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版的就先这样了做不下去了。是很潦草的ppt形式。
有个金主爸爸看上说要印小本去cp30,所以纸质版怎么也得画完(没有一口气完成就逐渐痛苦面具jpg)
昨晚发过不知道为什么没了。
(摸鱼,比较潦草)
凯文x陈烁
陈烁永远的纯情小狗!!!
不要上升真人
下午惊叹号的训练室,陈烁在练习肘抛。
在无数次的摔倒之后,陈烁看见门口进来的人影。
脚步肆意,目中无人。
陈烁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陈烁第一次看见凯文,他早就认识他,前惊叹号王牌队员,天才bboy。但这是陈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他。现在再回想起来,那时第一眼看到他,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上的感觉,很淡的性子,骨子里透着一股劲。
凯文从陈烁身边经过,冷着脸,很快的瞥了陈烁一眼,就看见他头顶亮眼的小红帽,眼睛亮晶晶的直盯着他,笑的像个傻子。...
凯文从陈烁身边经过,冷着脸,很快的瞥了陈烁一眼,就看见他头顶亮眼的小红帽,眼睛亮晶晶的直盯着他,笑的像个傻子。
凯文是不喜欢夏天的,总觉得夏天太长,又太热。
但他第一次见到陈烁,就是在夏天。
橙色的黄昏透过训练室的玻璃窗子长长的投到地面,凯文被晃了下,眯了眯眼睛,抬起头。
陈烁脸热的红红的,愣愣的抬起头。一双含笑的眼睛,他眉毛弯弯的,眼睛也弯弯的,都镀上一层浅橙色的光。
路边的小狗,这是凯文对陈烁的第一眼印象。
凯文连来了练习室几天,陈烁就跟了几天。
刚开始凯文烦的不行,什么难听的话也都甩了出来。但陈烁从来不恼,也不生气,也不伤心,反而每天都不厌其烦的拦住他展示自己进步的成果。
终于在凯文不知道第几次说出,就你这种水平还想练单手肘抛这句话后,陈烁睁大眼睛,肯定的点头表示赞同并回复到,凯文哥,我会努力的!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凯文想爆发,又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唇动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说,甩了甩袖子走了。
这样一来二去俩人也莫名奇妙的熟了起来,大家总是能看到陈烁拉住凯文展示自己新学的招,凯文仔细的看完,又别扭的撇嘴,匆匆留下一句还行吧,就扭头走了。
在陈烁的坚持不懈下,凯文也慢慢放下防备,俩人年纪差的并不多,但陈烁总是凯文哥凯文哥的叫着。
每次陈烁站到凯文面前,看着陈烁,像个小孩一样,皮肤薄薄的,凯文总忍不住想,可真薄啊,好像能看清血管了,好像轻轻一掐就会流出血了。
而少年那样清澈的眼神,好像见过就很难再忘记了。
陈烁练舞一练就是一整天,经常练舞室没人了才离开。那天凯文停下了脚步,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他问陈烁,我送你?
陈烁支支吾吾半天,总之最后坐上了凯文的红色骚包小跑车,没忍住问,“F430,v8发动机,全新电子差速器?”
凯文侧头看他一眼,“懂车?”
“我昨天刚擦过一辆!”陈烁眼睛亮亮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凯文没崩住笑,没说话,问了句去哪,之后一脚踩到了洗车店门口。
陈烁扣上帽子,冲着凯文笑,“谢谢凯文哥,下次请你吃饭!”
凯文熄了火,吐出两个字,“一会儿?”
陈烁匆匆忙忙的往里跑,估计是没听见,忙着擦车去了。
等陈烁才从洗车店出来,就看见靠着车倚着的凯文和一地的烟头。
陈烁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又笑盈盈的喊凯文哥。
凯文见陈烁这模样也发不起火来了,扬了扬下巴示意陈烁上车。
车在陈烁的指挥下停在了一家早餐铺,凌晨四点,早餐铺已经开张了。其实这个情形对俩人都不见怪,陈烁总是擦车擦到深更半夜,凯文每次踏出酒吧门口都能见着刚出生的太阳。
“这个早餐店挺好吃的,不过就是比我家的差点。”陈烁笑着说,“我妈做的可好吃了,下次你来尝尝。”
凯文把包子往桌中间推了推问,“明天?”
“明天不行,明天晚上我得去洗车。”
凯文皱眉头,“你很缺钱么?”
陈烁塞了一口包子进嘴里,声音咕咕哝哝的,“家里欠了些债。”他把包子咽了下去,抬头看凯文,“不过马上就还完了,到时候我妈也不用那么累了,我还能多陪陪我舅!”
“不跳舞了?”
“跳啊,以后也跳。我现在这样挺开心的,有朋友,有家人,只要有地方就能跳舞。”
陈烁边说边吃,凯文看着他因为兴奋而亮晶晶的双眼,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自在的低头舀了口汤,“那你还真容易满足。”
“能跳舞就够了。只要我热爱。”
陈烁坐在对面,脸颊热的微微泛红,显得眉眼更清澈,依旧挺拔。
他就静静的坐在那。
那种平静的眼神,让凯文觉得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头发花白,也走不动道,只能坐在轮椅上晒太阳。
凯文觉得发不出声音,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闷头舀汤喝。
他知道,陈烁跟他太不一样了,虽然经历过现实的抛弃,心境却像一个被保护很好的小孩。在陈烁无数次清澈的眼神里,笑意盈盈的唇角旁,把他照亮了。太多人叫他拿第一了,却没人叫他要记得热爱,给他自由。在陈烁嘴唇里跳出来的每句话,一瞬间,毫无征兆地踏进了他最内里,最柔软的内心。
没过几天,凯文跑到惊叹号找了一趟丁雷。丁雷其实见到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觉得无非是来找事的。偏偏凯文知道丁雷的软肋。
他指了指楼下的一群外国冠军。给你世界冠军,让陈烁走。
凯文拿出张银行卡扔给丁雷,又不耐烦的说,把这个给他,这样他能收了吗?
凯文大少爷没别的习惯,就喜欢拿钱砸人。
丁雷没听懂也没弄懂这又是什么操作,陪笑的问凯文为什么要跟个小男孩过不去。
凯文没回答,双手插兜背对着丁雷,透过玻璃窗看见在地上打转的小红帽。
陈烁站在门口,见凯文开门,急着道歉。
凯文也不知道丁雷怎么办的,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哭什么,看陈烁这样,凯文抹了把头发。
陈烁倒也没当着凯文的面哭,这是肿起的眼睛和可怜巴巴的样跟一头栽到凯文怀里大哭没什么两样。
凯文叫陈烁进来,陈烁又开始道歉,凯文见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急哄哄的叫他不准再道歉,不然叫惊叹号原地解散。
陈烁不敢说话了,这下真要掉眼泪了,一手攥着衣角,一手里还拎着他的小红头盔。
凯文看他这样,不想让他哭又不知道怎么解决,急躁的德性又出来了。指了指客房,让他滚进去睡觉。
陈烁摇了摇头,跟着凯文到了沙发上,意思是不等凯文松口决不罢休。
“随便你。”凯文把手机丢到沙发上,捡起游戏手柄,自顾自玩起游戏。
也不知道第几把游戏结束,电视屏幕里传出的音效能震的人耳膜发疼,凯文把游戏手柄丢到一边,揉了揉脖子,才瞥见沙发角落的一团。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蜷在沙发一角。偌大的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幽暗的光堪堪照亮陈烁的轮廓,走进了才能看清他的脸,平日时有棱角的脸变得柔软,粉粉的唇无意识的微张,睫毛的阴影投落在脸颊,本就单纯无害的样子在睡着后显得更像个小孩。凑近看,才发现眉头的一颗淡淡的小痣。
等回过神时,他的指尖已经要碰到陈烁的眉头。
凯文猛的收回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板寸,啧了一声,大步走回屋里去了。他也搞不清楚明明在自己家,自己怎么像做贼一样。但只有凯文自己听得见心脏莫名跳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震得胸膛疼。
凯文回家后陈烁早都走了,除了沙发上整齐的叠着一块毯子,就再也没有陈烁的痕迹。
那之后俩人便都没有再联系对方,中途又发生了很多事,凯文和丁雷达成了一致,陈烁回了队里,凯文彻底离开了惊叹号,收购了badmachine,俩人好像再也没有理由见面。
凯文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他不敢面对陈烁,也处理不清自己复杂的情感。
陈烁在惊叹号的生活很热闹,很开心,天赋加努力使得他成为了技巧越来越成熟的bboy。眼看距离全国总决赛没剩几天,丁雷把大家叫到酒吧聚餐喝酒,陈烁很少来这种场合,以前来工作过一周,身上烟酒气沾的太浓,被妈妈给叫回去了。
丁雷招呼大家喝酒,陈烁偶然的回头,才发现凯文。
他把烟衔在唇间,身边的人凑近帮他点火,他微微侧过头,他深吸一口,靠回沙发上,缓缓吐出一口烟。
陈烁下意识的去看他的眼睛。凯文敛着眼,没人能看清他在想什么。
烟雾氤氲,陈烁终于在一片混乱中看清他的眼睛。
还是那样漆黑的瞳仁,在视线相交的那刻转瞬即逝一抹情绪。只有一瞬,就被他很好的藏起来了。
陈烁收回目光,跟大家喝了几杯,没过多久起身往厕所方向走了。
凯文放下手里酒杯,跟朋友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去了厕所。还没踏进厕所门口,脚下顿住了。
陈烁撑着洗手池咳嗽,背对着他。
陈烁咳了好一阵,咳到脸上浮上一层淡粉,嗓子也哑了。
凯文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只觉得,他怎么还是那么瘦,薄薄的骨架撑起衣服轮廓,咳嗽一下,衣摆就跟着晃动一下。
陈烁打开水龙头洗手,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凯文,又低下头匆匆关了水龙头。
凯文走到他旁边的水池,想说,不能喝逞什么能。动了动发涩的嗓子,忽然说不出什么。
陈烁扯了张纸擦干了手,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眼角发红,格外明显。
俩人就这么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最后谁也没开口,凯文径直往厕所隔间走。陈烁动了动唇,也说不出话来。
凯文闷头喝了一杯酒,他低头思索了很久,想到了陈烁,想到了街舞,试图理清自己的感情,又害怕面对真实的内心,最后受不了自己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才确定那一瞬间的心跳是喜欢的意思。对陈烁,他不会坦白,也不会试探,但他希望陈烁好,好好的跳下去。
凯文一连几天睡不着,直到总决赛当天,他顶着涨的发痛的脑袋赶到了体育场。没走几步,就在后台碰见了陈烁,太阳穴突突的跳,他没敢看陈烁那双眼睛。凯文往前走,没有回头。
“哥。”
他听见陈烁在身后喊他。
身后的声音犹豫了一秒,“不管是作为你的对手还是队友,我都希望能永远和你一起跳舞。”
凯文还是没有停下,笔直的往前走了。
永远。凯文细细琢磨了很久,永远的定义是什么,是待到第几次太阳升起,海水退潮。
陈烁往凯文那边看了很久,隔着重重人海,视线总是被挡住。陈烁最后收回目光,回过神来,往喊自己名字的方向跑了过去。
跑了几步,陈烁忽然停住了脚步,心脏忽然被揪了一下,说不出为什么,他懵懵的回头望了一下,什么都没看见,只听见场内观众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直到赛场上,陈烁仰起头,凯文看见陈烁尖尖的下巴,笑的露出一排的整齐牙齿。
那一刻凯文突然有了答案。
凯文已经很久没流泪了。
几乎是到了懂事的年纪,他总是不在乎所有事情和人,随心所欲,直情径行,觉得没有任何值得他流泪。
可是陈烁是个例外。
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陈烁和舞蹈是他唯一在乎的。
凯文总想,陈烁简单的似乎让人一眼就能看透。这世上拐弯抹角的人太多,都圆滑世故的活着。可陈烁偏不,他偏要把那些弯弯曲曲的道掰直了走,哪怕摔跤,也走的磊落,走的坦荡。
那一刻好像世界又只剩下一抹红色。
鲜艳的,火一样热烈。
世界被消了音,身边的混乱,脚步声,人声,呐喊声,听不见,凯文觉得好像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罩子里。
杭州的夏季总是长长的,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又长又闷,一丁点风也没有。凯文记不得杭州的夏天有多长了,从几月到几月,只隐隐记得是相当长的。
他只记得红色的头盔被陈烁高高举起。在只有黑白的世界里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花。
总决赛结束那天,凯文找了一帮人去酒吧喝酒,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但无一例外都是讨好他的。他一个人喝闷酒,喝的很多,从头到尾没有过好脸色,所有人只道是凯文大少爷输了比赛心情不好,脾气恶劣又早声名在外,所有人都不想碰这个霉头,都躲得远远的。
陈烁在酒吧走廊撞到凯文的时候并不意外,凯文靠着墙,垂着手,半张脸融在阴影里。
陈烁第一次见这样的凯文。
陈烁顿在走廊中央。
好像是没关窗子,有风吹到走廊,没有声音,却穿透身体,灌进心脏。
陈烁朝他跑了过去,伸手去扶他。
凯文下意识的抓住陈烁的手,手指长而有力,牢牢裹住了他的,掌心热乎乎的。
陈烁抬眼看向他,那一瞬间,他的眼神茫然又无措,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看清陈烁胳膊上几处擦破的伤口。
气氛压抑的安静,空气中只飘荡着一句很轻的对不起。
陈烁使劲摇摇头,紧张的快哭了。
凯文只觉有什么情绪瞬间涌了出来,不停在胸膛里拍打,撞击,他甚至能听清胸腔里发出咚咚的声音。
“我不怪你,哥。”陈烁有点紧张,他拉住凯文的衣角,指尖一点一点收紧。“我从来没怪过你。”陈烁尝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眼角有泪慢慢溢出来。
凯文看着陈烁,很久都没说什么,久到陈烁只记得那么悲伤的一双眼睛,像被雨淋湿了。
凯文脱力的把头埋在陈烁的肩上,深深的,陈烁用尽力气支撑起他的身子,轻轻抱住他的背。窗外飘进来的风吹起陈烁的短袖,下摆轻轻的荡。
他感受着陈烁单薄的骨架,轻飘飘的,好像看到他脖子上孱弱血管的跳动,感受到他薄薄皮肤下血液的流动。直到眼泪打湿了陈烁肩头,他轻轻说,对不起,对不起。
SuperK解散了,凯文回了美国,接手了父亲的公司。一叠一叠的文件替代了他原来喝酒泡吧的日夜。
“您好?请问是凯文吗?”
