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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剑帖)(掏出房卡)(塞进玉虚峰)

“师弟你懂我意思吧?”

小华说没关系办个进本证就好噜

一张图画半年

现pa摸鱼不画西装等于白摸

笑了三个小时才舍得发出来

画了两个人一起做七夕任务的一组图><

一点存档就一起发了

小咩咩们

真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警告:马甲这种东西,大家掉着掉着,进ger就习惯了。

(十六)

上官博玉尽量不着痕迹地朝下首挪挪,尽可能把话说得委婉:“……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合适。”

刚从思过崖上下来没多久的谢云流睨他一眼:“你平时炸丹炉怎么没觉得不大合适?”

考虑到大师兄手捏把攥着师弟师妹的种种把柄:比如“哈哈哈哈你都几岁了还尿床”、“知道吗你师叔有天摔跤摔成了缺牙巴,说话漏风了好久”等等等等。上官博玉颇识时务,放弃辩解此炸和彼炸的不同,选择上升高度:“这个,修道之人,讲究清净无为,还请掌门师兄三思。”

“知道张角吗?”

“嗯?”

“张鲁?”

“咹?”

“纯阳是怎么成为国教的?师父送进宫去的是什么书......

“纯阳是怎么成为国教的?师父送进宫去的是什么书?”

“……”

“做不出来你直说,几十年师兄弟了,没人会笑话你不行——还是你丹炉不行呐?”

上官博玉悲愤起身:“你也知道几十年师兄弟了,几十年了大师兄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做人哪!”

纯阳掌门挑起眉毛回瞪:“我怎么……”那双眼睛忽然往左瞟过去,玉虚子正安分地垂着眼,小口啜茶。

“这不是你二师兄的主意吗?怎么又变成我不做人了?!”

还真是二师兄让语元师侄把我从老君宫喊过来的,也还真是二师兄先起的头,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可见二师兄是个老实人,连吹都吹得不离谱,至少大师兄拉仇恨的本事那真的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到一个能分庭抗礼的。

“不知道。”灵虚子诚实地回答,“没别的事我就回老君宫试试了,但万一炸得太厉害……”

谢云流眼睛又瞪起来,但上官博玉眼巴巴望着的只是李忘生,等玉虚子放下玉盏微笑开言:“三师弟无需担心,今年剑气厅的维修预算还没动过。反正掌门师兄今年常驻思过崖。”

上官博玉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拍拍屁股就回老君宫,当没听见谢云流的无能狂怒:“全纯阳这么多羊,凭什么都逮着我一只薅!”

因为你欠啊!敬陪下座的祁进心下秒答,并对自己的一语双关十分满意。

而宋森雪回:“因为您有资本,毛特别厚,经薅!”

李忘生及时咳嗽一声,阻止一场即将上演的“父慈子孝”,问:“师兄是还打算只带他们几个去?”

“也只能带他们,他们算是装惯了,其他弟子功夫再好,一时不慎,难免露馅,为几个还没成多大气候的水贼扯皮,没多大意思。”

祁进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显然还在场的除了李忘生都和他有同感,但在李忘生开金口之前,一声吱呀的推窗声送过来一个笑盈盈的女声:“我也要去!”

“你做梦!”

“不许!”

静虚子和玉虚子几近异口同声。

于睿皱皱鼻子,跳窗而入,引得李忘生又对罪魁祸首怒目而视,而谢云流尝试亡羊补牢:“谁准你跳窗的!女孩子家有门不走非要跳窗!像什么样子!”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清虚子振振有辞,“说正事:我一个人下山,不许,好,我且算这话有理;我跟着掌门师兄下山为什么也不许?凭掌门师兄的剑法和江湖经验,难道还照看不了我一个小女子吗?”

李忘生低下头喝茶,听任于睿想方设法哄她脑子不大好使的掌门师兄入彀。

“照看不了。”谢云流说。

“掌门师兄,你堂堂纯阳掌门,难道试都没试过就觉得自己不行?”

“确实不行。”

“我保证听话,绝不闹幺蛾子!”

“真的吗?我不信。”

“大师兄,你不会是担心我一出江湖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抢了你的风头吧?”

“就你那剑法,连师侄都打不过,还想抢我的风头?”

“行!”于睿一挥手,“都怪我们赛道不同!但是,掌门师兄,你难道就不需要一个替你设计,将十二连环坞的据点各个击破的人吗?师妹不才,略知些韬略,曾与天策府朱兄沙盘指画,蒙其谦让,未落下风,今日自荐随行,不知掌门师兄允准否?”

