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瞒着他去异国他乡找素材,想给他个惊喜。结果出了事,好不容易才救回来。
*一个好心办坏事,一个生气但不讲
*彩蛋是他们受伤不告诉你被你发现后,你一边阴阳怪气一边照顾他
*萧逸
等你睁眼的时候,发现整个喉咙都干涩的厉害。你的印象中你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几乎呛的要呼吸不过来,现在勉强已经活过来了,但是那难受的感觉还是在你整个胸腔处萦绕着。
“喝点水。”萧逸轻轻地托着你的后背,缓慢的把你扶起来,然后让你就着他的手喝下去一点水。动作十分轻柔,脸却黑的要命。
等你心虚的躺好以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萧逸面无表情的...
等你心虚的躺好以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萧逸面无表情的起身:“我去找护士。”
护士很快被他喊了过来,他又低头给你削苹果,反正不管干什么,就是不愿意看你。
但是你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青黑,大概率是守了你好几个晚上。你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更多的是油然而生的愧疚:
“萧老板……咳咳咳咳!”
“有什么话等好了以后再说。”他二话不说丢了苹果就开始给你拍背,动作小心翼翼,你看到了他眼里不加掩饰的担心。最后还是他很轻的揉了一下你的脑袋,咬牙切齿的开口:
“下次再瞒着我试试看呢。”
“看你吃了教训以后还记不记打。”
你顺势拉住了他的手,手指尖在他的手心打转:“萧老板别生气……真不是故意的……下次不管去哪都和你报备好不好?别生气了,等我病好了以后给你赔罪~”
萧逸抓住了你的手,眼里总算多了几分笑意:“好啊,那我等着看我们萧小五能赔上什么大礼。”
*齐司礼
你头上鼓了一个大包,换药的时候也疼得你龇牙咧嘴。你在病房里面待了没两天,就被齐司礼拎回了家,每天都是他亲力亲为给你换药。明明干着这么体贴入微的行为,就是不愿意和你多讲两句话。
“齐司礼……我好饿……”
“五分钟。”
“我好无聊啊齐司礼……”
“嗯。”
“齐司礼……我身上好难受,我想洗澡。”你几乎要在床上打滚了。
看着你这幅样子,齐司礼才勉强把手中的杂志合上,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你,毫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
“忍着。”
——不过等到晚上的时候,他还是打了水过来给你擦身体。你好像是掉在河里面磕了好几下,反正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头上就是痛的格外明显。
他擦拭的动作非常轻柔,好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你心知理亏,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本来以为你能等到他脸红,却看到了他发红的眼尾。
这场单方面的“冷战”还是他先认了输,你感受到他凉凉的吻落在了你布满淤青的肩膀,从他眼角滚落的那灼热的泪几乎要灼烧你的皮肤:
“痛不痛?”
你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还好,就是怕以后见不到你了。”
“就会说丧气话。”明明眼里还带着淡淡的水光,却捧住了你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用那略带嗔怒的目光看着你,“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陆沉
陆沉生气了。
你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个事实。
尽管他现在每时每刻都是笑着的,甚至还会贴心的问你晚上想吃什么,但是你就是能感觉到他现在身上的低气压。
“我今晚不是很想吃。”你现在一天基本上吃六顿饭,你真的吃不下了。而你的顶头上司现在正坐在你的旁边和你一起旷工:“那就去睡会儿吧,好好休息对身体好。”
“我想出去走走。”
当你话音落下的时候,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在一瞬间被打破了,虚假的和平被揭开,他唇角的笑慢慢往下落,你终于看到他冷静外表下不平静的内心:“外面不安全。”
你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也知道我出去是有原因的,我是要去找那个红珊瑚——”
“那你知道你差点溺死在里面吗?”这次他的语气很冷,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大概是想压抑下自己语气中的不满。
在他要说话纠正自己之前,你捧住了他的脸:“你在生气吗?”
“不要骗我,说真心话。”
他张了张口,好半天才艰难的说出来:“……嗯。”
“对不起。”你看着他,诚恳的道歉,看着他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颤抖了一下,“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会在去之前先和你打招呼,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拉着你和我一起。所以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他伸出手,将你捧着他脸的时候抓得很紧,你听见了他略带哽咽的声音,看见了他缓缓闭上的眼:
“……好。”
*查理苏
查理苏已经好久没理你了,整整12个小时,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你不是没有试过和他开口讲话,但是他每次都会在你开口之前往门外走,你根本来不及说出话来。
——他应该很伤心吧。
你从山上摔下去的时候,其实都考虑过遗书应该怎么写了。你就那么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走马灯的浏览你的一生。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你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还有他撕心裂肺的呼唤:“未婚妻!未婚妻!你醒醒!”
滚烫的眼泪砸在你的身上,你想让他别哭,却抬不起自己的手。
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你索性躺在病床上睡觉,但是不管怎样就是睡不着。这个时候你突然听到了很轻的开门声。你没有睁眼,你一听脚步就知道是谁。
他坐在你的床边,不停地掉着眼泪。他哽咽了好几声,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每一次在你离死亡这么近的时候,他都会把责任全部归咎在他自己的头上,他从来没有怪你,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他会觉得你给他准备这个礼物,才是导致你现在躺在病床上的终极原因。
查理苏就是这样,他对你的爱总是带着亏欠:“未婚妻……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你伸出手,抚摸上他的脸:
“不要生气了,Charile。”
“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看着他掉眼泪,鼻子也狠狠一酸,“这是我的原因。”
如同承诺一般,你勾住了他的小拇指:“你愿意以后不管天涯海角都永远陪着我吗?”
他的眼神中分明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泪光,却用力的勾着你的小拇指:
“……我愿意。”
*夏鸣星
他皱着眉头,在低头给你削着第9个苹果。怕别人认出来的大明星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手上的动作却很利索。
你讨厌他的帽子和口罩,这给了他装作没听见和不看你的借口。
你分明就看到了他的目光反复的在你身上游离,看着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他遗漏的受伤的地方。偏偏就是不愿意主动开口和你说话。
你知道他这几天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觉,明明剧组还要拍戏,却还是一有空就往你的病房里跑,平时最能聊的他一句话也不说。
“汤圆……别生气了。”你总算从失声的情况里缓过来了。
谁知道你刚开口,面前的夏鸣星就把鸭舌帽往下压的更深了一点,独立病房里只有你们两个人,门窗紧闭,你听得见他的哭声。
“……不要哭了汤圆,我已经没事了。”你摸了摸自己的病号服,幸好护士小姐姐换了衣服以后还把你的礼物给塞了回来。你颤抖的时候递出这个项链,“这个项链……我那天看你演戏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风格很适合你,所以特地设计了一个款式,不过我需要的那个材料,它只在那个特定的地方有,所以我只能长途跋涉了……”
他突然冲过来,大概是想抱住你,却又顾忌着你身上的伤,最后也只敢把你完好无损的手给捧起来。
他接过了项链,而你取下了他的帽子,看到了哭的抽抽噎噎的他像一只可怜的被雨打湿的橘子小狗:“我以为……”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短篇小甜,一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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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迎来了假期。
你和齐司礼刚到达旅游目的地,公司启动了新的项目。
约定今天早上临时召开线上会议。
鉴于你和齐司礼的恋情在全公司仍处于秘密状态。
齐司礼:?
“呜呜呜你快答应我!”你从床上坐起来趴在齐司礼背上左右摇晃,“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
有些人知道你和齐司礼谈恋爱,必定又要说一些风言风语。
“知道了,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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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会议不用开摄像头,先由齐司礼介绍项目,分配任...
本次会议不用开摄像头,先由齐司礼介绍项目,分配任务,最终每个人挨个发言进行讨论,你抽到了倒数第二个发言。
明明是齐司礼发言,你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就是和上司谈恋爱他在你身边突然开始工作的紧迫感吗!
桌子上还有你昨晚摆在桌子上的化妆品和齐司礼早上帮你在餐厅带回来的稀饭。
你小手不自觉仅仅攥着,愣是一口都没喝。仿佛连呼吸都怕被电脑另一端的同事们发现。
直到齐司礼结束了发言。
呼——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齐司礼关掉麦,伸手贴了贴他面前的粥碗和你的,将两个碗掉换了一下位置,“这碗还热着,快点喝了,不然出去走两步又说晕。”
“你真好齐司礼”你故意眨眨眼,一副被他感动的五体投地的样子。
“嗯。”齐司礼故作不为所动,“才发现?”
哼,骄傲狐狐。
你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准备一会发完言就去洗脸化妆,好不容易约到的游乐园的票,可不能迟到作废。
很快到你发言了,你就自己负责的模块进行了一一的分析,并与合作的同事交流制订了初步的计划。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你关掉麦克风,一秒都不耽搁的直冲卫生间。
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最后一位同事发言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糟糕,又忘摘耳机了。
算了,就这样吧。
你闭着眼伸手想拿右手边的洗面奶,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还在行李箱里放着,洗脸巾也在里面……
脸都湿了……
“齐司礼,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行李箱右侧兜里面的洗面奶和洗脸巾。”
冒着被齐司礼“唠叨”的风险,你小心翼翼的恳求道。
与此同时,耳机里同事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当你以为耳机出问题的时候,发言的同事小声说了一句:WOC。
?这人不想活了,开会说脏话啊。
你还在震惊着这一行为,另一位和你很熟的同事突然开麦叫了你一声,“你麦没关。”
?
什么?
没开玩笑吧?
不是……
谁来懂!
谁来懂你现在五雷轰顶感觉!
耳机里的声音嘈杂起来:
——她和齐总监在一起?
——她自己臆想呢吧。
——我也不信。
——老天奶,我磕到真的了。
——……
你能听出来,说话不好听的都是平常和你不对付的那几个人,她们是故意开麦的。
不过短短几秒,却像一辈子一样长。
你还在水盆前弯着腰,手里被塞了某样东西。
是你的洗面奶。
“说够了没有”齐司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你从没听过的凌冽,“有没有人说过你说的话和设计的东西一样没有价值。”
这无疑是对一位设计师最大的侮辱。
你抬起湿漉漉的脸捕捉到站在你身边的齐司礼,额头的水滴不断落下,他在你的眼前一阵模糊一阵清晰。
这一刻,你在他的眼里就像森林里找不到食物被雨水打湿的小鹿。
如果你是其他同事大概可以看见,齐司礼的声音响起时,是你的麦克风标识在闪烁。
简而言之,齐司礼的声音是从你的麦克风里传来的。
这是你们在一起的铁证。
“会议结束。”
像是接到了指令,你灵魂归体般结束了维持许久的动作,也顾不上脸上的水珠了,从齐司礼身边跑出去在电脑上退出了会议。
“怎么这么笨”齐司礼也跟了出来,拿毛巾擦干净了你脸上残余的水珠,“交给我处理,相信我。”
“现在,去画你昨天就想画的妆,编你一直想编的头发。”
“半个小时后出门去游乐场。”
齐司礼的牌技和你的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算是他让着你悔牌,一样能把你杀个片甲不留。
“齐司礼你就让让我嘛……”
齐司礼长指拈着纸牌,纸牌摊开成一个完美的扇面,背面的花纹晃得你头晕眼花。他浅笑着摇了摇头,手下再打出对你要不起的牌。
“已经让着你很多了……再让下去,不如让岐舌来陪你打。”
你扁着嘴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古代人……我一个都打不过。”
然后,在岐舌那儿又败得落花流水。
当然,也不是没赢过,在齐司礼放水放出太平洋,以及三分运气加成的情况下,还是能赢的。
赢了之后,你就惊喜地......
赢了之后,你就惊喜地尖叫着一个熊扑就挂到了齐司礼身上,跪坐在他腿上,双臂搭着他肩膀作支点,有时还会故意使坏伸出舌头舔他那白皙柔软的脖颈。
“别闹了。”齐司礼眉头一皱,绕过你这个巨大的障碍物,艰难地把满桌子的牌整理收拾起来。
“想赢你一次真的好难。”你偏要闹着,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磨来蹭去,搞得齐司礼头歪到一边去,躲避你乱蓬蓬的碎头发。
“话是这么说,可是赢了会更开心嘛!”
“嗯,你要是想开心的话,我尽力让你多赢一点。”
然后又败得毫无翻身之地。
“哎,突然有点不想玩了。”你叹口气,把手里所有的牌丢在桌上。
齐司礼淡淡地看着你,没有说话,只是放下手里的牌,随意收整一下,兴许是手指修长带来了点优势,他连整理卡牌都比你动作要快很多。
“那你想玩什么?”
“不玩什么不玩什么,我想吃你做的慕斯千层了。”
齐司礼手上动作一滞,长睫颤抖几回,似在思索。等他继续手上动作时,他摇了摇头:“家里奶油和鸡蛋都不够。”
“那怎么办呢——”
“家里还有点火锅底料。”
“好耶!”
ooc致歉
自从你和齐司礼正式在一起后,他就再也没从你口中听到过什么正常的称呼。
宝贝、宝宝、狐狐、老婆、爱妃、小齐同志、狐狐神、齐司礼哥哥……
这些还算是比较正常的。
但齐司礼每次听到后还是会害羞的红了耳朵,有时你贴近他耳朵吹气或者‘夹’的有些过分了,可能还会收获突然冒出来的毛茸茸惊喜大礼包。
齐司礼虽然每次都嘴上嫌弃说:“没大没小。”
“油嘴滑舌。”
“得寸进尺。”
“叽叽喳喳。”
…………
但你看他也挺乐在其中。
除了你不正常的时候。
笨鸟:“(ε)猜猜我素谁?......
笨鸟:“(ε)猜猜我素谁?”
:“……不猜。”
笨鸟:“我是你爸爸乁(˙ω˙乁)。”
:“是我的笨鸟。”(已撤回)
:“……呵,某人晚上记得在公园长椅上多铺层报纸。”
笨鸟:“亲亲老婆~我错了~”
:“已下线。”
笨鸟牌狐狸诱捕器警告
笨鸟和狐狸的幸福夫妻生活危(x_x;)
是包.养文学全文1.7w一发完
食用愉快——
想包个小白脸。
脑海中蹦出这个想法时,你正面见一个合作了很多次的老客户,对面正搂着一个唇红齿白,皮肤嫩的能掐出水的男生向你介绍,眉间好不得意。
你面上笑眯眯,“天作之合,只是他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
她莞尔,“是,上大一,刚满十八。”
你后槽牙都咬碎了,是恨的。
草,在我面前炫耀什么呢?......
草,在我面前炫耀什么呢?
还有你二十八了都谈个十八的也真下得去口啊?!
直到这次见面结束,你脑海中都在不断循环那个想法。
想包个十八的男大生,想包个十八的男大生,想包个十八的男大生……
对镜端详了一阵,你觉得自己长得不错,应该算的上小男生们喜欢的那种冷艳姐姐款,再者,你比那个客户还年轻了三岁,算不上老牛吃嫩草…吧?
