的有必要劳心劳力设一个局吗?
贺峻霖绞尽脑汁都想不通。
还是借他针对谁?
宋亚轩许久没听到动静,又叫了声,“贺儿?”
贺峻霖不敢把自己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想说出来,他略微有些无助的说,“没有试镜视频,亚轩,我没有。”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试镜的是男一陈清,霍导联系我让我演陈小满,后面就出了这样的事,亚轩,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弄不明白。”
“亚轩,你先忙。”
“贺……”
有节奏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宋先生?”
宋亚轩手放到门把上,脑海里突然电光火石,不动声色问,“泡泡昨天受凉了,晚上吃药后好多了,但还是有点拉肚子。”
门外的声音说,“那要仔细检查下是不是病毒感冒引起的胃肠道炎症。”
宋亚轩声音冷下来,“你是谁?不走我报警了。”
门外安静了一瞬,下一秒暴躁的拍门声震在耳边,伴随着很脏的辱骂。
“小孩有病是吧,难怪抢角色!不积点德都报应到小孩身上了,啧啧真可怜,拜托这部片酬才多少啊也不长点眼睛,你去脱光了卖,钱来的更快!”
宋亚轩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跟这种人也没什么道理可讲,见门是锁上的,走到床边安抚泡泡。
小崽子被拍门声吓坏了,一个劲儿往怀里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宋亚轩说,“爸爸,门外的姐姐好生气呀。”
“死掉……泡泡会死吗?”
泡泡一脸纯真。
宋亚轩紧紧地捂住泡泡的耳朵,在肉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亲,“不会的,我们泡泡很健康,会平平安安的长大。”
门外的怒骂和拍门并没持续多久,宋亚轩听见其他脚步赶来的声音。
“宋先生,宋先生?”
“您没事吧?”
宋亚轩这才松了口气,听声音是甘护士,“没事儿。”
“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给您造成了困扰。”
怒骂的声音消失了,甚至没有挣扎的动静,明明刚刚还气焰嚣张。
宋亚轩垂眼盯着门缝处的影子,“甘护士,现在泡泡需要休息一会儿,你先走吧。”
“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那道女声又叫嚣起来。
“别闹了,要被你害死了。”甘护士轻声低语。
“怕什么啊姐,你不是说那个刘老板出国去了,他们关系这么乱,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谁管他!”
话音刚落,宋亚轩隔着门板就听到一道冰冷的嗓音,眼神微微诧异。
竟然是刘耀文。
他会什么会来?
怀里的泡泡扯着宋亚轩的衣袖,仰着小脸问,“爸爸,刘叔叔来了,鸭鸭呢?”
“拼图爸爸待会儿给你拿。”
宋亚轩心情有几分复杂,又听到几道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接着男人的声音在此刻竟然让人感到有点安心。
“宋亚轩开门,是我。”
安澜和刘耀文是一起来的,门打开后安澜对上宋亚轩的视线,很得体的笑了笑,“宋先生好久不见。”
刘耀文率先走进病房,余光粗略地扫了门边的人一眼,“没事吧?”
宋亚轩忽略了这句话,倒了两杯水放到桌子上。
安澜抬手拢了拢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外套,看着泡泡伸着小胳膊让刘耀文抱,开口对宋亚轩说,“泡泡好像和前段日子相比有点不一样了。”
宋亚轩沉默了片刻,“说话流利了很多。”
“那宋先生对孩子的教育方面,是相信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父母的存在是至关重要的?”
宋亚轩敏锐的觉察出这番话隐藏的另层含义,从泡泡身上收回视线,目光不闪不避的看向安澜。
刘耀文不动声色,微微转过身。
宋亚轩不假思索,“泡泡如果需要另一份父爱的话,对我来说并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贺峻霖脑海中一团乱麻,走到楼下闻到一股香味,他意外严浩翔竟然还在家,可此刻自己分不出精力与他周旋。
贺峻霖转身就要上楼,严浩翔关好烤箱,开口叫住他。
“还没吃早饭不饿吗?要不要尝尝看我刚烤好的饼干?”
贺峻霖整理好表情,迟疑片刻才向厨房走去。
这几天严浩翔对他的态度,贺峻霖总会感到恍惚。
可不管是昨晚温柔的严浩翔,还是此时体贴的严浩翔都没能将贺峻霖脑海里一直记恨的人杀死。
或许他这只宠物最近颇得主人欢心,心情好了就温柔抚摸两下。
贺峻霖是饿了,但没什么心情吃东西,目光随意看去,白色的瓷盘里装着金黄的小熊饼干。
贺峻霖眸光闪动两下,严浩翔一直紧盯着他,“不尝尝看吗?”
贺峻霖动手拿了一块,刚刚眼底一丝异样的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似乎真的只想吃东西,一句话都不想说。
严浩翔同样沉默着,将热好的牛奶放到贺峻霖手边。
突然那块小熊饼干喂到嘴边,贺峻霖咬了一口,小熊缺了一只耳朵。
“你吃吗?”
这道声音好像和以前那道稚嫩的嗓音重叠。
“你要吃小熊饼干吗?”
*伪骨科
已经六点过五分,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只有宋亚轩坐在工位上不急着回家,盯着电脑屏幕在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最近新来的实习生似乎有话要说。
宋亚轩一愣,垂下眼睫,满嘴苦涩道,“不好意思啊小李,那是我弟弟,上周刚交了女朋友。”
宋亚轩没说谎,刘耀文的确刚谈恋爱,前几天确定关系才把这事告诉他,他知道刘耀文谈恋爱也是不久之前的事。已经成年在上大学谈恋爱很正常,叔叔知道了会很高兴。
提起这事宋亚轩不愿意过多回想那......
提起这事宋亚轩不愿意过多回想那天的场景。
“哥,舒然在家里,下班你晚点回来吧。”
徐舒然是刘耀文刚确定关系的女朋友,在下班还有十几分钟时刘耀文就发消息说带女朋友回家,那条消息宋亚轩没回,与其不知道怎么回复更多是逃避,内心逃避是一回事还是识趣的没按时下班回家去当电灯泡,没想到还收到刘耀文的提醒。
心里一阵闷痛,宋亚轩木然着把一条性知识普及的公众号内容转发给刘耀文。
发完就把手机放在一边,试图用其他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到十分钟宋亚轩停下手里的工作,思索着自己是不是逃离的不够远,才没能把那些想法断干净,不然怎么刘耀文可以坦然的和自己说交女朋友了,自己还忘不了过去,还是喜欢刘耀文,喜欢这个重组家庭名义上的弟弟。
他们的关系原本是畸形的,没哪一对正常的兄弟背地里会接吻,夜里会互相抚摸对方的身体,那份恋爱的甜蜜被种种忧虑拉回,宋亚轩作为年长的哥哥必须把一切拨回正轨。
在这份暗地里滋生不为人知的情愫里当了逃兵,他害怕变成这个家庭破碎的刽子手,也害怕年下恋人并不成熟,影响他日后的选择。
把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好像是必然的,宋亚轩艰难的做了选择,不和刘耀文联系,不回家,冷暴力和不确定的态度足以将恋人的热情击碎。
刘耀文年龄小,应该懂他是什么意思,何况任何感情都经不起无止境的消耗。
宋亚轩都做好了刘耀文对他心灰意冷的准备。
宋亚轩不想这样,为什么刘耀文对他迟来害他在高铁站外面挨冻不抱怨,或者对他许久不和他联系发脾气,可什么都没有。
这两个小时的冷风都没将他的思念磨灭,刘耀文只是说。
“我好想你啊,宋亚轩。”
这一句话差点让宋亚轩鼻酸,他在心里认真回复,我也是。
可表面只能对刘耀文的热情表现的十分冷淡,宋亚轩知道自己要是回应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他抬手把刘耀文轻轻推开,任冷风将他们之间割开距离。
“你来做什么?”