“清虚真人,我话放在这儿:你就算把圣旨请下来,该下不了山还是下不了山。”

于睿生气,即便是未来的天下三智,也不妨碍在师门里撒娇耍赖故技重施:“二师兄,你看大师兄欺负我!”

李忘生放下茶盏,于睿满怀期盼,李忘生拎起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再度品茗。

于睿锲而不舍,拉住李忘生袖子摇晃:“二师兄,睿儿是真的想帮大师兄~”

“你少来这套,”谢云流冷哼,“放开你二师兄!还你真的想帮我的忙——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十二连环坞的据点各个击破?”

于睿唰地转回头,手里还抓着李忘生的袖子:“那你想干嘛?”

“冲它的总舵。要是我早知道那两个寨子是这么回事,反正也是去思过崖,我先去荡平了它的总舵再回来——所以你给我老实待着,没人要你那三脚猫剑法帮倒忙!”

玉虚子放出话去,说纯阳掌门即日起开始闭关,想踢馆的不如等他出关后再来,不然只能二十五个镇山河伺候外加谢云流出关后登门拜访一次——勿谓言之不预。

人人皆知吕岩二弟子是个实在人——意思就是他说谢云流会在出关后登门拜访,那谢云流绝对会在出关后登门拜访。

而明教的大门和地板的维修费一直在细水长流地吞噬陆危楼的血汗钱是个不争的事实——不管陆危楼排出几个明尊的阵容迎击,该擦的地板还是要擦的。

另一个致命的点是:谢云流虽然众所周知地按战力学交朋友,但他其实不在乎输赢,也就是说哪怕你是剑圣或者方乾,该拆的房子还是得一次不少地拆。

因而此言一出,山脚下打道回府者甚众。

“我师叔不愧是我师叔。”提前下山“游历”、其实是换了套打扮等在华山另一面的姬别情描述事实,啧啧赞叹,“怪会拿捏对手的!”点了点人数又问:“哎?浪师弟这次不来吗?”

“不带他,来了也是拖后腿。”纯阳掌门的道袍留在闭关的思过崖上,谢云流把面具扣在脸上,嗓音也随之改为暗哑粗砺,忽而又问,“宋森雪,走了,你发什么呆?”

“啊,我在想,”背着陌刀的少年小跑着追上,“爹,要不要去天策府弄面盾?三师叔给的炸子儿虽然好,但炸得石头瓦片树枝到处乱飞,也不管是敌是友。爹你内力够强不在意,但……咱们人少,能少受点伤少受点伤呗!”

祁进闷头走路,忽然觉得不对,左右一扫,顿时大怒:“说话就好好说话,都看我干什么!”

姬别情不敢说话,并在脸上写着“我哪敢说话”五个大字。宋森雪摸摸怀里,打个哈哈:“没事,这次三师叔给的伤药丹丸够多,进哥你尽管放心……啊哈哈哈哈……”

“你们什么意思!”

拦江剑怒意盎然,满脸写着“想把你们都鲨了”。姬别情依然不敢说话,宋森雪闪到谢云流身边做小狗依人状。纯阳掌门·静虚子·剑魔把二弟子从头打量到脚,终于开尊口道:“就你这个子,我都想不出一个躲我背后还能受伤的理由——既然怕暴露身份不能下镇山河,什么时候该躲,你心里就没点谱?!”

没!

就算谢云流把同一个问题再问第二遍,第三遍,祁进还是会梗着脖子用同一个字回答。在显示他不识好歹的同时也显得他格外勇敢。但即使是真勇敢,在看到十二连环坞总舵的外观时,他还是在蒙面巾下发出了低低的一声“咦”:在这个时候,十二连环坞还不应该具备这样的规模,如果当年的隐元会不曾在消息上作伪的话,真正带领这群水贼发展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的宫傲理应还……

除非对手里有人恰似我。“轻敌了”的念头和这一个念头几乎前后脚地跳进祁进的脑袋里。但如果是这样,“剑魔”这个身份对对方而言根本算不得秘密,为什么不通过揭穿这身份来达到打乱我们阵脚的目的?