“有什么事吗?”
“有些冒昧……关于街舞,我想采访您几个问题,关于您的选择,您这几年……”
凯文拿开手机,刚要拒绝挂断,家里的佣人抱着纸箱匆匆走过来,询问这些东西是否要扔掉。
凯文低头看,从箱子最上方抽出一根发黄的白色鞋带,很普通的款式,大街上的帆布鞋随处可见。
那年夏天,训练室,陈烁第一次成功的单手肘抛,凯文指了指陈烁的腰间系的白晃晃一根鞋带,第一次问出心里的疑问。陈烁二话不说抽下脚上的鞋带递到他手上,笑的灿烂,单纯的问,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
他盯着那根鞋带,慢慢想起基督山伯爵里的一段话。
“如果你渴望某种东西,首先让它自由。如果它回来你身边,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凯文将鞋带放回箱子里,“所以我的选择并不重要,跳舞也好,工作也好,有成就也好,碌碌无为也罢,要永远热爱,要永远自由。”
那是凯文所希望的生活,他希望陈烁能永远自由。
〔陈烁·犬妖AU〕
PartThree
▲
狂犬疫苗得打好几针。凯文打针的时候才想起当初没给土狗打过,也不知陈家给它打过没。
伤心是真伤心。那一口几乎咬在他心上。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家吗?他难过地想。可是他们对你不好——没我对你好。他们不肯好好照顾你,你还这么拿他们当家人。明明我对你更好,你却不跟我走。
他让刘洪亮把陈烁的资料全找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而后心情不悦地来到惊叹号。
陈烁见到他,露出十分愧疚的神情,低头道:“凯文哥,对不起。”
凯文开门见山道:“我会给你舅舅买一条专业训练过的陪伴犬。你把烁烁卖给我。”
陈烁看起来更难过:“对不起,真的...
陈烁看起来更难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能卖。”
“天底下没有不能做的买卖,只有还没谈拢的条件。”凯文认真道,“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肯卖。什么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对不起,真的不……”
“陈烁!”凯文一把捏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几乎要掐断,“别逼我做一些过激行为。你到底怎么才肯卖!”
陈烁神情凄楚,眼泪打着转儿,摇摇欲坠。凯文一时有些心软,松了力道,却依旧坚持道:“告诉我,怎么才肯卖。”
“我有……不能卖的理由。”
“什么理由?你舅舅吗?我说过可以给他一条更专业的,这不是理由。你妈妈想要也行,你们想要多少条都行。所有养育费用我都出了。这都不是理由。”他顿了顿又道,“听说你家欠着债,我也一起替你还。把烁烁卖给我。”
陈烁哀伤望着他,呆了很久,终于低头道:“你……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我给你看那个理由。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可以。”凯文无比迅速地应承。
陈烁轻声道:“不要把你看到的说出去。”
他转身,带凯文进了厕所,拴上门。
凯文顿觉不妙,问:“你做什么?”
陈烁叹道:“担心的话,你可以靠远一点。”他指了指一排隔间的尽头,“站那里吧。”
凯文退过去。陈烁开始脱衣服。上衣、裤子、内裤、鞋。他把衣服一件件搭在水池边上,很快便浑身赤裸。
然后凯文见到一副奇异的光景。
陈烁的身体慢慢缩小。不是惊悚片那种充满视觉冲击力的快速收缩,而是很柔和、很缓慢地缩小,似乎有些微光,显得有点朦胧。
那些光消失的时候,一条棕黄色的土狗立在原地,哀伤望着凯文。
这条狗凯文绝对绝对不会认错。
他震惊到浑身僵硬。这不是科学能解释的情形,但它确实发生了。陈烁变成了烁烁,人变成了狗。
他突然想起初遇时那些衣服和鞋。
我撞到的确实是人……这会儿他已完全明白。只不过那个人受伤之后变成了一条小狗。
所以陈烁和烁烁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所以陈妈妈看到他同烁烁玩耍总是不开心。所以陈家人不愿意给烁烁吃狗粮。所以……
所以那个清晨他醒来时,浑身赤裸的陈烁睡在怀里。
陈烁不是变态。他只不过……不是人罢了。
凯文一动不动瞪着烁烁——陈烁。看这条土狗又慢慢变回人,看这个人一件一件重新穿回衣服。
陈烁红着眼眶,定定望向他:“现在你明白了。”
凯文丧气回到家。他还在消化这件事。
随即想到更多。
陈烁变成狗的时候很显然还保留着人的意识。所以他什么都知道,但是没有坦白。他一直在骗我。
他在看我笑话?
不知道。不管是不是,都非常令人生气。
那么通人情的小狗,居然并不是真的狗。怪不得那么聪明,不会在家里搞破坏,教什么都只用教一次,说什么都一下子就会懂。原来是个人,怪不得。
可说到底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撞到陈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更生气了。
他气鼓鼓地看着满屋子狗狗用品,打算全部扔掉。
“要不然再买一条嘛。”红姐建议。她以为先前的狗只是跑丢了。“不然这些东西多浪费,好多新买的还没拆封吧。”
凯文很怀念撸狗的日子,他想着说不定有了新的狗就能把那条小土狗忘掉。于是听从这条建议,定了只拉布拉多幼犬。犬舍一般都会等很久,他多给了许多钱,迅速得到一只。
可只过了两天就觉得不对。不像烁烁的手感,不像烁烁那么聪明听话,不像烁烁眼睛那么亮……废话,烁烁又不是真正的狗,普通的狗当然和他不一样。
于是他又把狗送了回去,钱也没要。然后丢掉了所有宠物用品。
算了。当这段日子不存在吧。他无比郁闷。
全国大赛如期而至。凯文在休息室碰到陈烁,板着脸从身旁过去,没打招呼。陈烁很难过地望着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最终没说。
他输掉了比赛。更生气。
刘洪亮道,惊叹号问我们晚上要不要一起聚餐。那些老外好像对小红帽挺感兴趣的,都围着他聊天儿呢。您看这……
他不想去。可小猴子也过来说,去一下吧,大家兴致都很高,就吃个饭,别显得咱们那么小气。
于是他万分勉强地坐进包厢。是家KTV,据说是丁雷前妻工作的地方。超大包,餐是从隔壁饭馆订的,酒水无限量。
他不太想和惊叹号的人啰嗦,独自坐在沙发里喝酒。陆续有人点歌,唱得乱七八糟。嘈杂喧闹的夜晚。
那堆外国人围着陈烁敬酒。凯文瞥了一眼,忽然产生疑问:狗不能喝酒,陈烁又是狗又是人,那他喝酒是按人算还是按狗算?如果按人算,那吃狗粮是按人算按狗算?都按人算的话,当初自己可是让陈烁吃了不少狗粮……
怪不得陈烁说那牌子不好吃。
所以,他喜欢淡一点甜一点的……
他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赶紧打住。
陈烁似乎不太会拒绝,有人敬酒他就客客气气地喝。喝得双颊绯红,眼睛水润润的像含了一汪泉。终于辣椒上前拦住那帮热情的老外,把陈烁搀到沙发这边坐下,对凯文说,让他缓缓,你别欺负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会欺负他?凯文冷哼一声。又想起来,哦,我确实在他们面前揍过陈烁。
但那是有原因的。那时候我以为他是变态。
凯文闷闷又灌了一杯酒。忽然肩膀一沉,侧目一看,黑色短发的脑袋枕在自己肩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诶,醒醒。”他不太高兴地动了动肩膀,想把陈烁的脑袋推去另一边。可陈烁迷迷蒙蒙地张眼瞧了瞧,忽然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在他脸上舔了一口。
凯文呆住。
一旁恰巧看到的森林和熊猫也呆住。
陈烁蹭了蹭他的颈子,又舔了一下子。
熊猫见鬼似的跳起来“啊”地尖叫了一声。
一屋人都看过来。森林按住熊猫,冲大家尬笑道:“没事、没事!”完后他俩转眼去瞅凯文,依旧一脸震惊。
凯文自己也五味杂陈。之前他把烁烁抱在怀里,小狗就会这样用爪子搭住他的肩舔脸。可是!陈烁、你现在、是个人!你能不能不要像狗形态那样扒着人舔脸啊!
陈烁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已经喝蒙了,无意识地往凯文怀里拱。
凯文知道自己应该赶紧把这个醉鬼从身上撕下来。应该。可他不知怎么就没那么做,而是任由陈烁钻在怀里睡得迷迷糊糊,发出微小的嘤咛。
他抽出一条胳膊圈住陈烁的腰。明明还是人的形态,可他总觉像是找回了久违的滋味。
大概什么毛皮触感之类的因素都不是关键。关键还是,必须就得是他那条小土狗才行。
森林和熊猫尴尬地撇开头,跑去大部队那里嚼舌头。凯文喝得也有点迷糊,怀里的温度又太舒服,搂着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又做了梦。在不知哪里的街上跑着,烁烁跟在身边。可跑着跑着烁烁就变成了陈烁,红着脸问,凯文哥,你很喜欢我吗?
凯文忍着头疼醒过来。脑子里卡壳一样重复着自己的回答——“谁喜欢你!我喜欢的是狗!狗!狗!”
他睁眼,发现躺在家里的床上。他不记得怎么回家的,猜是刘洪亮给弄回来的。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被子胡乱蜷成一团。
怀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人,也没有狗。
他忽然有点难过。
还是得养条狗。他暗忖。一个人醒来好寂寞。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迅速做了个决定。
陈烁对于凯文突然找自己出来感到非常紧张,不安地搓着衣角。他还记得昨天在休息室凯文如何无视自己,晚上又如何一声不吭在一旁喝闷酒。他已经半点都不记得自己喝醉之后发生的事。
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凯文会把他带到一家很高级的饭店,还请他吃饭。
凯文全程心情不错的样子,虽然没怎么说话,但绝不算剑拔弩张。只有陈烁吃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果盘上了,该到结束的时刻。谁知凯文递过来一份文件,他接过一瞧,当即傻了眼。
——《宠物租赁合同》。
什么东西?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翻了翻,发现这份合同的要求是让他去……
他尴尬地抬头道:“凯文哥,这……不太好吧。”
凯文道:“不用你做什么,就变成狗狗陪陪我。”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我知道你洗车行的工作丢了。你不用再找晚上的工作,直接做我这个就行。白天照常跳你的舞,不影响。”说起来陈烁丢工作还是因为要变成狗狗陪自己。他认为这办法简直一石二鸟,完美无缺。
陈烁犹豫地咬着嘴唇。凯文拍了拍合同道:“一个月五千呢。你家的债不还啦?”
陈烁又纠结了一会儿,小心道:“凯文哥,你……你是……异性恋吗?”
“废话!”凯文没好气地冷哼,忽然反应过来,犹疑道,“你、你该不会……”
陈烁咽了咽口水,轻轻摇摇头:“我、我也是。”
凯文松了口气:“那不正好。没什么可担心的。而且我只要你的狗狗形态,不用你变成人。”
陈烁低下头安静片刻,终于在纸页上签下名字。
一式两份,凯文说保证不会外传,让他收好自己的。陈烁捏着这份合同,脸上神情看不出高兴亦或难过,只轻声问:“今晚开始吗?”
“越快越好。你要是觉得今晚太快了,明天……也行吧。”凯文倒是迫不及待。
陈烁点点头,牵动嘴角扯出个笑容:“好的,那就,今晚吧。”
凯文心满意足送陈烁回家拿东西。满脑子都是:没一会儿就可以再抱上我的小土狗啦!
▼
凯文总我跟你说你这样子以后要出事的(烟
扒拉了一些凯烁的边角料…
Notes:好久不见。感谢大家的等待!我会努力完结这个故事的。大家看文愉快。
快结束的时候,陈烁没有犹豫,直接给凯文发了消息。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坐地铁,他只是不喜欢麻烦别人,但他自知肯定拗不过凯文的少爷脾气,干脆照单全收。
“您好,请问是陈先生吗?”
陈烁抬头看了看眼前宽敞的七座商务SUV,想起来早上的对话,他明明说了不用的。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但这确实很像凯文的作风。
他并不习惯别人帮忙开车门,颇为不自在地连声说谢谢。
因为不太适应,他一路上都在玩手机,到下车才发现这里不是......
