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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景元有些好笑的看着爱人,“下次能从正门吗?你这样怎么看都像来洗劫的”

“哦,下次一定注意”刃保证说,“你每次都这样,下次不也是一样”

“你!算了不跟你计较,看这是什么?”

“哦?”景元看他从身后拿出了一壶酒,“这是?”“北街那家酒馆的桃花酿”“没想到你还记得”

刃把酒给景元倒满,二人在月光下把酒言欢。

“景元”“嗯?”酒杯相碰,二人都有些醉了,刃不怎么明显,景元脸上有些红晕

“明天我要去塞......

“明天我要去塞北了”“嗯,那边突厥确实有点猖狂”“等我回来就带你去隐居山林”“怎么?要立下军令状?”“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好啊,等你回来,我便辞去官职,拿上我们的俸禄”“一起生活!”二人皆哈哈大笑

“刃,你我一别,便是一年,这一年……”

“知道啦知道啦,谢谢老婆,我爱你”说着便在他头上落下一吻

“不知羞耻”

“哼哼o( ̄ヘ ̄o#)”

“好啦好啦,快去吧,等你回来再说”

“好吧”

——————————

对啊,我回来了,你人呢?

刃呆呆地看着刑场上的人,哦不,应该是一具具尸/体

血流成河,侩子手的刀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滴答,滴答,血一滴一滴往下滴,滴在了血泊中,激起圈圈波纹

人群中好像有人冲上了刑场,抱着自己的亲人流泪,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人冲了上去

刃抱着景元的尸/体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府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如当初二人喝酒时一样。

刃决定为景元擦拭身体,尽管他已经身首分离

做完这一切,刃拿上配剑,来到了当今圣上的寝宫,皇上已经把附近的侍卫给遣散了,似是早就知道他要来

“将军,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景垣,你干了什么!”

刃直接冲了上去提起了景垣的衣领

“怎么?将军这是问罪来了?”

“你说啊!你敢吗?你怎么向你父母交代?你怎么能这样?他可是你弟弟!他今年才不过束发①之年!”

刃激动的几乎快要落下泪来,但对面的人依旧不慌不忙

“怎么?将军不乐意?”皇上的威压突然降了下来

“乐意…老子太TM乐意了”刃双目通红,双手握拳,指甲都快把血掐出来了

“不过…”景垣貌似想到了什么,脸慢慢黑了下来“他还真是爱你啊,”

“一开始他还死命挣扎,后来…后来我说,再动就让你的大将军以谋反之名送他上路,他还真就不动了啊”

“……”

“后来,我骗他说,你死了。他听后,把自己关在了殿里,第二天就出来了”

“怎么?不甘心?还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成

“呵,不过,你也见不到他了”

“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处/死的那一批人吗?”

景垣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说,”刃突然放声大笑,“你还记得你处/死的那批人吗?”笑着笑着就流下两行泪,不一会便泪流满面

对面的人猛的睁大了眼睛,手中的茶杯出现了裂缝

刃将景元葬在了他最爱的银杏树下。

xxxx年x月

距离那场大/屠/杀之后的第五年,京城来了位白色长发,红瞳的工匠,名应星。是京城著名工坊“工造司”的“百治”大人,任何经过他手的东西都能够复原甚至锦上添花。

同年,著名暴君,年号为“靖鸳”的罗浮史上第24位的皇帝——景垣自缢身亡。

xxyx年k月

著名工坊“工造司”的“百治”应星自缢于从前著名忠臣“神策”景元府邸院子里的银杏树上。

选自《罗浮史》

太卜司太卜符玄著

“我没等到那句你答应的”

“我也爱你”

“上面就是我们出土的‘百治’应星与‘神策’景元的遗书。”

“看来他们二人——是恋人关系呢”

完结

不知道有没有虐到你

求评

彩蛋是he结局

小疯文,哈。

太子应星x罪妃之子元元

大兴元年,浮策王爷病逝,未有妻儿。

“景元......”

你找到了你的自由了吗?

应星在小时候看过三皇子。

三皇子景元,母妃是景家二小姐,媛贵妃。

媛贵妃华发三千,持扇遮面犹人怜爱,眉眼一勾一吊又刷上红,好生是理解纣王并超越,身段柔软纤细。

皇帝自然倒在了媛贵妃裙下,当风流鬼也要死在牡丹花的华美下,皇帝年轻火盛没有多久三皇子便诞在她膝下。

景元继......

景元继承母妃的容貌及皇帝引以为傲的金眸,自总角之年起便有人言叹这是位长相极桂的小皇子,和母妃一样,柔而温的美丽。

不日景家被人诬了罪,媛贵妃将自己封在宫中,不见任何人也不见景元。

应星母妃乃当朝皇后,对万人之上的皇帝只有道不足的叹气,进宫是家族所逼,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属何人。

皇后属于妖艳的美人,性个冷淡,拒绝皇帝的次数多了去,凤位一坐,各路女子被她治得乖巧安份,亲生父母也没有见过她情绪失控。

唯一一次就是华才人在媛贵妃宫门大声呼喊景家被诬赖的罪名,媛贵妃被这么一激泪水崩不住,宫女拉住她才没有扯着簪子对上脖颈。

皇后听到了消息抛下应星奔向媛贵妃宫外,气愤的踹倒华才人闯进宫中,把哭得喘不过气的贵妃抱进怀中安抚。

她知道贵妃从骨子底里出来的傲气源于家族。

贵妃最后在皇后附近的宫中住了下来,景元被皇后带在身边养着,他看着应星幼儿变青年,身量与他相近。

新皇登基,手足当王爷。

景家都派人来接景元了才知道人被扣在宫中。

“陛下......臣应当离宫”

众人废尽心思的皇位谁也没能被送上去,最终坐上去的是应星,有人曾想过推派三皇子景元,但没人可以保证他坐多久。

药苦,景元拒绝入口。

他们发现只要七皇子在一旁盯着,景元就会乖乖的吃药,实在不行应星会亲自喂药,妃子们认为罪妃及一个体弱皇子折不出多大的幺蛾子。

何况皇后蛇蝎心,数不清多少整事的妃嫔下人死于她手,没有人视景元为威胁,生活也算清静。

景元大应星五、六岁,自应星记事起景元就在日复一日的吃药,他觉得这个哥哥和冬季的雪一样,怕它化去,怕他离去。

他去问母妃,为什么三哥一直在吃药,母妃抚了抚贵妃背脊告诉他源由,母妃需要应星像她爱着贵妃一样。

去爱着三皇子。

深宫中他们母子无依无靠,需要有人作伴才不会被欺负。

像自愿在笼中供他人观赏的鸟儿。

皇帝某日下朝看望景元顺便安排老师和伴读,自景家出事后他便只看过媛贵妃,都被皇后炮出去。

"......媛儿,朕一直在查你们景家的事,你看看朕,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景元被皇帝压在椅子上坐着,他低首去看趴在自己膝上连声哭泣的天子,或许真的愧于母亲,否则也不至于把自己认错。

皇帝勾来一缕白发紧紧握在手中,他看着景元的金眸失魂。

“父皇,我是三皇子,景元”

“景元——”

天子双手撑在椅把上迫使景元抬首仰望他。

“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景元今日尚未服药,身子多年养着好着一半,药停便易副作用噬身,皇后早已有令不得停药。

宫女到皇后面前嗑下脑袋,请她去中止皇帝和三皇子的谈话,皇帝什么性子众人皆知,在媛贵妃拒绝会面任何人后便试图去看看景元。

皇后派人去阻挠应星提上鞭子前往小书房,往皇帝背上抽下去。

“天子查案,何人敢拦,陛下莫不是忘了景家的存在”

景元来不及朝皇后行礼,宫人们带着他就往皇后宫中走,回首只看到皇后手背暴起青筋。

这事不了了知。

应星在事后抱紧景元,身量已和景元相当再过些年便可超越,他埋首于坏中人胸膛,贪恋的去勾白发吻了吻。

“三哥,我喜欢你”

“陛下,臣该......"

“不行”

应星把景元压在床铺上,抓着对方腰肢阻止动作。

“你要把我抛在这宫中吗?景元”

“我已停了药,太医断言,最多一年”

金赤眸纵然收缩,伸手抓住景元衣领试图去解读他的用意,应星发现他无法对景元生气。

母亲,我确实爱着他。

但是为什么他会离开。

●主恒/枫景,但all景汤底

●论坛体……吧

●大晚上瞎写的,是元元看了会删除崩铁的那种程度()

我和我哥是一对双胞胎,长得几乎是一摸一样,只不过他是长头发我是短头发。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没有那些狗血的你死我活,只不过确实没有兄弟间该有的亲近

我今年22,我喜欢一个人,从我17那年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开始喜欢,他长得很漂亮白发金眸。性格也很好所以我一直畅想着我和他的未来。

直到今天我收到了他的消息他说他喜欢我问我可以考虑一下他吗,我先是一阵狂喜但很快又想到因为我哥有...

之后就发生了这个事,想问一下有补救的余地吗,我真的很喜欢他

1L枫死恒立

所以真的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2L好想睡觉

第一,楼主这个情况蛮复杂的(ω)

3L吃不到瓜我就会死

饺子文学?!我踏马吃吃吃

4L吃点好的

不是,ls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5L我要看血流成河

蛙趣,上一次看到那么戏剧性的帖子还是“去写五三”他老婆在和他爱爱的时候看电视

6L(′`)

纠正,不是老婆,是一起放鞭炮的朋友

7L垃圾桶大王

喜死我了,楼主都快急死了,你们在这里讨论放鞭炮

8L喵喵喵?

楼主想开点,你前面都说了喜欢那么多年了,所以你帮你哥办事他说不定也知道,要是情况再好一点那就说你暗恋的人其实也一直喜欢你,只是平时面对你不好意思说而已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来诉说心意

9L原来!

大白天的谁来这做梦呢?

10L你也玩原神

楼主勇敢一点啊,都说了长得一摸一样你留个长头发打个直球说不定看见你那张脸他直接就心软答应了呢

11L看见猫猫嘴就走不动道

笑死,又来一个做梦的

12L日本炸了

楼主呢,不会自闭了吧

13L枫死恒立

回复8L喵喵喵?

应该是不知道

要不你替你哥拒绝吧,虽然有点不道德,但这是最省时省力也最有效的办法了

15LAAA本子批发商

+1

16L我cp金婚

以折叠重复楼层,点击展开

48L罗浮第一剑圣

我理解楼主的心情,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从小喜欢到大但他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顺带一提他也是白发金眸())

49L七月三

实名上网的那个,你也没多大吧,上次被训一次还不够吗()

50L垃圾桶大王

看乐子好玩程度:100%

看兄弟乐子的好笑程度:114514%

51L纯情女高(已黑化)

直接化身乐子星神,笑穿全宇宙

52L枫死恒立

我认为不可取

1.这样很不尊重他人(指我喜欢的人)

2.如果突然被喜欢的人不明缘由拒绝的话,他会很伤心的

我应该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兄长,他平时看起来对我喜欢的人也没什么兴趣,应该会拒绝……吧

53L有人跟自己老婆亲亲我我的时候老婆看电视你知道吗?

认同,楼主喜欢了那么多年他也一定有自己的优点,感觉对方会是感情细腻面面俱到的人,不会因为这一句没头没尾的拒绝就放弃自己的喜欢……吧

54L圆圆

好看,爱看,多来点

55L去写五三

你和你哥都没可能

56L原神!

???五三哥?

57L启动!

?!五三哥

58L被乐子人拿捏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乐,五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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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发疯写的,写的很开心()

后续的话就随缘吧(′`)

恒景/枫景篇(什么叫两个人的故事里有三个人啊

人设避雷:钓系将军+清纯小龙+冷但疯的大龙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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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忆泡的破裂仍然无声而迅速,神色略有些狼狈的景元再次出现在无人的空间里,不算意外的发现自己真的攥着根眼熟的红色缎带。

好吧,这下确定了,那来自星穹列车的奇妙车票并不是一个特例。

景元捂住脸叹了声气,刚接触过的那个刃,也不像假的,即使他确实变了很多,熟悉的人却也还能看出些昔日的影子,与完全陌生的穹不同,景元几乎能确定这就是现实里存在的那个刃。

跟现实联通的梦,这样无聊又厉害的手笔简直像来自某个星神的恶作剧……但事已至此,破局之法......

跟现实联通的梦,这样无聊又厉害的手笔简直像来自某个星神的恶作剧……但事已至此,破局之法也唯有通关了,只要小心点,他还是有信心糊弄过丹恒和彦卿的,而他自己,就更不会当真了。

考虑完接下来的事,景元心里已有了章程,思绪不禁飘到了刚见过的刃身上,如果不幸的话,估计已经被发现刚才的事有蹊跷了……景元不确定跟自己春风一度对刃的打击有多大,但可以猜到的是就算见了面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

何况刃加入星核猎手也有不少年了,还没跟罗浮有过什么交集,景元洒脱的想道,两人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都说不定呢,大可不必先担心事发。

嗯……就是多少有点对不起老友了,希望他没事。

好心的景元将军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熟练的用刃那根红色的缎带重绑了下头发,不过这根新发带比原本的发带略长些,松松垂下来的部分只得留长了点,景元转了转头,幸好这个长度还不碍事。

时隔几百年又从他那里蹭来的东西,还是勉强留下用吧。

沾了枯叶碎屑的发丝被整理过后,终于重归整洁,景元也收拾好了心情,俨然又是一个没有玩弄过别人感情的好将军。

这下他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青色的忆泡中,准备见见那个被流放了多年的老友和孩子……

列车行进的途中总要暂时停下补充下物资,何况星穹列车的旅行是为了开拓,而非赶路,所以平时也会停在一些成员们感兴趣的星球上。

现在就是如此,丹恒独自下车记录着这个星球上没见过的生物,他喜欢了解新的知识,然后如实的一一录入智库中。

这种时候他习惯独自一人,安静且易于保持专注……一般不会有人想一边做事一边被三月和穹打扰的。

“在做什么?”

可想而知,在这种完全沉浸在记录工作中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是如何吓了他一跳,即使看起来他只是轻轻的抖了一下。

而更不愿承认的是,虽然这声音他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却还是能马上认出来人的身份。

丹恒震惊下略有些急促的转过头,看向身后,是与记忆中……不管哪段记忆中,都几乎毫无差别的相貌,熟悉的让人一时头晕目眩。

“……景元。”

他轻轻的叫出了来人的名字,表情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更像是惊到了后的一时呆滞。

景元笑吟吟的答应着,稍微打量了他几眼,“是我,丹恒,许久不见,你看起来还不错。”

多年不见后能见到一个状态不错的丹恒,无疑是令人高兴的,但令景元惊讶的是,面前人的好感竟然从80开始,甚至比过于热情的穹还高。

他看起来还不错吗?登上列车后他确实过的很好,可丹恒看不出景元过的是好是坏,只能看出自己大概是在做梦。

“凡所治处,不得履踏”,离开前景元没有来渡口,但这句话据说是景元留给他的。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也再也不能踏上罗浮,而景元身为将军坐镇罗浮,偏偏几乎从不离开那个他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

既然他回不去,景元更不会来找他,那眼前这个与记忆一般无二的景元,一定只是个幻影。

丹恒尽量理性的下了这个判断,于是他果断的低下头,想掐下自己的虎口——痛就是幻觉,不痛就是做梦。

刚掐上去就被另一个人抓住了手。

景元白皙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只是松松的扣在他手背上,却轻而易举的阻挡住了他的动作。

丹恒抬起头正对上那低垂的眉眼,景元正微微弯起的眼睛中,似乎总有段天生的、挥之不去的温柔与包容,若说这是假的,那为什么传神到令他失神?

若说这是真的,那为什么又好到虚假?