“我没空陪你玩,我马上给你买票,回去吧。”
他一番话说的绝情,不是一个好的恋人,更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看来要把话和你说清楚,刘耀文你不要在这样我很受困扰,你年龄小不懂事,我陪你胡闹一下不要当真。”
他知道刘耀文的脆弱点在哪儿,把他们的感情归为一场闹剧,让他遍体鳞伤。
宋亚轩忍痛说完,刘耀文沉默了好久,缓缓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盒子,“我给你带了——”
“我管你带了什么。”
宋亚轩没让他说完,就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小盒子,看也没看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你的感情和这份礼物一样,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算我求你了,别来烦我。”
那些难听的话宋亚轩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当时刘耀文难过的表情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出现在梦里,给他心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经久难愈的伤疤,只要一想起又会鲜血直流。
那天他让刘耀文带着一身冷意回家,后来听家里人说他病了。
短暂的那几个月仿佛一场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宋亚轩想回到正常的兄弟关系,如他所愿。
逢年过节回到家刘耀文会叫他一声哥,兄友弟恭亲戚都会感叹一句他们关系真好,背地里刘耀文冷漠的话都不跟他说。
因为刘耀文的到来宋亚轩不得不换了住处,之前的一居室换成两室一厅,虽然按他们现在的关系,刘耀文应该会住在学校寝室,宋亚轩还是给他预留了房间。
他很紧张,期待,不安的等待刘耀文的到来,矛盾的希望他俩关系破冰又有所不同,想象之中刘耀文对他的厌恶并未出现。
刘耀文对他仿佛真的成了正常兄弟俩,弟弟对哥哥那般,关系不亲不疏,相比之前好了太多。
宋亚轩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刘耀文放下了剩下他在原地。
这是他一直想要的,真正到这一刻,心脏仿佛裂成两半,宋亚轩忍不住嘲讽自己,原来自己没那么洒脱,面上和和气气,内心却住着一个丑陋的小丑,疯狂在耳边叫嚣嘲笑着,看吧,他真的不喜欢你了,都是你自作自受。
嫉妒阴暗的想刘耀文真正谈恋爱时的样子是怎样的,和女朋友拥抱接吻,没人的时候会忍不住做其他亲密的事吗。
不过一切和他没什么关系。
自虐的想到以后还会看他结婚生子呢,以他哥哥的身份。
宋亚轩心里难过,为了麻痹自己到酒吧喝了很多酒,很晚才回家,不管他们会做什么现在应该结束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不稳,钥匙老是对不准锁孔,正要对着门发脾气,门从里面打开了。
门内的人高大帅气,成年后更是有种成熟男人介于少年之间的特殊魅力。
宋亚轩一时看得有些挪不开眼,这是他喜欢……不对,是他弟弟。
刘耀文把宋亚轩扶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水,看他身上穿着睡衣,应该是被他吵醒了。
宋亚轩就着他的手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大半,很奇怪他明明喝醉了脑袋却还很清醒,不然为何刘耀文在他身边对他说的每一字都能听清楚。
“哥,我和舒然差点做了,忘了买套怕她怀孕没做到底——”
宋亚轩脑袋一嗡,从沙发靠背上滑下去身体歪向一边,他很想自己糊涂一点,更能坦白对刘耀文说不想听他如何恋爱,怎样和女朋友相处。
可他找不到理由,生怕露出一点不情愿都会泄露自己还喜欢他的蛛丝马迹,让自己陷入尴尬难堪的处境。
宋亚轩虽然保持沉默,但没能成功阻止自己继续被凌虐。
血气方刚的男大学生似乎并不想这么快结束这个话题,“我没有经验,哥,你教教我。”
“担心第一次找不到位置,太快,也怕她痛——”
刘耀文恋爱中甜蜜的困扰就像一支支利箭贯穿宋亚轩的心脏,宋亚轩趴在沙发上心想这就是给他的惩罚吗。
他至今没谈过恋爱哪里来的经验,何况他的初吻给了眼前这个人,所有亲密的行为都是和他,现在自己要教他如何和女生亲密太可笑了。
宋亚轩很想装聋作哑,继续装睡下去,心里淌着血无所谓还能有多痛了,他撑着从沙发上坐起身,醉眼朦胧道,“我经验是多,可那是和男人,我帮不了你。”
宋亚轩撒了慌,装作在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里很洒脱,没丝毫留恋,苦苦维持自己最后一点体面。
说完他想回卧室,却一下子被拽到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彻底上头,宋亚轩看着眼前的人就生出无数委屈和无法发泄的愤怒,以及对自己的埋怨,“放开——你别碰我”
“不让我碰,那你让谁碰你了!”
宋亚轩头晕眼花,看不清刘耀文脸上的表情,只感觉他力气很大,手腕似乎都要被他攥断了。
他挣扎无用,只能发脾气,狠话都不太会说,“反正不是你。”
刘耀文都有女朋友了,宋亚轩想自己痛苦难过了这么久,现在要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
这样一想他才惊觉,明明是他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可心里一直还是有期待,只是这份期待如今变成他一个人的念想。
哪成想身上这人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宋亚轩身上一凉,衣服竟然被撕开了,刘耀文埋在他脖颈上,愤怒道,“你不是愿意当好哥哥吗?为了我以后的幸福,当女人让我操一回。”
来军区的这三天宋亚轩几乎在床上度过,脑子混混沌沌,身体疲惫至极,睡了大半天才清醒过来。
醒来时刘耀文没在宿舍,宋亚轩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身上本来是干净清爽的,为了确认某件事,在浴室折腾了许久。
到底有没有弄进去……这次他来的突然刘耀文宿舍里压根没有任何准备。
费劲去想前几天的事,尽是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宋亚轩摸着小肚子想,这样命中率会不会很高。
他半是忧愁半是期待,家里从小教育他omega生来就是为繁衍后代做准备,这是身为脆弱的omega唯一的作用。
在当今社会omega地位很低,说难听点就是繁衍工具。
与刘耀文结......
与刘耀文结婚前家里再三叮嘱过,要尽快讨刘耀文的欢心,最好能怀上一个宝宝巩固地位。
宋亚轩与刘耀文结婚时家里有多开心,得知刘耀文婚后当晚就回了军区就有多失望,这个社会慕强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抓不住强大的alpha的心就是失败的。
“看来信息素匹配度高也没用,表哥,你要努力才是啊。”
宋亚轩心里憋闷的厉害,咽下所有的苦楚,omega生来就要讨alpha的欢心,只配在家生孩子是吗?
想到这次从军区回去要回家一趟,心里就十分烦闷。
“在想什么?”刘耀文推门进来就见宋亚轩站在窗边发呆。
宋亚轩回过神看向alpha,眉心紧皱蓄着一团愁丝,嘴巴张了张半晌才发出声音,“我会怀宝宝吗?”
omega的身体适合生育,一般发情期时命中率很高,何况又那样激烈。
刘耀文一愣,没想到宋亚轩在想这个,目光不禁落在宋亚轩腹部,有些难以想象这里会孕育出一个生命的样子,脑海里的画面倒是被另一个场景取代。
昨晚他的手落在这里,怀里的人把脑袋埋在他肩头,吸着气说,“好涨,太多了。”
刘耀文喉结滚动了下,定了下心神,“不会。”想到宋亚轩在床上懵懂的样子,多解释了一句,“我没有弄到生殖腔里面,我们现在还不适合要孩子。”
宋亚轩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他什么都没说刘耀文反而怕他多想,不禁又说道,“我们现在感情还不稳定,我的想法是等我们感情成熟,迟一点要宝宝。”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宝宝出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不管以后是alpha和omega我都会爱它。”
宋亚轩一愣,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alpha和omega在心里是平等的,爱不会因为第三性别从而偏移。
哪怕是他爸爸,在他分化成omega时对他态度都会冷落,不似以往。
宋亚轩忍不住吸了下鼻子,这番话到底是嘴上说说还是真是这样,暂时无从考证,但无法改变宋亚轩因为这句简单的话内心受到的触动。
刘耀文见宋亚轩表情有些难过,以为他没有理解自己的话,他在军区待久了,不擅长和omega相处。
嘴巴张了张,喉咙里安慰的话有些打结。
宋亚轩见刘耀文如临大敌反而笑了,一双眼睛敛着水光,含着笑意的样子看的刘耀文有几分怔愣。
宋亚轩笑着对上alpha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嘴巴,目光闪躲,心口像被什么挠了下似的。
刘耀文转头轻咳了声,再看过来时表情恢复如常,“探访日时可以在军区待一周,你这边有事实在推不开的话,我给你安排明天上午的车。”
余光里窗外雪松树枝上的大雪还没融化,家里还没回去就有喘不上气的压力对比这里难得一见的雪景,宋亚轩自然不想回去但是没办法。
“那麻烦你了,上午十二点之前的车都可以。”
刘耀文点头,过了片刻问他饿不饿,想吃什么他去食堂打来。
“后天?”刘耀文仔细想了想,他们如果不是假期间和任务需要外出,离开军区需要提前一周申请。
刘耀文自然察觉出宋亚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点了点头拿上饭盒出去了。
宋亚轩盯着关上的门放松下来,责怪自己莽撞。
一觉醒来吃了早饭,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差不多该离开了。
刘耀文把宋亚轩送到楼下,宋亚轩半张脸缩在厚实的棉大衣领子里,鼻子间全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楼下风大挺冷,这件带着信息素的外套抵御了大部分寒风。
宋亚轩的心情像飘扬在半空中的雪花似的找不到着陆点。
“那个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还有再次谢谢你的礼物。”
刘耀文帮他打开车门,放好行李,“不用客气,到家了给我报下平安。”
宋亚轩深深的看了刘耀文一眼,转身上了车,路边的身影在一个转弯处彻底看不见了宋亚轩才收回目光。
他把行李袋放在腿上,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宋亚轩没想到刘耀文还给他准备了礼物,意外的看着盒子里的水晶球,透明玻璃罩里的雪人看起来非常可爱。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仔细观察了片刻更加惊喜,“里面是真的雪人吗?”