想起她得意炫耀的眼,你愤愤。
她比人大十岁都能谈,你才大七岁怎么不行了?
最后,你足够有钱。
完美符合一个金主的身份嘛!
自我陶醉了一会,你决定开始行动。
开车到大学门口雷打不动蹲了三天,你绝望的发现里面出来的男生要么歪瓜裂枣,要么已有对象甜蜜依偎,总之,一个能下手的都没有。
是你点太背了?你郁闷。
医院刚好在附近,想起之前去她家时她爱人做的超级无敌巨好吃的甜点,你同意了。
是急性胃炎,算不上太严重,躺几天就能出院了,你把大包小包的礼品放在一旁,看了一会俩人甜蜜陪伴守护关心的样子,牙根有些酸,碰巧听到男人说想吃楼下的红豆饼,你连忙举手说我去买,逃也似的下了楼。
卖红豆饼的是个老奶奶,彼时天色有点晚了,你看着她颤巍巍的手,心软没忍住买了一大袋,提着沉甸甸的。
掂了掂手中的分量,你打算一会回公司分给员工们吃。
拎着食物不太方便挤电梯,另一方面是因为想缓解下沉郁的心情,你选择了爬楼梯。
四楼不算高,你咬着红豆饼很快就到了,咽下最后一口,你在楼道里停住,刚打算喘口气就撞见一个男人从右侧靠楼道的一个病房出来。
那人见到你愣了,大概是没想到楼道里会有人。
你也愣了,倒不是因为惊讶或者尴尬,而是:
我草好伟大的脸简直惊为天人。
这是你见到面前这人脸后仅存的想法。
太漂亮了,男人是中长发,懒懒的散在肩头,肤色冷白,眼波潋滟,唇瓣嫣红。很高,一双牛仔裤包裹住的腿又细又长,宽松白T下依稀可见纤细的腰线,整个人是疲惫也遮不住的昳丽好颜色。
他愣了一下很快回神,往你身后走,声控灯在无声的楼道里暗下去,你以为他要离开,连忙转身喊住他,“那个,美人!你…”
灯亮了。
“美人”脊背似乎僵了一下,缓缓转身,面色迟疑,“美人…是喊我吗?”
你心里暗骂自己这张破嘴,怎么能把心里真实想法叫出口呢,显得多轻浮。面上也随之踌躇起来,慌乱间将手中袋子撑开递过去,“你……吃红豆饼吗?”
无辜的红豆饼们挤在一起,甚至还在冒热气。
气氛僵住了,你觉得红豆饼散出的白汽似乎都静止了。刚说话时差点咬到舌头,这会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你在心里几近咆哮了。
僵持之际,他上前一步,很认真的拿走了一个红豆饼,冲你弯起眼:“谢谢你。”
你被他笑的愣神,以往十几年的文字功底都消失了,脑子里只剩下一句“我草”在循环播放。
好美好美好美好美…
愣了好一会你回过神,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发现自己这层楼的灯已经灭了。
往下看,下面几楼的灯在你面前依次暗掉,你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下楼好一会了。
空气里红豆饼的甜香还没散去,你心情极好的嗅了嗅,觉得自己离有个老婆不远了。
然后你反应过来自己没来得及要对方联系方式,甚至没来得及问人叫什么名字。
笑容一下子僵在嘴角。
谢邀,好不容易遇到个心动老婆发现忘记要联系方式了是什么感觉。你嘴唇扯起的弧度很安详,视线缓缓落在窗户旁又缓缓飘过。
真的很想去死一死呢。
内心哀嚎了一阵后,你才想起病房里还有俩人等着吃红豆饼,慢吞吞迈步出了楼道。
路过侧边一个病房时,你想起刚刚那美人似乎就从这里面出来,抬头看了一眼,病房号是412。
你听着助理的汇报没说话,她顿了一会,跟你补充:“他现在每天下午在一家咖啡店做兼职。”
刚找上人家就跟人说想包养他太突兀了,对方很可能不会答应,你沉思两秒,决定先混个脸熟。
于是过了几天,你驱车去到那家咖啡店。
彼时是下午四点多,太阳不高不低的挂着,透过玻璃窗在桌上投下暖暖的光影。
你走进咖啡店内。
店内有馥郁的奶和糖的香味,你心情很好的勾起唇,看到他站在前台,头发扎到耳后,黑色工作服挽起来一截,小臂光洁,玉一样的。看起来不像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反而像个矜贵的豪门公子。
你走到前台,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大概是已经不记得医院的那一次相遇。这样也好,你很满意,那天自己实在是丢人,你巴不得他忘记。
离得近了,你得以仔细的打量他,男人低头操作电脑时低垂的眼睫颤啊颤的,看的你心痒起来,然后他抬头,将小票递给你,“堂食吗?”
“嗯。”你点点头,拿小票时挣扎了下,还是不好意思碰人家的手,捻着边边抽走了,“谢谢。”
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坐下,你环顾四周,注意到店内堂食的人不算少,大概因为开在学校旁,客人大都是年轻学生,女生占了大半。
可能一部分是因为饮品好喝,另一部分——你竖起耳朵听,有几句隐约的“特别帅的前台小哥”飘入耳膜。
噢,跟你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放空一会,旋即抽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办公。
——是真的在办公,前几天蹲守在校门口,一部分是为了观察有没有漂亮男人,另一部分是为了偷懒。
偷懒了三天的后果就是,你现在连抬头看一眼美人的空当都没有,全神贯注到饮品什么时候端到你面前的都不知道。
注意到饮品时冰已经化了小半,大概端上来有一会了,你抿一口,意外的好喝,抬头看看美人,不对,徐枝桉,正挂着营业微笑将小票递给一个女生。
和他现在脸上的笑比起来,那天拿红豆饼时冲你的那个笑实在是太温柔,太真诚了。
又喝了一口饮品,你心满意足的弯弯眼,所以那天被迷住完全不是你的错啦。
一直到夕阳沉下去一半,将云朵映成醉人的粉色,离徐枝桉下班前还有二十分钟时,你才结束今天的工作。饮品续过一次,你将它一饮而尽,捏捏酸痛的颈椎,这才意识到店里已经没几个人了,连工作人员都走了一个。
你看向徐枝桉——他还没走,正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看书,暖色灯光打在他脸上,安静恬和,好像也投射了一点浅浅的影子,在你心底。
助理发消息催你回去签几份文件,你恋恋不舍的收拾好东西,临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抬头的徐枝桉对视,刚转头就听见他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很好听,“要走了吗?”
你回头,看他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漂亮得不像话,“欢迎下次光临。”
点点头,抿起唇角,你冷静地拉开门,迈步,上车,坐到真皮座椅上时才放任唇角的上扬,感觉到有些热,你打开车载空调,摸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到那里正心跳如擂鼓。
因为他那句“欢迎下次光临”,你一连去了七天。
每次都是四点多去,他下班前还有一二十分钟时离开。
偶尔盯屏幕累了抬头喘口气时会与他对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每天你离开时,他都会对你说一句“欢迎下次光临”。
难道是每个顾客走了他都会这样?你郁闷一会,觉得自己那天的心跳加速显得很没出息。
第七天没有谈好的话,你叹口气,就只能忍痛放弃了。
今天你去的很晚,大概离他下班前还有十分钟,店内灯都关了两个,省下来的光仿佛都住进了他朝门口张望的眼里。
你是故意的,走至他面前,听见他说:“店要打烊了,不支持堂食,打包的话我可以给你做。”
你看看他背后,其他两个工作人员已经走了,确是需要他做,点点头,你说:“那要和平时一样的,要两杯。”
看着他背影,你悠悠吐字:“只是一个人喝未免太无味了,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否愿意与我共饮?”
没错!这句话是你从助理为你搜罗来的《恋爱108式》中“如何邀请心动对象喝咖啡”篇目里学来的一个话术,据助理称用过的都说好,没有舍得拒绝的人。
嗯,花了998买下的。
他手上动作没停,也没说话,装袋递到你面前,这次你用指腹轻轻擦过他的指节。
他没闪躲。
你听见他的声音:“好啊。”
坐上驾驶座时,你还在想那书真是好用啊,998花的不亏。
后视镜里男人偏头看着窗外,你给他摇下车窗,将车拐去了常去的一家饭店。
这有包厢,隐私和氛围感都好。
他于是下车跟在你身后,一路上浅浅弯起的眼在你拿出合同后冷下去。
“这是我的名片。”你将合同和名片一起推过去。
他面无表情。
其实你内心是很紧张的,从小到大因为一直不开窍,你从没谈过恋爱,和异性相处的经验基本为零,此时正襟危坐,相亲一样:“你好,我叫许叶黎,二十五岁,目前在自主创业,有一家公司,车和房……”
等等,怎么感觉有点跑偏了。
你止住话音,看他冷脸翻动合同。
心有点虚。
是有哪里做的不对吗……?怎么跟小说里的不一样?
没错!你不仅恶补了《恋爱108式》,还恶补了《千亿老公:总裁的独家盛宠》《豪门世家:纯情娇妻哪里逃》等等的一系列书籍,自认为现在经验知识丰富。
当然,你代入的是男主视角。
他礼貌性的回话:“徐枝桉,十九岁,目前……是个穷学生。”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合同翻到了底,先前一直僵着的脸忽的勾起一个笑,美的摄人心魄,只是那笑里似乎夹了一些别的很复杂的东西,你暂时看不明白。
“想包养我?行啊。”
你有些惊讶,刚才看他脸色你还以为他要拒绝。
努力了一周多的事忽然成功了,你有些飘飘然,连喝那杯饮品时都觉得是甜的。
啊,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对着这样一张伟大的脸,果然干什么都很甜蜜。
等等,好像不是心理作用,这杯饮品好像就是甜的。
可是不加糖和奶的咖啡怎么会有甜的……?你视线缓缓下移,落到杯身上贴的小票上,果然,自己往常喝的咖啡已经被换成了甜腻的奶茶。
抬头去看罪魁祸首,他脸上尖锐的笑已经褪下,冲你眨眨眼,很无辜的样子,“这个好喝一点。”
喉咙有点痒,好想说一句“呵男人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被你控制住了。
低头又喝一口,嗯,确实好喝一点。
“我需要做些什么?”
这是徐枝桉到你家后的第一句话。
“住在这里。”
“还有呢?”
你想了想,“偶尔…陪我去见见客户?”
要在那个冲你炫耀的客户面前狠狠炫耀回去!
“做助理?”
“不是,做男伴。”看着他沉默的脸,你又补一句,“也可以说是家属。”
他闻言抬眸看你,你眼神坦荡,满脑子都是你领着徐枝桉时那客户惊讶的表情。
想想都令人开心呢。
旋即他又问:“然后呢?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吗……你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忽而亮起眼睛,“你会做饭吗?”
他愣一下,点头。
童年时没人管他,所以徐枝桉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饭了。
你眼睛更亮了,“甜点?烤的脆脆的曲奇饼干?外焦里嫩的蛋挞?”
他无语凝噎,半晌犹豫着点点头,“会一点,可以学。”
你大手一挥,“好!那以后可能需要你做饭了。”
“就这样?没有了?那种交易呢?不包括在内吗?”他问。
你愣一下,“哪种交易?”
然后你眼见着他脱掉了外套,将衬衫自锁骨向下一粒粒解开,一时有些出神,由着他敞怀坐自己面前,“就这种交易。”他勾起一个笑说。
那笑实在算不上太友善,自暴自弃的意味居多,不过暂时顾及不上他的笑,你的大脑从他开始脱外套时就处在宕机状态,直到他要把衬衫褪下时才勉强重启。
你急忙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语速飞快:“等等你在干什么不要做这种事情啊我可是社会好青年是红领巾才不会做这种情色交易——”
一口气说完这些,你又拿起他的外套胡乱套在他身上,“不要用美色引诱我啊,我是守法公民,熟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那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徐枝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你,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温柔笑容。
“公民。”
他声音轻轻的,飘过来一样。
“你耳朵红了。”
!
你瞪大眼睛,连忙从他身旁离开,一面上楼一面说:“我去洗澡了你自己找个卧室住柜子里有男士睡衣有事跟我说拜拜——!”
徐枝桉盯着你离开的方向,没有动作。良久,他垂下眼睫,感受到风正轻轻的吹进来。
徐枝桉的童年很惨。
是客观的那种惨,说给任何一个陌生人听,都会得到一句叹息和一双同情的眼的程度。
父亲游手好闲,酗酒赌博,经常是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对着徐母和小小的徐枝桉一顿拳打脚踢。
然后第二天早上冲徐母虚情假意道两句歉,向她要钱。
徐母不是没想过离婚,但徐父太过无赖,每每闹到民政局便装得一副深情端正的模样,坚决不同意离婚,倒显得坚持要离婚的徐母不可理喻。工作人员嘴上挂着家事私下再处理处理,把他们一次一次的送出去。
封闭的小城,大家普遍没有法治意识,徐母也不具备打官司的魄力,周边群众也怕自己被无赖缠上,对于这种事仅仅是叹两句可怜,然后远远躲开。
其实,徐母心里清楚,就算成功离了婚,徐父也会一次又一次的找上门来,不会放任他们好过。
于是,徐母妥协了。
向封建家庭妥协,向冷眼旁观的人们妥协,向高高挂起的社会妥协。
对生活忍气吞声的她,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小小的徐枝桉身上,每回徐父闹完后他都要揪着徐枝桉打一顿,仿佛自己所有的悲哀,苦难都是面前这个小孩造成的。
她也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徐枝桉从小听的最多的话就是,“都是因为你,我才……”“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用……”
他上学时徐母也是不情不愿,学费总是拖到很久很久才肯骂骂咧咧的交,更不用说衣食住行,教辅资料,似乎小男孩只要有一口气活着就行。
自己的过去叫做童年吗?是别人口中的童年吗?是那首歌里唱着的童年吗?徐枝桉经常这样想,他的童年充斥着争吵,责骂,衣架挥舞时呼啸的风声。
他自己做饭,洗衣,拼命学习,偶尔会趴在窗户上,看同龄人穿着漂亮的衣服无忧无虑的玩耍,艳羡和向往透过薄薄的窗框被磨平。
《童年》这首歌,还是好多年后徐枝桉上高中,音乐课上,同学们竞相上讲台放歌。不知道谁放了首《童年》,一群人哄笑起来说谁品味这么土。欢闹声中徐枝桉认真听了会歌词,转头问同桌:“好美好的生活,这首歌叫什么?”