“你……”

“不用试了,”景元温和的拿开他的手,“也许我来说这件事有点奇怪,但这只是你的一个梦。”

“不用太在乎我,老友。”

丹恒那动容又疑惑的表情慢慢回归到冷漠,不自觉的微微皱起了眉,他必须得承认,不管这个场景下见到景元的设定是如何漏洞百出,但这下子这个景元更像真的了。

自己做梦也挥不去丹枫的影子吗……虽然也时常做被某人当丹枫追杀的噩梦,但……丹恒更不喜欢景元与丹枫的影子同时出现。

有人因为丹枫要杀他,这固然麻烦,但有人因为丹枫爱他……也不是好事。

于是不管这是幻觉还是梦境,丹恒仍旧对这个景元认真的说道,“我不是他。”

少年的眼睛里有种接近执拗的坚持,对上这样的目光,景元只是微微一笑,“抱歉,不说这个了。”

他终究没有肯定我的话,丹恒心知肚明,一向沉默的本性又让他不好反对景元揭过这一篇的选择。

于是他愈加沉默,不知道该跟这个“假”景元说什么,只是再次开始自己的录入工作。

丹恒性格本就认真,从他管理智库以来,每到一地便会仔细整理新事物的信息录入智库,本是为逃避与景元的交流又继续工作,不知不觉间却已经完全沉浸其中了。

而就算这样,他的好感度竟然也没有掉,简直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景元。

被晾在一边的景元没急着打扰他,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等待,而且他对这从未见过的星球也有些兴趣,还趁此机会看了丹恒已经记下来的部分,难得这些文字也与现实一般无二,记录的十分详尽,看来这颗星球确实存在于丹恒的经历中。

等沉迷于工作的丹恒想起景元,发现他已经津津有味的翻看起记录。

丹恒:……

这下换成景元回神了,不好意思的朝丹恒笑笑,“哎呀,写的真好,不小心就看入神了。”

“……只是如实记录罢了。”即使知道人是假的,面对景元坦诚的夸奖,丹恒还是微微红了耳尖。

已经忘记刚才还不太想继续跟景元交流了。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顺着杆爬,景元继续夸夸大法,“浩瀚宇宙自有无穷新奇,能如实记录,就已是不可多得的佳品了,从中也能想见,你的旅途如何精彩……”

他笑着看丹恒略显不自在的表情,真诚道,“我久困于案牍之间,能借此随你神游星海,也是一件乐事啊。”

明知这个景元是假的,明知假的他也还是分不清自己与丹枫,但丹恒还是可耻的心动了。

他微微蜷缩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指,既然在梦中,顾忌便少了些。

“那要跟我一起,在这个星球上走走吗?”他看似平常的邀请了景元,“快要入夜了,西边有片植物到夜里便开花,我想去记录一下周期。”

确实想记录周期,但也是因为那里很漂亮,他昨天晚上路过那里,因为急着观察别的东西便没有停留,可月下于一片荒芜中安静盛开的花海却没有被忘记。

景元自然很乐意,马上答应下来,“好啊,那可要带我好好逛逛,丹恒。”

他贴的有些近,带笑的声音和令人安心的香气一起冲向丹恒的感官,这让丹恒有些不自在,又舍不得先退开。那是丹恒曾拥有过几年的亲近,是离开罗浮后偶尔还会想起的温暖,但时至今日,却从中品出几分微甜的暧昧。

我真是疯了,丹恒想道,竟然在梦里这么想景元。

但他鬼迷心窍了一般,不仅没有理会义正言辞的内心谴责,还感到了抑制不住的心动。

心动反而耽误了行动,但他不动自然有人会动,景元主动的拉住了他的手,“走吗,丹恒?”

景元的手不算软,可仙舟人的体质令他无论如何训练也生不出茧子,此时探进丹恒的手心,正如羊脂美玉般温润细腻,却又骨骼分明,存在感分外明显。

其实没想过能牵上手,丹恒微微低下了头,却终究没放开,反而反握住景元的手,牵着他往星球更深处走去。

被牵着的景元听话的跟着丹恒走,他是个成年许久的仙舟人,又身材高挑,而丹恒却是还在少年期的持明,矮了他不少,此时微微低头,景元倒不好看到他的表情。

不过从好感度看得出来,他挺喜欢牵手的,景元眼看着那数字轻快的往上跳了一格,已经到了九十。

真是个好孩子啊,丹恒,景元感到了一些欣慰。

丹恒说的那地方并不太远,很快就走到目的地,即使有些不舍,但丹恒还是老老实实的放开了景元的手,将花海指给他看。

“就是那里,”面前是一片微微有些枯黄的阔叶植物,还是伏地生长,平凡的如同路边的杂草,但丹恒认得出这确实是它没开花的样子,“太阳已经下山了,我们再等一会儿应该就会开花了。”

趁景元观察它们的时候,丹恒熟练的从背包里取出食物、毯子和帐篷,布置好暂时的营地,显然很习惯于这种野外住宿的情况。

这么一来景元就显得有些娇贵了,什么都没做,坐下休息后又被丹恒塞了点食物,这种被照顾的情况倒不少见,但对象是丹恒还是令景元觉得有些新奇——就像又看到一个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长大了的证据。

殊不知他任丹恒照顾的样子也令丹恒觉得新奇……不过对丹枫的记忆来说并不稀奇。

丹恒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景元欣然接受的是自己还是丹枫的余影。

但这仍旧让他的心情略微低落下来,等待开花的时候忍不住把视线转到景元身上,看白色的发丝被风吹动,轻轻扫过景元的面颊和他自己的心,不过不知为何……红色的发带竟有些碍眼,可能是因为它将那过分白皙的皮肤衬得苍白,令人担忧其主人的状态。

——即使不管情不情愿,丹恒也都知道,景元从小到大都是那副白的发光的模样。

这么看着景元,平时能很多天都不睡的丹恒却莫名犯起困来,眼睛不知不觉间有些睁不开,坐着的身子摇晃了一下,被身边的景元察觉到了。

……虽然从他一直盯着景元看的时候,景元就已经发现了。

这会儿景元从旁边凑近了他,明明还有段距离,丹恒却觉得他仿佛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困了吗?”

丹恒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应的,但听到景元低声笑了,似乎揽住了他的肩膀,“那就睡吧,放心,等花开我会喊你的。”

放心……那就放心吧……

少年人终于完全缠闭上了眼睛,景元扶住他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带着他缓缓躺下,将头枕在了自己平放的大腿上。

即使是将军的大腿……放松肌肉后还是很软的,起码丹恒似乎很舒服,微微侧头靠近了点景元,呼吸轻缓的拂过小腹,幸好有衣物阻隔,倒不至于很痒。

看他彻底睡着了,景元也略略放轻了呼吸,安静的看着这孩子放松的睡颜。

月光银亮,轻盈的洒落在丹恒还略显稚嫩的脸上,对身边人的信任让他睡的很熟,这让景元想起他刚蜕生不久的时候,身量还没长到这么高,还待在光透不进的幽囚狱里,熟悉了以后自己去探望这孩子的时候偶尔也会跟他聊些什么,或是为他轻声读些书上的段落,那时候丹恒就趴在他膝上微微抬头看着他,如此多年,却从来没在自己去的时候睡着过,每每见面少年明亮的眼睛总盯着他,大概是太少有人去看这孩子了……

幸好现在他有了朋友,有了新的归处,想必再也不用在黑暗中等待不一定会来的人了。

能在梦中见见他也不错,至于现实中——就让他去过年轻人应该过的生活吧。

景元眼含着笑意,指尖轻轻擦过少年眼角薄红的时候,那双眼睛却突然睁了开来。

不同于少年清冷中藏着暖意的澄澈眼睛,这是一双他已有些陌生却也更熟悉的……月亮的眼睛。

一瞬间的愣神,他的手腕就已经被扣住,天旋地转,眨眼间两人的上下就已经对调,两人对彼此的了解太多,对付没有任何防备的景元,并不需要费太多力气。

于是躺在景元腿上安眠的少年顷刻就成了俯身压制着他的老友。

丹枫把他的手腕压在地上,也以此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保持这姿势似乎并不为阻止景元的挣扎,因为他没用多大的力道,还用另一只手轻轻摸上景元的脸。

对着久别重逢的故友,饮月君缓缓的说出了再见后的第一句话。

“你想勾引他?”

景元:老朋友,大可不必这么尖锐。

———————————————

这章现在能发完全是被1.2逼出来的更新速度哈哈哈哈我真的好棒!

*含有云上五骁、彦卿,丹枫和应星戏份稍微多点

*很多杜撰成分(高亮)

*给温柔、孤独、骁勇的神策将军些爱吧

——

景元的小雀儿死了。

原先小孩儿也没打算养这只小雀儿,不是不喜欢,倒不如说太喜欢了,喜欢的捧在手心里,少见的在练剑的时候出了神。

平日里眼波流转便似鎏金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小雀儿,看它低着头矜贵的梳毛,然后伸出指腹小心翼翼的蹭蹭,生怕弄伤了它似的。

“你待如何?”镜流看的好笑,他这小徒弟自小古灵精怪,早慧让他像是小大人般从容,极少有这种表露喜爱到手足无措的时候,景元也是个极有分寸的孩子,从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你待如何?”镜流看的好笑,他这小徒弟自小古灵精怪,早慧让他像是小大人般从容,极少有这种表露喜爱到手足无措的时候,景元也是个极有分寸的孩子,从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景元摸摸小雀儿又抬头看看镜流,双手高举把小雀儿送到师傅面前:“师傅,这深山里的雀鸟应当是怕人的,但是它愿意停在我肩膀上,还准我摸,这般乖巧,定是缘分。”

这孩子无非就是想把这小雀儿带回去养罢了,可又想起镜流喜静,这带回去难免叽叽喳喳,所以这才旁敲侧击,探探自己的口风。镜流平日就不喜神策府中那种弯弯绕的说话方式,当即用剑柄敲了景元的脑壳一记:“想要就直说。”

“想要!”景元像是终于卸下了些包袱,愈发的露出些小屁孩子心性,镜流没忍住笑着摇头,搓搓他刚刚被敲了的地方:“想要留下什么,就得说出来。”

“景元记下了,谢谢师父!”小孩儿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捧着小雀儿放到自己蓬松的脑袋顶上,小小声叮嘱:“好生坐着叭,今日还有挥剑五百次,晚些带你回家!”

自此这小雀儿就跟景元形影不离了,整只雀儿被喂的滚圆,油光水滑的气派又肥美。

景元给小雀儿起名叫铜钱,八成跟自己老是被叫元宝有干系。狐女听了这名字笑得打跌,化形原身用蓬松的大尾巴缠住景元的脚腕将他定在原地,张大嘴作势要吞了那小雀儿:“就是你见天缠着我家元宝?看我不吃了你!”

狐狸嘴倒是长得老大,可惜半天没合上,化人久了也并非想回去茹毛饮血,他就是想吓小孩儿一吓,啊啊,再不闭上嘴感觉口水马上就要流出来了……狐女觉出一点尴尬,只能含糊不清的问:“元宝?吓傻啦?你倒是躲一躲啊?”

“您想吃就吃了吧,我不心疼的。”哽咽声让狐女浑身一震,砰的一声回了人形,把小孩揽进怀里,尾巴和手一起连揉带搓的哄孩子:“哎呀——哎呀元宝不哭,这是做什么。”

她这才看清景元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眼睛紧紧闭着好像生怕看见一点,但举着小雀儿的手却躲也不躲,大概是被抓疼了或者是修行百年兽人的压迫感着实不可忽视,平日里再温顺没有的雀儿四处扑腾,甚至低头啄破了景元的手。

“元宝快松手,我不吃它,我跟你闹呢。”狐女连忙去掰景元的手,小孩儿的手稚嫩的很,习武练剑留下点茧子都要被饮月君拉去涂涂药膏,这下还见了红,那位对孩子过保护的龙尊怕是眉毛都要扭成麻花。

“真的吗?”小孩儿睁开眼,潦草的用肩膀擦了擦眼泪,特别真挚的确认道:“您真的不想吃铜钱吗?”

“真的真的,不哭了啊。”狐女心疼坏了一叠声的哄,景元原本就是个踏实的性格,对信任的人也向来不做疑虑,她有点恼怒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吓唬他这一下:“这么喜欢这小雀儿,日后再有人要夺了去就先跑,别傻乎乎的站在这儿。”

“我虽喜欢它,但是更喜欢您,所以给您吃了也可以的。”小孩儿安下心来,皱巴巴的脸上这才带了些笑意:“但下回谁要是敢问我讨要您,那景元可不答应。”

狐女给他擦脸的手都一顿,尾巴却很受用的高高扬起——你小子日后不得了哇。

“一日三次擦药膏,不会留疤。”饮月君看着景元那坐不住想往外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两手扯上小孩儿柔软的脸颊:“屁股下面长刺了?”

“龙尊何必如此挂心——”景元任对面的人用微凉的手揉圆搓扁,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这点小伤好的可快了,再说了这叫做男人……的,勋章——”

饮月君看着小孩儿随着自己的动作发出变调的辩解,千年冰山脸都微微松动开来,眼尾眉梢带上些难得的笑意,于是松手点住景元的眉心:“都说好男儿上战场拼杀落疤不足挂齿,你这被小雀儿啄破也算男人的勋章?”

“话不能这么讲。”景元顶着自己眉间那根手指往龙尊面前爬过去,他刚刚出了一身汗,饮月君身上温凉舒适,在这夏日里过于吸引力。

“我既养了铜钱,勤洗勤喂,保护或者是处置,都是职责所在。”景元没有感到那根手指要阻挠的意思,于是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摔进龙尊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这才扬起小脸儿来看他:“为了责任落疤,怎能不算勋章。”

“油嘴滑舌。”饮月君拎住他的后衣领,手一翻给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景元轻车熟路的趴在龙尊身后,一双手暗戳戳的摸了摸龙角,换来一声并不严厉的轻斥:“你这小子愈加放肆,该让镜流给你加练。”

“您才不舍得嘞。”景元乐呵呵的见好就收,在饮月身上悠闲的晃晃小腿,掰着指头数着龙尊如何如何的挂心自己。

比如每次景元下学的时候都能收到一朵冰雪莲盖着的琉璃碗,外人以为里面是什么琼浆玉饮,只有景元才知道那是饮月君给留的绿豆汤,被短生种视为神药的冰雪莲仅仅是为了保冷。

或者是他画出了第一幅还不错的山水画,乐颠颠送至龙尊的院子,还小心叮嘱这位不知见过多少名人字画的神仙:“我听书画师傅说了,这纸得晾干一天一夜才行。”结果第二天下起雨来,景元以为自己的处女作算是完了,小孩儿急急冲去院子抢救,才发现有着翻云覆雨能力的龙尊正坐在回廊中,院子上方的云雨像是被凭空挖走了,而那副稚嫩的画滴水未沾。

悲悯而强大的龙尊对着景元投下最温柔的一瞥。

饮月察觉到自己背上的小孩儿忽然老实了下来,这才背着他站起身来,还顺手托了一把景元的屁股,带孩子之熟练令人咋舌:“怎的不闹了?刚刚急着要去哪?我带你去。”

“原先急着去工造司的。”景元把下巴落在饮月的肩膀:“现在好像也没那么着急。”

“又急又不急,小孩子心性。”饮月原先想着小孩儿着急的话干脆化为龙身带他去,现在不着急反而免得大费周章,景元微微卷曲的白发落在他的颈间,跟自己的黑发牵连覆盖。

“龙尊定是要活得比我久的。”默不作声的景元忽然出声,饮月背着他在路上慢慢的走着,让他感觉无比的安全:“所以龙尊能一直一直陪着我吗?”

“嗯。”景元丝毫没有察觉到得到一位神仙的承诺是怎样的恩典,他只是满足于自己如此仰慕的龙尊愿意记得他,至少在景元的一生中永不分离。

“睡醒了?”应星压低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过来,略略的带着些沙哑。景元还没睁眼,就先朦朦胧胧的伸出手去,摸到的是布满茧子的手掌,那手掌像是怕痒一般收了回去:“醒了就快点起来,工造司都停工一个时辰了。”

工造司……停工……?

景元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龙尊的背实在是太好睡了,这一睡难道就是沧海桑田了?二十四时辰时时不歇的工造司都停摆了?为什么?外化民入侵了?

“应星你快点带着师傅们撤离,我保护你。”景元身手矫捷的从工作台上跳下来,小小的个头才到应星的腰,背影看起来却已经有点可靠了。

“小景元我们可就仰仗您了!”“快救救我们——”“啊啊啊啊怎么办啊往哪里逃啊!!!”

原本安安静静靠在旁边休息顺便等景元睡醒的工匠们秉持着逗孩子就要逗到底的信念,发出一些很不像成年人该发出的声音。应星挨个给他们瞪过去,但是每个人都止不住的想笑。

“景元,你能保护的了我吗?”应星拍拍小孩儿的肩膀打趣,发现说话一点没露怯的小孩其实正在发抖,他这才察觉到不对,赶紧蹲下把景元的脸转到自己面前来。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小孩儿先是深深的吐纳了一下,接着挺起了脊背,颤抖也随之抑制住了,眼睛坚定的简直不像个孩子:“您精于锻造不通武力,此番就算是景元的血流尽,也不会让敌人伤您一分一毫。”

竟是就此宣誓赔上一条命。

应星一时笑不出来了,刚刚起哄的工匠们也被震慑住半句话都讲不出。不愧是镜流的传承,不愧是狐女的宝物,不愧是饮月君的神祗,原来这就是工造司魁首应星孜孜不倦,日夜不休创造的动力所在。

为了他,陨铁也好星穹也罢,在匠人的手里正更迭着无数的可能。

“别这么紧绷着小傻蛋。”应星从他身后提出个精巧的鸟笼,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材料,鸟笼微微的闪着金色的流光,看起来跟景元的眼睛如出一辙,悬浮于宇宙的仙舟未曾见过真的暖阳,可它虚幻而又真实的存在着,在一个人的眼眸或是心里:“这是你要来给那小雀儿的,我做成了。”

意识到自己被骗的景元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想起刚刚自己的豪言壮语,羞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只好冲着应星的手腕咬了一口,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你怎么,你怎么这样!”

“好疼好疼,前脚刚说要保护我,后脚就咬我。”应星看看那牙印,对于常年锻造的匠人来说,这点疼都不如冶铁溅出的火星子厉害,但他竟然为着这点伤,跟一个孩子喊疼。

景元接过那个精巧的鸟笼随手放在地上,就好像之前缠着应星磨了一个星期的不是他一样。他捧起那双手,对着手腕细细的吹:“疼疼飞走。”

应星看着他,一个星期前景元说想给铜钱做个家,要好看,要安全,要舒适,不能太束缚,要让它自愿的住在里面。应星弹他脑瓜崩儿嗤笑:“哪有让鸟自愿住的笼子,那还叫什么笼子?”

