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私设如山，悟生命倒计时，但不be。
————————————————————
“……你要再杀‘我’一次吗？悟。”
毁天灭地的威能压缩到极致，在五条悟指尖闪烁着炫目光彩。
近在咫尺。
“夏油杰”瞠目凝视着他无悲无喜的面容，缓缓说。
五条悟没有回答。他平静地，不闪不避地回望这张占据他全部青春，为他空白生命着色万千的脸。
透过羂索糜烂恶臭满腹阴诡的灵魂，他最后一次向已经不存在的人道别。
“放心，”他淡淡地说：“这次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留下。”
那一天大雪纷至，满地皆白。五条悟站在原地取下眼罩，仰起头...
那一天大雪纷至，满地皆白。五条悟站在原地取下眼罩，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数片霜花轻伶伶挂在他比雪更白的睫毛上，随着呼吸的频率，化作一颗晶莹的水珠，从下颌坠进衣领。
“你是哭了吗，五条。”棕褐色长发的女子静静站在他身后，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没有哦。”五条悟轻声说。
“硝子，是雪花啦。”
……
咒术总监会档案记录：
家入硝子，稀有“反转术式”拥有者，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在校教师。
于“极昼回廊”■■事件中驻扎临时基地十一天，任医疗救治工作最高负责人。
■■日，基地受袭，76名咒术师无一生还。
家入硝子确认死亡。
——■■年■■月■■日
确认人签名：ごじようさる
（GojoSatoru）
盘星教的教祖最近在后院搭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摇椅，遮阳伞，秋千，帐篷，烤肉架，自动贩卖机和冰淇凌柜。
幸好院子面积够大，这些好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零零散散安置在不同区域，等待一个人的光顾。
“不再吃一点吗？”夏油杰看了看桌上几乎没动过的东西——精致的和果子，温和的粥膳，爽口的小菜，切成方块的巧克力蛋糕，新做的天妇罗和章鱼烧，汤汁咸鲜的鳗鱼饭，冒热气的甜咖喱……
他不停从悠久的记忆里抓取只言片语，复原那些五条悟曾经青睐的品类和店铺地址，把所有东西不厌其烦地摆上餐桌。
五条悟这几天瘦的太厉害了。
夏油杰有时坐在床边握住这位最强的手腕，新雪似的腕骨，淡青色的血管脉络蜿蜒——他将额头贴在五条悟冰凉的掌心，指腹拂过那微弱跳动的脉搏。
他心中漫出的戾气一层层化作真切的恐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夏油杰不计后果地发动全部力量去调查，渗透进咒术高层和御三家的棋子，遍布各地暗网的诅咒师，供其驱使的政商界身居高位的“猴子”……
什么也没有。
就像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存在从虚空中蹦出来，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刀一刀刮去了五条悟坚韧的精神和生命，将他整个人一遍遍打碎，再粗暴地勉强粘合成一个人形。
夏油杰那恨不得撕碎世界的暴怒无处安放。他仿佛在和看不见的敌人的斗争中节节败退，眼睁睁看着五条悟一天比一天沉默和虚弱。
他发着呆，没有注意到五条悟抬眼淡淡地看了了看他，垂下眼睛，停顿片刻，机械地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和几口饭。
然后他就跑到卫生间，俯身呕吐。
“悟！！”
夏油杰大惊，迅速冲过去扶住他。
五条悟没有多少可吐的，他急促地倒气，咳呛不止。
洁白的瓷砖上绽开血花。
夏油杰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对不起，我不是……”夏油杰瞳孔收缩，下意识说，“……没有勉强你吃饭的意思……我只是……”
五条悟拧开水龙头清洗手和脸，他透过镜子打量自己。
发梢濡湿，眼尾发红，形容憔悴，面色惨白。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后要拍手称快。
他和镜子里懊悔不已的夏油杰对视，这几天第一次主动开口，“……杰。”
夏油杰闭了闭眼，他垂下头说：“抱歉，悟。”
抱歉，对你痛苦的缘由一无所知，任由你变成现在这样。
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让你开心哪怕一秒，什么也阻止不了。
“这是我想说的话。”五条悟平静地说。
夏油杰猝然抬头，像是吓住了。
“那个时候，杰比这样更难受吧？”他眨了下眼睛，缓缓道，“但我……自以为是，没有顾虑你的感受，没能帮你做任何事。”
被狱门疆锁住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到本该安然长眠于地下的“夏油杰”拆掉缝线，恶劣地笑着，居高临下注视他。
这么多年过去，物换星移，时空扭转。
他仍然清晰的记得那一刻的感受。