同桌眼神中带着一点疑惑:“《童年》啊。”
哦,童年啊。
他想过自杀的,在他初中时,正是少年人心浮气躁的时候。想过很多次,在心里计算从几层楼跳下去能够丧命,从哪个角度割腕不那么痛苦。这种想法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在他接到母亲过度劳累昏迷的消息时被完全打消。看着母亲虚弱但仍然不忘记数落他的样子,徐枝桉对自己说算了,想自杀的话,也要等母亲过两天好日子再说。
徐枝桉从没怨恨过自己母亲。
他五岁的时候发高烧住院,迷迷糊糊睁眼看见母亲不耐烦的眼中隐藏的关切;九岁的时候说自己不想上学了被母亲责打一顿,又破天荒的第一次被她亲自送到学校;十四岁时整天想自杀,却在某一天发现抽屉里一瓶已经过期的安眠药,他不知道自己母亲从哪里搞来的,盖子上有多次被打开的痕迹,但满满的一瓶,一粒都没有少。
他觉得母亲说的没错,的确是因为自己,母亲才会过得这么苦。“妈妈”在徐枝桉的字典里,一直是个伟大的词。那么瘦小的身体,在自己上初中时就被超过了半头,徐枝桉不知道她是怎么把童年的衣架挥舞的如此有力,更不知道她是怎样用那样瘦弱的身体,抚养自己从出生,一直到大学。
徐枝桉上高中时就已经被广泛认为好看,每月月假回去会被母亲戳着鼻尖骂跟他爹一个模子,她现在已经不会打他,却会连着几天不给他好脸色看。在学校有一次被混混们围起来打,理由是他们老大的女朋友说过他帅。
又是这样,什么都没做,就遭受周围那么许多人的怒气和恶意。
徐枝桉站在镜子前,开始厌恶起自己的这张脸。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张脸带来的好处远远大于坏处。
兼职发传单时,会有人主动过去领;应聘咖啡店前台时,也会因为那张脸带来的上涨的营业额而打破老板不招学生的规则被录用;就连遇到你,徐枝桉垂眸,神情因为想起你变得柔和起来,也是因为这张好看的脸才会在刚见面时就吸引到你。
那天徐母的医药费已经拖了一个月,医生催他快点缴费,在徐枝桉面前硬气了半辈子的徐母第一次软下来。她说放弃治疗吧,她活到现在已经足够了。
那时离咖啡店发工资还有十天,他只给自己留了一百块,作为这些天的生活费,又想着晚上回去再找一份兼职。
穷这个字,只有七画,却压倒了那么多人的一生。
他那晚进楼道,是打算抽烟的。
口袋里有一支咖啡店同事递的,很廉价的那种香烟。徐枝桉小时候见过许多次父亲吞云吐雾,常常被呛到想吐。他不喜欢这种味道,这会却想试试,这种叫尼古丁的东西,是不是真能让人短暂的忘却现实,忘却痛苦,赐予他片刻的欢愉?
徐枝桉平静的走向堕落,却在那一瞬撞见了你。
他看得出你眼里的惊艳,是这张脸给他带来的,飘渺的浮于表面的爱慕。
然后,他听见你的声音,无措中带着认真的,“吃红豆饼吗?”
那么香甜的红豆饼,带着刚出炉的热意,他居然发觉刚刚对你有过一瞬嘲讽情绪的自己的不堪。脚步匆匆的下了楼,在楼下咬了一口红豆饼,他却只品到满嘴晦涩潮湿的咸味。
徐枝桉那时见到老奶奶正喜笑颜开的收拾摊子,一旁标价格的纸板上写着四元一个。他想起口袋里的钞票,顿了会把香烟丢进垃圾桶。剩下的红豆饼他没敢细嚼,怕温暖的味道又引起咸味的出现,三两口吞下肚,带来的饱腹感甚至不如半个馒头。
但这次,他品到了甜味。
咖啡店第一天他就认出了你,心里早有猜测你目的不纯,也是为了好看的皮囊而来,但他却莫名的想要更吸引你一点。
头发要怎么摆弄才最合适?嘴角要勾成什么样的弧度才最好看?要说些什么才能让你对他的热情持久?
还有,你接小票时,为什么不触碰他的手指?
你一连来了七天,徐枝桉有一种难言的雀跃,会不会,除却这张脸,你对他也有那么一点点感情?
你说要两杯时,他心里猜测另一杯是否属于自己,从小到大来第一次的,他打算做些大胆却没把握的事。
他不喜欢咖啡,不喜欢一切带苦味的东西,加再多奶和糖都不喜欢,那种味道总让他想起童年小巷里漆黑的夜晚。
于是,他擅自地,把你原本点的两杯咖啡,换成了销量最多的女孩子们很喜欢的奶茶。
如果不是给他的话,就说是不小心做错了,再重新做就好了。
如果是给他的,并且被调换了你还没生气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你也有一点喜欢他?
有了期待,所以知道你只为了包养他时,有过一阵的失落。
但看到你对于那杯奶茶欣然接受的态度,和笑起来弯着的眼,他又妥协了。
就这样吧,把自己的全部奉献给你,也未尝不可。
让他惊讶的是,你好像对于他的身体不感兴趣,只是很纯粹的喜欢他的脸,像喜欢一件工艺品,一样放在家里的摆件。
被包养的日子,其实和恋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你是那种很随和的人,对很多事都是一种很包容的态度,他也是后来才想到,那杯奶茶的宽容,或许不是出于你的喜欢,而仅是你本人无所谓的态度。
母亲医疗费的问题得到解决,他得以全身心的进行学业和生活,而你又恰恰是那种很热爱生活的人。所以徐枝桉因为你,开始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像那个冒着甜气的红豆饼一样。
后来你因为吃太多导致体重上涨决心开始锻炼,于是你们每晚的活动除了吃饭和窝在沙发上看会电视以外又多了一项,就是饭后去小区的公园散一会步。
公园挺大,往往走上一圈就让你有了努力减肥的感觉,回去后黄金档电视剧刚好开播。
徐枝桉于是拿出手机打算放歌,被你制止了:
“这么令人愉悦的风景,当然要自己唱两句才有感觉。”
“你不会唱歌?也是,颜值过高的人有点别的短处也正常……其实我也不太会,我想想啊……小学的时候,老师好像教过一首……”
“来来来我给你开个头啊,你学着唱。”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操场边……徐枝桉你笑什么?!”
“是不是嫌我唱的不好?我告诉你别不识好歹,想听我唱歌的人可是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直到他在你的半胁迫下跑着调唱完了第一句,你才肯放过他,声音里带着愉悦,“这歌叫《童年》,我小学时学的可认真了……”
他认真的听着你絮絮叨叨,眼睛被夕阳染进暖意。
心里缺的那块,好像突然被补上了。
你们第一次牵手是散步时你顺手回了条消息,没注意脚下台阶,身子失去重心时他拉住你手往后扯了一下才稳过来。谁也没松手,就这样牵了一路,自那以后你发现自己很喜欢牵手的感觉,每回出门散步都会伸手让他把掌心搭上去,俩人手牵手走过惬意的傍晚。
有时候撞见有人在小猫脖颈上系了项圈溜猫,你会领先他几步,指指那人,说我们跟他们一样,牵小猫呢。他于是顺从的被你牵着,眼里盛着满足的笑意。
第一次接吻……你们还没亲过。
徐枝桉把脸埋进被子里很是愤愤,早先对于你对他身材不感兴趣的那一点点庆幸早已烟消云散,他现在恨不得与你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哪怕仅仅被当作工艺品,他也想从花瓶变成一盆花,让你更喜欢一点。
他不是没给过暗示,但你实在迟钝。太隐晦的察觉不到,太直白的又不好意思。总之你们到现在也不过是拉个小手的阶段。
今天是周五,你晚上刚好有个酒局,他串通了你那个客户朋友多灌你一点,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工具。
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徐枝桉换好特意准备的衣服,表情很坚定。
你果然醉着回来了,扒在给你开门的徐枝桉身上,嘟嘟囔囔:“我回来了……跟你说,那女人可坏了,一直灌我酒……”
“你怎么不拒绝?”徐枝桉边转移你注意力边把你扶进卧房。
你声音忽地提高了:“我怎么拒绝!她一直夸你好看,我拒绝不就等于否定了?酒可以喝,盛世美颜可容不得否定…”
他失笑,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你神情严肃从床上坐起来,“怎么把我扶卧房了?我去客厅缓会就去洗澡,你给我煮点醒酒汤。”
他摸你的手,“就在这缓吧,我一会扶你去洗澡。”
你皱眉看向他,“你怎么穿这么短的衣服,很热吗,大腿根都露出来了……”
徐枝桉一怔,刚想说些什么又见你猛的想起什么的事的样子,“对了!我有个事,在卧房讲刚刚好,你把灯关一下,有氛围感一些。”
他一喜。
然后徐枝桉眼看着你关了灯,又看你伸手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是一块亮着绿色荧光的东西,你语气惊喜:“看我给你买的夜光手表!”
徐枝桉沉默。
徐枝桉咬牙。
徐枝桉要尖叫了。
他现在算知道了,跟你搞弯弯绕绕根本没用,心一横,干脆抱住你生涩的吻了上去。
你瞪大眼睛,盒子失手滑落在地,滚了半圈没了声响。
夜晚寂静下来。
你们都算不上什么技巧高超的人,吻的毫无章法,但这并不妨碍你慢慢探索。你手指顺着他脊背一路向下,两人唇微微分开了些,你问:“可以吗?”
他眼里氤氲着水汽,面色潮红,有几分羞,胡乱点几下头说可以,缠着你又吻了上去。
你一向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窗外许是落了雨,淅沥的水声混着喘息响成一片。
你们大汗淋漓,却共赴旖旎。
自从第一次过后,你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只是一直不开窍罢了。
嗯,总之现在的关系比之前亲密了不少,特别是在晚上。
谈完现在这项合作最近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你把合同递过去,和客户彼此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快签。”
她笑,“忙着跟你那小男友度假?”
“想快点回家吃他烤的饼干罢了,”你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敲敲桌子,“你们假期怎么过?”
她三两笔签完给你,“加班,在公司过。”
你撇嘴,心想装什么,你们之前多腻歪我不知道?面上笑着站起来,敷衍意味十足,“有事业心。”
说完你转身要走,听到她声音从后面飘过来,悠悠的,“我俩结束了。”
你愕然转头,罕见的在她脸上捕捉到疲惫的情绪,“为什么?”
“他认真了。”
四个字足以让你明白,她声音却在继续,“公司,父母,年龄差……他居然说以后要和我结婚…然后结束了。”
你沉默一会,开口问,“你喜欢他吗?”
她没回答,眸子平静地盯着你,“如果他说想和你结婚,你会同意吗?”
那天你同样平静的离开公司,沉默着没有回答,站在家门口时还觉得胸口堵着些什么,晚饭时才好了些。
得不出准确答案的问题你不愿意想太久,于是很快抛到了脑后。
你每周固定陪徐枝桉去看望他母亲,她对你很客气,眼角有沉沉的生活的痕迹,医生说治疗状态很好,大概再坚持几周就能完全康复了。
很多时候徐枝桉有一些话要跟徐母说,你会站门口等他,今天也是。他出来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心事,说想去楼道吹吹风,你点头。
夏天的风吹过来也是热的,徐枝桉却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他弯弯眼,“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你还给我一个红豆饼。”
你讶然,“诶?你记得啊?看你咖啡店那反应我以为你忘了。”
“当然记得,那个红豆饼可好吃啦。”他神色流露出一点得意与狡黠,小猫一样,“咖啡店是我装的。”
你嗯嗯点头说他演技真是不错,回头毕业就送他出道当明星,空气默了一会,他开口,声音轻轻的:“我妈说,病好之后,她想去个新的城市。”
“一个没有我爸,也没有我的城市。”
“她说,她为我奔波了半辈子,想为自己活一回,我同意了。”
他转头看你,问:“这样,是不是也挺好的?”
你没说话,知道他有自己的决定,这时需要的也并不是你的建议,所以你只是上前,轻轻的抱了他一下。
徐枝桉呼出一口气,像一瞬轻松了许多,说:“我刚给她倒了水,她现在就着安眠药睡下了。”
你点点头,说:“回去吧。”
阳光很沉静的洒下来。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刚出楼道门,就看见一个男人扑上来,一下子抓住后面的徐枝桉,随之而来的是两个保安。
你一下愣住,看那男人身上邋遢,眉眼间却与徐枝桉有几分相似,再看徐枝桉,他先是震惊,随后神色间是浓浓的厌恶与痛恨。
“我没硬闯!你们别抓我,他真是我儿子!”说着他凑徐枝桉近了点,“你们看,我俩是不是挺像的?”
徐枝桉因为他的靠近下意识后退一步,眉头皱起。
“嘿你还躲我?!”男人下意识抬手,又想起现在的场所与形势,悻悻放了下来,软着脸皮低声道,“儿子,好儿子,你也是我儿子对不对,最近你妈住院,我又找不到你,整天没钱吃饭,又欠了点钱……”
身后两个保安看两人确实认识,站在一旁没动作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徐枝桉态度很冷。
“你!”男人音量拔高,看一眼保安又低了下去,“别瞎说,你是不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我好歹是你亲爸,这样,你今天帮我把债还了,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行不行?”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徐枝桉扫他一眼,面无表情,“我没钱,有也不会给你。”
男人像是被激怒了,低声说了一句是你非要逼我的,说完立马躺地上撒泼打滚起来,声音大到一整个楼道都听得见。
“大家都来看看!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从小把他养大,养成现在光鲜亮丽的样子,谁知道他其实是个衣冠禽兽,一点都不管抚养他长大的亲生父亲!我好苦的命呐——!”
声音吸引过来几个围观群众,他见有人在看,愈发兴奋,各种装模作样的话都往外蹦。
你皱起眉。
徐枝桉拉你的手,“我们走,别管他。”
男人发觉你们有想走的意思,拉住徐枝桉衣角,音量提高,“儿子你不能不管我啊!我从小对你多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能不管我死活呢?!”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你头有点疼,把徐枝桉拉到身后,问:“你要多少钱?”
徐枝桉在你身后,说,“别给他。”
你捏捏他的手表示安慰。
男人瞪他一眼,又堆起笑冲你,“三十万,三十万就行,给我三十万我保证不再打扰你们。”
“三十万你狮子大开口呢?”徐枝桉冲他厉声,旋即又对你说,“别给他,他就是个无底洞,这次给了下次还回来要的。”
见男人又要喊起来,你实在不想把事再闹大了,拍拍身后人的手说没事,然后从包里拿出支票,唰唰写了金额后松手。纸飘飘扬扬落到地上,男人急忙去捡,你丢下一句拿了钱赶紧滚,拉着徐枝桉出了医院。
一路上,你们没有人说话。
你从后视镜看到他的脸色,知道他是生气了。
他不喜自己的过去,更憎恨那个无赖的父亲,刚才打算看着他闹然后让警察把他带走的,没打算过给钱。
回家之后矛盾果然爆发了。
“我说了让你别给,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次你给了他三十万,下次他就回来要五十万七十万,永无宁日!”