最后他顶不住小孩儿的软磨硬泡,终于还是做了,这鸟笼从内部也能打得开,要呆在里面还是展翅,全凭这小雀儿的想法,飞出去闹腾够了再自己回来吃食喝水,或是跟景元闹成一团都可以。

就像罗浮一般,是景元的家。他们想让景元做这里最自由的鸟,跃出迴星港迷宫般的道路,驰骋鳞渊境的深海,刀刃一扫便能大破敌军,景元要昂首阔步,酣畅淋漓,要洒脱一生。

等他累了回到这里之时,不只是自己,还有他的挚友们,都将像现在一样等待他,拥抱他,爱他,一如现在的每一日。

可景元的小雀儿还是死了。

长生种求什么长久呢?铜钱也好咪咪也罢,景元不愿再给它们起名字,也再也没有大言不惭的说要给这些小兽一个家。

想要的东西最是留不住,越珍惜失去时才越撕心裂肺。

镜流躺在他怀里任凭怎么呼喊挽留都不愿再睁眼看他一眼,狐女被人掠走死去而自己毫无办法,龙尊脱胎转世早该忘却前尘又何来陪伴,应星那双巧手竟终日握剑鲜血淋漓,厚茧都变做伤痕。

而他景元活成了旧友们的遗物,这金碧辉煌的神策府,原来只是最精致的笼子。

骗的小景元好苦啊。

大梦一场,先恢复的是听觉。

彦卿在床边小声地啜泣,这要放在从前,景元多少也要说他一句男儿流血不流泪,可现在他说不出口。彦卿跟自己多像,像到让景元心酸。当他托着在自己怀里酣睡如泥的孩子,小小的心脏就贴在自己的胸膛,全副信任。

而自己惦念着要他亲手断送自己往后的性命,要他敬爱自己但别用情过深,这样他就不会遭受如自己一般的痛苦。

可是彦卿,神策将军终于攒足了力气睁开眼睛,看见默默啜泣的孩子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就扑过来,他摸摸彦卿的头顶,我又是如此卑劣的一个人啊。

我像贪图那记忆里的小雀儿一般的贪图着你的依赖和保护欲,这种感觉他曾经也拥有过,现在只能从梦中咂摸出那点甜味,罗浮仙舟的将军许久没睡过这么久,也许久没获得一场好梦。

走之前他跟符卿交代了许多,唯独没有交代彦卿的去向,智识千虑,竟然还敢留下一处变数,不过是景元想要他的小雀儿跳出命运轮回,他想让彦卿自由。

神策将军在彦卿的搀扶下强撑着坐起身来,疼痛可以忍耐,无力感却无所遁形,景元连伸手摁一下太阳穴的力气都欠奉,只能咬牙忍过这一阵眩晕。

微凉的手探过来,娴熟的帮他舒缓起磨人的头晕,景元以为自己又回到梦里,夏日炎炎,热的他眩晕呕逆,镜流停下他强撑着要练完的课业,狐女牵着他的手,用尾巴给他遮阳慢慢往工造司走,应星不知道熬了几个大夜做出个出凉风的神奇铁箱,为的就是让这毛又厚还爱出汗的小孩在夏天凉快些。

那个闷热的午后,中暑的景元从有些颤动昏暗的视线里看到饮月君,他竟然跟应星并肩站在工造司门口,而且少见的没有互相看不顺眼,只是一人伸出一只手,想要迎接自己。

那时候饮月君的手也是这样揉捏着自己的穴位,就像现在……景元想伸出手去抓,他抬起眼来,没有莹润的龙角,没有那跟自己截然不同的长发。

“麻烦了,丹恒。”既然丹恒不想记起,景元也就不提了,只是攥紧了差点就要去牵他的手,毕竟在丹恒与他的列车朋友的面前自己还要端起将军的架子才行。

丹恒不想承认自己的这份熟稔,可他看见景元因为不适皱起的眉头,还要强撑着不要露出那点脆弱,看着他想要宠爱彦卿又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疏离,那个丹枫记忆里的小孩儿原本不该自我撕扯到这般境地。

大抵不只是丹恒,那个用一剑逼出丹枫的刃也同样不忍。他看向景元的目光少见的柔软,甚至还把缠满绷带的手腕往身后藏了藏。他们欲语凝噎,他们踌躇难前,而曾经的小太阳用两个字为他们解围,他说——

“旧友。”

景元从小就是体贴人的性子,别人待他的好要百倍的还。于是这神策将军便奉上自己,送你们自由。

景元来做最后一只小雀儿。

“此间事了,祝诸位纵情畅游星海。”

总是背手而立的将军还没有力气站起来,他拱手行礼,对着列车的众人,对着丹恒,又像是对着什么早已不可琢磨的过往幻影。

“景元,就此别过了。”

————

*怜爱小猫,我提起来亲亲

*后面剧情快点给我抬上来呜呜呜啊啊啊

小狗贴贴

*ooc有

*编造有

接受如下↓

寒冷刺激着他白皙的皮肤,邃青色的眸里映射出坚毅。他跪在黯淡无光的圣殿,右手握拳放在胸膛上——那心中热烈滚烫的信念支撑着他疲惫的身躯——但当风雪席卷大地,谁也无法阻止霜的蔓延。

少年褪去青涩,手持双剑跛步前行,背后不止有强烈的念想,同样有微硕而组成小群的微光。

驱使着,回忆里。

他仿佛还能为一个村民的请愿奔波,仿佛还能为完成师傅的训练和师兄的捣蛋而烦恼为难,仿佛回到那时还算平安的时光里看到的希望比那些微光更大。

_

“师兄,我要和你一起去!”

背手放在颅后的...

背手放在颅后的师兄注意到,没回头,只是在原地回应:“唉,这次任务可不是你这个小鬼头能胜任的啊,我劝你还是先练个十几年吧。”安迷修听到有些嗤笑从前方传来。

“可是,师兄,师傅说了不要特立独...”

“哎哎哎,我可不想再听一遍老猫头的唠叨,放心吧小安,你师兄的实力你是知道的。”他摊摊手,又撩了一下茶绿色的头发自认为潇洒地消失在一片丛林。

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没叫住远行的师兄,之后也没能叫住。

可回来后,身上不同深度的伤疤与疼痛分明与概论不符。

他自觉狼狈,又把一旁灰猫的教导当耳旁风。

可当面对那双直视他的双眸,他是不敢回应或久留的。

他没在怪罪他的师兄,只是替他感到吃痛,和内心中不由说说的仰慕。

上次练剑时,他也能感受到师兄心不在焉,有种不重视比试的意味;之前他生病时,师兄表面上是嘲讽,可动作与细节不会背叛主人的本意;还有平时,师兄和师傅的筷子与叠的很高的饭菜、身下床板的嘎吱作响与训斥——连着的心,无需言语。

那时他身后就已经有了两只光点,不是轻微的,是闪烁频繁、光亮显眼的。

可惜后来一只光点熄灭了,另一只光点消失无踪了。

于是原先还算温馨的一部分“归属”,破碎。

嘘,仔细看,一只光点虽然熄灭,但也能感受到它曾经存在——一只光点虽然无踪影,但你可曾知道它熄灭?

背道而驰,少年啊,青年啊,你可曾了解——“他哪怕十恶不赦,初衷也是为了你呢?”

...

踏着步伐,他来到一片荒野,荒野里死寂的一片。

有位少年,与他年龄相差几岁;一头蓝发连带粉黄点缀,服饰破损染上殷红,浑身散发出低低的气压。

小骑士开口:“你好,在下安迷修!我没有恶意,你看起来伤得很重,你介意我帮你处理一下吗?”他轻声细语,柔和俯身,仔细观察伤势。

烈阳的照射下,加上漫夜疲惫,与族人相互的残杀让他麻木。带点试探的意味,薄冷的语气才出:“可以。”

看见小骑士动作的熟练认真,似像害怕一只生灵为他动作的不轻不重而仓皇惊茫。

同时,代行者也能感应到那缠绵于骑士麦蜜色手臂已久的绷带之下,是窒命诅咒的延伸。

不知为何,警惕慢慢削弱,手持短匕的狠劲也没有了。

安迷修分给他水和食物、在唯一没有枯萎的的树下与他攀谈在月下一个夜晚后,他们不约而同默许了接下来的同行。

在那时,共同前行战斗许久后,“神的代行者”沉默在这片名为“安迷修”的神秘海域。

即使会双剑相向,他们也还算平和地度过了在雪原和荒野的一段日子。

我会因正义凛然将双剑抚上你的脖颈,我也会因目标坦然将利刃划与你的脸庞。

在那之后,我们装作遗忘。

骑士啊,正义是你的阵营,你愿为任何一个弱小献出生命。

即便他惜字如金,即便他拔刀斩断...他也没有夺取你的性命,只是躲藏。

事实上,神近耀全然不必为一个不熟的阻碍而暂步。同样的,在那些日子里,两个少年在清理魔兽、吐露心事、依傍着对方歇息时、一起寻找资源、望向天边的流星飞过时,许下了源于渴望的心愿,没人知道心愿是何。

只知骑士背后隐秘的角落里悄然闪烁起一粒微光。

流浪在宇宙时寻找奔赴时,小骑士骑着机车迫降在登格鲁星;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他在看到一个比自己大的少年来到这时,兴奋地向小骑士挥手,压低帽檐奔来。

“你好啊,我的名字是金,这里是登格鲁星。”他咧嘴笑着,看起来像耀眼的太阳,在午后阳光与蓝天的映衬下,礼貌地介绍了一堆关于这个星球的事情。小骑士也回应着,报上自己的来历与目的。

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到了村落中。

小骑士望见村落空无一人,方才也注意到这个星球的环境恶劣,沙尘落寞,见不到一块绿茵——再加上金的描述,他不由得心中生起些怜悯与怨恨,更坚定了自己步伐的指向。

金发幼童笑颜道:“我偷偷跑出来啦,我可不想再在那个又闷又暗的洞穴里多待。”刚被一颗石头绊倒,男孩又吃力地往后蹩了蹩。放眼看去,这里沙尘遍布,草枯木萎,比记忆中余才的景色更加恶劣。走到一间房子前,琉金发色的少女托着绿柄,粉黛的花朵香气溢流的已不多......她注意到了这个小骑士的小心翼翼,用热情邀请他共进晚餐。

“不用客气,你走了这么远的路,饥肠辘辘了吧?”说得确实不错,他已经不食饭无水源硬撑了许久,可他又不得不遵守纪律礼仪慢斯文理。饭菜并非丰盛,不过已是奢侈。欢愉中,度过了暮霞时。

他本想马上赴途,怎奈伤势不容糊弄;晚,天边无星,夜,风沙俯睹。骑士想起自己曾在皎洁月下,寒光遇流星的吵嚷时候,许下个希望师傅与师兄用不吵架的意愿......或许是感受到新同伴的孤寂,他坐在比自己年长的少者身旁,青瓷台阶冰凉,讨论与关心却暖了两颗心。

在接下来同玩耍亦是陪伴骑士坚毅训练的日子中,金即是发现安迷修观察上的细腻、思维上的缜密与他无懈的温柔体贴,和渗透入骨的绅士、骑士礼仪与精神。那些美好的品质在他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于人们争论赋税问题、劳役过度的守正之姿...不免向往幻想与他永远在一片葱郁的星球中,安逸地躺在树下、或是吹吹湿润的春风。

亘古亘今的恒星向往你,不昧不泯灭的那块“圣杯”,有人妄想贪图痛饮你。

随更,骑士的右肩头悄然燃烁起一颗像萤火虫的微光。

青涩年华,褪去了“上旬”的自觉唐突,大赛中誓强扶弱,靠着自己的实力渐渐成长...

越是爬涉那座山,他浑身的皮肤都像是发烫,胸膛里窝着一股无名的气焰,可他坚毅的意志促使他坚持着,越过飞石藤蔓、清理高阶的魔兽。

他注意到,前方的区域并不是他一个人能踏入随出的——他也注意到,附近泛着危险的气息,是狂妄不羁夹杂着疯狂,那轻蔑他隔着一里都能嗅到。

气氛尴尬,可眼前出现的残酷的景象与炽热的火焰灼烧刺骨的痛觉无不使骑士意识到——面对的将是他内心不系的恐惧震慑;兽嚎覆盖尖叫,地塌山出裂缝,那嘶哑的低吼响起在耳畔。而眼间的那位已走到庞大的巨兽跟前,他也作势摆姿。

“来吧!让我好好活动活动筋骨!”神通棍转了个圈,随后笨重地打在兽物厚质的背上。

剑物与长棍在尖牙利爪的摩擦上,发出细碎的碰擦声。持续了一会,他们意识到,这怪物拥有超高的防御力。

没办法,只得与——

碰——滋啦——猩红黑岩的布景与金色身影、居高临下的兽都在他视线中逐渐削薄模糊。

“你真敢亮胆殊死一搏?”

滋啦。

那是一瞬的画面。

“下达神旨,代行意志。”

他仿佛看见了荒芜的星球,看见了无望的雪原荒野和无穷的内讧,看见了人民的苦痛。

这无疑是挑衅。

高傲的王在领悟战斗的技巧的同时,瞥见了那双青森眸中尽显怒气;那挺直的腰杆后有股野性的闪过。也没垂那过长,心中只一句:“渣渣还是渣渣。”

双剑刺向硕兽的身躯,划开一道可怖的伤痕,剑上附着着或寒冰或灼烫的气焰、他迅捷的动作掀起一阵烟风石子,寒热的气流翻涌于他身后袭来,风卷草木出。全部砸在怪兽的身躯上,那兽却也只是吃痛地呻咽了一下,全然不顾殷红的鲜血泼洒。

另边,战火已引与王之身。

“你可以小看我,但你不可以小看我的臣民!”

“你可能透露任何预兆,但你不能亵渎他们曾鲜活存在的生命!”

超进化的武器——气流伴狂风骤雨,千斤巨石铸棍,饶狮雄虎般澎湃覆盖整个岩浆四布整个山巅。

战后,骑士用手擦拭脸上的哕绯,王露出短暂的耻笑后用围巾遮盖脸庞。

王那时就有些垂青于骑士,若是强大,那便是吸引;若是越与他针锋相对不可挫败,那他就越想看见骑士跪败于地的模样。

在安迷修的认知里,那是出于一个人看见别人不健康饮食时的正行。

有时,在高级刷怪区会偶然相遇,那么接下来必然是一场酐汗淋漓的战斗。

那时,不免会产生些插曲。

或处于都处于险境时的互帮与舐伤,亦或者那行为举止亲密过于于一对互对的组...

芒星,渐显在骑士的左肩。

你能绘一片星途,不能绘芒星督除他外。

海盗抢掳掠,骑士挥匕指;

航行互斥,同行护嗤。

骑士,风浪栎阳,你是他们背后的旁悸。

星月指弹间,花落思绪远;

紫菀草壹,月上礼行。

骑士,草木皆兵,魔女嘴中涩甜全你。

苍穹幕落,落再正襟。

携手并进,温柔是你。

骑士,银发孤寂,你是他少时另一友者。

立方漫游,规局避差。

暗心私起,因果凭你。

骑士,裁决之镰,公正司法种芽风景忆惜你。

骑士,恨疑何起,玩物也你。

骑士,叛离何因,苦短有你。

骑士,浩瀚海洋,葱郁茫林;栗褐枫落,白衣素装;圣殿之逝,即便世界风雪交加...

你潜行于无尽夜路,无灯无畏,你印记后是深罪之承接:你背后是光芒万丈,你是无冕的心义,你有无形的斗篷——包裹万千群丝线牵你的缕缕星耀...

唱首给你的骑士赞歌吧,是一本专属你的大众圣经。

圣经中是你,不止是你。

–.END.

创死你们

蛹,一些完全变态昆虫从幼虫变化到成虫的过渡形态。有着坚硬的保护外壳,含有丰富蛋白质,可食用。

|(物理意义的吃掉!)(群友要求)

|这种汉尼拔食人设定的类似作品实在太多了,希望不要撞车(瑟瑟发抖)

都接受可继续

—————————

突然想起这篇写了个简介的文了,更更.

爆肝5K字

▽赌注100篇完成度(5/100)

▽引

熙熙攘攘的商业街

弥漫着

一层淡薄酒气的

排排霓...

排排霓虹灯,

月光惶惶的

呼吸刺耳的

黑暗中的他睁开了眼微笑着

刀尖好似破蛹的蝶

飞舞于红白之间

▽正文

1.

