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向你倾诉,我就不可能再有知己。
它将我们连接在一起-
它只连接我们两个,其他人并不在其中
因为在另外的地方,你亲爱的脸庞
已然超出我所属的范畴
如果世间万物都是两两相对-而我
是从你那儿退出
在某个得不到回应的岸边-
请告诉我-你是否也曾经追寻
而我是否可以将一个应答寻找
直到我看见你的唇不住地颤抖-
我终于-追上了你的行踪-
自所有创生的灵魂
自所有创生的灵魂-
我已选中了-一个-
当感觉列队-离精神而去-
躯壳的伎俩-已结束-
当现在之所是-与曾经之所是-
分离-内在-独立
这出肉体的短暂戏剧-
翻转-如沙粒-
当一个个形体露出高贵的正面-
层层雾霭-被剥离,
瞧,这个原子-我所独喜-
胜过所有队列中的泥坯!
王柏华译
自然,有时会使一株幼苗枯萎
自然,有时会使一株幼苗枯萎——
有时,剥掉一棵大树的头皮——
他绿色的子民都记得
当他们还没有死去——
叶片逐渐黯淡,默默地证实——
季节与季节交替——
而我们,有灵魂的族类——
常常死得,不像这样富有生气——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
他殷勤停车接我——
车厢里只有我们俩——
还有“永生”同座。
我们缓缓而行,他知道无需急促
我也抛开劳作
和闲暇,以回报
他的礼貌——
我们经过学校,恰逢课间休息——
孩子们正喧闹,在操场上——
我们经过注目凝视的稻谷的田地——
我们经过沉落的太阳——
也许该说,是他经过我们而去——
露水使我颤抖而且发凉——
因为我的衣裳,只是薄纱——
我的披肩,只是绢网——
我们停在一幢屋前,这屋子
仿佛是隆起的地面——
屋顶,勉强可见——
屋檐,低于地面——
从那时算起,已有几个世纪——
却似乎短过那一天的光阴——
那一天,我初次猜出
马头,朝向永恒——
我的信念大于山
我的信念大于山——
所以,山崩了——
定会接过紫红轮盘
为太阳,引道——
他首先落脚在风向标——
然后,缓步上山——
然后,巡游世界
实现他黄金的意愿——
如果他黄色的脚落空——
鸟,将不会飞翔——
花,将在茎秆上沉睡——
钟声,没有天堂——
我岂敢,吝惜这
关系重大的信念——
免得天塌,是由于我——
箍上的铆钉折断
这风不是来自果园,今天
来得更远——
不曾停步和干草嬉戏——
不曾掀动帽檐——
他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名不虚传——
如果他在门口留下一枚针球果
我们就知道他是从枞树上爬过的——
但是枞树在哪里,说吧——
你是不是到过那里?
如果他带来了苜蓿花香——
那是他的事,与我们无关——
那是他和割草人在一起——
在割草的香甜间隙里
消磨过他的时光——
六月的白天,他就是这样——
如果他抛掷黄沙,卵石——
残梗剩秸,小孩的帽子——
偶尔折断教堂高塔的尖顶——
粗声吼叫:“喂,快躲开”,
谁会像个傻瓜留下来?
你会吗,喂——
你会像个傻瓜留下来?
白昼卸去她的衣裳
袜带,黄金饰物——
衬裙,紫红——
她用的老式薄棉布——
像这个世界一样古老
然而注册于本半球
最新的那一颗星星——
像她一样有了折皱——
离上帝太近而不必祈祷——
距天堂太近而无可畏惧——
这位西方的贵妇人
退休,无忧无虑
她那支蜡烛正在熄灭
摇曳闪烁的余光——
还在港口桅杆圆球
塔尖,和玻璃窗上。
那乞讨的孩子,过早死去
那乞讨的孩子,过早死去——
有几分,由于寒冷——
有几分,由于奔波力竭的双脚——
也许,由于这世道——
这含笑、有礼、残酷的世界——
走着寒武纪的古道——
听不见畏怯的求告,“面包”——
“善心的太太,行行好”——
在升入天国的孩子们中间
那奔波力竭的双脚能否站立——
是否会忘却那光赤的岁月——
那刺骨的寒风,冻雨——
为一个便士而祈求的小手
那时曾高举起来——
向从不知褴褛的人乞讨
一件寒衣,而徒劳——
这是我写给世界的信
它不曾给过我一个字——
是自然告诉我的简单消息——
以温柔而庄严的方式
我把她的信息交给了
我看不见的手里——
为了爱她,亲爱的,同胞——
评判我时,温柔一些
最好的事物住在看不见的地方
珍珠——就如同——我们的思想。
绝大部分远离公共视线
合法,合理,罕见——
如风的舱室
如灵魂的密室
展示在这里,像金属毛刺那样——
病菌之罪魁,哪里躲藏!
