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小祖宗,几岁了还要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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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
江肆一个箭步冲到玄关,几乎与江赏同时打开了门。
“哥!”
少年眼神清亮,头顶有一缕发丝顽皮地翘着,在迎上兄长目光的瞬间笑了起来:
“中午留下吃饭吗!”
“留下吃饭?”
热情是最有感染力的东西,江赏低头换鞋,歪头问这位少爷能给自己做什么。
“家里的大人都不在。”他将车钥匙随手放在玄关,调侃道。
“你给我热孟叔留下的饭菜还是给我点外卖。”
“煮火锅呀。”江肆不假思索。
“有今早刚熬好的棒骨汤。”
“你怎...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江赏正往上楼,闻言脚步稍顿,下意识转身问话。
险些与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人撞个满怀。
“哎呦,我没跟他们说你要来。”
江肆猝不及防撞到江赏胸口,鼻尖一酸,眼圈“蹭”地红了。
他捂着鼻梁后退两步,说道:
“我就跟爸说想吃,刚好这两天他们不在家,我可以用它煮个面什么的。”
“你再三强调过的的事,我怎么可能搞砸。”
少年连说带比划,开口就是一整串委屈巴巴的解释——不久之前,江赏对江肆说自己要在江铭鸿、齐霏和孟欣荣都不在的时候回趟家,嘱咐江肆给自己报信,并要求他不许把这件事告诉长辈们。
“我可什么都还没说。”
江赏失笑,不明白这小孩今天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紧张。
“你慌什么。”他懒懒散散倚到墙边,好奇地歪了歪脑袋。
“没有。”
江肆梗着脖子干巴巴地否认,偏移的视线却将那点欲言又止的情绪暴露得彻彻底底。
“行。”
江赏笑,显然并没有打算跟他一般见识,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去。
结果没被追问的江肆却瞬间慌神,一步跨过三节台阶,反过来拦住了江赏的去路。
江赏停住脚步好整以暇看他。
“哥。”
年轻人段位有限,又或者江肆只是不愿意在江赏面前逞强太过,总之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别别扭扭低声问道:
“你这次回来要做什么。”
“拿点东西。”
江赏压下笑意淡定答话:
“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
“拿什么。”
江肆眼神闪烁,一不小心没能问到重点。
江赏没接话,很轻地抬了下眉,仿佛在向他确认问得这样详细是否真的合适。
无需多言,江肆飞快意识到了自己问法的冒犯。
“我不是那个意思。”
少年懊恼地闭了下眼,被莫名纠结的情绪搞得无端烦躁,索性一口气把心里话拍出来:
“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回来收拾东西,把必须要拿走的东西拿走,以后没有特别特殊的事就再也不回来了。”
“是。”
出乎江肆意料的,江赏应得格外痛快:
“我想我应该没有对这里有感情的理由。”
“怎么。”
见江肆不说话,江赏又笑了笑打破沉默:
“想留我?”
“不是。”江肆这回倒是否认得痛快。
他没说谎,他的确没有强行挽留江赏的意思——江肆从一开始就明白,江赏永远不会对这个家有归属感,他也承认,若是易地而处,他也同样不会对那个属于别人的家抱有太多期待。
事实上,早在江赏告诉他自己要趁大人不在回来取东西时,江肆就预感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明明理智上可以完完全全说服自己接受,真到了看到江赏点头承认的这一刻,他的心还是惶惶不安地空了一大块。
年龄不再允许他说任性的话,潜意识对兄长的依赖又使得他没办法戴好那具名为“懂事”的伪装面具——人是感情动物,面对的人越亲近,心底那些微妙的敏感情绪就越收拾不好。
江肆低头沉默,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忘记了自己还像雕塑一样堵在兄长面前。
直到江赏再一次打破僵局。
“舍不得我就直说舍不得,这里又没有别人,怎么还变成哑巴了。”
江赏探头,像是要检查少年有没有偷着掉眼泪,没大没小地往江肆面前一凑:
“没关系,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会影响我。”
“反正我该走还是会走。”
“你……”
复杂的情绪被兄长三言两语破坏殆尽,江肆要气不气,从脸颊红到耳根,郁闷地咬紧了牙关。
“象征性哄我两句会少块肉吗!”
江赏绕开江肆大步跑向楼上,江肆一跃而起紧随其后,追着江赏一通无差别乱打。
“我那么舍不得你,你你你,你安抚一下我能怎么样!”
他破罐破摔大声吼出真心话,从楼梯一路追到卧室,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炸毛小狗:
“你变了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抱着我怕我挨打的靠谱哥哥了!!”
江肆抓起枕头往江赏身上招呼:
“我说你是不是温情过敏啊!嘶……江赏!”
“哪来的小祖宗,几岁了还要哄。”
少年的素质似乎高过头了,不会乱扔东西以至于自始至终只是拎着枕头一角往江赏肩头砸,江赏心下好笑,也不跟他客气,抓过枕头另一角顺势按倒江肆:
“叫我什么?”
成年人的身形到底还是有优势,江赏没费多少力便把江肆制住,居高临下笑得十分危险。
江肆反抗挣扎无果,偏头赌气般念了一串“江赏”。
可他越与江赏闹得欢乐,心中那份飘飘荡荡的不舍就愈发难以控制,于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轻轻闭上眼:
“哥哥。”
“嗯。”
江赏应声,在江肆看不到的地方无奈弯了弯眼。
“起来。”他从江肆身上下来,将枕头随手放到一旁。
“看我。”
江肆埋起脑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之前和现在也不怎么回这里,一年回来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无所谓江肆理不理人,江赏长呼一口气,舒展四肢坐到床边:
“其实跟现在不会有太多区别。”
“你随时都可以找到我,我也没有其他弟弟,嗯…应该没有吧。”
他哭笑不得地拍拍床上的自闭小孩:
“又不是不认你了,怎么就难过成这样?”
“我是否明确跟这个家划清界限在你看来是件很严重的事?”
“没有这回事,哥哥。”
良久的沉默后,江肆很轻地开了口:
“没有这么严重,是我小题大做。”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赏感觉在他说完这些话后,江肆的声音变得低落且疲惫。
而正当他想要定心思考一下江肆的否认是逞强还是心里话时,江肆却抹了把眼睛笑着站起来。
“没有难过。”
少年伸了个懒腰,眼眶泛红,眸色却柔和清亮:
“哥,我替你开心。”
——能够切割掉令人郁结的关系是件很了不起的事,这世上多的是瞻前顾后和避重就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日夜承受当断不断之苦。
他的兄长果决、爽利,能将自己放在第一优先级痛快断舍离,优秀得数年如一日。
他由衷地替江赏感到开心。
再然后,不待江赏开口,江肆便一溜烟跑出了江赏的卧室:
“好啦,你慢慢收拾东西。”
跑出去后又可可爱爱扒在门边探头:
“中午一起吃饭?”
“吃。”
江赏欣然点头,从口袋里摸出自己抽屉的钥匙:“上次你说想玩什么游戏来着。”
“下午要不要玩?”
“好啊!”
少年眼睛一亮:
“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要开播。”
“晚上。”江赏言简意赅。
“好嘞!”江肆一蹦三尺高。
蹦完还忍不住再确认一遍:
“你整个下午都在家陪我吗?”
江赏“嗯”了一声,眼中藏有纵容的笑意。
江肆吃了颗口味惊喜的定心丸,终于蹦蹦跳跳往楼下跑去。
离开时没有忘记帮江赏关好门。
●
十分钟后,正在收拾东西的江赏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救命,哥,哥!”
江肆一路喊一路跑,冲到江赏卧室门口一把推开门:
“爸……”
话音战战兢兢来了个急刹车,但这停顿转瞬即逝,下一秒江肆继续急道:
“他们回来了!”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跟他们通风报信,你要回来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一个人……”
“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江赏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四平八稳地接过江肆的话:
“回来就回来,没事。”
楼下,江铭鸿与齐霏一同进屋,一眼注意到江赏放在玄关的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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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
是景江在一起后,江肆过年时找江赏的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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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前一些碎碎念
人物相处背景——白夺5岁时因为一念之差,导致母亲被侵犯,后自杀。白锐无法接受,于是开始给白夺灌输他是杀人犯以及做了很多伤害小夺心灵的事(但是他不是一直混蛋的,就那几年比较严重,但是已经给小夺留下了心理阴影,也就是会应激),所以兄弟俩的关系不冷不热,至少白夺入眠难,睡觉经常性做噩梦是有白锐的原因的。
脑洞源自《逢场作趣》135章彩蛋(以下原文):
“在想你梦魇最严重的那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靳予听到自己心...
靳予听到自己心里苦涩又无奈的声音:
“吃安眠药能缓解梦魇的痛苦吗,如果缓解不了,那么想醒却醒不过来岂不是会更加难熬。”
——有人陪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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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很凉,微弱的月光从被刻意拉开的窗帘缝隙透入,把房间中深到凝聚的黑暗扯开一点缝隙,白夺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那一团被染上月光的黑暗。片刻后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熟练摸出两粒安眠药径直吞了,他将自己摔到床上,也没刻意调整位置,扯过被子将自己囫囵裹好便闭上了眼。两粒安眠药对此时的他效果尚还算好,因为片刻后他就又坠入了熟悉的空旷的漆黑的梦魇中。
白夺只身一人站在黑暗里,周围没有一个人但声音却如潮汐般接连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你怎么不去死?”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那是我们的女儿!白夺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白夺被淹没在谩骂与哭喊中,他沉默地站在那里,既不解释也不反驳,只是在潮汐涌来的每一次,弯下腰屈下膝。他在这些他已经逐渐习惯并习以为常的恶意中丧失了挣扎的权利,他静默地站在那,如果能忽略他止不住的颤抖,白夺站的笔直。
在透黑的空间里,白夺一动不动,他没有刻意拉开窗帘也没有试图逃离,“对不起,我这次没有挣扎。”
“小夺?小夺?醒醒小夺。”身体却在这时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那人温柔地掰开了他紧扣着自己掌心的手指,将它们握入了自己手中。白夺试图挣出,但却深深陷在黑暗中无法自救,他只能被动的由着那人摆弄自己。
白锐紧蹙着眉心坐在白夺床边,手中白夺的手指凉的吓人,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白锐将白夺的被子又裹紧了些,身边的人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安静地蜷着任由他摆弄。
白锐是进来取东西的,但他站在门前敲了几次门里面都没有一点响应与声音。他又敲了几下,在静默中逐渐感到了心慌,他一把按下门把手,冲进房间,床上的白夺在这巨大的响动中却没有一点反应。
白锐冲到床边,看见了蜷成一团的白夺与床头柜上的药板,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到药片是正常的剂量后松了口气,他将药板放下,却看到一旁的小夜灯插着电但没有在工作。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帘,今夜没有月亮,但窗帘却被拉开了一条缝隙,仿佛白夺最后绝望的挣扎。白锐的心脏狠狠缩了一下,他按亮小夜灯,回到白夺身边坐下。
白夺裹着被子将自己蜷成了一团,也并没有睡在枕头上,他的手紧握着,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白锐站在床边看了白夺很久,白夺在肉眼可见的不停的颤抖,但白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能落下手去拍拍他,帮助他脱离梦魇。
“他现在这样不就是因为我吗。”白锐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心里回荡,“是因为我不停对他灌输的‘杀人犯’的定义,不允许他哭。”
“你就是个杀人犯!”
“你哭什么?哭有用吗,如果哭有用那你能把她还给我吗!”
“你不配说对不起。”
白锐仿佛又听到自己对白夺一遍遍的指责与迁骂,他看到白夺不停地颤抖与多少次的欲言又止。
白锐缓缓地坐下,掰开了白夺紧扣着自己掌心的手指,将它们握入自己手中。
“对不起。”身边的人呓语般很轻地说了一句,像是知道没有人会答应一样很轻很轻。
“没关系。”白锐却也很轻的应了一句,他知道自己无法原谅白夺,但是白夺被恶意包裹了这么多年已经值得一句没关系。
白夺只身一人站在黑暗中,但他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恶意中听到了一句很轻的“没关系。”,梦魇沉重,但幸有人愿意对他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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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好乱,,ooc致歉,ooc了就怪我对不起啊啊
彩蛋是第二天早上白夺看见陪了他一夜的白锐什么反应
【“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跟他走!”】
卡宴缓缓驶离视线,江赏倚在墙边目送许景修离开,拍了拍挂在自己肩头快要睡熟的连寻:
“醒醒,回家了。”
“嗯?”
连寻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节,努力睁开眼睛,捧起江赏的脸仔细端详:
“江…江赏?”
“不然呢。”江赏好整以暇弯眼看他。
“你怎么……怎么……”
喝醉的人口齿不清楚,脑袋也不会很灵光,连寻托着江赏的脸左右摆弄一通乱揉,迟迟说不出后半句话。
但他眉心紧拧,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一副万分不解的困惑模样。
江赏耐心十足等他...
江赏耐心十足等他反应——反正他现在不困,明天没事,身上也不冷。
“你怎么,还、还……还在这站着。”
掌心触感真实,连寻用极其朴实的方法辨认出面前的江赏是真的江赏,迷茫的眼中闪过一丝气恼。
“他、那个人,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大帅哥,他他他……”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抬起指向不知名的地方,左手随惯性覆在江赏脸上,半秒后突然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巴掌:
“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跟他走!”
