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关系没有剧中那么僵,偏原著,不喜勿喷哦
正文——
府内——
李承泽在一阵阵腹痛中醒来,他的血已经将床垫浸湿,看着格外吓人
一抬眼看见范闲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好笑。
...
“小范大人,二殿下的x(和平)已经止住了,有小(爱审核)产的迹象,老夫开了副药,每日两副,可安胎补气”
“陛下哪里我会如实告知,二殿下臣先告退”
太医走后,屋内就剩范闲和李承泽两人,谢必安在门外侯着,刚才看着范闲抱着毫无生气的李承泽回来,剑差点没收住。
“怎么不说话,小范大人是来看我笑话的”
“难道是内次……”范闲自顾自的说着。
“范闲,他和你没关系,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只是希望能用他换我一条性命(爱审核)。”
“李承泽你我之前非要如此么”范闲眼眶红润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人
他们都清楚,内天的荒唐到底是泄愤,还是有其他情愫。
但又碍于立场不同,位置不同,两人的关系一直这般拧巴。
李承泽微微坐起身,身体下的血(爱审核)还在流,范闲刚想伸手,但想了想又收了回去。
“范闲,无需自责,留下他是我的决定。我说过这条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你死,要么我亡(爱审核),这是陛下给的路”
“我知道你恨我,我又何尝不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被当成太子的磨刀石,我不争就会落下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范闲自嘲般笑了笑
“李承泽,你真是好手段啊,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范闲撂下一句话扭头朝门外走去,一行泪顺着脸颊流下
李承泽看着他的背影,眼泪也不自觉的打湿了衣襟。
两个人就像形同陌路的影子,相互折磨,都渴望阳光但机会只有一个。
几个月后——
李承泽被禁足的这几个月里,想着能躲躲清闲,毕竟以现在的局势自己要是再有什么动作一定会落下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再者,随着月份也越来越大身体也越发懒,一些门客见着形势的变化对他的态度从开始的恭维到退避三舍,更有甚者为了保命在朝堂上说着他的腌臜话。
这些李承泽都知道,到实在是没心情管,现在他只希望能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好给他解解闷。
可惜天不遂人愿,孩子8个月时,庆帝眼看时机成熟,便让侯公公送来了一碗安神汤,李承泽看着眼前这碗发出阵阵刺鼻的汤药。
他明白陛下连他最后的慰藉也要剥夺,他苦笑着看着这碗药,不顾谢必安的劝阻当着侯公公的面一饮而尽。
随后叫谢必安去范府请范闲,他要范闲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逝去。
当范闲看见谢必安的时候,他就明白李承泽出事了,因为如果不是要命(爱审核)的事儿,李承泽绝不可能与他相见。
范闲快马加鞭赶到皇子府,推门而入的瞬间便闻到了一股血(爱审核)腥味,他看到床榻上疼的面目狰狞的李承泽,一瞬间楞在原地
李承泽身下的鲜血(爱审核)从床榻流到地上形成一小摊,李承泽的(爱审核)呻吟声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他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李承泽,你做了什么!?”
李承泽一把抓住范闲的手放在自己绞痛的腹部,那里已经隆起很高了,比上次见面时还大了不少。
范闲感受到手下那轻微的胎动,没想到他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存在是在它生命的最后一刻。
李承泽死死的抓着被褥,痛感一次比一次强烈,范闲也顾不得那么多,往李承泽嘴里灌下提气的药后把视线移到下身,那里已经狼狈不堪。(爱审核)
李承泽想挣扎确被却死死按住,门外传来太医姗姗来迟的声音,谢必安一把将他拉进来。
太医看到床榻上的二皇子和心急如焚的范闲,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哆哆嗦嗦的说道:“臣……臣拜见…拜见二皇子…小范大人”
谢必安看着眼前的太医气不打一处来:“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救人,殿下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取你狗头!”
听到自己没命,太医赶忙爬到李承泽身边为他把脉又看了身下的情况,良久后
“小范大人,二殿下这是喝了寒性极强的药物加上二殿下身体孱弱气虚血亏受了刺激,现在胎儿已经入盆。”(爱审核)
听到这,李承泽像受了刺激一般死死拽住太医的胳膊
“呃……不论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你保住他……呃啊”
李承泽被疼痛折磨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但他不敢晕过去,他怕范闲离开他,他怕生命的最后一刻又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承泽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一个巴掌大的孩子从腿间(爱审核)滑落。
整个过程中,范闲一句话没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看见范闲额头上的汗不比自己少多少。
李承泽明白这次是真吓着他了,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想拭去他额头的汗珠,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孩子的哭声很小,全身上下泛着青紫,太医小心翼翼把孩子放在李承泽身边,只一眼范闲就明白这个孩子活不长。
李承泽费力的支起身体靠在范闲身上把孩子抱到怀里,他看着襁褓里的孩子终是没忍住泪水。
“你命不好……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不为世事而争…无忧无虑。”
范闲看着怀里的李承泽,心痛到了极点,他能感受到李承泽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逝。
就如同他身下的血(爱审核)一般怎么止也止不住“范闲……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再不与你相见……我要逍遥快活的当一回…谪仙”
范闲听着李承泽的呢喃,泣不成声却又无可奈何“好,那下辈子,换我去找你…李承泽,你别想甩开我”
分割线——————————
哎呀好虐啊,我有罪。对不起大家更新慢了(滑跪)
彩蛋:一家三口在儋州的幸福小生活,正文已经结束啦,这个也算是给了一个好结局。喜欢happyending的可以看看哦(),大家量力而行oo
各位大大打扰致歉
设定很多,大家注意
1停停是活死人,同时是双|||||
2嘟嘟很多,各种普雷
3停停会真的便当一次
4生蛋蛋
妈妈耶,月月的孕期揣崽好多好多,芜湖,大概全了?
整理不易,孩子可以拥有三连吗(づ ̄3 ̄)づ╭~
又名馅儿为什么这么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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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
解雨臣偎在沙发里,摊成一滩猫饼,看着《动物世界》,咔嚓咔嚓把香酥鱼皮填进嘴里。
看完花豹把整只羚羊拆吃入腹的最后一个镜头。解雨臣吮了吮手指尖,又扯一张纸巾擦了擦。
“馅儿,你爹爹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馅儿,你无聊不无聊?”
“呃,还行吧?”
“你,无聊不无聊!”
“我,爸爸,我是应该无聊还是应该不无聊?”
解雨臣翻了个白眼,笨小孩这是随了谁?怎么这么蠢呢!
馅儿在同龄小朋友里算是比较聪明了,但是他也跟不上解雨臣的脑回路。
不过,他知道一件事:无论如何,他爸爸都是对的!不对也是对!
“啊?你爸爸带没带车钥匙?”
解雨臣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轻轻摇了摇头。
馅儿会意:“没有。我们就在门口呢。”
寒冬腊月的,这在外面吹着怎么行,万一要是着了风花儿肯定又要不舒服。黑瞎子一边拉车门一边批评馅儿:“这么晚了,你折腾你爸爸干什么?你在自己房间玩儿会乐高不行吗!”
等到黑瞎子风驰电掣赶回家的时候,解雨臣正和馅儿躺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里面动物世界的海洋专题。
得,这是被耍了。
“馅儿,你无聊不无聊?去,墙角儿冷静一会儿去。”
“是爸爸让的。”
黑瞎子回过头去看解雨臣,解雨臣一脸懵懂,像只憨态可掬的小狐狸。
“困了。”
能不困嘛!电视上那一片蓝汪汪的海水,任谁看了不催眠啊!
黑瞎子弯腰把人搂进怀里,抱起来。“一会儿关了电视,自己去洗漱,然后睡觉,晚安。”
一边说一边往卧室走,馅儿点点头,默默收拾他爸的烂摊子。
十岁
北京市区里,是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赶上元宵节,黑瞎子特意带着自己的大宝贝和小宝贝,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折腾到郊区玩儿。
后备箱里是礼花和几大捆冷烟花。解雨臣和馅儿都一手一支冷烟花玩得起兴。
外人面前端庄持重的解当家一旦到了解放天性的时候,行走坐卧都俨然成了个天真活泼小孩子。
黑瞎子知道,自己的爱人早早当家,一个小孩子在尔虞我诈经营算计里长大,其中有太多辛苦与酸楚,是说不出的。
他心疼自己爱人的过往,心疼小解雨臣那疲惫不堪的童年。这个世界亏欠他的轻松时光,黑瞎子想亲自为他补上。
黑瞎子也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临风玉树,并非温室里的娇花。他不能像宠溺任性的金丝雀一样去对待解雨臣,这是对他的折辱。
直到馅儿的出生,终于给了黑瞎子两全的办法,帮他建立了其中的平衡。
他愿意借着孩子的借口,补偿解雨臣一份童真欢愉。当然,他也愿意,给馅儿、给自己、给解雨臣一个温暖的家与回忆。
但是,这不是他压榨亲生儿子讨好对象的理由啊喂!
“馅儿,不要玩了,去那边看看花花草草的,把冷烟花留给你爸爸。”
把冷烟花留给我爸爸?我去那边看看花花草草的?哪边?北京的元宵节哪边能有花花草草?
馅儿不敢问,馅儿把手里还没有点燃的冷烟花默默放下。
后来,解雨臣玩腻了冷烟花,三个人一起放礼花。各色的焰火腾上天空,炸出斑斓的绚丽。
馅儿想说话的时候,一回头,发现爸爸和爹爹已经亲在一起了。
好吧,再把头回过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3/29更新至18完结,全文字数共计5W7。
*看名字你应该也不知道,本来是一个先婚后爱的故事。
但是后来越扯越离谱,已经脱离了先后的范畴……。
雷点预警:霸道总裁带球跑?便宜儿子不便宜?挂先婚后爱卖破镜重圆。从重组家庭情景喜剧走向社会与法频道,一切为了尊重ABO世界观。
23×18,29×24(破镜重圆again)
一、
“解雨臣。”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一句鬼哭狼嚎的“死了都要爱”被削弱在墙那边。解雨臣关掉水龙头,从镜子里看了看他:白衬衫,西装裤,没有打领带,墨镜折起来,挂在衬衫领口。KTV有点热,他脱掉了西装外套,一只手提着搭在肩上。
“哦,...
“哦,学长。”他笑笑,转身,一边擦手一边说,“好久不见。”
解雨臣瘦了一些,也可能是长高了。比六年前看起来更明艳,也多了一点精英派头的狠厉。尤其是,多了一些对外人的防备和疏离。
“是很久。”黑瞎子扬起眉毛,“下个月刚好满六年,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见我。”
“还好吧。”解雨臣想了想,“就是觉得没有必要联系——”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黑瞎子把他按在了洗手台上。
“是么?”他把嘴唇凑近了他的后脖子,啄了一口,解雨臣不可自持地颤了一下。
“你为什么来同学会?”他压低声音问他,手伸进他的衬衫下摆,手指因为常年握手术刀,已经有了薄茧。
“为什么不来,我混的这么好。”解雨臣笑着说,仿佛被碰得有点痒,“又不需要躲什么人。”
“真的?”他把手从解雨臣的侧腹挪向后腰,解雨臣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觉得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得逞般开始倒数。
三——
他对着镜子,在解雨臣耳边比出了个手势。
二——
“你对我做了什么?”解雨臣疑惑地问,他莫名觉得气温升温了,头晕目眩地热。
一。
那种热到达了一个巅峰,世界陷入荒谬,只剩下面前他调笑的笑容。
“什么都没做。”黑瞎子笑着说,倒计时结束,他赢了。
“alpha对临时标记过的omega天然的掌控力罢了,你应该问自然对你做了什么。”他好整以暇地接住了不可控的身体,还有不可控的发情期,“如果早知道有今天,要不你不要躲我,我们和平分手好聚好散;要不你六年前不要说喜欢我。现在晚了,我报复心很强的。”
黑瞎子是被手机震醒的。
杀千刀的——他昨天刚值了个大夜班,睡了还没俩小时,差点猝死。而且又梦见了几天前的事,梦里岁月静好,梦里初恋抱怀,梦里巫山景区风景绝美。虽然初恋醒来以后跟他打了一架……但是光着身子能有什么威慑力,只有被抓着做早操的份。早操做爽了,初恋也气跑了,赢了早操输了……
“你好。”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请问是齐先生吗?”
半小时后。
黑瞎子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孩,近乎震惊了。
“解雨臣是你爸?”
黑瞎子要头疼炸了,解雨臣六年前不辞而别的原因是给自己生了个儿子!?
“是的哦。”苏万拿出一个iPad,先调出一张照片,翻给他看,“这个人是我的太爷爷,大家叫他解九爷。”
哦,解雨臣的爷爷。黑瞎子心情复杂地想:我这么快就要开始接触豪门恩怨了吗?
他又翻了一张:“这个是我爷爷,解连环。他是解雨臣的大伯。”
什么鬼,黑瞎子心想我怎么这就听不懂了,是不是我还没睡醒。年纪大了熬不起夜,不再是那个可以通宵蹦迪第二天还去上课做实验的酷盖。
“这个是我的爸爸。”最后一张照片,上面是个黑瞎子不认识的人,和解雨臣长得有一点相似。苏万煞有介事介绍完所有人,放下iPad,“我的爸爸是解家的嫡长孙,后来出车祸去世了,解雨臣就过继给了解连环,我过继给了他。”
“所以解雨臣其实是你小叔,你是他哥的孩子。”黑瞎子揉揉眉心,吓了一跳。也对,解雨臣……和他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孩子。
“宾果,答对啦。”苏万点点头,“我知道,你下一个问题一定会问我为什么不姓解。”
“对。”黑瞎子叹口气,这小孩真的六岁?“你为什么不姓解。”
“苏是我妈妈的姓,解雨臣对外面说我已经死掉了,不然我很容易被绑架的。”
“哦。”黑瞎子突然觉得这小屁孩有点缺心眼,“那你干嘛告诉我?”不怕我绑架你吗。
“因为呀。”苏万把iPad翻到网页,点开一张头版头条,又放到黑瞎子面前,“你看……”
黑瞎子刚扫了一眼他就觉得受到了震撼,只睡了俩小时的困倦和瞌睡都吓没了。
“我觉得解雨臣,就是我爸爸,很快就要来找你啦。”苏万一本正经地指着照片里的他说,“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你和他睡了,这个事情不解决,解家股价是要下跌的。”
黑瞎子大摇大摆地进了解雨臣公司,21世纪网络的传播力加上八卦的威慑力,让他进楼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拦。他还很客气,对每个人彬彬有礼,甚至伸手帮忙按电梯。送苏万回家后他迅速给自己灌了杯冰美式,换上西装,收拾一番,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来找解雨臣。
刚到一楼前台,他说找你们老板,前台小姐头都不抬地问他有预约吗?黑瞎子把墨镜一摘:嗨姑娘,看看我是谁?……把正在捧着手机吃瓜的前台小姐吓得手机都掉了。
他堂而皇之地拿了门禁卡,前台小姐激动地给他来了个背影四连拍发进公司吃瓜群里:“卧槽,他来找老板了,我磕到真的了……”
解雨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交叠双手,下巴放在手上看着他:“我以为你会等我找你。”
“你六年没找我,现在我不觉得你会找我。”黑瞎子在他面前坐下,“我还是主动点为妙吧。”
“那不一定。”解雨臣把桌旁两份打好的文件丢到他面前,“看看?”
黑瞎子接过来一看,呵,结婚协议书。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给我个理由。”
“你可以不答应啊。”解雨臣眨眨眼,“你只是个planB。”
妈的,黑瞎子觉得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的心脏又开始疼了,他翻开协议书,映入眼帘的就是婚前财产公证,一共做了二十四页,有钱人就是麻烦。
第二部分是苏万的抚养协议,第三部分是忠诚协议。
“这小孩谁的?”他问。
“我哥和他相好的,不清楚是小五六七八哪一个。”解雨臣很平静地说,又抽出一张苏万的体检报告放到他面前。苏万的骨龄的确是六岁。解雨臣离开他的时候,这小孩已经出生了。
“六年前你哥去世了,你要接他的班,这就是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的原因?”
“嗯。”
黑瞎子觉得有点好笑:“就这个?”
“不是啊。”解雨臣很无辜地说,“就是……不那么喜欢你了。”
黑瞎子觉得该给自己打一针硝酸甘油免得猝死,或者直接给解雨臣来一针安定大家同归于尽。
“是吗?”他站起来,走到解雨臣身边,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摩挲着他脖子上一个吻痕说,“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那天夜里你可不是这反应。还有,你六年没有被别人标记过。”
“是湿疹。”解雨臣皱皱眉头,把他推开。黑瞎子没有再说话,结婚协议他不想看了,解雨臣如果想坑他,他在这把这玩意儿看十遍都只能躺平挨坑。
“反正我只是个planB。”黑瞎子摊手,决定离开。解雨臣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六年前在阳光下笑眯眯管他叫学长、让他喜欢得不行的、散着花香的小omega了。签个结婚协议,不领证,不标记,甚至不同居,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防股价下跌工具人齐老师心想——
“你最好不要走。”解雨臣在他背后说,“我还有planC。”
“是什么?”黑瞎子停住脚步,随口说,“告我强x你?”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他一瞬间觉得好气又好笑:“真的?”
解雨臣在他身后持续沉默着,黑瞎子乐了,也没回头看他:“要我给你复述一遍那天晚上你怎么喊的吗?”
他听见解雨臣走上来,用手里的钥匙远程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假的。条款可以谈,你想要什么?”
“本来是想要一个说法,可是你刚刚已经解答了我的疑惑。”黑瞎子笑着说,“我不需要钱,这个你知道。”
不然也不会在德国把祖产那么祸害完了。
可真的听到他说不那么喜欢他了,黑瞎子即使心里不意外,也难免有些沮丧。
“钱你不要,那我你要不要?”他凑到他耳边轻声问。
“你又不喜欢我,有什么必要。”
“那你就可以报复我了啊。”解雨臣无辜地说,把他已经解开一点的扣子又解开几粒……“湿疹”有点严重。
“同居,永久标记,不然免谈。”
“这个不行。”解雨臣皱皱眉头,一旦同居和永久标记,就会被认定有事实婚姻,到时候确认婚姻无效很难。
“你不要搞错了,解雨臣。”黑瞎子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让他看看已经有飙绿迹象的股价,“现在是你在求我帮忙吧?”
几秒静默后,解雨臣咬着下唇,闭上了眼睛:“我有套四合院,现在是苏万在住,我每周回去三天。”
“好。”这样才乖。黑瞎子叹了口气,看着解雨臣,又无奈地笑了起来:他刚刚还是咄咄逼人的样子,现在反而像自己在欺负他似的,“剩下的你安排吧……别坑我坑的太惨。”
“不会。”解雨臣按了下遥控器,打开办公室的锁,“律师、秘书和管家的联系方式我发你……”
他觉得有些头疼,他应该没有黑瞎子明面上的联系方式才对。
解雨臣觉得累极了,刚想打开门送客,又被黑瞎子一把压在门上。还未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掐着后脖子细细地吮。
“不客气,回见。”
他重新做完临时标记,给他甩了个飞吻,扬长而去。
二、
两个人在车里,一时都没有说话。外面下着雨,雨刮器还没关,沉闷地刮着车玻璃。买四合院就是这点不好,都没有地下车库,下车还要走一阵。
但是苏万喜欢住在这里,胡同里有很多小孩儿陪他玩,不像在从前的别墅区,每个小孩的首要课程就是学习防绑架。他的心愿不多,满足起来对解雨臣来说也不是很难。
后来他清楚了,是在新闻上看到的。解家新继任的接班人,黑瞎子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至少解雨臣看起来平安无事。
黑瞎子心想,不错,这是他们对自己外表和身材的肯定。
但是解雨臣没有付钱,他可亏大了。
打破平静的是苏万,手里举着一把碎花小伞,抓着一把黑色大雨伞,踏着雨水跑出来,把伞从窗户递给黑瞎子:“你们回来啦?怎么不回家,是不是没有带伞?”
他好奇地透着车窗张望。
哎。黑瞎子认命,下车去给解雨臣打伞。
“保姆阿姨走啦。”苏万一派小大人模样地说,“我说今天家里会来客人,客人会照顾我的。”
“那可不一定。”黑瞎子把苏万一只手抱起来,让苏万自己举着伞;另一只手接过他的小花伞,走到驾驶室旁边,给解雨臣打。
六年前,下大雨。他俩没带伞,跑着淋了一身。街上没有人,在大雨里拥吻。回去就迫不及待,在浴缸里行使他身为alpha对自己omega的特权。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解雨臣时他的样子,国内来学校的短期交换生学弟,因为都是中国人而相识。后来他们迎来了解雨臣的第一次发情期,好死不死在他老宅的小阁楼里。吱嘎作响的木质地板,唯可窥见的是窗前一缕寂静的月光,浓烈的花香味让人分不清季节,仿佛世界只剩下永恒而漫长的春天。
直到交换结束,解雨臣签证也即将到期,需要回国。他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在解雨臣后脖子上磨牙。解雨臣还安慰他,说自己很快就再来看他。
然后再也没来过。他下次再看见他就是在国内的新闻里。
一进屋,苏万熟门熟路安排他俩:“你们去洗手,再把饭热一下,我饿了!”