你捏捏眉心,不太想争吵,坐到沙发上。
“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他走到你面前。
其实他更多的是气自己,为什么自己要有一个那么不幸的家庭?为什么偏偏又遇到了这么优秀的你?想起你轻飘飘丢支票的样子,又看看你现在平静的神色,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认识到与你的差距是如此的大。
背上已经消失多年的伤疤,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我不想吵,”你一直是个怕麻烦的人,很多事情喜欢用最快最直接的办法解决,“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你更不喜欢站在人群中央,被当做所有人的谈资。
徐枝桉知道你的意思,他眼眶红了,“明明可以用性价比更好的方法,比如不理他直接走,或者叫警察,为什么要如他愿?”
“那些方法真的性价比更高吗?走?走到楼下,再被他追上闹一次吗,然后被更多人围观?我不想再看到闹剧上演了。”
“叫警察,然后呢?跟着去警局,做笔录,吵架,讲清原委才算解决,他会得到什么惩罚?拘留?多少天?七天?十五天?这种方法性价比真的更高吗?”
你语气仍然平静,不同于他的音量,你声音低低的,是真的在心平气和阐述自己的观点。
徐枝桉努力控制自己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总比你直接给钱性价比高。”
“那是我自己的事。”
你本意是你可以为他承担损失,你自己并不很在乎,但他显然误会了,徐枝桉看着你没什么情绪的脸色,泪水终于落下。
又是这副表情,他知道的,你并不是什么单纯的老好人,只是很多时候不想起冲突,懒得对别人投入太多情绪。徐枝桉曾经跟着你见客户时,难免见到一些不太友好的场面,无论对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都是这副冷漠,无波无澜的样子。但下手处理很快,办事毫不含糊。
那时他看着你事情解决后就变得柔和的脸,心里不无庆幸的想,反正你只对外人这样。
而现在,他也成了外人吗?
说不上的委屈、失落、难堪、愤怒统统揉杂在一起,刺激着他的大脑,徐枝桉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这个时候他语调反而平静了:“是啊,全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过是你摆着的一只花瓶罢了,哪有权利干涉你的事?”
你不可思议,“你怎么会……”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刚刚在医院你觉得很丢人吧?我就是一个这么不堪的人,我的原生家庭就是这么糟糕,永远要被一些烂人烂事缠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也很丢人?”
你捏眉心,“我从没这么想过。”
他音量提高了一些,有点歇斯底里,“你不要再用那种无奈的语气跟我说话!”
你动作顿住,抬眼看他。
徐枝桉其实一直在掉眼泪,眼尾湿红,你们之前有过一些小摩擦时,包括在晚上,都没见过他哭成这样的景象。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吗?你总是这样,你真的对我有感情吗?是不是只是因为这张脸,如果没有这张脸,你……”
你猛地站起身,他话音止住。
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气氛变得这么不愉快,更不知道聊着聊着话题怎么又引到了这,渐渐与那天那个客户问的问题重合,这是你一直逃避自己去想的问题。
——因为想起来实在太累,你现在脑子乱成一团,得不出一个答案,面上却还是平静的,“你现在不太适合沟通,先冷静一下吧。”
他愣愣的盯着你。
你这时才发现自己四肢很僵硬,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你拉开门。
你离开了。
你觉得自己很不冷静,比如你居然在那晚喝了很多酒。
——还都是白的。
其实你酒量差的没边,上次被客户灌醉就没用几杯。不管不顾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纷乱的大脑的后果就是——
你一连昏睡了三天。
其实也不算,你饿醒过几次爬起来点外卖,不过脑子也是晕的,吃了几顿后用混乱的思绪得出一个结论:
外卖没徐枝桉做的饭好吃。
一想到他,你头又开始疼起来了。
第三天晚上醒来时,你对于大脑的突然清明感到惊讶与茫然,恍然间觉得自己像穿越了,想跑到街上抓个人来问今天是公元多少年的那种。
你从床底一个角落翻出手机,发现它因为没电已经关机好久了,耐心等待充电的时候你回忆了一下过去三天,发现忘得很干脆利落,连自己上一顿吃了什么都没印象,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徐枝桉没有来找过你。
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来,你忍着继续翻,发现这几天客户一直有给你发消息,最新一条是今天上午的,简洁明了:“你死家里了?”
……
你给她回消息:“复活了。”
她回的很快:“出去吃饭吗?”
一经提醒你才发现胃里传来轻微的饥饿感,抿抿唇,你说:“选个有糖醋排骨的店。”
车子停在一座灯红酒绿像酒吧又像宾馆反正不像饭店的地方,你下车时愣了一下,“这哪?”
“娱乐会所。”她推门下车,“放心吧,有糖醋排骨。”
“我只是想去个正经饭店吃一顿正经的饭。”
“这饭也挺正经的,你吃你的,我找点乐子。”
“你发什么疯?”
“空的位置当然要找新人补上,肯定会有比他更好的。”
你觉得她比你像霸道总裁多了,还是虐文版。
不过你暂时没太多闲心思管她,坐进包厢里你仍是心不在焉,犹豫一会问她:“如果一个人跟你吵架后,连续三天都没联系你,那这人是什么意思?”
彼时她正被几个眉清目秀的男服务员围起来喝酒,那些人一开始也想来找你,被你强调几遍“离我远一点”后才一股脑跑到她那。
她闻言笑的很揶揄,“跟徐枝桉闹矛盾了?”
“少管。”
她于是又喝一口酒,声音悠悠的,“这人意思是想结束了。”
结束?你愣了好一会,抿紧了唇。
徐枝桉想结束吗?
想想那天吵架时,好像是自己确实有些冷淡。
如果他想结束的话,那就如他所愿吧。
你算了算徐母剩下的医药费,打到他卡上。
——毕竟是自己答应过的事。
做完这些你把手机丢在一旁,叹了口气。
尝口糖醋排骨,不甜,没徐枝桉做的好吃;望望那群服务生,18、19的年纪,都没徐枝桉好看;桌子上你点的饮品,太腻,没有那天徐枝桉点的好喝。
胡思乱想了一阵你才发现脑海里全是徐枝桉,你走出包厢,站到走廊栏杆旁吹风,猛的安静下来的环境让你感受到心口处沉甸甸被堵住的感觉。
你对徐枝桉算喜欢吗?你认真的想。
不过现在再考虑这个,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站到你觉得许久未运动的脚有了一点疼痛,客户从包厢里出来把你手机递给你,“一直在震,我就拿出来了。”
你看着亮起的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有些惊讶,她拍你的肩说好好理一下自己的感情,临走了又说约二十分钟前徐枝桉问你在哪,她把地址发过去了。
你怔愣一下,回了个“嗯”就慌忙冲下楼去。
他就站在大门口,眼里的盈盈水光让你确信他刚刚哭过,未干的泪痕和憔悴的神色更是证实你的想法。
你脚步放慢了些,走到他面前。
徐枝桉声音有点哑,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有话要跟你说。”
“去车上说。”你向停车的方向走,经过他时下意识伸手去捉他的手腕,只是伸到半途又缩了回去。
他看着你缩回去的手,心中酸涩又添了几分。
你现在连碰也不愿意碰他了吗?
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好像又要翻涌起来。
车上的气氛很沉重,两人默了一会他才抬眼问:“你转的那笔钱……是什么意思?”
“医药费。”
“多的那部分呢?分手费吗?你觉得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钱吗?”徐枝桉眼圈红了。
你想解释:“我只是……”
被他打断:“不对,我们这甚至不叫分手,因为我们没真的在一起过,我只是你包养的一只花瓶,现在花瓶不听话了,所以你就想用钱把我打发走是吗?”
“可我不想被打发。”他的泪随着这句话滑落,悲伤将心脏轰出一个缺口,数不清的酸涩情绪密密麻麻涌出来,填满了车厢。
你在这密闭的空间中似乎心里也被侵入了一点,大脑混沌思绪纷纭。
“我喜欢你,从红豆饼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可你对我有过感情吗,哪怕一点点…?”
“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新的花瓶吗?你要把我丢掉了吗?”
他眼泪掉得很凶,眼尾盈盈的湿红着,承接着一双难过的眼,语速很快,令你插不上话。
“你不是喜欢我的脸吗?我不计较那些了,我的脸还没有变,我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你不要丢掉我好不好…?”
他说着要扯自己的衣服领口,你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发展成了这样,以及平时那个有点傲的徐枝桉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你按住他的手,努力保持平静:
“等一下,徐枝桉,你现在不太冷静,我们……”
哪知这一句话又进一步点燃他的情绪,徐枝桉声调拔高了起来,“我当然不冷静!你让我自己冷静一下,我在家等了你三天,再收到你的消息是你转的分手费,我一点都冷静不下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
“因为不爱,所以没有那么多情绪是吗…我早该知道的…”
他声音低了下去,用手捂住自己的眼,擦了擦周边的泪痕,“可是好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啊……”
你意识到不能放任思绪这般混乱下去了,要给徐枝桉,给这份感情一个答案,于是等徐枝桉深呼吸后抬眼,正要开口说话时,你向前靠近,轻轻地抱住了他。
柔软的布料下,是两颗加速跳动的心脏,震动声在此刻沉寂的车厢内显得分外清晰。
徐枝桉话音止住,错愕和刚刚还未消化完全的悲伤混在一起,弄得他有些晕头转向。在这样仿若幻觉般的昏沉下,他听见你的声音,“感受到了吗?我也不冷静。”
你指的是擂鼓般跳动的心脏。
他当然感受得到,只是大脑在杂糅的情绪中短暂丧失了思考能力,分不清正在加速跳动的是哪一个,但他很清楚的是,他们正贴在一起,紧紧依偎。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太迟钝了。”
“我之前以为你要结束,不想干涉你的选择,才把钱转你的。”
他轻轻地摇头,发丝擦过你的脸,有点痒,你拍拍他的背。
“多的那部分也不是分手费,只是想让你以后过得好一些。”
肩膀处传来一小片温热的潮意,你猜是他的泪。
“我没有把你当作过花瓶,你是……我的伴侣。”
曾经你问过自己很多次,但都因为一些难以言状的原因选择了逃避,或许你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维持亲密关系的人,可是为了徐枝桉,你愿意尝试一次。
这一次,不能再逃了。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的:“我也很喜欢你。”
你们在感情上都是胆怯的人,惧怕沦陷后现实撕扯带来的下坠与萧索,所以总想将自己躲在厚墙后,只是因为一种名状爱的情感,让一个人控制不住的跌落,而另一人也会出于爱,陪他一起失重,只为能稳稳的接住他。
不过你想,如果是和徐枝桉一起,无休止的下坠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你们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结局的。
车窗外的月亮高升起来了,整片城市笼罩在银白的月光下,所有的高楼林立,情仇怨离似乎都被裹上朦胧的轻纱,而你们就在这梦幻的轻纱下相爱。
也许这轻纱只是仁慈的古神为多情的爱人打上的滤镜,也许只是荒诞的世界为真实破碎后蒙上的幻影,不过你都不在乎了。
因为你知道,轻纱揭掉,万物暴露在阳光下时,你面前的人,也一定会是徐枝桉的。
而现在,你们的故事还能再讲很久很久。
年关将至,城市的一年四季分明,独属冬天的气息已经侵入城市的一草一木,你忙着年底的收尾工作,徐枝桉也在为期末考试做准备。
这个秋天徐枝桉失去了你的干扰后终于做出了和网上差不多的柚子皮糖,满满几大罐吃到了年底,现在还有小半瓶摆在你的办公桌上。
常去喂的那只流浪猫不知道跟哪只猫坠入了爱河,肚子日益丰腴,你给它找角落盖了个宽敞暖和的猫窝,保证它能安全地度过这个冬天。
你的那个客户朋友嘴硬了几个星期,最后还是忍不住去追妻了,只是有些火葬场,现在两个人仍持之以恒的上演你爱我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我爱你的戏码,完美契合了你曾经恶补的一些霸总虐文。
徐枝桉的母亲最后选择去了南方定居,不过具体的城市没有告诉你们,只说自己以后想暖和一点,不想再过冬天了。
至于徐父,你们先前努力搜集了一些证据,加上律师的得力,因为家暴罪等一系列已经被送进了监狱,兴许要在那度过晚年。
而你和徐枝桉自那天后便正式开始恋爱,其实相处状态也和曾经差不多,偶有摩擦,但双方都会妥协,日子过得平淡而温暖。
这天你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窗外的天空在经历了连续几次虚张声势的天气预报后终于飘起雪来,大团的晶莹在空中肆意飞舞,落了满地的白。
桌上的软糖瓶已经见底,你捻了一颗放进嘴里,果糖的甜香在舌尖化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按开手机,给徐枝桉转了笔钱。
他今天没课,回的很快:?
你言简意赅:拿着买几件新衣服。
徐枝桉先懵了一下:啊?
然后开始戏精上身:姐姐是嫌我现在的衣服太旧了吗,果然,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今天是嫌衣服旧,不知道哪天要嫌我这个人旧,要换个新的呢,嘤嘤嘤…
你难得没陪他演戏:不是
你:收拾一下,带你回家见家长。
——end——
双胞胎兄弟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哈!我都爱!都是我的!
“齐司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抱着一碟剥好的栗子坐在花房里,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姨妈期真的会影响心情,好在有他陪着。
“理所应当的事没有为什么。”齐司礼将毛茸茸的毯子盖在你的肚子上,拿起一旁绣着朵朵小花的洁白帕子给你擦眼泪。
“怎么会没有,我看过好多偶像剧,他们之间相处得也很好,但都没有像你这样好。”你扯着他的袖子轻晃:“你明明只要付出一半就比得过大多数人了。”
齐司礼拿起一颗栗子喂给你,目光落在花房角落里一株开得正艳的蕙兰上,嘴巴里的栗子迸发出香气时,你听到他说:
“所有兰花中,蕙兰最是难养,喜光但忌阳光直射,需以泉水浇灌,不同季节的浇水频率不同,不同时期的土壤基质不同......
“所有兰花中,蕙兰最是难养,喜光但忌阳光直射,需以泉水浇灌,不同季节的浇水频率不同,不同时期的土壤基质不同,春化不够便开不了好花,施肥不当次年便不开花……”
你轻歪着头听齐司礼说着些复杂的养护知识,内容虽晦涩,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很是好听。
“齐司礼。”趁他停顿的空档,你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背:“你是打算送我一株蕙兰吗?”