“嘶…”
江赏本能后仰,躲闪间隙哭笑不得地闭了下眼。
“你瞎操什么心。”
他没脾气地问道,偏头在肩膀上蹭了蹭被拍的地方——醉猫下手没轻没重,那一巴掌弄得他还挺疼。
“带你回家你还打我,有没有天理。”
“他也喜欢你,我……我看得出来。”
连寻在邪门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你快、快去找他,把心里话说…说清楚,然后该、该牵手牵手,该上床上……”
“诶?连老师好!”
江赏朝着连寻身后的空气热情招呼:
“来接连寻啊?”
果然,不待他话音落下,连寻立刻同手同脚“蹭”地立正了:
“爸。”
“哎——”
江赏拖长声音、毫无负担地占了连寻一个便宜。
“好,回家。”
接着,他满意点头,将连寻的胳膊熟练架上自己肩头:
“再闹立刻把你送到连老师面前。”
“不闹了。”连寻乖得像只兔子。
“知不知道错?”
走向车库的路程闲着也是闲着,江赏从善如流逗人,任凭连寻瑟瑟发抖地抓紧自己。
连寻小声答他的话:“知道了。”
“错哪了?”类似的问话江赏实在太熟,也没多想,边走边顺嘴逗了下去。
“不该喝酒没数。”连寻蔫巴巴地垂着脑袋,有问必答。
“说过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
“对不起。”
“下次不许这么喝了。”
“……”
“跟你说话呢,连寻。”
“……我尽量。”
“尽量?”
江赏被友人这一身喝醉也丝毫不减的反骨浅浅震惊了一下:
“让你少喝点酒就那么难?”
“说了尽量。”
然而连寻只是在半晌的沉默后吐出干巴巴的几个字。
“为什么。”
连寻已经坐进了车后座,江赏将自己那件沾了酒的外套往车里一扔,顺手掰过连寻的下巴。
“遇到什么事了吗,心情不好?”
他懒懒散散倚在车边,居高临下对上连寻醉意朦胧的眼:
“看我,连寻,我问你。”
“什么酒非喝不可。”
当头落下的问话语气却是温和,连寻不太习惯,懵懵懂懂盯着江赏的脸看了半天。
“朋友的酒非喝不可。”
半分钟后,他晕乎乎地眨了眨眼,说道。
江赏被这意料之外的答案砸得愣在原地。
“谢谢。”
胸口涌上难以言喻的暖,他轻叹一声将连寻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后顺手拍了拍他的脸:
“回家了。”
凌晨的街道宽敞空旷,回家后,江赏手脚麻利地安顿好了连寻。
洗完澡才看到许景修四十分钟前给自己发的消息:
【到家了。】
【衣服不急着还,在你家放着就行。】
【晚安,早点休息。】
三行字简简单单,是欲盖弥彰的心迹。
比如他们之前一起喂过的那只流浪狗又长大了些,最近特别爱吃胡萝卜,总爱跟另一只小狗成双结对出现。
再比如家里养的三角梅开花了,比去年开得还要好,随手一拍就很好看。
江赏将那些内容逐一看过,从字里行间中读出男人的生涩、克制与执着,在黑暗中安静闭了闭眼:
他很庆幸,许景修既没有死皮赖脸求他原谅,也没有擅作主张展开对他的狂热追求。
不唐突、不无礼,没有沉不住气的自以为是,也没有过分脆弱的自怨自艾。
仿佛只要江赏不打算迈过这个坎,他就可以一直守在那个介于生疏与亲密之间的距离,让江赏永远不必被束缚,却能在任何一个想要回头的时刻找到锚点,一抬眼就能定位到他的身影。
许景修是聪明且知进退的,他从江赏冷落却不切割的表现中准确读出了“暂不原谅”与“默许”两种态度,便心甘情愿化作长流的溪水,绕着江赏潺潺流淌起来。
心绪向来容易被夜色软化,江赏翻了个身裹紧被子,心道许景修还是太沉稳、太会给人安全感了。
但凡他动点歪心思、热烈示好一阵子再骤然抽离,跟他玩上一手欲擒故纵,或者黯然神伤装装可怜、假装就要离开他的世界,都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半点回应也收不到”的被动境地。
因此,当他领教了许景修深不见底的耐心和强大的自持力,新奇之余又难免心痒,忍不住要为这份独属于年长者的厚重感倾倒。
手机屏幕暗了又亮,江赏在床上翻来覆去,走着走着神就在对话框里敲下一句跳脱的话:
【胸针哪里买的?】
而他心中悸动,明知道自己这句闲聊一发、之前坚持的立场就会全盘崩塌,也依然没什么所谓地按下了发送键。
心动千金难换,他要对得起自己。
“不过他八成已经睡了。”
江赏往被窝里缩了缩,心想:“今晚好像喝了不少酒。”
没成想下一秒屏幕就亮了起来:
【家里拿的。】
【我爸是珠宝设计师。】
【竟然。】
男人的回复速度之快令江赏咂舌,指尖翻飞敲下无比自然的问候:
【还不睡?】
【睡了。】
许景修冷静秒回:【收到消息才醒。】
【要善用免打扰啊,许老师。】
江赏心念微动,不动声色抛出话题试探:
【不然这大周末的,清梦被扰就不好了。】
【以前有。】
屏幕对面,许景修毫不犹豫主动咬钩:
【最近没开。】
话外音不言而喻,江赏清浅弯眼,拆台拆得无比丝滑:
【以前有?】
【你在我的特别联系人列表。】
对面回消息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以至于江赏甚至无法判断出许景修是在编好听话哄他,还是直接说了实话。
有来有回的聊天界面莫名亲昵,江赏盯着那句话默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顽劣的笑意:
【不愧是清让最够意思的朋友。】
连他托付过去的人都肯这么上心。
对面的回复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输入状态闪了又闪,新的对话框却迟迟没有弹出。
【准备睡了,晚安。】
江赏轻松拿下一局,自认为再聊就太暧昧了,当即心满意足切断话题:
【记得把免打扰打开。】
暗下的屏幕没过多久就亮了,江赏舒舒服服闭目养神,没再专门去看。
夜幕祥和,有人心中丰盈,整夜好梦。
第二天。
宿醉的连寻怎么睡也睡不醒,抱着江赏的枕头无助哀嚎:
“不!我——不——起——床——”
“赏哇,周末睡到日上三竿是我唯一的梦想,求你了——”
“祖宗,我没让你起床。”
江赏被他嚷嚷的脑袋疼:“我临时有点事,现在就要出门,跟你说几句话。”
“说完你就继续睡你的。”
“我不起床……呜……”
大概是因为只睡了四五个小时,连寻状态还没缓过来,根本听不进江赏说话:
“你床好舒服,能不能让我多睡几晚,明天我也没课。”
他死活不睁眼,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半点缝隙也不露。
两次挠痒无果后,江赏淡定呼气,从连寻搭在床边牛仔裤上抽出皮带卷了卷,掀起被子抬手就抽。
全是感情没有技巧,三下过后,连寻的眼神立刻清澈了。
“您说。”
连寻一骨碌钻回被窝,露出小半个脑袋看江赏。
“我临时有点事,要出门,顺利的话晚饭前回来。”
江赏把皮带随手一扔:
“两件事,第一,十一点左右有人送菜上门,订单我稍后发你。”
他弯腰,双手撑在膝盖对上连寻的眼:
连寻乖乖点头说没问题没问题。
“行,那我走了。”
江赏把连寻往枕头上一按:
“你继续睡。”
“你打人怎么比我爸还疼。”
重新躺好的连寻委屈巴巴小声嘟哝。
“给你揉揉?”
江赏闻言去而复返。
“不不不不!!”连寻更惊恐了。
“您走好。”
“他们走了?”
“好,我一会儿就到。”
既然又提到许景修父母了,就来看看日后江赏在许景修父母家的一个翻车小故事吧。
截图形式,很完整,可以看一下,因为感兴趣的人多我可能会考虑把它写成独立番外。
年上斯文败类前面不做人后期冷脸洗内裤攻×表面清冷漂亮实际幼稚鬼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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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书津不知男人怎么又发疯,晚上非要跟自己睡一个屋。
狼虽然是群居动物,但他们可是很排外的。
解荆槐跟他又不是一个种族,他也从未跟陌生男人睡过觉,自然冷着脸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解荆槐向来不喜人跟他唱反调,当即拽着竺书津就压在床上,两人在这张大床上拉扯了起来,男人脱了裤子就要来硬的,混乱中被被竺书津一巴掌抽在脸上,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也险些遭殃。
...
解荆槐一恼就往人臀上落巴掌,但竺书津可从来不是吃素的,当即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上,虽然人形时没有狼齿那般锋利,但因为下了死口还是咬破了对方皮肉。
“嘶,竺书津,我真想拔了你的牙。”男人捂着肩上的伤口,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开口。
场面再次充满了火药味,解荆槐本来也没多少耐心,“好,很好。”
这几天两人氛围还算不错,倒真让他以为对方人畜无害,今晚倒是让两人都清醒过来。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
“老子是你爹。”
竺书津脸上挨了一耳光,他嘴里带了点铁锈味,被解荆槐拽起头发来,两人暂时僵持在了床上。
“太逞强也不是件好事,怎么不看看自己的处境,斟酌一下该怎么对主人说话呢,你觉得我把你养在家里是干什么的?”
“老子才不稀罕,你最好趁早放我离开!”头皮被男人掀得生疼,但竺书津眼中毫不服软,冷冰冰直视着解荆槐。
“你他妈是谁老子?没礼貌可不讨人喜欢。”
竺书津忍不住冷笑一声,人类可真是狂妄自大。
解荆槐情绪冷静下来,他看见人嘴角破了皮,但眼里还是亮的发光,充满厌恶地看着自己。
“你今天会求着我放了你的。”
解荆槐说完就起身,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将人强行拖到了楼下。
尽管大厅没人敢将视线落到自己身上,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已经烧灼起来。
......
竺书津又回到了他的老地方,那就是被吊在了古堡上空。
这几日两人相处得还算融洽,但解荆槐一发疯就不念情面,双手被束缚得没有一丝动弹的余地,苦于没有着力点,双腿在空中晃荡着。
兴许是解荆槐给下面的人打了招呼,今日那阿姨也不敢私自给竺书津上药,从底下路过的时候都歉疚得不敢抬头。
竺书津今天并不老实,大厅关了灯黑漆漆一片,他拼尽全力地挣扎着,粗糙的麻绳将他手腕磨出道道血痕。
兴许是解荆槐当众教训了他,又或许是抽了他难堪的部位,总之竺书津此时心里万分不痛快,心中始终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用牙齿恶狠狠地撕咬着麻绳,将这绳子当做卧室那个男人的脖子。
兴许兽族跟人类确实是有区别的,这根足有两根手指粗的麻绳,到了竺书津嘴里竟被咬坏了不少,竺书津晃荡的幅度大了些。
他下颚酸涩牙齿痛苦不堪,但竺书津借此发泄着心中愤怒,眼下看到那绳子出现裂痕,更是不要命地卖力撕咬起来。
口水已经顺着下颚流满脖颈,口腔酸涩得像要失去知觉,他只感受到一阵巨大的下坠力。
“砰——”
解荆槐是被女佣的尖叫吵醒的,他下意识想到了客厅还吊着的竺书津,手上有些随便地套上睡衣出了卧室。
本该吊在天花板上的少年,正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蜷在地面,他此时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白皙光洁的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但依旧紧咬着牙关不肯低头。
原本两指粗的绳子断裂在一旁,显然证明这里发生了什么。
解荆槐抬头看了眼屋子的高度,又看了眼明显断了骨头的少年。
他见过比这血腥数倍的场景,但都没有眼前一幕带给他的震撼。
男人三两步上前半蹲了下去,手下的少年甚至称得上清瘦,难以想象他骨血中的力量,解荆槐扶人的手微微有些轻颤,并不敢触碰竺书津其他部位。
“叫医生了吗?”
竺书津在迷蒙中听到了令他憎恶的声音,抬头似乎已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努力牵动嘴角冲男人挑衅地呲了呲牙。
还没来得及开口嘲笑这个男人,就被解荆槐伸手一把捂住了嘴,“唔...唔!”
“好了先别说话,等医生过来看看。”
解荆槐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他确实低估了面前这少年的倔强程度。
伯爵先生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但想到那个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心中就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后怕。
他将碍眼的绳子踢到了一边,有些烦躁地朝少年开口,“确实该拔了你的牙。”
竺书津已经被痛苦席卷全身,他好像这辈子没吃过这种苦头,但自从来到人类的地盘总在受伤。
刚才的挑衅耗尽最后的力气,此时只觉得四肢仿佛都要断了,疼痛跟委屈一齐浮上心间,连呼吸都可能引起剧烈的疼痛。
有人试图将自己揽进怀里,竺书津大力挣扎起来,下一秒就带着痛苦呜咽起来,“呃...啊!”