然后就坐到电视机前:“我作业写完了,爸爸,我可以看《西游记》了吗?”
解雨臣点点头,给他开了数字电视,自己去洗手,洗完了就在沙发上玩手机了。黑瞎子无语,行吧,第一天住进来就是热饭的命运。
苏万是个小话痨,但是解家的家教很严格,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吃完了,苏万把盘子放进洗碗机,让解雨臣陪他玩乐高。
解雨臣的陪玩方式就是坐在旁边用笔记本电脑办公,让苏万自己玩,苏万还很满意。黑瞎子坐在地上陪他玩了一会儿,立马和苏万建立了良好的……师徒情。
电视里,孙悟空管唐僧叫师父,电视外,苏万管黑瞎子叫师父。黑瞎子心想,幸好他不在看《红楼梦》,不然不是要叫我瞎哥哥?
八点半,苏万准时要准备睡觉了。解雨臣合上电脑,让苏万自己搞定洗漱,苏万抱着他的小洗脸盆问黑瞎子:“师父,睡前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黑瞎子看了一眼解雨臣,解雨臣没有看他,但是嘴角带着笑。
黑瞎子知道他在笑什么:要同居?行啊,那你来带这个拖油瓶吧。
“行,讲什么?”
他和苏万一起洗漱完毕,把这个小拖油瓶扔上床。
“你没有事情要问我吗?”苏万确定解雨臣听不到了,小声问。
“有。”黑瞎子想了想,“我——”
“一个问题,一百块钱。”苏万立马说。
“你要钱干嘛?”
“买高达!”
“解雨臣不给你买?”
“买呀,但是一个月只能买一个。”苏万皱着眉头,陷入了年仅六岁的巨大困扰。
解家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暴发户……黑瞎子心想:“你当时怎么找到我的?”
解雨臣每年都调查他?黑瞎子笑了。
“我也没现金,这年头谁天天带现金?先欠着,下一个,你爸这些年有过别人没?”
“没有哦,因为我们俩都怕被绑架。”苏万做了个鬼脸,“你不是应该知道的吗?八卦小报上说你是他的alpha。”
“还说什么了?”其实他自己都看了一遍,并且觉得八卦小报写的都挺有意思。但他还是想再听一遍。
“没什么了,反正都是瞎编的,他们还说你是鸭呢,我不觉得,你看起来好穷。”苏万说,“我也问你个问题,你会收我钱吗?”
“会。”
“那我不问了。”苏万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怎么跟小孩子收钱呢?
“一个换一个。”黑瞎子说,“我问你一个你再问我:解雨臣把你带大的?”
“解雨臣请的保姆把我带大的。”苏万说,“本来住在一个别墅里,离市区很远,他一周只来一次,有天他来看我……我觉得他可能觉得我和他小时候有点像,就把我接来市里了。”
“懂这么多?”
“不懂多一点在解家活不过三集。”苏万奶声奶气地说,“到我问你了,你是真心来做我后爸的吗?”
“这个我也不好说。”黑瞎子笑笑,“如果你不是很烦人,我可以考虑一下。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喊我去洗碗,明白了吗?”
“噢,当后爸不是就要去洗碗吗?”苏万想了想,“那你以后可以一直陪着我吗?我不想再做留守儿童了。”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黑瞎子说,“不过好心的大人还是告诉你:我陪不陪着你,并不取决于我。”
“哦。我知道了,解雨臣可能会再把你甩了。”苏万煞有介事地说。
黑瞎子气笑了,这一大一小就是来折磨他的。
苏万睡着了,黑瞎子走进解雨臣的卧室,他正在床上看kindle,披着一件真丝睡衣,开着床头一盏阅读灯。
他爬上床,解雨臣没有拒绝。黑瞎子关掉灯,在黑暗中,他伸出了手。
解雨臣闭上眼睛,却没有等到下文。黑瞎子只是安静地抱了他一会儿,用手捏了捏他后颈,摸了摸他洗澡后还未干透的发梢,嗅了嗅他的后脖子,就把他松开了。
“不是要报复我吗?”解雨臣疑惑地睁开眼。
“如果你觉得永久标记就是报复,我宁愿不要。”黑瞎子笑笑,把他有点被碰松了的睡衣带子重新系好,“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失落,那这就是我的报复。”
“你倒挺心慈手软。”
“这是我的权利,我想什么时候行使就什么时候行使。”黑瞎子说,“好了,你可以睡觉了。”
解雨臣在他的alhpa的信息素中阖上眼。他认床认得厉害,在这边总睡不好。黑瞎子的存在感太强了,他很难做到忽视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那天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他莫名其妙就发情了,而KTV楼上就是酒店。他被有些粗暴得按到床上,解开了扣子……他的热气喷在他耳边,问他:“没有必要联系,嗯?”
他伶牙俐齿地想再挤兑两句,就被堵上了嘴。撬开唇齿,毫无保留的索求。
解雨臣睁开眼,觉得有点难受,起身去摸放在床头的瓶装水。刚喝了一口,黑瞎子就衔住了他的嘴唇。
“你在想什么?”他说,“你的信息素乱了。”
他抓着他的手,十指紧扣摸向某个开始发热的地方。
解雨臣叹了口气,他觉得身体有些烫,那种晕眩的感觉又来了。
“本来想放过你的。”他轻声说,“那你这可不能再怪我。”
水没有拿稳,滚到了地上,在地毯上碰出一声闷响。
解雨臣觉得身体有点发抖,他最后说:“轻声点。”
“那你提醒你自己,要叫的轻声点。”黑瞎子笑着说,“没事,离得很远,儿子听不到的。”
三、
第二天,黑瞎子回医院上班。
他准备好了迎接所有人的狂风暴雨,充满了身为八卦中心主角的自觉。结果——整整一上午,并没有人理他。
黑瞎子叹了口气,他的同事梁烟烟笑着说:“怎么,还以为我们今天会给你搭个舞台让你表演吗?”
“倒也没有。”他有点无奈地说,“没想到你们这么不八卦……”
“哎,本来有人想问的,你看看你这表情……”她嫌弃地说,“一脸的春风得意,写满了‘快来问我’的样子,看到就不想问了。你们俩不是隐婚了很多年吗?你现在兴奋得像新婚。”
“算是吧,你们到底看了多少八卦小报?”他一面翻着手上的病例,下午要去住院部,梁烟烟中午换班,“去食堂吃饭吗?”
“不去。”她吐出两个字,“有人来接我。”
“哟?谈恋爱了?”
他却没等到回答,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梁烟烟开心地说了声:“来啦?”
他站在梁烟烟面前,嘴上是对梁烟烟说的,却看了一眼黑瞎子:“我来接你下班。”
黑瞎子第一反应是这个人有些讨厌,第二反应却是他有一些眼熟。
“我男朋友,屠颠。”梁烟烟说,“拜拜,老娘下班咯。”
梁烟烟挽着屠颠要走,屠颠却走过来,向黑瞎子伸出手,似笑非笑地说:“幸会。”
黑瞎子沉默了几秒才伸手回去,只握了两秒他就放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天生对这个人敌意很大。可是他们并不认识才对。
屠颠似乎对此没有太意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梁烟烟拉着他走了。
黑瞎子看着他们消失在电梯里,步行下楼去食堂领盒饭。熟悉的三菜一汤,没啥油水。他拍了一张照,发给了解雨臣。
解雨臣几秒后回了他一个:?
“汇报下。”他说。
解雨臣没有再回他,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有一些岌岌可危。等他吃完饭溜达回去,在吸烟区吸了一支烟。抽完了准备上楼,听到手机又响了一声。
解雨臣给他拍了他的午餐,吃的比他高级多了。
黑瞎子笑笑,换上白大褂,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回到办公室,看到他的同事张起灵。
“哈罗,哑巴。”黑瞎子跟他打招呼。
张起灵没有应声,但是在他心里张起灵已经说了一个“嗯”,就接着说了:“梁烟烟那个男朋友,谈了多久了?”
“不知道。”张起灵一边写报告一边说。
“你觉不觉得他有点讨厌?”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意思是:我觉得你有点烦。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黑瞎子说,其实他也不指望张起灵的回应,“可是想不起来。”
“他不是我们医院的。”张起灵说。
“他也是医生?”黑瞎子有点惊讶。
“心理医生。”
黑瞎子回忆起屠颠伸出手跟他握手时手腕上滑出的表:“专门骗有钱人的那种?”
张起灵不说了,黑瞎子不想了。下午在住院部忙了半天,晚上本来想跟张起灵一起加会班,突然想起家里好像还有个小鬼头徒弟。
“人,从此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黑瞎子捧着心脏说。
张起灵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们面前堆积如山的病例。黑瞎子嘿嘿一笑,飞快地站起来:“走了哈兄弟。”
他的软肋和铠甲——的儿子已经自己吃完晚饭,正坐在客厅地上玩乐高,看到他,很惊讶:“咦,你是每天回来的么?”
“你以为的呢?”
“我以为你和解雨臣一样是一周三天,一般是星期三、星期五、星期天。”苏万捧着自己的小心脏,“我太感动了!我以为你来只是为了找解雨臣。”
“我现在在法律层面也是你爸。”黑瞎子说,“是你的法定监护人。”
苏万的小脑瓜转了转,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又跑到自己房间里拿出iPad:“这个是我的课程表,你周末可以陪我去上课嘛?”
小学一年级,周末一节机器人,一节萨克斯,一节马术,一节礼仪课。得,比他还忙。
“萨克斯是我自己选的,别的都是爸爸给我选的。你会吹萨克斯吗?”
“不会,我会拉小提琴。”
“噢!”苏万高兴起来,“爸爸会拉二胡,我们可以来一个三重奏。”
“你叫他叫爸爸,叫我叫什么?”黑瞎子问。
“师父呀。”
“行吧,猴儿。”他弹了下他脑门。
他听见胡同里有车开进来的声音,有点不敢相信。苏万却先跳起来:“天呐,我爸回来了!”
黑瞎子以为他跑去迎接解雨臣,结果他说:“我要赶紧去把我写给班花的情书藏起来……”
苏万惊讶,保姆更惊讶,热了两人份的饭,去偏房休息了。两个人在客厅吃饭,苏万趴在黑瞎子大腿上傻乐。
“你们以后每天都回来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解雨臣吃饭的时候不说话,此时此刻他正在讲究地把蒜苗炒鸡蛋里的蒜苗、青椒炒肉丝里的青椒、蒜香排骨里的蒜一筷子一筷子地挑出来。但是黑瞎子可以讲话,他笑着说:“看领导心情吧。”
“你们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呢。”苏万的小脑瓜子想不通,抱着他心爱的高达跑了。
“你以前想保护你这个儿子才不回来的吧。”黑瞎子看着苏万跑远,帮解雨臣挑他不吃的青椒和蒜苗吃了,“现在反正我都在这了,别人迟早会知道,无所谓了。”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解雨臣一边吃饭一边说,“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好。”
“行。”黑瞎子乐呵呵地点点头,看着他吃饭。
“我不方便给他请个保镖,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奇怪,和别的小孩不一样。”解雨臣想了想,开口说,“我——”
“我想你了。”黑瞎子打断他。
他一点也不想在和解雨臣独处的时候谈论这个倒霉孩子。
解雨臣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勾起唇角笑了,黑瞎子也笑了笑,继续吃解雨臣挑出来的青椒。解雨臣吃完饭,擦了擦嘴,说了句“你去洗碗吧”就起身走了。
“嘿。”黑瞎子觉得自己有点冤,还是任劳任怨地把盘子收拾干净放进洗碗机,又开始收拾厨余和擦桌子。等收拾好一切突然想到为什么自己要洗碗,偏房不是住着保姆吗?
解雨臣又把他坑了。
晚上,黑瞎子又来给苏万讲故事。
“你和我想的一点不一样。”苏万评价道,“我第一次在八卦网站看到你的照片的时候,以为你是个酷帅狂霸叼的雇佣兵。”
“挺好,你居然没有觉得我是鸭。”
“然后我才发现你居然连‘可以走了没有’都要问解雨臣,我真的替你丢人!”
“让您见笑了。”黑瞎子谦虚地说,拿起了kindle,这是他从解雨臣那边征用的,“给你讲《西游记》吧,你要看哪章?”
“师父。”
“嗯?”
“我想养一只小狗。”
“解雨臣不让你养?”
“是啊。”苏万愁眉苦脸地说,“他说我连自己都养不好,没有办法对狗狗负责。等我十八岁了才能养,可是我那时候都上大学了呀,怎么养小狗!大人就是爱骗人。”
“那怎么办。”黑瞎子笑着说,“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可是‘可以走了没有’都要请示一下领导的人。”
“你不是要过生日了吗,我送你一只小狗作为生日礼物。”苏万兴奋地说,“这样我就可以养小狗了!”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也是八卦小报那买的?”
苏万撇撇嘴:“我从解雨臣那知道的,他的秘书和我关系很好,我打王者荣耀带她上了钻石呢。”
黑瞎子想起他那个解雨臣每年都会调查自己的说法,心里一动:“跟你做个交换,你把解雨臣每年调查我的资料给我,我送你一只狗。”
苏万转转眼珠,似乎在权衡利弊。黑瞎子继续说:“你想要什么狗?金毛?柯基?哈士奇?……”
“成交!”苏万跳起来,跟他进行男人间的击掌,“耶!!”
黑瞎子笑笑,关了灯,留苏万沉浸在自己即将拥有梦中情狗的兴奋中难以入眠。回到卧室,解雨臣没了kindle有点无聊,正在玩手机。
“苏万说他想养只狗。”他爬上床,对解雨臣说。
“我不希望他养。狗会去世的,那样他会很难过。”解雨臣放下手机,黑瞎子按掉阅读灯,他感觉到他气息逼近,有点无奈地说,“如果你每天都需要的话,我就不每天都回来了。”
“没有啊。”黑瞎子咧嘴一笑,“我就关个灯,你想哪里去了?”
解雨臣有点想骂人,但是他没有,毕竟他教养良好。黑瞎子抱住了他。
“我想你了。”他说,“你有没有想我?”
房间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半晌解雨臣开口:“我冷暴力甩了你,六年毫无音信,一出现就威逼利诱和你结婚。我这么坏的人,你想我做什么。”
“坏么?”黑瞎子还认真想了一下,“好像是有点过分噢。”
“那——”
他没有再说出话,黑瞎子吻住了他。
“那我,趁你成年后第一次发情就标记你,六年后第一次见你就把你拐上床,现在还住到了你家。我是不是又是一个坏人?”
解雨臣皱着眉,黑瞎子说:“你看,我们是一样的,谁也别嫌弃谁更坏。也别去祸害别人了。”
他们交换了一个信息素四溢的吻,连带着彼此的痛觉与呼吸。黑瞎子咬着他的嘴唇:“你这六年是怎么过的?”
“就那样啊。”解雨臣叹了口气,“接手公司……”
“我问的不是这个。”他说,“你发情期是怎么过的?”
解雨臣笑了笑:“吃药啊,还能怎么过。”
“真的?”他扒下他的睡衣,抚摸着他手臂内侧的针眼,“你为什么需要打这么多针?”
解雨臣有点哑口无言了,只能看着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个轮廓。
“我那天晚上就注意到了。”他说,“这才是我答应跟你结婚的原因,我很心疼,解雨臣。”
四、
黑瞎子翻着手里的文件。
苏万居然还真的给他搞来了,不过只有最近三年的。黑瞎子开玩笑说跟他换半只狗,被苏万破口大骂。
这三年是他毕业以后回国工作的内容,什么时候入的海关,在哪家医院工作,轮了哪几个科室。黑瞎子知道解雨臣不可能不知道苏万查了这个,所以这些资料都是解雨臣默许他知道的。
解雨臣或许还查了更多,也默许了苏万养狗,或者说黑瞎子养狗。
周末,他下了轮班,去接上萨克斯课的苏万下课。苏万没累死,把他给累死了,听着跑调的魔音穿耳,坐在教室外怀疑人生。
苏万吹的挺搞笑,自己还不觉得,他觉得自己吹的可好了。嚷嚷着要吹给解雨臣听。
“走啊。”黑瞎子嫌他走得慢,一只手把他抱起来,“去接你爸下班。”
“今天是星期天诶。”苏万掰着手指数数,“爸爸不应该去见那个心理医生吗?”
“什么心理医生?”他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每周都去见吗?”
“好像是吧。”苏万啃着黑瞎子给他买的一块五一根最便宜的棒冰,“我没有见过噢,只是听秘书姐姐说过。”
“叫什么你知道吗?”
苏万是个敏感孩子,一下子就不说话了。扁着嘴看着他,有些委屈。
那一瞬间黑瞎子突然觉得,解雨臣不亏是他亲叔叔,他俩长得也太像了。解雨臣小时候是不是也长这样?
“那你也不要生爸爸的气,我们是一家人呀。”苏万小心翼翼地说。
黑瞎子有点无奈,点了点头。苏万鬼马精灵地凑到他耳边:“你要是想知道我爸爸那个心理医生叫什么和地址,我帮你问问他的秘书。”
“保证完成任务。”黑瞎子蹲在他面前,给他敬礼示意。
苏万满意了,从黑瞎子裤兜里掏出烟盒,撕了一个纸捻子,捅了捅鼻子,打了个喷嚏。
黑瞎子还不解其意,就看到苏万鼻涕眼泪一起流下来。
下一秒,他哇地一声就哭了。黑瞎子震惊了。
噢噢,屠颠……什么癫啊,是羊dian疯那个癫咩……”
黑瞎子蓦地站了起来:妈的,他的第六感真是神准,往上数几代绝对是算命的。
“不是新婚。”解雨臣笑笑,喝了一口水,“不过还是谢谢你。”
“你骗那些娱乐记者可以,骗我就太没意思了吧?”屠颠笑着说,看不清表情,“我了解你,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你。”
“是吗?”解雨臣觉得有点头疼,“不过我最近的确觉得好很多了,安眠药我想停一下,你看可以吗?”
“你没有私自停药吧?”
“其实……有的。”解雨臣叹了口气。
“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非常不支持你这么做。”屠颠说,“冒昧问一句,你是有了新的心理寄托了吗?”
“我——”
“解雨臣。”黑瞎子的声音传出来,“你快点出来,我和儿子在楼下等你。”
“你秘书可以打我就不可以打吗。”黑瞎子气得要死,语气还是笑着的,“别管了,你快点下来。”
“到底怎么了?”解雨臣心想,自己是不是以后做每件事都要和黑瞎子汇报一下,不然他就会这么没来由地生气——
“谁是变态?”解雨臣皱皱眉头。
“屠颠就是大变态!”他怀里的苏万喊到。
“一定是哪里有误会。”
他提前结束了心理咨询,苏万说想吃必胜客,就被带来吃必胜客,刚吃了两口就跑去看外面的王者荣耀邀请赛了,还十分想自己也上去表现一把。
“我和屠颠认识很久了。”解雨臣说,“他是……”
“你就是电视剧里那些看不清绿茶婊的霸道总裁男主。”黑瞎子飞快地接上。
解雨臣有点无奈:“那你是什么?”
“我是在一楼拖地的保洁小妹,第一次见到你就泼了你一身水,你就觉得我好特别和别人好不一样……”
解雨臣笑了,想起他们在德国,黑瞎子在宿舍楼下给他拉小提琴,被别的omega泼了一脸盆水。他飞快地冲下楼,跟那个omega大吵了起来,叫他不要自作多情。
他觉得自己吵的可好了,黑瞎子却一直笑。完了把他拉走了,告诉他那是个意大利人,不懂英语。
六年了,他好多记忆都只剩下一个片段,或者几个画面。但仍有那些画面,还是鲜活而光明的。
“好了。”黑瞎子看起来有些委屈,“我就是想着你那么乖地躺在他的病床上,听他在那跟你胡说八道,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解雨臣觉得有点好笑,想了想说:“其实我今天是去和他说我的失眠已经好很多了,可以停药了。”
“你可以换个医生。”黑瞎子做出了最大让步,“就是他不行。”
“就那么讨厌他?”解雨臣喝了一口桌上的饮料,笑着说,“他没有你帅啊。”
黑瞎子忍不住在他嘴巴上啄了一下,饮料很甜。
黑瞎子听了这话,觉得自己幸福满溢了,世界一切都那么美好,连远处苏万正在用一块小蛋糕勾搭小姐姐的画面都看起来那么的……
欠打。他吼了一嗓子:“苏万!!”
“啊呀——”
早熟的一零后把蛋糕放到小姐姐桌上,说了句“我们以后再一起打农药呀!”就跑了过来,“怎么了师父?”
黑瞎子抽了张纸巾把他脑门上疯出来的汗擦了擦,苏万一边喝饮料一边说:“爸爸,你们和好了吗?”