多年积累的丰富作战经验让祁进的思考不致妨碍他的行动,他还能极有效率地观察己方队友的状态:师父不看也罢,姬别情的确有当杀手的天赋,实在该为苏无因掬一把鳄鱼的眼泪,至于宋森雪——

宋森雪的煌雷剑仍佩在腰侧,扎着跟本人气质并不相称的毛绒绒发带的少年一手挽住从天策府顺来的盾牌,一手拎住原本仅止于装样的陌刀,看不见蒙面巾下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已经非常接近祁进更熟悉的那一个苍云军中的宋森雪。

“……停。”剑魔突然出声,祁进应声止步,只见几点乌光挟着尖锐风声飞向高大坞壁,灵虚子炼丹的副产品何其了得,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土腥气血腥味翻涌如乌云,遮天蔽月,云间又冲下一阵急雨,于是停在他身侧的宋森雪擎盾抢上一步,打出一招祁进眼熟至极的防御和前·紫虚子这辈子第一句粗话。

警告:浪游刀主:就算宗主长了嘴,我也有办法体现我的价值!

警告:已知:纯阳优良传统是徒弟闯祸师父背锅,求:进哥剑姬小宋小浪是不是无所畏惧?

警告:求下一章莫言笑的心理阴影面积?

(十四)

“祁师兄。”

玉虚大弟子林语元——其实现如今玉虚门下也就这么一个弟子——叩响了门扉,朝里有礼地唤了一声:“在忙吗?”

祁进手一抖,一大滴墨汁掉在抄了半张剑谱的乌丝栏上,只好搁笔起身,把人迎入:“师妹来此,可是师叔有事吩咐,让你召我过去?”

“师父倒没什么吩咐,是我自己心焦,”林语元眉头微皱,她本来是个极文静、甚至有些内向的小姑娘,因此拜入纯阳宫时被李忘生收进自己门下单养,就怕被过分活泼的静虚...

“师父倒没什么吩咐,是我自己心焦,”林语元眉头微皱,她本来是个极文静、甚至有些内向的小姑娘,因此拜入纯阳宫时被李忘生收进自己门下单养,就怕被过分活泼的静虚咩崽们撞着唬着,可十八个月后,她也从一开始的“掌……掌门师伯,我……我师父似乎……似乎食欲不振……”变成了“掌门师伯,我师父又不爱吃饭了!”,因此她这么说,祁进料定还有后文,果然她停顿片刻,续道:“我觉得掌门师伯这次回来肯定要糟!藏剑山庄送来的剑帖已经在师父案上摆了半个来月了,帖子上写的可是纯阳掌门静虚真人,但掌门师伯还不知道人在哪儿,几时回山呢——姬师兄宋师兄和浪师弟也没人传个消息回来。”

祁进颇有些心虚,庆幸鹦鹉送回来的蜡丸信已经被他看完后藏进抽屉里了,轻轻掐一下指节,请人坐下,安慰道:“师妹不用着急,剑帖上虽然题了名,但也不是非本人去不可的,当年明教的陆教主还曾将收到的剑帖卖了八千两黄金——啊,扯远了,第一次名剑大会,送到纯阳来的帖子写的是师祖的名字,去的却是师父和师叔。”

“祁师兄,这些我知道,我去还书的时候,三师叔也和我说过,还说第二次名剑大会,是师父抢了帖子带他一起去的,把掌门师伯晾在了纯阳宫,但是——掌门师伯这回确实走得久了点,我……前几天我听见外门弟子说……”

林语元突然吞吞吐吐起来,看得祁进好不奇怪,“说什么了?”

“说……近年来江湖上有名声名鹊起的怪客,名号好不吓人,叫什么‘剑魔’,一身黑衣,戴着鬼面,神出鬼没,没人见过他真正模样,也没人听过他声音,剑法却奇高无比,杀人只用一剑,谁也瞧不出他武学路数,随从也怪模怪样,还不住地换人,听说消失的都是因为惹怒了剑魔,被他一剑劈成了齑粉!”

祁进受过很严格的训练,必要的时候一定不笑,他又在桌子底下狠掐指关节,点头附和林语元:“我上次下山,似乎也听说了这么个人,不过听说他杀的倒都是些作恶多端的人?”

“这我倒没听他们说,他们只说剑魔手段凶残,哪儿一百多人的山寨,他一人一剑去过之后,鸡犬不留,”林语元微微瑟缩一下,又说,“还说……听说剑魔要去名剑大会上扬名,但藏剑山庄的剑帖想必没有他的份,那他必然打着杀人夺帖的主意!”