“别动!”解荆槐不敢用力,只轻轻将人圈在怀里,让他有个倚靠的点。
解荆槐心里五味杂陈,他拿人是真的没有办法。
医护人员倒是来得很快,竺书津被固定着抬上担架,一路紧皱着眉头没有松开。
解荆槐陪同着一起上了车,右手摸着少年的后脖颈。
竺书津疼得已经有些休克,他的后颈是个很敏感的地方,感受到有人轻柔抚摸着那处,竺书津情绪暂时放松了下来,像回到了母亲温柔的怀抱,他闭着眼无意识嘤咛了两声。
那双手稍微停顿随即又轻柔动作起来,解荆槐见人眉头松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解荆槐很难说清心中的滋味,似是烦躁似是后悔又带着懊恼。
少年打了麻醉还没清醒,解荆槐就坐在他的床前,扭头跟他的秘书吩咐下去,“今晚不回去了,我就在这睡。”
“这...先生,明早还有会。”
解荆槐不耐看他一眼,钟席见状不敢再多言。
他不了解家中发生何事,只以为竺书津是意外受伤,见先生大晚上全程陪同,心中还道这少年当真有些不一样。
解荆槐只解了外衣,想挨着竺书津睡,但不敢上床去挤人,只敢轻轻靠在床边。
“呃...嘶...”
解荆槐猛地惊醒,他立马坐了起来。
床上的少年颤个不停,喉间无意识发出呜咽,解荆槐不知道他叫起来是这个样子,像极了捕兽夹夹住脚的狗崽子发出点细弱哼唧。
他将小台灯打开,见人闭着眼摇头,眼角带着点湿意,鼻头还跟着可怜地动了动,完全瞧不出清醒时的倔强。
解荆槐瞬间就有些心疼了,他伸手替人擦去眼角的泪水,那微凉湿意传进男人心底,一瞬间泛起了千层波浪。
竺书津唇上没什么血色,解荆槐小心凑近了他,有些僵硬的摸摸人的脑袋,不太熟练地轻声哄人,“乖,睡着了就不疼了。”
他生怕床上的人跳起来让他滚,但竺书津今天状态确实不佳,呜咽了一小会就又昏睡过去。
睡着的少年五官精致但有些脆弱,解荆槐用手指描摹他的眉眼,只觉得对方现在实在生得很漂亮。
要是竺书津不跟他对着来,解荆槐绝对舍不得凶他。
谢谢老婆们的小蓝手!200小蓝手下一更()
“哎——好想要不工作钱从天上掉下来啊。”
很烂的梗送给狗血一家人(?打算拍一下浅浅啦——于是真的给他按了一个男朋友。
这篇想参加一下活动,所以300小蓝手下一章,辛苦大家啦——启明计划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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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宜轻掩一下嘴巴,侧头到一边去咳嗽两声,身边的同事侧过头来,有点担忧道:“靳宜啊,你真没事吗,你咳好几天了。”
靳宜一脸的生无可恋:“没办法呀,我也想请假啊,你看现在这个情况老板可能准假吗?”
同事同样挂着一脸的黑眼圈,闻言跟着大叹一口气——ddl迫在眉睫,主设计一改再改。
真是上辈子...
真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干设计啊。
别说请假了,晚上十点了,整个办公室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崩溃地改稿。
“不是!我不理解,我真不理解!”同事用指头戳着屏幕,“诶,他说的这个氛围不对感觉不对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他到底要什么氛围啊,改了十八稿了呀,五彩斑斓的黑咱都给到他了吧,到底还想要什么呀他倒是说清楚啊!!”
靳宜感觉自己脑袋都重得要磕在自己键盘上了:“那谁知道,我感觉不到他的感觉。”
同事看看他,惨不忍睹地龇一下牙:“我说真的,要么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呢,别死在工作上啊真不值得。”
靳宜苦笑了一下:“我想也是,但我更怕明早过来发现我渲染了一辈子的图闪退或者没保存没了。”
同事心跟着绞痛了一下:“等等吧,再等等吧。”
靳宜声音有点飘忽:“快好了,别了吧,晚班有打车补贴,你怎么还不睡呀,别等我了,快睡吧。”
裘为叹了口气:“别打车了,我现在出门去接你,好吗?”
靳宜勾了一下嘴角,声音放得软软的:“真不用啦——你明早不也要早起吗?快睡快睡,我马上保存了就回家了,你来我还等你。”
裘为只能作罢:“好吧,那我在家等你。”
说是马上就回家了,靳宜真正踏进家门的时候指针还是跳过了十二点。
他几乎是在回家的那一刻感觉身体被掏空的,连站着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刚刚在车上已经差点忍不住睡过去,昏昏沉沉的,车停下来的那一刻猛然惊醒,有一种心脏停跳了两拍的感觉,好不容易撑着回到家里,觉得自己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家里亮着昏暗的灯,靳宜弯腰换个鞋的功夫就觉得自己没力气再站起来了,索性坐在家门口的换鞋凳上靠在墙上迷迷糊糊地想要休息一会儿——虽然他也知道这时候应该更果断一些站起来,要不然大概会在这里睡着,但实在没什么站起来的决心了。
算啦——大不了就在这里睡一晚呗,靳宜破罐子破摔地想。
当然没让他在玄关睡过去。
裘为听到门开的声音就下了床来外面找他,看他在门口快要睡着了都有点无奈,伸手顺一把他头发:“去洗个澡,上床睡。”
靳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含糊道:“怎么还没睡呀?”
“不是说了吗,等你啊。”裘为伸手把挂在他身上的斜挎包拿了下来挂在家门口的衣服架上,捏一下他耳朵:“快,都这个点了,赶快洗澡睡觉。”
靳宜支吾两声,把头搭到他身上,左右转动两下:“……动不了了。”
裘为笑了,就着这个姿势rua两把他的头:“行呀,那别动了。”弯下腰把他整个人抱起来。
靳宜是真累坏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也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抱到了卫生间门口前,伸手帮他脱外套,整个人站得有点摇摇欲坠。
裘为看他这样都担心起来:“你别在里头摔了吧,要不然今天不洗了,换个衣服就睡吧。”
“那不成,”靳宜强打起精神来,拖着自己快要死了的身子往卫生间里头走,“难受死了。”
靳宜洗完澡把自己砸进床里的时候,裘为伸手把他搂到自己怀里,在他额头上亲一下,然后微皱一下眉头:“浅浅,你是不是又有点发烧啊?”
靳宜轻眯起一边的眼皮,半无意识地“唔”一声,裘为把他放开来:“等等啊,我找个体温计。”在测着温度的时候,靳宜几乎已经睡过去了,裘为把体温计拿出来,看着飘在三十七度三左右的温度忧心:“三十七度三,还是有点低烧吧,明天真不能请假吗?”
靳宜含含糊糊地拽过被子:“三十七度三也还好吧,不叫发烧,真不能,哎,忙完这个项目吧,我好好休两天。”
裘为帮他把被子裹好:“好好好,快睡觉,不想了。”
第二天起来靳宜非但没觉得好一些,反而觉得更难受了,喉咙开始针刺了一样的疼,头也感觉更沉,强行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靠在裘为肩膀上眼睛都睁不开。
裘为看着都心疼:“真的宝贝儿,今天请假吧,你这样过去能干啥啊,你不好说我来请,好吗?”
靳宜强摇了摇头:“真不行,真不行,事儿做不完了。”
谁还不是打工人了,裘为心知自己遇到类似的情况大概也很难请假,只能叹气:“那我送你去上班啊,等一下,我给你拿个药带着。”
靳宜当然没有资格下班,他强灌了自己两个shot的浓缩,感觉精神和身体都是分裂的,精神因为咖啡因的作用在高速活跃跳动,但身体却客观的死气沉沉,手机械地跟随着精神被强行调动起来在板子上写写画画,裘为过来劝他:“今天真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过来效率也更高啊。”
靳宜摇着头:“没事,今天这张图做完我就回,你先回去。”
裘为却很坚定:“要不我去跟你老板说?”
靳宜拗他不过,只能起身去和老板解释情况,老板自己也在熬,满身的烟味混着咖啡味,抬起头来的时候动作都迟缓,反应了一下他在说什么,“啊”一声:“那你先回吧,啊,没事儿,咱一起努力哈,会,会好起来的啊——”
靳宜:真的吗,听起来完全不会了哦。
回了家,被裘为强硬地压着吃了饭,喝了药,强压上床睡觉,靳宜迷迷糊糊地拽住了裘为的袖子,对着裘为有些严肃的脸,拉两下他袖口:“不要这么凶……”
裘为一愣,连忙缓和了神情:“真的?我太凶了?”
靳宜点点头,拿头去贴他,裘为搂住他,亲亲他额头,亲亲他嘴角:“乖乖,快睡觉,我没有要凶你,我只是有点担心。”
“阿为——”靳宜拖长声音喊他,裘为给他喊得心软软的,应一声“诶”,看他点点自己的唇,被哄得心花怒放,轻柔地吻他一下:“好好好,对不起,是我的错,忙完这一阵我们都请假出去玩两天,好好养一养身子,好不好?”
那当然好,哪个打工人不想,靳宜点头,长叹一口气:“哎——好想要不工作钱从天上掉下来啊。”
裘为被逗笑了,逗他:“行啊,你不要工作了,我每天从天上给你撒钱,想要多少撒多少,怎么样?”
靳宜看他一眼:“那我要一个亿,给我撒。”
裘为“嚯”一声:“好高规格的要求啊,这多少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吧。”
靳宜“哼哼”两声,把眼睛闭上了:“说说而已啦——”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呀,哪有人能不工作呢。
养活自己是他需要做的事情,除此之外他还需要考虑许多许多,考虑靳鸢,考虑大哥,考虑未来,考虑未雨绸缪,考虑好的,考虑坏的。
他需要这份工作。
“那是他触目惊心的童年,也是他最难以启齿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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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先生,任先生。”
《国美时尚》总部,任鸿川停下脚步,跑得微喘的造型师终于追上了他。
“任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造型师紧张地吞了口水。
“是关于程琅先生的。”
……
任鸿川走进程琅的化妆间,宽敞的摄影棚容纳了近两百人,光是服务于艺人的化妆师造型师就有五六十人,在这么大的阵仗下也能显得忙而不乱,可见这些人的水平有多高。
程琅的装扮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设计师大吼着调度手下,根据呈现效果紧急补妆和打理造型。
任鸿川没上前添乱,抱着胳膊在一边观察。...
任鸿川没上前添乱,抱着胳膊在一边观察。
国美是非常成熟的团队,他和设计师私交甚好,互相的为人也清楚,无论程序安排还是合作交接两方都相当熟练了,所以他才会放心地留下程琅一个人在这里拍摄。
任鸿川一直盯着人群中心面目冷峻的男子,积极健身给他带来了紧实有力的肌肉,拍摄团队给他丈量身材的时候都忍不住和他惊叹。
因为这是程琅第一次接时尚期刊的封面拍摄,所以风格上相对保守地选择了符合本人气质的冷硬自然风,程琅犹如暗黑森林走出来的黑仙子,形似芭蕾舞蹈演员的紧身蕾丝,右眼自眼眶到太阳穴都点缀上了黑紫色的彩妆,仿佛被黑暗气息浸染了一样,危险而妖艳。
虽然是第一次拍摄,但任鸿川提前安排了老师教导了程琅对镜头的感知和对身体的展现,所以即使有些生涩,也能按照摄影师的指导,最终出色完成了工作。
结束后程琅被带去卸妆,任鸿川这才凑了上去,设计师看到他惊喜地狂拍他的背。
“好久不见了伙计。”
“好久不见,工作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孩子非常有天赋。”设计师比了个大拇指。
然后刚刚还很激动的设计师勾肩搭背,凑在任鸿川耳边悄悄说道:“我说老弟,你差点坑死我了,就算是要教训孩子也别在手臂上啊,多显眼啊,本来准备的是两组风格的,一看挡不住伤直接放弃另一个方案了,这可是活在镜头前的艺人,你也不怕出事,但凡我这次没打算拍长袖,你们可就违约了。”
“小孩子不听话,一时气昏了,我下次注意。”任鸿川掩盖眸中乌云,赔笑道。
“哈哈我懂我懂,没关系老弟,你哥哥我有的是招。”
设计师大度比着大拇指,毫无芥蒂地夸赞程琅。
任鸿川商业搭话。
等程琅终于卸完妆,穿回自己的衣服出来时,外场连拍摄道具都基本收拾完了。
程琅走到玩手机的任鸿川面前,喊了声“任哥”。
任鸿川淡淡瞥了眼他的手臂,长袖加外套遮得严实,什么都看不到,在他的视线下连手都缩回了口袋里。
“回去吧。”
程琅沉默跟上,心里微微懊恼:果然知道了。
本以为冬季了,接的几部戏也基本是古装,于是才犯了老毛病,没想到中途杀出一个时尚拍摄,他没什么反抗手段地被发现了手臂上,那深深残留的几道伤痕。
那是他触目惊心的童年,也是他最难以启齿的心病。
ps.三百蓝手更新下一章,本篇番外为琅哥惩罚期,爱你们
84
“盛老师,卢雩哥哥抓了大知了!”
盛夏七月,潜乐画室在月中办了去往古村的三天两夜游学营,小朋友们分成四个小组,一辆大巴车刚好能够坐得下。盛沂风也不想看卢雩一天到晚埋头苦学,临行之际把他提溜上,一块出去走走。
戴着浅蓝色遮阳帽的小男孩拉着盛沂风就往柳岸河边走,一双明黄色洞洞鞋在湿土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子,在盛沂风的脚印旁边显得可爱至极。
距离他们抵达古村落已经过了半天了,现在已经结束了参观纺织基地的活动,每个人手里都捏...