因为不太适应,他一路上都在玩手机,到下车才发现这里不是凯文家。
“您上去之后会有人带您进去的。”
陈烁一路上去,才看到这里是独立的舞房。
凯文一个人在里面,正在做单手定格。他只是看了一眼来人,也没招呼他,自己继续该练什么练什么。
陈烁并没有打扰他,找了个地方坐着,也没玩手机,专注地看着凯文练习。
定格最重要的就是干净,需要控制力兼具稳定性,单肘定格的变式相当多,想自由和灵活地做好动作,对身体的驾驭力要求很高。
他是第一次看到凯文练习。
从倒立开始,借助上肢力量做出不同的定格动作,按音乐律动做一些摇滚步再转到地面动作,几个大回环之后做定格。
凯文练了大概三四个变式,稳定性上来说相当不错,看起来他也并不是要挑战新动作,只是通过不断的练习和改变来增加自己的熟练度和适应性。
陈烁老老实实看了一个多小时,有点心痒了,但又什么都干不了。
“走了。”凯文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说了晚上见到陈烁的第一句话。
陈烁右手撑了下地,站起来。
看着凯文,他突然有了点第二天才认识对方的生疏感,有点不知所措地跟着他。
“我回家吃。你吃什么?”凯文整了整衣领。
“啊,我都可以的。哥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凯文没说话,陈烁看他的动作,知道他要去开车了。
今天他开的是宾利。该说不说,凯文这车到底有多少啊?
凯文照例放他喜欢的金属乐队。DreamTheater别具特色的吉他solo顷刻间充满车厢。
“手怎么样?”
陈烁没想到凯文竟然会主动问他这个。
“挺好。不疼。”
“没乱动吧?”凯文目不斜视。
陈烁老实摇头:”没有。“
“说十天就十天。别想着提前。”凯文想起来刚才在舞房里,陈烁有点心痒的样子,腿都随着他这边的律动开始动了,还是提醒了他一句,虽然没什么好气。
”知道。我忍得住。“陈烁认真地点头。
凯文没再说话。
一直到回凯文家,陪伴他们一路的只有车载音响和车流声。
”我要做饭,你怎么吃?“凯文转头问小心翼翼把鞋摆好的陈烁。
”我都可以。“陈烁回道,有点意外,”没想到哥你还做饭啊。“
他家里开饭馆,他自己虽然没他妈妈手艺好,但多少也会几个家常菜式。倒是没想到,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凯文少爷会和下厨这件事挂钩。
凯文挑眉:”怎么?我不能做?“
”就是没想到你会自己做,以为会有厨子送来或者专门的阿姨那种。“陈烁老老实实说了他对凯文的刻板印象。
凯文笑了一下:”最近我想增重,摄入的碳蛋脂需要控制,又不算麻烦。我只能称我自己的量,我叫人给你送饭。“
陈烁觉得自己推辞也不是,毕竟他可没想过凯文少爷给他亲手做东西吃这种事,但直接接受又显得太坦然,他不是那种可以随心所欲接纳对方好意还毫无负担的人。
”也好,谢谢。“他没有纠结太久。
”有忌口吗?“凯文去抽屉里翻出来一叠名片。
”没有。“
陈烁走到客厅,看着巨大的沙发,坐到侧边去了。
凯文从进厨房到出来,也就半个小时多,可谓相当迅速。
陈烁下意识往他那瞅。
“想看就来餐桌。”凯文拉开椅子坐下。
陈烁也不含糊,立刻起身去餐桌,坐到他对面。
凯文的晚饭出乎意料的简单,一块煎牛排,上面撒了点黑胡椒海盐和罗勒,一盘肉酱意面,一盘蔬菜沙拉。
“你也想吃?”
陈烁摇头:“不是。你吃得好清淡。”
“我不太在乎这个。”凯文很随心所欲地把牛排切开。
陈烁下意识也要起身。
“你坐着。”
陈烁顺着他的话坐回去,心里有一点被人照顾的实感。但是鉴于对方是凯文,他又觉得这个感觉不太真实。
“这……太多了。”
陈烁看着桌上哪怕没什么摆盘和造型都很精致的菜式,看着像是江浙菜。
“这家味道还行。尝尝。”
陈烁夹了一块看起来是牛肉的东西。
“好吃。”他眼前一亮。
凯文点了一桌子菜,鸡牛鱼蟹什么都有,主食都点了几种。等陈烁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吃太多了,桌上看着还是琳琅满目。
“哥你不吃吗?”陈烁问。
“晚饭是定量的。你吃不下就剩着。”凯文已经吃完了。
陈烁自小没什么浪费粮食的习惯,家里艰难的时候甚至因为赚钱顾不上吃饭。他看着一桌精致的食物,有些甚至没动几下筷子,心里有点可惜。
“怎么?”凯文看他愣神。
可能是这两天凯文对他确实挺和颜悦色,陈烁说:“这些好多都没怎么吃,要扔了吗?”
凯文想了想:“阿姨有时候会带走。你要干嘛?”
陈烁摇摇头:“没事。就是觉得要是扔了有点可惜。”
凯文从来不管这些,觉得有点好笑:“你操心得还挺多。”
陈烁有点局促地笑了笑。
“我去书房,你随意吧。”凯文说。
“哥你晚上要做什么?”陈烁问。
“约了朋友Apex,你也玩?”
陈烁摇摇头:“不玩。”
“客厅电视随便用,别去我卧室就行。”凯文留下句话,就一头钻进书房。
不说他也不会去的。陈烁想。
*如果他们之前认识。
*3k,私设多多,凯文坏坏的。
其实三五年前他们在那次惊叹号海选上见过面。
那时候陈烁咬着从腊味馆里带出来的煎饼,香味好像有意往刚跟父母吵完架跑出来的凯文那里飘。
然后陈烁就不得不注意到了直勾勾的眼神。
他看了一眼面前一身名牌身价不菲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咬过的那一块转到底下去,轻轻地往凯文的方向递了一下。
凯文觉得很可笑。
他嗤笑一声,刚想说自己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路边摊的东西,下一秒肚子就叫唤了一声。
他一抬眼,陈烁已经把脸扭到一边去,只剩下那个煎饼还很滑稽地往上举着。
于是凯文终于屈尊咬了一口。
那时候他俩一个不到二十,一个也才二十......
那时候他俩一个不到二十,一个也才二十出头,凯文一时没处去,懒洋洋就算是跟他认识。
他问陈烁:“你来这干嘛的?”
陈烁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回答:“我来参加惊叹号的海选报名。”
“街舞?”
陈烁点点头。“大家现在都说这个舞团的发展势头最猛,马上就要成为杭州第一舞团了!”
凯文笑了一声。“有那么厉害么。我去报名的话,被选上一点力气都不用花。”
陈烁眨巴眨巴眼睛,最后小声说:“但是参赛的人也都是练了很久很厉害的。”
凯文一手捏住他肩膀,俯身对上他眼睛:“那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所有人里,最厉害的。”
海选是两两取优的制度。凯文那次听了陈烁的话也来了点兴趣,跟他同一天报了名。
陈烁是个很会给人掏心窝子的人。
他每次在选举中赢下一局,就要给凯文报个喜。还有每天的训练,今天又在哪里练了舞,还有以后要怎么走这条路,什么都要说,通常是一天的事都攒到一条短信里说。
像除了他就没朋友似的。
凯文看了一会,把手机扔一边。
又过了一会,他又把手机拿起来。
在上面打了几个字“我今天也赢了。”
发送。
陈烁后来告诉凯文那煎饼是妈妈亲手做的。凯文对他也没剩多少顾忌了,坦荡地说他父母就从来没给他亲手做过饭。
没想到陈烁忽然凑过来,距离被压缩得很近。
凯文瞬间浑身不自在:“你干什么!”
陈烁不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你爸爸妈妈是不是没那么关心你啊?”
凯文看着他,莫名地觉得他很像一只狗。
好像被人怎么踹都会跟上来那种。
他觉得这个话题过于矫情了,嘁了一声,就起身打算转移别的话题。
没想到陈烁还跟着他,声音仍然是轻轻的:“没关系,我很关心你的,你是我的朋友。”
凯文的脚步就忽然停住了。
他转过身,把紧紧贴着人的小狗顶着脑门儿推开半米远,生硬地说:“知道了。”
然后再走,陈烁总算不跟了。
他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傻傻的笑。
他对海选倒完全没有陈烁那么上心,毕竟他的实力摆在那里,最优秀的资源也摆在那里。
比赛持续了大约一个月。不仅有杭州的舞者参加,更有外地慕名而来的人。谁都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人会成为这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意外的是,凯文和陈烁的比赛一直没有排到一起过所以他也不常见到那小孩。
直到有一次凯文恰好路过海选现场,远远望见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什么。
他于是拨开人群往里面看,看到陈烁。
他看到陈烁在做头转。
一种彻骨的背叛感从他心里滋生。
凯文之所以自信于他能入选,就是因为他会整个杭州只有不到五个人会做的头转。
而且相当擅长。
他不知道陈烁是怎么学会的,虽然和他应该并没有关系,从动作的生涩上来看不如他。
可是那个连短信都不舍得发几条的人怎么会有钱请教练?陈烁只是自己跟着网上学的。
凯文忍不住想骂他。
真不怕把脖子转断。为了跳个舞命都不要了?
可惜陈烁的拼命笨拙却有用。一曲结束,台下掌声雷动,只有凯文知道以他自学的程度都能让自己有些危机感,如果陈烁进了惊叹号,就会在他身前一骑绝尘。
陈烁下了台摘下头盔,看见他眼睛一亮。
“凯文!你怎么在这?”
凯文却转身走了。
凯文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与他刚和家里下的赌约,如果三年不拿冠军就回家经商相比,陈烁那一个煎饼的情谊实在算是微不足道。
他还是没忍住去找了陈烁一次。小孩儿刚给家里帮完工,在擦干净的凳子上局促地坐着,膝盖和小腿都并在一起。
看到他的那一刻,凯文心里的情绪烧得更旺。
他把人带到小巷贯在墙上,质问:“你为什么要跳头转!?”
陈烁咬着牙扒他的手:“这样……可以赢……”
“你不知道我会跳头转吗!”
陈烁一愣。
他的眼睛沐在路灯下,变得很剔透。
凯文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想起了小狗。
他小时候被爸妈扔掉的狗。
陈烁吃力地说:“所以……我们……要比……”
凯文看着他,觉得他浑身都好硬。硬到握在手里骨头就硌着手,穷得没长一点儿多余的肉。他心中暴虐四起,眼睛瞄过陈烁的脖颈腰胯,最后打量到他脚踝。只要往这儿使了狠劲儿一错,这个人就没法再用头转威胁他了。
倔强着,说什么也不听。
什么都不必跟他说,因为他什么都不会听。
陈烁看着他,看着他抖。他胸腔供应不了充足氧气,脖子和脸都发红,眼睛也发红。
可是却仍然不愿意低一低头。
凯文就这么掐了他一会,最后松了手。
他往后退两步,喘匀自己的气。
“除了决赛,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把陈烁扔掉了。
陈烁也把他扔掉了。
丁雷果然选了他。
凯文顶着充血的眼睛最后看了对面的陈烁一眼,转得并不比他差。只是他差在自带的投资,远扬的声名,还有自己的怜悯。
陈烁背叛了他。
凯文想。
所以他就不会让陈烁赢。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又过了好几年。
丁雷居然不知好歹地要把陈烁拉来给他做替身。那个戴着小红帽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凯文刹那间坐了起来,久违的情绪涨潮般上涌。
陈烁看起来还是那么穷。
不仅很穷,还很惨。
他伸出一根手指,就够绊人一个跟头让他再也变不成凤凰,可是他现在忽然不想赶尽杀绝了。
他要见陈烁一面。
于是凯文跟陈烁在一家餐厅见上了。
陈烁来赴约时并不知道来的是谁。只有丁雷叫他出门前先练练自己逆来顺受的能力。
凯文懒洋洋抬眼看他。
没想到陈烁第一句话先说出了口。
“凯文老师。”他问好道。
语气里带着一点尊敬。
凯文在来之前预想了一万种陈烁会和他说的话。但陈烁说出了最让他不爽的一万零一种。
于是他待别人较过去收敛许多的脾气又在陈烁身上爆发了。大约是因为只有陈烁知道他原来就是那样的人,所以也不必再伪装。
他要他的狗。
他要拿回他的狗。
方法可以有很多种。陈烁任何一个不能失去的兼职,他的亲人,他情意萌动的小女友。
他再也没有见过陈烁傻傻地对着他笑过。
小孩儿只会捂住嘴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眼睛红过很多次,硬是一滴眼泪都不掉出来。
他越是倔强,凯文心里就越是烦躁。
他于是用的力气更大,把人皮肤掐出一寸一寸的红印,心里却是那次陈烁迎风向他走来时手里提着的红头盔。陈烁给他下咒了,让他变成一个神经病每天都想着百般刁难,要接受他的索求,还要代替他去排练。
陈烁的每一天都是属于他的。
有时候他把人掰得狠了陈烁还会抽筋。蹬到他,紧紧咬着牙关,指甲陷进他手臂。凯文觉得他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这样想赢,赢得他改变人生的机会,赢得他的笑,和他的哭。
他会恶劣着扣着人脖子搂进来,身体交换温度。没有人知道他让陈烁失去了那么多,自己却始终无法得到想要的。
他有时候捏着陈烁肩胛不让人走,陈烁挣不开就索性不走。然后他闭上眼,变得很乖。
不会和他吵架,不会背叛,不会反抗。
凯文直直地看着他紧闭的眼。
他忽然想起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好像是几年前陈烁看着他,露出的不染任何颜色的笑脸。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棱角,让人听着就很舒服,好像能在他发疯的时候把他抱住那样温和。那样的音容,那样的眼睛。
他说:“你父母不关心你,我关心你啊。”
我对你,最好了。
凯文,你这和官宣有什么区别啊!!!!