金重译
当我的小溪喋喋不休
我知道它干枯无奈——
当我的小溪寂静无声
那就是一片大海——
大海涌起,我惊恐万状
我试图逃走,到“坚强”的住宅
他要向我保证:
以后不要再有大海!
太阳王躲入一朵云
躲入女人的披肩——
在猩红的圆木上坐下——
水银中透出愠怒的脸
大自然的前额大汗淋漓
蜜蜂载着收获飞回小屋——
南方打开一把紫色的扇子
交给了树木
以宁静的方式
以宁静的方式——
他问道:你是否属于我——
我没有使用舌头回答
但我用了一对明眸——
于是他载我而起
面对这凡世的喧嚣
以速度之战车
以路程之车轮。
世界真的从我脚下跌落
一公顷又一公顷!
热气球上我俯身
一脚踏在了蓝天的大街上。
海湾已被丢在后面,
前方是新的大陆——
永恒曾是永恒
永恒已经到期!
四季不再属于我们——
也不见黑夜和早晨——
但日出先生在这个地方停下
把它固定在了黎明的村庄。
天空低垂
天空低垂——乌云阴沉的脸
一片游荡的雪花
经过谷仓,飘过车辙:
我是否就这样落下——
狭窄的风,臆想着一个人
一整天都在抱怨
大自然,会像我们
有时被看到没戴王冠
空气没有住宅
空气没有住宅,没有邻居
没有耳朵,没有门
没有对另一位的疑虑
啊,快乐的空气!
上天使者却躺在流亡者的枕上——
必要的主人,在生命阴暗哀号的旅店
在光到来之后,你的知觉纠缠我
在光离去之前,试图说服我——
巨大的椅子
山峰坐在平原
在巨大的椅子上——
他的观察多面如宝石
遍地生根,他的探访——
四季在他膝下玩耍
如一群小兽围绕父亲——
他是日子的外公
是祖先,是黎明——
如悲伤一样老
那有多老
有一万八千年——
如欢乐一样老
与悲伤一样老
并列为首
却很少肩并肩
他曾经努力——
但在这两位身上
人性,无法掩饰自己!
一百年后
无人知晓这个地方
曾在此上演的悲痛
静止,如同和平
凯旋的野草排成队列
陌生人散步,拼读
老年死者单一的正字法
夏季田野之风
收复了道路——
本能,拾起记忆失落的
金钥匙——
“OfalltheSoulsthatstandcreate”(J664F279).OriginallyinAmherstManuscript#304,asc:11377
他用手指摸索你的灵魂
我隐藏在,我的花里我隐藏在,我的花里这朵花配在你的胸前你,
并没有想到,也佩戴着我
天使却知道这一切。
我隐藏在,我的花里,
这花在你的花瓶中凋落
你,并没有想到,为我而感觉
几乎是,一种寂寞
从空白到空白
从空白到空白——
一条无迹可寻的路
我拖着机械的双脚——
停息——毁灭——或前进——
都同样冷漠——
即使我抵达了终点
而它终结在
所有被显露的不定之外——
我闭上双眼——四下摸索
做一个盲者——更轻快——
徐淳刚译
灵魂有些特殊时刻
灵魂有些特殊时刻能与已被断离之物接近-此时,模糊-显得奇怪-而清晰-似乎-容易-我们曾埋葬的形体,萦绕,亲切熟悉,在屋里-未因坟冢而丧失光泽,那腐烂中的玩伴前来-恰穿着他穿过的那件外套-带着长排的纽扣,在泥土之中自打我们-旧日的清晨,儿时-玩耍-被一个世界-分隔-墓穴归还了她的劫掠-岁月,我们被盗之物-团团幻影,亮闪闪的纽结用他们的翅膀,向我们打招呼-我们-就好像-那死者-他们自己-迟迟不去等着我们前来团聚-哀悼者是他们,而不是我们自己-
诗人们将灯盏点亮诗人们将灯盏点亮-然后主动退场-如果那些被点燃的灯芯像太阳一样有着内在的生命之光所有的年代都有一面透镜会将它们的边界扩展到无穷的地方
亲爱的,我们已经将他们丢失亲爱的,我们已经将他们丢失但有消息说他们已经得救-那离开我们较近的更有可能回到原处,死者和最亲爱的人-将站在我们的右边-然后是亲人中的第二梯队他们站起来,准备离开-这时候想起我们,就停下他们的脚步。