刘耀文点头,“我自己做的,手工活不太好,向朋友请教了一些方法,里面的雪人不会融化。”
宋亚轩捧着水晶球看了片刻,小心翼翼放回盒子里,回家后把水晶球放在床头。
因为这个水晶球要回家忐忑的心情似乎化解了,不过也就持续到家后的几分钟。
“表哥,你前几天不是去军区了吗?怎么还是一个人回来的,上校不陪你吗?”
宋亚轩抬眸看向沙发上的父母,沉默着没说话,哪怕魏宇话里的恶意那么明显,家里也没一个人为他说话,只有责怪他不争气。
“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上校那么忙一点小事又怎么会放在心上。”魏宇嘴上安慰,完全是看好戏的表情。
沙发上的男人这才开口。
“都回来了还杵在门口做什么,过来坐,小宇说的话你该放在心上,怎么这么没用。”
宋亚轩清楚父母对他恨铁不成钢,翘首以盼这次刘耀文可以跟他一起回来,没想到希望还是落了空。
“我闻到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变了,彻底标记了吗?孩子这次能怀上吗?”
“我说你就早该听我的,赶紧把花店关了,抓住上校的心,怀上孩子才是正经事。”
为了这件事之前已经和家里闹过不愉快,开花店不是为了赚钱,宋亚轩只是在想他的人生不止围绕着alpha这一件事。
他努力冲破这张缚住他的网,好像没一个人能理解他,只有不断的贬低和责骂。
“爸,花店我不会关,我也不想这么早要宝宝。”
“混账!你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话?”
“叔叔,也不能怪表哥啊,表哥身上这信息素没有融合吧,就算要孩子……”
魏宇轻轻一笑,“要表哥一个人生,这不是难为他吗?”
“难不难为,我的家事是一个外人说的算的?”
一听这个声音宋亚轩惊愕的转头看去,本来这些难听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看到门口的alpha眼眶突然一热。
后厨老板应该在炒一道辣菜,排风扇呼啦转着,仍感觉到一股油烟呛人。
宋亚轩反应迟钝,没有说话。
刘耀文拿了筷子放到他手边,“是不饿,还是还在生气?”
有了选择就容易多了,宋亚轩嘴唇嗫嚅着低声连说两句没有,声音在嘈杂的店内差点听不清,眼神左右虚晃,才慢慢落到刘耀文的脸上。
“你……你刚刚说什么?”
“问你饿不饿,还是在生气……”
“不是。”宋亚轩不安的在长凳上挪动,“不是这个。”
“那我说了什么?”
“是……”刚脱口而出一个字宋亚轩又不做声了,突然像霜打了的茄子。
他“蹭”...
他“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解了刘耀文腰间的围裙重新系上就往后厨走。
“我要干活了。”
刘耀文纳闷,明明都往好的方向转变怎么又这样了,他有些摸不着头绪。
这次他没把人叫住,再耽误他工作就不合适了,刘耀文看看桌上的菜,打包。
接了账,拎着打包盒,刘耀文站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抽烟。
夜里的风带着湿意,似乎要下雨了,刘耀文准备看下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树叶缝里的水正掉在脸上。
啧,还真下雨了。
下雨后街上的人行色匆匆,不会儿路上就没什么人了,路两旁的树被雨水洗得发亮,焕然一新。
刘耀文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雨势还是很大,走到饭馆门口里面已经熄了灯,店主两口子正在锁门。
老板娘摆弄着手里坏掉的雨伞,不满的说道,“叫你不要做老好人,伞都借出去了看有人还回来没有,要用的时候自己都顾不上,还有张婶那事我不同意,现在不就……”
“老板,这把伞你们拿去用。”
“啊这不太好吧。”
“没事。”
刘耀文把伞给他们就走了,宋亚轩应该刚走没多久,果然进了小区,前方出现熟悉的身影,刘耀文眉心一蹙加快步伐,提高声音喊了句,“宋亚轩!”
头上罩着塑料袋的人呆头呆脑,身上已经湿透了,回头看着他,像只流浪邋遢的小狗。
“你说你顶着塑料袋有什么用?”
刘耀文动手准备摘下来,宋亚轩嘴唇颤抖着,突然呜咽一声,哭了。
“果然都是假的,你没有道歉,你还……骂我,要凶我。”
“和他们都一样。”
宋亚轩肩头颤抖着,脸上泪水混合着雨水,他吸吸鼻子,哽咽着说,“你也是坏人!”
刘耀文听着一连串指责整个人都傻了,张口结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哎!”
动手将跑到伞外面的人扯回来,刘耀文重新理了下思绪,哄孩子似的,“你之前还说我是好人,警察不算好人么?”
宋亚轩用手背抹着眼泪,“警察是好人,可你对我不好……”
“……”
刘耀文就从来没受过这种憋屈,“鸡腿不是我给你带的?还有牛奶……”
“你不要的。”
刘耀文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了想自己先笑了,这叫什么事,他快三十了和一个小孩计较什么。
何况他做这些也不是用来当作吵架时的筹码。
“既然在饭馆里没说清楚来意,那我再说一次。宋亚轩,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昨晚的事对不起。”
雨伞不够大两人压根遮不住,折腾下来刘耀文肩头也湿了,他抬手揽住宋亚轩,“先回去雨太大了,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一起走进楼内。
刘耀文甩着雨伞上的水珠免得弄的地面太湿滑,转身见宋亚轩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刘耀文不明所以,风吹到身上有点冷便开口道,“走吧。”
刘耀文先一步走到电梯前,按了电梯按钮,安静的室内鞋子里传出的水声就格外明显。
刘耀文后知后觉看向宋亚轩脚上的鞋,很快又移开视线。
宋亚轩抱着胳膊,缩着脑袋,似乎想减少存在感,一进电梯就站在角落。
三月中旬,天气已经开始回暖,晚上的温度和白天的没法比,何况又下了雨。
刘耀文一进门先打开空调,抬手把淋湿的套头衫脱了,对宋亚轩说,“先去洗个热水澡吧免得感冒。”
宋亚轩把脚上的鞋脱在屋外才进门,刘耀文抬眼就和他袜子上的洞打了个照面。
宋亚轩注意到他的视线,刚抬起的脑袋又埋到了胸前,站在门口不好意思把鞋拎进来似乎又找不到好的解决方式。
“不冷?”