就像是一直生活在玻璃泡里的人被忽然涌进来的海水淹没，挤压肺部，夺走呼吸。
他才如此迟缓地意识到——原来杰已经不在了啊。
在故人一个一个化作沉默不语的墓碑后，他有时也会容许自己有片刻不为人知的软弱。他会忍不住想——
——如果当初，如果，如果。
“……对不起，杰。”
夏油杰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心脏像是被千万根钢针扎成了碎块，一种炸裂的痛不断侵袭着感官，让他几乎有些眩晕。
你凭什么！他在内心冲自己咆哮，以面目扭曲的姿态。
你凭什么——让这个世界上最骄傲，最强大，自出生起不必对任何人低头，为任何事屈就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悟。”夏油杰沉默了很久，沙哑着嗓子，“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
“你现在不想说，我就不问。”
“只是有一点，我想你明白。”
夏油杰轻轻扳过五条悟消瘦的肩膀，迎着他的目光。
“唯有悟永远不需要对我道歉。”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希望能获得幸福，永远不被伤害，永远骄傲，永远自由的人——明明是悟啊。
五条悟微微一怔。
白发的神子安静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是不是也算某种另类的傲慢呢，杰。
——可你的大义分明不容改变。这条死路你还是执着地走着。
你知道吗，杰，在你离开我的很多年以后，我们抵达了和平的终点。
咒术界权力架构重组，咒灵清零，咒力在平和消融。
不再有咒术师前仆后继地孤独惨死。
这个梦一样的未来，我已经无力向你描绘。
……所以真的，对不起。
五条悟呼出一口气，喉咙火辣辣的，但自始至终，他没有感受到应有的血腥味。
就像无论是和果子，还是甜咖喱，对他来说都没区别。
他已经尝不出味道了。
“硝子。”夏油杰站在院内，屋檐斜飞的阴影隐藏了他的面容。
“抱歉，”夏油杰无奈道，“那时太着急了。”
“无所谓。姑且先告诉我……五条那家伙现在什么情况？”
X.@kn09660180
悟：我可以装你不行！！
-------------------------------
@lalamilali
如果说出了心里话
五条老师的友情观
杀青快乐
希望你们一直开心
普通人现代AU
五转世带记忆设定
内含抑郁自残精神疾病幻想
病弱预警。
追妻火葬场。
ooc，很ooc。
————
五条悟已经记不清那年夏天夏油杰同他说过的的那些话，好像曾经爱人给与的一切任性早已经丢失在茫茫人海中，即使鲜血淋漓，痛彻心扉，他也难以挽回。
是爱，也是诅咒。
”你最近怎么样？"家入硝子开口问道，她叼着嘴里的烟，轻飘飘的问五条悟，“还是会看见那些你所谓的臆想吗？”
“抱歉，硝子。"五条悟轻声开口，”我可能需要一些...
“抱歉，硝子。"五条悟轻声开口，”我可能需要一些药."
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疲倦感翻滚着将他包裹，五条悟捏了捏眉心，他藏起来发颤的指尖，努力忽视涌上的不规律的心跳，他尝试开口，却像是被人死死捂住嘴，一口气，一句话，也倒不出来。
那人沉默的身影直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他和硝子的中间，身形透明，悲凉的看着自己。
那是什么眼神？五条悟抑制住呼吸，他茫然的伸手去够，却在下一秒眼前的臆想消失殆尽，就如同当时夏油杰拖着行李离开他一样果断，一样不可挽留。
别…别走……
“五条！五条！呼吸！”家入硝子恨铁不成钢的喊道:“注意你的呼吸，别走神！”
啊，一口冷空气猛然倒入肺部，五条悟折下腰，控制不住的呛咳起来，肺部随着咳嗽撕扯着生疼，嗓子漫上血腥。
家入硝子习以为常的从怀中掏出药，硬生生塞进五条悟的口中，苦涩在血腥中化开，恶心的粉末让五条悟想要干呕，家入硝子却死死捂住他的嘴，冷冷的说道。
“五条，别在我这装可怜。”
“抱歉。”五条悟缓过来，低垂下眼，他抬起手揉了揉脑袋，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硝子，我真的很需要，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我会控制这次摄入量的。”
“不可以，五条。”家入硝子皱着眉，她的指尖已经戳上了五条悟的胸口，她讥讽道：“控制？我信你个鬼，我反正是不想看见你因为药物成瘾来我的医务室戒断。”
她狠狠的吸了两口烟，烟灰飘落在五条悟苍白的手背上，像是失去了生机，真糟糕啊，家入硝子垂下眼，真糟糕，怎么就把自己活成这个样子了呢，仿佛热烈生长的玫瑰失去他的守花人，从此再也得不到任何的养料，而凋零至此。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家入硝子道：“你去找别人开药吧，吃出问题来也不要来找我。”
她的声音顿了顿，随后干涩开口，落在五条悟的耳中如刀片撕割：“我想...夏油也不愿看见你这样...”
“哈...”五条悟捂住眼睛，无法控制的发出一声嗤笑，仿佛真的不理解家入硝子这句话，他扬起苍白细长的脖颈，青筋泛起，身体细细密密泛着疼，五条悟茫然道：“夏油杰...他不是要我这样吗...”