一开始接到报案还是在去年夏天深夜。

报案人的声音颤抖,声称自己在垃圾桶里翻出了人手。

安迷修也是在这一年刚调到A市刑警大队,接到出警信号后他匆匆对手机那头的师兄说了声再见便挂了,跟着还有些陌生的新同事们立马赶到案发地。

到达现场,他们迅速在这深巷里的垃圾桶附近拉起警戒线。幸好是老旧小区,根本没有围观的民众,倒也是省去他们维持秩序的麻烦。满身邋遢的报案人站在离垃圾桶远远的巷子口犹自颤抖着,手里却还紧紧捏着从垃圾桶里搜罗来的几个脏兮兮的空矿泉水瓶。

图像采集科的同事是一对姐弟,他们的相机仔细地对准了那堆腐烂得只能勉强辨出轮廓的肉块,寂静的夜里只剩下相机咔嚓咔嚓如剪刀一般的声音,搜查垃圾桶所发出的窸窸窣窣声,以及垃圾桶附近驱散不掉的密密苍蝇声。

冷清的月,夏夜里微微的风,被警方专用灯照亮到惨白的巷内,沉默着搜查所有可疑角落的同事们,赶不走的苍蝇与几只被强光吸引来的肥大灰蛾,还有挥不掉的那股浓浓的肉腐烂的臭味,与垃圾的腥味。

纵使此前出警时也总会看见许多骇人的现场,但这幅静谧仿佛静止的景象,还是令安迷修不由感到一阵莫名心悸。

安迷修看到那个情绪激动的报案人,搀过他,来到巷外路灯下,安抚着这个不幸流浪汉混乱的思绪。

老旧路灯吃力地照射出昏黄的灯光,迷路的飞蛾不懈地绕着那虚假的月光翻飞绕圈直至死亡。

在安迷修的安抚下,流浪汉的手终于不再神经质地揉捏那可怜的矿泉水瓶了。他咽了口水,紧紧抓住安迷修的手语无伦次地说起他这不幸的遭遇。

“警察同志!你知道吗……不,你应该不清楚,是这样的,我告诉你……我捡到了部手机,就在这个垃圾桶,不不,我经常翻这些垃圾桶,不不,我是说,我是流浪汉,你应该明白的,就是平常靠翻翻垃圾桶捡捡垃圾的那种,绝对不是故意翻这个垃圾桶……不不,你理解的,我现在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是的,我被吓到了……所以我就是和平日一样翻翻垃圾的,结果就遇到了这些,这种事情,我当时摸到了那个,就是那个,人手,但当时,我该死的好奇心,真的,凑近去看了,甚至还闻到了那个味道,太恐怖了,太恶心了……我刚刚太混乱了,我再说一遍,是这样的,我……”

安迷修根本找不到插话的机会,只能安静地听着这有些令人惊心的断断续续却因恐惧而急促不已的叙述,但还是尽量平静温和地安慰好这个可怜的男人,带他去做了笔录。

努力整理好的事情经过大致是这样。

这个不幸的男人只是像往常一样翻着看见的每一个垃圾桶来赚些外快,当在那个臭烘烘的垃圾桶里翻到一部手机时,他甚至还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便愈发积极地仔细翻着这个垃圾桶。

他摸到一个黏黏的,有些软烂的东西。

很恶心。虽然凭借翻垃圾桶的经验他一下子就认定肯定摸到了厨房处理掉的肉,但不知为何,明应丢掉时却忍不住想拿上来看看究竟是啥。

该死的好奇心。那时叙述到这里,流浪汉不由又打了个冷颤,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

在没有路灯的巷子里,他将手上的东西凑近眼睛,勉强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辨认。

手掌的形状,勉强还连接在上面的手指,曲焦的指甲。

他一时有些昏眩,拿着这块腐烂东西的的东西不由得抖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忘记呼吸,只是机械般的睁大了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

人手。

以上,便是安迷修对这起连环案件的最初印象了。

2.

那起案件中,他们的法医小姐实在辛苦,终于从那堆不成形状的烂肉里提取出了DNA,而他们通过流浪汉从那个垃圾桶里掏到的手机展开调查,也大致摸清了受害者的人际情况。

他们所有人原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案。但线索很快就断了。是谁杀了他?没有指纹,没有监控,一切的一切都在调查到受害人后戛然而止。

“其实啊小安,你总是想的太多了,偶尔也要给自己放放假嘛。”

偶尔的周末闲暇时光,他的师兄约他一起喝酒时对他如此说。此时的他仍闷闷不乐地想着这桩还没破的案子,甚至放了他师兄之前几次鸽子。

“不行的师兄,这种恶劣的案子破不掉的话,凶手再去犯案怎么办?”

“好啦,知道我们的小安是个善良正义的孩子了。不过,老是去想一件事反而会钻进牛角尖的。现在,先稍微休息一下吧,说不定不久就能抓住凶手了。”

他接受了师兄的好意,一饮而下杯中略有些苦涩的麻黄色液体,暂且抛去烦恼,慢慢与杯沿边的白色泡沫一同融化在师兄永远带着笑意的红宝石眼眸与周末那晦暗不明的夜。

可惜,师兄的祝福没有成真。一年过去了,安迷修与新同事们早已打成一片,抓捕了一个又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手,可刚来那年的那起案件,至今未破。

自责与困惑,以及当年在案发现场所感受到的心悸,如一群密密的飞蛾,用它们刚钻出蛹时还湿乎乎的翅膀盖住身子一般,阴沉沉地罩在安迷修的心上。

这起案件,难道就这样永远沉没在疑惑之中了吗?凶手与被害人难道就这样无言地守住只有他们所知的当天的真相了吗?

那日所见的情景,所闻到的气味,所听到的那个可怜流浪汉的叙述,在日常生活中,一次次午夜梦回中,逼迫安迷修不停地回忆了一次又一次。

“嗯……还是问那个案件吗?确实,是有点奇怪的。收集到的这些受害人的部分组织都是被烹饪过的,虽然最终还是能验出他的DNA,但因为找到的组织不全,所以根本找不到致命伤是在哪里。嗯……但是我所拿到的那些,都可以证明都是死后截取的部分……”

安迷修很感激这位带着柠檬发饰的法医小姐,因为无论他之前问过多少次这个案件的细节,对方都很认真而且耐心的努力思索当时的情景并且告诉他尽可能回想到的细节。

“……但是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更多的受害人部分了,所以尽最大可能得到的线索只有这些。其他的情况都在尸检报告上了。”

“太谢谢你了!安莉洁小姐!”

“嗯…不用谢。但是安迷修,你也很辛苦了,这周也是刚结了一个案子吧。”

“啊,正好下班。今天是月末聚餐日,我们一起走吧。”她换下了白大褂,披上常服,挎着那个很具有柠檬特色的小包向门外出去。

怪不得大家都喊她小柠檬呢。安迷修想着,顺便给师兄发了个短信,告诉他今天这个周末就不回来了。

3.

他们平常聚餐的地方是一个小酒馆,不是特别大,但有两层楼,底层是四个桌子的外间,二楼是有三个小包厢的地方。稍微有点简陋,但很干净,人不多,菜很好吃。

“安莉洁前辈!安哥!你们终于来啦!”

“安哥你好慢呀”

“喂,安莉洁,这边这边,坐本小姐旁边!”

“安迷修?怎么现在才到?真慢。”

……

二楼包厢里几乎早已坐满了同事们。

坐在靠里面一点的黑发小姐姐伸手把安莉洁招呼到了自己旁边,手腕上的星月挂坠随着主人的动作哗哗的清脆的响着。图像采集科的那对姐弟这一年来跟安迷修混的很熟,招着手把安迷修拉到他们那边坐了。

安迷修温和地笑着向他们解释,坚定的回绝了他们“罚酒”的起哄声。

“好吧,不过准时是一个好习惯,这次事出有因,那就算了。”

说话有点毒舌的同事顺势挨着他坐过来,安迷修佯怒地跟他互怼了几句。

这个雷狮,真是一天不跟我吵架他都难过。安迷修心里忍不住笑着骂这个朋友。不过吵归吵骂归骂,雷狮非常聪明灵敏,是一个可靠的朋友,有好几次任务都是跟他搭档才完美结案的。

当然,要是他嘴不毒,更温和一点就好了。安迷修私心加了一句。雷狮和他师兄一样,不仅嘴毒,还擅长气他。

在他们聊天过程中,菜渐渐上齐了。大家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声声的清脆,为辛苦一个月后难得的欢乐更增添了几份热闹。

酒过三巡,大家的闲聊从普通的日常延伸到了漫无边际的瞎话了,就连安迷修的舌头也不由大了。

“安哥,听你……嗝……说你师兄做饭很好吃,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哈哈,当,当然了!师兄做的,非常好吃!有空我带你们一起尝尝,我师兄做的回锅肉,那可是一顶一的香!”

“哈哈哈,那一定要请我们呀。”

“喂,我说,安迷修,上周那个小伙子跟你表白你接没接受啊?”

“我去太损了吧哈哈,你问安哥这种问题……”

“哎呀,就别拿我取笑了,我尊重每一种性向,但让我接受不怎么认识的人表白还是别吧……对了雷狮,你还说我,上次我们去红灯区便衣蹲犯人,中途五六个漂亮小姐姐问你WX呢。”

“哦?怎么,安迷修,你嫉妒了?”

“啊啊啊啊啊啊雷狮你好气人啊喂!”

“雷总,安哥还没伴就算了(“喂什么叫就算了啊!你们也太欺负我了吧”),你怎么还没?”

“呵,弱鷄才会找伴!”

“听见了吧安莉洁,男生们喝醉了就都在说这些傻乎乎的大话,中二死了,你可千万别跟他们玩,会降智的!”

“唉是这样嘛……可是凯莉你之前有空的时候经常和我约金,格瑞一起玩唉,也会变笨吗?”

“啊啊啊啊啊好烦啊啊啊讨厌你了!不理你了!”

“诶?不过凯莉这样说的时候通常是反话呢……”

…………

金……格瑞……?酒精下有些迷糊的大脑还是捕捉到了这两个人名,安迷修回想了一下,哦,是那两个缉毒队的同事,他们队工作更紧张危险,而且一般是独立的,所以有时是不会参加这种月末聚会的。

真辛苦啊他们。安迷修感觉自己有点醉了,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许多跳跃的色块,大脑却脱缰似的从这个色块跳到了那个,无限联想起来。

听说他们的一个行动就快收网,这几天已经陆陆续续抓回好几个了。好像与以前相比这次还算危险系数低的,可据说那些家伙的小Boss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抓到的二把手都不知道他们Boss跑哪了。

唔,看来格瑞和金他们正在找那个小Boss,祝他们成功。

这是彻底睡得不省人事前安迷修最后所想到的东西。

4.

虽然酒精放倒了不少酒量不行的小年轻们,但幸好也不是第一次聚餐遇到这种情况了,剩下还算清醒的人纷纷打电活摇人让醉鬼们的亲属帮忙把人领回家。

“哦哦你就是安哥的师兄吧!安哥就交给你啦!”

原本埃米以为他会像之前几个月一样早早和姐姐一起回去了,但这次他不靠谱的老姐一不小心喝高了,说什么都不肯走。埃米只好一边哄着姐姐回家,一边顺带照顾趴在桌上睡成一滩的安迷修。不过这一拖延倒让他终于看见了安迷修的师兄长啥样。

来人有着红橙渐变圈瞳色,配上略长的发型显得非常高调张扬。但更令人瞩目的是,这张扬的格调以及这个人散发出的自信与傲气,与那张美貌到带些锐气的面庞是如此的,不可不说,是美神都最为满意甚至于嫉妒的产物。

“哈哈,谢谢你帮忙照顾我们家小安啦。你是埃米吧,我经常听小安夸你来着,今天一看,果然是个认真可靠的小伙子呢。”

安迷修的师兄很爽快地笑笑,露出的和善与热情一下子让埃米倍感亲切。

这真的是安迷修那个据说大他六七岁的师兄吗?看上去好年轻!而且又潇洒又帅气!

“好啦,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哦,路上注意安全。我啊,就不多叨扰了各位,先带着小安回家喽,拜拜~”

安迷修那看起来很年轻的高大英俊的师兄朝他们挥了挥手告别,便搂着安迷修的肩走进了外面难得凉爽的夏夜中。

5.

好闷。

潮湿的感觉。

是在水里吗?

不,不是。黏糊糊的感觉,难以挣脱的呼吸,唯有黑暗相伴……是哪里?我是谁?这是什么?

疑惑与恐惧像冬天的河水一样从脚底板迅速升起,他拼命在这片难言的死寂中无声全身挣动。没用,没用,逃脱不掉的湿闷感,离不开的黑暗,像被层层细丝缠裹。

像是被困在茧里的蛹。

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响,好熟悉,是什么?让他难得感到了一种习惯性的急迫,想要快点,快点去……

呼,原来刚刚都是梦。

“埃米,别着急,我在听。”

“安哥,是我们去年夏天遇到的那种。目标对象被分解烹饪了。”

夏夜,解剖,烹饪,腐肉块。

安迷修不由又是一阵心悸。

————TBC.

“没想到啊,我们会以这种形式见面……”

車車車車

春y車a車o梗以下内容为视阅

—————————————————

路边的蘑菇不要采。

***

他回到临时据点时,安迷修已经不省人事。

参赛者靠在岩壁皱紧眉头,双眼紧闭,看上去状态很糟。

呆毛姐弟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戳戳安迷修发烫的脸,弟弟责怪姐姐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赞德几乎是瞬移到两人身边,双手提起两根不同颜色的呆毛,红色眼眸轻蔑一暼,那声音布满十足的怒气,他缓缓发问:

“喂。”

“你们给他吃什么了?”

是毒蘑菇。

赞德一手捏起角......

赞德一手捏起角落里的小巧蘑菇,粉嫩嫩的颜色倒像极了春天盛开的樱花,也就是这样一种小巧可人的菇,能够要人的命。

他的同伴们早已不知所踪,生怕将天使惹怒,万幸之中安迷修吞食的不算多,只是零星几个,这种毒菇蒸干后可以碾成粉末充当药材,是止痛的好手,凡事有利有弊,实用多了也就成了毒药,具有致幻功效。

少年赞德曾经见过这种毒菇,它是冰封雪域的常客,多年在风雪中屹立不倒,给雪白的世界平添颜色。那时他将这种药材带回去给菲利斯,菲利斯的诅咒常年缠身,止止痛多少还是好的,少年赞德把小蘑菇晾在阳台,数一数,怎么还是少了点。

这一点就进了安迷修的肚子。

年幼的安迷修只见师兄游历归来给师父带了礼物,我的呢?会有我的吧?他双手搭在窗台探出半个棕色脑袋,双眼泛光像一只邀赏的狗崽,他听不清两人的对话,最终他看见菲利斯拿走了一半蘑菇,师兄将剩下的那些摊在桌上,伸了一个懒腰,进了里屋。

那时安迷修推开门,慢吞吞走到桌子前,盯着粉嫩嫩的蘑菇看。他很少吃蘑菇,何况这蘑菇长得这么可爱,既然是给师父的,他尝一点也无所谓。

这可是毒蘑菇。

路线二走w站uid:病入膏肓

wid:659956

终于画完了

有时候,我真为沢田纲吉感到不值。

因为废柴,从小被人欺负到大,校园暴力如影随形,眼睛被打肿、小腿淤青是正常的事;后来他跌跌撞撞地长到了14岁,突然有一天一个自称杀手的小婴儿闯入了他的世界,举着手枪逼迫他一步一步参与各种战斗。而他最大的不幸,就是人生经历被一群恬不知耻的人看到。她们肆意地辱骂他、她们开心地诅咒他、她们想尽一切恶毒的话语置他于死地。

我真为沢田纲吉感到不值。他温柔对待每一个人、包容每一个人,可她们却只想让他去死。

你犹豫不决时,她们骂你懦弱;你在最初的时候逃避战斗,她们骂你胆小;你对喜欢你的女生抗拒,她们骂你无情;你对喜欢你的女...

你犹豫不决时,她们骂你懦弱;你在最初的时候逃避战斗,她们骂你胆小;你对喜欢你的女生抗拒,她们骂你无情;你对喜欢你的女生表示了一点好感,她们骂你不专一;你因为压力太大不小心发泄了怒火,她们就骂你无理取闹。

你做什么事情她们都要拼命地骂,只有你死去才能平息她们的怒火。

你的努力被忽视,你的温柔被践踏,就连你最重视的伙伴朋友,她们也希望你众叛亲离,孤独一人。

沢田纲吉被打得有多惨?和六道骸战斗时,花了一个星期才恢复体力;和Xanxus打时,被愤怒之火击中无数回,最后累到昏迷不醒;和白兰打,如果不是因为脖颈上的项链,他早已死去。和D打时,他全身的骨头甚至都被一点一点地击碎。

想想都痛。

家教里实力强大能傲视一切的海了去了,但为什么最后他们都选择跟随沢田纲吉,为什么他们最后都能成为沢田纲吉的同伴?

为什么狱寺隼人决定一辈子跟随沢田纲吉,将自己的忠心献给他,为什么山本武能放弃棒球选择帮助他,为什么六道骸会把沢田纲吉视作他生命中的光,为什么像云雀恭弥那样自由的人会心甘情愿地被“大空”束缚,说出只有天空,才能让流云自由漂浮的话。

喜欢沢田纲吉,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强大,还是因为喜欢他的温柔、他的包容、他对朋友的重视。他包容了所有人,可谁来包容他。

他从不会为自己多想想,他的下意识喊的每个每个都是同伴。

他的对不起,每个字每个字都是其他人,他的每滴泪都是为别人而流。他从不考虑自己。他分明就没有想过,他只是个孩子。14岁是个梦一般的年纪,是个该好好打游戏、好好谈恋爱的年纪。可他却被迫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战斗,甚至去往十年后和要毁灭世界的人战斗。所有人将光环环绕他身,所有人的期待将他捧上一个新的高度,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光——但是谁想过,这束光还只是一束稚嫩又青涩的光。

他还只是个14岁的孩子。

如果不喜欢沢田纲吉是因为CP,我觉得未免太过可笑。我寻思着,我就算不萌非27受CP,也不会去讨厌家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他们每个人都值得温柔以待,每个人都值得被喜欢喜爱。

我知道,就算某一天我有幸能突破次元壁,能够见到他,能够忿忿不平地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也一定不会生气,只会笑着摸摸我的头,然后转身继续为他所守护的事物而战斗。

我首先是一个纲吉厨,而后才是CP粉。

喜欢沢田纲吉已经七年了,而之后的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都会一直喜欢他。

我永远喜欢沢田纲吉。

想说这些话很久了,也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最后写出来却只有这寥寥几字。希望我的少年能平安幸福、健康无忧、事事顺利、长命百岁。

赞安新春接力活动第十九棒来啦!