齐司礼转头看了你一眼,又看了看蕙兰:“它命不该绝。”
“……”你心虚地吐吐舌头:“喂……我哪有那么笨……”
“没有吗?”齐司礼轻笑:“不高兴便不吃东西,换季不知道及时添衣,我晚归便坐在门口傻等,有心事我不问你便不说,忙工作忙到忘记睡觉,你哪里不笨?”
“我……”好像的确是这样,你撇撇嘴转移话题:“为什么突然说养蕙兰的事?”
“因为你偶尔会不高兴,闹脾气不愿吃东西,我得多做些你平日里爱吃的,其中总有一样会让你不那么抗拒。
低落的情绪在生理期前后较为集中,那时的你不喜欢独自一人,我得陪着你,哪怕只是安静坐着不说话。
工作忙起来便顾不得休息,需得督促提醒,否则便整夜不睡饿到胃痛。
这里的夜晚太过安静,我需要尽快回家,否则你就算觉得害怕也依旧会傻等。
你爱的海浪,烟花,朝阳,落日,我需得陪你一起看,否则你会觉得它们失了些颜色。
你善良,正义,深爱这个世界,所以比旁人更加敏感,无助时需要有人站在你身旁告诉你,你是对的……”
你抱膝缩在椅子上,听他细数着有关于你的一切,心脏像是注了水的海绵,它一直涨啊涨啊……直至水满到从眼眶溢出。
“我的笨鸟是朵难养的花,所以本就应该如此养护。”齐司礼静静地看了你许久,随即伸手轻触你的脸颊:“需得让她开得好看才行。”
给我oc搞同人
突发奇想感觉好合适...!怒画
(就是不正经搞剧情
年上会撒娇,妹妹魂会飘
年上叫姐姐,赛过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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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你在监控器面前看着外面在敲门的男人,打开通话设置,冷漠的说,“别敲了,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他听着你的语气心里很慌,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别这样好不好?宝贝。”
“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说,不要这样冷暴力我,好不好?”
竟然说你冷暴力他,明明自己犯错还给你扣一顶帽子。
好烦!
“姐姐?”
你有些脸红了,还好他看不见,“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姐姐!你姐姐可不在这里!”
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这样叫你,大部分时候都是你求他...
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这样叫你,大部分时候都是你求他叫他都不带搭理你的。
听出你语气中的松动,像是不值钱一样叫出来,“姐姐姐姐姐姐......好不好嘛~”
你真是受不了了,同层的邻居该不知道怎么想你了,大晚上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有些抓狂。
他知道你最不想大庭广众之下社死,松了口气,轻笑,“就是想给你暖床呗,我能干啥啊...”
你嗤笑,“我的身体好的很,怕是不需要你帮我暖!床!了!”
你一向身体很好,冬天一个人睡也不会觉得手脚冰凉,他什么意思你明白,但你就想不解风情,装听不懂。
“是我的被窝太冷了,想和姐姐一起睡,可不可以嘛,姐姐~”
卧槽!他怎么变得这么...会撒娇了?
好喜欢!要招架不住了......
不行不行!冷静冷静!
“想peach!滚远点!”
说完就把通话切断,转身回屋睡觉。
你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外面,有些担心,想偷偷看看。
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谈个恋爱就要死要活的,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半夜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索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你起的很晚,毫无防备的拉开门准备买午饭吃。
突然看见门边上蹲着一个人。
卧槽,不是吧!他昨晚真的没回去还是早上又过来了?!
“你怎么在这?!”
“不会是晚上没回去吧?!”
“早上邻居看见你在我家门口了吗?!”
他低着头默不作声,两只手抓在一起,脸上有些许疲惫。
“你是狗吗?!”
“蹲在我门口给我看家啊?!”
“刚好!你做我家看门狗,我都不用买狗养了!”
“md有病......”
中午邻居们都去工作了,你才会在家门口这样骂他,不过...真的有点爽!
他突然抬起头,语气里满是急切,“当你的狗狗我可以的!”
“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你真的被震惊到了!你只是说说而已,他怎么还当真了,明明只是一句气话......
突然恶上心头,你嘴角露出来恶劣的笑,“这么相当我的狗啊~”
“好啊,进来。”
“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彩蛋是诚意哦~
#谁是谁的猎物?不过是用情编制的圈套,以情为蛊,俘获心爱的猎物。#女主=你=白嘉婞=百家姓(本篇6000+)
白灯笼四角高挂,天地缟素之中,唯有挂满寒露的银杏为这院落添了几分生机,最终百转千回的落于青石板路,被来人踏过。
你来的时候,云为衫与上官浅已有过谈话,大抵是在向对方透露自己的身份并且互相试探任务。
在无锋,位高半阶压死人。所以当你坦白自己只是白家为表忠心而半途培养的卧底,并不是魑魅魍魉之一时,上官浅确实有些意外。
宫唤羽若是不死,她也不曾算计到你,那你的作用可就要发挥到极致了。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宫唤羽没有选中你,你也绝不会伪装成无锋的人来破局。...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宫唤羽没有选中你,你也绝不会伪装成无锋的人来破局。
你既提防着上官浅,日后说不定就会将她的可疑之处透知于宫家的人从而得到回报,如果不表示自己其实是为了协助无锋之人行事顺利的卧底,她恐怕当真留不得你,到了那个时候,你千防万防也防不住。
此刻二人正商议着该如何主动暴露,吸引猎物的注意。
上官浅沉吟片刻,目光飘向你,“妹妹既是来帮我的,可要尽心尽力啊。”
如今老执刃和前少主遇刺,宫门上下警戒万分,上官浅若是想让任务有所进展并且万无一失,必须在去往医馆时拥有一名人证,如果这个人证还能为她引路,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何况,你当初在她面前的那番言论,无一不在证明你和宫远徵交情匪浅,为保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上官浅需要你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你给云为衫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虽然你需要尽可能博得她们的信任,但你也没料到这么快就要用到你了。
“那么云为衫姑娘自己一人可要多多小心。”你将茶盏递到云为衫手上,笑道:“祝你一切顺利。”
作为女主的云为衫是个需要诚心以待的人,相信你之前在宫子羽面前为她说的那番话起到了作用,她待你的态度也算和善。
云为衫微微颔首,“白姑娘亦是。”
“如果晚上想要出去,那尽量不要走东边那条路。”
医馆前的小池里,水月正被风拨弄的圆圆缺缺,几条锦鲤潜游而过,抱月似的打着旋。
你提着灯走在上官浅身前,听她好奇的问:“白家就不曾用什么毒控制着你?”
白家有没有投靠无锋,又有没有给原主下毒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宫远徵那个小疯子现在正用毒吊着你的命呢,三天就得毒发,还不如半月之蝇是半月发作。
见你不吭声,上官浅不由得发笑,低声道:“恐怕是有的,否则你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思的接近宫远徵,又被宫唤羽选中做了新娘,只为求个稳妥。”
你轻声道:“上官姑娘说笑了,我只是按照吩咐做事罢了。”
行至回廊,上官浅试探着轻声呼唤:“大夫?周大夫?”
你为她照着灯,冷不防听见一阵微不可察的响动。冷冽寒风迎面而来,只见窗棂处人影闪动,对方身如鬼魅,以一种视线难以捕捉的迅疾行至你面前。
视线逐渐在薄刃锋利的刀口处聚拢,你提着灯笼的手一颤,听到上官浅手里竹篮跌落的声响,里面的首饰发钗瞬间洒了一地。
你刚要开口,就见黑衣少年自那刀刃之下将长刀从中一分为二,直直抵住上官浅的喉咙。
“别动。”宫远徵危险的眼神如同他手里致命的薄刃,在空中纹丝不动地指着你二人的命脉。
宫远徵用余光打量了你苍白的脸色一眼,“手里的东西都放下,把你们的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你二人夜访医馆的时机本就奇怪,也难怪宫远徵会亲自出手。
你顶着少年那锋利的薄刃微微福身,“徵公子。”
宫远徵似笑非笑,眼神似淬了剧毒,“是你。白姑娘是打算住在这医馆了吗?”
知道他没有心情同你开玩笑,眼下应当是对你的举动起了疑心,你只好道:
“我前些日子不慎落水,大夫说寒气入体恐怕会不利生育,所以想再来看看。”
听了你的解释,宫远徵唇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前少主已死,你难不成还想嫁给宫子羽?”
见你神色微变,宫远徵话锋徒然一转,眸中倒映着刃身的冷光,沉着声:“我看你当真是疯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这两件事联系上,你一时怔住,便听见身后的上官浅也开始将来意娓娓道来。
她的话说得毫无破绽,应答如流,甚至就连在表达对宫尚角的支持时,都是那样从容不迫。
“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上官浅话音刚落,你却觉得腹中一痛,当即失力跌坐下去。宫远徵虽下意识将刀刃往后退了一寸,但你的脖颈到底还是被刀口划了一小道血痕,在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上官浅神色一变,眼疾手快的拉着你向后躲。
你吃痛,连忙捂住流血的脖颈,失了血色的脸颊不可思议地抬起,直直迎上宫远徵。
这小疯子是真的想杀了你吗?!
宫远徵瞳孔微缩,不曾撼动的薄刃在半空中有了明显的摇晃。
然而,还不等你反应,就听见上官浅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但是极度冰冷的声音。
“你很了解我吗?”
你回过神来,掌下是冰冷的木制地板。而那本该被你压住的灯笼,不知何时,已被人踹出很远。
上官浅和宫尚角正在医馆内交谈,你抱着灯笼坐在外面的扶栏上,知道这些试探是必不可少的。
在那么多为了宫唤羽而来的女子中,竟有人直言不讳,说她属意自己。这样的诱惑,可不是轻易能不去注意的。
好在那之后已经用过晚膳的大夫回来了一些,你才被人扶着进了馆内包扎。
那个时候,宫远徵难得沉默,只是垂眸看着手里的薄刃出神。
很好,又是一处皮外伤,又是拜宫远徵所赐。他还真是你的克星。
你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那个时候来月信,而且原主的身体对此反应还很剧烈,险些让你缓不过来。
干等了一会儿,你瘪瘪嘴,伸手想要挥开面前那些看上去就有毒的艳色蝴蝶。
“你想死?”宫远徵睨着你,语气恶劣,一点也没有误伤你的愧疚。
听见这个阴沉的声音,你别过脸,假装在看池子里的锦鲤。
选婚仪式虽已结束,但前来宫家的新娘们所拥有的无非不就是一套大红婚服,以及你身上的这身白衣。
为了不表现的那么刻意,你甚至未施粉黛,也未束发,只是将乌发挽在肩侧。虽不引人注目,可这如水夜色中,宫远徵一眼便看见了你。
白的素净,清新脱俗。
宫远徵本以为你此行的目的不过是放心不下他的毒,本也不打算过多追究,可一听到你如此关心生育一事时,心中就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这是一种极其少有的情绪,几乎不曾在他的人生中出现过。
心中的不甘失了控的叫嚣着,想要毁掉些什么。
可当目光落在你惊恐的眉眼以及受了伤的脖颈,却连自己也看不透了。
“旧尘山谷毒草肆掠,诞生在这里的生物,多少都带了毒。”宫远徵眼神凛冽地挥出几枚暗器。须臾,那些围绕在你附近的毒蝴蝶纷纷被钉死在扶栏上,蝶翼颤动。
宫远徵缓缓开口,“白姑娘可不要拿命玩毒。”
不想你却没有如他所料那般露出惧意,站起身来行至他跟前几步,仰着头笑:“徵公子害怕了。”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相当于是在报复他先前的所作所为了。
宫远徵微垂的眸光恰好捱上你眼底的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少顷,他上身略倾,温热而又危险的气息拂过你的颈侧,你却觉得好似正被冰冷的蛇信轻轻舔舐着,在皮肤表面激起一片颤栗。
这是狼在捕食前,为自己标记猎物的信号。
“可我不怕。你猜一猜,这是为何?”
你想后退,可少年却已抢先一步扼住你的后颈,力度之大,不容反抗。
“徵公子为何不怕?”你只好额头抵着他的胸膛,顺从着问下去。
心跳,一时也不分彼此。
“因为...”宫远徵修长的手指缓缓转移至你颈前,隔着几层纱布,轻柔地摩挲着那被他划出的伤口。可这近乎暧昧的氛围不过将将蔓延,就被他蓦然收紧的长指毁了个一干二净。
你一下揪紧他的衣袍,吃痛的惊呼还未出口,就被那渗入肌肤的草药香堵住了声。
宫远徵眸中星河潋滟,细瞧深处,却尽是暗芒,“我本身,就是毒。”
你惊魂未定的跟着上官浅回了女客院落,少年指腹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唇上,久久未散。
有那么一个瞬间,你觉得宫远徵是真的想拧断你的脖子。
翌日清晨,从执刃大殿内传来了令人惊讶的消息。
女客院落大厅内的纱帐重新落下,因着你曾被前少主选中过的缘故,考虑到宫家长老们有所避讳,也同时为了给女主女二们留个好印象,你主动提出了退选。
“哎。”嬷嬷虽喜欢你,但到底还是要为了宫家着想,暂时将你送出了大厅。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紧张不已,这次宫子羽重新选婚,被他选中的新娘便直接就能成为执刃夫人,但在这样的期待中,她们也只能表现的端庄持重,不敢议论。
你坐在院子里嗑瓜子、吃糕点,比起里头紧张严肃的新娘们,倒像是来这里看戏的。
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感觉那些平日里和你玩在一块儿的侍女们看你的眼睛里写满了“急急急”。
先前宫唤羽选中你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也不知道会在江湖中产生怎样的谣言。将要成亲前便没了未婚夫君,放眼整个江湖也是极其罕见的。
但谣言止于智者,你日后也不会嫁给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家伙,倒不如好好享受人生。
不一会儿,宫尚角的侍卫金复从门外走了进来,你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水。男二还真是怕自己看中的人被宫子羽选走了,这是在先下手为强啊。
片刻后,金繁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起身捶捶腰,见他二人分别护送着云为衫和上官浅往执刃殿走去。选婚一事便也告一段落了。
宫远徵如今尚未及冠,但也快了。只不过他应当是没有这个想法的,毕竟正是孩子心气的时候,才不想有个人束缚着自己。
这个小疯子,除了他哥,又还有谁能管得住他?