刘耀文走过去,将手里的衣服随意搭在肩头,弯腰拎起门口的鞋一看鞋底都裂开了,这还怎么穿。
宋亚轩望着他,不懂他要做什么,嘴巴动了动,憋出一个字,“……脏”
刘耀文不以为意,“这鞋要扔了。”
“不扔。”
宋亚轩平静的眼神终于起了涟漪,因为太过急切结巴的说,“能洗,我洗干净就好。”
他想拿回自己的鞋子,刘耀文抬高了手臂宋亚轩又不敢真的去抢,像夹着尾巴憋屈的小狗,不甘心放弃却只能眼巴巴看着。
他吸吸鼻子,看着鞋尖滴下来的脏水掉在光洁的地板上,脸都憋红了。
刘耀文感叹宋亚轩在有些事上脑袋一点不灵光,迟钝的要命,有些则太敏感了。
“想什么呢?”刘耀文把鞋底露给他看,“都破成这个样子不能穿了。”
宋亚轩扣着手指,小声,“我知道。”
刘耀文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塑料袋,把鞋子装进塑料袋拎进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并没有关,刘耀文经过门口,宋亚轩把鞋和脚上的袜子都泡进了桶里。
他泡好鞋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抹布,动作麻利地将刚刚弄脏的地板都擦干净。
这些举动弄得刘耀文不知如何是好,他没有嫌弃,思考了片刻,又不知该从哪里解释。
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已经十点半了,刘耀文将脏衣服放进阳台的洗衣机,看见那双差点丢进垃圾桶的鞋已经刷干净了放在角落。
刘耀文倒着洗衣液,眼角余光里宋亚轩潮湿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手里的盆装着已经洗好的衣服。
他见刘耀文在,脚步停在客厅没有上前。
看来说过的话完全没用,刘耀文启动了洗衣机,然后将自己已经晾干的衣服取下来,特意将占用的衣架放到一边。
“我弄好了,进来晾吧。”
刘耀文体格好,淋点雨完全不怕感冒,将衣服放进衣柜后回到客厅,把感冒灵找出来放到茶几显眼的位置才回到房间。
他也不急着睡,窗户开了一半点了支烟咬在嘴里,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吹进来的凉风带着雨后特有的味道。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好几下,刘耀文弹了弹烟灰,又抽了一口,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随后走过去拿起手机翻看信息。
他们这种职业,遇到突发事件被叫回去上班是常有的事,刘耀文利落的换好衣服,拿着手机从卧室出来时,宋亚轩正在给噗噗清理猫砂。
“警局有事,我要走了。”
刘耀文换着鞋,语速很快的说,“桌上打包盒里的是给你的,要用微波炉热一下。”
他也不待宋亚轩如何反应,反手带上门匆匆离开。
才短短几天,刘耀文也没想到会再次来到这里,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铁皮房里劳累了一天的工人都叫了起来,聚到一堆,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下过雨,地上一片潮湿,梁正满脚稀泥朝刘耀文招手,“这里!”
“老齐和检验科的都在里面先不进去了。”
“第一案发现场的目击者呢?”
“这不正带你过去。”
梁正卖关子,带着刘耀文回到警车边,抬手拉开车门。
刘耀文看着车内只穿了条红内裤的黄伟,黄伟显得被突然打开的车门吓了一跳,眼睛里带着惊恐下意识看过去,黄伟看着刘耀文仿佛看到了救星,眼泪和鼻涕一起下来了,双手死死抓住刘耀文的衣袖。
“人不是我杀的!我进去的时候陈玉梅就已经死了!”
刘耀文回想来的路上和同事沟通目前掌握的线索,挣脱黄伟的手,不紧不慢从裤兜里拿出烟盒,取出一支递给黄伟。
黄伟连吸了好几口,手还是不停地颤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开始骂,“陈玉梅这个臭婊子,死了还要连累我。”
“你和陈玉梅什么关系?”
黄伟缩着脖子,不太自然的说,“她肯卖,偶尔玩玩。”
随后为了显得自己有底气似的,大声补充道,“谁不知道她是公交车,给钱就能上!”
“我这边了解到陈玉梅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还不是不甘寂寞,难怪她老公要打她呢。”
“陈玉梅和她老公经常闹矛盾吗?”
“反正老是听到两口子吵架,老婆嘛多打就老实了。”
梁正有些听不下去,低头摆弄着手机,看见手机里传来的信息,附到刘耀文耳边压低声音说,“李四义在高速路上被拦下来,现在在回警局的路上。”
李四义是陈玉梅的老公。
刘耀文点了点头,对梁正说道,“你先过去,我还有事问他。”
见状黄伟有些忐忑,狼狈的缩在座椅角落,刘耀文上了车,抬手将车门关上,打火机“咔哒”一声,车内瞬间弥漫起一股烟味。
黄伟弄不清刘耀文的意图,面对刘耀文心里忍不住发虚,一看这人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寻思了会儿,试图套近乎,“宋亚轩还好吗,真没想到啊他还认识警察。”
车内不太亮,黄伟见忽明忽暗的烟头移到车窗外,接着刘耀文近乎有点冷的声音顺着溜进车内的风一起传过来。
“我问的就是宋亚轩的事。”
黄伟一听这话宋亚轩明显和这警察不熟,就装起傻来。
“刘警官,宋亚轩的存折我可都交给你了。”
刘耀文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黄伟一听就炸了,扯着嗓门嚷,“宋亚轩惹了事关我屁事啊!他那性格跟包子似的任人拿捏,就算出了事他不是有存折拿去赔啊,我和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连累我?”
刘耀文不紧不慢道,“你既然和他一个村,可以联系他的家人。”
“家人?”黄伟冷哼了声,“他爹妈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我妈还时常念叨他命硬呢,一辆车就他活了下来,这不两年前他奶奶也死了,家里没其他人了。”
“车祸?”
“是啊,他爸妈还是中学老师呢在我们村都是有文化的人,就是命苦生了个煞星赔钱又赔命,带他去进行什么治疗干预的,结果命都没了。”
“宋亚轩的奶奶也是心大,孙子克死了儿子儿媳,赔的钱大部分还拿去给他看病,照我妈的话说他哪里是有病啊,顶多不太正常。”
“我们村除了他就没人像他这种,小时候不爱和人说话,不爱出去玩,莫名其妙的哭还发脾气。”
“反正宋亚轩很奇怪,他要惹了事与我无关。”
黄伟赶忙撇清关系。
刘耀文沉默了片刻,“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黄伟明显听出刘耀文的语气严肃了很多。
“什、什么事啊?”
“你碰他了?”
黄伟不明所以,“什么碰不碰的。”
*校园//非典型性纪实文学
*双学霸//不听话文×乖乖仔轩
*HE//希望你们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
*OOC归我别上升小孩
*BGM:《我与青春在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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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妈妈永远是妈妈。”
傍晚,天空披了一层樱粉向暖橙过渡的薄纱。
公交车晃悠着穿过夕阳,李月萍已经站了七站,腰疼的实在厉害,小腿肚也麻了一半。她左手层层叠叠挂着塑料袋,袋子里是从北郊菜市场买的大明虾、秋葵、半个南瓜、两个茄子,还有一瓶九块九促销的枇杷膏。
先生是...
先生是做工程设计的,整日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吸入的粉尘比吃下的米粒还多,久了拖成咽炎,每天早上的咳嗽声比闹钟还准时,枇杷膏买给他冲水润嗓。儿子高三,前几天答应要给他做顿好的,一大堆食材正是由其点名。儿子性格内敛,心事不跟家里说,也鲜少跟父母提要求,这回难得一次开口,李月萍说什么也得满足。
离开办公室时她心里也发颤,杂志社主任刚上任,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烧到了编辑部,第二把就是她的社会版块。那秃头主任说社会版块“无趣且压抑”,不符合年轻人“猎奇又新鲜”的心理需求,要李月萍对这个板块动大手术。杂志的主要受众是时尚白领,她负责的社会要闻一向无人问津,怎么整改也不会有什么漂亮成效。
不过今天主任看起来心情不错,听闻她儿子在念高三时也多了几分体谅,批准她完成手头工作就可以打卡下班。
李月萍侧身靠在公交车椅背上保持平衡,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从四点坐上车买菜,到现在快七点,连家门的影子都还没摸着。
座位上的人是个青年模样,穿了身蓝白条纹的T恤,眯着眼,塞着蓝牙耳机,嘴巴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唱。见李月萍身子靠过来,男青年往里躲了一下,鼻子不自在地耸了耸,鼻梁骨上闪过摞叠如书页的纹路。
公车慢悠悠往前开,男青年忽然扯下耳机,声音里透着极为明显的不悦,“什么味儿啊?”