“我们没有吵架啊。”解雨臣说。
“我怕你们吵架,你们不要吵架,那我就变回单亲家庭的小孩了。”他放下杯子,又用手去抓披萨,被黑瞎子拍了一下,“洗手去。”
“你们医生都有洁癖!”苏万嗷嗷叫,“我爸爸也有洁癖,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
苏万跑去洗手了。解雨臣说:“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很会带小孩。”
“是吗。”黑瞎子露出一个谦虚又讨打的笑容,“是你之前教的好,我只是接盘了而已。”
这什么词,解雨臣笑着摇摇头。
苏万吃饱了,又拉着他们去宠物店门口疯狂暗示。解雨臣没办法,只好跟他进去了。苏万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根本走不动路。黑瞎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然后他的兴趣很快就被转移了,找黑瞎子要钱,他想摇扭蛋。
“你跟他说了什么?”等苏万摇扭蛋的时候,解雨臣忍不住问。
“我说你买可以,但是我们要先做好功课。你看现在这些狗活蹦乱跳的,你知道它们回去能活多久吗?”
解雨臣没有说话,似乎是一直在笑。他牵住了解雨臣的手。
苏万没有摇到好东西,有点失望。不过他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缺心眼,一会儿又傻乐地跟他们回家了。
解雨臣还有点工作要在书房做,苏万洗漱好,跑过去敲门:“咚咚咚,解董,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他说。
“我今天很开心。”他在他耳朵边小声说,“我以后可以都这么开心吗?”
解雨臣没有说话,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我觉得齐叔叔人很好。”苏万悄悄说,“你不要生他的气,好吗?”
“我没有生他的气。”解雨臣说,“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指的是同学会到绯闻曝光之间的那几天。
“那个呀。”解雨臣笑着说,“有人让我出一千万买他的照片,我说他不值那个钱,裸照都不值。”
“什么是裸照?”
“……”解雨臣失笑,“你别管了,快去睡觉吧。”
“好吧。”苏万跳下来,冲着门外大喊,“老齐,你可以送本少爷去就寝吗?”
“阔以。”黑瞎子叼着牙刷走过来,含糊不清地说,把他抗在肩膀上,“起驾东宫——”
解雨臣看着他们走远,继续工作了一会儿。黑瞎子优哉游哉,从门外晃进来:“空帮哇,听我裸照值一千万?裸照我已经拍好了,请问去哪里领钱。”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梦里吧。”
“原来你梦里有我的裸照。”黑瞎子笑着说,欺身上来。
“你梦里有一千万。”解雨臣笑着把他推开,“快去吧,梦里什么都有……”
他没有说完,唇齿被堵住了。黑瞎子的呼吸有些急促:“我想要你。”
梦里没有一千万,梦里只有你。
“可以么。”他在征求他的意见。
解雨臣顺从地闭上眼睛,他的手被抓住了,被按在了办公桌上。
“你能换个心理医生吗?”他最后问。
“你表现得好我就答应。”他笑着答。
五、
翌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日尽解语花的黑瞎子叼着个鸡蛋灌饼去医院上班。
“早上好,梁小姐,请问您要吃鸡蛋灌饼吗?”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
“啊屁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梁烟烟嘴上骂着,手上倒是把它打开了,“有什么事需要麻烦本奶奶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那个男朋友。”
“那个姓屠的?你妈的,老娘把他甩了。”梁烟烟翻了个大白眼。
“噢哟。”黑瞎子赶紧洗耳恭听,“怎么了?我最喜欢听狗男人坏话了。”
“一丁点那个意思都没有的,不是无能就是死给啦。”梁烟烟恶狠狠地咬着灌饼,“那时候还是他来追的我咧,滚蛋,老娘才不当同妻。”
黑瞎子当场站了起来,感觉自己冷汗直冒,梁烟烟说:“你干嘛啦?偏瘫患者突然学会了直立行走?”
心神不宁地上了一天班,到家的时候解雨臣已经回来了,手里捧着苏万的作文本,一边看一边笑。
他突然就不气了,解雨臣笑起来真的很要他命。他问:“你笑什么呢?”
“你自己看。”他笑着把作文本塞到他怀里,黑瞎子打开一看,“《我的爸爸》。”
“不是写我的。”解雨臣笑得头昏,“是写你的……”
“我的爸爸身残志坚,即使身患眼ai晚期,在房间里dai着mo镜都要坚持给我洗碗……这什么玩意儿,苏万你给我过来!”
“哎——”苏万跑过来,头顶顶着个锅盖,“爸爸对不起,我就是突然觉得卖个惨可以拿个高点的分……”
黑瞎子沉默了,解雨臣也不笑了。苏万还没反应过来:“对不起嘛爸爸。”
“行了。”他把他头顶的锅盖取下来,“你亲爱的爸爸还得给你洗锅里你的头皮屑……”
他指望着苏万晚上再喊自己一嗓子爸爸,结果他又不喊了:“老齐,晚上可以陪我做手抄报的作业吗?”
什么鬼的陪,根本就是帮他做。这个手抄报作业也太难了,苏万都睡着了,他还在那一个个剪小星星贴上去,眼睛都要瞎了,真的身残志坚……
委屈,老齐今天又委屈了,他的委屈在他走进卧室的一瞬间达到巅峰——解雨臣正在吃药。
解雨臣没想到他会进来,愣了一下,就着水把药片吞了下去,表情倒还平静:“手抄报抄完啦?”
他接过来一看,哦,一瓶抑制剂,一瓶安眠药。
他还要吃抑制剂,那自己算什么?
“最近还是睡不好?这是屠颠给你开的药?”他把那两个瓶子捏在掌心里。
“对,我想着把这个疗程吃完再换药。”解雨臣说,“你……”
“我真的很生气。”他听到他这么说。
解雨臣被他按到墙上:“这么久,你没有告诉过我哪怕一句这六年你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现在总是做噩梦,需要靠安眠药入睡。我一直在等你说。”
他用手指点着他的心脏:“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姓屠的什么都知道。解雨臣,我不问你就不说是吧?”
解雨臣没有说话,他觉得心脏更痛了:“那我现在问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吗?六年前,你到底是什么原因不告而别?别给我说什么不喜欢了的鬼话,你要真不喜欢了,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站在这里。”
“你能不问吗?”解雨臣说,“你不问,我们就还能像今天这样。”
仿佛一家人一般地坐在一起。
“那是我的选择。”黑瞎子说,“听完以后是什么态度,是我的选择。但是我真的要疯了,你要逼死我了你明白吗?”
“凭什么觉得我一定要告诉你?”
“凭我现在是你老公。”
解雨臣居然给气笑了,完了垂下头。不知为何,黑瞎子一瞬间居然觉得他有点悲伤。
“六年间你每年查我。”黑瞎子想抱抱他,突然就觉得无从下手,仿佛他浑身都是刺,碰一下就会扎伤,“从资料里看我有快感吗?能满足你靠打针挨过的那一个个发情期吗?解雨臣,你有没有想过这六年我过得什么日子?”
解雨臣似乎是有点迷惑地看着他,在他看来……这六年他挺好。
“我他妈一点都不好。”他快被他气死,双手捏着他的肩膀,似乎要掐出水。
“行。”
解雨臣闭上眼,有点自暴自弃地向后仰去,靠在墙上,慢慢地开始回忆:“六年前,我爷爷祭日。我和我哥上山祭祖,盘山公路上有一处缺口。
“我哥用汽化了的乙醚让我昏睡,给车挂了空档后溜,意图伪造我开车掉下山崖的现场。”
黑瞎子完全听愣了,但是解雨臣说得很平静。
“他没有成功,乙醚没有迷晕我,我醒了。我哥想把我推下山崖,我……
“一番打斗,阴差阳错之下……他死了。”
短短几句话,解雨臣说得很平静。这件事在六年前他曾经复述过很多遍,他以为自己可以倒背如流,可事到如今,他居然都想不好如何措辞。无数人怀疑他供词里的漏洞,想要窥探他才是真凶的那个瞬间,他被逼迫着反复回忆反复描述,一遍又一遍地遭受沉默的指责。
那里没有第三个人,没有摄像头,他哥早关掉了行车记录仪。
“我是杀人犯。”他淡淡地总结,又闭上了眼。六年前,那么多人逼迫他说这句话,他咬紧牙关没有说,他在一次次的逼迫中,却自己都产生了混乱。
“你……”黑瞎子苦笑,“是因为这样你才……”
他后悔问他了,觉得自己蠢爆了。他盲目地陷在被抛弃的委屈里。解雨臣伪装得太好了,甚至让他以为这真的是一场少年时代心血来潮的意外。
解雨臣深呼吸了一下:“我哥去世以后,解家整个都乱套了。我被警方带走调查,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苏万他母亲来找我要钱,说我不给她就从楼上跳下去。我焦头烂额,没有功夫去管她,也根本不相信这是我哥的孩子……她跳了。”
他的肩膀不可自抑地在颤抖:“我怎么去找你呢?我身上背了两条人命,我已经不是我离开时的样子了,你明白吗……?”
我已经不是我离开时的样子了。
“你是的。”他抱住解雨臣,“你一直是的。这两件事,在法律上你没有任何责任。一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意外,一件自杀。”
“你是在偏袒我吗?”他颤抖着声音说。
“我永远偏袒你。”他坚定地说,“哪怕你真的捅死人了,我去给你分尸。”
“你和苏万说,狗会死,他以后会伤心,所以我们不能养。”黑瞎子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它带来的快乐将远比伤心来得多。你因为那百分之一放弃了其余百分之九十九,因为这百分之一对我的不信任而放弃了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解雨臣说,“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一直以来不敢承认的话,六年间,在他心中警钟长鸣,提醒他理智和不越界。如今,一夕坍塌,仿佛城郭被洪水倾覆,大地为江海所吞没。
他们不再说别的话了,只需要一个吻宣誓主权,一个永久标记证明意义,一场酣畅淋漓的姓事从噩梦跌回人间。解雨臣闭上眼,仿佛一生中,从未如此全心全意的信服和顺从。他面对了手足至亲之间的相残,看似是以胜利者的身份赢取了所有的家业,却输掉了自己的后半生。
如今却在这里,任他予取予求。
他们在黑暗中陷入狼藉,多余的布料被撕碎,多余的话语被封缄。
又在疼痛中重新有了生的感知。
“其实那天我只是想去看看你。”黑瞎子一边慢慢的动一边说,“所以追着你到了洗手间,你好像瘦了。没想到你挑衅我,还直接发情了。我看见你手臂内侧全是打抑制剂的针眼,难受得都快疯了。你真是治我来的。”
他就是有这么个本事,一句话不说就能把自己气死。黑瞎子心想,看着他温顺地垂下眼睫,睫毛翕动。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像抓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以后还走不走?”他的身体越发坚硬和滚烫。
“我能去哪里呢?”解雨臣笑着说,“这么大的产业,你想去哪里找我都行。”
“你不爱我了我就会走了。”他说着,有些自暴自弃地啃咬他,“不然我为什么六年里不来找你了?”
他以为他真的不爱他了。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找我了?”他轻声问到。
“因为你在哭。”他笑着说,“我开始还以为是我太久没练,把你弄疼了……或者被我技术不好气得。”
“我没有哭。”解雨臣想了想,“没有吧?”
“嗯哼,那你说没有就没有。你以后就会发现我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什么?”解雨臣笑着说,“厚脸皮?”
“是擅长哄老婆。”
他们一起笑起来,在彼此的气息中渐入佳境,如至云端。
“我技术还可以吧?”他开玩笑地说,另一只手去撩拔他。
“我怎么知道。”解雨臣勾勾唇角,“我又没试过别人。”
“那你没有那个机会了。”他捏捏他的耳垂,“你没有了。”
标记完成,他卡了结。
他在花香中,仿佛又回去了六年前那个漫长的春天。
六、
腰酸,
头昏,
嗓子疼,
别的地方也有点疼。
解雨臣扶着额头,摸出了手机,一大堆消息。黑瞎子昨天死皮赖脸地把他的指纹解锁录入进去了,给他调了静音,还请了半天假。
一想到这半天得耽误多少事,解雨臣又觉得头疼了。自从他出现,自己的计划就总是被打乱。不管是六年前,还是现在。
六年前,他甚至根本都不应该有成为omega的机会,解家人怎么可能让接班人是个omega呢。可是他一出现,他就分化了,被临时标记上,再也没有更改的余地。
解雨臣起身,床头边摆好了一瓶水,喝了两口出来,黑瞎子在外面房间蹲着,手里拿着个咔嚓咔嚓的小钳子,还有几根水彩笔和剪贴画。
怎么说呢,就好像你看到个雇佣兵蹲在沙漠里,你以为他在擦枪,不是的,走进去一看,你发现他原来在织围巾,还是粉红色的。
……吓了他一跳。
“哎。”黑瞎子站起来,“您总算起来了?我觉得你一出来就看到我,这样会比较浪漫。结果没想到你睡这么久,脚都蹲麻了。”
让一个一米八五的硬汉这样蹲半天的确是有些为难他,解雨臣笑了:“你在做什么?”
“苏万的手抄报,我才知道这些小星星小花朵都是有模具的,咔咔咔,一秒一个。这小屁孩让我昨天给他剪了半天。”他趴在他身上告状。
解雨臣笑了笑,反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黑瞎子画画很好,是学医时候画人体练出来的,但是这些现在都没有用,他如今最大的作用就是给苏万画小花小云小星星。
“我昨天想了想。”他说,“我觉得我最近做的不好,对他……太好了,他以后会恨我的。”
“你以前冷着他,是不是就是怕他知道了,会恨你。”
他说不出口,解雨臣帮他说了:“对,我怕他长大以后得知是我杀了他父母。”
始作俑者是一个比较冷漠疏远的人,和是一个自己从小信任亲近的人,他的感受会是不同的。
“以后会有机会告诉他的。”黑瞎子说,“熊孩子比你想象的要能拎得清很多事。”
“比如拿着八卦小报去找你?”
“对。”黑瞎子笑着点点头,“我第一次以为他是你给我生的儿子。”
“那你什么反应?”
“太震撼了,我给忘了。好了,我们现在是重新恢复热恋状态的情侣,不要再提拖油瓶熊孩子了。再说下去我就要吃醋了。”黑瞎子威胁到。
解雨臣嗯了一声,永久标记让他的身体产生了一些变化,他还没来得及适应。在他心理彻底依赖他之前,身体总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
粘人精根本不符合他的人设,他叹了口气。大自然真是捉弄人。
大自然真是捉弄人——黑瞎子也在想,他本该是个游戏人间的浪子,突然间仿佛霸道黑帮大佬遇上小娇妻的甜宠文,现在对解雨臣爱不释手又怕捧手上摔了。永久结合真是神奇东西,早知道六年前他就该这么干一下。
“你这样子好像绑架犯哦。”苏万抱着小书包说,“当时我害怕极了。”
“哪个绑架犯还特地给后排装个儿童座椅?你应该在后备箱里而不是在车里。”
他唱了起来,歌声比苏万的萨克斯声动听。可惜这歌实在太老,一零后根本没听过。
“你要带我去哪里。”苏万说,窗外的景色变化,他不认识,“放我下去,这不是开往托儿班的车!”
托儿班是小朋友们集体写作业的地方。解雨臣忙,没法看他写作业。
“今天不去托儿班。”黑瞎子笑着说,“一个朋友,名下有个狗场。带你去看看。”
“好——!”
苏万开心极了,在车上坐立难安,仿佛有了多动症。为了表达他的感谢,他开始讨好黑瞎子,絮絮叨叨地说解雨臣六年间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黑瞎子一边听一边笑。
他们在这位吴姓朋友的狗场里挑了一只三个月大的小金毛,又做了体检,打了一系列针。苏万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青椒,因为是他和黑瞎子喜欢但解雨臣不喜欢的东西。
“古代的皇帝啊……”黑瞎子慢悠悠地开口,“每道菜只吃三口就不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呢?”小狗放在航空箱里,苏万把手放在航空箱上,他现在根本离不开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黑瞎子说,“你爸也是一样的。”
“噢。”苏万点点头,“爸爸是皇上,我是太子,那你是祸国妖妃,还是东宫太监呢?”
“我是艳冠群芳的大将军,骁勇善战横扫千军,却偏偏独得皇上一人恩宠——”
“哈哈哈哈你也看抖音呀,我以为我们一零后才看呢!”
他觉得他更喜欢这个后爸了,两个人神奇的有共同语言。回到四合院,天已经黑了,他有点怕解雨臣生气。不过他没有,合上笔记本,招呼他们吃饭。院子里奇迹般多了个木头屋子,是黑瞎子给青椒打的狗窝,还帮苏万把手抄报给做好了。
但是很显然,青椒并不会睡,晚上,它熟门熟路钻进了苏万的被窝。
他觉得今天他的皇上爸爸和将军爸爸有点奇怪,似乎心领神会地对他有一些杞人忧天和悲天悯人。但一年级小朋友的词汇量让他形容不上来。他抱着狗问解雨臣:“爸爸,我可以和青椒一起睡觉吗?”
“问问你……师父吧。”他说。
啊?哦。苏万心想不是你才是领导吗,又抱着狗去找黑瞎子。黑瞎子持之以恒坚持不懈,认为一定是他的木屋打的不够好,不符合狗体力学的舒适感受,正在虚心改正。
“师父,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呀?”
黑瞎子手一偏,锤子差点砸弯了:“怎么这么说?”
“就是这么觉得。”苏万有点难过地说,“你们是不是……”
黑瞎子心里惊了一下,想着苏万这么小的年纪,应该不会懂那么多才对。解家的事情没有在明面上流传过,即使是他这种六年间努力去找解家新闻的人也从未曾知晓。难道这也是他从八卦小报上买的?
“要生二胎了呀……?”
苏万的小脸上充满了未经沧桑的凄凉。
黑瞎子居然觉得松了一口气,笑了:“你不希望吗?”
“自打我进解家以来呀,就独得解雨臣恩宠……”苏万阴阳怪气地说。
“也没有。”黑瞎子比他更阴阳怪气,“他还是更宠我一点。”
“呸,我还没有想好,但是你们不可以不打招呼背着我生,我会难过的!你们要尊重我的意见,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好。”黑瞎子点点头,苏万抱着小狗转圈圈,才想起来自己来的原因:“爸爸让我问你我可以和狗狗睡觉吗?”
“……稍等,我百度一下。”黑瞎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行了,他看这个狗窝可能真没必要再做了。黑瞎子叹了口气,把工具收起来。洗了个澡,回到房间里,把他的omega压在身下,咬了咬他的脖颈,对自己的味道无比满意:“纪念日快乐。”
“什么纪念日?”解雨臣有点疑惑地问,心想难道是养狗第一天?
“我俩结婚第二天。”黑瞎子笑着说,“你在结婚证上随便写了个日子可不算数,昨天在我看来就是新婚日。”
“噢。”解雨臣也笑起来,“那我再给你做一本,那张照片你喜欢吗?我还可以找人把你P得更帅一点。”
“我觉得我已经很帅了。”他亲亲他。
“真的吗?我不信。”解雨臣笑着说。
他也笑:“你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苏万啊,他老是说。这句话是哪里来的?不会也是抖音吧。”
黑瞎子从桌边拿起他的手机:“我给你下个抖音,不然再这样下去你和我们爷俩都有代沟了。”
“才不要……”
他的反抗被压制了,手机掉到地上。解雨臣被亲的有点喘不过气。
黑瞎子亲够了,把他放开,又捡起他的手机:“快点下个抖音。”
“神经病。”解雨臣笑着骂他。
几天后,苏万的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黑瞎子才知道现在小学生都不用打分了,都是A+AA-这样的。他心想,怕不是倒数第一就是A-吧。
苏万每门课都拿了A或者A+,只有体育拿了A-,显得非常突兀。
“你音乐还拿了个A+。”他想起他的魔音穿耳,觉得自己在眼睛瞎之前要因为苏万先把耳朵整聋了。
“怎么了?我们老师说我超级有天赋,还有我体育弱一点是因为我比他们矮呀,这个没有办法!”
“就知道不该让你喝可乐。”黑瞎子弹了一下他脑门,“明天起戒了,给我把特仑苏当水喝。”
“因为我比他们小一岁鸭!”苏万理直气壮地说,“他们六岁半了,我才五岁半!”
黑瞎子有点疑惑地看向他,苏万气鼓鼓地说:“爸爸说这样可以早上一年学,在幼儿园多学一年对我的智商来说太浪费了,解家人不能做多余的事!”
“你哪年出生的?”
“你自己不会算吗?你是不是不会做十以内加减法。”苏万还在生气他说自己矮,“不信你去问爸爸,看他是不是把我年纪改大了一岁……我太伤心了,老齐,我们亲情的小船要翻了,你居然不知道我是哪年出生的!!”
他还在喋喋不休,黑瞎子却愣住了。
解雨臣骗了他,苏万不是六岁,他是五岁。
七、
可不同于电视剧里演的剪孩子一撮头发拿去鉴定,21世纪正儿八经在司法鉴定机构做亲子鉴定,需要苏万的户口本和出生证明,而且如果不是双方亲属,还需要说明理由。可苏万所有的东西都在解雨臣那。
黑瞎子苦笑,心想真他妈的离谱。解雨臣都能骗他苏万六岁,能给他这些东西才有鬼。
烟烧到头了,他按灭屏幕,夜里越来越冷。他把所有的烟蒂收拾干净,重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去掉自己身上的烟味。
解雨臣在床上等他,有点疑惑地问:“你刚刚去哪了?”