不过根据剧情来看,宫远徵这次恐怕要因为和宫子羽起了冲突的缘故,挨上他哥一巴掌。回忆起当时他脸上那偏执的笑容,你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脖颈。
那夜的余温犹在。
执刃大殿之外,宫远徵缓缓摸着脸,眼底丝毫没有挨打过后的愤怒,唯有令人望而生畏的笑意,衬得那双眼瞳愈加漆黑。
看着那个愤愤离去的背影,奇怪的是,他唇畔的笑意愈发深了。
“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日落西山,女客院落内渐渐支起灯烛,将那一块用以作画的地方渲染出光亮。
你先前不明所以地被人领着前来此处,随后就一直干坐到现在,等着画师为你描摹。
那三位画师已经将要结尾了,宣纸上,三位姑娘的眉目清晰,一颦一笑皆凝聚在这画上。
“有劳三位姑娘,已经画好了。”
等到受够夸奖的画师们离开后,你顿时控制不住的趴在蒲团上捶腰,“终于结束了。”
这对于腰酸背痛的你而言,简直就是双重折磨。
上官浅少见到你这般狼狈的模样,清浅一笑:“妹妹恐怕还没结束呢。”
你知道她是在指什么,只埋头把那边云为衫的蒲团也一并扯了过来垫着,这般受不得累的模样看的云为衫忍不住莞尔。
“我曾是前少主选中的新娘,宫家也该警惕些才是。何况今日我并没有被带去执刃大殿,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见你这么解释,上官浅却摇了摇头,借着为你揉腰的举动凑近你耳边低语,“妹妹既然是为了协助我而来的,那就应该自信一些。那夜宫远徵伤了你时,你当真以为他不为所动吗?”
你知道她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但碍于宫家内部如今增加了许多暗哨和盯梢的人,你们的一言一行恐怕都要落入他人眼中、耳中,你不得不谨慎些。
于是你坐直身子,先一步走出了房门。
“姐姐们今日都累了,都要好好休息啊。”
你的确是白家三小姐,不必为了身份一事忧心。而云为衫的身份却是半途换来的,无锋既然不想一无所获,自然要好好押宝了。
所以云为衫的身份必须属实。
果然,不出三日,宫尚角就已将你们的身份核查清楚。
你行走在云为衫和上官浅的身后,脑海里飘荡着上官浅那句好似撒娇的话,“若到时姐姐栽了坑,你要一心协助的,可就只有我一个了。”
“你、我、她...从来就没有我们,到那时,你可不要偏了心。”
踏入执刃大殿时,那股极其强烈的诡谲氛围如同刺骨锁链,紧密严实的环绕在你身上。
宫尚角的目光冰冷的扫视着你们,充斥着锐利锋芒。
因为知道剧情,所以你走得从容,行至宫远徵身前时,神色也如常。不知是不是对方炙热的视线太过明目张胆,你微微蹙眉,小幅度的侧过脸看他。
刚开始的时候你只以为是因为宫唤羽的缘故,所以才会把你也算了进来。但如今,对上少年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你却有些不确定了。
这个小疯子想做什么?你一直安分守己,哪里招惹到他了。
果不其然,你和上官浅的身份核查无误,到了云为衫那里的时候,事情却有了变化。
眼见局势朝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你看着上官浅一脸不敢相信地抓起云为衫的手,示意她不要犹豫赶快对自己动手。你原本也要加入这场戏,可刚要走过去,手腕却被人捉住了。
宫远徵面无表情地警告你,“别过去。”
你脚步一顿,立马发作:“云姐姐她不可能有问题,我把她视作亲姐姐看待,她这么善良的人,一定就是梨溪镇的云为衫!”
这句话一说完,你甩开宫远徵的手就朝着云为衫走去,坚定地牵起了她的手,“姐姐,对不对,你就是梨溪镇的云为衫。”
掌心中的余温瞬间被寒风吹散,宫远徵咬牙隐忍,看向你的眸中暗光涌动。
看着你梨花带泪的模样,云为衫不由得握紧了你的手,开始高声反驳。
她虽表面镇定,可握着你的手心都已经出了虚汗,你用衣袖遮掩着,一下下为她将那汗水擦干,抚平她此刻的不安。
直到那句“我就是梨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在大殿之上掷地有声地落下,你藏起半湿的衣袖往后退去,让随即走来的宫子羽能够成为她此刻的保护伞。
执刃大殿上,尘埃落定。
“三位姑娘的身份都没有问题,新娘的事,到此为止。”
方才形势所迫,你若是不做出些什么,云为衫和上官浅事后必定会有所怀疑。但你没料到宫远徵会突然捉住你,你本以为他会选择看好戏来着。
你忍不住打量起宫远徵的神色,却见他森冷着目光,并不看你。
可一事方才解决,另一件事就又被提了起来。
被宫子羽察觉出形迹可疑的贾管颤巍巍地抬起头,他是徵宫的人,也就是宫远徵的手下,如今却开始指证他有问题:“是......宫远徵少爷......命老奴把制作百草萃需要的神翎花换作了灵香草......”
此话既出,满堂震惊。
被指证用假的百草萃谋害老执刃,宫远徵当即怒斥,拔刀相对。
你被云为衫拉到身后,见她和上官浅交换眼神,决定静观其变。
奈何贾管事死咬着这件事不放,事情一下将宫远徵置于不利之地。你虽然不知道后面的剧情,但心中却相信宫远徵再如何乖戾偏执,也不会对宫家里的人出手。否则他又为何要在这十多年间不断为宫家以身试药,导致失去痛觉,几次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性命?
可当看见宫尚角沉郁而审视的目光落在宫远徵身上时,你却心中一紧。
他应该是这其中最相信他的人,可宫远徵愿意为了自己唯一认定的哥哥做任何事,这件事人尽皆知。
“远徵弟弟交给你,你尽情审。”
瞥见宫远徵泛红的眼圈,你捏紧了手里的衣袖,却见脸色苍白的少年紧紧咬着牙,愣是一个字也没说。
就在宫尚角允许宫子羽用尽徵宫刑具和药物拷问时,跪在一旁的贾管事突然身形一动,衣袖挥起,两枚暗器从他衣袖中飞出,朝着长老们的方向飞去。
那暗器被眼明手快的宫尚角打落,殿堂内瞬间炸出浓厚刺鼻的烟雾。
你早在贾管事动手时就快步走向了宫远徵,他自是有所防备,当即轻易将你制服在房柱上,死死掐着你的脖颈。虽然早知是你,但此刻的他双目猩红,眸中深沉,俨然起了杀心。
夜风掀起少年的墨发,抹额下,是一双再狠戾不过的眸,“白姑娘是不信我,所以想为死去的亡夫报仇了?”
这一下牵动伤口,加之呼吸不畅,你的泪水瞬间不受控制地流出,手中的东西也被宫远徵猛地拽去。
是一方白色绣帕,像她的主人一样,素的没有任何花样。
宫远徵睥睨着你的眼蓦地僵住了,你颤抖着抬起手,轻轻为他拭去眼角尚未干涸的泪水。
“我只是为了徵公子而来。”
“所以,别哭了。”
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知死活的走过来,可就像在剧中也不忍看见他落泪的画面一样,你舍不得他哭。
宫远徵一时默然,只搂着你上了房梁。
“在这里捂住口鼻,不要轻举妄动。”宫远徵凝望着你含泪的双眼,似乎想从中寻到什么,可目光交错间,婆娑水帘浸没了所有的情绪。但总归,盛着他的倒影晃动。
毒雾之中的云为衫和上官浅已经“晕”了过去,你看见宫子羽不顾一切飞身往下守护云为衫,而在宫尚角用内力震开毒雾后,宫远徵也用自己擅长的暗器动了手。
贾管家作为人证已死,宫远徵便只能先被收押。
看着神色桀骜的宫远徵,你垂下眼帘,与他擦肩而过时,轻声送上一句:“我信你。”
少年的脚步似乎在耳畔停住,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待所有人离开后,你向已成为执刃的宫子羽请求:“望执刃大人能同意我前往宫三先生被关押的地方,此事毕竟与前少主有关,我心中到底放不下。”
宫子羽对你自然客气,知道你心中牵挂着他的哥哥更是产生了共鸣。先前听闻你主动弃选时,他心中早已产生了几分愧疚,如今看着你微微泛红的眼眶,他自然没理由拒绝。
“好,你去吧。”
第一人称
私设如山OOC我的
晚安好梦
本来说今天我放假,成毅老师难得大下午的就能收工,晚上还想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啥的。
结果我现在在家又是头疼又是咳嗽流鼻涕的,看来今晚的计划是要泡汤了。
“我好像有点感冒了,现在头好疼……晚上不想出去了”
不舒服但是也不想睡觉,我便躺在床上抱着iPad追剧。
“还好吗宝宝?”他的语气听...
“还好吗宝宝?”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我没事儿,就是普通感冒,睡一觉就好了,你别着急。”我一边吸着鼻涕一边跟他说。
我刚想跟他说普通感冒不用吃药,想了想还是算了。
上次就是没好好休息着凉感冒,他出差了管不到我,我就没放心上没吃药,结果直接恶化成气管炎,当时他出差回来见我那副模样那小脸黑的哟,还是乖乖听话吧。
外面开门声响起,是成毅老师回来了,我还没出声叫他,他先出现在房间门口了。
“怎么样,现在什么感觉?”他急急地走过来。
或许生病的人更爱撒娇,一见到他回来了,我撅起小嘴,“头疼……”
“头疼啊,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他走去客厅把手里的袋子先放下了,然后又去洗了个手,进来就坐在床边给我揉着太阳穴。
“一会啊我去做饭,吃完饭你就把药给吃了,我盯着你吃啊,知道了吗?”有过前车之鉴了,成老师这回是有经验了,必须盯着我吃了药。
“哦……好吧。”我好好答应他,这是在我看见那盒巨难喝的口服液之前。
“我天哪你怎么买这个药回来啊这个好难喝好苦的……”我撒泼打滚不想喝药,结果全部请求都被成毅老师驳回。
“你看看你,刚刚还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呢,现在就变卦。”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那药店的人说了,口服液比胶囊有效果,你乖乖喝药,喝完我马上给你吃糖,这样就不会苦了。”
“我不想……”话还没说完,抬头就对上成毅老师的眼睛,“好吧……”
“对嘛,这才是乖宝宝。”他笑着把插好管的口服液递给我,转身又把那颗大白兔奶糖的糖纸给剥了。
我一口气把那小瓶口服液给吸完,被苦得小脸皱巴巴的。
他把那颗糖塞进我嘴里,笑,“你这啥表情啊?”
我锤他一拳,脸上表情还是没恢复过来,“真的很苦诶。”
半夜,我是被自己咳醒的。
在意识到边上还有个人的时候瞬间噤了声,强忍着喉间的不适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成毅老师明天早早还要起来化妆,可不能被我吵醒了。
想着,我边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刚扭头回去打算去客厅坐会,就看见房门打开,成毅老师顶着一头鸡窝头出来了。
“吵醒你啦?”我抱歉地朝他笑笑。
他摇摇头,“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没事儿,老毛病了嘛。”说来也是,上回气管炎留下来的,每次着凉感冒都得咳一阵子。“我一会去客房睡,你明天还得早起,赶紧回去睡吧。”
他一听这可不行,上来就抱着我手臂,“不行,你不能睡客房,没有你陪我我睡不着……”
“那我吵到你怎么办呀?”
“哎呀,我醒不了,刚刚醒了就是因为我感受到你不在我身边才醒的。”
见我还在犹豫,成毅老师直接二话不说把我往房间里推。
“走啦走啦,回去睡觉。”
【主角:李莲花(李相夷)、陆华凝(穿越女主)、方多病、笛飞声等。
开始地点:小渔村
李莲花与陆华凝双视角交叉写。】
一、李大侠与陆姑娘(李)
夹带咸味的海风吹来,李相夷忍痛起身,身边已不见少师剑的踪影。
放眼望去,错落的山石、老旧的村庄、磨损的渔网,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处偏僻之地。东海一战碧茶毒发,李相夷因此坠落大海,他恨不得立即揪出背后下毒者杀之!
等他负伤重回四顾门,却听到了以前从未听到过的怨言指责。
原来,在大家是这样看我的。李相夷垂眸...
原来,在大家是这样看我的。李相夷垂眸苦笑,转身离开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四顾门。待无了和尚给他疗伤后,李相夷重回了小渔村,化名李莲花。江湖上从此再无年少成名的李相夷,只有一心寻找师兄遗骸的游医李莲花。
回到小渔村,生计成了他最迫切解决的问题。这可是他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从前在四顾门他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有阿娩的支持,何愁这区区温饱之事?如今却要体验一回一文钱难倒大丈夫的局面。来到镇上,李莲花周身摸索一番,确实没有银钱,唯一值钱的只有四顾门的门主令牌。
正在街上踌躇时,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也出现在当铺面前。李莲花见她摸出一个包裹了好几层的物件出来。
原来是一个挺有年代的镯子,看那样子估摸着是家里传下来的。为何沦落到拿去典当呢?她垂眸不语,可能是伤感不舍。李莲花心想,要舍弃身边珍视之物,实在不易。不觉摸了摸自己的门主令牌,这是他前些年践行心中侠义的见证。
“哎,吃饭最大,其他靠边!”女子轻快的声音响起,转头刚好与李莲花四目相对。沉默片刻,女子略带疑惑地说:“请问,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李莲花闻言也是一脸疑惑,难道她认出我是李相夷?后来交谈一番才知道,并非认出他是李相夷。这个名为陆华凝的姑娘来路不明,似乎为异邦人。
奇怪的是,一听到他说自己是李莲花时,陆华凝露出惊讶之色,转而带着兴奋问了好些问题。你有没有养狗?家在哪?开始种菜了吗?一连串毫无意义的问题抛出,砸向李莲花。
哎,真是莫名其妙。李莲花听得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虽然自己还是满肚子愤恨不满,但今日因遇到这一怪人倒是轻松了一阵。
“我现在两袖清风,穷困潦倒。身上是一点钱也没有了。”
“我也是。”陆华凝轻拍了一下李莲花的手臂,“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一起去当铺吧!”
“唉,我没什么可当的。”
“这个牌子不可以吗?”
见陆华凝指了指腰间的门主令牌,李莲花微愣,轻声道“这是我现在唯一珍视的物件。”
“当不得?”陆华凝不解,她拿出自己的镯子说,“这也是我珍视的物件,在我老家它可是值得做传家宝的!但是,如果基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活人被逼成了死人,这些东西再贵重也成了死物。谈什么传承或是更高尚的东西呢?”
眼前的女子眼神认真,行事洒脱。李莲花轻抚令牌,心有万千感慨:门主令牌属于李相夷,可天下之大,已无李相夷的容身之处。四顾门不需要一个一意孤行害死兄弟的门主。既然决定彻底离开,这令牌又有何用?李相夷已葬身大海,现在只有李莲花。可真真拿令牌去典当,李莲花又觉得典当的不仅是令牌,还有以前的抱负以前的时光,以及以前风光无限的李相夷。
等我,等我日后赎回你。
后来,这块赐生则生赐死则死的门主令牌被典当了。它才五十两。
二、陆老板与李大夫(陆)
来到这个世界是陆华凝未曾想过的。在现代世界,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有一份随时可能被炒的工作和一个整天鞭策她考公的男朋友。在穿越之前,她几度思考活着的意义,努力的意义。是不是非得到高处才能快活?站不到高处注定矮人一节?大家眼中的高处真的就很好吗?