李月萍看了眼手里黑色的大号塑料袋,仿佛明白过来什么,垂眉敛眸,瑟缩地把原本握在椅背上的手收回来,转而抬起抓着车顶上的扶杆。她个子不高,看上去像是被吊在上头,让人想到路边支起的铝制吊炉里和炽黄烤灯一起旋转的鸭子。
顺着李月萍的眼神,男青年瞥了她一眼,“您能往旁边站站吗?”他指指她手里的塑料袋,文质彬彬地开口,“味道挺大的。”
“对不住了。”李月萍跟他道歉。复又把高举的手收回来,才恍觉腋下衣料已经湿了一团,尴尬地闭了闭眼睛,失措地往车门走。
“南城四中到了,下一站银座购物广场。”
李月萍提着袋子出来,被外头热风一吹,身上从里到外就马上被搽了一层汗。站牌已经旧了,白色底面全是溅上去的泥,就红色楷书“南城四中”四个大字格外鲜艳。
南城四中,南城的重点中学,历史线拉了足足120年。这120年里,有30年是在和城北育才争老大的位置。30年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两个学校也明里暗里斗的你死我活。
宋亚轩考上四中的那年,李月萍和宋承志就卖了在城北的房子,从学校对过的老旧小区里买了套60多平的两室一厅,专心陪读。
好在儿子争气,进校以来成绩一直不错,年段第一的位置也是一路坐到现在。一家人蜗居在小房子里,日子虽然难过,苦也是苦了点,但宋亚轩从没让爸妈在别人面前掉过价儿,成绩单拿出去就是压瘪的金箔,让父母俩人脸上金光闪闪。
当了爸妈的人眼里,孩子成绩单上的数字,比自己工资单上的数字还金贵。
小区围墙很矮,主路也是崎岖不平,安静的时候还能听见银座外头羽绒服促销放的音乐,节奏感极强,突突捶人脑子痛。楼道里墙皮掉个差不多了,透出里面灰色的墙体,铁架子外头包着的楼梯扶手摇摇欲坠。李月萍不敢放松,塑料袋子举得老高,因为水泥地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走一步就能掀起一地灰。
她敲门,上头贴的“福”字晃了几下。这是宋亚轩过年从地摊上花十块钱买的,现在已经快和防盗门分道扬镳。
没几秒,屋里头就出来个人。
“帮我接接,”她把塑料袋子往那人手里一塞,甩了甩手走进去,“提了一路,真累。”
宋承志提着袋子去厨房,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儿,儿子写作业呢。”
男孩儿垂着脑袋,眉眼被额前的碎发盖住,露出一截精致的下巴,随着他背书的动作一动一动的。在昏黄台灯下,蓝色校服袖口里伸出来的手背惨白,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宋承志的刀把菜板剁的咔咔响,李月萍把门带上之后,隔着耳塞宋亚轩也还是能听到。声音并不规律,一起一伏像心电图,菜与肉的生命就裂在菜板上。宋亚轩由此产生了一种极为廉价的同理心,他看到大明虾炸出的汁水,秋葵的粘液封印住他爸的手。这是个绝对糟糕的想象。
他揉了揉眼睛,搁下手里被捏皱的新概念课本,双手一盘就趴在桌子上。垂眸只能看见修剪圆润的指甲,衣服上是妈妈常用的洗衣液味道,纸面的字迹开始变得模糊。眼眶堪堪兜住泪水,宋亚轩累的很想哭。
李月萍敲了敲木板门,陡然发出虚浮而空旷的声音,“出来吃饭。”
开门的一瞬间,饭菜的味道流进房间里,在他鼻腔内转了好几个圈儿,最后跌倒在他身上。爸爸妈妈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轻飘飘的掉进饭碗里。
宋亚轩抬头看向他们,大脑内很吵,什么声音都有,他产生一种极为奇异的视角——脱离于自己的躯体,看向一家三口在饭桌前围成的不规整的圆,只觉得这就是家。
李月萍长长地伸手到宋亚轩面前,在那盘清炒秋葵流连极久,秋葵从盘子里被扒出来,扯出黏稠易断的汁线。她捻起一块,放在宋亚轩的馒头上,齿痕崎岖不平,秋葵在上头哆哆嗦嗦,扑通一声,像是坠江,掉进澄黄的南瓜粥里。
宋亚轩沉默着伸筷子往里捞,筷子的油渡进碗里,油花儿在碗边打转。李月萍的声音让流动凝固,“儿子,最近状态调整好了吗?上次的成绩可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了。”
“我在调整了。”宋亚轩把筷子按向碗底,触底的感觉给他一种禁忌般的安全感,“上次的成绩主要是数学拉分,我最近也在刷题了。”
“我们老师为什么要帮我改?”宋亚轩抬起眼睛,透过堆在眼皮上的碎发空隙看向妈妈,“我们老师才不管我私下做了什么题。”
李月萍贸然就下定义,话里带上几分不悦,“老师都喜欢问问题的学生。你私下多去交流,老师有什么新的习题,也会优先考虑你。”
宋承志也在一旁搭腔,“儿子,你现在关键时期,能多做一套就不要少做。万一你做的那套题就有和高考类似的题型呢?那咱不就比别人有优势了吗?”
宋亚轩自知说不过他们,也不愿跟他们争些什么。拿过那份卷子,随意扫了两眼,最后直接翻到压轴题,筷子抵住舌尖,眉毛蹙得紧紧的。
“吃完饭再看吧,”李月萍声音柔和下来,一副关爱孩子的慈母做派,“等上了大学,你就尽情的放松,妈妈也就不用跟着你操心了。”
宋亚轩点点头,心里无限明白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面子上还是乖顺的低头认错,“还是要妈妈管的,不然我可就要堕落了。”
李月萍笑的灿烂,皱纹叠在一起,两排牙齿咧开,感叹道,“那时候我就是想管,可也管不着咯!”
“妈妈永远是妈妈,”宋亚轩面无表情,咽完嘴里那口南瓜粥,“只要听妈妈的话,我就不会做错什么,对吗?”
宋承志拍拍儿子的肩膀,衣服被拱起两行褶皱,“乖,就是这样。”
宋亚轩点点头,“我吃饱了,回屋写作业。”
卧室的空心木门被合上,勉强将世界分成两半。宋亚轩双手抱腿缩成一团,泪水近乎疯狂的大颗大颗滚下来,而哭出声是不被允许的。脑子很乱,当意识回笼时,连宋亚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了。
爸妈的手仿佛透过了木门,把缩在门角的人拎到了座位上,拿笔重复ABCD的选择游戏,再从大段大段的横线上下注。
高中生的情绪就像语文考试的作文,永远自洽,永远不诚实。作文不给勾或叉,老师说是因为想法永远没有对错,只有表述方式的圆满或缺失。在指针滑向1的时候,宋亚轩觉得自己对青春的表述缺失了,那横生的缺失洞口可以看清前途,却再也看不清自己。
tbc.
XL
竹马/变小梗/勿上升/1w+
刘耀文和宋亚轩的关系,从出生开始就是捆在一起的。
竹马二十几年,相恋七年,从兄弟到恋人,从校园到社会,从出租屋到自己买的小窝,不说光着屁股或是穿同一条裤子,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紧紧拥抱着。
这样背靠着背而眠的时候,从来没有,扯着被子两端在床的两边,中间空出的位置灌入冷风,两人冷得发怵,却谁也不肯服软,亮着一盏小夜灯,两双眼睛睁得精神。
二十多年来不是没有过争吵,狗都嫌弃的那个年纪,两家家长都拉不住他们要打架,后来青春期来了,拉拉扯扯,在互相......
二十多年来不是没有过争吵,狗都嫌弃的那个年纪,两家家长都拉不住他们要打架,后来青春期来了,拉拉扯扯,在互相吃醋的时候也冷战过,可没有一次超过一天。
他们下意识的,不舍得和对方那么就不说话,对不起和我错了在两人之间就是简单破冰机。
可是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最近却好像过不去。
越长大,嘴巴越硬。
吵架的原因也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说来都是这鸡皮蒜毛的事,双方都迎来了事业的新高度,他们在往上爬的时候,难免风景不同,遇到的人也丰富。
恋爱七年的周年庆因为双方的行程安排冲突,延迟几天匆匆吃了顿饭算是庆祝,连礼物都是各自选择了实用的家具让对方买单来添置家里,听上去是老夫老妻和理性青年的相处方式,可各自心里憋着的,是对这段感情走向麻木化的一点哀伤。
一旦有了苗头就会愈演愈烈,刘耀文想要挽回,出差回来买了一条手链给宋亚轩当礼物,可偏偏下了飞机遇上推不掉的应酬,新项目的甲方是个年轻有钱的女人,奔着刘耀文来的,跟着几个人把他灌得不省人事。
刘耀文最后的理智是给宋亚轩发了地址向他求救。
正值十二月初,薄雪满天飞,宋亚轩怕刘耀文冷,忙碌了一天,刚踏进家门带着厚外套来找他,看到的却是刘耀文被一个漂亮女人搀扶着出来,手里还拿着的是刘耀文提前拍给他的礼物盒,手上带着一条刺眼的手链。
宋亚轩当然知道刘耀文不会乱来,那女人眼里不遮掩的挑衅也让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可他还是笑着接过刘耀文,客气又有礼节地道谢和简单寒暄,不拂任何人的面子。
把刘耀文带回家后,宋亚轩熟练替他换了衣服,泡了蜂蜜水喂他,可却没有抱着刘耀文,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让他不适了一路,那晚他睡了书房,天还没亮就出门。
他知道这样的冷处理的方式不对,可是看着刘耀文不断发过来的信息,他突然没有点开的欲望。
刘耀文当然也忙,信息得不到回复后也消停了,一直到今天,他也认真解释过一次那晚是一个意外,他和女甲方没有任何关系,项目也要转接给他人的手,可宋亚轩反应平平,说了他了解了之后,仍然冷淡。
这是冷战的第四个晚上,刘耀文一直到天快亮才睡着,睡着前他还转过身看着宋亚轩的背影,叹息着明天一定要和他好好沟通,这样下去只会陷入更深的感情危机,他向公司调休了之前的假期,如果可以,他想多陪陪宋亚轩。
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昏暗,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光线,刘耀文伸手摸出手机才发现已经十点多,这个点宋亚轩早就出门了,他边懊恼着,边想着要不去他公司附近逛逛。
可刚起身拉开窗帘,转头就看到床上拱起一块小包,宋亚轩还没出门,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很没有安全感。
刘耀文心里有些酸涩,宋亚轩平时睡觉都喜欢抱着他,小时候怕黑怕打雷总是窝在他的怀里让他讲几个笑话转移注意力。
怎么长大之后他们,反而丢失了以往的直接。
可当被子往下拉,露出这张脸时,刘耀文温柔的眼尾慢慢僵硬,从愣住到迷茫,再到不可置信。
他手指松开了被子,微微颤抖地去碰宋亚轩肉嘟嘟的脸,触感柔软得像糯米糍,却是真实存在的。
“亚轩,亚轩?”