“他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吗？”
那场夏日的分别就像是夏末的残荷，美的不可方物，却一碰即碎，夏油杰给了属于他们分别最好的体面。
本以为是玩笑，五条悟还扯着日期看了又看，随后愣愣的开口，“杰，愚人节过去好久了。”
“不是愚人节。”那头的声音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的雨声落在夏油杰的手背上，五条悟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听了出来，他模糊的听力抹去了夏油杰残忍的话语，却记住了不属于愚人节的那场雨。
“为什么要分开？”五条悟听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开口。
“因为我很累。”夏油杰道。
五条悟突然笑了，他抚上胸口，气的又笑了一声，攥着手机倔强的又问了一遍。
“夏油杰，我问你，为什么分开？”
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如果不是手机屏幕还在显示通话，五条悟甚至会以为这是一个梦，手机贴近耳朵，寂静的夜晚，夏油杰淡淡的呼吸声传进他的耳中，撕扯着他的心脉。
“对不起，悟。”
他听见夏油杰最后的话，他说对不起，他还说。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再去爱你了。”
这算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呕吐感涌上，五条悟趴在床头干呕，眼泪混着胃液倒出，眼前是混沌的一片，只有无名指上的戒指突兀的清晰，扎的眼疼。
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别人的分别似乎都是有迹可循，但他前天还同夏油杰过了纪念日，摇曳的灯光下，他看着夏油杰的侧脸，并未发现什么。
夏油杰作为爱人的身份无可挑剔，那只能是自己的问题。
五条悟突然拔下那枚戒指，凸起的棱角被他攥着，随后狠狠的划向手腕，心脏太疼，他受不住了。
响了两声，对面的人沉默不语，五条悟看了一眼，确认没有打错，他轻吸一口气，道。
“硝子，救救我。”
五条悟意识逐渐昏沉，他却还是一贯调笑的语气，“和杰吵了一架，他不要我了。”
“没控制住，割了腕。”五条悟道:“现在血有点控制不住，可能得麻烦你了，硝子，我不想去医院。”
操。家入硝子发出无声的骂语，她来不及收拾，拿起最近的急救箱就夺门而出。
“真的…麻烦你了，…硝子。”
“闭嘴，五条。”家入硝子骂道:“我真他妈上辈子欠你的。”
“不是的…”五条悟闭上眼，他说，“应该是我欠了你们的……所以……”
所以…杰又不要我了。
——————
这次回国是夏油杰突发奇想，他拉着身边双胞胎的手，菜菜子捂住嘴闷闷的咳了起来，夏油杰皱着眉头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有一点发烧，是不是刚刚回国水土不服。”
一旁的美美子也有些难受，她拉了拉夏油杰的袖子，“夏油爸爸，我也有点难受。”
“抱歉，是我想法不周，贸然带你们回国，可能有些水土不服，所以会有点发烧。”夏油杰歉意的摸了摸两人的脑袋，“虽然还想带你们去玩，但是生病了还是得先去医院的，我们把游玩计划往后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昏昏沉沉的点了点头，“好的，夏油爸爸。”
拦了一辆车，夏油杰挑了一个最近的市医院，他看着双子困倦的模样无奈的露出一抹笑，随后手机震动的响了一下，是硝子给他回的消息。
——“怎么了，夏油。”
夏油杰低下头打字，“刚刚才回来，两个孩子有点发烧，想找你看看来着，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在去市医院的路上了。”
家入硝子看着手机挑了挑眉，她抬眼看向一旁沉睡的五条悟，又叹了口气，遂打字给夏油，“那挺巧，我也在这家医院，你过会儿可以来找我。”
她张了张嘴，想把五条悟的事情说出来，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五条悟破碎的眼神闪现在自己的眼前，她还记得五条悟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
“硝子，没了爱，我还能活多久。”
夏油，家入硝子残忍的想到，我不知道你看见五条现在这个模样会不会有那么一瞬后悔，如果爱不能让你留下脚步，那疼痛能不能留下你看五条的那奢侈的一眼。
“夏油，不巧的是，他也在我这。”
那头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安静，夏油杰呼吸抑制了一瞬，他茫然的看着手机，声音卡壳，半响才愣愣开口。
“硝子，他是…悟吗？”
多年未曾道出的名讳如今干涩的从喉咙溢出，夏油杰有些站不稳，他还是强撑着笑，问道，“他怎么也在你那？”
“虽然我也不想让你看见他。”家入硝子淡淡的说，“但鉴于他也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你还是可以来看看你老情人最后一眼的，夏油。”
潮水般的窒息扑面而来，夏油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话，“硝子，别开玩笑…”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说:“如果是悟让你开的这个玩笑…”
“是不是玩笑…”家入硝子打断他的话，“你亲自来看看不就好了吗？”