“唉,苏万成绩太差了。”他说,“那个语文才拿了A,不愧是写出《我的爸爸》水平的……”
解雨臣笑了:“至于吗,抽那么多烟,就这事。”
“哎,老婆我错了。”他钻进被窝,在外面站了太久,他手有些冰,解雨臣笑着躲他。
灯关了,他从后面抱着他的omega,感觉有千言万语无法说。他好像没有立场站在解雨臣面前指责他欺骗了自己,他刚刚了解过解雨臣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后怕了许久。
等下,那这部分又有哪些是真实的?
他在黑暗中难以入眠,解雨臣倒是睡着得很快。在他的信息素安抚下,他不再需要大量安眠药才能入眠了。
他那持续六年的噩梦中,除了两条人命,还有什么是瞒着他的?
妈的,解雨臣到底把户口本藏在哪了?房子太多就是这点不好,他要上哪去偷这玩意儿。
“哑巴,问你个事儿。”
张起灵从住院部查完房,被黑瞎子堵在了长廊里:“兄弟,陪我抽根烟,行不?”
张起灵点了点头。黑瞎子几口猛地抽掉半根烟,问他:“你知道偷偷做亲子鉴定怎么做吗?”
“不能偷偷做。”张起灵接过了烟,却没有抽,“你应该知道的。”
“是啊,我是知道。”黑瞎子叹了口气,“可我实在是没辙了。”
他祖上阔过,曾经相当看不起钱。现在才觉得,真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有钱都没处解决的问题才叫问题。
“我还需要查个案子,大概六年前吧,这个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黑瞎子其实并不知道张起灵给他什么回应,只是他实在太难受了,需要说一说。张起灵却点点头:“有。”
“谢了,兄弟。”他加了这个叫“关根”的账号。解雨臣跟他说的六年前的事,大框架上未免是假的,里面的细节太多了,很容易应接不暇。解雨臣更可能是在真实的基础上,向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喂?”他说了话,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
“你好,先生。”那边一个甜美的女声说,“您在我们医疗机构这里注册了账户,请问您是不是需要亲子鉴定呢?”
“不用了,谢谢。”他心想原来莆田系的服务这么到位,怪不得那么多病人迷信。
“您再考虑一下呢先生,我们只需要戴毛囊的头发就可以的……”
他跟苏万关系那么好,苏万应该也不会介意他拔他一根头发吧?
手机亮了,却是关根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你好,我是张起灵的同事。”他慢慢地打字思考措辞,“想找你了解一件六年前的案子。”
“你好,我是本市电视台刑侦板块的记者,我姓吴。”关根回答,“不过六年前我还没有来电视台,可能需要查久一点。请问是需要什么案件?”
“需要六年前解氏长子坠崖的案件,以及同一年里一名女子跳楼的案件。这两个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有什么费用尽管开口。”
“好说。”
下午是台大手术,他给解雨臣留言。说自己回去要很晚,让他们不要等他。
解雨臣回了一句好,他揉揉脸,进了准备室。下一秒,解雨臣又发来一条:“晚上别开车了。”
他在担心他手术辛苦疲劳驾驶。
手术还有几分钟,黑瞎子笑着连通视频:“喂——?忙不忙。”
“还好。”镜头里的解雨臣说,“就是有点困。”
外人面前完美无瑕的精英总裁打了个哈欠。
“要不要睡会儿?别喝咖啡了,喝了晚上又睡不着,又得吃安眠药。”
“你好啰嗦呀。”解雨臣揉揉眼睛,笑着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呢。”
“可能因为以前你还不是我正式的老婆,我怕你烦我。现在我正式宣布我不要脸了。”
视频里解雨臣露出一个小角落,笑得露出了一颗虎牙。
“你想我了没有?”他问。
“这么多吧。”解雨臣笑着伸出一根小拇指尖比划了一下。
“十指连心,说明你心尖都在想我。”黑瞎子开始胡扯。
他们又随便说了几句,黑瞎子得去手术室了,就挂掉了。路过的梁烟烟说:“你什么毛病?又笑得一脸欠打呀?”
第二天轮休,下午放学他去学校接苏万。
这个小熊孩子突然从便宜儿子变成可能是他亲儿子,黑瞎子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苏万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正在踢足球。个头的确比班上其它同学矮不少。
下课了,苏万慢吞吞收拾书包,黑瞎子吹了一声口哨,他眼睛一下亮了。
“爸爸!”苏万跑过来,他同学小声问:“这个就是你那个眼癌爸爸吗?”
苏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黑瞎子倒笑了。
“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呀?”
“昨天一天没见我,不想我吗?”
“有一点点哦,只有那么一点点。”他用手指比了一个小缝隙,“但如果你请我吃冰淇淋的话我可以多想一点。”
黑瞎子叹了口气,给他在学校小卖部买冰淇淋吃,心想如果解雨臣也这么哄一下就可以说想他就好了。
“你爸以前是怎么和你说你的身世的?”他擦擦苏万嘴角的巧克力,问。
“噢,有点久了,忘记了……”苏万慢慢地吃着,“就好像你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你也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样吧。”
“嗯,有哲理。”黑瞎子给他鼓掌,这张口就来瞎扯的天赋,可能真的是我儿子。
“吃冰淇淋好快活呀,啊,这些日子快乐得就像偷来的。”苏万突然陶醉地说了一句特别不符合他年龄的话。
“你跟谁学的?”他笑着问。
“爸爸呀,我问他快乐吗,他说嗯,快乐得就像偷来的。”
黑瞎子心想,不是偷来的,可能是我欠你们的。
“苏万。”
“啊?”
“你看那里个人书包上有个高达。”
“哪呢哪呢!”
他趁苏万不注意,扯下了他几根头发。
“你好,齐先生。”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开口,“我们之前见过,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记得变态的声音。”黑瞎子说,“你有什么事?”
“哦,听说你最近在查一些事情?我这里可能有你要的东西。”
靠,黑瞎子后悔不已,就知道莆田系不靠谱:“你打错了,再见。”“确定吗?你的报告已经可以拿了,你们楼下传达室有一个信封,祝你好运。”
报告有三本,第一本就是他和苏万的。黑瞎子冷静了几秒,翻开。
一个红色的章,盖着“确认无血缘关系”。
仿佛一直期待着的比赛终于颁了奖,得奖的不是他。黑瞎子苦笑,又觉得好笑,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他扫了一眼第二本,原以为是第一本的副本,却发现不是,翻开一看,第二本是解雨臣的。奇怪,他没有交过解雨臣的样本吧?
他翻开,红章上写着:确认亲生。
他站了起来,拿出了第三本。
上面写着的人名:屠颠。
八、
个傻逼。
黑瞎子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他打开天眼查,开始查这个莆田系医学鉴定中心的法人结构:老板姓焦,和屠颠那家心理咨询工作室有控股关系。他把报告撕了,看着那一页屠颠和孩子的确认有亲缘关系恨得咬牙切齿。他不知道屠颠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不管屠颠想做什么,他确实是被激怒了。
关根没有回他,黑瞎子下楼去把医院的假给请了,开车去解雨臣公司,路上闯了两个红灯,超了一次速。到了解雨臣的公司,拍出一张上次没有还给前台的门禁卡,坐电梯上顶层,秘书拦住了他,说解雨臣正在开会,先生能不能去会客室等。
“查到什么随时给我。”他说。
“我马上就能给你一个,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调整。”关根回到。
他给关根又转了一千,深呼吸了一下,把压缩包打开,一页一页地开始看。里面东西很多,倒是井井有条。有庭审记录,包含审讯笔录。解雨臣最后的结果是证据不足,无罪推定。这个案子被反复调查了六个月之久,中间,解雨臣被取保候审了,没有写原因。
在案情上,解雨臣没有骗他。至少他对黑瞎子说的,和在法庭上的口供一模一样。
喉结上下滚动,黑瞎子又看了另一些。解雨臣他哥能这么轻而易举对解雨臣下手,就说明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手上有一些血案,还有一点涉黑的产业。这些产业六年间对解雨臣反扑许多次,在四年前渐渐销声匿迹,两年前彻底消失。
等他把所有资料看完,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解雨臣还没开完会?他站起来想出会客室看看,却发现门被反锁上了。
已经在愤怒值边缘的男人没有二话,直接抄起椅子把锁砸了。哐当一声,门板碎裂,玻璃碎了一地,门锁应声而落。秘书小姐拿着钥匙,在门口瑟瑟发抖,吓得呆若木鸡。
“解雨臣让你干的?”他挑眉问到。
“先、先生……对不起。”秘书小姐小心翼翼地说,“解董说你下午如果来找他,就先……稳住你,把你锁起来。”
“他人呢?”
秘书小姐摇摇头。
“一个人出去的?”
她点点头。
“把他电脑给我打开。”
秘书小姐不敢动,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被砸坏的锁和地上的椅子:“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一般很尊重女性。但我现在心情非常非常不好。我不保证我在气头上会做出什么事,你明白吗?”
“没?没有啊……”她小声说。
他点了几下,浏览记录已经被清空,下载文件里有一条视频记录。他动动手指,找到了这封已经被彻底删除的邮件。点开一看,是一个视频。
他那一天未见的便宜儿子苏万,被捂着嘴绑在椅子上,一脸惊恐地看向了镜头。他的脸上很脏,倒没受什么伤。背景应该是个地下室,下午两点左右拍摄的,完全不透一点光。看不清东西南北的方向。
几秒后,屠颠的声音传了出来,苏万呜呜呜的。
“解雨臣?知道该来哪里找你这个儿子了吗?要快一点哦。”
秘书小姐吓得快哭了:“先生,要、要报警吗?对不起……解董今天看起来很正常!他真的看起来一点事情没有!他真的告诉我你来了就把你锁起来!!”
黑瞎子打开实景地图,输入了关根发来的资料里她当初跳楼的地方。转了转滚轮,调整了地下室位置的角度。这座大楼因为出过人命,加上老城区改造,已经被废弃了。
“报警。”他站起来,吩咐秘书小姐,“地址是电脑里那个,情节你刚刚看到了。”
“什么,那先生——您去哪里啊——”秘书小姐慌张极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她不知所措,真的很害怕。
“英雄救美。”
黑瞎子简短地答,却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消防通道走了下去。
“解雨臣,你来啦?”
屠颠笑得有点狂妄,苏万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看着他爸爸。
“嗯。”解雨臣说,“欺负未成年人不利于社会的良好稳定发展,一换一,我换他。”
“哈哈哈。”屠颠笑了,俯下身,拍了拍苏万的脸,“小朋友,你知道我是谁吗?”
“嘎变代!屠灯嘎变代!!”苏万嘴里含着布,呜咽着嗷嗷大叫。
“你告诉他吧,解雨臣。”屠颠笑着说,“你来说。”
“你是苏小姐的弟弟。”解雨臣偏过头,“对么?”
“是哦。”屠颠笑得有点疯癫,抱住了苏万,“万万,我是你舅舅。”
苏万不挣扎了,惊恐了,他不想有个变态舅舅,一点都不想。
屠颠把苏万嘴里的布解下来。苏万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是有些凄凉,看着解雨臣,心想,原来你真的不是我爸爸么?
“他是你小叔叔。”屠颠说,“我是你亲舅舅,我们才是一家人。”
苏万背后的拳头抓紧了,只看着解雨臣。
“我来告诉你你这个‘爸爸’做了什么吧。”屠颠拍着苏万,好像想哄他入睡一般,“他把你爸爸从悬崖上推下去,又逼得你妈妈跳了楼。他是杀了你父母的仇人。”
苏万年纪太小,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作为一个小朋友,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只会哭。
他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那你想不想报仇,小宝贝,认贼作父的感觉不好受吧?”屠颠哈哈大笑,拿出一支注射剂,“你不会用没关系,舅舅可以教你用。”
苏万拼命摇头,摇得越厉害,他笑得越大声。解雨臣说:“你只是想杀了我么?”
“倒也不是。”
他拍拍手,一个自动轮椅从黑暗中前进,停止。抬起头,露出一张和解雨臣一模一样的脸。
苏万被吓呆了,感到毛骨悚然,他居然有点想吐。
屠颠步步走近解雨臣:“这个人,还可以去当解董。解家家大业大,总要有人接手,等苏万十八岁了,就可以接班了。而你呢……”
他举着注射器,贴近了解雨臣的脖子:
“你就跟我走吧,我在大西洋有个岛。把你绑在床上,想对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瞬间,一把手术刀从不知名的地方飞了过来,正中他的手腕。屠颠痛得大叫一声,手里的注射器应声而落,掉到了地上。又迎来了第二把,这一刀划过他的脸,险些割下他的鼻子。
屠颠发狂了,要向解雨臣扑去,一个人从房梁上跳下来,一脚踹飞他,结结实实给了他肚子一拳,让他痛得弯下了腰。
“你在大西洋有个岛?”他对着他鼻子又来了一拳,轮椅上的那个“解雨臣”却站了起来,伸手想掐住苏万,又被解雨臣本人踹飞了。
黑瞎子手里拿着手术刀,在他膝盖后侧结结实实划了一刀,一踢轮椅让他坐下:“滚蛋,别碰我儿子。”
“你儿子?”屠颠笑道,他脸都快被打烂了,漏了门牙,呼呼呼地漏风,“你是不是不太清楚……”
“我看你不太清楚吧?”黑瞎子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屠颠眼色一动,那是她姐姐跳楼的新闻。
解家家大业大,直接让他姐火化了,他甚至没有看到他姐的最后一眼。那时他年纪还小,报复无门,发声无力。
“苏万是我的外甥。”他嘶哑着声音说,“是我外甥!跟我姐姓!!”
“哦哟哟,你看你这个洗脑包,害了多少人哦解雨臣。”黑瞎子看了一眼解雨臣,又像看垃圾一样看了一眼屠颠,翻到第二张,“你姐是怀着孩子跳楼的,这是尸检报告,她死的时候肚子里有个孩子,那才是你的外甥。”
屠颠不敢相信,六年了,他步步为营,朝思暮想地想要复仇。甚至骗取了解雨臣的信任,成为了他的心理医生。他怕黑瞎子来捣乱,因此给了他一份假的亲子鉴定书扰乱他的心思;又让这个假的解雨臣对秘书下令,如果黑瞎子来,就把他锁在办公室里……他入侵了解雨臣公司电梯的监控,看到黑瞎子果然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了他的公司大楼里,那一切应该万无一失才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瞎子又给了他一拳,把他牙打飞了。站起来,用手术刀割掉苏万手上的绳子。他把苏万抱起来,擦擦苏万脸上的眼泪鼻涕,看了一眼解雨臣,又看了一眼屠颠:
“死掉的那个是你外甥,这个小兔崽子是我儿子。”
九、
黑瞎子看了一眼手表,手表已经停了,可能是在打斗的时候碰坏的。他啧了一声,这块表好几万呢,他在德国的时候买的。
那时候他还是个土豪,倒也不是体现在满身名牌LOGO的暴发户行径,主要体现在骄奢淫逸的生活作风上。然后他发现他这个中国来的交换生学弟……解雨臣比他还土豪,两个土豪一拍即合,相谈甚欢。聊着聊着就……
就有了这么大个儿子。黑瞎子感到头疼,摸摸口袋,没烟了,又感到心疼。
苏万在医院做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检查和心理治疗,从他暴打屠颠到警察来,做笔录,等解雨臣做笔录……这一系列才过去了四个小时,却好像过去了一整天。
“根据《刑法》第二十条第三款,”那个年轻警察向他介绍,“对正在进行的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你可以放心了齐先生。”
他揉揉眉心,那个假解雨臣……脸被他打烂了,但是也不是他一个人打的,解雨臣也打了。毕竟鼻子什么的都是假的,脸上硅胶都快被揍出来了。
门响了一声,解雨臣做完笔录,皱着眉头出来了,看到他,停下了脚步。似乎有千言万语又无话可说,他走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抱住了他。
他们用信息素互相安抚。黑瞎子叹了口气:“你,哎,你……我被耍的团团转,我好蠢啊。”
解雨臣轻声说:“对不起。”
“没办法。”他揉揉脸,“找了个太过聪明的老婆就得接受自己的命运。”
他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罐热奶茶,司机把他们接到了医院。这是一家私立医院,保密性良好,非权贵挂不到号。可是黑瞎子已经对私立医院有了心理阴影。
苏万的检查做完了,也洗干净换了衣服。脸上有一处小创口,被创可贴贴了起来。看到他们,下意识往医生后面躲。
解雨臣转身离开了,黑瞎子心想卧槽,选儿子还是选老婆,这是一道送命题。
于是他选择抱着儿子去追老婆。
“我没有想躲着你们,我就是有点害怕。”他们在外面的小花园里找到了解雨臣,“我有点迷茫,tobeornottobe,that'saquestion.”
解雨臣笑了笑,摸摸他脑袋:“你怪我吗?”
苏万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怕我被绑架。绑架好可怕,我再也不想被绑架了……我很喜欢你们的,我差点以为我是大变态的外甥,当时我就震惊了,冷抖哭,这世界怎么会这样子?”
黑瞎子在远处下风口抽烟,抽完了,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给苏万塞了颗费列罗。
“我不想吃巧克力,我想豁冰阔落。”苏万诚实地说。
黑瞎子弹了一下他脑袋:“小矮子,不许喝。”
苏万气鼓鼓,一路上都没和黑瞎子说话,回去就找青椒玩去了,明天请假去医院做检查,今天不用写作业……在院子里疯了一身汗,又跟青椒洗完澡,爬上床,被被窝里一个东西冰得嗷嗷叫,拿出来一看,是一听冰可乐。
黑瞎子走进书房,隔着书桌,坐到了他面前。
他们两之间很少有这么公事公办的样子,解雨臣看了看他,沉默了几秒,打开书桌下面的保险柜。
黑瞎子心想早知道想办法来撬下这玩意儿了,就看到解雨臣拿出一把钥匙,又搬开花瓶后面的一个隔间,拧开了开锁,拉开书柜,露出一个暗箱。
黑瞎子:……防我防的挺严实。
他把两本亲子鉴定拿出来:“你应该最想看这个吧。”
这玩意儿黑瞎子下午一口气看了三份,虽然都是假的。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打开这个尚需心理建树。
“你又不是很笃定,干嘛说的那么大声。”解雨臣笑了,“我以为你多确信呢。”
“主要是为了气变态。”黑瞎子笑了笑,摇了摇手腕,把他的坏表放下来随手揣进口袋里,“要死大家一起死。”
手上的报告盖着司法鉴定机构的公章,黑瞎子想,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不像他,可怜兮兮地去百度找莆田系。
“我觉得你迟早需要,就做了。”解雨臣平静地说,“血样是你在医院体检的时候抽的。”
“你……唉。”他心想说对不起的应该是他才对。
“那我也没有资格,小屁孩无父无母,是一根自行生长的野白菜。”黑瞎子叹了口气,“这样的话你听着有舒服些么?你看,你没有。这不是你承不承认就确定不存在的东西。”
解雨臣点点头,他把亲子鉴定合上:“六年前你瞒着我我可以理解,半年前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还测骨龄,明明作为一个医生知道这玩意儿一点都不准,自己居然信了。长得越好看的老婆越会骗人。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小孩子。”解雨臣想了想,笑了,“我本来觉得你不像,你像那种会把小孩当狗溜还不牵绳的那种人。”
“那现在我考试合格了?”
“算是入学考试合格吧,后面还很多的。”
黑瞎子笑着站起来,弯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拿起那两本报告:“这个我拿走了。”
解雨臣点点头,他走出房间,在院子里坐下,借着微弱的灯光又看起来。盯着那枚“确认亲生”的红章,嘴角咧得快抽筋。
第二天苏万在保姆照顾下吃完早饭洗漱完,被司机送去医院做身体检查。黑瞎子昨天刚请的假,今天不能再请了。即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去上班。
关根秒领,给他发了两个龇牙笑。黑瞎子心想这些乙方,喊干活的时候装不在,一领钱了最积极。
但他还是有事要麻烦关根查。关于解雨臣的哥哥留下的涉黑产业。昨天关根发来的资料里,他哥在出事前其实准备结婚,对象就是汪家的大小姐。这一联姻,强强联合,解家所向披靡,但也……再也洗不白了。
还好他死的早,不然他和解雨臣的戏码就会从霸道总裁爱上我变成霸道黑社会大佬爱上我,还带个儿子。
儿子,哎,儿子……
靠,儿子。
想起自己在解雨臣面前说的好几次小拖油瓶解雨臣意味深长不明所以的笑,黑瞎子简直想穿越回去把当时的自己锤死。
解雨臣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连苏万都明白,如果不瞒着,苏万可能两年内就没了。
他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也只能是不好,解雨臣过得糟透了,而他毫无知晓。妈的,自己真是一个失败的狗男人。
“再帮我查点事情吧。”他对关根说,“先查屠颠和焦老板的。”
合上手机,今天比较忙,要去坐门诊。坐了一整天,腰酸背痛还耳鸣,想问问解雨臣能不能把他搞到那家私立医院去上班。
午休他累得楼都不想下,洗了把脸往办公室沙发上一躺,给解雨臣打视频,居然被解雨臣挂了,回了他一句:“有事。”
老婆不理人,还好有儿子。儿子做完检查了,被司机送回家,在车上跟他聊视频:“爹!昨天是你给我买的可乐吗?”