凯文慢慢悠悠的转悠到小乔说的法国选手的排练室,陈烁和人聊的很开心。听得懂人家在说什么嘛,笑得那么开心,凯文才不承认自己在吃醋。
训练室都是整块的透明玻璃,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也能看见里面。陈烁看到了外面站着的凯文,给他挥了挥手,凯文当然也看到他身后法国选手的招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了”
“付,你也是,听说全国大赛的时候没拿冠军?”
“那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陈烁拉了拉凯文的衣角
“凯文哥,你和他认识啊”
“之前一起打过比赛”
那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俩人的小动作
“付,他是你的男朋友?”...
“付,他是你的男朋友?”
“都说了让你少玩头转,别告诉我你脑子里的水压迫到你的视网膜了”
“你知道的,我听不懂你说的”
“那我简直是对牛弹琴了”
“我知道他,他是大赛的冠军,你是亚军”
陈烁家看那人指了指自己
“凯文哥,他说什么呢”
“他说你是冠军,很厉害”
陈烁笑的更开心了
“是吗?他真这样说我?”
对面的法国选手也不知道自己说的真的很好笑吗?怎么凯文也笑了,按理说,他不应该讽刺回来的吗?干嘛也笑啊。
“你出来干嘛不和我说一声”
“你当时不是在扣动作吗,我就想着出来转转,找找灵感”
“然后转着转着就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加了一遍?”
陈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逛完了吗?”
“逛完了”
“那回去吧”
跟陈烁说完就又转头去和那个法国选手说
“走了,不用送”
看着俩人着一前一后的样子,奥尼不禁感慨,连付凯文这家伙都谈恋爱了。这世界上还真的有不恋爱的人吗?
他的视线不禁和斜对面的小乔碰到一起,俩人十分自然的将视线分开,然后看向凯文和陈烁。还真是世风日下,凯文这苦瓜都开花了。
“凯文哥,你可真厉害,还会编舞”
“你也可以”
凯文头也不抬的回他
“我也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
说完边将手里的东西就讲给陈烁听,他聪明,常常凯文讲一遍就会,实在不会的和他再说一遍也就会了。
“你很聪明”
凯文倒是很少会主动夸别人,因为在他看来除了他自己别人都是垃圾。这也让他有点心服口服,陈烁很厉害,所以自己输掉比赛并没有什么难堪的。
一直到晚上两点,俩人已经做好晚上睡在练习室的打算。俩人靠在墙头,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总会有睡着的那刻。
不知道什么时候,凯文觉得肩头一沉,侧头看去,原来是陈烁睡着了,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训练室的冷气很足,凯文怕他着凉,将一旁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然后继续不断地拿着笔在纸上画画画,最后十分心满意足的将那张纸折住然后塞进紧贴心口的口袋,他可能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不知道摄像头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
第二天陈烁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枕着凯文的腿,被他半抱在怀里。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他本意是不想把凯文弄醒的,但是谁知道自己一离开他的腿,凯文就睁开了眼睛。早起的凯文嗓子似乎还带着点沙哑
“行了”
“嗯,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啊”
“不知道”
凯文活动了活动被陈烁枕麻了的腿
“去吃早餐吧”
“嗯”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附近的的早餐店,倒是遇见也来吃早餐的奥尼和小乔,小乔叼着根油条
“呦,凯文你也来吃早餐啊”
凯文想是没听见他们两个的调侃
“两个包子够吗?算了,给你拿三个吧,再拿杯八宝粥”
小乔眯着眼睛看凯文点餐,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见凯文对着早餐店的老板说
“他结账”
指的是坐在那喝豆浆的小乔和奥尼,然后带着啃包子的陈烁慢悠悠的溜达回去了
“凯文哥,你和小乔也认识啊”
“手下败将而已”
陈烁又啃了口包子,然后对着凯文笑了笑
“傻样”
凯文说完还喝了口手里的粥,啧,没陈烁之前带给自己的好喝
“凯文哥,这是我的粥啊”
“哦,喝错了,给,还你”
陈烁看着刚才凯文喝过的地方,只是又咬了口包子然后便匆匆把眼睛移开,在凯文看不到的地方,耳朵红的要死
“你喝吧”
“闹什么脾气,那我现在再带你回去买一杯”
“不用,没闹脾气”
等到下午正式比赛的时候,陈烁才拿到那件凯文定制的“队服”
“两个人也得有两个人的牌面”
凯文是很在意战服这件事的,尤其还是他人生意义上的第一支双人舞
这次穿的是红色的裤子配一件白色的无袖T恤,陈烁穿着简直像是高中生,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未成年。尤其他留的还是栗子头,配上那双单纯的狗狗眼,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原本凯文那一身是有一件衬衫的,但是最后还是陈烁穿上了
“凯文哥,我不用穿这个的”
“让你穿你就穿,废话真的蛮多的”
其实是因为凯文发现陈烁穿上这件衣服简直和没穿一样,瘦削的身线,撑起的肩胛骨,还有那雪白的皮肤,以及格外引人注意的腹肌。
候场的时候陈烁就乖乖跟在凯文身后,凯文负责对别人冷眼输出,陈烁负责对人微笑以对。
“那就是凯文?”
“他旁边的人是陈烁吗?”
“陈烁真的好可爱啊,凯文还是那么拽”
“你看见没,凯文走到哪陈烁就跟到哪”
“对了,你在那个超话里没”
“在在在,我还能不在啊”
“我感觉凯文肯定喜欢陈烁”
“别说凯文了,我也喜欢”
一旁的几个女舞者窃窃私语着,凯文陈烁和他们几个离得有点远听不见,但是能感觉大家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看向自己和凯文
“凯文哥,他们怎么老是看咱们啊”
“因为你长得好看”
凯文这人最近老是说点让他脸红的话,陈烁自觉地闭嘴,不再和他说话。凯文看着手机里小乔和自己说的
“他们说你喜欢陈烁,真嘟假嘟”
“别整这死出”
“还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接下来上场的是我们凯文和陈烁的组合,这还是第一次见两个Bboy组成一队啊,他们的对手是小乔的真嘟假嘟队。很明显凯文在听见真嘟假嘟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脸色毫不遮掩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恰好这个时候导播将镜头切到了凯文的脸上,不得不说凯文的这张脸确实有让所有人尖叫的资本。在高清镜头下依旧可以这么抗打
“凯文哥”
陈烁轻轻地晃了晃凯文的胳膊
“怎么了?”
就见镜头下的凯文忽然改了脸色,一副十分柔和的看向身边的陈烁
小乔非常看不起他这副双标的嘴脸
两队人马站在舞台中央
“依旧转瓶子选择谁先上”
最后指向的是小乔
“好,那就先由小乔展示”
最后凯文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皇冠,他给陈烁戴上,然后将他抱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他环场一周,连小乔都不得不给他连连摆手,真的是太炸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连道具都有,还有把陈烁抱起来,陈烁看着确实是瘦,但是也是实打实的一个成年那人的重量啊。不得不说凯文这家伙的核心力量真的是没得说
凯文:没想官宣,真的,好吧其实也没那么真
陈烁:排练的时候没这段啊
刘洪亮:好好好好这样搞我是吧
丁雷:什么?凯文官宣?另一半是陈烁?不可能!!!
彩蛋:弹幕体,啊!官宣了?真嘟假嘟啊!!
真心
*我愿意和三年前的你坦白,也愿意和三年后的你说我一见钟情。
姚蓦和三年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白嫩的肤色,高挑的身材,波浪卷头发。
她戴着墨镜,肆意张扬。
“这儿。”她朝陈烁挥手,把墨镜取下来放在了一边,好看的眸子里闪烁着别样的星光。
陈烁快步走过去,把包放在了座位的一边,他歉意地搓手:“对不起,我迟了一会儿。”
“说什么呢?没事。”姚蓦勾起嘴角,“你找我有急事,对吗?...
“说什么呢?没事。”姚蓦勾起嘴角,“你找我有急事,对吗?”女人玩着自己的发尾,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陈烁。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而姚蓦的丝绸衣服,也反着不同的光。颇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陈烁坐下,听到姚蓦这么一说,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又摇摇头。
姚蓦倒没有催他,静静地注视着陈烁,等待他开口。斟酌了一会儿后,陈烁终于憋出一句话:“你知道fork吗?”
听到这儿,姚蓦眼中闪过不被察觉的冷意,但她很快又露出灿烂的笑容:“叉子?”
陈烁摇头,他摸了摸自己后脖子贴的屏蔽贴,片刻后,表达出了最近自己被困扰的事情。而cake和fork则被他一笔带过,只是委婉地说两个人是敌对的存在。
“喜欢一个人,就去追求,但我建议你正常相处,好好理清自己的情感,不要上头了。”姚蓦小抿一口酒,酒吧的灯光照的人刺眼,她下意识想戴眼镜,又停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身子微微向后仰,看着陈烁的嘴巴一张一合,突然打断了他:“这个人也对你有好感?”
“嗯,没错,但就像我刚刚和你说的,他对我说了一些话,导致我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其他什么的…”
“别恋爱脑啊。”姚蓦轻飘飘一句话,把陈烁整的面红耳赤。他赶紧摆手,喝了一口一边的饮料。
姚蓦低下头,抚摸着酒杯粗糙的纹路,她又叫了几瓶酒和饮料。接着,把一盒蛋糕从包里拿出来:“尝尝?”
“啊,对不起啊姚蓦,我真有点吃不下了…”陈烁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哼,你又没做错什么,道歉干什么。吃不下直说就行了。”姚蓦打开包装,自己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主体是焦糖味的,可每个地方的味道都不同诶,你说,叉子如果自己插进去的话,那它尝的出来吗?”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话,甚至可以说无厘头,却把陈烁搞得冷汗直流。
他和姚蓦告别,仓皇而逃。这不是他的作风,姚蓦眨眨眼,倒也没追上去。
“对不起,改天再请你。”陈烁结账后,肉痛地离开了酒馆。他把消息发给姚蓦,心里顿感歉意和无奈。冷风吹在他脸上,倒是让他清醒了很多。
姚蓦绝对是知道什么,至于是什么,现在不可能打草惊蛇去问她,也不可能舍身去冒险。但她毕竟对自己真诚,也时常给予自己中肯有用的建议。
一想到这儿,陈烁不免心中又多了一个问题。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她要说出那样一番话。
“轰隆”跑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陈烁揉揉眼睛,他的思路被打扰到,但在看到车子驾驶室上的人那一刻,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
不是,这人是天上降下来的吗?
凯文懒散地把手放在车盘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只是这样,隔着半开的车窗,和陈烁对视着。
风越来越大,隐隐约约还感受到几滴雨滴落下来,行人裹紧衣裳,快步行走,匆匆忙忙,时不时有人从陈烁身边擦肩而过,但不会有一个人在意他。
但是凯文会。凯文不动也不走,就这样,看着他,手指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敲打在方向盘上。
陈烁不再等在原地,快步走了过去。凯文把车窗彻底打开,他看着逐渐下大的雨,难得轻笑一声:“上车?找你有点事。”
陈烁瞪大了眼睛,研究了半天车门,才顺利坐进去。他把安全带系好,局促不安地看着凯文:“凯文哥…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凯文心里又感到烦躁,他一脚油门踩到底,陈烁心一慌,一把抓住凯文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凯文一顿,放慢了车的速度。他心跳加快,表面仍然是云淡风轻。指尖触碰抚摸过皮肤的灼热感,如同烙印一般,留在每一寸肌肤。
恍惚间,凯文仿佛又闻到了那一股蛋糕的甜腻味。心跳加快,明明开了空调,但依旧感到躁动无比。
Canyouseemyheart
Canyoureadmymind
住进我的眼睛里把情话温柔地说,
想你在我左右一直为我守候。
车载音乐十分不恰当的随机播放到了一首歌曲,将氛围烘托到了极致暧昧。
“陈烁,去我家一趟今天。”“嗯…现在?”陈烁反应过来,小狗再次瞪大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漂亮白俊的脸被染上一层阴影。
凯文不耐烦地看着他点头,顶了一下自己的上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股香甜味再度袭来。
靠近他,亲吻他,撕咬他,想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陈烁,陈烁,cake,cake…
凯文一个拐弯,把车停到了一边。陈烁伸了一个懒腰:“凯文哥,这么快啊,到了啊?”