“菜菜子，美美子。”夏油杰弯下腰，“抱歉，一会儿可能不能亲自带你们去挂水了，硝子阿姨——爸爸的高中朋友带你们去，可以吗。”
“爸爸是有事吗？”美美子懂事的说道:“没事的，我和菜菜子可以的。”
“好孩子。”
五条悟在酸痛中醒来，他撑起半个胳膊，神色恹恹，吃完的药慢慢在体内散发，空虚的感觉让他无比厌恶。
可惜他现在并说不出来，那些爱与憎，被药物的锁链牢牢困在体内，横冲直撞，臆想困他许久，五条悟厌倦的闭上眼，他似乎又看见了夏油杰。
“…悟？”
夏油杰遥远的声音传来，五条悟捂住耳朵，他蜷缩着往后退了一步，家入硝子不在，他闭着眼，嘴里喃喃着，“硝子，我又看见他了…”
“…悟。”夏油杰轻手轻脚的想要走上前来，却被五条悟猛然睁开的眼睛制止在原地。
绝望的潮水涌上那人黯然无色的眼瞳，光直透透地扎进虹膜之中，像极了一滴将落不落的泪。
他不敢向前，唇瓣轻颤着，他轻轻哽了一声，悟。
就那么静静的，静静的遥遥在望，那人一袭病衫笼罩住五条悟瘦骨如柴的躯体，许久没剪的头发落在肩上，白发白锻缠绕在他的胳膊上，他仰着皙白的脖颈，是那么如此脆弱的跪坐在床上。
“你是来……”五条悟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他向前移了移身子，问道:“……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昔日淡粉的唇瓣变得灰白，摇摇欲坠的话语击穿夏油杰的心，他举手无措，只能呐呐的否认，“我没有，悟，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
夏油杰闭上眼，“…对不起。”
五条悟歪了歪头，似乎不解，他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继续道:“你只是不爱我了而已，这个没有关系的。”
“如今这样是我自己放不下，也是我自己死盯着牛角尖不放，我又不怪你，杰。”
他缓缓笑了起来，像夏油杰招了招手，像在撒娇:“你过来，很久没有看见你了。”
桌子旁边放着一个奇怪的瓶子，夏油杰并未在意，他向前走去，五条悟伸出手，却在快要碰到他的那一刹缩了回去。
“你过得怎么样？”五条悟问道，“有爱上别人吗？”
“我……”
五条悟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们直接不该问这个的。”
“悟，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夏油杰蹲下身，落下泪，“你是在惩罚我吗？”
“这算什么惩罚……你不是……”
“夏油爸爸！”门被推开，五条悟抬头看去，两个小孩子拉这手对夏油杰喊道，“我们已经吃完药了。”
夏油杰来不及回答她们，他着急的看向五条悟，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还未等夏油杰解释，五条悟就释然的开口笑了。
“原来，早就结婚了啊…”
不是的，不是的！夏油杰想要拉住他的手，却被五条悟躲开，那人又哭又笑，都是极轻极痛的，五条悟攥着胸口，他看向夏油杰，说。
“我曾说过，夏油杰，你不爱我和杀了我没有区别。”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夏油杰僵直的看向那桌上没有标签的小瓶子，他又转过头看向五条悟，瞳孔发颤，“悟……那个是……”
“上辈子我欠你一条命。”
“你爱上别人的那一瞬我就已经赔给你了，我们早已互不亏欠。”五条悟捂住嘴，大口的鲜血呛咳出，从指缝流出，他身体晃了晃，侧身躲开夏油杰伸出来的手，继续道:“我不想要你了，我想离开，可以吗？”
“不是的，不是的！悟！”夏油杰攥住他的手，猩红的鲜血从五条悟的口中溢出这次染红了夏油杰的手腕，他哭求着道，“悟，我是爱你，我从未爱过别人，我一直一直都是爱你的……”
“…骗…人…”
五条悟身体微微抽搐起来，他偏过头看向门口站着的硝子，看不清那人的眉眼，估计又惹她伤心了，五条悟垂下眼，不过硝子这次会原谅他的，他太疼了，疼的受不住了。
他说他怕疼，却疼了一辈子。
“别再爱我了，夏油杰……”五条悟最后一句话已经往回咽了，他微笑着说，“我疼了…那么多年，也算还清了，是不是……”
“放我走吧……”
“夏油杰，你见证了他的死亡，不是吗？”
“会后悔吗？”
“会回头吗？”
“你说你爱他。”家入硝子回身看向他，“也许你真的爱，可你的爱只是排在了所有的之后，五条能拥有的，也就是那最后的万分之一罢了。”
“夏油杰，连我都感受不到你对他的爱，你却告诉他，你爱他，不觉得很好笑吗？”
“他说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了，可是疼了两辈子的还是他。”
“忘了他吧。”家入硝子放下手中那个小小的木盒，“如果是他所愿的话。”
【回忆】
“硝子，我已经记不清他那些错啦，杰一直都对我挺好的吧…”
五条悟苍白的脸上染出一团病态的红晕，他轻声道:“杰一直都很爱我。”
“我也很爱他。”
END.
Letmekissyou.
“老师！！”虎杖悠仁如同呼唤“哈利路亚”，不管不顾朝五条悟跑过去，抱住他的腰差点哭出来，“老师，你终于来了，这个人好奇怪，突然出现攻击我们！”
伏黑惠和野蔷薇也跑到五条悟身边，伏黑惠扯住他的胳膊问道：“老师，你开领域了？什么时候的事？”
五条悟揉了揉两个学生的脑袋：“别怕，老师在哦。领域嘛，是上周的事，遇到了一个拥有领域的特级，实在忍不住就带着悠仁见了一下世面！”
“也太胡来了吧……你的眼睛……”
“没事哦，早就没事了。”
虎杖悠仁吸吸鼻子，愣愣地抬起头：“老师的眼睛怎么了？”
五条悟没回他，转而看向夏油杰，顿时收了对学生们的温柔：“喂，你来这里干什...