“不是。”他说,“是你爸。”
“那是不是说明我爸在家里藏了可乐?爹,你知道他藏在哪里吗?”
“我知道,我还知道他还藏了你的switch卡带,因为他自己也想玩。但是我不告诉你在哪。”
“大人都是大骗子!”苏万尖叫。
大骗子解雨臣过了两个小时才给他打回来:“你快上班了吧?快点说吧,我刚开完会。”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黑瞎子说,“解老板,我不想工作了,工作好累,你包养我吧。钢丝球我已经准备好了。”
解雨臣笑着说:“那我也不想工作啊,你包养我吧。”
“好啊,我也搞个岛。”他想到就闹心,气得直哼哼,“但我买不起,你给我买一个,我也把你铐起来,想干什么干什么。”
“那不需要岛也可以。”
“你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对我想干什么干什么。”解雨臣说,“挂了,好好上班。”
黑瞎子还在乐呢,解雨臣想了想,又笑着补了一句才挂断:
“晚上回家记得带钢丝球。”
十、
后爹变亲爹,有什么本质的变化吗?是苏万会对他更加尊重,还是解雨臣会摇身一变成为粘人精?
都没有,不管是亲爹还是后爹,再酷帅狂霸拽都得刷碗。
黑瞎子拿着个钢丝球哼着歌刷碗,闻到熟悉的信息素味进了厨房,出现在他身后。
“你让我带个钢丝球就是为了告诉我洗碗机排水系统坏了送修了所以要刷碗。”他举着钢丝球,愁眉苦脸的说。
“不然你以为呢。”解雨臣扬起眉毛,“没想到你还好那口?我没有那种爱好,这个不能满足你了。”
他刷好最后一个盘子,洗干净手,把冰箱里一盒洗干净的草莓塞一个到了解雨臣嘴里,挨着他说了一会儿话,你一个我一个,好不惬意,最后才发现草莓已经见底了,一个没给儿子留。
黑瞎子想没事,反正儿子不知道。
晚上关了灯,他抓着解雨臣在黑暗里缠棉。一个不注意,被解雨臣翻身压了上来,冰凉的东西碰到了他的身体,发出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
“不是说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笑着说。
即使是身为omega,在姓事里,解雨臣反而更像把控节奏的那一方。无声的用手指催促他,或者用身体表达自己的要求,掌控高嘲来临的瞬间。而黑瞎子乐于去满足他,同步与契合是可遇不可求的,结合不是alpha单方面的行为,omega愿意主动配合才有乐趣。
“可是这个是我买的。”解雨臣眨眨眼,把手铐靠近他手腕,“你想对我用可以自己去买。”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买的到管制器械……不过没关系,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调笑着看着他。
咔哒一声,解雨臣把自己铐在了床头。
黑瞎子眼眸一沉,从下方顷入了他。
这天他调的夜班,第二天中午回去。解雨臣居然在家,坐在院子里看狗。
真的只是看,青椒长得很快,正在追自己的尾巴玩。
“你怎么在家?”他笑着问,“是不是想我了?”
“我想狗了。”解雨臣带着笑意偏过脸,看着狗在地上打滚。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青椒立马跑过来坐好。他得意地看着解雨臣:“羡慕吗?”
“苏万不也是这样子?”
他给青椒丢了一小截零食表示奖励,解雨臣轻声说:“你能想象吗?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小孩叫苏万,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而我剥夺了他生的权利,还偷了他的身份。”
黑瞎子抱住他:“别想那么多了,你们家的人就是想得太多。”
“前走三后走四,我爷爷的名言。”
“对我也一样?”
解雨臣不说话了,黑瞎子并没有在意,笑着说:“你算计我吧,我心甘情愿,好吗?”
“真的?”解雨臣弯弯眼角,阳光在他身后透过来,落在他肩上,好看得要命。黑瞎子心想可不是吗,你杀了我都成。
“我喜欢你的聪明。”他叹了口气,拉过解雨臣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六年前你因为这个吸引了我,六年后我却反而用这个指责你,这算什么?”
“还有什么?”
“长得好看,你不就是想听这个?你不会还想让我说我喜欢你有钱吧。”
解雨臣忍不住又笑了,心想自己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容易开心。黑瞎子问:“那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说下喜欢我的理由才算合乎礼仪?”
“不要脸吧。”解雨臣偏过头,不看他去看狗了。
“我的脸皮都在你这。”他啄了一下他的脸,“那你是什么,二皮脸。”
“滚。”解雨臣笑着骂他,想了想才说:“六年前有天,我在学校里走,路过解剖实验室。”
“嗯?”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里面有个人一边解剖小青蛙,一边唱帕瓦罗蒂,歌词大概是,小青蛙,你怎么死的这样惨……啊,你有一对弧……什么来着。”
“一对弧形骨片?两侧椎体横突?”
“没有,只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可能对你有那么一点感兴趣吧。”
“就一点?”
“就一点啊,不然呢。”解雨臣说,“好吧,后面我还去路过了一次,不过没再看见你了。”
“我太高兴了。”黑瞎子捂着心脏说,“原来我的梦中情人早早就暗恋我,我根本不知道。”
“瞎扯。”解雨臣嫌弃地说。
“怎么是瞎扯?”他抱住他,“我好高兴啊。”
解雨臣没有说话,回抱了他。黑瞎子说:“你可真厉害,藏得那么深,我一直以为是我追的你。”
“什么是你以为?本来就是。”
“是是是。”他亲亲他的眼皮,“哎,我可真稀罕你。”
说完他又有些难过,要是他早点来找他就好了。
“我怕你伤心。”解雨臣淡淡地说,“苏万六岁以前随时都有可能死,我总怕你知道以后没多久他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现在不怕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去同学会。”
“我……听说你和医院一个女alpha走得很近。”
黑瞎子大为震撼:“梁烟烟么?”
张起灵是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他和梁烟烟合起伙来孤立他,经常一起去吃饭不带张起灵。
解雨臣点点头,有点无奈地说:“把我气坏了……”
黑瞎子咧嘴一笑:“就这样?”
“对啊,就气呗。”
“说你聪明你就犯傻。”他笑了,“好,我以后一定远离一切莺莺燕燕,多看谁一眼你就罚我回来跪搓衣板。”
晚上渐渐凉了,司机接了苏万放学回来。三个人吃完饭,苏万要黑瞎子给他报听写,报完家长签字。他看着自己的名字在苏万边上,一个姓苏一个姓齐,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有没有想过给苏万改个名?”晚上睡觉前,他问解雨臣。
“改了也得姓解。”解雨臣说,“这个你不要想。”
“姓解就姓解,我说过我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擅长哄老婆。”
“会改的,以后吧。”解雨臣说,“他姓解了,我对他就不是现在这个要求了。”
得,原来周末四节兴趣爱好还是解董心慈手软了,他在心里为他这个已经不是便宜儿子了的便宜儿子默哀了一把。
“你发情期怎么还不来?”他把头埋在他肩颈侧嗅了嗅。
“有什么区别,没来你也没少做啊。”解雨臣试图把黑瞎子推开,可是他不干,咬咬他的耳垂:“还是不一样的,你知不知道我多盼着你每个月仅有的全身心需要我的那一天。”
而且还不是每个月,解雨臣的发情期时灵时不灵,比苏万萨克斯的跑调程度还难以捉摸,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办法,针打得太多了。”解雨臣说,“我现在打针技术可好了,你老了要是有糖尿病,我还能给你打胰岛素。”
“我还真的有可能得糖尿病。”黑瞎子认真想了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为什么?”解雨臣有点疑惑,他明明不怎么吃糖的。
“因为你太甜。”他咬了他一口。
“好雷人啊你这个土味情话,尬到我了快走开。”解雨臣把他推开了。
焦老板的资料并不多,关根给他发资料花了很久,却都没什么进展。这个人很有钱,是做莆田系发家的。几十年前在大街小巷安装了大量抑制剂和计生用品自动贩卖机,价格低廉还把医院名声打了出去,其实都是假冒伪劣产品。大量的失效抑制剂流入市场,再由医院做手术,赚的盆满钵满,拓宽了路子,有了今天的成就。但事实是即使众人皆知这些事情,他事到如今还在赚各种钱,包括流产、摘除标记、去腺体和……亲子鉴定。
黑瞎子想到这里又想抽自己了,哎,好好的干嘛给莆田系送钱,有这个闲钱还不如去买块表。
他自己的那块表他去查了,几万块是十几年前他买的时候的价,现在已经停产了,绝版货被炒到了六位数,于是表被他挂在家里当观赏品。
从一个土豪变成工薪阶层,人生就是这么大起大落……
他的生日终于到了。早早答应苏万的狗已经长得飞快,狗粮一次能吃一盆。苏万故技重施,一大早就跑过来说老爹生日快乐,然后送了他个高达,黑瞎子说好的,就把它放在了架子最高的地方观赏用。苏万撇撇嘴要哭,黑瞎子说:“你不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么?我爱放哪放哪呀。”把苏万气得跟他打架。
解雨臣就这么看着他俩打架,黑瞎子送他去上班,临走时解雨臣把一个盒子放到他口袋里,笑着说生日快乐。
“是什么?”他问。
“你应该猜的到。”解雨臣说。
“表么?”
解雨臣点点头,坐电梯进楼了。黑瞎子美滋滋掏出盒子,盒子特别精美,但是没有写LOGO,心想天梭LOW浪琴土劳力士烂大街,解雨臣会送他什么?
十一、
“喂。”
午休开始了,叫号的电子音停了,外面走廊里渐渐安静下来。视频接通,解雨臣带着笑意看着他。
“对啊。”解雨臣勾勾嘴角,看了一眼他的定位,精准度挺高,“你怎么还不去食堂吃饭。”
“太累了,哎,坐一会儿,我想你了。”
“那你慢慢想吧。”解雨臣说,“我要吃饭了。”
“想从你俩嘴里听到一句想我真是艰难。”黑瞎子无奈地说,“你们在这个特点上可以不用遗传的那么一脉相承。”
“没办法,我们家人从小到大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骗人。”
黑瞎子笑了笑:“好吧,那我输了,我还是太实诚。”
“你可以入赘啊。”解雨臣说,“然后你可以试试看骗我,我还没有被骗成功过,很好奇那种感觉。”
“你跟我魂穿一下。”黑瞎子打了个响指,“让你体验被老婆儿子轮番骗的感觉。”
“来玩个游戏。”解雨臣说,“真心话大冒险。”
“嗯哼。”解雨臣一丢就丢了个1,笑得眯起了眼睛,“哎呀。”
“好吧,那你问我。”
解雨臣眨了眨眼睛:“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那个怎么算。”解雨臣笑着摇摇头,“或者你告诉我你想怎么过?苏万比较喜欢去吃肯德基或者必胜客,还有他四岁的时候要求定做一个十层大蛋糕去幼儿园炫富,还要长得像宝可梦里的霜奶仙。我想你应该和他不一样吧。”
黑瞎子吹了声口哨:“听起来不错,你晚上变成霜奶仙给我尝尝怎么样。”
解雨臣弯弯眼角笑了:“你晚上早点回来。”
“那必须。”
黑瞎子隔着手表摸了摸他的脸,说了几句就挂了。这个手表在他手上太小了,他只能拿着,几千块钱的小破表功能还挺多,还可以扫码支付和在线聊天,性价比奇高,他从前一直以为这玩意儿是智商税。
他从门诊回去办公室,张起灵还在看片子。他把表塞给张起灵:“兄弟,去食堂吃饭不?帮个忙,把这玩意儿戴着去吃,吃完回来扔我桌上就行。”
他下午没有班,直接回了家,张起灵拍了一张今天食堂的午餐,他转发给了解雨臣。
饭平时都是厨师来做的,保姆帮忙洗菜,阿姨正在厨房搓一袋菱角:“先生,回来啦?今天挺早。”
“嗯,阿姨,问你个事儿。”他想了想那个解雨臣提前回来的下午,说了个日期,“那天解老板几点回来的?”
“下午一点多吧……”保姆想了想,“应该是,我刚午睡起来去喂狗,看到他回来了。”
“都去了哪几个房间?”
“哎呀……这个。”保姆有点局促地用围裙擦了擦手,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事的阿姨。”黑瞎子笑笑,“解老板把送我的生日礼物藏起来了,我实在找不到。他说找不到就不给我了,您帮帮我吧。”
保姆也笑了,没想到解董这么有童趣:“哎呀,就是书房嘛,他一回来就在书房了。您回来前他就一直在书房里,后来出来看了会儿狗。”
“就是看?玩它了没。”
“没有吧,解老板应该嫌它脏。”保姆笑着说,“先生您来以后这个家热闹多了,以前冷冷清清的跟宾馆一样。”
黑瞎子虚心接受夸奖,又恭维了几句保姆阿姨的细心和贴心,熨帖而不奉承。走出厨房,先来了客厅。博古架上有一些展示用的古董和收藏,最顶上是苏万早上送他的高达;某一层是他随手放的手表,拿起来摇一摇,表开始滴答滴答地走,有裂痕的表面也换了一块新的。唯有底盘的小划痕还在。解雨臣请人把它修好了,这个挺麻烦的,国内应该很难找到手艺这么好的师傅。
他觉得有点开心,把表带回了手上,在客厅坐了下来,青椒颠儿颠儿地跑过来找他要摸头。
解雨臣那天提前回来在书房藏了什么东西。他一边摸青椒的头,第六感在他脑内疯狂叫嚣着。解雨臣的书房像一个结界,解雨臣在的时候,他和苏万会随便进;但是只要解雨臣不在,他俩默认不会进去。
但是解雨臣也的确没有真的遮掩什么,那天,解雨臣当着他的面打开了暗格。
“先生。”保姆在外面敲敲门,打断了他的思路,“我跟司机去接苏万放学,您要去吗?”
“不去了。”黑瞎子一秒收拾好了表情,笑着打开门,打了个哈欠,“哎今天累到了,上午刚做了台大手术想睡一觉。麻烦你们了。”
保姆哎了一声,点点头,换好衣服出去了。黑瞎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术手套戴好,去了解雨臣的书房。
“这个东西很难搞的。”关根说,“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
项目的名字叫“天机”。
出于职业病,他对这个项目还仔细看了许久,因为有一部分和他上学的时候研究的方向是相同的。当然只是一个枝节有点相似,毕竟科学技术都是相通的。他没研究过这个,又不是变态。
大变态屠颠怎么样了?他突然好奇。那天以后他就没有关心过这个垃圾,过了挺长一段清闲日子。他现在的心情就像仿佛知道某个不去的房间里有老鼠,平时嫌恶心懒得去管,但今日突发奇想想买老鼠药把它弄死。好在苏万的生理和心理健康都还OK,完全没有造成一点创伤,只能说天生强悍,颇有他和解雨臣的风范。
钱不用打了,因为他万万没想到,焦老板本人来找他了。
“你好齐先生,听说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早把底牌亮出来。”黑瞎子十指交叠放在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焦老板,“找我什么事?变态头头。”
“哈哈哈。”焦老板笑起来,“我是变态头头吗?屠颠说你是变态爷爷。”
“你们关系很好,果然不止是投资人。”黑瞎子笑笑,“他是先进去给您探路的吗?逢年过节我会给二位烧纸。”
“他死了。”焦老板微笑地说,平静地做了一个手刀抹脖子的姿势。黑瞎子坐直了身体。
“解雨臣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屠颠死的很惨。不过这也可以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毕竟解雨臣没发现我动手比他还早。”
一个棋子一旦被废弃,就只有碎掉的命运。
“哎。”焦老板摊手,“我的左膀右臂就这么没了,现在我很无助。需要一个新的得力助手。”
“您可能还不太了解。”黑瞎子说,“我不止是解雨臣的合法伴侣,事实上我爱他爱的要命。在你有我和你合作的想法之前,更应该想的是怎么防着我做掉你。”
“哦豁,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啧啧嘴,好像突然想到什么绝妙的主意似的,“啊,谚语真好用。我们来玩谚语接龙吧?”
黑瞎子没有应声,只是透过墨镜静静地看着他。
“虎,虎毒不食子。”焦老板从包里掏出一只手机,点开视频,甩到黑瞎子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黑瞎子没有接过来,扫了一眼。那是绑架当天犯罪现场附近某个路口的监控录像。
“解雨臣早就想干掉屠颠了,不过他在明,屠颠在暗,实在没有下手的机会。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用你们的亲儿子钓屠颠出来,这份魄力和勇气我是佩服的。倒是你,被他瞒了六年不说,现在还被他耍,我真的可怜你哈。”
十二、
“你好,齐先生,我就是关根。我姓吴,叫吴邪,这是我的记者证。”
吴邪心想我靠,真羡慕你们这看不起钱的样子。
“好说。”吴邪把耳朵上的烟拿下来闻了闻,又夹回去。在报社熬夜写稿的时候只能靠抽烟提神,但抽烟对身体并不好,“主要是哪些的?”
“焦老板的那个项目,你还能深入了解多少?”
“emmmm。”吴邪偏过头想了想,诚实地说,“这取决于你给我钱给的多少。”
黑瞎子笑了笑,学着他说了一句:“好说。”
“那好办,我猜你是想知道他停项目的真实原因吧?说实话,很多人查过。不过嘛,哎……”
黑瞎子不说话,听着他自己给自己抬价。吴邪营造了半天气氛无人应答,一时感觉十分尴尬,遇上了对手。
远处,焦老板坐在这里,踌躇满志地点了一根雪茄。这个人刚才气急败坏地把自己赶走了,可是嘴上不答应,心里不还是动摇了才找人来调查?这个是谁,看马甲上是电视台的人,应该是记者,晚一点让自己的手下来查查。没关系,他会给黑瞎子想要的,把想让他知道的消息放给这个记者,再让记者告知黑瞎子。如果直接由他放给黑瞎子,他肯定不相信。
到时候招安策反,还不是轻而易举。
“喂?小哥,我在你们医院楼下呢。你什么时候下班?一起回去呗。”
蛋糕是个翻糖蛋糕,上面有个哆啦A梦。因为苏万今年的理想从长大以后要当孙悟空变成了长大以后要当哆啦A梦。
对于他过生日,全家最开心的就是苏万了。又能吃蛋糕,又有高达玩,还有一只狗,简直爽歪歪。他乐得要命,让黑瞎子一时不知道究竟是谁过生日。
好在晚上,寿星攻自有寿星攻该享受的福气。解雨臣今天乖得要出水,简直让他梦回六年前解雨臣十八岁分化那天。六年来心心念念找不到答案的一切如今近在咫尺,天涯海角忽然缩小到方寸天地,囊括到交劲撕磨的鬓边枕边。
毫无保留,生涩又急色;良好教养积攒而出的理性悉数坍塌,贡献出自己整个大地予他开垦。
结束了,两个人挨在一起,一时都没有动,也不想说话,只是挨着相拥。过了一会儿解雨臣才轻声问:“我学的像不像。”
黑瞎子笑了。解雨臣的眼神像黑夜中的星,俏皮又直白,毫不躲闪,又问:“有没有瞒住你?”
“差点瞒住了。”他刮了一下他鼻子,“不过也只有差一点。”
“那还报复我吗?”他笑着问。
“报复。”他把他压在身下,带着一如既往的得逞与掌控一切的笑意,“方式就是再来一次。”
他们又开始了,花香弥漫,飘散在风里。
黑瞎子拨动着滚轮,没有回答吴邪,一页一页地看下来。逆天行道的人体改造,焦老板这辈子必折寿。
或者说,他对他没有来由,只要他存在,就是他所想念的地方。
可是他打给解雨臣,解雨臣没有接。
吴邪的报社是不适合解雨臣这种顶配洁癖强迫症的:满地都是废稿纸和烟蒂,大叫大嚷弥漫在烟雾缭绕里。只要他想象一下都觉得眼睛受到侮辱。
吴邪过了许久才来,拿着个仪器再他身上扫了半天,“哎好嘞,没有窃听器,你手机呢?”
“楼下车里。有咖啡没,请我喝一杯。”
“你自己怎么不买?”
“骗了我男人那么多钱。”解雨臣不满地说,“买杯咖啡穷死你了?”
“害,那不是……我劳动所得,怎么能叫骗呢?”他走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咖啡,和解雨臣一人一杯,把背上背着的笔记本电脑交给他,“就在这看完吧。”
这栋报社的大楼,楼下是报社,楼上是解雨臣名下的一家工作室。他每次过来都是借工作室的由头在公共区域见吴邪,大楼里的会客室隐秘性其实很好。
解雨臣快速地翻看了一会儿:“看不懂。”
“可不是吗,本来就不是给你看的,给你们家那位看的。”吴邪说,“说了你看不懂你还非要看。”
解雨臣勾勾嘴角,吴邪噫了一声:“已婚男人好可怕哦,脸上永远带着恶心的微笑。”
“你说我?”解雨臣笑着说,“你还不该感谢我?”