如果我能阻止一颗心破碎如果我能阻止一颗心破碎我将不会虚度此生如果我能减轻一个生命的疼痛或者让一颗痛苦的心变得安宁或者帮助一只晕眩的知更鸟让它重回自己的巢中我就没有白白度过一生。
灵魂有被捆扎的时刻
惨烈的战争已经过去许多时光
惨烈的战争已经过去许多时光我们都曾经获胜又全都被屠杀多少世纪过去另一场杀戮重新登场多么谦卑,又多么傲慢-我们奋勇拼杀,没有人教我们方法彼此是对方肉身的城墙-
从监狱里逃出,那些男孩和女孩从监狱里逃出,那些男孩和女孩快乐得欢呼雀跃-这唯一可爱的下午那个监狱并不庆祝他们的快乐惊天动地这一群幸福的暴徒-哦,所有的不满都应该暂时搁置
捆得太紧的生命一旦逃脱
捆得太紧的生命一旦逃脱就会拼命往前赶有时谨慎地回头张望-缰绳的阴魂总不散-马儿闻到了青草的芬芳看到了牧场微笑的面庞要是想将它永远囚禁除非一枪结果它-
山岗上有一所房屋
山岗上有一所房屋——
车辆从不曾到过——
从不曾有死人运下来——
也不曾有小贩去售货——
他的烟囱从不冒烟——
他的窗户一早一晚——.
最先承受朝晖,最后送走夕阳——
然后剩下空白的玻璃板——
他的命运只能凭猜测——
没有一家邻舍知道——
究竟怎样,我们从不议论——
因为他,从不曾相告——
泥土中有一位来访的客人
泥土中有一位来访的客人——
施影响于各色各样的花——
直到她们像成群的胸像——
像玻璃制成的那样优雅——
他常在黑夜里来临——
总在太阳将出之际——
结束他闪光的会见——
他爱抚,然后离去——
但是经他手指触动过的生命——
他奔跑时落过脚的地方——
无论什么样的嘴唇经他一吻——
都不再是以往的模样——
穿过黑暗的泥土,像经受教育
穿过黑暗的泥土,像经受教育——
百合花一定考试合格——
试探她洁白的脚,毫不颤抖——
她的信念,不知畏惧——
从此以后,在草地上——
摇晃她绿宝石的铃铛——
泥土中的生活,此刻,全都遗忘——
在幽谷中,欣喜若狂——
在诗人歌吟的秋天之外
还有些许散淡天
稍稍地,在白雪这一侧
在薄雾那一边——
几个锋利的早晨——
几个苦行的黄昏——
别了,布莱恩特先生的“黄花”——
别了,汤姆森先生的“麦捆”
寂静的,是奔忙的溪流——
幽闭的,是芳香的心灵——
催眠的手指轻轻地触动
许多小精灵的眼睛——
也许,一只松鼠会逗留——
留下,分担我的忧郁——
哦上帝,请给我一颗晴朗的心——
来承受你多风的意志!
正是去年此时,我死去
正是去年此时,我死去。
我清楚地听见,玉米
正在扬花吐穗——
当我被人抬着,经过田地——
我想,那穗子该有多黄——
当理查德去碾磨——
当时,我想钻出去——
却有什么扥住了我的神志。
还有,那一嘟嘟苹果该有多红
垂在残梗的缝隙间——
手推车绕着田野停走起伏
将那些南瓜全摘完——
我不知道,有谁还会想念我
当感恩节来临
父亲会不会多烹几道菜——
样样给我留一份——
有件东西,会不会减损
圣诞节的欢乐——
那是我的袜子挂得太高
任凭哪个圣诞老人都够不着——
可这样的想法,让我难过
于是,我重打心思:
某年美好,正是此时——
他们,会来和我团聚——
灵魂中庄严的事物
感觉自己已经成熟
金色的头颅低垂
尽管远处的扬起——
造物主的梯子,停住——
而在果园里,远远地——
你听见一个生命——坠地
一种神奇——感觉到太阳
直到汗水流下脸颊
你以为已经完成——
清凉的眼睛,重要的成果——
上帝细微地——改变枝干——
为将你的精髓——一看——
但是,最庄严地——去理解
你收获的机会在推进
每片阳光——靠近一点点
孤独的生命——靠近众人。
剖开这只云雀
剖开这只云雀,你将发现音乐
一卷卷,缠绕着如银丝
还未曾唱给夏日的早晨听
只留给你,当鲁特齐琴已变旧。
奔流,这热潮,你将看见
一波波,只为着你;
血红的试验!多疑的托马斯!