刘耀文喊了他一声,把人吵醒,皱着秀气的眉头翻了个身,把整张脸露在刘耀文面前,圆得像个馒头,因为闷着头睡觉,皮肤上都是粉粉的,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大概是窗外的阳光太刺眼,让没睡饱的他有些不耐,被子也被他的脚胡乱蹬了几下,露出了圆滚滚的肚子,和细细软软的手臂。
精瘦有肌肉的身体不见,骨骼分明的脸也全是婴儿肥。
刘耀文终于反应过来,猛的下床把被子直接掀在地上,入眼的人,至多只有十一二岁。
宋亚轩……变小了?
“亚轩,宋亚轩,你快醒醒。”
刘耀文顾不得他们还在冷战,抓着宋亚轩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小孩子皮肤娇嫩,宋亚轩迷迷糊糊还没反应过来,他被刘耀文拽着的地方已经在泛红。
眼睛慢吞吞睁开适应了光线,看到刘耀文愣了一下,想起来他们还在冷战,有些别扭地把手抽回去。
宋亚轩话刚出口,又清醒了几分。
青年温柔清亮的嗓音变成了孩童稚嫩软糯的声音,他本意只是问一句这么着急叫他起床干什么,说出口却像是撒娇一般。
“亚轩……”刘耀文也还在努力消化中,坐到宋亚轩旁边抱了他一把,感受到他真实又幼小的身躯,“你……好像变小了……”
这种只存在电影里和小说里不真实的场景,无法用科学解释,却居然真的发生在眼前。
宋亚轩张开双手,指节粉粉的,对比起刘耀文的手,又肉又短,下一秒两只手都被刘耀文的大手抱住。
他顿时慌神,抬头看着刘耀文,却见他伸出另一双手在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和脸颊。
“宝贝别哭啊,不哭不哭,乖,变小也没关系的,我们轩轩别哭。”
刘耀文柔声安慰着,擦干净了他的眼泪,双手夹在宋亚轩的腋下把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
宋亚轩更懵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哭了?
被刘耀文抱在怀里哄着,一会儿拍拍背,一会儿喊宝贝的,宋亚轩被腻得脑袋晕乎乎的,刘耀文又抓着他的手扶着他的脖子,抱着他下床,进了洗漱间。
洗手台的镜子上,清晰地倒映着两个人,一大一小,男人像对待珍宝一样抱着小男孩,小男孩双眼都是通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肉肉的脸上全是害怕和委屈。
宋亚轩盯着镜子里小小的自己,说不出话。
他是害怕,论谁早上起来看到自己变小了都会害怕,他是委屈,这两天和刘耀文冷战他也不懂得再多哄哄自己。
可是他也已经二十好几了,这些情绪不至于让他哭得这么可怜,难道身体变小了之后,生理机能和情绪控制也会退化吗。
哭成这样……也难怪刘耀文抱着他亲亲宝贝这么叫。
“刘耀文……”
开口的声音更是把委屈送上顶峰,惹得刘耀文更加怜爱,拿了一张毛巾垫着洗手台的空位,让宋亚轩坐到上面去,双手撑在他的两侧。
“刘耀文在这呢。”刘耀文把声音放轻,擦了一下他的眼泪,“乖乖别哭了,一会儿洗漱完,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别害怕,别害怕啊,小小个也很可爱。”
听到刘耀文努力地安慰他,宋亚轩点了下头,认真地注视刘耀文帮他接水,帮他挤牙膏,就差帮他刷牙的动作,好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
一早上起来的荒唐和迷茫似乎冲淡了一些,他甚至觉得变小了好像也不错。
他和刘耀文从小开始就是同步在生长,从生理到心理上不会有太大的差距,各方面上都是势均力敌,前几年热恋期的时候,关上门还会常常撒娇耍赖,可越来越忙的生活好像磨去了他们间的一些情趣,回到家后之后只有疲惫的相拥。
宋亚轩刷完牙,很配合地凑上脸让刘耀文去帮他擦脸,等他也洗漱好自己后,咬着下唇,鼓起勇气,放下成年内心的羞耻心,朝刘耀文张开了双手。
“刘耀文,要抱。”
他们一起长大,刘耀文当然看过宋亚轩小时候,也当然知道小时候的他是个可爱又漂亮的小男孩,只是那个时候他也还幼稚着,看到可爱漂亮的玩伴,只会去逗人和烦人来引起注意力。
现在宋亚轩重新变回以前的模样,朝他示软撒娇,他后槽牙紧了紧,忍着想在他脸上亲一口的冲动,把他抱起来。
“好,抱你。”
家里哪有合适小孩的衣服,刘耀文拿了件长外套把宋亚轩紧紧裹住,没有鞋子就给他穿厚厚的袜子,出门就把人抱在手里,不让他着地。
也顾不上去童装店买几件衣服,刘耀文带着宋亚轩在医院咨询了一圈,最后还是挂了儿科,在例行一系列的检查后,所有检测单上数字都是健康的状态值。
可当刘耀文把宋亚轩小小的身体抱到腿上,压低了声音和医生说明了情况,这小孩其实是二十六岁了,早上起来突然变成了小不点,医生听完皱紧了眉头,推荐了最近声誉较好的精神类医院,顺便提醒着刘耀文,如果大人有生病的情况,小孩最好还是给其他大人带。
“刘耀文,我饿了。”
宋亚轩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脸上却还板着与他身体不符合的严肃神情,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因为前几天的误会生气。
刘耀文没介意,轻轻捏了他的脸颊肉,“嗯,从早上起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饿坏轩轩了,先吃东西再去买衣服,轩轩想吃什么?”