距离他们抵达古村落已经过了半天了,现在已经结束了参观纺织基地的活动,每个人手里都捏着一块被亲自剪裁成各种样子的布料,盛沂风就和于靖各自照看一边的学生,让他们找好遮蔽处画画写生。
卢雩就在小朋友们的簇拥中捏着一只知了,以盛沂风对小孩子脑回路的认知,确信他现在就是这群小孩中的王。
“哥哥!哥哥能不能抓独角仙!”
“卢雩哥哥你小心别捏死它……”
“给我吧!哥哥给我,我保证捏不死!”
“哥哥!你脚下还有一只毛毛虫,抓它!”
卢雩马上跳开,他捧着知了紧张地盯了一眼刚刚爬在自己脚边的毛毛虫,尴尬地笑了。
这个不敢抓。
“风哥……”卢雩讪讪地喊道。
“大家都去找于老师,他在凉亭画小房子。”盛沂风拍拍手说着,像抓小鸡的老鹰一样将这群小团子们一个个赶跑。
听得小孩子欢笑着跑远,卢雩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他把知了放回到树上,拉紧背包上去靠近盛沂风,清了清嗓子,邀功似的说道:“我厉不厉害?”
“抓个昆虫给你能的……”盛沂风差点没绷住笑,他瞥了卢雩一眼,突然回手猛地在他的脸侧抓了一圈,然后兀自甩开,卢雩就像棒槌似的僵住了。
“风哥,风哥风哥……”卢雩不敢动,慌忙又短促地问道,“什么,什么东西?”
盛沂风抿抿双唇笑得幽深,说道:“蜘蛛和蜘蛛网。”
三十四摄氏度的山林,卢雩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一寸寸爬满了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他惊恐地看了看盛沂风的手,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本能躲开了,躲开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四面八方并没有能为蜘蛛网的存在提供条件的东西。
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卢雩气急败坏地都想上去一通锤,可是盛沂风笑得太坦荡,卢雩到最后也只能跺了跺脚,忍着脾气憋出两个字:“坏蛋。”
词藻贫瘠的控诉让盛沂风乐不可支,卢雩心气儿上来拍开他的手,背着包就率先走了。
小房子好。
他也要去看于老师画小房子。
这处古村落依河而建,有些房屋翻了新,有些还保留着原始的样貌,于靖就坐在一处凉亭中,将这些原始房屋画在了画本上。
于靖是卢雩接触到的第二位来自美院的国画生,哪怕只是给小朋友们展示简单的画法,卢雩也能看得出来他的画风与盛沂风截然不同。
他擅长用细碎的笔触连成画面,由散成团,积点成线。
在看过这次的毕业展之后,卢雩觉得于靖的画风在一众美院生当中也算是独特,就像是滩石沙砾,粗糙但却温柔。
小朋友看得走心,卢雩也看得入神,就是于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画着画着莫名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擦擦汗又打了个冷颤,最后不得已停下笔,僵硬地转了转脖子,看向了后方将视线锁定在他身上的盛沂风。
于靖:……
盛沂风和善地笑了。
“盛老师要不您来画两笔?”于靖如坐针毡,嗖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画你的,好好画。”盛沂风保持着笑容和和气气地说道,“到时候发给周老师看看,也算是暑期没有懈怠的证明。”
于靖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嘴角,他用余光看了看一知半解的卢雩,强颜欢笑道:“那要不您先出去踩踩点?带点人比如说小卢同学你们去挖菌子怎么样,咱们晚上让名宿炒菌子吃!”
听了这话,盛沂风的笑容看起来才没那么吓人,他从背包里拿出速写本,走过去说道:“这儿哪有什么菌子,又不是你老家。”
这本速写本被交到了卢雩的手上,盛沂风说道:“大家也都别闲着,看于老师画完了去画自己的。”
专制。
小朋友们的作品盛沂风基本上都转了一圈,就是卢雩他没有细看,卢雩心里紧张,干巴巴地听他说:“晚上回民宿再议。”
有了这句话,这顿晚饭卢雩也吃的不怎么踏实。
虽然被端上餐桌的都是当地最新鲜的农家菜,每一盘都最大限度保证了食材的新鲜,这群小孩也没有特别挑食的,吃得如狼似虎。
于靖默默跟盛沂风说:“好像饭确实是抢着吃才香。”
“就是啊。”盛沂风瞥了一眼卢雩的碗,所有所指的回于靖道,“有的吃不错了,免得半夜饿肚子。”
卢雩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被点了,心惊胆战地往嘴里送了一大口饭。
“说起来,盛老师之前那几块板没用能不能转给我啊?”于靖小心翼翼地问道。
“乌乌,老板大气!”
83
徐若揭压住自己的眼角,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什么东西要和这张画一样一起裂开了。
好像是他的脑子。
来往有停留的似乎是盛沂风的熟人,对方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看看画又看看盛沂风,问道:“盛老师需要帮忙吗?”
徐若揭:?
徐若揭为了这帮搞艺术的重新在头脑里进行了天人交战。
这是在干什么?
这又是在问什么?
“于靖,你今天怎么在?”盛沂风嘴上这么问,手里却又丢过去一把美工刀,“谢了。”
于靖汗流浃背地接过,他干笑了一下,其实内心并不如表象淡定。
盛沂风这种行为放在他们圈子也是令人震撼的。所幸路过的人是于靖,他对盛沂风的了解多少...
盛沂风这种行为放在他们圈子也是令人震撼的。所幸路过的人是于靖,他对盛沂风的了解多少比旁人深一些,所以他知道这种事放在盛沂风身上是正常的,甚至都不算什么。
盛沂风刚转到本院给本科生们上课的时候就干过此类震惊四座的事情,他头天刚给学生们画完了课徒稿,第二天再来上课的时候就随手把自己的课徒稿拿去擦了砚台。
全班同学鸦雀无声,半个小时之后班长才小声跟盛沂风说:老师,你刚才用来擦砚台的是你自己的画。
盛沂风回了三个字:不能吗?
当年那一届学生已经毕业,山水班的同学私底下会面,还会把这件事拖出来反复鞭尸。
这个班的同学也没有人管盛沂风叫盛老师,他们叫他「废画」。
暗地里还偷偷吐槽,废画所经之处,寸稿不留。
后来还是顾山石把盛沂风拉去谈了一次话,他才没有再在学生面前做过类似的事。
并不是每个艺术圈的人对待自己的作品都这样不拘小节,比如说于靖自己,他会把装裱视做作品的一部分,挑剔至极,不允许任何破损。
只是没想到,不允许装裱有任何破损的他,有朝一日会在这种环境下如此随便地帮人家割画。
他觉得今天以后盛沂风不叫废画了,他该被重新冠名为废装裱师。
整整五张,那么大尺幅的作品装裱师上板就不容易,展半个月,一声不吭就给揭了,装裱师傅看了都要比本人心疼。
于靖割得小心翼翼,而盛沂风雷厉风行来回几刀就把这五张上了板的画带着托好的底揭了下来,然后才谨慎地把它们卷了起来,放进了自己今天带来的大画筒中。
徐若揭接过画筒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思路麻麻的,南下一趟受益匪浅,不仅成功了结了一笔交易,还重新审视了这帮艺术家。
思来想去,也只留下一声干笑和两个字:“当代。”
盛沂风就更客气,他和徐若揭握了握手,说感谢认可。
他是预估自己的市场正常给徐若揭报了价,徐若揭听了之后露出了比看他割画还要匪夷所思的表情,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机发出了信息,不多时,一笔在市场价后多了一个零的金额转进了盛沂风的账户。
“盛老师下次有什么新画,或者有什么参与的展,麻烦喊我来看。”徐若揭背起画筒,笑得平和,“就是揭画这种事,下次您可别亲力亲为。”
盛沂风的神色柔和了一些,他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道:“好。”
把徐若揭送走之后盛沂风就回到了自己的展区,这块区域在今天过后就不再属于他了,他的画在这里挂了足足半个月,到头来也只剩下了墙面上一排排孔洞和堆在地上的裸板们。
从咖啡厅带出来的拿铁已经凉了,盛沂风就在这堆裸板旁边就地坐下,慢慢地把它喝完,最后重新叫来于靖,用一杯新的咖啡收买他,帮忙把板子一起搬去了教室。
搬画板的最后一轮,他们在教室碰见了来放东西的顾山石,于靖恭敬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马不停蹄就溜走了。
盛沂风见顾山石盯着自己这几块裸板,就主动说道:“启兴医药的一位董事,买下了我的画。他想重新装裱成卷轴,板子不好带,我就把画芯割下来让他带走了。”
顾山石若有所思的挑了眉梢:“启兴医药……非业内人啊。”
“割画芯别吓到他啊。”顾山石看了看他,笑道,“不过毕业创作卖给圈外人,心情倒是不错?”
“是呀,瞒不过老师。”盛沂风也跟着笑了,“买主是圈外人,所以,我心里更高兴。”
“能让非专业的人看上我的作品,至少说明,我的画能看的不只有老生常谈的笔墨,还有能让所有人都看明白的,更柔软的东西。”
顾山石说道:“没错的,艺术应该面向普罗大众,更不用说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艺术,它要是被高高架起,让人以为我们在故弄玄虚,那就没意思了。”
订在晚上的谢师宴最后由硕士毕业生们拍板,将地点选择了学校的食堂。
谢师宴在如此不正式的地点进行,是绝大多数师生都想不到的,它不够庄重,还显得学生没有诚意。
顾山石和盛沂风一道走到了食堂,聊起来学校某些老师在得知他们在食堂吃谢师宴之后,阴阳怪气说原来只有食堂才能请到他顾山石,就装模作样问盛沂风道:“你怎么看?”
盛沂风蹬鼻子上脸,笑着回道:“食堂怎么了,比沙县好。”
“老师,我说怎么发消息您不回,原来到了!”万俟鸿跑出来匆匆忙忙问道,“师兄师姐在点菜,老师您有没有忌口,吃不吃响油鳝丝?”
“吃啊!”顾山石笑呵呵地说道,“我们食堂的炒菜味道还是很可以的,响油鳝丝尤其好。”
“老师那酒水饮料您有需求不?”
“你们随意,我没有需求。”顾山石弯腰,小声哄道,“你师母管得严。”
“我师母……”万俟鸿瞪大了眼睛,他压低声音惊叹了一声,不知从哪儿壮了胆子,问道,“所以这就是您从来不在外面应酬的原因吗?”
“是。”顾山石从善如流,又给了盛沂风一个眼神,对万俟鸿说道,“你先去,再帮忙要份海带汤。”
“好嘞老师!”
又拿师母骗老实人。
盛沂风无奈地看了看万俟鸿的背影,自觉放慢了脚步,问道:“您怎么不如实相告?”
“实话不好听啊。”顾山石看看他,似乎有意提点,“当老师的,有些话说出口前都要斟酌。他们也有他们的路,不是每个人都是你。”
“你能听的,他们不一定听的得,反过来也是一样。”
大概听出来顾山石的用意在于传师道,但是食堂卡座近在眼前,盛沂风只能在心里记下,简略回道:“明白。”
餐桌上放着几罐饮料和已经被同门端来布好的小菜,大家请顾山石入座,这帮平时不怎么和老师吃饭的同学们突然和自己的导师坐在了一张桌上,竟然也没什么不自在的,从学校聊到家长里短,也能将气氛烘托得热热闹闹。
在这个饭桌上没有老师端架子,也没有学生鬼鬼祟祟要去和老师拉近关系,大家就像被自然而然聚集到一起的同类人,无话不说,无事不谈。
值得震撼的是,这场谢师宴,最先红了眼睛的不是将说再见的毕业生们,也不是顾山石,而是暂时和毕业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万俟鸿。
他就像由情绪合成的人,平时有多开朗现在就有多难过,他说自己舍不得师兄师姐,也舍不得两年之后,成为毕业生的自己。
“我想祝所有师兄师姐,从学校离开之后,都能走在自己最坚守的路上。”万俟鸿抹抹眼睛,还是憨憨地笑了,“你们都要过得好啊!”
有了万俟鸿这话,其他三位未毕业的学生也纷纷献上自己的祝语,大家其实都没什么准备,该祝福话的也都说过了,所以这时候一人一语就充满着最真实的效应,盛沂风听着觉得感慨,他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望着他的同门们,难得从这样一个闲散的师门中摸索出了凝聚力。
它淡淡的,柔柔的,粘在每个人的心上。
“好啦,毕业又不是转行,平时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顾山石安抚下众人,他看着自己这一届毕业的学生们,说道,“我就说一句话啊。”
“大家好好发展,有空回来看看,好不好?”
“上次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是怎么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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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受过系统训练的人,平板支撑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纵使沈渊允许他们将坐垫放到地上缓冲,不过几分钟的工夫,这三个人已经往下掉了好几次,已然撑不住了。
摇摇欲坠,气喘吁吁,搭配着不断充斥耳膜、此起彼伏的摩擦和跌落声,靳宸的愧疚被放到最大。偏偏沈渊还不准他在捡完棋子前起身,蹲姿辗转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训练的人群之间,他急得满头是汗。
再快一点就好了,再快一点,他的朋友们就可以结束被他连累的惩f了。
而且...