五条悟没回他，转而看向夏油杰，顿时收了对学生们的温柔：“喂，你来这里干什么？盘星教终于还是解散了吗？”
夏油杰早就看挂在五条悟身上的男生们不爽，忍不住讥讽道：“多大的人了还要和老师告状，宿傩留在你身上也会觉得很丢人吧。”
“哈？”
“小孩子不要什么都乱摸哦！”夏油杰走到五条悟面前，一手一个扯开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而后抬手抚上五条悟的眼罩，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悟，一周没见你了，我来看看你。开领域怎么没有告诉我？”
五条悟拍开他的手：“因为已经没事了啊，真啰嗦。况且，我们现在在冷战吧？你刚刚还打我的学生！”
“悟，上次的事我和你道歉，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我才不信你！”五条悟恨恨地抱起胳膊，头毛也气得一晃一晃的，“你已经伤害过我很多次了，这次我绝对不要原谅你。”
虎杖悠仁抚着现在还痛得要死的胸口，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滚动。现在这个手忙脚乱、老师转一边他就哄一边的人，真的是刚刚那个体术怪物吗？还有，这个人离老师太近了吧！身体都贴到一起了！老师刚刚说这个人伤害过他，但为什么没有抗拒他的接触，连无下限也没开呢？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但不管怎么说，能伤害五条悟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虎杖悠仁一握拳头，恶狠狠地冲夏油杰喊道：“离我的老师远一点，不许你再伤害老师！！”
伏黑惠扶着额头，伸手扯住虎杖悠仁。他此时已经猜到了眼前的人是谁，所以不但不担心老师的安危，反而还翻了个大白眼。他虽然从来没见过夏油杰，但五条悟眼睛受伤后总是挂在嘴上的“夏油杰是个混蛋”的抱怨他是一句没少听过。
现在……
“悠仁，我们走吧，不要管他们了。”
“怎么可以让老师自己面对啊！”
“没错！就算是笨蛋老师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啊！”连野蔷薇也这么说。
伏黑惠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耍杂师傅，猴子们自己打起来了，他拉都拉不住。于是他不想再忍了，皱眉训斥五条悟：“老师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幼稚了，只是把喜久福放变质了而已吧？再买一个不就好了？你还要和夏……夏油先生冷战到什么时候？”
“是限定！限定的！！惠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啊！！！”五条悟气得跳了起来。
到底谁是小孩子啊……
“你就是惠吧？”夏油杰冲他笑笑，随即偷偷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伏黑惠扶额：“我再也不想听你和我抱怨这种事了，随夏油先生怎么处理吧，我们先回去了。”
夏油杰点点头：“那要麻烦惠告诉硝子一声，悟这几天先去我那里哦。”
“谁要去……喂！”被揽住肩膀强行拽走，五条悟恨恨地抬起手，猫爪子一样去推他的脸，“别在我的学生面前做这种事啊！”
夏油杰冲三个人笑笑，随即对虎杖悠仁说：“宿傩容器，等我完成眼下的头等大事再来找你哦。”
“老师！”
虎杖悠仁要去追，被伏黑惠默默拦了下来：“别管他们，烦死了。”
“可是老师他……”虎杖悠仁还是很着急，老师突然在眼前被人劫走这件事，怎么想也都太诡异了吧！
“你看他的样子像是不高兴吗？”伏黑惠感到心累，“以后这种幼稚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再让我知道啊。”
虎杖悠仁急切地还想问什么，这时就听野蔷薇超级认真地发出疑问。
“他们……是恋人吗？”两人闻言，齐刷刷扭头看向野蔷薇，野蔷薇被他们的反应弄得更疑惑了，“诶？难道不是吗？”
几天之后，三人跑去找二年级的前辈们玩，野蔷薇神秘兮兮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家，真希翻了个白眼，咬着牙骂道：“两个白痴。”
“真希学姐也认识那个夏油杰吗？看起来他对老师很好呢！”
“一点也不好！白毛笨蛋差点……”真希把话堪堪咽回去，气愤地抱着胳膊，“不过，咒术界能有现在这样稳定的秩序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吧，毕竟在现在的领导们上台前，咒术界简直像狗屎一样……这是七海先生说的哦。”
去年那场隐秘的屠杀恍如昨日，她虽然并未动手，但也参与到了前期计划和后期处理之中，真希叹口气，努力挥散涌上来的淡淡怅惘，站起身来对他们说：“总之，那个男人出现的话，不要理他就好了，让白毛笨蛋陪他玩去吧。”
“哟！禅院家的小姑娘，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点咒力都没有啊！”
真希愣了片刻，随即暴怒着喷出火来：“混蛋诅咒师！我要杀了你！！！”
“真希！冷静！”熊猫抱住真希的腰，他真怕下一秒真希直接跳到夏油杰的脸上。
夏油杰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的学生们笑得开心：“不要这么没有礼貌嘛，老朋友见面应该客气一点，况且我今天是特意来看你们的哦。”
真希威胁道：“谁要你来看！赶紧离开这里，不然等忧太回来我非要让他收拾你！”