“别,别叫我轩轩。”
宋亚轩听着别扭,他们从来对对方都是直呼名字,一开始是刘耀文总是带着他们家乡那边的儿化音,带偏了自己,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时会带着特有一份的熟悉和羁绊感。
轩轩……那都是很小时候父母哄着他的时候才会喊。
都是打打闹闹,相爱相杀长大的人,一口一个这么腻腻歪歪地喊他,真的让他害羞又不适应。
“那不喊了。”刘耀文意外好说话,启动了车,边注意着路况边多看几眼宋亚轩,“那我带你去吃粤菜好不好?轩轩,不是,宋亚轩儿是不是很喜欢吃虾饺和烧麦呀?你小时候去探望亲戚回来,老喜欢和我炫耀了。”
小时候他们都是爱哭鬼,一次宋亚轩跑得着急,左腿拌右腿,当着刘耀文把带回来的虾饺烧卖摔在地上,两人愣了两秒都哭了,宋亚轩嚎啕他膝盖疼,刘耀文大叫他好吃的都没了。
想起儿时的事,刘耀文不自觉在微笑,等红灯时转头看着宋亚轩,脑袋摇摇晃晃在打瞌睡,这点和小时候也一样,一上车就爱犯困,最后车子重新启动,脑袋撞向玻璃了才猛的清醒,低呼一声痛。
刘耀文让他别睡,马上就到了,空出一只手去牵他,把他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
宋亚轩也不反抗,有些困,强撑着眼皮盯着刘耀文,直到下车了,莫名想耍着性子,非要让他绕过车身把自己抱下来。
刘耀文单手抱他,把车子关好锁好后,轻轻拍了他的屁股,“怎么小时候那会儿,没见你这么粘人?现在变小了,倒是很会使唤人。”
宋亚轩听完立马开始挣扎,扑腾着脚要下来。
“好了,不逗你,你没穿鞋子,我抱你进去。”
宋亚轩依旧板着他的小脸,点菜的时候就看着窗外,其实竖着耳朵在听刘耀文说话,直到他对着服务员说就先这样时,突然转过头,欸了一声。
反应过来这样不礼貌,自己又还是小孩子模样,勉强笑着对着服务员喊了一句姐姐。
“姐姐,我还要再加一份粥,我想喝粥。”
服务员对着乖巧可爱的小孩也半弯下腰,笑眯眯地揉揉他的头,说了句好,还是转头询问起看上去是家长的刘耀文。
“嗯,再加一份皮蛋瘦肉粥,放一点葱花。”
服务员利落地记上,临走前还帮忙倒了茶,忍不住对着刘耀文夸奖道,你的儿子真的很可爱。
刘耀文脸色很沉,没应声,反倒是宋亚轩看到刘耀文不开心了,翘着鼻子嘴巴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身体变小了,胃口也小,吃饭速度也很慢,刘耀文看着大颗的虾饺自己两口一个,宋亚轩却跟捧着馒头似的啃了好久,吃饭的时候几次没忍住停下筷子盯着他观察,被宋亚轩瞪了几次也不见收。
好不容易吃完了,抱着宋亚轩去前台买单时,又碰上了刚刚给他们点餐的服务员,宋亚轩机灵地朝着人喊了几遍姐姐。
如果刚刚点餐时是为了礼貌,那这几句叫得纯粹就是为了气刘耀文。
服务员听着宋亚轩喊她,眼睛都笑得眯起来,结完账把发票递给刘耀文后,还特意从前台翻出了一颗糖果递给宋亚轩,摸了一把他的笑脸羡慕地看向刘耀文,闲聊道她以后也想生这么可爱的儿子。
刘耀文把宋亚轩手里的糖果抢过,重重地放回前台,快步把宋亚轩带回车里,安全带紧紧地绑着他,也不顾他还是个小孩子,娇嫩得很,在刚刚被服务员摸过的地方狠狠掐了几把。
“宋亚轩,你是变小了,但是我还没跟你分手吧?男朋友还在旁边,你朝别人笑成那样干什么?”
凭什么对着他就板着脸?
刘耀文看着他被捏红的脸颊,下一秒眼眶就跟着变粉,眼睛里挂着几滴倔强的眼泪,又气人又可怜的。
“又哭?多大个人了说一说,掐一掐还不行吗?”
宋亚轩张嘴在刘耀文虎口上咬了一口,一排细细的牙印像被猫挠了一样,“刚刚还给我擦眼泪,喊宝贝,吃了顿饭而已,开始不耐烦了吗?”
刘耀文喊冤枉,他还没找他要一个故意撩人的手法,反倒还要被冠上没有耐心的罪名。
过几年都要三十的人了,什么时候又和以前一样幼稚,刘耀文刚想张口辩解别以为你变小了就可以无理取闹,宋亚轩用力眨着眼睛把眼泪挤出来,豆大的泪珠砸在刘耀文的手背上。
“你要是真觉得和我过不下去,我也不要你管了。”
刘耀文气笑,“谁管你?你现在就跟根豆芽菜一样小,除了我谁要管你?”
“里面那个姐姐啊,我看她挺喜欢我的。”
“得了吧宋亚轩,那女孩看这就是二十出头来打暑假工的学生,你都二十六了还管人叫姐姐?”
此刻又变回了他们吵吵闹闹的同维度生长,刘耀文呛着宋亚轩说不出一句话,小孩连装哭都不乐意了,只穿着袜子的小脚踩在刘耀文身上,胡乱踢着。
刘耀文还不了手,别说是现在变小了,就算宋亚轩是成人的模样他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嘴巴上撩撩架可以,真动手了宋亚轩能收拾行李头也不回就走。
小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只能等着他踢累了把他双脚擒住,一只手就能握住两根细细的脚踝。
“行了,不闹。”
刘耀文和他讲着道理。
“我不是没耐心哄你,是你刚刚朝着人家又笑又叫姐姐的样子,我吃醋了,虽然我知道你是故意,但我觉得有问题我们可以沟通,不要用这么幼稚的方法较量,还有,轩轩……”
宋亚轩别过脸,“说了别喊我轩轩。”
“行,宋亚轩,你现在变小了,是一个力气不大很容易被人拐骗的漂亮小男孩,你怎么知道陌生人不想把你抱走?你妈妈小时候不是告诉过你的吗。”
小时候宋亚轩没心没肺的,还真被路边小贩用一捧棉花糖骗走过,是刘耀文来找他时撞见,大吼大叫才招来家里的长辈,那天回去之后宋亚轩没少挨一顿骂,从那以后宋亚轩被剥夺了独自出门的资格,要去哪都得带上一个刘耀文。
“别噘嘴宋亚轩,我承认现在的你很可爱,但是你得好好听我的话,现在带你去买衣服,同意的话朝我笑一下,不同意的话喊我一声哥哥。”
宋亚轩满脸疑惑转头,就知道他憋着刚刚喊别人姐姐的气,努努嘴半天,拉不下脸叫哥哥,扯着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给他看。
刘耀文还算满意,揉揉他的脑袋才回到驾驶位上。
带着宋亚轩去商场买衣服,其实还想再趁这个机会给他重新买周年的礼物,他现在就是想尽办法想哄他开心。
可事与愿违,宋亚轩在商场里又生气了。
带他逛了几间童装店,几次被导购员认成小女孩,有一个甚至一进门就拿了条粉色的蓬蓬裙朝他们走过来,对刘耀文说你家小公主这么穿一定好看。
宋亚轩小时候没少被认成小女孩,本来就不爽了,刘耀文每次还不帮他及时解释,接过蓬蓬裙认真地打量,试图在宋亚轩身上比划。
“刘耀文,我是男的!”
宋亚轩一生气眼睛又要红,明明比任何小女孩都要可爱。
后来耐心耗尽了,也不管没鞋子,蹦跶两下不让刘耀文抱,随便抓了条裤子和衣服自己跑去更衣室,换完再自己去童鞋区穿回来一双卡通鞋。
小短腿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刘耀文身边,掐了一把他的腰,“买单啊,傻愣着看我干嘛?”
刘耀文虚握拳在嘴边笑,让导购员把他身上穿的尺码再多拿两件,走到前台一起买了单。
提着大袋小袋出了童装店,半蹲下和宋亚轩视线持平。
“买好了,祖宗,要不要再逛逛饰品店?”
不说还好,一说宋亚轩想起那被女甲方抢走的礼物,更加郁闷了,头也不回往前走。
刘耀文跟上去,提着他的后领子,轻松地把他往另一个方向转,“小屁孩,别自己乱跑,走错方向了。”
“谁小屁孩?”
“我是小屁孩,你是我祖宗,行吗?”
宋亚轩被整套首饰稍微哄好一些,回去的时候明显不板着脸了,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心性作祟,举着包装盒子不断在观察。
刘耀文看他怎么看都可爱,下了车要牵他的手也乖乖让牵,他都想着回家后趁他心情不错了,今晚再跟他好好谈谈关于两人之间的问题。
可偏偏在公寓楼下,看到了让他们冷战的导火索。
宋亚轩率先看到的,女人在冬日里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套着毛绒外套,看上去纯洁高雅,也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宋亚轩的头上。
他把手从刘耀文手里抽回,不痛不痒道,“找你的。”
刘耀文抬头对上女人亮晶晶的双眸,无名的火从胸口燃起,一种今日全白费的郁闷充斥着大脑。
他还没动作,女人已经朝他们走来,甜甜地喊着耀文,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注意到了旁边的小男孩。
极强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女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这张脸和那天来接刘耀文的那个男人,长得也太像了。
她指着宋亚轩,惊吓地口吃,“这……这是……”
宋亚轩上次见她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年轻人,顾及了所有人的体面,可现在的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说出来的话,都是童言无忌。
“阿姨你好,他是我爸爸。”所以他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女人,“阿姨,你是喜欢我爸爸吗?你是想做我的妈妈吗?”