“凯文哥?…唔…”凯文的脸一下子在自己面前放大,他的腰被凯文紧紧搂住,下意识抓住了凯文的衣服领口。
唇齿间的交缠,紧紧相依的身体,两颗跳动的心。
凯文再次用力,发了疯似的想把陈烁揉进自己的肉体里。他们的呼吸一点点融合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谁先动了心,也不知道是谁先分开。
他们二人的头抵在一起,焦糖奶油味在凯文的口腔中不舍离开。
感谢有你为我实现所有美梦,
…
你是如此耀眼的出众,
却幸运地被你捧在手中。
悠扬的音乐就这样,在车里播放,不曾停下,如同二人的爱意,不曾止住。
“你喜欢我啊?”陈烁望着凯文面不改色地继续开车,摸着自己发红的脸,仿佛刚刚的那一切就像是自己的一个梦。但唇间的余温,乱糟糟的衣服,都告诉自己,刚刚一切,都是现实发生的。
凯文没有回答他,深呼吸几口气,把车速提了起来。“陈烁,马上到了,你给你家人说一声,今天不回去住了。”
“啊,可是…”“我是通知你。”凯文侧过头,亲了一下陈烁的脸,嗓音却是出奇的温柔坚持“别逃。”
淡淡的吻,抚平了陈烁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疑惑。
“凯文哥,是fork对吧?”陈烁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但是这种自爆身份的蠢话,一说口就让他后悔。他更在意凯文的态度,毕竟这种隐私的事情,问出来就挺没礼貌的。
意想中的暴怒和否认并没有。凯文甚至连摇头都没有。他突然颇有趣味地瞟了眼陈烁,在陈烁准备开口道歉前,打断了他,然后大大方方地问:“嗯哼,怕了?”
陈烁的心中突然有一块石头落地。他扣着手指,雨滴“滴滴答答”落在玻璃窗上,雨点将生命最美的一刻,绽放在每一处,足以留下它来过这个世界痕迹。
望着一闪而过的住房,陈烁喃喃开口:“还以为,凯文哥足够讨厌我…”
一个急刹车,凯文扭过头,对上陈烁的眼睛,甜腻的蛋糕味,彻底弥漫在车内。
“我坦白告诉你,陈烁,我是fork,以及,我对你一见钟情。”
第十二章·喜欢和爱的差异
[有另一部作品里的角色客串,当原创角色看就行~]
[20240606本文脑外科专家名字改为凌远,邢克瑶不受影响]
[删减部分见vb翠湖白沙]
“你还有最后的机会离开。”
陈烁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迷离却又笃定。含着一汪泪,摇摇欲坠。
凯文听见理智断弦的脆响。
他没有爱人。从来没有。有的只是看上了付家财产的骗子。
父亲说,你玩玩没什么,...
父亲说,你玩玩没什么,别陷进去就行。结婚么,得找个门当户对的。我们给你订了门亲事,对方家里是做医疗生意的,咱们两家结合,有助于将来公司扩展业务。
真有意思。婚姻是门生意。
女方大他三岁。女大三,抱金砖。他头回听到这么传统的老话儿。
他一直不想去管这件事。毕业之后迅速回国,妄图用一个冠军斩断和家里的联系。
父母来电催,他不接,装作听不见。刘洪亮来传话,被赶出门去。
他把这事儿晾着。
尽可能晾着。他得先顾陈烁,没心思管那些。
可杜舅舅出事了,这个问题又被捅到面前。不是陈烁,而是他的面前。
他知道找婚约对象联系凌远不是唯一的办法。可这破事儿总得解决。总有一天。他必须做出抉择。
晚上母亲和他通了个话。轻飘飘来了句,不见面的话,你那舞也别跳了。
他从小到大,总被这么威胁着。街舞是他的软肋。父母为了让他妥协,会先给个机会,再去用威胁的手段。
还想跳舞是吧?把公司管起来。
还想跳舞是吧?去和人见个面。
呵,商人。
像是PUA。他心里清楚却也没有办法。他是这两人生的,他们总是知道如何令他妥协。
他没再拒绝,约了第二天见面。他打算解决掉这件事。
虽然不知能不能成。
不能成的话,总归……总归会有别的办法。
无论如何,跳舞和陈烁,他一个都不可能放弃。
父母还不知道陈烁。他忽然涌起浓重的担忧,乃至于惊惧。如果被他们知道了陈烁的事,会怎么样呢?
他没打算借酒消愁。只是恰好有瓶酒在那儿。他心情不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见任何人。刘洪亮在屋外踱来踱去,他觉得很吵,索性把音响开到最大。
震耳欲聋。
陈烁问,凯文哥你怎么了?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发过去一条语音。
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音乐声太大太大,听不清。
他关掉吵吵嚷嚷的人声。原来只不过在唤陈烁的名字。嘈杂的乐声歌声中,他的声音沙哑又难以辨认。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去。
沙发软得像泥潭、像沼泽。整个人都陷进去,昏昏欲睡。可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温柔又焦急。
“凯文哥?凯文哥你怎么了?”
陈烁……
陈烁。
他半张着眼望去。男孩的神情灼伤了他的眼底。
他闭上眼问:“你怎么来了。”
陈烁问:“你要不要回床上去睡?”
“我不困。”
陈烁安静了一会儿。就在他以为人已经走掉的时候,冰凉的手指缓缓滑过他的眉骨,然后一个吻落在了眼皮上。
他一点都不困了。
陈烁脸上的神情很怪。似怜惜,又似埋怨。
又有一股决绝。
他捏住那只手,覆在自己的嘴唇上,呵出的热气令手心变得湿漉漉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陈烁的回复是另一个吻。
他懂了。
〔发不出来的东西〕
他们的节奏出奇一致。配合默契,协调又互补。
——双人舞。
凯文在高潮的坠落感降临时突发奇想。
他怀疑自己掐着陈烁手腕的力道太大了,已经把他捏碎了。陈烁啜泣着、哽咽着,在他耳边叹息一般呢喃:我爱你。
我爱你。一字一句,落进他的耳里,落入他的心里。
陈烁脸上有滂沱的泪。他一点一点吻去,却不觉苦涩。
再也尝不到苦了。
陈烁说,我去医院了。刘哥休假了,有什么事找我就好,我会尽快过来的。
雨早就停了。天光微熹。
他放下手机,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性和爱可以剥离吗?
年少时他认为不可以。他曾经差一点就恋爱了,可惜很快发现那不过是自作多情。于是他把那部分封存起来。什么爱不爱的,不过是睡一觉的事儿,需要谈论“爱”那么虚无的东西吗?性和爱当然可以分开。他已经不需要爱了。
现在呢?现在他又怎么想?
昨夜臂弯里有另一个人的温度,现在却冰凉又冷清。
他的心里蓦地空落落的。
爱人。
他想起这个词。
他的父母这么介绍对方。他自小听着,入了心。
陈烁说“我爱你”。
可是他还没对陈烁说过“我爱你”。
他只说了“我喜欢你”。
like,love。喜欢,爱。英文中文,不太一样。
逐渐亮起来的屋子里,他开始琢磨这两句话之间微妙的差异。
这间店是所谓的高端料理店。凯文也是头回来,朋友推荐的。他坐在临街的包厢,玻璃上用铁艺做了层雕花,使得光线透进来的同时又保留了隐私。
从里面看外面容易些。外面比较亮。
他百无聊赖地任思绪飘荡。
他的婚约对象还没到。他打定主意拒绝,但也明白需要点手段。至少先探探对方口风。
毕竟还得托她去找凌远。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办成,这件事比较重要。另外一件可以慢慢来。
清晨陈烁走了,他再也睡不着,爬起来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在舞房消耗。跳完了,人也抖擞精神赶赴战场。
“嚯,到挺早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侧目看去,面前的女人一身高定套装,面容姣好,妆容精致。
他自己却只穿了件很嘻哈的色彩斑斓的夹克。
女人看着他,眯着眼笑起来。他忽然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邢克瑶。”女人没同他握手,而是直接坐到了对面。
他们彼此打量着。
邢克瑶从手包里掏出手机瞟了眼,念道:“‘请问你认不认得凌远?我有个朋友的舅舅想请他做台手术。’我还是头回见相亲对象发这种信息呢。”她把手机扣在桌面上,问,“什么意思?这是什么引起注意的新手段吗?”
凯文淡淡道:“就是说的这样。想请你帮个忙。”
邢克瑶挑了挑眉:“我以为今天是来谈婚约的事。”
她的语调有点怪,像是讽刺。
凯文不说话,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邢克瑶冷笑:“小弟弟,你还太嫩了。真想给人压力,你这眼神儿不管用。”
凯文慢慢道:“你是不是也没兴趣结婚?”
邢克瑶乐了:“你这话说的。我挺有兴趣结婚的——不过不是跟你。”
他点了点头:“我也是。”
邢克瑶快活地哈哈笑起来。
“这就好办了。”她说,“看样子咱们可以合作。这破婚约,早就该取消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凯文有点吃惊,却也不再那么紧绷。
看吧,所有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希望的曙光。
他有点高兴,视线朝外飘了一瞬,忽然看见了什么,噌地站起来。
“怎么了?”邢克瑶好奇回头。
铁艺雕花外面好像有人走过。她看过去的时候只捕捉到一丝残影。
凯文觉得是不是看错了。陈烁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慢慢坐回去。却有点神不守舍。
邢克瑶问:“边吃边谈?”
她讲话像是谈生意。凯文没反对。要谈的应该不少。
可服务生一进包厢,他却又站了起来。
不是他看错。真的是陈烁!
打开的门外,远远一道人影和人上了楼。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赶紧追出去。
陈烁低头跟在洗车行老板后面。他们是来道歉的。
本以为赔钱了事,谁知那车主不是个省油的灯,在豪车群里一通牢骚,闹得洗车行的客人起码少了一半。要不是有个熟识的老客跟老板透信儿,老板还蒙在鼓里,纳闷儿这两天生意怎么突然惨淡了。
老板找陈烁说,没法子了,我们去道歉吧,看人家能不能网开一面放过咱……不然这生意还咋做哟!
陈烁自然不可能反对。
车主是一家高端料理店的店主。他们被引上楼,进了办公室。四十出头满面油光的中年人没好气地坐老板桌后面翘着二郎腿,恨不得用俩鼻孔同他们对视。
老板打着哈哈,点头哈腰地道歉。陈烁也鞠躬。车主却没看见似的,跟边上候着的领班吆喝:“我那个车子啊,送去有几天了吧?漆补好了没有啊?花了多少啊?”
领班看似还兼着秘书,一板一眼道:“两天了,说是要三万。”
“看!我讹你们没有哦?还要得少了咧!”
“是是,没讹,没讹。”老板低声下气,“要不,我们把那一万也给您补上?就,请您在你们那个群里给我们店说说好话,这,生意都仰仗您了,仰仗您了。”
车主冷哼一声,晃晃手指头点了点陈烁:“你不吭声,你有意见?”
陈烁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我对不起。一万我出,我出。”
车主还不放过他:“你道歉,就鞠个躬啊?就这个态度?”
陈烁茫然看着他:“我、我要怎么做?”
“你要做什么?”
陈烁一怔,猛地回头。
凯文正推门进来。直勾勾盯着他,板着张臭脸。
陈烁张了张嘴,颤声道:“凯文哥……”
一刹那他以为凯文要冲他发火。可很快就发现,这火气不是冲他来的。
“怎么回事?”凯文问洗车行老板。
老板对他还有点儿印象,知道是陈烁的前辈,一时有些为难。说吧,自己的店怕是要完蛋;不说吧,怕是自己这会儿就要完蛋。
凯文看上去像个随时会揍人的主儿。
“没什么事。”好在陈烁是有良心的,急忙拦到他面前,“我弄坏别人车,赔钱而已。不是大事。”
“弄坏车?”
陈烁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惊惧:“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凯文抿了抿唇,终于转开视线去看车主。
“你说。”
车主早把腿放了下来,正直直站着。他认出了凯文,顿觉不妙,小心道:“这……付少,你朋友啊?哈哈,误会,都是误会啦!一点车漆,没事,没事!哈哈!”
他暗忖,这一位可是家里豪车一车库,专人上门清洁维护的,哪是我们那个小破群能比。这要惹了凯文,还在不在浙江豪车圈里混了?
凯文问:“陪了多少?”
车主抖了一抖,老实答:“两万。”
“什么车?”
“卡……卡宴。”
凯文嗤了一声。“没上全险?”
车主确实上了。连4S店专修险都买了。他不像凯文买车跟玩儿似的上不上全险无所谓,他这台车主要是撑面子,保险虽然贵,总归还是得上。但是……
“这……走保险,明年保费可就……哈哈……”车主吞吞吐吐,“而且这,这车损险也就赔50%……”
凯文冷笑道:“保费都心疼,玩儿个屁的车。”
车主觉得很丢人,但更怕得罪凯文。索性胡乱摆手嚷嚷道:“付少!我把钱退给他,退给他行了吧!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凯文冷笑,直接从陈烁裤袋里把手机抽出来。
陈烁扯住他胳膊急道:“凯文哥不可以!是我做错事,你不能……”
他的话尾被凯文阴翳的目光截断。凯文硬抓着他的手解了锁,将支付宝收钱码杵到车主面前。
陈烁绝望地望着他。
——“支付宝到账两万元。”
提示声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凯文把手机插回他的裤兜,却又掏出自己的手机:“两万,我替他给。”
车主被这一来一回的整傻了,看了看陈烁,又看了看他,在他危险地眯起眼时慌忙唤醒手机调出收钱码递过去。
收款提示音女声清脆。
陈烁脸色苍白。
车主以为事情过去了,谁知凯文扬了扬下巴:“你刚才态度很不好。给他道歉。”
陈烁惊惶地拉住他袖子:“不、不用了!”
凯文眯了眯眼,一把搂过他亲了一口,朝车主阴森森道:“这是我老婆。你欺负我老婆,该不该道歉?”
车主吓傻了,腿一软,差点没跪地上。“对、对不起嫂子!都是我的错!我、我有眼无珠!我颐指气使!我……”
“够了。”凯文冷笑。转向洗车行老板问:“你还有什么要跟他说的?”