感谢有小赞陪着小安长大!

美好而清澈的爱情总是我心中首选

7000+

看完你就赢了

正文如下:

安迷修直到坐在了ktv包厢的椅子上,都还有些恍惚。

好像转眼间,他就从一个孤儿院里傻乎...

好像转眼间,他就从一个孤儿院里傻乎乎的小屁孩,变成了高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现在他成年快一个月了,高中三年的生活也在一念之间结束了。

平常他很少会上这种喧闹的场所,但今天是高考完的第一天。而且赞德从白天起就一直挂在他身上软磨硬泡,毫不客气地动用班长的权威压制他。

其实安迷修本来也打算去的,所以只是坏心眼地推拒了一下就同意了。赞德捏着他的脸晃晃,笑着说他成年后果然不一样,都学会欲拒还迎了。

他俩小时候就住在同一所孤儿院。赞德是个孩子王,靠天生就是绿色的头发和机灵淘气的性格受到所有人的喜爱。哪怕是大人们也觉得他好玩儿,被捉弄了就拍拍他的脑袋,开玩笑的说一声这小聪明蛋。

安迷修是个特例。他虽然性格也算活泼,但和赞德完全不同,比起闹别人,他更多是乐于助人。这也使得他和赞德交集不多。

更何况,赞德比他大了好几岁,他总有种和对方玩不到一起去的感觉。

但他们的第一次交谈,就决定了两个孩子未来的走向。

记得那次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安迷修帮一个磕了腿的小女孩去了院里的医疗所,再去食堂时人几乎都满了,偏偏平常身旁人满为患的赞德今天左边空了个位置。

他没办法了,只能拿着饭坐到了那个空位上。赞德自然注意到了这个棕发小子,好奇地搭上他的肩,一点不生疏地问:“嘿,你是安迷修吗?”

安迷修很惊奇,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啊,是的,你好。”

赞德大大咧咧地两口扒拉完剩饭,盯着他的侧脸,似乎是在端详。安迷修被那专注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吃饭的动作又快了些。

赞德好笑地伸手拍拍他的背:“我说,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又不是什么大怪物。”

安迷修真心觉得他这饭吃得太狼狈了。

吃完最后一口,他端起盘子礼貌地对赞德点点头,刚想走就被对方拽住了衣角。然后,他被比他高出几厘米的影子罩住了,脸颊传来轻微的触感。

“吃的真够急的。喏,饭蹭脸上了。”赞德贴心地没把帮他拈下来的饭粒递到他眼前,而他火烧着脸飞快道了个谢,迈着大步子离开了。

当天下午,还没等他的尴尬劲儿过去,院长突然亲自来叫他了。他坐在床上穿鞋子,抬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带笑的橘红色眼眸。

留着微长绿发的少年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自来熟地揽着他的肩膀:“看来,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喽?”

一直到领养手续办好,他俩住进了新家的那天,安迷修还觉得很不真实。

领养他们的人叫杰德理,家里养了一只老猫菲利斯。据杰德理说,他那天来孤儿院,本来是想领养一个孩子回去,结果跟在院长身后来到食堂时,正好看到这两个男孩“友爱”相处的画面,最后决定把他们俩都领回来。

至于家里的老猫,杰德理微笑着说,它比你俩还老,都快成精了。

赞德和安迷修的床在一个房间。杰德理觉得他俩关系不错,就安排了一张大床。

于是,从此以后每个晚上的安迷修都变成了赞德的专属抱枕。菲利斯晚上总爱挤到他俩旁边,早上醒来,满床都是猫毛。

至于学校问题,一开始杰德理是想按照他们两人的年龄来安排。但后来发现,他俩很巧的是在同一天进入孤儿院,学业水平没什么大差别,所以干脆按照安迷修的年龄让他俩去上一个年级了。这两人也很争气,因为学习水平一直相近,从初中到高中就没从一个班分开过。

在学校,赞德还是像之前一样受人欢迎。本身比同龄人年纪大就已经让他足够引人注目,一头靓丽的绿发更是人群之中的焦点。最重要的,即便他顶着绿发,他居然也不丑,甚至还挺帅,被评为了班草。

安迷修则因为身高差了几厘米而遗憾落选。

像赞德这样的个性,意外的受所有人喜欢。他并不老实,也不是典型的好学生,但他在课业上从未落下。

从初中就是这样,到了高中,他这种表现就更为突出了。

不喜欢的课就睡觉,喜欢的课就两眼放光;女孩子要他帮忙他从不拒绝,男孩子找他他就讹对方一顿饭;谈吐幽默风趣,温柔调皮两个极端都被他占了……

而这个时期的学生们又更容易被年纪大一些的同学吸引。

这就导致赞德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万人迷:被投票投成了班长,每周都收到那么几封情书,桌洞里偶尔会出现无名氏送的小礼物。

反观安迷修,他并不是不受欢迎,只是女孩子们似乎都更愿意和他做朋友。毕竟他作为一个耐心的倾听者十分合适,而且往往能提出和缓有效的建议。

随着年龄增长,他的身材也越发高挑,比班里大部分人都高了一些。或许是他平易近人的缘故,虽然没享受过赞德那种被女孩子用星星眼团团包围的气氛,却也一点不缺朋友。

他也是老师们口中最满意的学生。听话乖巧、经常帮老师做事,还从不顶嘴。

这导致高中开学第一天,班里同学相互介绍时,都没人觉得赞德和安迷修认识,毕竟两人性格差异太大了。

直到课间,赞德自然地坐到安迷修的桌子上,揉乱那一头棕毛,旁边的几个女生才瞪大双眼,意识到这俩人关系不浅。

安迷修初中时每次都拨开赞德作乱的手,但这一次他没有。

自然是因为那一点埋藏着的、快要露出地表的情愫。

说起喜欢这件事,安迷修一开始并没觉得自己有喜欢谁。初三时,赞德在饭桌上惊讶地指着安迷修:“小安,你,你居然没喜欢过任何小姑娘?”

安迷修填了一大口饭,疑惑地看着他:“很奇怪吗?可是,我才初三啊?”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聊起这个话题。而在一个月后,初三毕业的假期里,他做了个不言而喻的梦。

那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过的无比煎熬。

从满心纠结不敢置信到接受现实,他连远离赞德、静心好好想想的机会都没有过。毕竟他们从来都形影不离。

高一开学前,他睁着眼躺在床上,胳膊被赞德紧紧锁在怀里。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抵着赞德的额头睡了。

接下来的高中生活,他意外地过的不算难受。他以为赞德会像初中三年一样,收到表白就得意洋洋地给他炫耀一番,没想到,高中的赞德似乎也变了不少。

他很少再提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晚上在房间里,安迷修会看到白天的礼物被他收在杂物柜里,再没拿出来过。如果有署名,他就会在第二天偷偷打听到送的人是谁,然后不伤对方面子的把它们送还回去。

对女孩子们,他一如既往的保持分寸,既不冷淡也不过分热情。

安迷修抱着自虐的心理想着,总能看到他遇见对的那个人时的样子的。到时候,他就可以结束这一场无聊的单恋了。

然而,事实就是,直到高三毕业的今天,他的绿毛哥哥还是单身汉一条。

绿毛哥哥说到就到,像是和他有心灵感应,从包厢另一头起身走到了他旁边,给他倒了杯鸡尾酒。

“知道你喝不了多少,意思意思,啊?”赞德搭着他的肩,自己把剩下的就着瓶子喝了。

安迷修乖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好奇地问:“你以前在这种场合不是都喝度数高的吗?”

赞德微笑着捏捏他的后颈,狡猾的挤了挤左眼:“今儿不一样。”然后,他揉揉安迷修的头发,起身跟班里那帮哥们儿混去了。

安迷修则很快被几个女孩子围住,友好的聊起日常。

他温柔礼貌的听女生们讲话,但还是抵挡不住男生那边经常传来的“班长”的叫喊声。

“咦,你在听吗?”直到一个女生叫他他才回过神来,充满歉意的为自己的心不在焉说对不起,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抓住手腕。

他扭头,对上赞德的视线。

“抱歉,借用一下他。”赞德对女生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拽着安迷修到打牌区去了。

“怎么不到这边玩,就知道跟女同学聊天。怎么,有看上的了?”赞德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一边洗牌一边饶有兴趣地问他。

安迷修撞了下他的肩膀,碧蓝色的眼睛慢慢眯起来:“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啊?不会是你有喜欢的女生,怕我跟你喜欢同一个吧?”

赞德像是松了口气,分出左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在他吃痛的叫声中得意的笑了:“死了这条心吧,你哥搞不好要孤寡一辈子。”

安迷修这回是发自内心的:“你肯定不会的。”

赞德意味不明地向后一靠,眼神晦涩:“哼。谁知道呢。”

安迷修被迫看着他跟那几个男生打了两把牌,又被硬拉着到台上唱了两首歌。

在包厢顶上五颜六色的炫彩灯光下,大家很难不嗨起来。平日里冷静寡言的同学也都放开了姿态,笑的个个呲出大牙花。

安迷修选了首《陪我长大》。他唱歌其实一般,但在这种气氛里,不管谁唱什么都会惹来一阵叫好。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赞德。

赞德一反常态地坐在一处没人的角落,隔着最喧闹的地方与安迷修遥遥对视。

安迷修渐渐的迷了眼睛。他想,有赞德陪他成长,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意外也最惊喜的事情。

可不可以,奢求你再多陪陪我?

一曲唱罢,他没听到热烈的掌声和猴叫一样的喝彩,只看到了绕过同学们走来的赞德。

他的脖子被一把勾住,差点被从歌台上扯下来。

“我现在觉得,我还是有概率脱个单的。”赞德和他的姿势甚至快称得上暧昧了,但他嘴里说出的话可没让安迷修敢多想半分。

他苦涩地想,他哥怕不是以为他这首歌是用来给他表白制造氛围呢?还说自己没喜欢的人,根本就是哄他玩。

赞德在一旁窃笑,笑完了回头再灌一杯鸡尾酒,对他举起杯子:“开玩笑啦。你哥的脱单之路漫漫,放一百个心吧。”

玩归玩,闹归闹,像这种毕业派对的尾声总要伴随着最刺激的环节。

比如这次,他们商量了半天,决定玩转瓶子。其实就相当于真心话大冒险,指定一个人转瓶子,第一次瓶盖指到的人有权利指挥第二次瓶盖指到的人去做一件事。

这可是揭同学们老底的好机会。反正毕业了,大家都不会藏着掖着。

第一轮是一个小胖子被指派给暗恋过的女生倒饮料。他红着脸给班花倒了半瓶橙汁,获得了班花一个暖心的拥抱和微笑。

有了这样的开头,后面玩的越来越花,几乎所有人都被抽到了一遍。赞德没能幸免,撑到第十把也被选中了。

指定他做事的是他一个班里的好哥们儿。好哥们儿阴险一笑,一点情面都不带留的:“去抱你喜欢的人!喜欢过的也算!”

赞德一挑眉毛:“还带这么直白的?”

好哥们儿大手一挥:“快去快去!”

“行——啊。”赞德拖着长长的尾音,干脆利落的站起来绕过了椅子。

安迷修的心猛地一沉。虽说他早就知道以赞德的性格不可能没喜欢过谁,但真的看到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心脏还是停跳了一秒。

他无意识地攥紧了裤子,眼睛些微失焦。他以为自己会去想赞德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可事实上他听到了内心深处的祈祷: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绕了一圈后坐回来说,什么喜不喜欢的,我赞德从来奉行单身主义……

不等他想完,他的身后被一片高了他一些的影子笼罩了。

他呆呆地望着地面上的黑色,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孤儿院的宿舍里。

那一次被绿毛哥哥的影子罩住,绿毛哥哥说,以后我们就要住一起了。

而这一次,他被赞德的双臂坚定而平稳地从背后搂进了怀里。

他只是这样安静的抱了他五秒钟,然后揉一把他的脑袋,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场游戏没再继续。

安迷修还呆坐在原地,双手交叉抵着脑袋,像是已经神游天外,但赞德的话他其实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当然认真的,比金子还真。”

他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攥住赞德的手腕,直接拉着他出了包厢。没人拦他们两个,还有几个女生捂着嘴偷笑。一个男生起哄:“他要被他弟打喽!”

安迷修也没把他拽到什么很远的地方,就在走廊里。

赞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双手垫在脑后靠着墙。

“你……”安迷修一张嘴就卡了壳。

赞德“嗯”了一声,一点没有帮他的意思。

“什么时候。”安迷修软了语气,抬眼看向他。

赞德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格外认真地看着他,眼里不再是单纯的调笑:“你说这个?那得挺早了。毕竟我可比小安你大不少啊。”

“也没几岁吧。”安迷修移开目光。

他们就在走廊里把什么都说开了。

原来就算没有这个游戏,赞德也打算在今天把这个白表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没像以前一样灌酒,反而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最好笑的是,他并不觉得安迷修喜欢自己,直到明明白白对安迷修说出了“我喜欢你挺久了”后也依然没觉得自己有多大可能成功,转头就要潇洒离开。

安迷修扽着他的衣领把他揪回来,情急之下也不组织语言了,直接用出小情侣间最土味的表白方式。

那就是一句“我也喜欢你”。

然后,他们都呆住了。

“你……小安,你不是一直跟女生们关系特别好吗?”这下赞德是真有点吃惊,除了惊喜更多的是难以置信,“我,你……”

安迷修恼火地看着他:“这些好像应该由我来说吧?”

他们就这么在走廊里僵持了几分钟,细数着对方看起来像个直男的表现,说到最后口干舌燥,互相都说乐了。

赞德拍了他背一下。

安迷修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扭过头时,看到赞德灿烂的笑脸,恍惚了一瞬。

这幅面容比起他以往的各种嚣张坏笑,竟然增添了一丝令他心动的味道。

赞德把手放在耳边,向他侧过身来:“啊——请问小安同志,我现在应该是你的什么人了?”

安迷修在多年锻炼下成功让脸皮厚度翻了几倍,毫不客气地反问回去:“这种东西还是让先表白的人说吧?”

赞德会心一笑,伸出双手狠狠捏他的脸,语气带着无所掩饰的喜悦:“我猜,我面前的这个小刺猬头,就要成为这名玉树临风潇洒帅气的男人的男朋友喽?”

他成功招来安迷修一记飞踢。

“哎呀,如果我早点表白就好了。”赞德摸着下巴可惜道,“那会儿你反应肯定更可爱些。”

安迷修没绷住,转头笑了一声。

他并不排斥这样的玩笑。因为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赞德和他是一起长大的。

他们有太多只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所以,从很多事上,他们能看出许多只有他们自己才能领略的温柔。比如这次表白。

安迷修敢肯定赞德对他的喜欢是真的,并不是因为几句肤浅的表白,而是对方耐心地一直等到了他十八岁后、高中毕业的假期。

赞德希望在他坦白后,安迷修是作为一个高考过后暂时没有负担的、状态正佳成年人来回应。这时做出的决定才是成熟的,是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这对赞德来说可不算是容易的事情,他很多时候都是想到就去做了。

所以,他真的……

“啪!”

赞德一个响指,把安迷修从思绪中扯回了ktv的走廊。

“走吗?”他朝包厢偏偏脑袋,嘴角噙笑。

安迷修点头,有些傻愣愣地跟着他往回走。

突然,赞德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故作惊讶:“等等,我居然忘了一件大事!”

安迷修跟着警觉:“什么?”

“忘了……这个!”赞德一把抓住他的手,故意怼到他眼前,让他看着他的五指慢慢嵌进他指缝里。

安迷修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燥热,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他和赞德,真的在一起了。

打开包厢门的那一刻,同学们聚焦在他俩牵在一起的手上,大部分都尖叫着拍照,还有抓起彩屑往他们身上扔的。

赞德坏笑着把身上粘的往安迷修身上蹭。

而安迷修于纷纷扬扬的亮片中,在望着他笑弯了的橘红色眼眸里,想起了一句话。

“而人潮汹涌中,我只看向他眼底。”

让我真挚而热烈的感谢上帝,将你赐给我,陪伴我长大。

也让我再次虔诚许愿,希望我的未来,依然有你参与其中。

End.

喜欢甜甜

就要he!

all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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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你,玩得真够花的。”

安迷修试图再次通过变小的方式,以此,来逃脱束缚,结果意外的失效了。

紫堂真颇有闲致的看着安迷修脸上多变的表情,伸手又扯了扯链子,把他拉到怀里。

“我很早就说过了,乖一点。”

紫堂真扯住铁链,逼迫安迷修坐在电击椅上。

“只是一级而已,之前都已经试过了那么多次,我相信你这次也会没有任何事的冲上来打我一拳。”

安迷修被摁着铐在椅子上。

妈的,之前那么多次电的可不是他啊!他除了被冬天毛衣上门把手上的静...