而且——靳宸忍不住瞥了方孺一眼——他还是第一次见一向镇定自若的方孺狼狈至此,看那个手足无措的样子,方孺好像羞耻得快要社死了。
其实安以冬和林心廷还好,他们毕竟是沈渊带出来的人,以前偶尔也有被罚体能的时候,自然也不觉得太难为情。倒是方孺,从小到大都被当作标杆,带他的教练或老师几乎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今天生平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挨f,脸上从沈渊让他们站到人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挂不住了。
纵使他还是不喜欢方孺,但靳宸不得不承认,在方孺不止一次地给他打掩护,甚至因他而被沈渊一同处f时,他的内疚并没有因此减轻多少。也许自始至终小肚鸡肠的人只有他,方孺这么做带给他的冲击,远远比本就是好朋友的安以冬和林心廷为他挺身而出来得大。
被自己的死对头接二连三地喂回血药水,难以描述的复杂与窝心纠缠在一起,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不断地蹭去鼻尖脑门冒出的汗珠,又不断去看与他同呼吸共命运的另外三人,待靳宸以最快速度闷声捡完了所有棋子,他的双腿双脚已经在眼前麻出一屏雪花。然而靳宸一刻也不想再耽搁,他踉跄着把自己一路瘸到沈渊面前,像在海边拾回满钵贝壳的孩子,颇为小心翼翼地将两只棋盒捧到沈渊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靳宸通红的小脸与另一边刚刚被允许起身的几位并无分别,沈渊吩咐他把棋子拿去清洗后,也如约放已经抖若筛糠的三人回去继续训练,自此又是一片被假象蒙蔽和谐太平。
靳宸知道这事远远还没有完,只是不知道沈渊何时还会找他算余下的账。他心照不宣地捱到午休,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便被沈渊叫住了。
“靳宸,过来。”
自去清洗完棋子沈渊便没有再正眼看过他,此时点名道姓地让他到前面去,必然没有好事。
训练室里的队员陆续离开,沈渊低头整理着板夹上的积分表,直到整个走廊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沈渊才抬起头来打量眼前垂眸不语的人。
随后,他抬了手——
居高临下的疏冷语调砸过来,靳宸眼前顿时酸出一片模糊。他乖巧摆好背手抬头的站姿,刻意躲闪着自上而下投来的锐利目光,鼻音嗡重:“因为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此时此刻的靳宸,在沈渊面前哭得实在委屈,但是——
但这回与上次唯一不变的,是靳宸自始至终微微抬着脸,身型瑟瑟却一直不曾躲逃。
倒是再也不像小时候,犯错挨打还要跳着脚地叫板胡闹。沈渊面无表情地在心头闪过这样一句,连自己也觉得莫名,但下一秒他便将这段忽然冒出的插曲抛之脑后,不太客气地拂掉靳宸不停去蹭眼泪的脏手,开口仍是冷淡到让人生畏:“上次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是怎么f你的?”
靳宸身子猛地一缩,像是被烫伤,衬出沈渊目光格外悠凉:“这次几天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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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了,激情快打了两个短彩蛋+下章预告,内容是靳宸捡完棋子回来训练的片段+预言家上身的小剧场,高粉或粮票或糖果以上的赠礼皆可解锁哦。
徐为凛×郁北池
Zero×Siren
被迫爱演的中单×主观爱演的打野
接下来的几天,徐为凛仿佛上班打卡似的,到点就来一趟郁北池家,按数目把人打一顿就走,什么后续都不用管,全程不超过二十分钟。
郁北池给他发的,备注写的是停车费。
徐为凛手一点,接收了。
徐为凛大概能洞察到郁北池示好伏低的心态,但并不接他的茬,更不主动去问,跟收“工资”一样心安理得。唯一让人不解的是,不知道郁北池为什么非费那劲一天一发,坚持得莫名其妙。
后来无意间听到程朔说,如何不发消息就判...
后来无意间听到程朔说,如何不发消息就判断对方有没有拉黑删除你——尝试转账给对方,如果不是好友就没法将钱转过去了。
“我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因为亲身经历呀。”为了证明技巧可靠,程朔不惜以身入局,“得出了宝贵的结论:只是被徐凌野朋友圈屏蔽了,并没有拉黑呢!”
原来如此,没用的技巧加一。
前几日一切还算顺利,只是郁北池情绪低落,每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憔悴就明晃晃地写在脸上,毫无血色的脸病态苍白得吓人。
郁北池日日胆战心惊,怕他来,又更怕他不来。
哭是家常便饭,不掉眼泪才是稀罕事。每次徐为凛过来了郁北池总先想着拖延,但是又怕徐为凛不耐烦,最后还是乖乖撑好了挨。
三十也不多,但总是挨得很辛苦。
左不过疼而已,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该受到教训、教训也许还远远不够,但太疼了。
结束了想跟他说话,欲言又止了好多次,磨蹭到徐为凛都走了,他还在纠结。
算了。
郁北池难过地安慰自己,明天还会来的。
徐为凛本来要拒绝:“今天吗?这几天忙。”
谁说每天打人不是体力活呢。
“来呗。”辅助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甚至语调带着微微的上扬,是少有的轻快,“我要走啦。”
徐为凛没听明白:“走?去哪?旅游吗?”
“笨成这样,怪不得让那个小混蛋骗。”短暂的沉默过后,辅助没忍住吐槽了一句,无奈地把话说得更清楚,“我要退役了!听到了吗!退役!”
徐为凛本来是一个侧着头夹着手机的姿势,闻言微微僵住了身子,手机差点滑下去。
徐为凛刚进门郁北池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低气压。郁北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直觉不是很妙。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问一问的时候,徐为凛就先开口了,贴脸开大,让郁北池猝不及防:“你在赛场故意不沟通的时候,是不是完全没想过后果?”
郁北池本能地摇头。他确实上头冲动,当时肯定只顾着自己的情绪了,但也不能直接在徐为凛面前承认啊,会死的吧。
徐为凛看起来完全不想领他的情,整个人都散发着反常的暴戾,让郁北池不自觉地瑟缩。他局部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一个劲地摇头,嗫嚅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徐为凛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和辅助吃过饭更是一团无名火无处可撒,偏偏辅助千叮咛万嘱咐说现在别跟郁北池说,徐为凛更是气结于胸,快怄死了。
非要究根结底也怪不到郁北池头上,辅助自己也早有想退的心思,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让郁北池这点赛场上不能有的任性变得更不应该了。
说出去把队友打退役了,多么嘲弄。
本来也不适合过来,结果徐为凛车开着开车就到楼下了,进门了也没收住情绪。
他努力了一会,还是觉得心情难以平复,更不想见到“罪魁祸首”的郁北池,起身就要走。
不是作势,郁北池都没反应过来,转眼徐为凛的人就已经到门口了。
郁北池跌跌撞撞地去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让他走了。
否则、否则他不会再来了。
这个强烈的直觉让郁北池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挽留徐为凛,徐为凛被他硬生生扯住,尽管郁北池手臂在剧烈地颤抖,一点也藏不住掩饰不住的慌乱,但是很用力地抓住了。
“哥、哥哥。”
郁北池喊他,不知道被什么不能想象的害怕抓住了本来就如履薄冰的心,慌得六神无主。
他眼泪落下来,声音却很小。
“不要走,不要……”
郁北池不知道该说什么,翻来覆去也只能讲出“对不起”“不要走”这样没什么太多实际意义的话。
徐为凛不想在气头上动手,所以才起身欲走,这也无可厚非。但是落在郁北池眼里就变成了对自己失望透顶、什么都不愿再管了,徐为凛也没心思再为此去解释什么。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甩手离去,但徐为凛向来不做这么绝情的事,所以不可避免地犹豫,错过了最佳时机,就被郁北池找到了反扑的机会。
“哥哥,你打我,你打我吧……”他慌不择言,神情不似作假,睫毛都在不可抑制地轻颤,“你要是不想、不想动手,我、我……”
“……我可以自罚。”
郁北池把话说得艰难,显然是超出他的掌控范围内的,但是还是说了出来,讨好地想要挽回的余地。
徐为凛果然盯住了他,眸色沉沉。
分不清真假的时候最恼火,郁北池惯会表演,装可怜、博同情大约只是信手拈来的手段而已——也许现在不是假的,但是徐为凛已经不想再去分辨了。
于是徐为凛接过他的话:“好啊。”
他同意得这么迅速,换郁北池愣住了,有些迷茫地睁着眼睛去看他。
“不是自罚吗?”徐为凛偏要咄咄逼人地为难,使了点力气将郁北池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确实没有了离开的动作,反而重新坐回了客厅里。
徐为凛最终只是问他:“记住了吗?”
记住什么了呢?
是记住不要拿真心当玩具,不要拿赛场开玩笑,还是记住此时此刻纯粹的疼痛、无法挽回的愧疚和充盈胸腔的酸涩呢。
郁北池牙齿狠狠衔住口腔里的一块软肉,没有立刻回答。
还是会委屈——这么惨了,连一句安抚都没有。委屈只是小小地冒了头,没滋长就被掐断了。郁北池知道自己这时候没资格没立场,但依然控制不住。
徐为凛加重了语气,重复道:“记住了吗?”
[月中]起的程度会有一点影响说话,张口就能感觉到。
郁北池费劲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哑得不像话,还有收不回去的哭腔:“记住了。”
三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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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这么惨的siri
为了平衡一下所以彩蛋写了
——有点小坏的siri
减少心疼人人有责(什么)
约了一张手写~这个背景图emmmm是随机弄的然后我太非了…这样吧w
嗯……这是第二版logo,因为第一版没有很精细是拿cad乱搞的()
所以就是说搞了第二版
其实也没什么寓意来着,就是一个简单的泊字的变形,然后有岸有水排好看,毕竟叫泊岸嘛
师范生也是写上毛笔字了♀
【醋意滔天许景修。】
指尖在大衣口袋里触电般蜷了蜷,江赏将那叠创可贴来回摸过几遍,撕开一张单手贴了。
搞得不明所以的连寻和看到他受伤的游昕纷纷侧目,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吼着关心他的伤势。
“划破手指而已,哪里谈得上伤势。”
江赏哭笑不得地吼了回去:
“衣服里自带的,拿出来用用。”
“看来那位帅哥有戏哇!”
游昕从江赏的举动中敏锐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就这么把人家的衣服里的创可贴用了,可不像你的风格。”
倘若只是在欢场游戏中萍水相逢,怎么说也不该随意使用对方口袋里的东西。...
倘若只是在欢场游戏中萍水相逢,怎么说也不该随意使用对方口袋里的东西。
江赏不置可否,笑了笑兀自加入新一轮游戏,捻了捻刚被创可贴包住的指尖。
伤口不深不浅,尚且新鲜,惹出针扎般鲜明的痛感。
之后的游戏火热又尽兴,凌晨三点半,江赏与朋友随着散场的大部队离开。
没有喝醉的人思路清晰,在等车间隙问江赏怎么还穿着人家的衣服。
“不是吧赏,这、这你……不还了?”
朋友扯着许景修的大衣衣领翻来翻去:“质感这么好,这衣服可不便宜哇。”
说话的是个女生,身高所限,她扯着大衣的肩线蹦了又蹦。
“想还,没找到人。”
江赏随口应声,顺着女生的动作向后仰了仰,无辜地眨眨眼:
“可能已经走了,改天看缘分吧。”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见身边的连寻摇摇晃晃像是要往墙上栽,赶忙眼明手快一把扶住:
“这位朋友,你摔错方向了。”
“不回家……赏,我不回家。”
于是连寻一头跌进江赏怀里。
“不能让我爸看到……我、我喝多的样子,他昨天刚、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将全身重量压到江赏身上之后就没了动静,两秒后又嘟嘟囔囔地说了句“这衣服真好闻,在哪买的”。
“多、多少钱……给我发、发个链接。”
“夜店里白送的,不要钱,还送创可贴。”
江赏满眼天真胡说八道,诚恳问道:
“怎么回事,你没有吗。”
连寻一脸茫然看着江赏,将这句话认认真真消化了半天,委屈地摇了摇头:
话音落下抬脚就要往夜店里冲:
“为什么你有我没有,我要去找他们!”
幸好喝醉的人腿脚不灵便,江赏笑弯了眼,单手揽过连寻的腰将人捞了回来。
连寻想不通,扑腾着要去找他那件温暖大衣。
“好了好了,不送你回家。”
另有没喝醉的男生等来了代驾,对方拉开后车门招呼游昕等女生上车,江赏同朋友们挥挥手当做道别,百忙之中不忘偏头哄一嘴身边的人:
“跟我回家行吗,我家也有暖和的衣服。”
醉酒的人身体很沉,江赏被连寻压得重心混乱,就近找了面墙往上一靠:
“还能享受免费的按摩服务。”
“可是你上次说以后再也不带我回家了。”
没成想连寻醉得别有一套,他呆呆地琢磨了一会儿江赏的话,突然开始较真:
“我上次喝醉砸了你家里的东西,你特别生气,还打了我一拳。”
“不对…不止一拳?好像不止……绝对不止!”