老板也正傻着,呆了呆才道:“啊,就,在他们群里,给我们店正个名。就行了,就行了。”
凯文问:“听到了?”
车主点头如捣蒜。
凯文又冷哼一声,牵着陈烁的手就往外走。老板也赶紧跟出来。门咣当一声合上,里头隐隐传来一声:“死基佬!”
陈烁目光黯了黯,白着脸轻声道:“凯文哥……”
凯文只把他的手捏得更紧。
邢克瑶倚在墙边,兴致盎然地注视他们。凯文把陈烁直接拉出店门去,她也溜达着跟在后头。
“凯文哥。”陈烁按住凯文的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钱我会还你的。”
“你还什么还!”凯文很生气。
陈烁有点凄楚地望着他。
“两万……”凯文哼了一声,“你这么有钱了?债还清了?”
陈烁低下头。
凯文问:“跟谁借的?”
陈烁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道:“教练。”
凯文抬抬下巴:“还给他。”
陈烁看看他,眼眶里有点湿。又低下头,在支付宝里把钱汇过去。
“嘚哒嘚”。
凯文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拉住他的手道:“以后这种事,先找我,知道吗?”
陈烁轻轻点点头。
他们四个杵在这家门头显眼的高端料理店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扫过视线,都在奇怪发生了什么。
陈烁终于恢复了血色。他看见站在一旁的邢克瑶,怔了怔,有点疑惑地问:“你刚刚,在谈生意吗?”
凯文还没答,邢克瑶先笑出了声。
“我是他婚约对象。”她十分愉悦地说。
陈烁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板在一旁嘀咕:“嗐,未婚妻呗。”
未婚妻。
陈烁又怔了怔。
邢克瑶不按常理出牌。凯文刚刚还很强硬,这会儿忽然就慌了神,一把扣住陈烁的手道:“我来就是要取消婚约的!”
陈烁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
“陈烁,我没有对不起你。”凯文觉得他冷静得有点不正常。
陈烁笑了笑,软软道:“我知道呀。”他抱了抱他,“我还有事,你们继续谈事情吧。放心,我没误会。”
陈烁跟着老板走了。可凯文仍然挥不去那隐隐的不安。
“你就这么放他走啦?”邢克瑶很没形象地甩着手包。
凯文皱眉道:“你出来做什么。”
“哟,这家店你还吃得下去?”邢克瑶一脸戏谑,“怕是以后都不想再来了吧。”
她说的是对的。凯文不拆了这家店就算很有教养了。
“咱事儿还没谈完呢。来,陪姐姐走走。”邢克瑶用手包砸了一记他的背,大步流星开路。
这哪里是淑女,这是大姐头!
没想到邢克瑶把他带去了一家路边摊。
堂堂上市公司的CEO,吃路边摊。
他顿觉邢克瑶不太正常。
“干嘛呢?”大姐头示意他坐下,“来,保准好吃。我弟妹推荐的。”
他无奈坐下来。是面,浇头很足,是挺好吃。
陈烁还没给我煮面。他闷闷地想。
邢克瑶呼噜噜吃着面还不忘吐槽:“不是我说,你这独占欲也忒强了。你收敛着点儿吧,这孩子看着挺单纯文静的,别给你吓跑了。”
凯文愣道:“独占欲?”
邢克瑶斜他一眼:“真够笨的。你宁可让他欠你钱也不让他欠别人钱,不是独占欲是什么?”
凯文架着筷子又愣了好一会儿,有点憋闷地低头叉面。邢克瑶一边吃一边宽慰他,宽慰的话却有点儿伤人:“也别太担心,回头多哄哄。怎么?怕哄不回来?哄不回来,那说明感情还不够。”
他差点被面呛住。
邢克瑶冷哼道:“呵,说回正经的。这些年我为了解除这个破婚约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巩固地位,培植人脉,加强合作……你以为一拍脑袋就取消了?和爹妈吵两架就能搞定了?呵呵!婚姻既然是门儿生意,咱就把它当生意处理咯。你是哥大毕业的?”
凯文早已被震住,老实点头。
邢克瑶嗤笑:“那你是学了个什么鬼?”
他破天荒不敢呛声。
邢克瑶却又笑了:“小孩子一个。成吧,姐姐教教你。”
花开花落,像你一走后无踪影~歌曲离别意
长达六个月的瓶颈期演变成边画边瓶颈…
不好意思最近开学事有点多对不起大家。
杭州的夏天雨总是很多,陈烁从医院出来的时忘记了拿伞,瓢泼大雨浇在陈烁墨绿色的t恤上,等他敲敲红色超跑的车窗,凯文就得到了淋成落汤鸡的陈烁。
“不好意思,我忘记拿伞了。”
陈烁抱着包弯腰往车里探头,头发上的水滴啪嗒啪嗒滴在车座子上,可能是车里冷气太足,陈烁被激得打了个喷嚏,雨把他砸得有些懵,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拉进车里。
“你傻了吗?”
车里没有干毛巾,凯文把外套脱下来给落汤鸡擦头,陈烁的脸被藏在红蓝色的针织夹克里,小小的一张,滴着些水,不知道是冻得还...
车里没有干毛巾,凯文把外套脱下来给落汤鸡擦头,陈烁的脸被藏在红蓝色的针织夹克里,小小的一张,滴着些水,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被外套的颜色映得,脸上红扑扑的。
陈烁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只睁着水扑扑的眸子,被脸前甩来甩去的衣物激得眨巴几下,凯文有些没轻没重,他就皱着眉躲着往后缩一缩,又被更用力地按着擦。
“…我自己来吧。”
陈烁终于想起来反抗,轻轻扒拉开Alpha的手,自己抽了纸巾来擦身上。
“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车弄脏了。”
陈烁没抬头,继续着动作,语气很客气,刺一样扎得凯文心里直刺挠,车里的酒精味混着冷气也格外凌冽。于是他心里又突然升起拙劣的作弄欲,捡着最难听的句子说。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都是你洗。”
凯文带着点戏谑的话在小小的空间里响起来,可陈烁擦鞋的动作只是顿了顿,随后语气很平淡地“嗯”了声,等他把鞋子擦干,卫生纸握在手里抬起头来,就被凯文掐着脖子按在椅子上接吻。
凯文力气很大,甚至可以单手就把他托起来,陈烁被他掐得喘不透气,外面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车上,把凯文整个人都点炸了,陈烁被掐得眼睛通红,舌尖被咬得出血,凯文撤了手,陈烁还没来得及做几次深呼吸,就又被按着后脑勺继续,凯文吻得很深,信息素和窒息感一同攻击着陈烁,omega终于无意识地溢出来声小猫似的呜咽,在凯文伸手抚摸他湿乎乎的腿根时出声阻止。
“能不能别在这里…”
陈烁抓住Alpha揉捏的手——他被亲得没什么力气,推拒时只是把手搭在凯文肩上,连眼睛也湿漉漉的。
“…去酒店吧。”
陈烁好容易才喘透了气,外面的雨还哗哗地下,陈烁猜不透Alpha黑漆漆眸子里的想法,也不愿意去管,于是只自顾自地催促流程一样出声阻止。
快点结束吧。
舅舅还在医院等他。
二世祖似乎很不满——可陈烁懒得管这些了,凯文让他做什么他就照做,早点结束,陈烁就离彻底忘记又近一天。
凯文的确很不满。
他总是不清楚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感从何而来,又是以什么逻辑而产生的,他懒得管这些,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他今天早上突然发疯一样地想见陈烁,于是他来了,他也以为自己想陈烁来着——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可陈烁自以为没那么明显的催促反而让他心情很差。
他不想那么快结束。
陈烁不知道这些,他只是看着二世祖一下下敲着方向盘,没有光线的昏暗环境映得Alpha脸色阴沉,语气不容置喙。
“去我家。”
陈烁应了声没再说话,他有点讨厌去凯文的家里,熟悉的装潢像几万根小刺一样,扎在心里又痛又痒。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应了声。
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糊在车窗上,把陈烁的脑袋也砸得不清醒。
“我饿了。”
二世祖进门就甩掉湿透的外套,光着上身往浴室走,陈烁没反应过来——他本来就木,大雨淋得他直懵,脑子现在还混混沌沌的,就只拽着包带站在门口,找寻半天最后才蹬掉鞋跟进来。
“不做了吗…”
本来是要做的,
但是现在凯文改主意了。
“给我做小馄饨。”
凯文拿了套干净衣服递给陈烁,然后又拿干毛巾包住陈烁的脑袋擦干,动作比起在车上时轻柔不少,可冷气还是吹得陈烁打了个喷嚏——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以前好了。
“食材我让刘洪亮送来的。”
“你先擦一下。”
陈烁在毛巾间隙里看见凯文的脸——依旧没有表情,水珠子顺着脖颈流下去,滴在胸前闪亮亮的链子上,Alpha黑漆漆的眸子里映着自己湿漉漉的模样。
周边的信息素轻飘飘的,绕在陈烁鼻尖上,勾得陈烁心里突突跳,他心里又突然被人一股脑地塞进一团茅草,乱哄哄地扎得人痛痒,不可抑制地烦躁起来。
“为什么要吃小馄饨。”
“要吃的话出去买就好了。”
“你以前也讨厌吃的不是吗。”
不知道是雨淋得有些狠了,还是陈烁本身就有点感冒了,陈烁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轻,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自己有些委屈,眼泪啪嗒滴下来砸在地板上,陈烁没有哭,他只掉了几滴泪,然后又默不作声地站着,顺从地低着头被人摩挲,可作恶的人突然就想起来了——他确实不该吃小馄饨的,之前陈烁给他煮过的、亲手送到的、一份又一份的,他一次都没有吃过。
他只是应付陈烁几句,把他搂在怀里亲得发晕,至于一盒又一盒的馄饨——他只是敷衍地掀开盒子看一看,随后丢进垃圾桶。
陈烁发现时甚至没觉得伤心,他只觉得可能是口味太不一样了。
太不一样了,
他和凯文。
他煮了一个月的馄饨,打算在孩子三个月的时候告诉凯文。
他还指望凯文能提早发现的。
陈烁再也不想包馄饨了。
“做吧。”
陈烁总算抬起头来,凯文才看见他满是泪痕的脸。
omega主动覆上面前人的唇,渴求的却又不是情欲,而是解脱——做时总能忘掉一些东西,陈烁知道的,自己的心只有小小一颗,糜烂的情欲塞得满些,痛痒的感觉就会被挤出去点。
所以他没有多想,只寻求片刻的解脱。
吻是绵长的,凯文没像从前那么可怕了。
他只是轻轻啄着陈烁的唇,又和他交缠,扣着陈烁后脑的手没怎么使力,可陈烁还是从他紧绷着的手指间读出来忍耐。
忍耐什么呢,或许凯文觉出点愧疚的意思了,又或许他只是像往常的无数次一样单纯地忍耐脾气。
有点可笑。
但陈烁也懒得去猜,他被亲得脑袋昏沉,于是干脆整个人挂在凯文怀里,任由他托着屁股把自己抱起,大理石的瓷砖墙面有点冰,陈烁的后腰贴在上面被激得打颤,于是凯文抱着他离开厨房,在客厅的沙发上吻他,Alpha吻得虔诚又小心,搞得陈烁真以为他后悔一样。
“是我的错。”
“陈烁,是我的错。”
Alpha吻着他的眼睛道歉
陈烁突然就笑了,眼睛也随即泛上泪来。
凯文没恼,只是哑声问他怎么了,Alpha的眸子里除了情欲还含着点东西,陈烁有点认不清楚,他只记得从前他没在凯文这里得到过这种——似乎是爱意。
陈烁咧着嘴笑,眼泪顺着之前的痕迹流下来,啪嗒啪嗒滴在领口上。
“你有病啊。”
陈烁不知道说什么,他像是小朋友似的笑骂,然后脱力一般倒在沙发上,眼泪顺着面颊滴在上面留下印子,陈烁的心又被痛痒填满了。
早干嘛去了。
现在来爱他。
第九章·愿意让我试试吗
“嗯,马上回来了。嗯嗯,今天练得稍微迟了点儿。哈哈没啦妈,没淋到雨。嗯,好啦好啦,你跟小舅先吃,我很快就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儿妒忌。
要死。他居然连陈烁的妈妈都妒忌上了。
不可一世的大少爷难得叹了口气。
方才下了一场急雨,车玻璃上面都是水痕。透进的光线便添了一丝旖旎的味道。
陈烁的面孔显得更柔软,也更迷蒙。他收线看过来。方才的轻松又不见了,有点紧张,也有点担忧。
凯文问:“你明天都有什么事?”
陈烁迟疑片刻,道:“上午陪舅舅去做个检查,然...
陈烁迟疑片刻,道:“上午陪舅舅去做个检查,然后去训练。晚上给店里帮手。”
凯文静了一会儿,问:“明早几点?”
陈烁怔了怔:“啊?”
“明早几点,我来接你。”
陈烁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凯文哥,我可以的。”
凯文瞥他一眼:“几点?”
“……七点半。”
凯文点点头。
陈烁有些不知如何形容这会儿的心情。可能有些胆怯和忐忑,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凯文说,是你搞错了。
陈烁思索他指的是什么。是他喜欢另一个陈烁吗?是我不是另一个陈烁吗?我搞错了什么呢?