“哎。”吴邪抓抓头发,就知道瞒不过他,但还是嘴硬,“那我以后就叫你妈妈桑了。”
“我让你给我拍那个姓齐的,你跟他同事搞到一起。”解雨臣用笔记本电脑拍他脸,这玩意儿重得跟砖头似的,“工作态度这么不认真,看我资本家铁拳。”
“哎哟,我这不是为了帮你多获取一点情报?”吴邪笑着接过自己的电脑,“你做亲子鉴定的血样还是小哥帮你搞到的呢。”
“他帮我搞血样,我送他一个发小,可以,这很解家生意。”解雨臣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一个抛物线把空易拉罐精准地丢到几米外的垃圾桶里,“不看了,看不懂。你拿走吧,我走了。”
“你大老远跑来一趟干嘛的?”吴邪奇了,心想我不是告诉你了你看不懂吗。
“当面挤兑你呀。”解雨臣笑嘻嘻地说。
焦老板虽然姓焦,但他并不是个容易焦虑的人。他一直觉得,自己此生就是运筹帷幄的代名词,连解雨臣都能被他蒙在鼓里。
三天了,黑瞎子应该看完了那堆东西才是。可他为什么还不来找他?
外面有人敲门,他按了下铃,黑衣服的手下把一个女人带了进来。是解雨臣家的保姆。
解雨臣请保姆很小心,而且每一个都处不长,不管多么勤劳能干,不出一年他都会换掉。这一个他费了很大力气,让她在农村的孩子身陷裸贷,利滚利的高利下,她屈服了,答应帮他做一些事情。但是也只有一些小事,她知道的并不多。黑瞎子住进来以后,经常让她给苏万做完晚饭就走了。
“有什么不对劲的么?”他问。
“先、先生这几天都没怎么回来。”她发抖着声音说,“他说有大夜班,让我们先睡。他住医院里。”
“那你们老板呢?”
“解老板还是原来的样子……也,也看不出和苏万有多亲。就……就那样,回来吃饭,自己工作一会儿,喂喂鱼,到点了去睡觉。”
“没和他男人联系?”
“没有吧……没有,但也没有吵架。”
“貌合神离那样子么?”
保姆不敢说话,摇了摇头。焦老板笑了:“那个小孩呢?”
“小孩?小孩什么都不懂,他才不到六岁。每天晚上都在看奥特曼,也没有觉得齐先生不回来有什么不对。”
“行,下去吧。”他摆摆手,让手下把这个战战兢兢的女人领下去。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黑瞎子在院子里抽烟。
冬去春来,院子里的海棠树抽了新芽,青椒天天在树下面尿,也不知道今年海棠花会不会因此长势旺盛。他今天回来得早,叼着烟,保姆接了苏万回来。
“爹!你回来啦!”苏万开心地跑过去,“你这几天是不是很忙?可是我有个手抄报后天要交了,你今天一定得陪我做了。”
“行。”黑瞎子看了一眼保姆,保姆说:“先生,回来啦?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煨着汤。”
“麻烦了。”黑瞎子点点头,看着保姆走进厨房,把苏万拎起来丢到客厅,“等下再做,我把烟抽完。”
“焦老板,我考虑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谈谈合作。”
他隔着窗玻璃看了一眼苏万,苏万正在哪里不会点哪里,不会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就明天吧。”他翻手看了看手表,“明天下午在我医院附近,还是你第一次找我时候的地方。”
—TBC—
↑后文,有番外了也会在这里补(吧
be预警,可能ooc
就是喜欢看嚯嚯受伤啾啾心疼
"大考官,你愿意嫁给我吗?"
游惑看着面前人俊郎的面容,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呆愣过后,缓缓向秦究点头。
"愿意。"
戒指冰凉的触感换回游惑的神,他们在无数目光下相拥。
总司令办公室
"小惑小究,有一件严肃的事情要跟你们说。我们前几日捕捉到一队毒贩的消息。他们手上有许多从未听过的新型毒品,这种毒品正在向全国乃至外国扩散。你们此次的任务就是消灭这队...
"小惑小究,有一件严肃的事情要跟你们说。我们前几日捕捉到一队毒贩的消息。他们手上有许多从未听过的新型毒品,这种毒品正在向全国乃至外国扩散。你们此次的任务就是消灭这队毒贩。"司令顿了顿,又道"此次九死一生,务必注意安全。"
"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家里
"大考官,害怕吗?"
游惑给了他一个"你看我像怕吗?"的眼神。
废话,当军人这么久,哪次任务不是和死神打赌,早该习惯了。
秦究嗤笑一声"大考官,完成这次任务,回来就嫁给我好吗?"
"好。"
无名指都戴上了你送的戒指,又怎会舍得不嫁。
任务地点
毒贩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剩毒贩头子还在拼命逃命,而秦究他们也挂了彩,还失去了一些队员。
眼见毒贩头子跑进树林,秦究游惑立刻命令其他队员待在原地,然后一前一后进了树林。
他们一直追着毒贩头子跑了很远,已经看不到队员的身影和声音了。
远处,毒贩头子躲在树后,望着面前这两人,突然抬起枪。
砰的一声,子弹破膛而出,射向了秦究。然后他丧心病狂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都是将死之人了,那就……再拿一个垫背!"
这毒贩头子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杀了哪个人,才能让这些军人损失惨重。
真巧,秦究刚好离他最近,是背对着他的。
秦究听见声音,本能转身。
他看见眼前的一幕,瞳孔骤缩,顺势接住那被子弹穿过左胸的人。
那本要打在自己身上的子弹,射到了他爱都来不及的人身上。
"游惑!"
秦究托着游惑伤痕累累的身躯,脸上的慌乱与痛苦,真是让毒贩头子看得心里爽。
"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堂堂S大队队长,竟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秦究红着眼抬头,对上他的脸,滔天恨意大起,举枪向着毒贩头子的方向,像是发泄一般连开了无数枪。
毒贩头子身上,顿时出现了许多狰狞的血洞。身体倒地,现在只是一具尸体。
秦究看向怀中的游惑。
怀中人脸上的血色退尽,全身冰凉,若不是胸膛那微弱的起伏,或许真的像是牺牲了……
"大考官……看看我,别对我闭上眼睛……"
游惑轻咳两声,强行意识回笼。
"秦究……"
"我在。"
游惑对秦究露出了一个微笑,如惊鸿。可秦究现在一点都不希望游惑笑。
"秦究……我爱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大考官再撑一撑好不好,救援马上到了……"说到后面秦究声线都抖了,带着压抑的哽咽。
那子弹本就是要索命的,心脏被贴着穿过,饶是游惑这样的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而秦究自己已经受伤,现在根本无法抱着游惑走那么久回去,只能在这里一遍又一遍祈祷救援快点来。
游惑摇摇头,抓住秦究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
"以后……要活着……带着我的那一份……"
秦究打断他"不会的,大考官不会有事的,再挺一挺好不好……好不好……你不是说回去嫁给我吗……再撑一会儿……"
一片温热流过秦究侧脸,被游惑轻柔地抚掉。
"别哭……抱歉了……我爱你,很爱你……"
大考官,我很爱你。
和秦究说得多像,连面临的状况都一样,都是生死离别之时。
"大考官,我求你,就当是为了我,活下去……"
秦究眼前又模糊了,他眨眨眼,眼泪随着这个动作滑落。
"抱歉……"
话落,游惑闭上眼睛,再未睁开。
"大考官……大考官!游惑!"
任务完成了,可秦究却永远和自己的爱人阴阳两隔,天各一方。
回到那个房子,秦究看着眼前满是游惑生活过的痕迹,鼻子酸了。
"大考官……你食言了……"
三年后
训练营还是三年前的样子,教官还是没有变,唯独……少了游惑……
但有一天,大家,包括秦究,好像是走出来了,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教官们常常会盯着某一处发呆,秦究会看着他和游惑的婚戒出神。学员有时候会谈论起这位总教官,不过很快就不出声了。
在一次训练结束后,秦究正准备离开,一位新来的女学员找上了他,手里拿着一束玫瑰,红着脸,当着训练营所有人的面,说
"秦教官……我……我喜欢你!"
要是三年前,不知情的人早就起哄了,游惑肯定黑着脸。
但现在,没有人起哄,没有那位浑身低气压的教官,整个训练场都无比安静。
秦究看着那位女学员,哼笑一声,举起手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好意思,我有家室。"
说完,不等那位女学员有什么动作,就出了训练营。
"唉,要说这秦教官可真是痴情,都三年了……"
"是啊,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曾经拥有那样一个的爱人,凡夫俗子又岂能入眼。"
一直沉默的楚月说,
"他只是在等一个人回来赴约。"
在外边,刮着微风。秦究向前伸出手臂,想把风抱入怀中。
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抱住了游惑。
亲爱的,我想你了……
据一位老大爷说。
他在训练营外面,看见了一位穿着军装,十分俊郎的男人,抱着一股风。那风不像风,像一个相貌十分出挑却浑身透明的男人。他们紧紧相拥。那股风消散时,好像说了句话,看唇形像"Gi"。随之,他们的眼角都流下一滴泪。
过几天出个番外,是he
我嗑嗑嗑嗑嗑,笛花真的太好吃了!
莲花去扶老笛结果自己没有站稳,只能两只手都攀附上老笛的胳膊保持平衡。
老笛看似没动但是身体和头都微微倾向莲花,手臂保持着姿势稳稳将莲花往回带,臂力和底盘都好稳!
上次看到相似场景还是双季黑花。
私设李莲花放下一切离开莲花楼后,被肖紫衿拦在悬崖上,欲断少师剑时,少师剑剑灵自主化为了小奶团子,委委屈屈的问李莲花是不是不要他了.
少师剑被毁心好痛,我不允许!
—
“拔剑吧,今日我要与你决一死战!十年了,也让我再见识见识你的少师剑!”
面对又一次追至他面前,声声质问他的肖紫衿,李莲花只觉得心底无波无澜。他忽而忆起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一诗句,这世间的太多纷纷扰扰,他已然累了,倦了。可惜却还有很多人卷在其中,不得解脱。
正如同那位心心念念要与他比试一争高低的好友笛飞声所言,李相夷是死了,但他的剑未死。横扫天下容易,断相夷太剑不易......
正如同那位心心念念要与他比试一争高低的好友笛飞声所言,李相夷是死了,但他的剑未死。横扫天下容易,断相夷太剑不易。
李莲花走到马前,看着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少师剑,低声说道,“果真想做个死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罢了,今日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取下少师剑,李莲花看着肖紫衿说,“我如今内力所剩无几,不是你对手,还不如来个自行了断。”
曾经,他也是恣意狂傲的红衣少年郎,红绸舞剑万人空巷,同时目中无人自视甚高。其实啊,这个江湖更迭换代,人才辈出,从来都不是缺少了谁就不行,江湖道义并不只是存在于大是大非当中,可惜这个道理,他十年后才明白。
李莲花看着手中的少师剑,最后一次用饱含怀念的目光看了一眼手中剑。他十五岁得到少师,这无疑是一把好剑,剑柄上的雕纹乃是睚眦,剑身销铁如泥,难掩寒光。
须臾,李莲花眼神一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用内力让少师剑悬在半空。
今日,少师剑断,世上便再无李相夷了。
可就是在这时,少师剑却自顾自震颤起来,还隐隐发出了剑鸣声。李莲花的面色终于不再从容,眼底流露出惊诧,随后,他眼睁睁看着少师剑化作了一团白光,下一刻,一个小小的孩子抱住了他的腿。
“小花!”
少师剑化作的小奶团子抱紧了李莲花的腿,奶声奶气的嗓音尽是委屈,“小花你不要我了吗……”
李莲花难得呆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肖紫衿原本也是相当警惕,想着看李相夷要耍什么花样,哪知道少师剑忽然变为一团白光,紧接着剑不见了,反而出现了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孩子?
总不能,那是少师剑的剑灵?!
后续放彩蛋,字数2000+
接续番外五,费渡和张东来见面并受伤的事被骆闻舟知道了。
努力写糖,有战损骆闻舟(不多。
可能有不通顺的地方,文笔渣渣。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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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费渡轻手轻脚下床,期间精准无误地避开了两只亮着眼睛的猫主子。看到费钱并没有跟过来,骆一锅也只是......
费渡轻手轻脚下床,期间精准无误地避开了两只亮着眼睛的猫主子。看到费钱并没有跟过来,骆一锅也只是目送他然后懒洋洋地趴回去之后,费渡放心地掩上了卧室门。
洗漱与换衣都进行得很安静,费渡似乎比家里的两只猫更像猫,一切动作几乎都没发出什么声音。等一切收拾妥当,费渡轻轻推开房门,望向一片黑暗的卧室。半晌,他开门下楼。
骆闻舟是在闹钟和骆一锅的大屁股压胸口的双重攻击下醒来的。他先是照例掀飞身上的大胖猫,然后迅速冲向浴室完成洗漱。在把自己往羽绒服里塞的同时,骆闻舟也没忘给猫食盆里添好猫粮。
匆匆咽下两口温水,骆闻舟余光扫过缺了一个人的屋子。在临近迟到的时刻里,他还是没忍住去翻看了一下衣柜。骆闻舟没看到秋裤,但看到了被遗留下来的羽绒服——费渡之前直言不讳说丑并不想穿的那件。如此确认之后,骆闻舟才关上衣柜门,风一样地冲出家门去上班。
02
临近春节,公司的确也有不少事务要处理,但比较重要的几个项目在元旦前就已经做完了收尾工作。其余的事务并不需要费渡亲自来办,基本都是苗助理的工作,她也做得驾轻就熟。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一个月了。苗助理在众多繁杂的事务中给自己提了个醒,端咖啡给费渡时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几句,有一瞬间她甚至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工作上有了什么疏漏,导致费总亲自来帮她善后了。
费渡只是笑笑,“你这么尽心尽力哪会有疏漏,放心吧。”他端着咖啡杯,腾起的水雾袅袅,一时遮盖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我之前说过想让大家提前放假,今天就通知下去吧。”
苗助理一肚子疑问没能得到解答,反而被轻易且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意识到可能涉及到费渡的个人生活,苗助理没再多说,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办公室。
放假通知发布之后,办公区开始聚集起些许窃窃私语。多数人都在为提前到来的假期而发表幸福的感慨,少部分人则议论起有好些日子没见过费总家里那位帅哥了。
“不会是吵架了吧,费总最近总是很晚才回家,单我看见的,这一个月都好几次了。”
“他们俩不是挺好的吗,之前来公司接费总的时候那个幸福劲儿,啧啧。”
“我之前偶然听到陆总和周总的谈话,好像是真吵架了,不知道因为什么事。”
“真的啊?那我们费总情绪真稳定啊,这种时候了还想着给我们放假,真好。”
这场即将达到热闹程度的八卦讨论会很快就在部门主管几声咳嗽和略显严厉的扫视下结束了,之前参与吃瓜的一众人纷纷埋首于自己的办公桌。
八卦的中心人物此时正在办公室里盯着手机,把一条消息盯着看了五分钟,才熄灭屏幕。
“晚上可能不回去,你自己记得好好吃饭。”
看不出破绽和情绪的一句话,在费渡眼里也跟这一个月来收到的来自骆闻舟的其他消息别无二致。
和张东来见面那次的事情终于还是瞒不住的。骆闻舟得知那件事之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费总,您这……也不能怪我啊,那是骆队啊。”陆嘉在他面露难色。“我要是不说实话,那不就喀嚓一下给我铐走了。”
顾不上陆嘉这种“威武可以屈”的投敌行为以及明显的胡说八道,费渡当时脑海里只有俩字,完蛋。
但第一次,事情没按照费渡预想的那样发展。骆闻舟还是跟往常一样,吃饭睡觉上班,没对那件事多说一个字,也没揪住费渡像以往那样训斥一句然后扔上床揉搓,更没有劝诫式的谈话。骆闻舟对这件事的反应安静得可怕,倒是让费渡多少有点不舒服。
费渡知道骆闻舟在等着什么,但他一直没开口。他总觉得时机不对,找不到说起这事的场合。一拖再拖的,就跨了年,原本该在年末解决的问题,缠着他们来到了新的一年。
费渡知道这是个早晚要解决的问题。
03
午后开始起风,原本就没什么温度的阳光被寒风驱散,让人不禁在这样的气温下打颤。市局办公室里,抱着暖气片喝着热茶的燕城市局刑侦队的各位刑警们却也难以抑制地浑身恶寒。
一种名叫“骆闻舟”的低气压已经在市局办公室盘踞了快一个月,严重影响到了每个人。虽说骆闻舟在办案时不会夹带个人情绪,但除此之外的场合,每个人都在遭受无可名状的“摧残”。主要表现在且不限于:刚来的实习警接连挨骂——深入灵魂的痛骂、早餐减半甚至停止投喂——都换成了食堂餐,以及郎乔深感“失宠”危机——她现在连香菜包子都没得吃了。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骆闻舟这颗不定时不定向炸弹,然后被炸飞。但办公室公认二愣子肖海洋同志依然顽强地坚持着他一贯的愣头青作风,外出办案与当事人的家属起了冲突,简直就是在雷区滚了一圈,于是此时正在骆闻舟办公室里听训。
关着门外面的人都能听到屋里桌子被拍得哐哐响,“肖海洋!你要是一直这个态度,就脱了这身警服!”薄薄的一层门板并不能过滤怒吼声,发狠的一句话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骆闻舟一脸阴沉地大力打开门,看着一张张从办公桌上堆积的案卷后探出来的好奇又惊吓的脸,怒火再次发作。
“看我干什么!活儿都干完了?报告都写完了?”
一阵怒吼让角落里几个实习警瑟瑟发抖,又回忆起了被骆老大痛骂时的恐惧与绝望。
骆闻舟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陶然跟着追出去,同时还不忘安抚受惊的同事们:“没事儿啊,大家都干活去,没事儿。”
肖海洋从屋里出来,丧头耷脑的,慢慢挪到自己位子上。郎乔过去安慰他。
“海洋,你别往心里去,老大他有时候就是这样的,那话不是真心的,不是要你真的辞职……”
“不,我觉得骆队是认真的。”肖海洋闷声闷气地说道。
“呃……”郎乔一时语塞。
“我的确没想清楚这身衣服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总是莽撞得很。”
“海洋……”
“我没事,小乔姐,我只是……需要自己想想。”
肖海洋朝郎乔扯出个勉强的笑容,就继续翻看案卷去了。郎乔一阵发愁,又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作罢。
陶然在楼下院子里找到了骆闻舟。他站在花池边上,面对着一池子枯枝败叶。陶然走近发现他周围一圈已经掉了三个烟头。陶然走过去一把揪下了骆闻舟刚叼进嘴里的烟。
“你不要命了,当自己是烟囱啊?”
“啧,陶然你还给我。”骆闻舟不耐烦地去抢。
“之前说好的戒烟呢?”
“不戒了。”
陶然皱起眉。“你最近怎么回事。”
骆闻舟没理他,从裤兜里又掏出半盒烟,陶然继续把烟抢走。
“怎么着,跟费渡吵架了?跟这儿抽烟消愁装深沉是怎么的?”陶然随口一句玩笑话,看到骆闻舟凝固的动作和表情,一时有些吃惊。
“不是吧,你真跟费渡闹矛盾了?”这两个人在上次那件大案之后闹矛盾的概率,简直就跟两个人刚遇见那时候和平相处的概率一样低。以往都只有陶然端着碗吃狗粮的份,今天竟然也要变身调解员了。
骆闻舟叹气,烦躁地搓一把脸。
“出什么事了,跟我能说吗?”陶然看骆闻舟脸色不好,犹豫地问了一句。
“我什么事没跟你说过啊。”骆闻舟苦笑,“也不算是闹矛盾吧,是我自己想不开,好心被当驴肝肺。”
陶然此时开始莫名脑补费渡移情别恋抛夫(骆闻舟)弃子(俩猫)骆闻舟“独守空闺”怨念深重的桥段。
“瞧你那表情,想哪去了。”骆闻舟及时打住陶然的无边荒唐猜想,“费渡前阵子,跟张东来见了一面。”
“张东来?”陶然表情严肃起来。
“嗯。还记得之前市局收到的匿名举报吗?就是张东来拿给费渡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陶然不解,那次匿名举报帮助他们成功抓捕了春来集团的漏网之鱼,是件办得挺圆满的事。
“好个屁!那个臭小子,跟张东来单独接触,被刀割破了脖子。”骆闻舟语气冷冰冰的。
“什么?”陶然一惊,骆闻舟又挥挥手让他别担心。
“他倒没什么大事,就是脖子上划了一口子,回家来还跟我扯淡说是猫挠的。”陶然感觉骆闻舟这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硬挤出来的。“你说是他天真,还是觉得我傻?觉得我一个干了十来年刑警的人能看不出猫挠的和刀子划的区别?我自己都被骆一锅挠过多少回了!”
“那你找他说清楚不就得了。”陶然一语切中重点。
“为什么又是我!之前范思远那个案子的时候他就瞒着我,一个人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差点把小命搭进去。我跟他谈过一回,当时一副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痛改前非的样子,结果呢,还是把我的话不当回事!”