友人的反应在意料之外,江赏微怔,脸上闪过空茫的错愕。
“我记得我向你道过歉。”
江赏耐心解释,也不管醉成这样的连寻能不能有效沟通,很轻的叹了口气:
“那天我心情也不太好,而且正好在我家老房子,应激了。”
他对神色无辜的朋友抱歉笑笑:
“你知道的,我害……我不喜欢一切酒后撒疯的暴力行为。”
“害怕”二字终究没能说出口,毕竟江赏已经长大了,如此软弱的形容词早已不再适用于他。
而连寻醉酒后的记忆力成迷,作为同龄人,江赏也没兴趣让自己在他面前显得太脆弱。
“我不回家。”
在他对面,连寻晕晕乎乎思维跳脱,盯着江赏的脸看了半晌,又将话题扯回了原点。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江赏方才的话。
“不送你回家。”
基于一些从小培养到大的经验,江赏在“安抚醉猫”这件事上还算好耐性。
他缓声重复了一遍最能让连寻安心的话,拉着他的胳膊让他搭住自己的肩,说道:
“我带你走,但是你现在需要换个姿势,对,再站直点,右脚往旁边踩踩,不是这只,另一只。”
“需要帮忙吗。”
好端端的年轻人深陷左右难题,江赏沉浸式指导朋友,身后传来温润男声的礼貌问询。
许景修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住,看上去刚从夜店出来。
“嗯?你没走啊。”
这声音太过熟悉,江赏头还没回,回应已然脱口而出。
他一把撑住左右脚还在打架的连寻,冲来人轻描淡写一颔首:
“那正好,衣服还你。”
“不用。”
十一月的凌晨凉得非同寻常,许景修姿态松弛远远站着,身上只有一件衬衫。
那衬衫光鲜有余厚度不足,温度和风度分明只能照顾到后者。
江赏罕见地拧了下眉:
“许老师,你……”
“什么老师?!”
快要睡着的连寻突然惊起:
“哪有老师,老师好!”
“没有老师,你安心。”
江赏万分熟练按着连寻回到自己怀里,二人身形相仿,是以连寻将下巴搁上他的肩膀简直不要太顺畅。
他安抚性地拍拍友人的后背,转而对许景修解释:
“他爸是我们年级主任。”
许景修心不在焉点了下头,注意力全在江赏搂在连寻腰间的手和连寻抵在江赏肩头的脑袋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刺眼,偏偏江赏动作熟稔,连帮助对方维持重心时手该放哪都清清楚楚。
胸口泛起浓烈的酸涩感,占有欲无理作祟,将许景修本就被酒精刺激过的神经反复拉扯。
他垂下眼帘平复心情,竭力压下心中沸腾的、不知是怒意还是委屈的别扭情绪,将自己先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问完,还不待江赏开口,他又不甘心地加了几句:
“他家在住哪,我的代驾快到了,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他。”
“我不要!”
另一边,连寻身上简直像是被装了关键词捕捉器。
“我不回家,赏,我不回家!”
酒精将人变得固执且单纯,连寻意识迷离,一把揪住江赏穿的大衣衣摆,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你刚刚还说会带我走,还有按摩服务,你、你说话要算话。”
而他长得好看,醉眼朦胧时眉间又多了些纯粹的执拗,导致看谁都专注,动辄含情脉脉。
更不用说那黏黏糊糊拉扯不清的口齿,落入自带敌意的许景修耳中,跟撒娇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你真醉假醉。”
友人美妙的精神状态实在有趣,余光中全身僵硬的许景修也很招人稀罕,江赏玩心忽起,歪头逗猫似的看向连寻:
“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记得那么清楚?”
这一举动当然是临场发挥——做了这么多年朋友,江赏怎么会分不出连寻醉酒的真假。
不过是看许景修克制隐忍所以有心招惹,仗着自己的没被酒精入侵的脑袋是全场最清醒的,浅浅欺负一手暂时拿自己没办法的人。
“我没醉。”
连寻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江赏心血来潮的气人助手,闻言一本正经说道:
“我没醉,但我不回家,你说你要带我走,我就跟你走。”
脑子懵成浆糊的年轻人格外可爱,答话和动作通通出自本能。
所以连寻满眼只有江赏,不仅像树袋熊一样牢牢挂在他身上,还爱不释手地反复摆弄那件来自许景修的衣服。
许景修将江赏不躲不闪反而眸中含笑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邪火陡生,眼神顿时凉了个彻底。
偏他又没喝醉,自知没立场闹脾气也不能失态,只能默不作声站在原地。
“抱歉,他今晚跟我回家。”
幸好江赏也没打算玩得太过,点到即止的顽劣转眼告一段落。
“但是衣服还你。”
他一边说,一边尝试扒开与自己“难分难舍”的连寻,于不经意间说了句真心话:
“天太冷了。”
天太冷了,你穿这么少不行。
“你好。”
许景修划起接听键,说话时下意识转身往远处看,神色晦暗不明:
“嗯,在门口,穿衬衫,对,衬衫。”
男人言辞简洁,没说几句便结束了通话,收起手机向江赏淡淡点头:
“代驾到了,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就走了。”
“我说你……”
江赏不知为何急了一瞬。
“你们这些当老师的能不能不端着!”
粘在江赏肩上的连寻突然激动,驴唇不对马嘴又阴差阳错地截下了他的话音:
“你们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有什么想法直说不行吗!你们长嘴是干什么用的,下了讲台嘴就失灵了吗?!”
许景修:“……”
江赏这朋友真是邪了门了。
“他喝多了,许老师。”
眼看许景修周身腾起杀气,江赏赶忙一把捂住连寻的嘴:“你多担待。”
他莞尔,衣服还不成索性坦荡接受,语气爽朗轻快:
“快去车上吧,衣服改天还你。”
“今晚谢谢你的衣服和创可贴。”
“应该的。”
许景修温顺弯眼,发丝被夜风吹得无端柔软:
“也谢谢你交换的东西。”
看看连寻砸东西那次的情况吧,也顺便认识一下相对稚嫩的赏(另外还有一点赏和清让的互动)。
很大碗,有点内容,个人建议还是看一下,应该不亏。
喜欢连寻跟赏的这段相处。
正文写了这么多,大家看到的更多还是江赏跟年长者的互动,比如许景修、清让涤尘、予夺等,但是江赏也有很多跟同龄人在一起的时候,而在不同的环境中,江赏所扮演的角色也不甚相同。
尤其在聚会之后,作为极其稀有的、几乎是唯一一个滴酒不沾的人,江赏是怎样的熟练和可靠、这份熟练和可靠又意味着什么呢。
叠甲:
连寻言论仅代表连寻个人,是他刻板印象,教师是很伟大的职业,我本人超级无敌绝对永远尊重这个职业。
碎碎念:
我真喜欢许景修最后那句“应该的”,有种暗戳戳进行“自我身份巩固”的微妙暗示。
明明他要身份没身份,要立场没立场,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指不定有多心虚。
但他真敢这样说,硬要这样说,即便说完就要一边故作镇静一边落荒而逃。
人怎么可以有种成这样,活该许景修有猫。
82
盛沂风安排见面地点主打一个就近原则,徐若揭看到熟悉的美术馆和熟悉的美术馆外咖啡厅时,还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心说可真会给自己找方便。
不知道是不...
不知道是不是撤展日的原因,咖啡厅今天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衣着各色的人们聚集在一个吧台周围,看着投影仪播放的画面。在美院的咖啡厅,今天的荧幕上播放的不是什么经典电影,也不是常规球赛,而是特效满天飞、光影炫目的电竞赛事的剪辑。
徐若揭刚推门进入,就看见了屏幕上熟悉的打斗场面,还附有中文解说激昂的声音:“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说S8这赛季的空庭战队是不可战胜的王者,这支队伍里的每个选手都有在顺风局彻底杀死比赛的能力,更有逆境中站出来拯救世界的魄力!”
徐若揭顿在了门口,纤细的睫毛轻轻地掀动,缓缓看向了屏幕中被回放出来的一波团灭,还有他徐若揭本人双手离开键盘,战术喝水的淡然模样。
下一个画面就切换到了赛后记者对他的采访,旨在恭喜他带领空庭八年正征战,在世界赛的舞台上终于追梦总冠军,证明了自己。
记者问:“此时此刻,徐队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影像中的徐若揭情绪调整很快,当时按捺下激动,用刻意端庄的社交声线说道:“AGES世界总冠军当然是我们所有职业选手都想要去追寻和获得的一个目标,能在我退役之前和我的队友一起取得这个至高的荣耀,我非常高兴。但我不觉得是今天才终于证明了我自己,确实有人说过在拿到FPL‘真理之秘’的选手里,我是最名不副实的那个,但我想说,名不副实,我也是永恒真理。”
咖啡厅内应声响起了围观看客的哄抬声,还有几个毛头小子言简意赅高呼:我操真牛!
徐若揭:……
如此装逼的发言,重播都有人捧场。
从进门到现在他一步未动,群众们像是都被投影吸引了似的,也没有人过来催促他,于是当他拿出手机默默无声地打算给盛沂风发消息,询问是不是需要换个地方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在一众围观人员中间看见了那个昨天他还在毕业展的照片墙上看见过的真人。
盛沂风对目光的探视比寻常人敏感,就在徐若揭盯着他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转过头,慢慢地看向了站在门边不进不退的他。
屏幕上的镜头正在切换到取得优胜时的选手小窗,镜头中的黑发青年神色淡然,和荧幕外的本人此时的表情几乎是复制粘贴,一看就是最容易被Ai换脸的典范。
于是徐若揭就看见盛沂风意味深长地冲他笑了。
然后趁着看客们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屏幕上,他就被收了“观赏心”的盛沂风带出了咖啡厅。
“盛老师平时也看电竞?”咖啡厅外,徐若揭面无表情地保持着自己的礼貌说道。
盛沂风背着一个黑色大画筒,手里还捧着一杯从咖啡厅带出来的燕麦拿铁,他在热乎乎的六月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拿铁,又在徐若揭没控制住变化的神色中弯了弯眼睛,缓声感慨道:“不啊,一点儿不看。”
这语气平稳地令人有些牙痒。
“不然,昨天就认出徐队了。今天还会把昨天麻烦您帮忙拍的那张照片洗出来,请您在背后签个名。”盛沂风说得恳切,连徐若揭都没能分辨出来这是不是一句真心的褒奖。
“那也不用那么费事。”徐若揭用修长的手指夹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像个有优秀职业素质的富二代一样摸出随身带着的签字笔,往名片上舞了流畅的花名,在最后大气地戳下一个点,淡定又优雅地把签了名的名片递到盛沂风面前,“一个签名换您一张画。”
沉默的人总算换成了盛沂风。
徐若揭若有似无地笑了:“说笑的,艺术文化理应受到崇敬,还没有问过您的润……”
“不是不行。”
盛沂风淡淡的话音和徐若揭的话语碰撞,后者被粉碎的彻底。
他接过徐若揭的名片,看着对方冷静崩漏的面容,清爽地重复道:“不是不行啊。”
带有世界冠军签名的名片在盛沂风手里转了一圈,磨砂纸面留了一圈雾蒙蒙的手指印,又飞快地淡退了去,盛沂风看着这圈消散的印迹,淡淡地笑道:“昨天我还在感慨徐董年轻有为,却没想到您在另一个领域更有大成就,这句话不是恭维,我是真的很震撼。”
徐若揭细细回忆自己刚才看见的场景,并不觉得盛沂风盯着屏幕的时候脸上有哪里写上了震撼两个字。
他充其量只是在雾里看花。
“我这画筒里另装了一张画,本来就是打算赠与您,当交个朋友。”盛沂风扬了扬手里带有签名的名片,看着太阳光下那一道道亮晶晶的笔痕,他继续说道,“不论是什么行业,我都敬佩那些在能冲能闯的时候一颗恒心坚持下去的人,我看不懂操作技术,但是能共情得失。”
徐若揭的目光也被自己那个反光的签名带跑了,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第八赛季夺冠之后,我就退役了。”
盛沂风也不提背后那些强大的家业,扬眉笑弯了眼,说道:“了不起。”
“走吧徐队,我们去场馆。”
“今天撤展,这画我也不搬来搬去了,直接给您带走。”
美术馆外面停了一溜的物流车辆,前些日子被布置得端庄高贵的场馆,在今天乱成了工业废地,宽胶带和美工刀到处都是,泡沫纸供不应求,整个馆內都回荡着胶带纸撕扯的噪音。
再看这些隐身于画面背后的作者们,也没有什么艺术生典雅的气质,高度发扬暴力美学,一卷胶带从头扯到尾,把本来就稀缺的泡沫纸胡乱包了水泄不通。
“按理来讲,把画交出去就交出去了,其实我也没必要问,但我还是挺好奇的。不知道徐董买下这幅画,是做什么打算?”盛沂风直入正题。
“首要目的是收藏。”徐若揭说道,“我担心画面暴露在外面久了会氧化,所以如果盛老师不介意的话,我带回去之后是不是可以重新装裱成卷轴?”
盛沂风略微有些意外,他扶了一下眼镜,在自己已经被撤下来的画面前蹲了下来,叹道:“也好。”
这组画已经被横着立在了地上,盛沂风细细检查着这组画的装裱,徐若揭猜想他是担心自己的画在运输中遭遇破坏,所幸他已经从亲派物流到包一条航线都考虑上了,剩下的就是画作者本人的意见。
“各类运输途径我都能保证画的完整性,盛老师更倾向于哪一种?”