妈的,之前那么多次电的可不是他啊!他除了被冬天毛衣上门把手上的静电打过,还没被这么丧心病狂的铐起来电击过啊!

“喂!等等!你!”

紫堂真端着笑,面不改色的打开开关。

“你啊妈的!快给我松开啊!”

安迷修忍着又痛又麻的感触,颤抖的身体看得紫堂真连连皱眉,以至于忽视了安迷修接连不断的脏话输出。

[恭喜玩家安迷修完成任务一,获得积分:100]

紫堂真毫不犹豫地摁下二级电击的开关。

“混蛋!咿呜唔!”

紫堂真听着烦闷,总算知道安迷修在骂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口枷,绑在安迷修嘴上。

他妈的...

安迷修努力保持着清醒,额边的碎发湿哒哒的粘住。

紫堂真显然没想到安迷修会是这种反应,有些疑惑的关上机器。

扶起安迷修,他对外界的感知反应微弱的几乎为零,细微的颤抖及不安的哽咽让紫堂真莫名有些慌张,撑开安迷修的眼皮观察,瞳孔没有任何变化。

“都学会骗人了啊。”

紫堂真语气平淡无波,伸手一推把安迷修摔了回去,紧接着拉下了四级电击的开关。

“呜唔!!”

安迷修瞪大了眼镜想要挣扎,然而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只能被迫承受着。

紫堂真慢悠悠地冲了杯咖啡,坐在安迷修身前细细品着,矜贵的一身装束加上认真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件展会上展示出来的作品。

[检测到玩家安迷修存在生命危险,是否脱离游戏世界?]

[玩家未响应,若十秒钟内没有回应,则视为自愿永远留在游戏世界中]

[十]

[九]

[八]

[...]

[二]

[一]

[已确认玩家安迷修自愿留在游戏世界]

[欢迎进入圈养游戏世界]

[自动录入玩家信息:

安迷修;

男;

19岁;

179cm;

64kg;

特殊技能:改变形体(变化介于成年与幼年)、不明、不明、不明......]

开始忙了,稍微摸了一点【咕

瓦利安的部分感觉是个大工程啊……

以及人数逐渐增加之后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打tag了,随缘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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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首领营业纪实12

/all27

离开基地后,纲吉回到了总部的首领办公室。站在...

离开基地后,纲吉回到了总部的首领办公室。站在窗前,月若银钩,风声寂寂,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今天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但一想到第二天要去瓦利安,他就头疼地根本无法安心。

他又一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是顺其自然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第二天,纲吉在被子里多躺了五分钟,才不情不愿地起了床。照例上线发了消息后,他又狠狠挠了两分钟头发,才勉强静下心来投入工作。而熟悉的文件和报告一下子将他拖入日常的节奏中去,连带他焦躁的心也稍稍平复下来。

拜Reborn的魔鬼教育所赐,纲吉刚满法定年龄就拿到了驾照,虽然过程多少有些惨不忍睹。事实上,平时他出行都有司机和其他人陪护,但今天要去的地方是瓦利安,他不想牵连司机,总部暂时也没有适合陪同的高层,索性就自己开车去算了。他走到他最常开的黑色迈巴赫S650前,开门上了车。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开一辆更低调的车。但在一众兰博基尼、布加迪和柯尼塞格的跑车里,这已经是他能选择的最不张扬的一辆了。就连这辆车,在经过了技术部彻底的改造后,和刚买来时相比也只有外貌相似而已。

沿着人车稀少的公路一路向前,远远地可以看到海。海风醉人,让纲吉的愁绪也稍稍散开。虽然继任后和瓦利安的关系说不上和谐,但Xanxus等人也没有真的为难自己。纲吉对此多少心中有数。只是,亲自去瓦利安总部,这还真的是头一回。毕竟,以往他们都是通过通讯工具联络的。

瓦利安的总部也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周围是一整片私有地。纲吉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这座哥特风格的古堡下,停在了路边,随后下了车。分明是晴天,他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脊背上涌。他轻轻拍了拍脸,向前走去。

然而,当他走到正门口,却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隼人?武?你们怎么在这儿!”

站在左手边的正是他本该在家休假的左右手。他急切地迎了上来。“十代目!您一个人来瓦利安我实在太担心了,就从家里赶过来了。”他的身上还穿着便服,是久违的T恤和牛仔裤,手腕、脖子和腰扣上都缀着繁杂的装饰品,正是狱寺一贯的品味。

纲吉看着这两位中学起一直相伴的好友,既无奈又感动。他摇头笑了笑:“真拿你们没办法啊……隼人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告诉你今天我会来瓦利安啊?还有武,你怎么来的?今天好像没有车辆调用记录啊。”

“哈哈,这也没办法嘛,狱寺。我本来想去首领办公室找阿纲,没想到他已经走了。我也担心他一个人过来会遇到麻烦啊。”山本笑眯眯地去拍狱寺的肩,却被对方冷淡地躲开。他也不在意,继续对纲吉道:“倒是狱寺,听说你已经走了,一路上急得不行,飙车就过来了,还闯了好几个红灯,我看他的驾照这次又要被扣了。没想到到了这儿才发现你还没到,就在门口等你了。”

“是这样……”这种展开倒也在纲吉的预料之内,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是,“我来的路上没看到你们的车啊?”

“这家伙走的压根不是公路,他好像是自己规划了个什么最短路线就过来了,路上差点还冲进海里了。”山本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抛出猛料。

“只是冲过浅滩而已!”狱寺狠狠瞪了山本一眼,又对纲吉不好意思地笑道,“十代目,您别听他瞎说,我还是有好好注意安全的。”

纲吉略带责备和关心地看了狱寺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我不是说过,私下就别叫‘您’了吗?”

狱寺微微红了脸:“啊,抱歉,我忘记了。”

纲吉却长出了一口气,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们过来。说真的,我确实有点困扰应该怎么办。”

“怎么了嘛,阿纲?有什么困扰你就说,我们会帮你的。”

“是啊,十代目。我一定会全力为您……你清除麻烦的!”

纲吉看到面前的两人如临大敌的姿态,连忙安慰道:“也不是那么夸张的困扰啦。只是……只是因为要直播,对瓦利安的介绍就很成问题了。他们是暗杀部队,但又不能直接这么告诉观众。我倒是姑且有考虑几个说法,又害怕瓦利安他们,尤其是Xanxus不会配合。所以我才早早出发过来,就是想就这个问题通个气。”纲吉皱紧了眉,“还有讨论的话题,说话忌口什么的都得事先打招呼才行。但是瓦利安的干部……会听我的话吗?”

“你放心!要是他们不听就打到他们听就好了!”狱寺自信满满地回应道。

“诶?!这样不好吧!”虽然有预感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但纲吉还是吓了一跳。

“哈哈哈,狱寺还是老样子啊!”山本笑道,随之却微微眯起眼,唇角的笑容也带上了一丝冷意,“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呢。”

“竟然连武也这么说?!”纲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深刻怀疑这两个人就是单纯来找茬的。但是想想瓦利安的那群人,他们好像从来不接受武力交涉以外的“谈判”方式,说不定山本和狱寺提出的方法真的会有用?但是真的打起来,别的也就算了,直播真的还能顺利进行嘛……他感觉头更疼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嗨——那边的倒霉老板和跑腿手下三人组,史库瓦罗作战队长让Me来问一下,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进来啊?”站在那里的正是一个绿头发的少年,他戴着诡异的头套,清秀的脸上却缺乏表情,语气也平淡得有些诡异,“屋里那个暴力Boss说,你们要是再不进来,里面另外两个垃圾的命就不保了哟——”

tbc.

62.

【我看见了什么?】

【?】

【此时一位疑惑的骸粉路过】

......

发生了什么?

当泽田纲吉回到座位上时,脑子还一片混乱。

A?

A?!

我为什么还是A?!

四面八方射来的眼神在泽田纲吉看来已经变成“这个人有背景”了......

泽田纲吉短暂的训练所出的成果自然在一众A级练习生里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认为他会降级,包括他自己。

然后——

“不错。”六道骸惊人地言简意赅。

“比起之前进步真的很大呢~不愧是六道骸老师教过的呢。”这是白兰,“啊,我说的是A组最后的授课啦。”...

“比起之前进步真的很大呢~不愧是六道骸老师教过的呢。”这是白兰,“啊,我说的是A组最后的授课啦。”

所以不要说的这么暧昧!泽田纲吉不妙的预感愈发强烈。

“加油哦,期待你以后的表现~”白兰朝着舞台上的彭格列总裁(练习生)飘去一个wink。

泽田纲吉看见六道骸冷冷斜过去一个眼神。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泽田纲吉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座位上。

带着他A级的标签。

63.

全员录制完毕,直播中止。

所有人都沉浸在热闹的放松氛围中,然而泽田纲吉的周围却反常地形成了一个真空带。

这是避免不了的。没有了镜头的环绕,泽田纲吉本人自然也就没有搭话的必要,更何况他现在可有顶着“黑幕”这两个大字的嫌疑。

“你好。”

“啊......你好。”泽田纲吉本以为这个被孤立的状态会持续到最后,没想到还会被人搭话,“安野......光,你好。”

“你可真厉害,A级呢。”安野光展示了一下自己C级的标签,苦笑了一下,“而且你可真好看,怪不得老师们这么喜欢你。”

“哈哈。”泽田纲吉跟着干笑一声,他觉得老师们“喜欢自己”可不会是因为好看......

“以后我可以经常找你吗?我想跟着你一起练习!”这位练习生发出善意的请求。

这是允许的,泽田纲吉知道。

“可是我其实也需要跟着更厉害的前辈学习......”看着安野光的眼神因为自己的婉拒而变得有些黯淡,泽田纲吉赶紧补充,“但是我们可以一起进步!”

“好的......”泽田纲吉也跟着沾染上喜意,“安野君是哪家公司的练习生呢?”

“虽然我是个C级,”安野光说着,“可我是彭格列的练习生哦。”

tbc

不更新是实在没灵感5555不知道怎么写后续了我要哭了

明天继续更新日更不能变成flag

◎人物ooc算我,字数预警

◎仿生人赞X研究员安,两个胆小鬼勇敢追爱的故事

雨打落在玻璃车窗的声音嘈杂得让坐在黑色商务车后座里的紫色人影皱了皱眉,目不斜视地看着面前的红绿灯叹了口气,坐在副驾位置上的人看了看后座“雷蛰,怎么?”

“这次和杰德理叔叔谈话结果怎么样?师父”雷蛰看着手机上的通讯录,考虑要不要回拨,眼皮也在不合时宜地了好几下,不由得有些烦闷

“杰德理毕竟是个稳当的人,毕竟他和菲利斯要考虑很多,毕竟菲利斯还活着这件事争议不是一般的大……”...

“杰德理毕竟是个稳当的人,毕竟他和菲利斯要考虑很多,毕竟菲利斯还活着这件事争议不是一般的大……”

“你们在办公室谈话的时候我碰到赞徳了”

“这不很正常”

“不正常,他的‘小尾巴’这次破天荒地没跟着他”雷蛰回想起当时在办公室碰见赞徳的情景,反驳道“而且当时脸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红,没聊几句就走了”

“脸红?怕不是别人表白了吧?”

雷蛰看了一眼自家师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摆了摆手“表白,被人表白他这个老滑头哪至于脸红,总感觉他今天和安迷修出的任务有点不大对劲,我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你怎么和菲利斯那老头一样?”

“啊啾”菲利斯懒洋洋趴在办公桌上,任由杰德理挠着肚皮,舒服地喵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个提议你怎么看?”

“我还是不太想和政府扯上关系”杰德理长舒了一口气“不只是因为你”目光灼灼地看着菲利斯“还有些缘故吧”看向桌上摆着方正的相框上,在阳光的照射泛白了四人相片,安迷修手上抱着菲利斯带着无可奈何的笑,菲利斯亮起爪子抓向旁边不肯看镜头的赞徳,杰德理看着这场闹剧双手搭在安迷修肩上,杰德理拿起相框,沉下声来“我们也不可能让他们俩时刻被人监视吧”

菲利斯翻了个身,顺着目光看着立在桌子上的相片,说道“老夫爱自由,赞徳嘴上不说也挺烦监视这事的,安迷修就更不用说了即使他要配合调查我也不肯”猫爪搭在杰德理的手上“但‘仿生人’这个计划必须终止,摆出我们的底线,政府最好不要以‘调查’的名义监视安迷修和赞徳这些原本就无辜被牵扯进来的人,总之谈条件这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杰德理笑了笑揉了揉菲利斯的脑袋,借着落地窗看着楼下门口的人影“不过话说,赞徳和安迷修怎么还没回来”

恰时天空划过光亮,灰蒙蒙的天让空气变得十分压抑,电闪雷鸣,雷鸣声大得让菲利斯不得已捂住了自己的猫耳“这么大的雷声?”

桌子上的手机不约而同地传来振动声,杰德理拿起手机,对着手机屏幕向上一划“喂?”

“喂?”雷蛰怀疑对面是不是打错了人还是消息弄错了,语气微愠“你没搞错吧”

“请问是杰德理先生吗?”

“我是?”杰德理扯松了领带,把手机拉近听着“怎么了?”

“什么?”雷蛰睁大眼眸不敢漏掉任何一个字,家族教导的风度没在脸上露出半点难堪之色“你说A博士的储存人体实验资料仓库炸了?那他的仿生人计划怎么办?”

“怎么了?”菲利斯感觉气氛一下沉寂了下来,压的自己透不过气,手机从杰德理的手中划落,菲利斯伸直身子跳起接住了手机摔在地上,杰德理反复呼吸着,直接抱起了菲利斯拿起手机放到大衣口袋冲出办公室门

杰德理奔向电梯看着电梯门顶上显示的数字,冒着虚汗骤然间面目苍白,菲利斯看着杰德理的侧脸自觉当起了肩部挂件,杰德理走进电梯门平缓了呼吸,不敢说漏掉一个字

“赞徳和安迷修今天去A博士的那个仓库解救被当做实验品的孩子,出事了”

杰德理感觉肩上一紧,爪子抓破肩部那层皮肤渗出了血,菲利斯盯着看着电梯门的楼层数字,气息不稳“什么情况?”

杰德理冲到门外拦了辆出租车,菲利斯直接跳到后座当起了宠物猫,杰德理对着驾驶位的司机说道“师父,尧山大道115号,麻烦快点”

“我说了,让我进去”雨水打湿了一贯凌乱的头发,眼神透着威胁带着少许不难隐藏的疯狂,盯着前方燃烧过后留下来的废墟,头发贴着头皮顺了下来,茶色的发尾滴着水,带着脸上未干的水痕,语气冰冷“我不想多说废话”

“里面毕竟事关我们博士的机密文件,非内部人员不能进入”

安迷修左手抓起为首的衣领,右手蜷缩握起拳头但迟迟未打下去,嗤笑道“机密文件?如果不是这场雨几乎烧得也差不多了吧?”眼神看向畏缩在身后的那几位衣衫褴褛,脚上沾满了灰的十二三岁半大的少年,眼神警惕得像几只初生的动物幼崽身处陌生环境中投来忌惮的目光“这些孩子你们打算怎么解释”

“手臂上的标号?脚上的镣铐?你们怎么解释?”

为首拍了拍安迷修抓着他衣领的手,讪笑道“先生,你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件事要是过去了,我们博士那边………”

安迷修容不得话说完,狠狠地踢向膝盖,把人摔着地上,垂下眼确保那人的头着地,又狠狠地抓起那人的头发往地上按,后面的跟班终于按耐不住,围着安迷修正准备冲上去,安迷修抬起目光看向这群人,轻笑道“这样程度的爆炸,你们当真以为,政府是瞎子吗?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

“据我所知,杰德理博士创造的ASIU研究所不和政府合作”按在地上的人啐了一把口水龇牙咧嘴道

“是不和”安迷修拎起那人站了起来,藏在手上的刀片划着那人的脖颈,目光冷淡地看向围住他的那一群人威胁道“还堵着?不怕你们队长死………”

“安迷修!”

雷蛰两步并一步跑了过来,警笛声随着他的到来接连不断的响起,雷蛰带来的人迅速地将这群人制服下来,拉住安迷修的手提醒道“冷静,警察来了,你想上新闻吗?杰德理叔叔他们可没法从监狱里捞你,想想菲利斯叔叔那只猫,光是这个都能让他在监狱里判个无期徒刑”

“我没打算动手”

“你摆着个认真样,你告诉我不杀他?”雷蛰看着安迷修不打招呼朝前面处理废墟人员走去,小声嘀咕“赞徳这家伙都教了什么威胁人的手段”过了半响没见到赞徳这人过来嘲讽自己“人怎么来得这么像蜗牛一样慢?你们政府真的不行啊”安迷修倒还加入了处理废墟的队伍,雷蛰几乎是避无可避地看向面前的废墟“赞徳?”

倏然头顶一沉抬起头与面前他此刻绝对不想见到的,更不用说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四目相对,但是老天爷始终不会眷顾他,好死不死菲利斯开口问道“赞徳和安迷修呢?”