凯文的眼中有危险的掠食者的光。“我喜欢你和另外那个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探身捏住陈烁的脸颊强迫他无法移开视线,有些跋扈地哼了哼,“陈烁你听好了,从今天起我会开始追你。”
陈烁的神色瞬间变了。巨大的震惊和慌乱爬上他的颧骨,又一瞬间染上羞赧的红晕。
“我、我……”他张口结舌,无意义地眨着眼睛。
凯文的手指转了个方向,搓了搓他的耳垂,眯眼道:“你可以拒绝。不过我不会听。”
陈烁觉得耳朵要烧起来了,脑子一团浆糊。
“哪……哪有这样的?”他模模糊糊迷迷糊糊地嘟囔。
这语调有娇嗔的意味,尾音一丝发颤。凯文觉得很有趣,很可爱,也很高兴,指腹按上他的眼角笑道:“我就这样。”
“就”字咬得有点重,任性又得意。
——陈烁是付凯文最喜欢的那一类人。
——他不可能讨厌你。
所以我不是在奢望,是吗?陈烁内心似是骤然刮过一场狂风。他惊讶于一直以来的纠结忽然像是散了去,不知怎的就被凯文这句话和灼灼的目光一扫而空。
凯文瞧人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可当他非常认真地注视你的时候,会令人感觉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
仿佛有股热量汇聚在胸腹,捂着胃、捂着心,捂得暖乎乎的。他捏了捏胸口的衣料,有点高兴,又有点不安。
可是我对凯文哥到底是怎样呢?是不是那种喜欢呢?
他未尝有过这种懵懂纠结的情感,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判定。李明珠说他是喜欢的,可他隐隐焦虑着,他不确定别人的判断是否能够真正符合现实。
凯文的强硬此刻反倒成了一种压力。
然而他不晓得如何拒绝和挣脱。他不确定是否希望拒绝和挣脱。
车在上次那个巷口停下来。这边不似另一头的大街,饭点儿的居民区很安静,偶有几个大爷大妈晃悠着从巷子里穿过。陈烁解开安全带,凯文突然叫住他。
“晚安吻。”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面不改色。
陈烁又刷地红了脸。
凯文索性把他拉过来,凑上去略微点了点。很轻柔,很迅速。“好了。”他挑着嘴角眉稍,得意洋洋。
陈烁伴随着吧嗒吧嗒的踩雨声落荒而逃。
“怎么啦?脸这么红?”杜丽莎停下招呼客人的手奇怪地问。
他语焉不详地说“热”。杜丽莎望了望外头秋意凉凉窜着小风的巷子,一脸疑惑:“热?”
“我、我去洗把脸!”他噔噔噔蹿上楼。
要命……凯文哥的主动有点吓人。他搓着脸暗忖。镜子里的青年一脸水珠子,耳朵脸颊的酡红凉水都压不住,正挂着个无奈又忐忑的笑容。
一早在店里见着凯文,既意外又不意外。
凯文把SUV停在巷口,和大爷大妈学生上班族一道坐在门口支起的折叠桌边儿上,橙底杂花五颜六色的外套要多惹眼有多惹眼。
“你也是跳街舞的吧?我知道你。上回烁烁比赛啊,我们都去了。烁烁赢了你,你没生气吧?嗐,看我说的!你们这些孩子呀大肚得很,哪里会记仇呢。”
杜丽莎常年开店,特别自来熟。凯文听她心情愉悦地絮叨,一时半刻竟插不上嘴。
“尤其你还是我们烁烁的偶像,对吧!他床头都还贴着你的……”
“诶妈妈妈!”陈烁慌忙把杜丽莎拽到一边儿去,红着脸飞快扫了凯文一眼。
“你这孩子,有什么害羞的啊?”杜丽莎不明所以,“人家追星的巴不得偶像来家里坐坐呢。哎哟你看你,还脸红!”
“好了好了……”陈烁推着他妈去里边儿,“馄饨!馄饨!”
杜丽莎忙活去了。陈烁拎一屉小笼放到凯文的桌上,问:“凯文哥,还要什么吗?”
凯文挑眉斜睨他一眼,眼角含着笑意:“床头贴的什么?”
“没……没什么。”
凯文起身就往店里去,吓得陈烁一把抱住他胳膊:“别别别!就、就张海报!”
“那更要看了。”
陈烁没拦住。他一向拦不住。
凯文半跪在这张又矮又窄的小床上,盯着那张海报看了片刻,挑了挑摇摇晃晃的那个角问:“你这是想撕?”
陈烁一下子紧张起来,支支吾吾的:“不、不小心……呃,就,那天有点难过……”
凯文凝视他一会儿,揽着他的腰凑近啄了啄唇角,轻笑道:“不准撕。”
陈烁瑟缩了一下,很轻地点点头。凯文满意看着他通红通红的耳朵,又道:“不过这张不怎么样。下次专门给你拍一张。”
“烁烁……”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来,细声细语的。凯文回头一看,一个圆乎乎傻愣愣的秃顶中年人站在门口,眯着小眼睛疑惑地朝里张望。
长得有点像……鼹鼠。
陈烁急忙从他怀里跳出去,慌张道:“小舅!”
舅舅歪着脑袋瞅他们:“你朋友啊?”仔细看了看突然“哇”一声,“哎呀!大坏蛋!”
“噗!”陈烁没忍住笑出声。凯文无奈瞪他一眼,他扁扁嘴用口型说:大坏蛋。
舅舅噘着嘴:“他是不是欺负你?”
陈烁扶他坐下,笑道:“没有哦,凯文哥是好人,等下他送我们去医院。”他耐心地给舅舅套外套,“你坚持一下啊,今天要查空腹血糖,查完了再吃东西。”
舅舅苦着脸扁扁嘴。他长得和陈烁一点都不像,扁嘴的动作却有那么点神似。
凯文坐在床边看舅甥俩互动,怀疑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能从这样一张脸上找出陈烁的痕迹来。
舅舅是复诊。前些年受刺激精神失常,后又患上抑郁症,去年开始总头疼。大夫怀疑引起了器质性病变,但病灶微小无法确诊,就让他们每半年来查一查。先前还算凑合,然而最近总是头晕眼花,不久前甚至昏倒过一次,从楼梯上栽了下来,跌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腿都破了皮。这可得好好查查了。
常规检查之后去做CT。三人坐在走廊长椅上等出片,舅舅开开心心啃汉堡,冲凯文竖了个大拇指:“好人!”
陈烁叹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
舅舅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烁烁也好!”
刘洪亮坐在几米远的另一条长椅上,心里好一通抱怨。可怜我跑前跑后连汉堡都是我买的,你们的世界却没有我的位置!
正怨着,眼前忽然出现一双脚。抬头一看,陈烁一脸和善地冲他微笑。
他是来道谢的。刘洪亮受宠若惊:“没事没事!小……陈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他对凯文满腹牢骚,可陈烁十分礼貌,他总不能甩脸子。
陈烁坐回去,跟凯文说:“刘哥挺辛苦的,你不要老指使他,其实这些我都能做的。”
凯文道:“你在跟我提要求?”
陈烁尴尬地“啊”一声。
凯文却笑了,提高一点音量问:“刘洪亮,想要什么奖励?”
“!”
“照实说。”
“……想要带薪假。”
“批了。”
刘洪亮噌地蹦起来:“凯文总!!!我的好……”
“闭嘴。”凯文咬牙道。
陈烁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凯文捏捏他的脸说:“你可以多跟我提提要求的,知道吧?”
陈烁的耳朵又窜上一层粉色。凯文说这话时莫名有些宠溺的味道,叫他的心扑通通狂跳。
大概是他的神情太过害羞,太过诱人,凯文忍不住又凑上来想要偷个香——却突然被陈烁脸旁冒出来的大脸吓了一跳。
舅舅瞪着小眼睛问:“你俩谈恋爱啊?”
陈烁也吓死了。他居然忘了舅舅还在旁边呢。
“没有!”
“对。”
俩人对视一眼,凯文不悦地眯了眯眼纠正:“嗯,没有。是我在追你。”
陈烁像是要烧起来,心虚地瞥舅舅。谁知舅舅笑嘻嘻:“那你快点追啊。”
他反应过来,小舅可是法国学艺术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捂着滚烫的耳朵不作声,臊得要命。倒是凯文挺高兴,郑重向舅舅道:“嗯,抓紧在追呢。”
要命……小舅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搞定了。陈烁无奈地嘀咕。
他坚决不准凯文陪着进诊室。“你在外面陪小舅吧。”他拎着造影片把人挡出去。
医生说:“情况不怎么好,病灶有点扩大……他这头疼眼花的,应该是压迫到神经了。”
陈烁的心揪了起来。
“要不住院再做一个全面检查吧?”医生建议,“住院方便一点,我找我老师也来一起看看。”
陈烁忧心忡忡地出来,凯文一瞧就晓得不妙,拖着他的手避开舅舅问:“不好?”
“嗯……得住院再检查看看。”
凯文回头望了舅舅一眼:“现在?”
陈烁摇摇头:“等床位少说得两三天。先回家吧。”父亲缠绵病榻,这些流程他很熟悉。
凯文冲边上使了个眼色,刘洪亮得令,一溜烟儿不见人影。
舅舅起得太早,又吃得太饱,在车上睡着了。头枕在陈烁肩上,孩子似的打着小小的呼噜。陈烁怔怔出神,手指下意识抠着裤袋上的扣子,眉宇间是浓浓的忧虑。
凯文从后视镜里观察他:“很严重吗?”
陈烁低头沉默一会儿,忽道:“如果有一件事不怎么好,你知道不久的将来八成会到来,那你会怎么办?”
凯文不知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道:“不管它。”
“为什么?”
“如果总是担心,那很多事就都做不了了。”
陈烁一时失神。
他忽然记起,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要无谓地担心——妈妈一直这么教育他。
然而家里遭逢变故,他不得不改变。除去街舞这件事只需热爱不需其它,其余所有事都不得不去担忧、去烦恼、去思前想后。爸爸怎么样,舅舅怎么样,妈妈怎么样,家里的债怎么样……
他自个儿怎样反倒无所谓了。
他的人生里,街舞成了唯一的慰藉。只要还能跳舞,他愿意担忧烦恼所有别的事情。
可是凯文硬生生插了进来。从凶神恶煞到深情款款,凯文把街舞和自己绑在一块儿,蛮横地、不容置喙地闯进陈烁的生活。他让陈烁重新开始思考“自己”,无声无息,又惊天动地。
我是不是有点患得患失了。陈烁静思着。或许我不该太纠结……喜欢还是不喜欢,可能不是单靠想就能想出来的。
他望着驾驶座的人。橙底杂花,恣意绚烂,光彩夺目,热烈得如同一团火焰。
“凯文哥……”他怯生生道,“我还不知道对你是不是那种喜欢,不过……你、你愿意让我试试吗?”
凯文没说话。陈烁有点心慌:“凯……”
“别。”凯文打断他,“别说话。我怕你再说下去,我会出车祸。”
陈烁怔了一会儿,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他今天不打算去训练了。得知情况的杜丽莎却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没事儿。他这住院还得两三天呢,你就成天守着他?去吧,该怎么练,就怎么练!”又对紧紧跟在后面的凯文道,“凯文你跟他一起去是吧?你也说说他。这孩子啊,整天都太紧张了,让他放松点儿。”
“好的阿姨。”凯文一本正经地应诺。
“啧啧,这种野生变家养的即视感……”丁雷咋舌,“凯文儿啊你也有今天!”
大龙倒是依旧膈应,拉着陈烁碎碎念:“我怀疑辣椒被收买了,前几天你在洗车行的事儿,好像是她告诉凯文的。怎么回事啊?怎么能呢?”
陈烁想了想,或许真是这样。他怀疑辣椒姐之前误会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现在不算误会了。
他和大龙头顶头说小话,凯文顿时不乐意,上前一把给他拦腰抱起,吓得他扑在凯文肩头惊呼:“你干嘛啦?!”
尾音有杭州人特殊的嗲气,如西湖边随风飘逸的柳枝。像撒娇。凯文简直太喜欢了,凑上去就亲了亲。
陈烁又闹了个大红脸,难为情地打他背。凯文心满意足受着,眯眼斜睨大龙道:“我老婆追到手了。你的呢?”
大龙脸上登时五颜六色走了一遭,转头去看辣椒。辣椒脸也红了红,踹他一脚笑骂:“看什么呢看?”
“我们……那什么……”
“哟,你追我啦?”辣椒故意消遣他,“成天见你对我闺女献殷勤搞统一战线,也没见你追我来啊?”
“这、这不是……这不是曲线救国嘛!”大龙大窘,三两步蹿过去给她捏肩,“追!我好好追!”
“是咯,跟凯文似的,给点力啊!”悟空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群人笑笑闹闹,大霹雳也嗷嗷叫。丁雷搓着狗脑袋嘿嘿直乐:“嚯,共振不就来了么!我说呢,原来是时机未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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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烁烁
依旧是狗粮流水帐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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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醒来,陈烁又精神抖擞,躲到被子里抱着凯文哈哈地用鼻头到处蹭。
凯文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抓起他毛茸茸的脑袋亲了他一口,“小土狗,蹭够了没。”
陈烁趁机抱紧他,加深这个吻,凯文任由他放肆,两人又折腾了一早上,陈烁神清气爽,去冲了个澡。
凯文身上黏腻十分难受,陈烁只好让他站在浴室里,自己用湿毛巾给他擦洗。
昨夜没认真看,这会儿在浴室的灯光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身上的青紫。
陈烁眼眶不由一红,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凯文翻着白眼骂道:“你哭什么,这都谁弄的。”
陈烁...