陶然听着一连三个成语,确信是骆闻舟自己的艺术加工,至少他想象不来费渡痛哭流涕的样子。
“所以,你就生气了?单方面要跟他冷战?还要拉上办公室里的同事一起承受你的无差别怒火攻击?”陶然无奈。
“我什么时候无差别怒火攻击了?”骆闻舟一脸懵逼,明显没有意识到过去的一个月他给同事们,尤其是实习警们,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总之啊,你还是找费渡把事情说清楚。费渡那孩子你还不知道吗,从我们遇到他开始,他有几次主动说过自己的事。尤其是自己受的委屈和伤害,哪怕是刨根问底,不是最亲近的人根本不会提。”陶然把夺下来的烟都塞进了自己兜里,拍了拍骆闻舟的肩膀。
“老骆,要珍惜眼前人啊。”
骆闻舟站在原地回味了一阵,冲着陶然背影吼了回去:“你有脸说我呢,婚事八字有一撇了吗你就说我!”
“赶紧去跟费渡说清楚!”撂下一句话,陶然转个弯上楼了。
04
来人穿着深灰色大衣,掺杂了白发的头发梳理得整齐。他戴着和大衣同色系的围巾,像是已经准备好要回去,手里拿着一副装裱好的画作。
“周大哥,有事?”费渡招呼周怀瑾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准备去给他倒茶,被周怀瑾轻轻摆手拒绝了。
“不用倒茶了,我只是来交给你一样东西,这就回去了。”周怀瑾摊开手里那幅画。费渡瞧了一眼,认出那曲折离奇甚至诡异的画风,那是周怀信的画作。
“这个是我最近整理怀信遗物的时候,在仓库里找到的,背面写着你的名字,我想应该是怀信以前画好,准备要给你的。”周怀瑾说着把画轻轻放在桌面上。相比较于之前费渡在周家见过的,这幅画的画幅很小,差不多只有小学生用的画板那么大。
“原本是没装裱的,但我自作主张加了这些,毕竟要送人的。”周怀瑾说道。
“怀信生前的画就那些,送一幅就少一幅了。”费渡说道。
但周怀瑾只是笑笑,“这上面毕竟有你的名字,而且我其实也看不太懂。更多时候还是,盯着这些鲜艳的油彩,就好像能看到他在我面前似的。像小时候刚学画的时候,沾着一脸油彩,一笔一笔画得认真。”
周怀瑾叹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变回以往温文尔雅又沉稳冷静的样子。“对不起啊,只是来送一幅画,没想这样的。”
“没事,你只要想说,我就乐意听。毕竟怀念一个故去的人,这是人之常情。”费渡说道,抬手去拿那幅画,他拿得很小心,就像周怀瑾刚才那样小心地拿进来一样。“这幅画我就收下了。”
周怀瑾站起身同他道别,费渡送他到办公室门口,周怀瑾站定又转身过来。
“费渡,有些话我觉得由我说出来,可能不免有说教的意味,但是,”周怀瑾犹豫片刻,“怀念的确是人之常情,但我更希望能有珍惜眼前人的机会,而不是在之后空余怀念。”
费渡脚步一顿,明白了周怀瑾此行的目的。
“嗯,我懂。谢谢你。”他露出一个最真诚的笑容,
“提前祝你们春节快乐,费总。”
05
骆闻舟自以为经历过太多离奇的案件,也见过不少胆大包天的嫌犯,但揣着刀子跑进市局里当着一众刑警的面行凶的人,骆闻舟觉得也算是人间罕有。
那人原本是冲着肖海洋来的,是他经办的一起案件的受害人家属。也许是不满最终的结果,也不知道脑回路为何,竟然直接来找经办案件的刑警寻仇。
骆闻舟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拉开肖海洋了,只能用肩膀去挡,小刀就扎进了骆闻舟的右肩。那人像是疯了,一手拔出了刀子之后又朝着骆闻舟胸口袭去。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瞬,又像是被无限拉长。骆闻舟看见散在半空的点点血花,看见沾了血污但仍然闪着寒光的锋利小刀,动作停滞的一瞬间,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费渡。
而也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那把刀子被夺下。郎乔一脚把那人手里的刀子踹飞在地,然后利落地擒拿,把人摁在地上,迅速用手铐铐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赶来,协助押走了情绪激动仍然在鬼吼鬼叫的行凶者。
“老大!你没事儿吧!”
上一秒还勇斗歹徒空手接白刃的英雄女警郎乔,这一刻扑过去扶住骆闻舟的肩膀,眼泪都要飙到骆闻舟脸上了。
“哎去去去,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啊!”骆闻舟只觉得被郎乔这一扑,伤口仿佛遭受了二次伤害,赶紧用另一只手把她扫到一边。
众人送骆闻舟向医院疾驰。郎乔让肖海洋拉响了警笛,把车开得像屁股着了火,一路上闯了无数红灯。骆闻舟伴着鬼哭狼嚎一样的警笛声和车里不断让他保持清醒的喊叫声(主要是郎乔喊的),在几分钟内安全“降落”在医院急诊部门口。
所幸那把小刀并不长,因而伤口不深,也没有伤到主要血管,只是拔出时的牵拉二次撕裂了伤口。骆闻舟安静地坐在清创室里等着处理伤口,郎乔在门口踱步,最后只敢往屋里露个脑袋,犹豫地问他。
说完这话,郎乔已经做好了经受雷霆震怒的准备。她之前从陶然那里撬到了一点信息,知道父皇母后正闹别扭,也不知道是谁把谁打进了“冷宫”。
“你打吧。瞒不住,也没什么好瞒的。”骆闻舟的声音听着有点疲惫,朝郎乔摆摆手意思是随便吧。
处理伤口的小护士这个时候给他伤口上倒双氧水,骆闻舟没忍住一声痛呼,颤抖间猛地疼出一身汗。
费渡赶到急诊室的时候人基本都已经散了,都是骆闻舟赶走的。
“局里撂着那么多活不干,你们在这儿看伤员看得起劲,快滚滚滚,都回去干活去,不然除夕都别想休息。”
“你没事吧?”费渡开口,除去步履匆匆有点气喘吁吁,他的语气是冷静的,就像询问吃饭没一样平常。
“嗯。”骆闻舟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同时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的半边肩膀已经被结结实实地包进了绷带里,警服的一只袖子耷拉着,上面还留着几块看上去有些惊心动魄的血印子。
“你等等,我跟医生说两句话。”费渡去找医生询问医嘱。
等拿了药回来,费渡伸手去扶骆闻舟起来,“慢点,我开车送你回家。”
我伤的又不是腿,走那么慢干什么。骆闻舟腹诽道。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停车场。坐上车,费渡又仔细把安全带给骆闻舟系好。“紧吗?会不会勒到伤口?”
“噢,没事儿。”骆闻舟压着情绪,心想这兔崽子怎么还没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吗。
到家之后,两只猫迎上来。在骆闻舟看来,两位猫主子喵喵叫得一片深情,也只是为了要吃的。费渡给猫食碗里添好猫粮,没忘记问一句屋里那只“大猫”吃没吃晚饭。
“那我叫人送餐上门,公司里还有些事我得回去处理。”费渡说道,一手开始戴围巾。“我手机随时畅通,师兄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通知我。”说完就要走。
“费渡。”骆闻舟一把拉住费渡的手,“咱别躲了,行吗?”
“我知道张东来的事情了。”半晌,骆闻舟终于说道。
“嗯。”费渡轻轻应了一声。
“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骆闻舟问。到这一步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对不起。”
“还有呢?”骆闻舟心想你就这么糊弄我。
“我不该瞒着你。”费渡看着骆闻舟,慢慢地坐下来,没放开他的手。“我怕你担心。”
“怕我担心?费渡,我以为这话先前我们已经说开了,叫你惜命,你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你叫我怎么……”骆闻舟手里用了几分力,像是要把费渡拉进怀里。
“那天的事,是我没考虑周到,我……”
“这不是你考虑周到不周到的事!费渡,我希望你能为了我,哪怕不是为自己,也能爱惜自己。”骆闻舟难得提高了声音。
费渡看着他,一时没说话。片刻,骆闻舟才继续开口,语气缓和了很多。
“我今天受伤,多少能明白你的心思。可能有些事,只能自己去做,尤其你总是,把有的没的都扛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还不跟别人说。”
“不过,费渡,一己之力承担一切,那是以前的事了。”
“你现在有我,再去孤注一掷面对危及生命的事情,甚至之后都不跟我言语一声,这根本就不对。”
骆闻舟特意加重了不对两个字。
“万一,万一我真的不生气呢,万一我真的就那么铁石心肠呢?”费渡笑笑,像是自嘲。那是骆闻舟熟悉的神情,但不是他喜欢的。
“我不信。”
“你这话早几年跟我说我还信几分,现在说这话,纯粹扯淡!”
骆闻舟没再多废话,扯过费渡就亲上去。
“还是铁石心肠吗,宝贝儿?”一阵亲吻叫费渡晕头转向。骆闻舟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浓重的药味和消毒水味,和他身上原本的洗涤剂清香味杂糅在一起,叫费渡越发头晕。
“你……你赢了,我错了,师兄,我真的错了。”
听到熟悉的自我检讨套路,骆闻舟不禁暗笑。“你错哪儿啦?”他用气音说,温热的气息都扑在费渡耳边,有些热,有些痒。
“我错在……呃!”费渡的自我检讨又被骆闻舟堵了回去。
等两个人都平静下来,骆闻舟抵着费渡额头。
“以后遇到事,跟我说,知道吗?我不怕事大,就怕你,怕你……”骆闻舟哽住了,费渡继续之前的吻,把话吞下去。
“我明白。”
谢谢你,这么包容我。
06
“骆队。”
“干什么啊?”被拖着不能赶紧下班,骆闻舟有点烦躁地看着肖海洋递过来的一沓纸。“有什么不能明天再说吗,好不容易按时下班一回,肖海洋你工作上瘾啊?”
“这是我的检查,一万字。”肖海洋直愣愣地撂下一句话。
“啧,又来,你还真写啊?”骆闻舟接过去随手翻了两下,见那些稿纸上排得密集但工整的字句。
“你那天训我,我觉得挺严肃的。也是我的问题,我已经深刻检讨了。”肖海洋说。
骆闻舟看着肖海洋一脸的认真,轻叹一口气,把那沓检查放在桌上。
“我只能告诉你怎么做一个具有专业素质的警察,其他的,都要你自己去想,无论你是想做个过合格线的警察,还是像顾钊那样的警察。”骆闻舟看着抬头望向他的肖海洋,“万字检讨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你懂我的意思吗,肖海洋?”
半晌,肖海洋回应了一句。“是,我懂。”
“行了,赶紧回家!”
打发走了肖海洋,骆闻舟一路小跑去停车场,同时被冷风吹得直打哆嗦。他已经提前跟费渡说好,今天要去公司接他下班。
一来是他很久没逮到这样的机会了,二来是骆闻舟发现费渡最近又神神秘秘的,连他身边的陆嘉和周怀瑾也撬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你们不是又替你们的费总瞒着我什么吧?”骆闻舟挑眉问道。
“嗐,怎么会,我哪敢啊。”陆嘉憨笑一声。
“费总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们的。”周怀瑾说道,表情毫无破绽。
骆闻舟想起之前那两个人跟他打哈哈,踩下油门。
“哟,来啦?”
“啊,来了。”
“骆队,来接费总下班啊?”
“哎哎,是。”
“骆先生,好久不见啦!”
“啊,你好,好久不见。”
骆闻舟到费渡公司之后就被迫一路跟人打招呼,每个人瞧见他的时候脸上都洋溢出热情的笑容,好像看到什么稀有动物似的。
骆闻舟顶着众人的视线进了费渡的办公室。
费渡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迅速把手里两个天鹅绒的小方盒放进了抽屉里。
“费渡,下班了吗?我来接你回家。”骆闻舟显然没看到他的小动作。
“好。”费渡朝骆闻舟一笑,关上抽屉起身。
上车之后,骆闻舟转过身来问费渡:“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事呢?瞧你最近神神秘秘的。”
“嗯,你猜?”费渡只是轻笑。
“你别再搞些什么惊吓给我就行了。”
“怎么会,这次是好事。”
“啧,卖什么关子啊你。”骆闻舟去拽安全带。
“等除夕夜再揭晓。现在,”趁着骆闻舟系好安全带,费渡从副驾驶上探过身,一个吻落下。
“'定金'先付。”
完
日常带娃
自从小家伙被抱回来后骆闻舟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吸娃
小家伙也非常不让“老父亲”失望,变得越来越粘人
费渡知道他喜欢小孩儿,但没想到能粘到这种程度,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儿就是抱起来一顿亲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生的呢(_|||)
费渡看着沙发上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人,陷入了沉思——
“原来真的会有父母狠心把自己的孩子扔在大马路上,自己拍屁股走人”。
但又转念一想如果这对父母是像费承宇一样的变态,那应该庆幸...
但又转念一想如果这对父母是像费承宇一样的变态,那应该庆幸,这或许是他们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次正确的事情。
费渡乱飞的思绪突然被骆闻舟的声音打断
“宝贝儿,我明天要出差一趟,得几天能回来”
“啊”?费渡有些没回过神儿来,懵然的看着骆闻舟
“市里要调几个资历深的警察出去学习,本来想推了,但申请表已经报上去了。放心过两天就回来了”
还没等费渡做出反应骆闻舟又说到——
“这小家伙还太小问了福利院说不收,双亲也没找落,咱们就先养着吧,总比扔大街上强”
费渡接过骆闻舟怀里的团子,靠在肩上,这小家伙比刚抱回来时候重了不少
“行,那路上注意安全,别太累着自己,等你回来”
——次日清晨
骆闻舟怕吵醒费渡,想着早点走。谁承想刚准备拎包走人,就听见房间里传来费渡的声音…
“…师兄?怎么走这么早”
费渡睡眼惺忪的走出昏暗的房间……连带着怀里的团子
小团子显然是开机没成功,小手扑棱着往骆闻舟怀里够,但显然并没有换来抱抱(ó﹏ò)
“费事儿,照顾好自己,别总吃内些不健康的东西,我走以后记得按时吃饭,别熬夜,听见没有”
骆闻舟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咔哒”门就这样无情的被关上了
可怜的团子睡也没睡醒,抱也没抱着,看着骆闻舟离开的背影,委屈的哇——的一声哭出来
费渡抱着她站在窗口跟骆闻舟招手,团子的小胖爪还在试图挽回拥抱,依旧没有作用(﹏)
就这样费渡在家里一圈又一圈的走着,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渐渐的小家伙哭累了,安静的趴在费渡肩膀上睡着了。
费渡把她轻轻放回床上,看着自己肩上被哭湿的一角,笑着摇了摇头,心想
“这么点的小家伙居然这么能哭”
因为定制的婴儿床还没到所以两个人一大一小躺在大床上。
小团子的手还死死的抓在费渡胸前的衣襟上,不肯松手。
费渡试了几次怕把小家伙吵醒,只好作罢,就这样两人躺在床上继续睡回笼觉(*σ′`)σ
接下来几天的生活就是费渡和团子的独处时光啦~
300+彩蛋:(或许)有点涩涩的蛋,相信我!
是颗好蛋(手动狗头)
晚安宝宝们
·ooc预警生子预警·没想写番外的,但觉得我虐狠了,临时暴风思考·这个小虐文就正式结束了,我要留着脑子花式虐嘟嘟了·ok,开始
穆小青现在气的不行。
她要不是临时起意周末的时候把前两天亲戚送的补品给费渡拿过去点,还不知道要继续被蒙在鼓里多久。
进了屋一看只有费渡在家,骆闻舟出门办点事,说是饭点就回。费渡明显有点慌。
“妈,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妈……等忙过这阵我和闻舟天天上你那蹭饭去。”但依然继续撒谎。
“好呀!其实这趟主要是...
“好呀!其实这趟主要是给你拿过来这些,这是前两天闻舟他伯伯拿过来的,对身体蛮好的,一定记得吃。”
“妈,不用……您自己……”
“嗨,我那什么也不缺,你现在吃些这些刚好,天气马上就冷了,增加点抵抗力。”
“行,你安排。”穆小青笑着应了下来,心想还是费渡机灵又贴心。
“妈,您可真是我亲妈哟真会挑时候来!厨房里啥都有,您看着想吃的弄点吃。”
“费渡早上没吃多少,给他弄的清淡点,易消化就行。”
“啊还有,可别让他看见生肉啊。我这还得有会儿呢,你俩先吃不用等我。”
其实穆小青注意到了费渡脸色不太好,她知道一换季费渡就得闹毛病,没太多想。想出几道清淡的小菜后,就进厨房做饭了。
“去看会儿电视去,一会饭好了妈叫你。”
骆闻舟办完事马上往家赶。
刚打开门,就听到费渡呕吐的声音,换了拖鞋倒了杯水转身走向厕所。只见穆小青的围裙都没脱,正站在马桶旁给费渡顺着背。
“妈,我来吧。”
穆小青把位置让给骆闻舟,自己移到了厕所门口。费渡那个恶心劲儿还没下去,刚刚就吃了几口,这会已经全吐没了在干呕。骆闻舟打开旁边一直备着的折叠小椅子,把跪着的费渡扶起来坐好。
“费渡这是犯胃病了?不该啊,我做的都是养胃的清淡的菜,不会刺激到啊?”
“妈,跟你做的没关系……”
“那这是……”
“……费渡怀孕了……”
“您,您先别急啊!!我俩是想等危险期过去再告诉你的……这阵孩子还不太稳……”
穆小青微微睁大眼,愣了下神。这下她都明白过来了,她就觉得这俩月俩人不太对劲。
“我……我真的是……我早晚不被你俩吓死也得被你俩气死!!!!!”
“好好好……”
“还撒谎工作忙,躲着不见我……还敢有下次吗!!!”
“不敢了不敢了……”
费渡喝着热水坐在沙发上看穆小青边叨叨边和骆闻舟一起收拾,骆闻舟这时候是一句话都不敢还嘴。一会儿费渡还瞄到骆闻舟在偷偷在给他使眼色,口型是求助他转移一下火力,费渡看他愁的一个头两个大的样子噗嗤就笑了。
看着午后弱下来的柔和的阳光撒在最爱的人身上,他心里暖洋洋的。手指轻轻划过微微有些起伏的腹部,两年了,老天再次给予了他和骆闻舟一个孩子。
这次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END
还可以吗,有甜些吗.
费渡早上刚去厕所吐完洗漱完出来,发现家里多了已经不知道多少东西和人。没错就是人。
基于昨天骆闻舟的光荣行为,惊动了骆爸骆妈,陆局,陶然以及所有不当班的刑警(猴崽子们)。
费渡觉得自己继想要断了骆闻舟的根后还想封住骆闻舟的嘴。虽然心里意外,但是费渡还是很有风度的问道:“大家这是?”
对面的一伙人从刚刚一直都...
对面的一伙人从刚刚一直都鸦雀无声,他们其实都是近距离围观费渡怀孕的。
这时穆小青打破尴尬局面,笑着走到费渡身边,摸着费渡的手道:“小费渡呀,你说你怀孕怎么不说呢。最近有没有什么不适呀。想吃点什么呀,想吃什么就告诉骆闻舟,他要不会做我做……”
其他坐着的人也一直盯着穆小青和费渡。
费渡耐心的听完了穆小青的话,也笑道:“哪有,师兄很照顾我。妈,你别担心了。”
这时,骆闻舟买菜回来了:“费渡,起床了吗。老攻来给你做饭了。”
一回来看见客厅的一群人,纵使是骆闻舟也不由得惊讶了:“你们,你们这是?”
费渡倒是很喜闻乐见,心想总算有人和我一样了。经过骆闻舟不近人情的驱赶,所有人都被他驱赶回家了。
等人都走了,费渡和骆闻舟坐在沙发上,他俩对视了一会,都不由得笑出了声。
骆闻舟亲了口费渡,笑道:“宝贝,想吃啥。告诉老攻。”
我想吃……
费渡五个月,骆闻舟带着费渡去了情人镜前领了证。
费渡七个月,骆闻舟整天对着费渡肚子戳孩子。
费渡九个月早产,从早上疼到下午,他一句疼字都没喊,却把下唇都咬出血了。骆闻舟看着他,心里一阵阵心疼,抱住费渡颤抖的身子,亲了亲费渡,帮他擦了擦汗:“宝贝,疼就喊出来。实在不行,就咬老攻。”费渡趴在骆闻舟肩上,总算没有再咬自己了,嘴里喊出一声声不连贯的语音。
这孩子纠缠了费渡快一天,终于出来了。是一个小男alpha。
当然这个男孩是个可怜的孩子,别人都是爸爸妈妈爱着,爷爷奶奶疼着。他不一样,刚出生时,所有人都去看看爸爸了,填户口时,他父皇大笔一挥,他就叫骆易果(没错跟他大哥同音)。当他一岁时,每天要爸爸抱都不能超过半小时。因为他父皇说过:“你爸的怀抱是我的。”行吧,他找奶奶去。
在骆易果小朋友三岁时,费渡再一次怀孕了。
那天他们一家六口(外带骆一锅,骆二锅)一起去了费家老宅。
骆易果被骆闻舟抱着好奇的问道:“这是哪呀?”