“诶？忧太还没回来吗？啊对，他和米格尔去了非洲吧？真是的，居然还要回来吗？真是让人感到难过。”
“我今天非要先打你一顿不可！”
战争一触即发，拉架的怒吼的偷笑的，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此时阻止恶战的声音终于响起：“杰。”
“悟！”
夏油杰立马转身跑向五条悟，不再逗小孩玩，五条悟看着气得炸了毛的真希啧了一声：“都说了不要骚扰我的学生。”
“只是和他们玩玩嘛。况且，悟的学生就是我的学生，他们的体术有待提高哦，最近盘星教的资金周转出现了点问题，高专应该不介意我在这里赚个外快吧？”
“谁是你的学生啊！才不要第二个无良教师！”
五条悟不理会学生的叫嚷，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木质台阶上：“哇，你的盘星教真的要解散了吧？需要教祖大人自己出来赚外快？报酬怎么结算？”
夏油杰无所谓：“那就看五条老师打算给我多少了。”
“教祖大人可真是大公无私令人感动呢。”
虎杖悠仁这时候也终于明白了夏油杰的身份，他就是那个和咒术高专合作抑制高级咒灵滋生的盘星教教祖啊。
对于强者的仰慕让他立马忘记了几天前被狠扁时的疼痛，虎杖悠仁的眼睛几乎冒出星星：“是夏油先生对吧？夏油先生的体术超级厉害！如果夏油先生能指导我们，我们一定会有很大突破的！老师就答应夏油先生吧，我可以把我每个月的补助和奖金全部用来雇佣夏油先生！”
“闭嘴啦悠仁！”
夏油杰高兴地去摸虎杖悠仁的脑袋：“悠仁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啊！那么……”
夏油杰话还没说完，神色骤然一变，脸顿时冷下来。一股强大的咒力从远处涌来，他微一侧头看过去，五条悟也兴高采烈地跳起来大喊：“忧太回来了！”
“是忧太！”
白色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真希哈哈大笑：“我们忧太大哥回来了，诅咒师先生可别再嚣张了哦。”
虎杖悠仁和野蔷薇都未曾见过乙骨忧太，此刻见到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就是高专的另一个特级，不由得都微微吃惊。
五条悟率先跑过去揉乙骨忧太的脑袋：“忧太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没人去接好可怜的。”
乙骨忧太摇摇头：“非洲的任务提前结束了，我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就没告诉大家。”
五条悟嘻嘻笑道：“那忧太成功了哦，老师超开心。”
乙骨忧太露出微笑，仰头直视五条悟的眼睛：“老师的眼睛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好了！”
“让我看看。”乙骨忧太伸手要去摘他的眼罩，却蓦然被一巴掌打开，夏油杰突然出现，半个身体挂在五条悟的肩上，抬手冲乙骨忧太打招呼：“嗨，忧太，你回来了，真是太遗憾了。”
乙骨忧太当即拳头硬了，阴沉着脸：“你在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陪悟啊，我还能干什么。”
乙骨忧太张口欲言，目光却瞥到五条悟隐藏在衣领中的脖子上隐约有一点红痕，他立马紧张起来：“老师，夏油杰又让你受伤了吗？你的脖子……”
五条悟慌忙捂住脖子，暗骂自己忘了运行反转术式，耳根也腾地烧起来：“不是啦，是盘星教的臭虫咬的。”
乙骨忧太嫌弃道：“盘星教到底有多脏？红肿得这么厉害，要多大的臭虫？老师不要再去盘星教了吧。”
夏油杰也冷下脸：“凭什么，你在对悟自己的选择指手画脚？”
“我只是不想老师再被臭虫咬而已。”
“被咬也是悟自愿的，你管不着。”
“那也要你把盘星教打扫干净吧？让老师受伤你也好意思说对他好吗？”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五条悟捂住脑袋深深叹了口气：“杰，你是成年人了，不要和小孩子吵架。”
“我不是小孩子！”
“我偏要和他吵！”
“七海的蛋糕可以，忧太的蛋糕不要。”夏油杰撇过头，“忧太一回来悟就向着他了。”
“毕竟我是他的老师嘛……”
乙骨忧太拉住五条悟：“我陪老师去吃吧，或者我们一起出去聚餐，刚好可以让我和后辈们多熟悉熟悉。”
他朝虎杖悠仁和野蔷薇微笑，两人一时受宠若惊：“啊啊啊我们也能和乙骨前辈们一起吗！”
只有认识乙骨忧太的伏黑惠很淡定：“前辈，你刚刚才回来，会很累的吧？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改天再出去。”
“没关系没关系，”乙骨忧太摆摆手，“我们师生能全部凑在一起太难了，理应好好聚一聚。”
乙骨忧太把“师生”咬得很重，又像摸头小狗一样看着五条悟乖乖微笑：“老师，难得你的学生都在，让我们好好感谢你吧。”
夏油杰哪里听不出来乙骨忧太的意思，忍不住冷哼一声：“算了吧，比起师生，还是搞你的纯爱比较好哦。”
乙骨忧太皮笑肉不笑：“怎么了？师生和纯爱不冲突吧？难得夏油先生还记得我说过什么，莫非还在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而耿耿于怀？”
夏油杰回他一个相同的笑，只是他没再开口，狐狸似的眯着眼揣着手迈出两步，一个猝不及防拍开乙骨忧太的手，一把将五条悟捞起来扛在肩上。
五条悟蒙了，就像正在认真看戏的无辜观众被倒塌的戏台子给砸中了一样。等他反应过来此刻夏油杰是当着众人的面把他扛起来时，他立马炸了：就算是他也是会在学生面前感到羞耻的啊！