“安迷修他………呃”雷蛰想把菲利斯抱下来的手悬在半空中,双手无意识转了个圈,组织着语言该怎么解释现在什么情况,还是闭了闭眼指了指面前的废墟“赞徳可能被埋了”接着又说道“安迷修进去找了”

原本吞噬着一切的火舌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熄灭的一干二净,但周围的建筑物也损伤惨重,安迷修只记得赞徳再次进入又带着资料来不及出来被紧追不放的火舌只好扔出了资料,连续不断的爆响声,刺鼻的浓烟味,灼热的气浪向他涌来,他只能无力地试图解开绑住自己的绳子,那人是真的狠下心了,帮了一个他解不开的结,直到A博士的人赶来误以为自己是他们那边的人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烧穿了绳子,自己跪在地上,裤子口袋里的两个铭牌也掉出来——ASIU研究员安迷修以及ASIU研究员赞徳,可是在之后与那群人的争论中师兄的铭牌也被推搡中失去踪影。

“安…迷…修,安迷修”

自己突然被人拉了出来,是谁呢?不重要了,我要找人,我要找人,谁在说话,别在叫我名字了,忽得眼前一黑。

“安迷修,安迷修”杰德理叫了半天拦不住安迷修只好心头一横敲了过去,但从那一天开始,家里死寂的气氛愈发愈浓,菲利斯丝毫不敢合眼连自己的猫窝都移到了安迷修的房间,安迷修就此沉默龟缩在自己房间里,不愿相信赞徳死了这个事实,菲利斯抓着杰德理的领口“连尸体都没找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呢?”作为人都没哭过几次的菲利斯,身为猫留下了自己的第一滴泪水,给这个家直立立地插进了心口的还在流血的刀

“杰德理叔叔,你还好吗?”

虽然紫堂真会在自己外头跑的时候替自己顺便照看一下家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赞徳……眼中的神色沉了几分。

艾比拉开房间内的床帘,在自己软磨硬泡下菲利斯那只黑猫才肯休息,埃米找着厨房里的牛奶泡着猫粮,这原本是这个房间里的人的日常工作,昏暗的房间终于引来了阳光,安迷修半睁着眼刺眼的光线直接撒了进来,刺得眼睛生疼。红发少女站在落地窗看着躺在床上的茶发少年,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话“醒醒吧,安迷修”

杰德理坐在车副驾驶座上,表情严肃,安迷修靠在车窗的扶手上,闭目养神,过了半响,沉默了一周的安迷修开了口,低沉而又有力“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朝杰德理总算露出了笑容“对吧,杰德理叔叔”

压在这个家心里的坚冰总算融掉了一块,杰德理半知半觉,看向面前的大楼,目光冰冷“当然”

杰德理带着安迷修走进了大楼,雷蛰站在一楼的前台处,抬头看见了朝他走来的两人,雷蛰弯下腰行礼道“杰德理叔叔”

“等多久了?”

“没有很久,父亲已经在等你了”

电梯门前站着的人朝杰德理走来,拍了拍杰德理的肩膀,确认了徒弟辈的安迷修看上去精神比前几天好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冲雷蛰说道“我带他们过去吧,雷蛰”

“好的,师父”

“你和菲利斯什么打算?”杰德理按下电梯按钮在一旁角落里站着,安迷修也靠着电梯墙闭目养神,电梯到了顶楼踏出电梯门才听到杰德理的回应

“很简单,我家小孩出事了”

老伙计冲他笑笑,原本因为杰德理不参与这次事件准备打算退休却被这件事打的措不及防,暴脾气激起的火气不容收拾“赞徳这小子,我看着长大的。”

赞徳看着面前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墓园,给自己上坟还真是想不到的体验,挂在自己肩头的猫咪还不嫌事大地拱火道“进去看看,快去,你不是要找记忆嘛,从这里开始再合适不过了”

听了一路老猫的唠叨还要上自己的坟,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深呼吸一口气“杰德理呢?安迷修呢?随便来个人都比你这个老猫头好”

挂在肩头的菲利斯总算时隔两年看到了这个人嘴硬的样子,用爪子敲了敲赞徳的肩膀,爪子指了指相反的一条道路方向,赞徳往菲利斯的方向低了低头

“行了,换个地方,回家去”

一人一猫在路边就要不要叫车争论了半天,菲利斯挥了挥猫爪威胁地看着赞徳,忽的被赞徳这人抱起,仿生人不似正常人的身体温热半分让菲利斯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脑袋又被人拂过,虽然手掌冰冷但还是让菲利斯回想起来赞徳好几次不情不愿地接过杰德理手中的自己的情景,黝黑的眼眸弯了弯“还是老夫赢了”

“扯,我是不想和大年纪的你争,让着你”

赞徳倚着门目光平静地看着安迷修与抛弃他的父母见面,杰德理在一旁摆出理解他们作为的神情,礼貌地回答着带着安迷修出来的情景,尽可能地回答这对夫妇的问题,安迷修倒是没什么表现,那对夫妇试图想要抱抱他,安迷修往杰德理身后躲了躲,那对夫妇手悬着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尴尬,这个词用来形容现在的情景再合适不过来,赞徳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安迷修的神情,试图想要捕捉些好玩的表情,杰德理愣了愣冲那对父母笑笑,不动神色地扯开话题“你们可能太久不见了,安迷修,你先回去工作吧”

安迷修听言应了一声,笑容带着歉意和疏远,朝自己父母点头示意。赞徳在门口咂巴半天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安迷修出了门直接拉着他的衣袖,赞徳边回头看着那对父母的神情

“我很好奇,安迷修,同样我和你都是被父母抛弃送去做实验品的孩子”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一点恨意呢?”

安迷修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突然站住发问的赞徳,赤红色的眼眸中似乎想要在他身上寻找什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的回答,安迷修想了想,把手放在赞徳面前晃了晃,青蓝色的眼眸直面地撞了进来,配合着说的话一字一句地敲着赞徳心中那一口钟“我只是乐于相信每个人做事都有原因,这些原因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有些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不太想把家人之类的人和事往坏处想”抬手理了理在门口一直陪着他等到现在被赞徳不耐烦扯乱的领结,反问道“你难道恨吗?你真的恨他们吗?”

安迷修重新帮赞徳打了个结,使劲拍了拍赞徳的肩膀“师兄,真的,你才要看清自己”眉眼弯弯地笑着“你就是这样的人啊,不管你怎么反驳我,我就是觉得你不恨”

“你可真了解我”赞徳拿回自己的领带,拉开了和安迷修的距离,看着安迷修在他眼中堪称傻了吧唧的笑,十分无奈

“不信你可以去问杰德理叔叔呗”

“不”

“真的,问师父也行”

“我还不至于找老猫头帮我来了解我这个人”

有个嘴硬的哥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安迷修只好叹了口气,叉开话题问道“你和杰德理叔叔最近是不是查之前那个我呆过实验室的资料?”

“你猜喽”

一座黑色的宾利车停在路边,安迷修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坐在驾驶座开口道“解决了?”

安迷修找到安全带扣了上去,沉默了半响,朝前面的人强行扯出了勉勉强强的笑脸“差不多,看你们怎么让他认罪吧,雷蛰”

“我是不可能让任何人威胁到我的计划,所以,你要找的记忆数据压根不存在,从我当时将他从那个地方捡起来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他想起来”A博士歇斯底里的声音吵得安迷修脑子疼,宛如恶魔的低语不断重复着这个事实,赞徳费尽心思留下的铭牌,与这个疯子做的交易,宛如一个荒诞的笑话,一个小丑在劣质脚本中被不名丝线引导着一无所有。

被这声焦急的叫唤声猛地头脑一清,安迷修眨了眨眼压下思绪“刚刚走神了,没事”

“你动手了?我师父没拉住你?”注意到后面那个已经成熟到不见当年青涩模样的少年人许久不见得手上挂上了彩,鲜红的血迹明显昭告着是刚刚动的手“我记得杰德理叔叔也在啊?”

“你师父去拉他了,没拉住我”

“………”

一个个的都不能冷静点,我应该也会来上一拳吧?雷蛰一边惊叹着自己还能为赞徳打上一拳感到庆幸没有被那几年赞徳处处在他头上点火消磨没,多少还有点兄弟情在

“他现在什么情况?”

“六亲不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六亲不认应该是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家伙又是从哪学的?

安迷修一脸沉默缩在座位角落不想交谈的模样,和赞徳出事那几天的氛围尤其的像,雷蛰想了想“关于仿生人,那老家伙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仿生人的技术那些资料够研究吗?”

“哦,他是不是说仿生人的修理问题”

踩中心事的小猫跳了跳,安迷修干脆将目光飘向窗外不去看雷蛰,雷蛰借着红绿灯间隙从前方探出个头半打趣道“他真以为自己必不可少啊,你被唬住了?”

“没有”

“那就是有了?相信你家里那两位吧,他们俩可不是吃素的”雷蛰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体验到赞徳逗小孩的乐趣,雷蛰在一处建筑物停了下来“行了,到了”

“谢了”

目送安迷修走进了ASIU研究所的大门,雷蛰没急着把车开走自己咬着一根烟下了车,靠在车门前看着一楼层阳台上的绿植,原本几个月前的枝叶焉黄焉黄的,半死不活的样子却长出来一处不大不小嫩绿的枝叶,雷蛰安安静静地抽完这支烟上了车,嫩绿的新生枝叶会不会有所预示呢?顺手开了车载音乐吵闹的摇滚乐的曲风还有着熟悉不过的小王八蛋的声音,雷狮那个小混蛋又把他乐队的歌录上了,真是个死性不改的小王八蛋。雷蛰抬手直接关掉了音乐,闭了闭眼,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啊,所以,你会回来的,对吗?

赞徳拿着菲利斯脖子上的钥匙开了门,菲利斯非常精准的从赞徳手中落了地顺便开了个灯,房子的布局呈现在赞徳面前,菲利斯飞快地跑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赞徳抬腿走了过去,门前挂在牌子,木牌上刻着字“白菜一号”

“白菜二号是谁?”

“安迷修咯”以免赞徳忘记,菲利斯好心提醒道“你在医务室聊天用刀子架着的那位”等到赞徳旋开门把手,轻车熟路地从里面翻出来拖鞋,接着补充“还给你削了苹果”

菲利斯正用爪子拉着拖鞋,后颈那一处肉被人拎起,赞徳和菲利斯面面相觑,身体一轻自己平稳地落在了沙发上“你干嘛?臭小子”

面前的少年冲他笑笑指了指门上吊着的牌子,然后关上了门

菲利斯:“………”

果不其然传来挠门声,刺耳又吵闹,赞徳反复地踢了踢门,门外的黑猫终于停下爪子,过了许久才听到客厅传来的音乐声,报复似的点了最吵闹的金属风

赞徳:“呵,老猫”

墙壁上的身高线旁边的署名被人狠狠划去,好心地改成了‘小萝卜头专属’,房间摆设十分简洁倒是有许多小物件随处摆放着,逗猫棒以及地上的猫窝,既不符合他审美笑得憨厚的娃娃放在黑白调的床上,风格实属不搭,自己倒也没有丢掉就放在哪里,桌上的草稿纸乱成一团,混杂着黑猫的爪印还有三种完全不同的字形,从桌子找了半天没找到上锁柜子的钥匙,想了想走到了身高线的地方,顺着画着黑线的方向一路摸了过去,碰到了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赞徳拿起钥匙看了看,外表那侧完全涂黑,钥匙小巧纤细,风驰电掣地开了锁,柜子里没有什么多的东西,一本厚厚的相册还有一个放着类似全家福的照片的相框。零零碎碎的照片一页一页的翻过,他看到了自己将身高线旁署名划去的照片,看到了在一个茶发少年面前赤裸裸地写上了‘小萝卜头’的字,少年想拦住他的动作可惜身高不高,还有很多很多,逗黑猫的,倒猫粮的,和杰德理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小孩拿不到手上的文件的,一一陈列在他眼中,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你要找的一切都在这里了。

菲利斯听到了脚步声,黝黑的眼眸并没有望过去,没有人情味,才不是他养出来的小屁孩,那小混蛋还敢凑过来,是不是好久没体会到我的爪子了?

“喂,菲利斯”赤红色的眼眸在他面前终于充满生机不再是漠视,看的让自己莫名有些感动。赞徳沉默了半响,开口道“聊聊呗?”

“行啊,聊聊”黑猫只能没脾气瞪了他一眼指了指猫粮袋子“等我吃饱”

等我吃饱我要说烂你的所有糗事,至于哪些是真情实感哪些是胡编乱造就不关我事了,反正你也跑不了

“小家伙,你是不是飘了?”

“作为你的观察对象,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我不是开玩笑”

“我喜欢你,赞徳”

这一记直球打得面前的人措不及防,‘啪嗒’一声手中的资料掉了一地,安迷修只好蹲下身捡起资料,赞徳侧着脸不去看他,若隐若现的红晕浮在脸上,接过安迷修捡起的资料,舌头像是打了结支支吾吾

“你在说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不等安迷修说话接着说道“等下有任务,小安,你最好别拖我后腿”潜意识觉得自己扳回了一成,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

安迷修呼出从刚刚开始一直压在心里的一口热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用手扇了会风,这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打开相机,看着成出来的镜像,耳朵果真从耳根红到了耳垂“真的红了”

赞徳非常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却直面撞到了一个他此时绝对不想见到的人——在杰德理办公室门口站着的雷蛰,两位四目相对,雷大公子看着面前的赞徳,好脾气地关心道“你脸怎么这么红,吃辣椒了?”

你才脸红了,你才吃辣椒了,赞徳本想怼回去的话语在看到大厅镜子的自己还是抵住了口,半点不想很雷蛰多说,扯开话题“你来这里干什么?”

雷蛰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会,赞徳等了半天没听到回音,探寻的意味让赞徳十分不自在“喂!”雷蛰收回目光,懒洋洋地说道“我父亲叫我再和杰德理叔叔谈一谈,他可以接受将杰德理叔叔将菲利斯的意识转移到黑猫身上的事情,希望杰德理叔叔再考虑考虑和政府合作的事,毕竟‘仿生人’相对于杰德理叔叔这件事还是可以妥协的”

赞徳看着镜子前自己的脸红晕慢慢褪去,消失的差不多“指望他和A博士这两个科研人士,一个当反面教材,一个当正面教材?”看着雷蛰一针见血开口地说道“杰德理对于老猫头这件事本来就后悔得要死,做正面教材他死都不愿意”

“科研那边一派极力支持‘仿生人’研究计划,政府对于知识人士又不能武力解决,你们暗中破坏他的科研计划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做好事不留名?”雷蛰看着赞徳思忖了一会还是接着说道“我们需要杰德理叔叔牵头对付科研支持方那边让这个计划终止,赞徳,杰德理叔叔有这个能力号召,我们需要他”

赞徳挑了挑眉,将手中拿着的资料晃了晃“我不同意,科研内部本来就对菲利斯这件事颇有微词,要是作为反对方,支持方会抓这个事不放,你们不怕烧火上身?还是换别人吧,杰德理的声望在科研内部确实很好,但也不是非他不可,不是吗?”

“走了,出任务去了”

雷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察觉到此路不通只能让自家老父亲往后退一步比处理办公桌成堆的文件都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赞徳轻笑一声,加快了原本放慢的脚步向前走去,嘴上还没停添火加油道“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顿了顿又补充道“雷大公子”

“电梯门在那,请你圆润地滚开”

红发少女闯了进去让正在交谈的一人一猫皆是一愣,赞徳刚准备反驳菲利斯口中的‘黑料’,面前的红发少女风风火火地进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看,菲利斯甚至还递了一把扇子。少女扇着风说道“找到了,找到了杰德理叔叔要的资料了,A博士那家伙翻不了身了”感觉自己不打招呼冲进来有些不礼貌冲赞徳笑笑“好久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仿生人和真人有什么区别,菲利斯叔叔?”

“和真人差不多的气人功夫,艾比,也没什么不一样”

赞徳:“呵”

“这样啊”艾比扇着风,打量了一会,问道“不是说失忆了吗?还能气你老人家”

“失忆更无差别攻击”赞徳冲艾比笑笑回复道,顺手递了杯水“喝吗?”

“不喝,谁知道你会加什么奇怪的东西”艾比甚至在胸口比了个叉以表自己的决心“我是过来问我家衰仔的行踪的,顺便,杰德理叔叔要给赞徳做个全面检查,还要把您……”看向菲利斯牙疼的表情又说了下去“带过去看资料,因为他说他累了,要找个轮流的人来”

黑猫举起了反抗旗但没有用,认命地看向赞徳这个给他找罪受的,小声嘀咕道“有他不就可以了,我现在都是只猫了”

猫咪在反抗中被赞徳扔上车,正要准备坐上车的赞徳被人拉住,艾比吹了个口哨,眉眼弯弯“帅哥,聊聊”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等到车窗拉了下来说“我和赞徳师兄等会晚点回去,帮我回去找下我弟让他顺便把我的工作给做了,谢了”

赞徳看着那颗大橡树,摸着刷上白漆的树干,树顶上枝繁叶茂抽出几枝嫩绿的新芽,距离自己上次来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大树旁也修建起了供人休息的石椅,转头看向艾比“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艾比师妹?”

艾比坐在石椅上犹豫了半天还是从口袋拿出了一件小型的录音笔扔了过去“你前同事紫堂真给我的,关于你还作为‘人’的一段录音,就当我少女漫看多了,要不要接受这份感情看你,你可以扔掉,毕竟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全新的个体,不该成为‘赞徳’记忆和感情的承载体”

赞徳接过录音笔,看向那颗大橡树,头也不回调侃道“你的确是少女漫看多了,从我准备找记忆开始”打开了录音笔的播放键“我就已经做好选择了”

“你说,小孩是不是都比较直性子”

“哈?你做什么了”

“对啊,做什么了?”