女人被说得脸青一阵红一阵,她偶然听朋友提起了刘耀文,加上看了照片,年轻有为,又长在他的审美上,她知道刘耀文似乎有一个男朋友,可她始终不认为两个男人在一起有结果,所以才决定放下身段主动出击追求的,
但是没有人告诉她,刘耀文还有个儿子,她再怎么放下身段,骄傲也不允许她去做别人的后妈。
“刘耀文……”女人把目光从孩子身上转移,看着刘耀文,“他说的是真的吗?”
刘耀文低头看了眼宋亚轩笑得灿烂的大白牙,无奈极了。
“是。”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你不是有一个男朋友,上次来接的那个男人,怎么还会有孩子?”
“林总。”刘耀文拉着宋亚轩后退半步,躲开女人不断前倾的身体,“您既然知道我有爱人了,就不该再对我抱我有希望。”
“那孩子呢?”
刘耀文像模像样地让宋亚轩整张脸埋进自己腰腹里,双手捂着他的耳朵。
“这孩子是我和我爱人领养的。”
“你……”
“林总,是不是觉得他和我爱人长得挺像的。”
刘耀文笑得温柔。
“之前去孤儿院的时候,我爱人第一眼看他的时候也很震惊,我爱人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可我们两的情况没办法要孩子是事实,所以当看到这个小孩时,觉得很有缘份,他也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上帝送给我们的礼物。”
刘耀文蹲下来,捧着宋亚轩的脸蛋,忍了一天了,现在有理由,当着女人的面轻轻啄了一下他小巧的鼻子。
“宝贝,一会儿回家了,不许和你爹地说你要让别的阿姨当妈妈哦,不然爹地要生气了,爸爸会哄不好了。”
刚刚根本没有捂紧他的耳朵,该听的,宋亚轩都听完了,本还想等人走了,吐槽他一句真能演的,现在才反应过来,话在这等着他,绕着弯诉苦,说他爱吃醋,说他难哄。
宋亚轩作势手上的首饰盒要扔了,刘耀文眼疾手快地接过,一把把宋亚轩抱起,“哎,宝贝困了么?乖乖的,现在就回家,再坚持一下。”
再抱歉地对着女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林总,小孩玩一天了,闹觉,项目的事现在是我们策划部的杨总在跟进,有问题您也可以找他,我就失陪了。”
宋亚轩虽然不爽被刘耀文内涵,但还没有蠢到这个时候闹脾气露陷,暂时性配合地抱着刘耀文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越来越远的女人,站在路灯下,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既然话都说出去了,要不是得营造一个刘耀文的养子是个乖宝宝形象,他真想对着她做做鬼脸,最后也只是闭着眼睛,歪着脑袋装睡。
直到回了家,把门关上,宋亚轩才从刘耀文身上下来,左脚踩右脚地脱鞋,抢过刘耀文给他买的礼物,安安静静走回房间。
别扭的背影和他的身体实在太不符合,刘耀文被这违和感逗得忍不住笑,回房间前,特地去厨房弄了一杯热牛奶,捧着进房正好看到宋亚轩腾空着脚丫坐在沙发上,略显暴力地拆着礼物。
刘耀文走过去,碰碰他的头,“来,爸爸现在命令你把牛奶喝了,然后赶紧去洗澡睡觉,不然长不高你就一直是小不点了。”
宋亚轩头也不抬,软乎的嗓音说着和年龄不符的话。
“吃饭的时候人小姐姐说你是我爸爸你就脸黑,到了美女甲方这,你倒是主动说你是我爸爸了?”
刘耀文不恼,在他面前蹲下,“别顶嘴,不然我让你爹地回来揍你,你爹地揍人可疼了。”
“刘耀文!你还内涵我呢?”
宋亚轩终于抬头,气得眼睛圆溜溜的,像可口的葡萄,狠狠瞪着刘耀文。
可刘耀文被他瞪得心都酥酥的。
把他拆得乱七八糟的礼盒都整理好,饰品一件一件戴在他全是婴儿肥的身体上,再不顾他抗议把他抱起,自己坐着小沙发,宋亚轩坐在他大腿上。
“宋亚轩,不和你开玩笑,好好听我解释,好不好?”
“听过了。”宋亚轩还在别扭。
刘耀文强硬地捏着他的下巴转过头,“听过了怎么还气呢?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女人,别的男人我也不喜欢,只喜欢宋亚轩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宋亚轩身子太小,不能像之前一样不想沟通的话直接敷衍两句就走开,刘耀文手臂长,完全把他圈在怀里,禁锢了他整个人。
“和我说说看吧,亚轩,别不理我。”
宋亚轩最后动弹了两下,还是没挣脱他的手,刘耀文趁着他注意力在别处,快速在他肉乎乎的脸蛋亲了一下。
平时亲亲抱抱都很正常,更过分的亲密都做过不少,可现在身型差距过大,刘耀文那双含情眼盯着自己,又亲得大力,总让他有种奇怪的背德感,仿佛真被他说的话代入进去,刘耀文是自己的爸爸。
宋亚轩摇着脑袋驱散掉那些龌龊的想法,哪也跑不掉,刘耀文还不要命似的贴近他,又吻了吻他的脖子,夸着宝贝身上奶香奶香的,像是听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再逼着他好好说话。
要不怎么说彼此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宋亚轩有时候也苦恼,他们太过熟悉彼此,这会不会是他们走到现在消耗热情的原因。
宋亚轩低下眼眸,两只手才能推得开刘耀文的脸。
“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那个女甲方,我知道你不会和她有什么,但那天看到你送我的手链戴在她的手上我真的很难过。”
刘耀文着急着再解释,“那天我喝醉了,我没想给她的!”
他们那么互相了解,宋亚轩知道这些问题刘耀文也早就意识到,只是忙碌和奔波的生活,还有那被工作和社会磨平了棱角后的麻木和得过且过,让他们都把两人之间热情消退的事看作自然而然的事。
直到意识到不对后,已经丧失了少年时期那份冲动,宁愿忍让也不愿去主动剖析这个问题。
而在刘耀文尝试迈出这一步,求和的手链却让人中途截取,宋亚轩这些天一直思考,如果这次刘耀文把手链完整戴在他的手上,两人能和好如初吗?
不一定的。
可月老终究是把红线紧紧地系着他和刘耀文,在他们的关系陷入冰点的时候,安排了一场荒唐且无法解释的事故。
他变小了,成了儿时记忆里最活泼明媚的样子。
他占着幼小的身体,能更加自然地撒娇耍赖,抛开那些成年人要懂的礼节,不开心了就掉眼泪,开心了就张开手让刘耀文抱。
他从前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做出手的,现在都能通过小小的身体展现。
宋亚轩心里其实很享受这样自己无理取闹,却被刘耀文抱在腿上哄的。
“刘耀文,要是不是我现在变小了,你会不会哄我啊?我是说,你会任由我一直那么和你冷战吗?”
宋亚轩说得心虚,自己也知道拒绝沟通的行为不对。
他不敢看刘耀文,可明明愿意沟通,刘耀文怎么又要凑上来亲他,宋亚轩躲了两下,挪着屁股蹭,无声地催促他快一些回答。
刘耀文重重咬了一口他的脸颊肉,软得想要化了似的。
“当然会,不哄你能怎么办呢?”
宋亚轩又躲,不满刘耀文略显敷衍的语气。
可刘耀文把他抱得更紧,“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要走一辈子的,宋亚轩,我可能有时候累了,哄得不及时,也可能嘴笨,哄得不好听,可是你要知道,我的世界从头到尾都被你占领着。”
“不是说嘴笨吗?这么会说……”
“不闹了,轩轩,宝贝。”刘耀文知道他又要说不能喊轩轩,打断他开口,“让我喊喊吧,真的有时候太喜欢的话,控制不住的。”
“现在又没说不让喊。”宋亚轩还在嘴硬。
“嗯,那轩轩现在知道了吗?”
刘耀文附在小小粉粉的耳朵旁认真地告诉他。
如果你不变小,我也会这么哄你,哄你也会很努力,因为这辈子只能和你在一起。
可是刘耀文也有自己的委屈,他叹着息,看着是向一个小孩子在撒娇,其实是他内心里爱了很久的伴侣,他们势均力敌,他们也一样脆弱。
“轩轩,长大了,也可以经常和我撒娇的,你也要给我你的世界里还是会依赖我的安全感,不是因为你变小了才会,是因为你是宋亚轩,你也爱我,才会的。”
“那你还要保证,以后再也不冷战了。”
三根短短胖胖的手指指天,说只爱刘耀文,要给刘耀文多撒娇,再跟刘耀文冷战的话下次就变成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