现在,你是否还怀疑这鸟儿的心意?
郑亚洪译
有一种斜落的光
有一种斜落的光,
冬日的午后-
压迫而来,沉重如
教堂音乐鸣奏-
它给我们,天国之伤-
伤痕无迹无踪,
但有内在的差异
意义就在,其中-
无人可传授它-任何-
这是封印绝望-
一种无上的折磨-
派给我们,自天而降-
它来时,四野倾听-
阴影-屏住呼吸-
它去时,如死者的面影-
那渺远的距离-
晨昏
让我告诉你旭日如何上升——
一次露丝带一条。
教堂泳尖顶于紫色的水晶,
报纸像松鼠赛跑。
群峰解开了她们的白帽,
鸣禽都开始试唱。
于是我悄悄对自己说道:
“那定是在出太阳!”
他如何落下我却不明白。
像有道紫霭的长梯,
着黄衣的幼童和稚女,
不断地爬上它石级,
直至他们爬到了对面,
一位灰袍的教师
轻轻拉上黄昏的门闩,
领群童向远方消逝。
余光中译
夏之逃逸
不知不觉地,有如忧伤,
夏日竟然消逝了,
如此地难以觉察,简直
不像是有意潜逃。
向晚的微光很早便开始,
沉淀出一片寂静,
不然便是消瘦的四野
将下午深深幽禁。
黄昏比往日来得更早,
清晨的光彩已陌生——
一种拘谨而恼人的风度,
像即欲离开的客人。
就像如此,也不用翅膀,
也不劳小舟相送,
我们的夏日轻逸地逃去,
没入了美的境中。
如果你要到秋天才能来
如果你要到秋天才能来,
我就将夏天掸拂掉,
就像主妇们赶走苍蝇,
半是嗔怒,半是微笑。
如果会见你需要等一年,
我就将月份揉成团,
搁进各自的抽屉,
直至将它们的时限用完。
如果还要拖延几世纪,
我就在手中算年份,
不断地减,减,直至手指
垂落在地狱万地门。
如果确知,只有当生命完结,
你我才能相逢,
我就甩掉它如甩果皮,
去尝试来生。
到底有多长——
无知刺痛着我,如同妖怪的蜜蜂
不让人觉察蛰伤的地方。
张芸译
我居住在可能性中
我居住在可能性中—
一座比散文更美的宅屋—
更为众多的窗子—
高一等的—门户—
有如雪松林的内室—
眼睛无法窥攻—
有一片永恒的屋顶
天空的斜穹窿—
还有游客—最美丽的—
就为从事—这个—
我窄小的双手完全张开
让天堂聚合—
戴玨译
我温柔的朋友,请和我坦诚相见
我温柔的朋友-请和我坦诚相见-
不要老是遮遮掩掩-
精神的没药和抹茶
都是它的罪孽-
现在我让你躺下睡着现在我让你躺下睡着我祈求上帝将你的肉身保管-如果你醒来之前仍然活着我祈求上帝将你的灵魂再造-陈离译无论圣者居住于何处无论圣者居住于何处都会让周围的世界变得公正你看多么辽阔的苍穹陪伴着一颗星星。陈离译
《圣经》是一部古老的书卷《圣经》是一部古老的书卷-由逝去的人亲手撰写遵循着圣灵的教诲-主题-伯利恒-伊甸园-古老的家-撒旦-是军官犹大-最伟大的罪犯-大卫-行吟歌手-罪过-是陡峭的悬崖所有人都必须抵抗-那些“信”的孩子非常孤单-不信的孩子会很“迷茫”-如果有人能将故事讲得动听-所有的孩子都会前往-俄耳甫斯的布道多么迷人-但它从来也不责怪人心-陈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