“表白都比我快”

“赞徳,你大爷,我以为你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我tm录音了”

“你是不是没事干,雷蛰,你录什么音”

“诶,安迷修怎么表白的?”

“你能不能别瞎看热闹了,紫堂真,小孩不能是别人吗?怎么就是小安了”

“你对别人的兴趣都没有逗雷蛰这个端着的人高,除了安迷修,还是个小孩,不就是他了”

“呵,他对我兴趣不高,他不联合我家那个兔崽子一块给我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紫堂真戳了戳酒杯里面的冰球,眼看这俩加起来都快40多岁的成年人跟个小学生没什么样,制止道“你们俩现在在一起了?不怕菲利斯叔叔炸毛?”

“没,我还没答应”

“矫情”雷蛰不予置评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之前安迷修过来找我的时候,特别受欢迎”

“闭嘴吧你们俩”朝雷蛰和紫堂真揶揄的神情比了个中指“我有打算的,被自己小两岁的先表白”长叹一声“这种事情怎么想都还是超级不服气呢”

录音到这里就截然而止了,赞徳愣在原地,过了许久坑坑巴巴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还真是一场大事呢”

“对吖,还真是一场大事呢”艾比补上最后一刀,在她从紫堂真那里拿到这段录音面前,她从来没想到赞徳还会喜欢安迷修这件事的真实性,她是知道这个似兄似友的安迷修是喜欢赞徳的,紫堂真在听到自己要去找赞徳时献上了这份录音,劝诫她说要是这家伙愿意找记忆就给他听,不愿意随便处理吧,去安迷修家的路上耐不住萌生的好奇心听了一遍,先是被赞徳也喜欢安迷修这件事呆怔半天又为两年前两人还没来的及回复难过了许久

“我可是在菲利斯叔叔面前半句话不敢多说,但我还是想要一股脑塞给你,在我的推测之下吧,‘你’这个人,似乎打算在那次任务结束之后就打算回答他了”艾比走到橡树跟前看向赞徳,用脚踢了踢这棵大树“这棵树下必定发生了什么,安迷修每次路过这就会避开它,怎么样,我呢,不想让我的安迷修哥哥再次伤心,所以,只能告诉你了”

“衰仔,你要怎么做呢?”

赞徳坐在车上,手肘抵在车里后座的车窗开关的扶手上,手撑着自己的脸,苍绿色的发丝被灌进来的风吹的凌乱,冰凉的感觉将自己的头脑吹得清醒,他想起来了很多事,包括自己尚在培育箱的事

他看见面前的相处两年的博士正兴奋地看着自己,指挥着旁边的工作人员降低培育箱的空气数值能让自己呼吸,为了让眼前这个造物更通人性,用着自己的生前记忆和他完美的‘父亲’形象将自己的记忆拼凑成一个四不像,他总是在找记忆中有关博士之外的那一处空白,他不记得20岁之前的事,只记得他是被博士呕尽心血不计任何代价创造出来的造物。为期半年的虚假‘父子’关系在听到实验室里的交谈之后成功告破,他已经死过一次了,眼前这个人救了他而已,他也得到报酬了不是,成为他成功的造物。早就还清了不是吗?自己要离开要离开,可是离开了他又能去哪呢?

对,我要找回自己,找回我自己,只有这一个念头而已,以自己的唯一的仿生人作为要挟,他不会让我自杀的。赞徳走进了实验室忽略了A博士一脸呆愣正打算解释的模样,真觉得作呕,可是不行,他听到自己清醒地说道“做个交易吧,如果你的计划科研院能继续支持你的话,我会一直配合你,但是,我要你帮我找记忆”只有这个念头而已,找回我自己。

安迷修这个名字不是没有听过,而是很熟悉,从博士最开始开诚布公抱怨反对派开始,他就知道了这几个人的名字,比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前他就知道了这几个人。无意识地在洁白的纸划线,听着抱怨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不想听这老头讲话,直接睡过去算了,但又睡不着,赞徳强撑着自己睁开眼,头一次希望那几个人能不能快点把这个人抓进去,答应我还在暗地使绊子。不等老头说完,迷迷糊糊地往外走,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去睡了,安迷修是吧,我记着呢”

“还有菲利斯杰德理!!!你以后去外面离他们远点”往后脑勺砸了三张相片

“知道了知道了”捡起落在地上了相片看了几眼,对着一只黑猫鄙夷地看着老头“这猫也是?”

老头朝我狠狠地点头,好,记住了,坚决不躲

拿走了其中一张看得顺眼并且多看了几眼相片上笑得灿烂抱着品种为缅因猫发色为黑的茶发少年,随手塞进随身口袋

“走了”

再一次知道这个名字时是在一年前找回铭牌的时候,也差不多和老头关系变得十分僵硬

“0601,搜到了”

脚边正在帮自己搜索赞徳这个名字的机器人叫醒了在一边等结果要睡着的自己

“赞徳,ASIU研究员”上面登记的照片与自己别无二致,翻阅着自己生前的资料突然咬碎了刚刚塞在嘴里的水果糖“在于2011年十一岁被杰德理和菲利斯博士收为养子”

好家伙,老家伙在这等着我,真棒

“现在是2022年,我现在是22岁”

脚边的小机器人眼睛配合的转了转,说道“好像是的”

敲了敲铁疙瘩的头,压着火气说道

“现在搜索杰德理”

“了解”

“0601,要念出来吗?”

“念”

“杰德理……………于2014收养年仅12岁的安迷修”

“你去哪?0601”机器人想要跟过去被遏止道,揉了揉机器人的脑袋,语气平静“吵架”

“给我滚进禁闭室关三个月”老头气得说不出来,直接将桌子上的玻璃球狠狠砸去,赞徳躲都不躲脑袋砸出了淤青出了血,转身走向禁闭室的方向“知道了”

小机器人趁着四周没人跑进了禁闭室,赞徳坐在禁闭室黑暗的角落,电子屏的灯光照的他脸上,苍绿色的眼眸中映着电子屏的影像,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抬了个头,露出了一个极为冰冷的笑“呦”

可机器人只是莫名地觉得他要离开了,不是觉得而是肯定,它这个小主人应该会挂上灿烂的笑意去迎接未来的曙光消失在他眼中,它不想这样但又清醒地知道他不属于这里

自己命悬一线被人救起,虽然白大褂粗糙和他平常躺的沙发不及半分,但很温暖像被关进禁闭室里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暖烘烘的,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搂紧了背着自己少年的脖子,眼睫毛被血粘在了一起很难受到不想挣扎,迷糊中又听到了这个名字‘安迷修’,奋力的睁开眼试图抓住残影却听到了他的声音,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像徘徊在外面失魂离所找回了归宿,游荡在外面的魂魄魂归故里。

“停下,我要下车”

坐在车上的红发少女回头看向这个发出声音的人,转头看向窗外的地点,曾经埋葬‘赞徳’的墓园,只听见一声车门打开的声音“喂!你……车还没停!”

风尽数灌入车中,苍绿色的人影直接跳了下去,艾比将脑袋探出车窗外,赞徳跪在地上同时抬头看去,两人四目相对,赞徳指了指口袋,拍了拍刚刚裤子因为摩擦蹭出来的灰,转身就跑

艾比摸向随身口袋摸到了手机,手机屏幕亮着留下了一则信息‘我会回去的’

赞徳在墓园里寻找着,终于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放在向阳花的墓碑,上面刻着赞徳两个大字,他一直都知道地点,但一直都没有来过,既想成为他又不想成为他,赞徳看向墓碑前摆放整齐的白色向阳花,很像那个傻小子的手笔,清理的一尘不染的墓碑,赞徳蹲下身来,无可奈何苦笑着“我该怎么做呢,告诉我吧,遥远的小孩”

“0601”机器人躲在墓碑后面探出头来,又走到了他的跟前,一人一机器面面相觑。赞徳突然笑出声来,用手戳了戳面前的铁疙瘩“你在这里干嘛?”

“本机觉得,赞徳和0601是一个人,0601很温柔,赞徳他根据资料视频显示,他也很温柔”

“你从哪里找来的资料视频?”赞徳逗了逗面前的机器人,嘲弄道“我都找不到,难道你还黑进了谁的电脑”

“对啊,政府的电脑,好像是一个叫雷蛰的电脑”机器人黑进别人电脑脸不红心不跳,还抱怨着政府电脑防火墙十分难搞,可能是赞徳望向自己的眼神太过认真歪了歪头“要看看吗?关于那个人虽然只有一个生贺视频”

“看看吧,看看值不值得我做出那个决定”

机器人心领神会地和赞徳对视了几眼,没有回答什么,机械的思维使它表情明显的表示难过,投放出来的电子屏正准备播放,赞徳将太阳花抱在面前,坐在墓碑前的石板上

“小安,许个愿吧”

被众人围坐的寿星正带着生日帽,青蓝色的眼眸闪烁着烛光被自己推到了蛋糕前

杰德理在摄像头前用手机录着像,菲利斯就这样懒洋洋地趴在他头上,他听见了拿着摄像机的声音——是雷蛰

“对啊,许个愿吧”

茶发少年借着烛光看向了自己,又将目光转向周围,眉眼弯弯,眼睛晶亮晶亮着,洋溢着呼之欲出的喜悦

“我希望,大家能一直在一起”

目光捕捉到自己正在拿着蛋糕铲,安迷修闭了闭眼,吹灭了蜡烛

屏幕就此黑了下来,赞徳不由得觉得好奇这是怎么看出温柔的,紧接着屏幕又亮了起来,似乎是摄像机被乱放,影像都是倒立着的

茶发少年正偷偷走向正在吃蛋糕的自己和紫发少年,手上抹着奶油,他看见自己反手将安迷修制住,原本狠厉的目光在看清人时呆滞了几秒,被安迷修硬是让人抹了一脸奶油,等自己反应过来准备报复回去时,安迷修随手拿起摆在桌子上的物品挡住了自己的脸咯咯的笑,自己在看见用法棍面包挡住脸的安迷修再次懵了一会,眼神十分无奈,转身骂骂咧咧地走进了洗手间。带着眼眸中从来不便展现出来的温柔,随后听到了‘电量不足,请充电’的提示音,摄影机这才真正的报了销。

这也叫温柔,小机器人是没见过温柔嘛?赞徳拍了拍机器人的脑袋,示意它关闭了电子屏,机器人歪了歪头,接过少年递来的白色太阳花

赞徳闭了闭眼,拂过墓碑上的刻字——‘赞徳’

“要感谢我0601啊,赞徳,我不是输给你了,我只是输给自己的心了”0601看向小机器人,做了一个口型“再见了”

小机器人不懂口型,它抓着向阳花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过,它只是本能的抓着太阳花,遵循着这个小主人的命令

————初始化程序启动————

————是否确定————

“确定”

安迷修在检查室门口等着人,菲利斯一早就过来被送进了杰德理的办公室,接替了杰德理的工作,紫堂真也被抓了过来整理资料,埃米正当着副手顺便处理着艾比的工作

“我已经把他记忆的备份数据全部清除,杰德理博士,你的孩子不会记得你的”A博士得意的笑着“他绝对不会记起来的,现在没有任何外在原因能让他恢复记忆了,你们找不到的尸体永远被我做成的仿生人,我永远比你先行一步啊,杰德理”

安迷修捏紧了拳头又放了下来,在门口站着丝毫没动过,直到艾比走了过来找不到那个苍绿色的人影,抓着艾比的手臂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磕磕绊绊地只听见几个字“他……是不是……走了啊………我真的……可以告诉他想要知道的”青蓝色的眼眸蒙上雾气还没哭出来,艾比晃了晃面前的人,似乎是被这个样子的安迷修吓到了,语气支支吾吾地说着“没走,真没走”准备拿出来的手机差点摔在地上,手指着消息边安慰道“他会回来的,安迷修”

“他上次就没有回来”

“0601的确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毕竟脑子里的原始记忆我们永远无法清除,我们只能隐藏在一个区域,一旦他进行初始化处理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让他全部记起,这是你要求保留人性的弊端”站在A博士旁的助手正与他讨论着,被称为0601的仿生人在门外静静听着

“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是让他记忆全部清除吧,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冷血机器,所以,你听到了吗?0601,还有个稳妥的办法,你要试试吗?”

0601慢慢走了进去,苍绿色的眼眸晦涩不明,还能有什么选择呢?看着面前的老头,自嘲道“好啊”

0601嘴角溢出笑容,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想到这些,他看见了进度条的数字达到了100%,闭上了眼“回见,赞徳”他抓着刚刚扯下来白色花瓣,像是得到了什么幸运的祝愿“再帮帮我吧,小太阳”

他看见了茶发少年向他走近,伸手想要抓到这个人,茶发少年躲开了反手抓住了他落下的手,无数个记忆随便翻涌而来,化成缅因猫,化成经常念叨绅士礼仪的叔叔,化成一脸端庄的雷蛰,化成悠哉悠哉的白发教书老师,化成了许许多多的人,包围着他,他看不见茶发少年的影子了,他挤开簇拥着他的人,找着那个熟悉到看不清的茶发少年,他奔跑着碎片聚集的光亮中,他看见了,知道了,看清了那个充满稚气仍然遇事不倒,怀着坚韧之心的脸——安迷修,记忆碎片在脑子里飞速地重现这许许多多的菲利斯讲述过的情景

“如果我能在这场爆炸中余幸能活下去的话”

“我就答应你怎么样?”

“好不好?安迷修”

赞徳睁开眼,苍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光,小机器人抱着太阳花扭着头看着,机械声随着他扭动的幅度又响了响,赞徳拿起那束白色太阳花放了回去,弹了弹铁疙瘩的额头“谢了”

“那么,帮我找一找附近有没有一辆摩托车吧”赞徳拎起小机器人放在肩头上“去抓人了”

艾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生无可恋地想要敲死某人,安迷修眼眶发红,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鼻子发酸呆愣地站在原地。艾比看了看这可怜模样,觉得还是哭出来比较好,可是身为杰德理叔叔的徒弟又要在别人面前端庄,要是赞徳师兄还在的时候也轮不到安迷修,结果硬生生地变成了这副模样

一个小机器人直接撞进了安迷修的脚边,铁疙瘩不知道是用来多大力让安迷修脚边生疼,安迷修看向晕头转向冒着星星的小机器人在原地旋转,思忖了一会儿蹲下身来,抓起来小机器人“你是哪来的?”

“我的”

面前的人哈着气,额前的发丝湿漉漉的,之前买的裤子膝盖也有磨损的痕迹,狼狈的不成样子,安迷修低头看他,他也看向安迷修,被眼前这个眼睛红成兔子样的小孩硬是笑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才吐出了一个字“呦”

“赞徳那家伙人呢”菲利斯在检查室里大声问道,门外的师兄弟二人皆是一愣,赞徳挑了挑眉“让让?老猫头发火可不好,顺便帮我看住这个小家伙”

安迷修呆愣在原地菲利斯的怒吼也没让他清醒过来,直到被身旁的艾比拉了拉这才找回声音“好”总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安迷修看向赞徳被人推进去的背影,是错觉吗?安迷修摇了摇头,蹲在门口只盯着这个小机器人,缓缓的冒出一个问号“你又是哪来的?”

“老姐,你再不过来你弟我要累死了,我不干了啊啊啊”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过去”

艾比挂断通讯心如死灰地走向了研究室,甚至想要拉个人下水“安迷修,别蹲着了,做点事吧”好吧,事实证明现在叫不动

“诶,老猫头打个商量?”

“干嘛?”盯着电脑桌检查设备的菲利斯抬眼看向那个便宜玩意

“检查完叫小安进来,顺便吧,检查快点,行不行……疼疼疼”硬生生地挨了个猫猫拳闭上了嘴,菲利斯一脸鄙夷地看着赞徳,提要求道“你要是再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试试”

“绝对不会”

“行”

面前的小机器人动都不动的倒在地上,安迷修认命地招呼了一个人送进了维修室,菲利斯走出门被蹲在门口的小孩吓了一跳,心里觉得有少许异样但又没什么不对,只好招呼安迷修进去

安迷修刚走进去检查室,赞徳坐在座椅上看着楼一层绿植存活下来硬是想从外面伸进里面的嫩绿新生的枝芽,听到脚步声倒是站了起来朝他的方向走来

“安迷修”远远地快要走到门口的人转过身来,反手将门锁扣上,露出了极为痞气的一笑,和丝毫不拖泥带水把自己绑在树上凶狠的模样相似极了,丝毫不吝啬加强自己的存在感,语气多了几分生硬焦灼“雷蛰说,我这种情况需要一个一辈子盯着我的监护人……”

安迷修听到了十分清晰的叹息声,赞徳正向他慢慢走近,高傲的猫咪总算低下了头“我归你,怎样?还有我要参与你的感情生活”

嘴角弯起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路过时光的碎屑踩过缠绕心里的余恨与懊悔,安迷修似乎看到了哭的撕心裂肺的身影模糊到被面前坚定走来的人影慢慢替代,像是接过了传递力量的接力棒,低声笑了起来,福至心灵道

“你在说什么?”

朝着现在仅此一个的仿生人面前挑了挑眉,背着手踮起脚不顾身体的平衡凑到那人耳边,身子快要靠上去却迟迟抵着,用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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