自信早就碎成一地,只有怀疑焦虑缠身。后来看了《莲花楼》,陆华凝从李莲花的一生中有所感悟,生活没那么丧了。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才拉她去重塑。
于是,陆华凝来了,遇到了李莲花。
他们不是演员的模样,但演员确实演出了他们的个人气质。所以陆华凝在初遇李莲花时才说了那么一句“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现在想想,真像《红楼梦》里贾宝玉初见林黛玉说的话呢。
在小渔村,她与李莲花都属于外乡人,一起合作建了莲花楼和春风茶馆。典当来的银子在建房子的时候花了大半,余下不多。为了填饱肚子,陆华凝开茶馆,李莲花开医馆,偶尔两人还一起研究种菜补贴家用。他们相互照顾生意,日子也就过了下去。
“李大夫,我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口干舌燥。”一壮汉打鱼归来找李莲花看病。
“嗯,你这是心燥上火,焦虑缠身。”
“是啊是啊,我是焦虑啊,睡都睡不好,很快到休渔期了。唉!”
“拿点药煮好服下即可。焦虑伤身,偶尔也可以喝茶舒缓。我知道春风茶馆那有一凉茶可解火气,你可一试。”
“好的好的,多谢李大夫。”壮汉道谢几声,转身又去了春风茶馆喝茶。
陆华凝本想把春风茶馆建成广式茶楼,奈何资金紧缺,只好变成真的茶馆。这里常有各色花茶或是具有各种功效的凉茶。价格喜人,又有功效,对于居住在小渔村的村民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小小医馆吧。更何况,有时李莲花也会帮忙做做宣传。春风茶馆与莲花楼在小渔村,早已是一体的,陆老板与李大夫也早已在众人眼中的一对。
“李大夫,谢谢你的宣传!”陆华凝大声道谢,走进莲花楼时手里还提着一些菜。“这是我刚收成的小白菜和土豆。楼里有肉吗?”
“有,我去摘一点小葱添香。”俩人像是已搭伙无数次,合作愉快,动作高效。
没过多久,桌上就摆好了几盘简单的家常菜,清炒小白菜、土豆炖猪肉、莲藕排骨汤,引人食欲大开。
吃饱喝足时,陆华凝问:“你准备走了吗?去江湖。”
“之前说过,你可能面对让你失望痛苦的事,你也依然要去吗?”
“就算如你所说,人生也是该自己闯一番才有意思,不能因噎废食。”
前几日陆华凝撞破李莲花练剑,忍不住惊叹一声“原来这就是婆娑步,真好看!”
话音一落,李莲花眼神一凛,看向陆华凝。对视时长堪比当铺初见,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最终,陆华凝败下阵来,邀请李莲花春风茶馆一聚,边喝茶边道出自己穿越一事,也试探性地说了一些未来之事。
李莲花听到陆华凝知道自己的各种事情,已从怀疑警惕变成了淡定从容。这就是天外来客,从某种角度说,自己应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深交的朋友。
“还请陆老板替我保守身份的秘密,等有消息我还是要去寻找师兄。”
“好,也请你替我保守身份的秘密,我不想被当成妖怪杀死。”说着,陆华凝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企图缓解下陡然严肃的氛围。
相视而笑,俩人接着又各喝一瓶春风茶馆新出的下火凉茶新品。李莲花从容喝下,只有陆华凝喝得苦大仇深。
很快,距离李莲花出去闯江湖已有半年。
期间偶尔有信件搭着小鸽子回到小渔村。忘了说,狐狸精已经加入莲花楼和李莲花走江湖了。陆华凝更喜欢小鸟,说是自由自在。所以在小渔村养了各种常见的小鸟,有几只小鸽子已经被训练得能传信件了。
在训练期间,每次成功传信,陆华凝都会摸摸它们的羽毛,“不愧是超级邮递员,陆妈亲亲。”说完,一个飞吻送给鸽子。小鸽子听多了,早已把这句当做启动密码,你不说它是不干的。
李莲花第一回看见,只是笑笑。第二回撞见,李莲花就做了嘴型说“陆妈亲亲”。这让陆华凝尴尬得脚趾要抠出三室一厅了,你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很破坏你那李相夷门主的形象吗?!
被撞见的次数多了陆华凝也就麻木了,后来当面也能自然说出“超级邮递员,陆妈亲亲。”
陆华凝卷好小纸条,挥手招来小鸽子零零七。零零七是最优秀的一只邮递员小鸽子,它昂首挺胸,十分自信。陆华凝绑好纸条,摸摸它的羽毛,说一句“超级邮递员,陆妈亲亲。”零零七就展翅飞去了。
三、李神医与凝姐姐(李)
和佛彼白石他们遇上,不是李莲花希望的。在小渔村的头几年,他表面看淡一切,但实则恨意难消。后来令牌换银子,建房又种地没了精力去怨恨。等好不容易攒够五十两,已是三年后。
回到镇上的当铺询问,这令牌居然无人买走。可此时,李莲花却是舍不得拿五十两换令牌了。也许,从那时起他才算真正放下了过去。
再次遇到门中旧人,只觉恍如隔世。与阿娩相遇,忆起当年花下舞剑情意绵绵,俩人情窦初开,自是各种甜蜜。四顾门成立后,事务繁杂,琐事缠身,没想到因此与阿娩渐行渐远。现在想来,李莲花觉得那只是一段不够成熟的感情,俩人并不合适,早些分开也是好事。
重回江湖,李莲花随手救了几个人,没想得了个神医的名头。后来认识了师兄单孤刀的儿子方多病,又遇上了一心想比拼的笛飞声,三人同行,破了好几个案子。
期间李莲花还骗了方多病好几回,没成想很快又与他相见。后来闲聊才知道,这方多病原来是在路上遇上了出村游玩的陆华凝,陆华凝给他做了指引。方多病谈话中,还转告了陆华凝对他的殷切希望——写信时做个及时填坑的好人!
“方小宝,你怎么会认识陆老板的?”
“哎,那不是上次囊中羞涩刚好遇上差点丢了东西的凝姐姐。”方多病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后自豪地说:“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她找回失物!后来凝姐姐就请我吃饭!我们还同行了好一段路,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看着眯眼笑得像狐狸的方多病,李莲花摸了摸鼻翼,说:“是认识很久了,阿飞我认识得更久呢!别瞎想,方小宝。”
“怎么,你和阿飞也认识那么久?”方多病对此颇有不满,“就我一个是新朋友,所以你总是骗我,抛下我吗?!”
听听这指责的声音,骗人确实是事实,不告而别也是。唉……
见李莲花不回应,方多病扯了几下他的袖子,大而有神的眼睛盯着,李莲花很难视而不见。
“哎呀,方小宝,你今年几岁了?有三岁吗?”
“李莲花,我要和你做很久很久的朋友!”
“好好好。”
“比你和阿飞久!”
“行行行。”
“你好敷衍!”
“呵。”阿飞不知何时归来,一声冷笑又惹毛了方多病,一下子方多病转移目标,与阿飞斗起嘴来。李莲花扶额无奈笑笑,转身和狐狸精回楼里休息。
离开小渔村,和这俩人的相处最让人轻松快乐,但陆华凝口中让人失望痛苦的真相也终是揭开了面纱。
尽管陆华凝早早给李莲花打了预防针,但真正发现师兄为幕后之人,害死很多人包括自己的师父漆木山时,李莲花还是心痛难忍,泪水夺眶而出。
为了师兄,我与笛飞声东海一战;为了师兄,我重回江湖寻觅他的遗骸。现在却告诉我,师兄是一切祸事的始作俑者?
那被划掉的名字,仿佛化作刀子割在我的心上!从小就怨恨我,怨恨师父,后来还害死了师父!单孤刀,你怎么会这样?!
我之前还想着在师父墓地左右是我和师兄陪伴。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我定要在死前为师父清理门户!
四、陆华凝与李莲花(陆)
出村游玩,这是好听的说辞。陆华凝没想到,来到新世界,还会因为单身被说三道四。
“陆老板啊,做女人不能太要强的。”
“是时候成家生娃娃啦,我们隔壁花婶去年儿子成亲,今年就有了小孙子,热闹的很!”
“一直单着,是不是眼光太高?陆老板,不是人人都是李大夫啊。”
“刘家小子身体倍棒,是捕鱼好手!你觉得怎样?”
“还是说,你有什么……”
风言风语原来一直都在。李莲花还在时,有的村民以为陆华凝与他是一对。有的村民发现他们不是,难听的话一出就被李莲花言语间化解了。陆华凝还以为真是民风淳朴,人人皆好。不料,越是落后的地方传统思想越深,越喜欢围绕着结婚生孩子的事情打转。似乎不这样,你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到了年龄没有动静,就成了“眼光高”“有问题”,总之不是好事。
来到外面,一是散心二是帮李莲花提前找找忘川花。当然,就凭陆华凝的力量找到是困难的事,得借助外力。例如天机山庄。
和方多病遇上,实属巧合。后来作为他的朋友,顺利入住天机山庄。凭已知的剧情帮何堂主避免了被牛头马面掳走。因此,何堂主答应了帮忙寻花一事。
“陆姑娘,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何堂主拉着陆华凝的手,引她去内室。见忘川花放在了木制小盒里,陆华凝顿时喜不自禁。
“十分感谢何堂主!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能否将这花暂存山庄?我自己一人怕难以保管。”
“没问题,到时我给它弄个复杂的机关盒!保准安全地存留到陆姑娘来取!”
就这样,忘川花一事结束。陆华凝走前还再三嘱咐要保密,何堂主连连应下。在她眼中,早把陆华凝当做自家姐妹,临行送了不少物件。
到处散心时,陆华凝偶尔停留一处,支个小摊,卖卖花茶和凉茶。可惜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凉茶,花茶包倒是卖了不少。赚来的钱拿去买头饰耳饰,装扮一番自己。
看到被李莲花留下的莲花楼,陆华凝轻车熟路地拿趁手的工具开锁进门。喝了几杯水后,找找食物给狐狸精喂食。狐狸精看到陆华凝,尾巴摇得起劲,眼睛盯着她,一下子跑过去用身子蹭来蹭去,以表亲昵。
“哈哈哈,狐狸精你真热情,尾巴转得都像螺旋桨啦!”
“李莲花说走就走,也不怕你饿死,真无情。”她说着捏捏狐狸精的耳朵,柔软的触觉让人心情舒畅,“你说是不是?不如跟我回春风茶馆,和零零七它们一起玩。”
逗狗完毕,陆华凝拿纸出来写了一封信给李莲花,告知皇宫寻找业火痋要注意的事,避免皇帝中毒以及壁画暴露,以及忘川花的事。她还写了一封给方多病,再次感谢山庄的帮助,希望小宝能督促李莲花把忘川花服下。切记眼见为实!一定要亲眼见他吃掉!!
两封信被陆华凝放在了狐狸精的小房子里,能给狐狸精喂食的必定是李莲花或是他信任之人。这次不能用小鸽子传信,正邪两派打得火热,小鸽子一出没准死在半路,不知被谁捡走。这莲花楼,总会有人时不时来一趟的。
果然,第二天来帮忙喂狗的苏小慵发现了这两封信,帮陆华凝送给了李莲花和方多病。两人看完,对当下情况有了更完善的计划。
“李莲花,我们回天机山庄,先解了这碧茶之毒!”方多病轻快的声音在李莲花耳边响起。
“好。”
五、李莲花与李相夷(李)
有了陆华凝的相助,李莲花终于发现秘密,也亲手清理了门户。
得知当年的四顾门门主还活着,有人欢喜有人愁。云彼丘的背板惹了众怒,大家准备在四顾门公开处死他。李莲花与众人在围攻万圣道时,发现了云彼丘在其中做的好事。其实,回想起当初的背叛,李莲花心中早已无怨恨。
人生一趟,经死重生,过往种种,皆成烟云。怨恨,反倒是让自己难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遭到背叛。真正的放下,是再无怨怼。
于是,李莲花遵循内心救下了云彼丘,并动用扬州慢为他解了毒。在房内,他们谈过往的那场背叛,谈过去十年如何渡过。
“彼丘啊,你说还真是可笑,那么厉害的令牌却只值五十两。”
听到李相夷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用门主令牌换了银子只为度日,云彼丘忍不住泪流满面,心好像被人拧来拧去,忍不住痛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混蛋事?!
在那几年,李相夷已成了李莲花,他种萝卜种青菜,从只为填饱肚子到真真从中得了乐趣。等攒够五十两再去当铺,却忽然发现自己不想赎回了。
“令牌还在,可我却犹豫了。原来我已渐渐地忘记了江湖,早已不需要什么天下第一,万人敬仰。”
“我养活着自己,还养活了一只狗,这样的人生,还有何求?”
李莲花身上似乎有了佛性,他说过去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云彼丘不解,追问那什么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以后的日子。”
“好好活着,为自己而活。”
虽然碧茶之毒已解,但李莲花不想再做回李相夷,余生只想悠闲度日。所以众人只知中毒之事,只叹英雄命短,转而又去追逐下一个天下第一。
肖紫襟总是不放心李莲花,找了过来想与他比拼一场。李莲花知晓肖紫襟心胸狭窄,行为多利己。
看来,非得有个确切的“身死”才能结束。李莲花拿出少师剑,最后再轻抚一回,心中做了道别后,忍痛断了少师剑。
侠客的剑,也是侠客的命。现在剑断人亡,世上再无李相夷。
不等肖紫襟多说什么,李莲花快步到涯边,飞身而下,如轻盈落叶,眨眼间乘坐了湖中小舟飘然离去。
此刻,江中烟雾朦胧,碧波荡漾。一舟,一客,一老翁,行在江中,不知何去。
数日后,李莲花没有出现在与笛飞声相约一战的东海,众人只等来李相夷的绝笔信。
“沉疴难起,剑断人亡,再不能赴东海之约。”
“去去重去去,来时是来时。”
“李某已去,若君意不平,足堪请其代之。”
“李相夷绝笔。”
众人伤感离去,只余海浪拍岸声响,似哭非哭。
此后,方多病、笛飞声以及那些心中仍有李相夷的人,在四处寻找,不相信他已死去。再过三个月、六个月、一年、两年,大家终停了脚步。
断了的少师剑多了笛飞声的刀做伴,它们被一处掩埋,连同久未言说的希望。
六、陆阿凝与李小花(陆)
小渔村的平静,一如往日。
“李小花,出来试喝新茶!”女子衣着利落,头发只用一根木簪盘住,鬓边还有几缕碎发飘扬。
人未到,声先到。先回应她的不是李小花,而是几声狗吠。
“汪汪汪!”