“喂！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在学生面前这样嘛！快放我下来！”
夏油杰不管五条悟的抗议，径自扛着他走到门口，即将踏出门时，夏油杰扭头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乙骨忧太：“你们是师生没错。但是……”
夏油杰笑得恶劣又无辜：“真是抱歉，我们也是纯爱啊。”
坐在飞行咒灵上的五条悟一直生闷气，夏油杰只好哄他：“悟生气了吗？抱歉，下次见到忧太我会控制自己的脾气的。”
五条悟嘟嘟囔囔：“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都和杰说了不要像扛麻袋那样扛着我，很难受很丢脸的，下次换个温柔点的姿势。”他顿了顿，小声说，“抱我。”
夏油杰笑了，去亲他的脸颊：“好。”
咒灵飞得慢，空中的风算不得猛烈，彼此的话都能直达心间。夏油杰撑着脸，略带一丝困惑：“话说，我们算是纯爱吧？”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忧太不就知道了。”五条悟闷闷地说。
“我怕我们其实不是纯爱，会被他嘲笑呢。”
“你也不知道纯爱是什么嘛。”
“总之，喜欢悟就是了。”
他们没有去吃蛋糕，咒灵停在一片山崖之上，金色的夕阳将天地渲染得宁静广袤，仿佛旧的世界在此终结，又将在喷薄的金光中开启新的篇章。
两人双手交扣，静静地凝望落日，余晖包裹住他们的身体，他们似乎与整个天地相融。
“悠仁是个好孩子呢。”残阳将夏油杰的侧脸映照得深邃宁静，他目视遥远的天际，云海之上弥散着熔金般的霞光。
“嗯。虽然还不算强大，但他一定是未来咒术界的主角。”五条悟也盯着那片云海，似乎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温和明丽、厚爱苍生的神祇。
面对浩茫的天地万物，他不由得感叹，自己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神。任性妄为，傲慢自负，患得患失，哪一个都不该是神明应有的品质。他渐渐失去了成神的资格，他贪恋世俗，悲欢喜怒都沾染了尘土，想要拔除与这个人间的牵绊纠结，就必定会伤筋动骨。
他受过太多的伤，他不想再让自己疼痛了。所以，不是神明也没关系的吧？他会保护别人，会爱别人，同时也被人保护着，被人爱着，虽然很俗气，不符合他狷狂的气质，但……也还是挺幸福的吧？
夏油杰也一样，他就是个被人吹嘘起来的假神明假佛陀而已，他还不如自己坚强。在这一年不算长也不算短的相扶相伴里，他也早已打碎了自己的泥塑神像，连同着对生命的厌倦也都消融殆尽。他在好好地活着，会逗他的学生，会和忧太吵架，会陪他看夕阳。
五条悟凝视着远方，手上的力道渐大，他扣紧了夏油杰的手。
“杰，你怕吗？”
“怕什么？”
“诅咒之王。”
夏油杰轻笑：“有什么好怕的？千年前的诅咒，不是都被我们毁掉一个了吗？”
五条悟扬起嘴角：“是啊。没什么好怕的，我也不怕。”
“放心，”夏油杰也捏紧他的手，“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你说的哦，那就让我们一起打败宿傩，拯救世界吧！”
“我倒是对拯救世界没兴趣，但只要悟想，我就会一直陪着你。”
落日渐沉，他们并肩坐在悬崖边缘，似乎彼此在身边，即便脚下是万丈深渊也不足为惧。
夏油杰脸上发烫，不知是因为灼热的夕阳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一直想问……我和悟现在……算是恋人吗？”
五条悟歪头看他，轻轻笑了：“搞什么啊，到头来你还在探索纯爱法则啊。”
夏油杰憋红了脸：“悟同意和我成为恋人吗？”
“不同意。”夏油杰愣愣地看着他，五条悟晃荡着腿，“杰一点都不浪漫，这种事都要留到晚上再说吧。等到月亮出来的时候说‘今晚月色真美’什么的吧。所以快点祈祷日落月出吧！但是我还是害怕月亮，杰要抱紧我哦，我会在杰的怀里说出那句话的。”
脸上的眼罩被人摘下，五条悟粲然的蓝眸映照着落日金光，仿佛容纳了世间种种的绚丽，将他整个人都浸透在轻灵温柔的梦里。夏油杰歪过头，轻轻吻上他的双唇。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抱紧你的。”
五条悟眼眶发酸，大概是夕阳比较耀眼。他想起了什么，抱着双腿看着夕阳，晚霞将他的脸颊映得绯红。
“杰，你到底还记不记得那时候说的话啊。”
五条悟又提起了那时的话，夏油杰或许知道了是哪一句。
“悟不是说要留到晚上说吗？也要我等到晚上吧。”
“不要，晚上只能说月亮。”
夏油杰笑笑，揉着他的脑袋。
“好，我现在就说。”
浓烈的夕阳如火燃烧，将他们彼此的血液都灼得滚烫。落日风情万种，被此间万物调和成永恒的温柔。
“悟，我爱你。”
今晚的夕阳也美得让人流泪啊。
五条悟抱住夏油杰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
“杰，我也爱你。”
【全文完】
HE
包甜的，别被标题骗了！！！
“世人称我一声神子，企盼我普度苍生。我于高台之上，望人世疮孔。神渡苍生，无人渡我。”
“第七天”
东京降临初雪，素白包裹色彩丰沛的世界，独剩无边无际的皑皑白雪与凌冽的冬风。万事万物陷入沉寂，不透光的云层堆叠在头顶，令人窒息的封闭感无处不在。
厚重的窗帘阻隔外界发生的改变，活跃的冷空气充斥不大的房间，甫一进入顿觉寒气侵入骨髓，连呼吸都好像触碰到了冰碴。
“七天？”
“七天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家入硝子说，“你再睡几天就赶不上平安夜了”
“那我的运气还不赖”
五条悟侧头，窗帘拉开了一条小缝，轻易能够窥见窗外纷飞的白雪。家入...