“我啊……我觉得这个板有点碍事。”盛沂风在观察过后,给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结论,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幽幽地望着徐若揭,渐渐浮上了一些笑意,“您确定要重新装裱,对吗?”
徐若揭没有犹豫,点头道:“我确……”
唰啦——
画家本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荧光黄美工刀,像擒犯人一样扣住了画芯,推出刀片,顺着画框边缘的纸包边,一刀割下。
哇塞第五年了
占tag抱歉
81
卢雩打乱了盛沂风的节奏,在他跑出去处理自己和盐酥鸡的时候,盛沂风用发凉的掌心盖住自己的眼睛,靠在墙上平复了自己的汹涌的心情。
等卢雩把自己刚才的狼狈摘除干净,再回到书房时,就看见盛沂风在抚平画纸上的皱褶,眼中存着几分自责,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消沉。
“我…把盐酥鸡放蒸锅上热了一下,它有点凉了。”卢雩担忧着盛沂风的处境,但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询问,就挑着细枝末节钻了口子。
但是盛沂风的眉梢神经在听见蒸锅的时候狠狠一跳,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哈哈……你看起来比刚才好一点了。”卢雩冒着冷汗努力微笑,“那那我再把它拿出来?”
盛沂风的情绪没经历过这么诡异...
盛沂风的情绪没经历过这么诡异的起落,他觉得自己应该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不然也不至于什么话都被堵着说不出来。
“你…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我和同学打架,你被我们班主任喊到学校?”
看着卢雩仿佛在下什么重大决心一样的神采,不知为何,盛沂风觉得自己好像料到了他接下去的话。
他的声音和飘在盛沂风心里的预言逐字重叠:“所以,这次或许……你也需要一个拥抱吗?”
被放置在窗边的斗鱼翻转了身子,卢雩藏着担忧的声音似乎同时震了一下鱼缸的水面,那荡起来的涟漪引去了盛沂风的余光,他下意识颔首,就被默认他同意的卢雩跑上来紧紧抱住。
盛沂风觉得自己的灵魂狠狠地震动了起来,他不受控的僵直了身体,一口气直接憋在了胸口。
卢雩比年初长高了一些,他的头顶软发蹭过盛沂风的下颌,诱发出一阵高强度心悸。
一开始卢雩还以为是自己的心率在飞奔,但当这个飞奔的速度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之后,他才迟钝地发现它来自于对方这具身体。
盛沂风按住卢雩的头,把他推离了自己。
“我……”他长吐出一口气,说道,“确实,比刚才好一些了,对不起…抱歉。”
卢雩疑惑的目光黏在了盛沂风身上。
按照语境来看,盛沂风明明应该说谢谢更合理,但是卢雩觉得自己有这个悟性,他认为这是盛沂风在为自己推开他而道歉。
但是为什么呢?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盛沂风按着卢雩脑袋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又闷在了他的头顶。
“两件事,一件关于你的,一件关于我的。都算不上好事,你想先听哪一个?”
卢雩二话不说捂住了耳朵。
没别的,他都不想听。
“那先说你的吧,怎么样?”盛沂风的心情在这时候才真正算是好一点了,他也不提高音量,只是让自己的发音更标准了起来,“掉地上的东西不能吃没人教过你吗?”
“卢雩,你是狗吗?”
“别人当狗效仿外形,你能效仿消化系统,好了不起。”
捂耳朵也只是自我安慰而已,实际上根本挡不住什么声音,卢雩默默放下手,甚至还觉得盛沂风骂得挺对。
“不是故意的,那个可能…是急中生智。”
盛沂风:……
“你哪怕说别无良策我都觉得你还能重新做人。”
卢雩蹲下捂脸哀嚎:“别骂了…别骂了。”
纸张摩擦的声音凌空响起,卢雩睁眼抬头,看见那张芭蕉被盛沂风吸在了毛毡墙上。
“现在说说我吧。”
盛沂风看着这张画,看得他百般无奈:“我爸偷袭我…让你撞见了,可能就得从很早开始说起。”
具体有多早,卢雩觉得那至少得早于自己和盛沂风相识。
但是要从那么久远的事情谈起,对盛沂风来说无异于重温一遍过去的每一场纠葛,卢雩又不想他难过。
于是他本能地阻止了盛沂风,但也只说出了一个字。
“别……”
这一个字,瞬间就把盛沂风的感官拉回了那次和学院教授们的应酬。
那天夜里卢雩明明担心坏了,却在面对他的时候只字不提自己的忧虑,表现得非常稳重。
盛沂风当时很笼统地将其归类于超高情商,但在类似的事情发生第二遍之后,他大概明白了,卢雩是害怕他在回忆过程中又受一次伤。
成长经历中缺少父母陪伴的人,感受能力不是变得更加敏感就是逐步趋于麻木,盛沂风觉得自己和卢雩恰好是这两条道路上不回头的行人,以为是南辕北辙,其实却越走越近。
“好,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盛沂风照顾了卢雩的情绪,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一直堵在心里的浊气应时消散,他把主动权抛给了卢雩,“那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主动权在卢雩身上待了一会儿,在他的沉默中滚到了地上。
盛沂风默然半晌,没忍住自己的无语,诚实地笑出了声。
“你看啊,有人已经放下包袱准备和你交谈,你多少得给点面子。”盛沂风说得大方,顿时让还在犹豫不决的卢雩惊慌了一下。
他说话就是这样容易让人分不清真假,卢雩着急的劲没处使,不得已道:“我是想问啊!但是我我自己和家人的关系……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我没有和家人相处的经验,所以我,对你来说是,毫无参考价值的……”
“不用想得那么深,这些对自己都是无用的消耗。”盛沂风说道,“我那一阵的情绪已经过去了,所以你可以放心我。”
卢雩看了一眼芭蕉旁的题画诗,在短暂的安静过后,问道:“如果盛叔叔要你回家,你会回吗?”
这个知识点超出了盛沂风为自己准备的题库,好在虽然超纲,但异常简单。
盛沂风说道:“不会。”
卢雩有些享受他这两个字清晰的吐音,他再往前跨了一步,问道:“是因为还在怨他吗?”
“谈不上,早怨过了。”盛沂风看着卢雩的眼睛,坦言之。
卢雩:“过去完成时?”
盛沂风:“很精确的概括。”
卢雩:“那你刚刚推开我的时候,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盛沂风:“我刚刚推……”
盛沂风:?
卢雩眨了两下清澈的双眸,完全看不出算计之意,这让盛沂风觉得很是离谱。
他不知道卢雩那么敏感一个人为什么总是会踢出撞飞所有障碍的直球,很难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两个问题上下连接的。
根本连接不上,这其中有任何一丁点逻辑关系吗!
卢雩:?
卢雩大惊失色。
“虽然但是这和盐酥鸡有什么关系!”卢雩一边往厨房赶一边质问。
“如果你不去买盐酥鸡的话就能早点回家,早点回家你就见不到我被我爸偷袭,我也就不会推开你,对不对?”盛沂风随口胡扯道,“所以你不觉得都是盐酥鸡的错吗。”
卢雩的脚步停下了,站原地费劲地捋了老半天,心情复杂地回头看向了盛沂风。
盛沂风双眉一扬,露出了比他刚才的神情还要清澈的微笑。
卢雩:……
早晚要向两位师爷告发这位哥诓骗未成年。
可恶。
竺书津半夜被疼醒好多次,他以一种僵硬的姿势吊在天上,基本上没有陷入过深度睡眠。
一个好心的女人帮他上了点药,可她也不敢擅自将自己放下来。
他们应该都很怕那个男人。
可怜的小狼崽有些想家了,不知道卑鄙的人类给他使了什么咒,他现在连幻化原形的能力都失去了,不然他就能缩成一只小白狼跳下去,咬掉卧室里那个男人的头,再穿过格特尼特森林回家。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吊在上面忍受长夜的痛苦。
再清醒时竺书津有些懵,他半响才意识自己的处境,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要断了,下面的人来来往往,没人敢多看自己一眼。
那个该死的男人不会睡死过去了吧,竺书津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咒骂。
这时解荆槐正好出卧室,男人完全不像刚刚清醒,从皮鞋都领带都一丝不苟,一举一动都符合上流贵族。
男人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放下来吧,让符休来看看。”
少年比他想象中更顽强,此时依旧睁眼瞪着他。
解荆槐才发现他眼眸有点圆,睁大了像一只警惕的小猫,眼睛亮亮的,抿着唇,同少年想展现出来的凶狠是截然相反的可爱。
对这个新宠物有说不出的上心,昨晚里甚至特意起夜瞧了几次,如果不是还有事情等着他,解荆槐倒真有些舍不得离开。
竺书津看着他的背影,狠狠骂了句伪君子。
他被人放到了地面,一个腿软坐在地上,正小心活动着胳膊和手腕,四肢因为血液不循环有些慢麻木,缓和了好一会才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有个中年女佣大约见竺书津可怜,多给他拿了些额外的点心过来,中午领医生过来帮他看了看,拿了药细心叮嘱竺书津要记得使用。
竺书津觉得对方是个好人,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多喝点水,吃点东西。先生没交代你住哪里,就先在客房躺一会吧。”
她大抵见少年年纪小,还是没忍住劝慰道:“不要跟先生对着干,吃苦的是你孩子。”
竺书津闻言并不多言,能感受到对方的好意,但他并不将解荆槐放在眼里。
迟早有一天他会咬断男人的脖颈。
解荆槐今晚还算回来得早,差不多晚饭前就到家了。
少年正蜷在沙发上看电视,身上盖着柔软的鹅绒被,只露出一张紧绷着的脸蛋。
他从阿姨手上接过了水果,因为今天接受了太多投喂,一时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谢谢阿姨。”
从他的神情中能看出些青涩,如果在人类社会大抵还在上学,他大抵没有吃过剥皮类的水果,像小猫玩毛线球一样好奇地盯着山竹,然后试探性地张嘴一口咬了上去,瞬间被坚硬的外壳苦得皱起了眉头。
解荆槐站在门口没有出声,抱着胳膊继续观察对方。
这可是难得的犬科幼崽可爱行为大赏。
竺书津似乎还有点不死心,再次张嘴迅速咬了一口,这次实打实尝到了苦涩,他左右观察确定阿姨不在。
“砰!”这次山竹被扔进了垃圾桶。
解荆槐忍不住噗嗤一笑,少年瞬间注意到了他,收起神情露出了冷脸。
男人活了二十多年,鲜少被人摆过冷脸,心中没由来的烦闷,“怎么,刚刚不是还笑得很开心吗。”
“见到了脏东西,怎么还笑得出来。”
竺书津声音很好听,是介意少年跟青年间,还未完全变声的音色,但出口便是大逆不道。
周围的佣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伯爵先生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人。
“还没吃够苦头吗?”解荆槐摸摸他的脑袋,但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一把将竺书津抱了起来,看上去轻飘飘的没想到还挺沉,少年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啪!”不算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竺书津两颊瞬间泛了红。
“你再乱动我就脱了你的裤子揍。”
男人看上去像是贵族绅士,实则行为粗鲁得宛如地痞流氓,将少年一把抗到了自己肩上,衣服应该还是今天新换上的。
老婆们可以有150小蓝手吗不然我要攒到何年何月( ̄ ̄)
“中考成绩都敢伪造了?”
·大半夜发文,乞讨小蓝手(小猫爪子拜托拜托)
·看可爱小猫撒娇......(隔壁冉冉老师在打小猫爪子,姨姨在哄小猫,姨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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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郑遥第一次见到江拥,但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江拥跑到俱乐部过来玩的频率着实很高,他太自来熟,第二次看到郑遥,已经能亲亲热热地跳到他面前喊“夜夜哥哥”,郑遥这么冷淡的性格,也不过小几个月就允许了他往自己身......
那是郑遥第一次见到江拥,但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江拥跑到俱乐部过来玩的频率着实很高,他太自来熟,第二次看到郑遥,已经能亲亲热热地跳到他面前喊“夜夜哥哥”,郑遥这么冷淡的性格,也不过小几个月就允许了他往自己身上蹦。
江拥的性格实在太好,很聪明,很知道对待每个人的分寸在哪里,会用一些小举动来讨你欢心,但又不招人烦,见好就收,很难不对他心软。
偏巧郑遥又是最心软的人,宠起小孩来完全没有原则,江申管他学习,徐若揭虽不怎么管他,但也总不像郑遥这样百依百顺,江拥说一句想吃什么东西,郑遥都能大晚上带着小孩跨整个上海就为了去吃一笼小笼包。
江拥当然知道有事找谁最有用,每次江申愤然要教训他,他原来往徐若揭身后躲,有时候也会往崔一秋身后躲,徐若揭大部分时候不管他,崔一秋大部分时候不知道怎么救他,支支吾吾的,救人效率极低。
郑遥不一样,郑遥虽然也不太说话,但很坚定,把人捞到自己身后罩得严严实实的,江申有点怵他,他拦江申就偃旗息鼓了,隔着人和空气凭空点点他,恶狠狠的,但纸老虎,江拥还能扒着郑遥肩膀跟他做个鬼脸,然后吊在郑遥肩膀上晃呀晃。
这天郑遥路过训练室门口的时候,正看到江申气鼓鼓地路过,一看他那样子就是被糟心的弟弟气到了,郑遥好笑,拦他一下:“南南过来了?”