“下午好啊,狐狸精。你家主人呢?”
“下午好啊,陆阿凝。”李莲花笑着挥了挥手中的锅铲,和陆华凝打招呼。只见他两只宽大的袖子扎起,另一只手还拿着锅盖,看起来正准备下厨。
了却江湖事后,李莲花回到小渔村,开始了真正的乡村生活。陆华凝知道《莲花楼》是这样的结局,心里实在开心。
回到小渔村,风言风语并没有消失,但陆华凝想明白了,生活不是活在别人的眼里,自己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有的村民还以为李大夫回来了,陆老板的好事就近了。他们时不时调侃几句,或者朝他俩挤眉弄眼。
谁说两个人关系好一定得是夫妻呢?“异性朋友也可能有纯友谊,就像同性朋友也可能没纯友谊。”陆华凝忍不住说,心里越发认可这个道理。
女孩子不是没成亲人生就有憾了!
女孩子不是没生孩子就造孽了!
女孩子不是没男人就成怪物了!
七天前。
“李大夫,我们现在已经在思想上脱胎换骨,重生一回了。互相换个称呼吧,从这开启新生活!”陆华凝总有突然而来的想法,逮到人就想去实践。
于是,后来他们互称“陆阿凝”“李小花”。维持不过半月,就开始各种称呼,怎么方便怎么来了。
记得多年后的某一天晚上,莲花楼迎来了笛飞声和方多病两位客人。此时的笛盟主早已在江湖上成了传奇,无人能胜过他,《万人册》上的排名也已多年不看。他心里认可的对手,只有李相夷一人。方多病娶了公主,成为驸马,人也变得更加稳重。
三人齐聚谈往事谈如今,推杯换盏。等陆华凝过来瞧瞧时,只见笛飞声和方多病在一边过招,李莲花在一边吃着花生米欣赏,手里还不忘摸摸狐狸精的脑袋。
“真好啊。”
“来,一起吃花生米。”李莲花笑着向她招招手,狐狸精也摇了摇尾巴。
陆华凝哈哈一笑,真的坐下一起吃起了花生米,看高手过招。两个看客后来还各自为一人做解说,说得天花乱坠,实在离谱。
笛盟主和方驸马在笑声中,也不禁笑出了声,忽然觉得年纪上来还打打闹闹真是幼稚。
日子悠哉,转眼又到了播种的时候。
南边山脚下新开了一块田,李莲花正学种豆子。松土,挖坑,播种,浇水。他兴趣正浓,真是“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李小花,你真有隐士的模样。”去年屋前种菊花,今年又山下种豆子。陆华凝向他竖了大拇指,大声道:“当代陶渊明!”
李莲花笑笑不说话,不曾想没过多久他就笑不出了。那田里豆苗稀疏,杂草茂盛,完全对不起他付出的劳动!
“怎么会怎样呢?”李莲花苦着脸蹲下身子,这看看那看看,怎么也看不出毛病。一同前去的陆华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才停下。
“这就是陶渊明笔下的‘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李莲花养狗有经验,种花种菜也有经验,但这种豆还得继续努力。
日子还长,他总能学会的。
这案子拖的太久,今日,也该是揭晓最终答案的时候了,笛飞声再次闯入许娘子生前的书房,引得郭庄主一行人集体集中到了一个房间,如此,便只等众人来揭晓真相了。
这起案件说来也简单,不过关乎于一些爱恨情仇,又恰好被郭坤目睹了行凶过程,就被这哥哥推出来做了替罪羊,这最终的结案过程还是一如既往地交给李莲花来陈述,方小宝是不是补充几句。只有一个问题,清斐觉得两相矛盾,也就是郭乾的第二个续弦妻子,这首先呢,他没理由去杀这个人,其次,就当时的郭坤来说,还没有被换药,理应不会做出模仿杀人之事,郭乾也定不会纵他杀人,那么——
......
谁杀了第二个新娘?
“走吧。”是李莲花的声音,他拍了拍清斐的肩,清斐的思绪也就此打断了,跟着一行人去了莲池,看来这是要捞尸的架势。
清斐一到莲池就看见笛飞声好一番威逼利诱,方多病倒还想劝劝,清斐倒觉得没什么问题,有些人的确只能用非常手段,才能听话。
果不其然,这狮魂的尸体就被弄去养了这尸香花冢,想来也是可悲,狮魂研究这些奇门异术一辈子,最后自己却葬身于此了。
好一番周折,莲池中的尸骨才被尽数捞了上来,笛飞声上前查看尸体,清斐三人就立在一旁。
李莲花摇了摇头,微蹙着眉“莲花是高洁之物,却被弄得如此邪祟。”
清斐侧目看着他的脸,是啊,莲花本就是高洁之物。
一念常清静,莲花处处开。
这些尸骨都光秃秃的,一眼望去就能看出并没有什么物件在身上。
“找到了!”几人凑近一看,果真是六根手指。
“这什么都没有,你不是说狮魂的东西一直放在身上吗?”李莲花看着笛飞声发出询问,笛飞声死死盯着这具尸骨,的确,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过了这么久,会不会已经腐烂了?”
不过片刻,笛飞声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可能,狮魂的九魂皮囊不腐不化,竟然人在这,东西不在,那一定还在这府里。”笛飞声斥着下人去找,可清斐直觉找不到,若是真翻遍整个府邸就能找到,那这十年来,不知会被翻出来多少遍,若真要藏,那定然是一个一眼望去就不会去寻找的地方。
结果不出所料的,一无所获,一行人无奈准备先将郭坤郭乾送回百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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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楼内
清斐与李莲花各自坐在茶案一边,清斐脑中还在思索方才那个问题,这第二个新娘,总不会真就是失足落水吧?如果真有第三个凶手,那这狮魂遗物与这个人是不是又有些关系呢?可她串联不起来,因为,她想不到一条能够证明第三人的线索。
清斐摩挲着手上的白玉茶杯,瞥了眼被绑着坐在角落边上的郭乾,开口道
“郭乾,第二个新娘,是怎么死的?”
郭乾冷哼一声“死都死了,怎么死的有区别吗?”
听及此,清斐没再答话,空气一时只剩下马车轮碾压地面的声响。
不消片刻,只听李莲花突然大呵了一声“不对,掉头!”方多病没有片刻犹豫便听从了李莲花的话,掉头回采莲庄。
清斐坐在他身边发问“哪里不对?”
李莲花侧目看她,眼神中含着笑意,正是因为清斐那一句话,他想通了一些事“第二个新娘。”
清斐眼睛一亮,这证明她的推测可能是正确的,只是她的证据链并不完整“果真如此,走吧,我们去找第三个凶手。”
几人再回到采莲庄时,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下人全都带着自己的盘缠细软慌乱奔出府,看着眼前的高门,清斐突然有些恍惚,好像那一晚的沈家,火势刚起时,也是如此的慌乱之景,不同的是,沈阁大门从外被抵死。无人理会他们的慌乱。
看清斐望着采莲庄的牌匾发神,李莲花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腕继续往里走。
果真在不远处,就看见忙碌着搬运物件儿的郭家少爷。
等李莲花和郭祸已经开始交谈时,清斐才发现笛飞声和方小宝不在,想来是被李莲花交代了些什么。
等那套形制完全相同的紫色嫁衣与绣花鞋被赶来的方多病扔在地上时,才算是最终定了他的罪。听着李莲花的陈述,清斐顿时开朗,竟是因为一盘香菜牛肉。
清斐低头笑笑,那日说来也巧,几人一同上街找些有用的线索,几人先去了酒楼,清斐则是去买了糕点,正是那第二日,打算拿给方多病的糕点,等她回到酒楼时,菜已上齐,这郭公子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桌前。
竟是如此阴差阳错,看来啊,查案要讲究运气这句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作者:
下一章揭秘沈家灭族的原因(超级无比重要的一章)
ooc,内含李莲花,方多病,笛飞声
李莲花
李莲花去给人看(破)病(案)去了,你觉得无聊就没有跟着去,而是留在了莲花楼看家。
只不过……好无聊啊。
狐狸精也被带走帮忙了,整个莲花楼只剩下你一个人。
不如……
夜晚的青楼很是热闹并且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美人行走在人群中,巧笑倩兮,眼神流转间皆是风情。
你在角落里看台上的花魁跳舞看的眼睛都移不开。
“好看吗?”那声音的主人就在你身后,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你耳后痒痒的。
“好看啊。”你说着伸手揉了揉耳后,还没等收回那......
“好看啊。”你说着伸手揉了揉耳后,还没等收回那只手却被人抓住你这才看向身后,竟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李李李李莲花!你怎么在这?”
李莲花笑眯眯的“我要是不过来,怎么会见到我娘子呢?”
“我就是好奇,来看看。”你讪笑道。
“是吗?”李莲花仍旧笑眯眯的,你却越来越害怕。
突然,他神色一变,眼眶微红,那副要哭不哭的架势可以说是我见犹怜,你只听他说道“娘子,你怎么如此狠心抛下我来到这里,我日日在家中等着娘子,难道家里有一个狐狸精还不满足不了你吗?”
周围的姑娘都用指责的眼神看着你,仿佛再说这么痴情的相公你也辜负你这个渣女,你承受不住压力,只能拉着李莲花落荒而逃。
方多病
方多病进来寻你的时候被姑娘们调戏的面红耳赤的。
却在看到你沉迷其中的时候,连害羞都忘记了,化身成气呼呼的方小宝,“姐姐!”
“小宝啊……”你有点心虚,毕竟你只你之前说过想来青楼看看,可是方多病不允许,你之前就已经承诺过方多病不会来了了。
如今被抓住,自然十分心虚。
回到家中,一直装作没事人的方多病露出了“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大可以直说,我会放你自由的。”
“怎么会!”你连忙保证,为表示自己的真诚还加上动作上前报住他“我最喜欢你了!”
“那姐姐以后不许再去了。”
你自然是连连答应,自然没发现拥抱着你的方多病露出的计谋得逞的笑容。
笛飞声
你想去青楼,可是你不敢跟笛飞声说。
但是呢,整个金鸳盟除了笛飞声,没人能管的住你,这不,他又去打架去了,机会不就来了?
你轻轻松松的甩开侍卫,站在了城门处,搓了搓手“美女们,我来了嘿嘿。”
说着就往城里走,却感觉到一阵阻力——有人拉扯着你的衣领。
“谁啊?”
你不耐烦的回头,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怔住了“阿、阿飞?”
笛飞声邪魅一笑(划掉)冷笑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找你的!”
“找到我了,可以回去了?”
“那当然!”
你含泪点头,虽然刚踏进城门,但是只能跟未见面的美女们说再见。
总结: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等李莲花敷衍着从方多病那处脱身,他这才转头走向还在角落里窝着的辛夷。小姑娘泪眼汪汪,眼眶红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李莲花莫名有种叹气的冲动,没由来的。他向辛夷伸出手,逆着光的他像极了从前的那个少年。
“起身吧,辛夷姑娘。”
辛夷抬头,伸出手,还瘪了瘪嘴,就知道瞒不过相夷哥哥。
...
“相夷哥哥……”李莲花对此称谓并不奇怪,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哭什么,怎么跟个小朋友似的。”
李莲花轻笑了几声,只是用巧劲将她拉起,给她递上一块手帕。
“我猜猜,是那吹笙引凤,你认识我,且相识多年,但我记忆中却没有你的身影,看来多半是那碧茶之毒。”
“相夷哥哥好生厉害!没关系,你不记得,还有我呢!”辛夷日常吹捧get
李莲花听到也只是笑笑,一派的云淡风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又指了指辛夷腰间的吹笙引凤,那是另一面镜子。
“毕竟你可从没有遮掩过不是吗?”
“可有落脚的地方?”
辛夷想了想早上刚订的客栈,果断摇了摇头。
“还没有呢。”
“那走吧,我们回家。”
“好,回家。”
辛夷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抹去眼尾又上泛的泪水。
辛夷第一次见到如此别致的楼,楼分上下两层,木材用料全部雕着莲花纹,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这靠近房门处还有一片小菜园种着些蔬菜。
还没等走进里面仔细瞧瞧,就不知从哪窜出一条小黄犬,正欢快的在李莲花身旁转圈摇尾巴呢。
“这是狐狸精,我养的小狗。去,跟姐姐打个招呼。”
狐狸精啪嗒啪嗒的跑过去,低头闻了闻辛夷,然后又欢快的支愣起后两条腿,伸出爪子扒拉辛夷的衣裙。
辛夷眼睛发亮,蹲下身子和狐狸精玩了起来。
‘果然小姑娘最是喜欢这些小动物了。’
李莲花看着滚在一团玩的不亦乐乎的一人一狗,摇了摇头便走进屋内打算开始煮饭做菜了。
他择完那明日的菜后,端着狐狸精的晚饭走到门外,对着还在和狐狸精玩耍的辛夷说。
“辛夷,该吃饭了。”
“好勒,小花哥哥,这就来。”辛夷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点子往莲花楼走去。
一进门也就看见方多病正坐在饭桌上眼巴巴的望着他们。
“哎,不是,辛夷姐姐,你怎么跟这老狐狸在一块儿啊。”
‘老狐狸?哈哈哈哈哈哈,相夷哥哥这别号可当真有趣。’
“我与小花哥哥一见如故,他见我没地留宿,便好心收留我。”辛夷看着眼前方多病满脸‘这老狐狸有这么好心?’的表情,暗自发笑。这忽悠人可真有趣,怪不得小花哥哥老忽悠我们方大少。
三人围着一桌饭菜坐下,辛夷就着方多病李莲花之间的刀光剑影下饭,看俩人对话还真的挺有趣的。
“我对这行侠仗义之事并不感兴趣。”
“江湖风波恶,楼里莲花清。”
“我不入江湖,也不交朋友。”
一听李莲花这么说,辛夷心里有些酸涩,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夹在的手也就停住了。突然一双手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辛夷碗里,辛夷抬头一看,是李莲花,他对着有些呆愣的辛夷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就和方多病你来我往起来。
‘只要相夷哥哥高兴,就什么都好。’
吃完饭后,方多病死缠烂打的拉着李莲花打算去门外喝酒,李莲花以要收拾碗筷为由拒绝他。
“你们去吧,碗筷我来收。”李莲花一听转头就看向辛夷:你背刺我。辛夷捂嘴笑笑,开天看地就是不看李莲花。
辛夷边收拾碗筷,边看着两人喝酒的背影。
‘相夷哥哥,你一定没发现吧,你总会在和方多病拌嘴的时候眼里闪过笑意,让你有生气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