祁进的的确确受过很严格的训练,必要的时候表情一定不会有任何动摇。他摸着还光溜溜的下巴,沉吟道:“确有此等可能……”

“他们还猜,剑魔会不会……打我们纯阳宫剑帖的主意。”

“啊?”

林语元突然激动起来:“祁师兄,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担忧得好没道理?剑魔的剑法再高明,还能及得上掌门师伯?即便掌门师伯不在山上,他又能破得了师父的镇山河?他名号中既然有个‘魔’字,剑法走的必是歪门邪道的路子,岂能与纯阳宫堂堂正正的太虚剑意相比!”

“师妹——”祁进忍不住唤了一声,又在林语元认真的视线前诚恳地附和:“所言甚是!”

林语元脸颊微微红涨,眼睛格外明亮,少年人总是如此这般有锐气,她捏着拳头,又说:“剑魔真的敢来,保准让他有来无回!”

“致师父:你们快回来吧,不要再演了。祁进上。”

祁进偷偷摸摸放出去的鹦鹉带着承载着祁进殷殷心意的小信筒飞远了,但天意弄人,当鹦鹉迟迟未归,而祁进某天在山道化了的雪下看见支熟悉的竹管时,李忘生已经决定放弃失联的师兄,自己带队二赴藏剑山庄了。

以静虚二弟子,咩崽带队人的身份跟在李忘生身边,沿着山路向下走去时,祁进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命运齿轮吱嘎吱嘎的转动声——两丈开外,身披黑氅、头戴兜帽、面上覆着金属鬼面、不辨年龄的高大身影按剑而立,飘落的微雪近不得他身,到二三尺处即被剑意驱离。

姬别情!宋森雪!浪三归!祁进在心里怒吼,如果这三个人胆敢此刻出现在他面前,他不介意拔出鹤朱把他们削成一千八百段!

但是!

重点来了!

纯阳掌门为什么要陪他们演这种戏码!

“来者何人!”祁进上前一步,心里充斥着“今天我是不是终于可以合法地欺师灭祖”和“累了毁灭吧”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并把手放在鹤朱的剑柄上。

“交出剑帖。”剑魔用极低沉暗哑的声音回应。

祁进唰地拔剑,又被李忘生“啪”地按住,玉虚子袍袖一拂,已然越过他,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声如磬玉,其音泠泠:“剑帖在此,阁下若有本事,便来取去。”

“啊?”祁进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震惊的声音,但肯定张钧萧孟是这么地叫出声来了——剑魔还未答话,众人眼前一闪,玉清玄明已然出鞘。

祁进以下的咩崽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温柔和善可亲的二师叔二话不说提剑砍人,下手之快准狠令咩们对纯阳剑法又形成了新的认识。

没事。祁进安慰自己,反正队伍里这些个咩崽武学水平也就那样,还只到“看个热闹”的程度,我师父的假身份还能保住,至于之后他是跪搓衣板还是跪算盘那谁也救不了他!

……至于姬别情那几个……算了我也救不了,听天由命吧!

祁进放平心态,冷静地看着玉清玄明被李忘生还鞘,玉虚子从袖中取出剑帖,向前递去,仍然用之前的声音和语气开口:

“阁下剑法卓然,若非着意谦让,我还不止输一招呢,剑帖自然归阁下所有了。”

不管别人看没看到,反正祁进是看到了,剑魔伸过来接帖的手哆嗦了那么一下。

相比之下,李忘生倒是平静得很,没任何一只咩崽能在他脸上看到什么情绪波动,所有咩崽都在钦佩玉虚真人的气度,只有祁进在瑟瑟发抖惴惴不安,直到他被李忘生召唤到太极殿,才参透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真谛。

“进儿,”李忘生没揭穿任何人,只是用平静的口吻说,“你下山,跟着抢走剑帖的那行人。”

“……看看他们究竟如何行事?”祁进硬着头皮问。

“江湖传言,剑魔杀人如麻……”

祁进听见一声轻笑从上座传来,泄气地闭了嘴,向上看。

“那你就去藏剑山庄看看名剑大会的结果吧,”玉虚子在窗下提壶洗盏,好不悠闲,“要是剑魔夺不到碎星……”

“我看你师父纯阳掌门的脸往哪搁!”

祁进用最快的速度追上抢走剑帖的那一行人,庄而重之地告以噩耗:“师父,师叔认出你来了!”