五条悟侧头，窗帘拉开了一条小缝，轻易能够窥见窗外纷飞的白雪。家入硝子站在窗户前，楼底有人徘徊不定。她看了会，拉上窗帘说：“运气要是不够好，你现在连睁眼都是扯淡”
他低声轻咳，重伤未愈的身体在寒冬中很快支不住了。零散的血迹在洁白的床单上绘开鲜红的斑点，五条悟佝偻着用手掌按压在胸腔，效果微乎其微。家入硝子接来一杯温水：“别说话了，你现在不能受凉”
房间没有暖气，并不适合养伤。她的眉心皱起，不知想到了什么：“我想办法把你带回高专”
“不用这么麻烦，”五条悟用着一贯大大咧咧的笑容说，“平安夜之前能解决，还能在平安夜开一个庆祝晚会”
温水下肚，那股侵入骨髓的寒冷才驱散了些许。五条悟捧着水杯，氤氲的雾气腾升，渐渐阻碍了视线。
“他们暗中找了你七天”
从家入硝子冒着危险将五条悟安顿在这里，咒术高层便不断派人暗中寻找五条悟的所在地。他们知道五条悟受了重伤，急需疗养，但他们以涩谷事变的直接诱因为理由将五条悟从咒术界除名，并且要求高专将他交出去，参与最终审判。
高专内部已经被他们侵蚀了，处处暗藏他们的眼线，把五条悟留在那里很危险。家入硝子只得把他带出来，高专其他人态度强硬，说什么都不肯交出五条悟。但七天过去，他们最大的动作也只是暗中寻找五条悟的所在地。
五条悟的学生们按兵不动，两者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可只要他们两方任何一方出现足以揪住辫子的行为，那么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
他们都在等，等对方出现漏洞，就能顺理成章一网打尽。五条悟起初的计划是一步步将最后的掌控权握在自己手中，不过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一方先按耐不住，反正没办法和平共处，不如趁早大刀阔斧搞改革。
“那我们……”
手机铃声打断家入硝子接下来的话，她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联系人时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惊异。
“Su…ru？”
听到熟悉的词语，他端水杯的手陡然停滞，水杯中剩下的水倒映出他神色的异样。家入硝子注意到他，匆匆说了一句先挂了后转身想说些什么，却被已经慌了神的五条悟急切打断：“我听到杰的声音了！杰回来了吗？”
“五条，你听我说，”家入硝子扶住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咳嗽不止的五条悟，“这件事有蹊跷，不要被一时的情绪冲昏头脑。而且…而且夏油早就已经……”
他的咳嗽牵动内脏，五条悟再次咳出几口血，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把刀刮成碎片，搅成肉泥。他紧紧揪住领口的衣料，一句话断成了数段：“我…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想去看看，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想去看看”
只是看一眼就好了，不管真假，他都想要去看一眼。许是重伤的缘故，那些压抑的、克制的、澎湃的思绪全都一股脑涌进了他的心脏。这也是五条悟在听到夏油杰的名字时，会像现在这样慌神。
他想夏油杰，非常非常想他。
他好想告诉夏油杰，他真的好累，被腰斩很疼，被信任的人背刺很难受，被保护的人背叛很无助。所有的所有，他的痛苦、失望以及听到他名字时的高兴，他都想说给夏油杰听。
五条悟有好多想对他说的话。
他在黑暗里走了太久太久，在冬日白雪纷飞的寒风中伫立茫然。五条悟其实怀疑过他存在的意义，在被腰斩后的一瞬间，意识还存在的片刻中，他将自己短暂而漫长的一生极快地重新走了一遍。
五条悟忽然发现，他好像从没被什么人在意过。或者说在意他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夏油杰走后，所有人都将承担一切理所应当地给了五条悟。再没人问过他累不累，也没人会在他熬夜时敲响他的门，催促他早点睡觉，剩下的交给他。
他真切感受到的幸福与快乐皆来自夏油杰。
五条悟存在的意义。
大概就是在他失去唯一将他放在心上的人后，成为任人摆布的工具。
寒风吹到脸上有些疼。
五条悟回过神，他已经站在了一条走过无数遍的街道上。
五条悟跌跌撞撞跑到窗户边，拉开窗户。窗外强劲的风灌进屋内，五条悟不管不顾，攀上窗沿一跃而下，家入硝子只来得及看一眼他的衣角。
人来人往的街道，五条悟孤身站在人群中四处张望。他没看到那道身影，便沿着街道往前走。五条悟穿的衣服在室内的御寒效果还可以，但到了室外就起不到多少作用了。
他停在路灯边，已经到达了极限。
“咳、咳咳”
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走过的人逐渐多了重影。他努力想要辨认清所处的环境，却无法与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身体抗衡。
“悟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五条悟愣住了，身穿袈裟的夏油杰从他身后走到他身旁：“身体还没好就好好养伤啊，这么冷出来也不加衣服”
他看着夏油杰，一双与冰雪浑然成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在确认眼前的夏油杰是幻觉还是真实。夏油杰却笑了，他朝五条悟张开双臂：“这么久没见，不抱一个吗？”
他知道五条悟会认出他。
五条悟猛地扑进他怀里，夏油杰环住他，手臂在触过他腰间时短暂顿了一下。
“瘦了，”夏油杰轻叹口气，说，“悟，辛苦了”
五条悟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又说：“都怪杰走的那么早！”
“确实怪我，”夏油杰苦笑一声，眼角似有泪光闪烁，“悟以后安心养伤，其他事情有我在”
“杰要补偿我！”
“悟想要什么补偿？”
“我要杰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这场跨越生死的重逢，以他们在风雪下的拥抱作结。今年的冬天，不会太冷；今年的平安夜，不再有人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