说到南南江申就糟心,难得有个人可以唠嗑,他抓住郑遥一顿念叨,说江拥说自己中考考得不好,干脆不读了,直接出道打比赛。
“你说他才多大,就跟我说不读书,要打职业,跟我说想好了,这么点大的孩子有什么想好了,他懂啥啊,不入行觉得职业选手帅,真的进来再发现没什么好的时候再想,哦,自己是个初中学历,那怎么搞,你告诉我要怎么搞?”
“职业这个东西你也懂的呀,这是什么好东西吗,打到顶了,像你们一样,”说到这里,江申好像突然想到郑遥的职业经历,又囫囵地把话吞回去了,有些闷闷的,“如果有更平稳的路,干嘛要走这条这么辛苦的路呢?”
郑遥心平气和地听完,倒不觉得多生气,他想一下,问江申:“但你真的觉得南南不会出道吗?”
江申给他问的一噎。
郑遥问的也对,江拥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他又是这样的天赋,自己也感兴趣,无论任何人来看,他都是空庭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候选,怎么可能不走上这条路。
郑遥又仔细想一下他刚刚那堆话:“不过他刚跟你说什么?他考不好没高中上?”
江申“啊”一声,大叹好几口气:“怪我,天天让他过来玩,害,不过我们家也没人会读书,算啦算啦,我再想想吧……要实在……也没办法,到时候还要拜托夜神多带带他。”
郑遥表情古怪,也不反驳他,只问:“他去找徐若揭了?”
江申“哼哼”:“那谁知道,真不知道谁是他哥,每一个哥哥都叫得比我亲。”
郑遥被逗笑了,拍拍他肩膀:“没事,南南其实比你想象中的有数,我去找他聊聊,别担心。”
他这样说,江申安心一点,殷殷切切地看他:“交给你了啊夜神。”
郑遥绕了一圈没找到徐若揭,想了一下,返回一队的宿舍去找人。
外面在下雨,淅淅沥沥的,不大,但是走过来带了一身的潮气,郑遥把伞张开放在一楼的门口,上楼去找人。
徐若揭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在外面根本听不到里头任何动静,郑遥犹豫了一下,敲门。
过了几秒门打开一个缝,徐若揭的脸隐隐约约,看到是他,把门打开更大一点,郑遥本来要问江拥是不是来他这里了,打开的门缝里就流出了江拥的抽泣声,郑遥皱一下眉:“你干嘛?”
听到他的声音,里头的江拥哭声一下子爆开来,哭嚎着:“夜夜哥哥——夜夜哥哥救我——”
郑遥没听他哭过,听到了就着急,把门推开来去看他:“你哒他了?多大的事儿,也值得哒他?”
徐若揭也不拦他,就站在原地冷笑:“你要不要先问问他干了什么?”
郑遥一打眼看到江拥身后红种的伤和旁边放着的工具,怒了:“你拿这么重的工具哒他?他才多大?还用滕条?”
江拥被他抱起来就搂着他的脖子仰头哭,眼睫毛上都挂着泪珠,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郑遥给他哭得心疼,伸手给人揉伤:“好了好了,没事没事,不让他打你了。”
仔细看看他的伤,放下一点心来——好像也没打很重,小孩子脆不禁打,哭得可怜大概是想哥哥们心疼,但郑遥确实也心软软的,看徐若揭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徐若揭随手把滕条往桌上一扔,往桌边一坐:“来,跟你夜夜哥哥说说,我为什么哒你?”
江拥已经整个人都爬到郑遥身上让他抱,把头埋进他肩膀里不说话。
徐若揭和善地给他提词:“告诉夜夜哥哥,你中考考了多少分?”
江拥支支吾吾的,用脑袋在郑遥肩膀上滚一圈,郑遥心里多少有点猜测,笑着伸手揉揉他脑袋:“考多少就多少,有什么关系?”
这话听起来是用来安慰没考好的,江拥更心虚了,眨巴着眼睛企图挤更多的眼泪来让郑遥心疼以做接下来郑遥知道真相的心理铺垫。
徐若揭等不到他的回答,直接打开电脑给郑遥看,郑遥直接扫到最后的市排名,沉默了一下。
这一刻第一个反应是同情江申。
什么我们家就没有会读书的,江拥在各种意义上确实都更像徐家的私生子。
江拥有些讪讪地自己站在地上,想了一会儿,有些尴尬地把裤子提起来了。
郑遥看着徐若揭列了几个私立学校的名单,思索着点了其中几个:“这几个离得比较近吧?”徐若揭“嗯”一声,逐个跟他分析,哪个学校的关系最近好请假,哪个学校的课程设置感觉更适合江拥。
江拥犹豫了一下,蹭到郑遥身边,拿脑袋去拱郑遥:“夜夜哥哥......”郑遥把他扒拉开,敷衍道:“一边玩儿去,哥哥们聊正事儿。”
江拥撇撇嘴,缩到旁边去给自己揉伤了。
两个人把江拥上学的事情敲定,郑遥才想回过头来料理罪魁祸首小孩,转过头去看已经把自己团上徐若揭床的小猫。
江拥一点没有戴罪之身的自觉,趴在徐若揭被子上甚至有点昏昏欲睡,郑遥心里好笑,面上却要板起脸:“江拥,下来。”
江拥给他一句全名叫得打了一个激灵,怂巴巴地从徐若揭床上爬下来,走到郑遥面前,郑遥一句话还没说,小朋友就一下子滑跪在他面前,态度看起来非常诚恳地沉痛忏悔:“哥哥我错啦——已,已经很疼了,很滕很滕了。”
郑遥心里知道他是在撒娇的,但完全被他拿捏,心一下子就软了,伸手把他抱起来让他站直在自己面前不让他跪,脸是板着的,语气却已经软了:“中考成绩都敢伪造了?”
江拥刚刚眼泪都止住了,这会儿被他一训又努力眨巴着眼睛企图憋点出来,郑遥很努力地忍住笑:“裤子穿上干嘛,脱下来。”
江拥一仰头真哭出来,看起来好委屈:“徐、徐哥都打过了——滕、滕条——”
郑遥点头:“滕条是吧,是该哎滕条,把滕条拿过来。”
江拥头摇得像拨浪鼓,嘴里说着不敢了不敢了,身子已经完全倚到郑遥身上了,把眼泪往他身上抹,哭得抽抽搭搭,郑遥坚持了几秒,终于还是伸手揽过他用手往他身后随便拍几下,骂了他几句不知轻重,在小猫彻底爬到他膝盖上之后就作罢了,搂着人开始哄了。
徐若揭根本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翻着白眼把两个人往外赶。
江拥还记得自己“好滕好滕”的人设,觉得自己挨完打很柔弱,拽着郑遥一只手要他扶着走,郑遥好笑地逗他:“腿打断啦?那要不要背?”
江拥拼命点头,要的要的,要背的,被郑遥弹一下脑门崩:“你也好意思。”
斯文败类年上伯爵×清冷倔强白狼王子
大修特修旧文重发
晚上十点。
解荆槐结束了繁琐的会议,走出会议室雪茄刚叼进嘴里,就有懂事的人迎了上来,拿着火机替伯爵先生点燃。
“乖。”男人两指夹着雪茄,微眯着眼重重吸了一口。
醇厚的坚果味混着咖啡香,随后才感受到尼古丁的味道,这是他最喜欢的一款雪茄。
“先生,今天要我陪你吗?”
娇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解荆槐才注意到身侧的人,他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我还有事,让人送你回自己那里。”
温梁还有些不死心,想要再开口撒撒娇,被解荆槐淡淡扫了一眼,立马识趣地不敢再讲话,咬着牙跟随先生的人离开了,他屁股上的伤还隐隐作痛,是被解荆槐昨晚抽出来的。
但先生出手大方,对情人并不亏待,他床上吃点苦也没什么,要是得了伯爵的喜欢,今后地位可就一跃而上。
整个伯犹尼斯如此身家还没有家室的贵族,除了解荆槐可就再找不出几个,再有旁的也没有他这般英俊的长相,不知道多少未婚男女想把这位伯爵先生收入囊中。
解荆槐稍微有些不悦,他不喜欢这些自作聪明的崽子。
尽管温梁漂亮也听话,但太爱耍小聪明,就差把那些心思写在脸上了,再合胃口解荆槐也不会再去见他了。
手上的西装被管家接过,解荆槐换上拖鞋进屋,今晚的客厅有些热闹。
“先生,殷上将派我过来给您送东西,说是提前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
殷冽的得意助手毕修祁坐在沙发上,见解荆槐回来便起身,因为在军队效力多年,挺拔的身姿无可挑剔。
“东西给您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解荆槐微微点头,“有劳。”
待管家将人亲自送出屋,解荆槐才打量起客厅中央两个大笼子,黑色的布料将其遮挡得严严实实,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他微微起了些兴趣,唤了两人过去,“打开看看。”
四个佣人小心扯着四角,同时将两张布掀了起来。
“啊!”
其中一个女佣惊呼出声,笼子里蜷缩着两个赤身少年,一人闭着眼正在睡觉,另一个肤若凝脂,看上去是个大美人,有些害怕地看向众人。
那睡觉的少年似被光晃醒,有些不耐的睁了眼,剑眉星光,鼻梁高挺,唇薄,很深邃英气的长相,但肤色冷白,生生将整个人染上几分娇。
他浅蓝的眸子很显眼,眼中的凶光无处遁形,殷冽长期游走在格特尼特森林一带,跟他的军队常常带些异兽回来,解荆槐怀疑眼前的这只也是。
传闻穿过格特尼特森林,就是白狼王的地带,任何试图闯入的入侵者都会在那里尸骨无存,很多异兽都被他心甘情愿统治着。
因为白狼王家族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用强劲的实力守卫着这一方领土的和平,独立于各个势力而存在。
尽管他们也能幻化人形,可发色跟眸子却颜色各异,是最好的区分手段。
没人见过真正的白狼王家族长什么样子,但他的子民常常在格特尼特森林一带晃悠。
那股子狠劲儿一下撞进解荆槐的眼中,他毫不掩饰眸中的兴趣。
柔弱纤细的少年足够漂亮,但在这只狼崽子旁边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解荆槐没将眼神分给那少年一眼,“将他送回去吧。”
伯爵先生现在只对他的新宠物感兴趣,他已经极度渴望见到这个狼崽子在他面前落泪服软的模样。
竺书津被带出了笼子,下颚处传来冰凉的触感,男人的皮手套在他脸颊上摩挲,“叫什么名字。”
竺书津冷冷看着他并不言语,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皮。
愚蠢的人类根本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呵。”解荆槐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只小兽还不太会隐藏情绪,显然并不知道这样的表情,只会激发征服者更加恶劣的心思。
“殷冽没有教过你要听话吗?”男人问他。
“低劣的种族。”
竺书津微微抬头,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这个角度显得他格外漂亮,纤细脖颈下的脊背直挺,像只不服输的高傲天鹅。
但那双眸子中的桀骜,却不像是只漂亮天鹅该有的眼神,这像是血性十足的烈兽,即便暂时落了下风,也会暗中蓄力给敌人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
解荆槐心想这只刚烈的小兽应该得到一点教训,才能学会人与人之间的基本尊重。
“露露,把我的鞭子拿下来,比维斯先生刚送的那条。”
解荆槐挑起竺书津的下巴,“听说用来管教不听话的宠物很有用。”
如果不是白狼天生的高贵血脉不允许他做出这样无礼的事情,竺书津真的很想吐这个恶心的男人一脸口水。
他在这个月刚经历了成人礼,父兄跟母亲允许他去森林中闯荡一番,每个白狼王子成年后都要去那里狩猎,获得的猎物越多,就证明这只白狼越优秀。
他大王兄的记录迄今为止还无人打破,竺书津作为家里最小也最受宠爱的孩子,当然是奔着打破王兄记录的目标去的。
本来时日已到竺书津该随侍从离开森林返回王宫,可距离他王兄的记录还有点差距,他不顾侍从的劝阻决定独自深入。
这格特尼特森林又是兽类跟人类的交界地带,两边势力谁都管不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刚化形不久的小兽被人类猎回去做宠物。
要是小王子被邪恶的人类带走了,白狼王殿下一定会吃掉他们的!
侍从们哪里敢离开纷纷劝说,可竺书津心意已决,白狼天生速度极快,飞速朝格特尼特森林深处前行,他们奋力追赶却跟不上王子的步伐。
竺书津并不了解人类的复杂手段,他无视了父王的叮嘱,一路靠近人类的地界,不小心踩中了机关,跟一只兔子精被一起倒吊在树上。
往日挣脱这样一个牢笼其实并不困难,但不知道这些可恶的人类在里面洒了什么东西,竺书津浑身力气渐渐抽离,再醒来就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
他现在都没恢复力气,不然竺书津可以轻易咬断这几个人类的脖子。
他是家中的幼子,无论是父兄还是母亲,都对他格外疼宠,整个白狼后宫的下人都听他随意差遣,呼风唤雨的小王子人生中第一次受这种委屈。
“不要把人弄死了。”解荆槐留下这句转身回了房。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小白狼天生记仇,今天的所作所为,竺书津记恨了他好久,直到找到机会悉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