费渡笑着捏捏他的脸:“这是爸爸的家。也是爸爸获得光明的地方。”
骆易果的小脑瓜不懂这个,也没有再问下去。
这时外面不知是谁放起了烟火,绚烂的烟火把冰冷的老宅花园也映照的有人气了。花园里骆闻舟牵着费渡的手,抱着骆易果,后面还有两只猫,这景象竟是如此美好。
万家灯火闪动,值得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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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闻舟渡我》正式完结。我超级喜欢甜甜的默读,真的好看。本人文笔垃圾,可能呈现不出原著,不过还是很感谢这一周大家的陪伴[鞠躬]。
话说,今天基友,看了我的文,说我的文都不虐,没什么意思的,真的吗[震惊脸]。其实我不是不会写虐文,但作为一个受尽各种虐文的亲妈粉,虐“儿子”我难受呀,所以我的同人一般都甜的,不喜勿进。
今天又是啰嗦的一天,真好\(≧▽≦)/
ooc致歉
好久没有整黏黏糊糊的言言了,好喜欢看撒娇的言言
精悍、简短小段子
一个完美的早上,应该是和自己的爱人两个人在床上黏黏糊糊,你侬我侬,但是陆上锦今天早上临时有一个会议,一早就已经起床准备开会了。
言逸今天IOA没有事情,浅浅睡了一个懒觉。
等言逸醒来的时候,摸到的就是旁边已经冰冷的床铺了。
言逸翻了个身,睡眼朦胧,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才八点,陆上锦已经起床了?
言逸慢慢的坐起来,坐到一半,太困了,起不来,又下去了,小床上传出来小声的呼......
言逸慢慢的坐起来,坐到一半,太困了,起不来,又下去了,小床上传出来小声的呼吸声,哦吼,言言又睡着了。
五分钟后,言逸醒来,试图再次爬起来,终于坐起来了,在双脚沾地的时候,言逸感觉一阵困意来袭,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头一点一点的,又睡着了。
五分钟后,言逸抱着自己的小抱枕,躺下去了。
突然摔在床上,言逸惊醒。
言逸站起来,走了两步,大脑重启一下,揉揉自己的兔耳朵,
“我为什么起床啊?”
看看旁边陆上锦的位置,
“哦,我要去找锦哥”
言逸穿着一身的小兔子睡衣,没穿鞋子,哒哒哒就往陆上锦的书房跑。
此刻的陆上锦正在进行一场会议。
陆上锦穿着一身的西装,正襟危坐,带着耳麦听手下的人给自己汇报工作。
突然,门被人打开了,从门背后探出一个兔子的头,陆上锦因为被人打扰感觉不爽,但是看到打开门的是自己老婆,陆上锦展现出了一个宠溺的笑。
和陆上锦开会的一众属下,以为自己老板突然被人夺舍了。
然后陆上锦就看到自家老婆迷迷糊糊的往自己这里跑,然后窝进了自己的怀里,
“锦哥,你起的好早啊,我好困啊”
陆上锦还带着耳麦,清晰的将言逸的声音都收入了,属下都看着原本的高冷的言会长,现在在他们老板的怀里撒娇卖萌。
“锦哥~我要你抱着我睡觉”
“好”
“锦哥,你今天起的好早啊”
“宝贝,我在开会”
飞速从陆上锦身上跳下来,逃跑了……..
看人鱼陷落有感,话说,有陆鸟言言宝贝怎么可能xing冷淡呢
陆上锦帮言逸拿着手机,看老婆忙成这样心里一疼。
陆上锦低头撇嘴,默默总结——
兔球球=小白>工作>家里的扫地机>自己。
言逸似乎注意到了一旁陆上锦的情绪,百忙之中开口道:“怎么了?”
陆上锦听到言逸叫他,登时心花怒放:“没,老婆,这不等你呢嘛,可开心了。”
言逸疑惑的挑挑眉,放下笔伸个懒腰,僵硬很久的身体突然一活动舒服的很,但看那发红的兔耳朵就能看出来。
此时的陆上锦:卧槽卧槽,我老婆太可爱了,救命救命,我TM三生有幸……(流鼻血)
言逸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突然一股热流直充天灵盖,那信息素来的浓烈,有了阻隔贴都不太管用。
陆上锦当然注意到这一点,他看了看日期,过去扶住身体有些摇晃的言逸,“言言,你发qing期提前了。”
言逸也反应过来,心里懊恼怎么在今天,今天小白和兰波才刚回来,兔球球也在等他们。
陆上锦皱眉,不安的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锦哥,我抽屉里有抑制剂……”
“不行,你这次发qing期太突然了,信息素这么浓烈,用强效抑制剂太伤身体。”陆上锦把他扶到沙发上躺着,一瞬间圣诞蔷薇的安抚信息素将言逸整个包裹起来,极大缓解了omega发qing期的不适。
陆上锦拿来一杯水,扶着言逸喝下去,言逸坐起来单手撑住陆上锦的腿,一个不注意往上扶了一下,那皮带下面熟悉的触感让言逸蓦地脸红,小声道:“你看你,又不是你的易感期你还……”
陆上锦这时才发现不对劲,舔了舔嘴唇,心道:这怎么忍,老婆的信息素这么浓,这能忍住那还是alpha吗?
终于,言逸架不住陆上锦好(软)言(磨)相(硬)劝(泡),乖乖被人抱进屋里睡休息室。
里面是双人床,好像是装修好后陆上锦点名要加上的,显然早有预谋。
言逸被抱着趴在陆上锦身上,两人的衣服被扯的七零八落。
“锦哥,锦哥…陆上锦,小心衣服,一会儿还得去见小白……”
“好了老婆,现在什么都没你重要……”
陆上锦声音低哑的厉害,说出来的话像是带勾子一样,让言逸乖乖跟着他走。
最后一步,箭在弦上,言逸突然一惊,从暧昧的气氛中反应过来,“不,不行,不能进//q/u……”
陆上锦像是没听到一样,蔷薇味的信息素搞得言逸晕头转向,好像全世界就这么大点儿,挤的他只能抱紧陆上锦,不住大口喘气。
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言逸手上用力,才讲两人分开一点,“不行,陆上锦,有正事,真不行……”
陆上锦终于在久违的大旱逢甘露中清醒过来,然后心里痛骂八百句“白楚年这小子怎么非得现在来?”。
他叹口气,默默捡回言言的衬衫,上面还残留着浓烈的奶糖味信息素,他如视珍宝一样把头埋进去吸了两口。
言逸平时就很忙,每月两人亲密的时候不过就是言逸的发qing期,现在发qing期也指望不上了。
言逸伸手够来了几件衣服,看见床上抱着自己衬衫闻味儿的陆上锦,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他看着手上这些衣服,被信息素熏的也穿不出去了,再让助理拿新的也得一会儿,不然,不然……
“锦哥…”言逸抿抿唇开口,“要不还是……”
话没说完,陆上锦猛地抬起头,那速度第一次让言逸体会到游隼的天生能力。
“等,等等,我跟助理说拿衣服,嘶,锦哥……”
等助理拿来衣服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言逸乖乖躺在床上看着陆上锦收拾屋里的狼藉,默默叹了口气。
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了。
白楚年等不及,带着一行人来到办公室,里面的信息素刚刚散干净,但他看见锦叔和言逸一前一后从休息室出来就了然了。
趁人不注意,他偷偷摸摸把手搭到陆上锦肩上,“呦锦叔,看会长一抽屉满满当当的抑制剂,我还以为他是xing冷淡呢。”
陆上锦嗤笑一声:“臭小子,那一抽屉抑制剂放了大半年了,有我在,你言叔一支也用不上。”
幸好我是看完人鱼再去看的垂耳,要不然非要刀了这陆鸟。
彩蛋是大杂烩,hin甜。
【骆闻舟/严峫/步重华】刑侦支队长茶话会(原曲:后妈们的茶话会)涉及原耽作品:priest《默读》/淮上《破云》《吞海》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好不容易赶了个末班车,是的,我差点咕咕。
祝大家的cp百年好合~
遗憾吗
再也穿不上警服的江停被父亲推下楼的张博明永远留在红山刑房的解行卧底十二年的吴雩只抽张博明给的烟的林炡本该是伴郎的秦川岳广平送不出的西服最后啊三人组只剩下江停
12个小时前。
秦川收集完最后一瓶信息素提取液小心翼翼地放进冷藏箱中低温保存,同时取出了一小瓶注射液,拿出一支崭新的注射器抽取注射液,走到严峫身边。
他虽然是个Alpha,但完全不怕严峫突然袭击他。
严峫狼狈地坐在沙发里,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遮着他的双眼,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手指紧紧攥着江停落在这儿的毛巾。他抓着这条毛巾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从江停离开的那一刻。
毛巾原来是纯白的,现在浸透了Omega的血液,透着浓浓的茉莉花香,变成了深红泛黑的颜色。但即便如此,它散发的气味依然在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时刻提醒着他口中吞咽下...
毛巾原来是纯白的,现在浸透了Omega的血液,透着浓浓的茉莉花香,变成了深红泛黑的颜色。但即便如此,它散发的气味依然在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时刻提醒着他口中吞咽下去的血和肉。
“好了,把手臂伸出来,”秦川对着光弹了弹针筒,镜片倒映着刺眼的光,将针筒里的空气排了出来,催促道,“老严,搞快点。方主任暂时回不来,我得顶班去。”
严峫不为所动。
良久,他才开口:“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完全的陈述句。
秦川持针的手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正常了,一脸好笑地反问:“什么什么?你弟不都说了那些药全部都是方主任准备的,已经带走审问了,我只是一个打工仔啊。”
“是么?那为什么那管针筒上完全没有方正弘的气味。”严峫抬起头,声音非常轻,轻到仿佛一出声就要碎在空气里,他睁着一黑一白两只眼睛凝视着秦川愣住的脸——秦川脸上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消失了,反光的镜片挡住了他的视线,严峫握着毛巾的手微微颤抖,“为什么设计让我咬江停?”
秦川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严峫刷的一声起身走向前去:“说啊。”
他俩身高相仿,但严峫起身后陡然袭上肩头的压迫感令秦川不得不后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严峫的左眼,把玩着手里的注射器,好像是觉得眼镜挡住了视线,便摘下来放在了口袋里,慢慢地说:“我劝你最好先让我注射完。”
严峫凝视着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朋友,喉结滚动:“……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永远都没法亲口跟江老师道歉了。”
“……?”
严峫浑身一震,江停捂着脖子的场景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的左眼闪烁着猩红的光,不可置信地反问:“如果不是你——不是你设计我,我不会咬——”
“你会,因为食人鬼会无差别攻击已被标记的Omega,除非他把结摘除,否则在你面前,他永远是备用粮,还是特别诱人的那种。”秦川神情自若,扬了扬手里的针管,“你没发现你的病变速度很慢么?这就是原因。”
严峫完全愣住了,眼底光芒缓缓熄灭,他不清楚秦川所说是否真实,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完全没有咬秦川的念头。
为什么?
“抑制病变速度,降低饥饿感。新生食人鬼的进食量至少为一个成年人,就算你在胶囊仓里一直接受辐射和药物治疗,但也撑不到一百天不进食,”秦川说,见他不信,没好气地骂道,“别想了,这些消息都是我自己搞来的,没人知道。”
“…姑且不论这些消息的真实性,你的消息从哪来的?”严峫问,他皱着眉头又说,“秦川你——”
秦川把眼镜重新戴上,一把抓过严峫的手臂注射推入一步到位:“你管不着。”
“这里有监控,你说出来之后不怕有人发现么?”严峫抽出手臂指了指头顶的监控摄像头。
“那又如何?”秦川笑了一下,话音刚落,胶囊仓外看守人员立刻持枪进入,他扭过头似乎已经做足准备了——
“我很快就会出来了。”
·
重新带上镣铐的严峫抓着毛巾坐在沙发后耳尖微微一动,重新睁开双眼。
胶囊仓仓门从外打开的声响冰冷地撕开深夜中的寂静,紧接着一丝夹着血腥味的茉莉花香钻了进来,正要游去严峫的身边之时——
蓝光屏忠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将一切未录入系统的物质排除在外。
这个角度能看到严峫握在手里的毛巾,江停靠着仓壁小声地闷咳着,怀里的小宝宝哭着哭着睡着了,白白嫩嫩的小脸可爱极了,他咽下嘴里的血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轻轻吻了吻宝宝的脸蛋:
“宝宝,醒一醒,爸爸在前面呢。”
毛巾猛地被收回,严峫听见了声音立刻从沙发后座站了起来,转过身,看见了靠墙勉强站着的江停……和怀里的襁褓。
严峫手里的毛巾无声落地。
江停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是能看到严峫不躲着他们就很高兴,扯了扯嘴角,哑着喉咙说:
“是我们的孩子。”
嗓音很嘶哑,身体也很沉重,江停靠着墙艰难地挪动步子,感觉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很重,仿佛在脚上绑上了严峫一样的镣铐。他慢吞吞地走到蓝光屏前,豆大的汗珠划过毫无血色的侧脸,江停怕颠着宝宝,低头看着他,替他整理了一下被子。
“……还好,他很乖,没有哭。”江停笑了笑,正要靠近严峫,可下一秒忽然失去平衡,搂着宝宝重重跪在了地上!
严峫下意识扑了过去想要接住他们,但还是听见咯噔一声!膝盖撞上冰冷坚硬的地板立刻淤血肿起,小茶饼哇地一声哭开,江停抱着他眼前一片黑暗,嘴里喃喃低语:
“不哭了…对不起宝宝…没关系的,没事了……对不起…”
严峫握着自己被电击电黑的手臂手臂肌肉完全显现,食人鬼的体质在这时发挥了作用,焦黑的手臂缓慢褪去外壳长出新鲜的血肉皮肤,最后恢复了原状。
他满头大汗,然后转过头爬到墙角那侧,隔着蓝光屏看着江停疲倦的侧脸。
“江停……”
严峫率先开口,目光沿着江停俊秀的侧脸再一次刻进脑海里,这一次,还有这个在襁褓里哇哇大哭的小宝贝儿。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即便没有睁眼,也能看见他可爱的样子。严峫紧紧盯着江停怀里大哭的小茶饼,在他们的脸上来回对比着,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他们的小宝贝儿长得像江停,这很好。
江停闭眼休息了一会便强行打起精神,他曲起双腿抱着宝宝,腾出一只手隔空抚摸严峫的脸颊:
“我带茶饼来看另一个爸爸,你瞧,我说过的吧,他的鼻子和你很像,很高很挺。”
严峫在这时犯了傻:“可是我看他更像你啊。”
江停愣了愣:“是吗?”歪了歪头,又看着怀里不哭了的小茶饼,喘了一口气,“我觉得他更像你……可能是希望他能做一个和一样的小Alpha吧。”
他这么一偏头,脖子上和肩膀上的伤口便遮不住了,新换的纱布几乎和他的皮肤一个颜色,两处伤口明晃晃地刺进严峫的眼里。
“江停…我……”
说着,他抱着小茶饼贴着脸冲严峫笑了一下,又咳出一串血沫: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来陪你的,很快。”
末世ABO,江停是世界最后一只Omega,严峫是半食人鬼,血腥,虐,有带娃
——
“……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江老师您今天也来看严队啊,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二位了,三十分钟后我再回来。”
“谢谢。”
沉重的胶囊仓仓门轰隆一声关上,江停扶着椅背目送工作人员出去后,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
这里是J双子星星际联盟第一实验楼最深处的天顶胶囊观察室,是人类最先进的技术之一,内里布置仿佛装修精美的样板房,但其实内装有蓝光屏蔽膜和电子镣铐以及数不清的红外线感应器——
专为食人鬼研究而设计。
胶囊仓内灯光刺眼,洁白冰冷的光芒从天花板投下,在江停的身侧笼罩上一...
胶囊仓内灯光刺眼,洁白冰冷的光芒从天花板投下,在江停的身侧笼罩上一层薄薄的光罩,他简单套着平常那件柔软的卡其色针织外套,长长的袖管包裹着手掌,里头是宽松的T恤衫,腰前圆圆的孕肚微微呈现坠态。
江停托着自己沉沉的肚子,慢吞吞地走回来,坐到椅子上:
“今天状态如何?”
温和亲切的嗓音在密闭的环境里不断被放大,江停神情温柔地注视着前方——
即便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但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靠在沙发背后的阴影里,穿着灰白的实验服,手脚都铐着冰冷沉重多重链条,他支着一边的腿,伸出一条健壮有力手臂,搭在膝盖上,仰着头,一声不吭。
一个人坐在光下,另一个人坐在阴暗里。
空旷生冷的胶囊仓内再次沉归寂静,江停很伤感地笑了笑,想要垂下视线,但心底某个声音狠狠地抓了一把他的心脏,让他不敢躲开视线。他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十指交叉,松松环着自己圆润饱满的腹顶,交叉的大拇指反复打转。
头顶的灯光直直地投下,柔软蓬松的额发微微打着卷儿,上下开阖的眼睫下有一小块淡青色的阴影,这让他看起来非常疲倦。
江停始终保持着笑意,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什么一样:
“对了,我今天来是带这个给你看。”
江停摁着自己腹侧,那儿有小茶饼在肚子里调皮顶起来的一个小鼓包,他状无异色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质照片,扬了扬手臂:
“看,猜猜是什么?”
腹腔里传来频率规律的收缩,江停扬起的手臂僵在原地,原本舒展着的眉头一点点拧起,摁着腹侧的手指指节发白——
T恤下圆润的孕肚肉眼可见的发硬了起来,隆起的鼓包也有了棱角似的,江停咬着下唇极力将喘息降到最轻,乌黑的眼眸覆着上一层朦胧的水光,明亮温柔,目光投向沙发背后,过了大概几分钟后,他才疲惫地靠回椅背。
“……是茶饼的第一张照片,我想带给你看看。”江停身上出了一层汗,半掩着眼帘闷闷地说,“你不打算出来看么?”
“——严峫。”
严峫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三个月前食人鬼的突然袭击里,他身为J星第一支队支队长带领支队迎战,虽然胜利了但是左眼眼球受伤,又被智慧种血液感染,食人鬼基因渗透血管,身体细胞开始迅速变异
———导致人类变异成半食人鬼。
严峫被迫变成半食人鬼,从J星第一支队支队长沦落为实验室最高机密研究对象。
如今已经在胶囊仓里待了三个月了。
也已经三个月拒绝和他见面了。
江停看着沙发背后露出的衣角,苦笑地摇了摇头,扶着腰重新振作起来,虽然他每天都来,但严峫每天都不会露面——只争对他一个人这样。
领导层的吕局魏局、实验小组里的秦川、同一个队伍里的马翔高盼青韩小梅,甚至步重华吴雩严父严母……严峫都愿意见。
只有他。
江停捏着照片垂下视线,这是昨天去做的产检,小家伙圆嘟嘟的小胖脸正好怼在镜头下,人类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产检技术也在进步,小宝贝在肚子里就能看到清晰的模样。
“昨天是预产期,但是茶饼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就跟吴雩去看了一下……这张照片真的很好看。”江停满眼笑意,手指抚摸着照片上宝宝的小脸,“严峫,茶饼的鼻梁很像你呢,高高的,挺挺的,嘴唇也挺像的,下嘴唇很薄,你的嘴唇不也挺薄吗?还蛮好看的……我很喜欢。”
严峫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住,又猛地握紧,锋利的指甲陷进掌心,汩汩鲜血流了下来,他突然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铐在手腕上的铁链摩擦地板发出闷响——
这是严峫这些天头一回有反应,江停微微一愣,随后情不自禁地笑了:
“——出去。”
严峫大声吼道。
“……出去了。”江停怔愣地把剩下几句话说完,慢慢拧起眉头,良久,才说,“你躲了我三个多月,九十九天,怎么,别人都能见,只有你的Omega不能见?”
江停长久以来的火气在此时爆发了,但他依然很冷静,只是从他发白颤抖的嘴唇能看出他此刻的状态:
“……为什么唯独不想见我?”
严峫埋在弯臂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还怎么说?说自己变成了你最为憎恶的食人鬼,变成了把你当成繁衍工具养大的种族?
——江停,我不敢让你看见我的模样。
我害怕看见你失望厌恶的表情!
浓烈的Alpha信息素喷涌而出,但都被蓝光屏蔽墙挡在墙后,江停苍白的脸颊印着蓝色的光芒,就算闻不到严峫的信息素,他的腺体也依然能分泌出Omega信息素来安抚自己的Alpha。
江停嘴唇瓮动:“但我想见你啊……我真的很想你。”
严峫痛苦地扬起脖颈,这个姿势下让额前快速生长的头发分散两边,露出了左边……猩红狰狞的眼球。
三十分钟到了,严峫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背后,胶囊仓的仓门重新打开,白色军装的吴雩和监管人员一起走进来,他显然是刚刚开完大会,身上军装一丝不苟,肩头流苏迎风摇曳,衬得整个人挺拔俊秀。
吴雩:“江停,我来接你了。”
“三十分钟到了江老师。”
江停不死心地望着严峫的方向,脸色惨白,眼圈发红,然后缓缓地、笨拙地站起身,手指还捏着那张照片,沉默地跟着吴雩走到门边,废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保持往日的模样:
“……明天见,严峫。”
人类天敌是食人鬼
还有一个设定是停停小时候是食人鬼养大的,因为食人鬼无法自己繁衍,只能靠变异人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所以食人鬼无法攻击未标记过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