陈烁眼底的红直渗透到整张脸。
陈烁洗好两个人后,去凯文衣帽间找衣服穿,他的衣服经过昨夜,已经不能看了。
凯文的衣帽间比陈烁和他小舅的房间还大,各种功能的柜子琳琅满目铺满四面墙,不同场合的服装又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衣柜里,陈烁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
“常穿的在进门右手边的巧克力色柜子里,”凯文在外面提醒他。
陈烁往右边看去,顿时无语,深棕色就深棕色,为什么要说巧克力色。
等他打开柜门,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多彩缤纷呀,什么朱砂红、芭比粉、宝石蓝、靓光橙、祖母绿,怎么鲜艳怎么来。
等等,陈烁拍了拍自己的脸,怎么自己也跟凯文一个样儿,用这些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陈烁整个人埋进衣柜里,想从这些花花绿绿里翻出一两件正常的衣服,结果翻了老半天没找到一件正常的,最后在衣柜的最角落里发现一个颇为眼熟的衣袋,里面还有几张百元大钞。
凯文等了半天没见他出来,进去找他,看到他整个人就剩半截在外面。
“你是被衣柜吃了吗?”凯文在他身后问道。
陈烁听到凯文的声音,立马从衣柜里钻出来,白嫩的脸庞憋得红扑扑的。
“你干嘛呢,”凯文觉得有鬼。
“没,没什么,衣服太多了,”陈烁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纯良无害。
凯文半信半疑,打开另一个柜子,“平时跳舞穿的在这个卡布奇诺色的柜子里。”
说完从里面挑了一件白T递给他。
陈烁接过衣服,没有下一步动作。
凯文挑眉,“怎的,要我回避呀?”
陈烁摇摇头,指了指柜门,“哥,这是浅棕色,”又指了指另一个柜门,郑重其事地强调:“那是深棕色,它们都是棕色系的。”
凯文:……
凯文发现自己就多余管他,扔下陈烁往外走去,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又好心提醒他:“裤子在旁边的莫兰迪色柜子里!”
“哥,那是浅灰色!”陈烁在他身后大喊。
凯文脚下一绊,险些摔了。
他无比坚定地相信,陈烁能活到今日,大概是占了脸的便宜。
两人吃早餐的时候,刘洪亮过来说,昨天夜里胡老爷子亲自动手把胡明打进icu了,这会儿已经在外面等着给凯文和陈烁请罪呢。
凯文看向陈烁,陈烁问他:“你喝粥还是牛奶?”
凯文说要喝粥,陈烁就埋头帮凯文盛粥,脖子勾成好看的弧线,夏末微暖的晨光从落地穿洒进来,轻抚他白嫩的脖子,可以看到细小的绒毛。
凯文盯着看了老半天,才对刘洪亮说道:“你去安排,把胡明转到付杭的icu里,再找几个可靠的人照顾,没住满一年不许出来。”
刘洪亮点头应下,“那胡老爷子要见一下吗?”
凯文接过陈烁递过来的粥,勺了一口,又指了指他手边的一盘腰果虾仁,“我要吃虾仁。”
陈烁:“不行,虾是发物,你身上有伤不能吃。”
凯文撇嘴,又指了指吐司片,“那我要吃那个。”
陈烁拿起一片,“什么酱?花生酱不行。”
凯文皱眉:“花生酱也是发物?”
陈烁摇头,“发胖,跳不动舞。”
凯文:“……蓝莓。”
陈烁给他抹了蓝莓,又换了牛奶给他,凯文杯子举得高高的,大口喝奶,然后放下杯子把脸凑过去,“陈烁你看,我长白胡子了~”
陈烁:“那是牛奶。”
凯文:“……我知道那是牛奶!”
陈烁:“而且你还没长胡子。”
凯文:“你才还没长毛!”
陈烁:“嗯,我们都还年轻。”
神他妈我们都还年轻,已经不年轻的刘洪亮很多余地默默去送客了。
用过早餐,两人跑出去浪,老医生千叮嘱万嘱咐要等他明天过来再检查一遍后才能运动,尤其是跳舞。当然,这句话两人只听进去后半句,所以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缺席排练了。
商场里正好有个舞社在搞宣传活动,只要上去跳一支舞,就可以按照表演水平赢得奖励,一等奖是免半年学费,二等是商场代金券,鼓励奖是一只狗狗玩偶,全身上下土黄土黄的,眼珠子有点下三白地瞪着人十分好玩,陈烁只觉亲切无比,一下子就看中了。
派发礼品的人咂舌问负责活动的妹子:“咱的一等奖配得上他吗?”
妹子来回机械地摇头,在想得给凯文多少代金券。
凯文没有接厚厚一叠代金券,指了指她身后的小土狗布偶,“那些,都给我。”
“啊?”妹子混乱了。
陈烁暗暗翻白眼,连忙按下他的手,笑着对妹子说道:“他开玩笑的,一只就好,一只就好。”
妹子一脸呆立状地从架子上拿了一只递给陈烁。
“谢谢!”陈烁开心地接过去,举到脸旁问凯文:“哥,可爱吗?”
凯文看了看这只,又看了看那只,轻轻薅了薅狗毛,“唔,都可爱,烁烁。”
陈烁举了举布偶:“我是问它。”
凯文:“嗯,我就是说它,”他弯下腰,对着布偶说道:“来,烁烁,叫一声,汪~”
陈烁:……
两人正闹得开心,全然没发现身边渐渐围了一圈人,有一个胆子大的小姑娘被同伙推出来,红着脸问他们:“请问,你们是不是凯文和陈烁?”
陈烁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等凯文拉住他,就礼貌点头,“你好,我是陈烁。”
“啊!!!真的是他们!”周围一圈姑娘全都笑开了花,兴奋地围上来。
陈烁踮起脚尖到处张望,那小姑娘又问他:“那你们两是在约会吗?”
陈烁只顾着找王一博,也没听清她问什么,随口就点头说是,这下子场面彻底失控了,一群人尖叫着冲上前来,凯文连忙把他护在臂弯里。
“所以你们真的在谈恋爱吗?”
“肯定是,你看凯文多护着烁烁!”
“好有爱呀!”
“果然霸总和呆萌小可爱塞高!”
陈烁在混乱中精准捕捉到关键信息,他问刚刚说话的小姑娘:“那篇霸总和他的呆萌小可爱是你写的吗?”
小姑娘疯狂点头:“是我是我是我!”
陈烁一脸正经,“我跟你说哈,其实……唔……”
凯文一把捂住他的嘴,陈烁想要掰开他,结果被他夹在臂弯里挤出人群,千辛万苦冲出重围逃出生天。
两人气喘吁吁跑上车,看了彼此一眼,同时好笑起来。
陈烁换下自己的衣服,两人站在大门口,陈烁低头踢着一块石头。
“真的不用我送吗,”凯文问他。
“嗯,”陈烁点头。
“医生明早还要过来做检查,”凯文抬起下巴,假装不经意说道。
陈烁依然低着头,“我还好,不用检查。”
“那……”凯文不自觉撇了一下嘴,“明天见。”
“嗯,明天见,”陈烁抬眼偷偷瞄他,“那我先走了。”
凯文眼睛看着天,没有说话。
司机把车开过来,陈烁抱着烁烁,转身朝车子走去。
“烁烁,”凯文眼看他就要坐上车,终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他:“烁烁总要留下来吧。”
陈烁止步转身,抱紧烁烁,显然是有些不舍,“不行,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
“那……”凯文两手插兜,扭捏道:“那你要替它。”
“替他做什么?”陈烁忍着笑问道。
凯文看看他,再看看天,眼睛眨呀眨,“替它留下来。”
陈烁“噗嗤”一声笑出来,举着烁烁飞奔过去,凯文早早张开双臂迎接,两人扑在一起拥吻,司机很识趣地把车开走,只剩烁烁默默用下三白瞪着已然忘我的两个人。
大洋彼岸还是清晨,管家一早就把国内的新闻打印出来放在主人的餐桌上,排在最上面的,自然是老爷最关心的家族继承人的一切新闻,譬如在商场约会之类的。
Part9
“凯文这小子,现在公司也不管,家也不回,夫人都快找他找疯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那你要不帮着到处找找呗。”
没办法,陈烁只能回家一趟,想着谢哥认识的人多,或许能找到。
结果在丽莎夫人腊味馆找到了人。
凯文的金发已经没有了,变回了他原本的发色,他在餐桌前穿梭着,满头大汗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本...
凯文的金发已经没有了,变回了他原本的发色,他在餐桌前穿梭着,满头大汗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本来的性格。
“凯文哥,我来吧。”陈烁走进去的时候,接过凯文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
“你怎么来了?不训练吗?”
陈烁将人拉到一边:“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帮忙啊,你不是忙着训练嘛。”
“哥……”
凯文打断了陈烁的话:“还有啊,我最近离家出走了,没什么钱,就和阿姨说了,住你屋里。而且,我最近和你舅舅相处的不错,他还说要给我做一个蜡像呢……”凯文的语速很快,一直说,一直说,仿佛害怕陈烁会说出话来。
陈烁拉住凯文的手:“哥,你听说我。”
“你先听我说。”
“哥!”陈烁将头抵在凯文的肩膀上,“回家去吧,回家去好吗?别让阿姨担心了。”
“我,不想放手。”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彼此都会很累,哥,你当初也说了,交往过了才知道合不合适,我们……不合适。”
“我一直在努力。”
“我知道你很努力。”
陈烁捧着凯文的脸,手指轻抚面颊擦去眼泪。
“但是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有用,街舞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哥,我们不合适。”
“我送你父母出去那天,你知道阿姨和我说了什么吗?”
陈烁半倚着凯文,一字一句的说着:“结婚并不是你买个婚房这么简单的,你会进入我的生活,而我也要迁就豪门人家的规矩,我当然可以爱你,我很爱你,因为你和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我总是不用自主的被你吸引,但我不能因为你而变得不像我,那些富太太做的事,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完成吗?我做不到,而你今后也不能抛下公司来照顾我,我自己无法改变,我更不可以害你。”
“我从小接受到大的教育都是勇敢,我不知道退缩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你不能接受分手,是这样吗?”
“是,婚姻确实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恋爱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凯文直愣愣的看着陈烁,在心里立了千万遍誓言一般的坚决。
“哦!那我不和你谈你还能拿我怎么样!”陈烁扭头不看他,没好气道。
“那我只能天天来这里帮忙干活,让你天天被付夫人叫过去喝茶。”
“凯文!”
“欸!”
“……我真是服了你。”
“那就是不分手的意思,对吧。”
“嗯,对,走啦,回去吧。”
“嘿嘿,好!”
两人要出门的时候,杜丽莎刚好从厨房出来。
“儿子,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个外卖送一下。”
“我来吧,”凯文甩了甩车钥匙,拿上外卖,“走吧,送外卖去,再送你去集训。”
回到车上,陈烁才想起来自己来找凯文的原因,将教练的话完完整整转述给他。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忙。”
“……算是吧。”
“也就是说你原来根本不在意我,哼。”
“没有,我怎么知道你旷工啊,我还以为你,你在公司乖乖加班呢。”
“……”
“好吧,我在意你,很在意的。”
“勉强能信。”
——
“妈,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结婚的事。”
付夫人起身给凯文和自己倒了酒:“说吧。”
“我……”
“你想和陈烁结婚,对吧。”
“是。”
“我记得我和陈烁讲过做付家的夫人需要完成什么工作。”
“嗯,我知道,陈烁和我说了。”
“那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我和陈烁商量好了,继续谈恋爱,但是我的想法是结婚,所以我是找你聊如何解决婚后的社交问题,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我真的怀疑我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没给你生脑子,”付夫人满脸的无语,“你这样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啊,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用我的钱,不用再扣扣索索的攒工资了。”
“……算了,我这里是没什么意见,你问问陈烁吧,问他有没有意见。”
“爸那边。”
“我帮你说,你只要别给我玩离家出走那套就可以了。”
“妈,谢谢你。”凯文起身,抱住了付夫人。
“妈妈也挺后悔的,没有让你继续比赛,如果你想去,就去吧。”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
记者:“之后呢?”
凯文笑道:“之后啊,之后就是他在团队里表现的很好,去参加了世界街舞大赛,给我们捧回了金杯喽。”
陈烁的脸微微发红:“不是我一个人的金杯,是团队的金杯。当时街舞圈里对Omega的限制还挺多的,不过还好,这些限制对我没什么用。”
“因为他本身就是来打破这些限制的,虽然说,我的信息素也有那么一点点功劳,对吧。”
“对,都靠你——”
“少阴阳怪气。”
“二位是在五年前宣布的婚讯,既然决定隐婚,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有宝宝了,”陈烁说着指了指凯文,“都怪他。”
“凯文哥确实帮我挡掉了很多麻烦,我生完孩子后,还是回去继续跳舞,前两年才退居二线,主要是年纪确实大了,”陈烁说着,手不自主的抚摸膝盖,“我以前还是有些瞻前顾后的,从和他谈恋爱到结婚,我都想的挺多,怕配不上他,拖他后腿,但是后来我想了想,其实并不存在谁拖谁后腿这一说。”
“爱情呢,和梦想很像,都是甘愿付出的,也许付出的方面有所不同,也许付出的代价也不同,但是勇敢一点,总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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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初定下名字就是两个主角的特质,一个性格强烈一个还未成熟,互相磨合成长,结局也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可能有点烂尾,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