纯阳山道上还一身煞气的剑魔蹲在破庙里徒弟们升起的火堆边烤兔子,狰狞的面具推到了头顶上,露出一张跟纯阳掌门一般无二的脸孔,此时此刻,连那副嫌弃祁进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这还用你说?我早知道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师叔坦白从宽?”

“我坦白了还能从宽?”

“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态度问题!”祁进默念“我师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砍人会辩经是纯阳宫全体咩崽共同认证的居家旅行打架背锅专用工具人现在还长了嘴只是脑子不好使”三遍,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不了一点!“这回是谁出的主意!姬别情——”

姬别情嗖的一下挪到攥着盐罐的宋森雪身后,苍白无力地辩白:“一夜跃升江湖顶流……”

“这动静太大了!就不能夜探纯阳宫把剑帖偷走?!”

“虽然结论都是我爹回头得跪搓衣板,但那就从战力学问题变成了纯阳宫安保问题啊进哥!”

“我没跪过搓衣板——你小子都哪学来的词?”

“二师兄,该说不说,在符合人设上偷剑帖确实不如抢剑帖。”

“对啊!而且这不就彻底表明了剑魔和纯阳宫毫无关系吗——”

祁进横过去一眼,顺利地让姬别情消了音,然后前·教导主任在火堆边的空位上一屁股坐下来,把手伸向火上的一爿烤兔:“行吧,反正……”嗖地收回被警告地敲了一下的手,祁进视线在烤兔上逡巡:“那哪个熟了……”接过姬别情递过来的一串兔腿和宋森雪的盐罐,祁进往兔腿上撒盐,然后在谢云流的愤怒——“你们什么时候这样伺候过为师一次”——中嚼嚼嚼:“反正也轮不到(嚼嚼嚼)我背锅(嚼嚼嚼),但是我认为差不多(嚼嚼嚼)该适可为止(嚼嚼嚼),语元师妹都(嚼嚼嚼)要被吓到了(嚼嚼嚼)。”

“我知道师兄你说的是什么,可是没道理啊,”姬别情百思不得其解地皱着眉头,思考他已经思考了很多次的问题,“我们没滥杀无辜啊——贪官不该杀还是墨吏不该杀?占山为王凌虐百姓的,敲骨吸髓欺男霸女的不该杀吗?无非是下手狠了点吧?但对恶人还要什么温良恭俭让?还是外号起错了?但是剑魔这个名字确实很帅啊!我觉得我这辈子的起名天赋都用在这名字上了!”

浪三归欲言又止,浪三归止言又欲,浪三归在祁进“我老早就觉得你小子有点不对劲但到底哪儿不对劲却说不上来”的目光中坐回原处,浪三归经过内心深处的深刻检讨后深沉地说:“可能是造型的问题,我只知道那个造型够帅,但师父本身的气质就已经很……不讲道理了。”

宋森雪怒拍姬别情大腿:“江湖人什么时候才懂透过现象看本质!我爹哪里不够亲切!”

我从来就没搞懂宋森雪你上辈子的眼睛是怎么长的。祁进嚼嚼嚼着想,眼睛瞟着宋森雪那和谢云流剑魔造型如出一辙的高马尾——它正激动地一甩一甩像条小狼尾巴,偏偏绑带上又缀着一串羊尾巴似的白毛球。

“要不然,”浪三归牙疼似地说,“改变一下原设定里的行为方式……唔唔唔(嚼嚼嚼)”

谢云流黑着脸给每张闲着的嘴塞了一爿烤兔肉,再抄起身边的树枝给眼前每个脑袋瓜赏了一记,祁进眼明手快地想躲,还是没能躲过。

“叽叽喳喳烦死了!我就问你们:既然是剑魔,为什么要管其他人的看法!”

浪三归一拍宋森雪的大腿:“对啊!”

宋森雪一拍姬别情的大腿:“对啊!!”

姬别情一拍自己的大腿:“对啊!!!”

祁进一拍姬别情另一条大腿:“……也不能说不对。”

“那现在的问题(嚼嚼嚼),”浪三归说,“就变成了——师父,这次名剑大会,忆盈楼的两位公孙前辈确定不去?”

“不去。”

“那拓跋前辈呢?”

“方前辈?”

“不——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浪三归临危不惧摇头晃脑:“师父你果然是按照战力学交……咳咳,我的意思是,如果只抢纯阳的剑帖,可能会显得纯阳太窝囊——祁师兄你先冷静等我说完——那要是把能抢的剑帖都抢了呢?”

短暂的静默后,姬别情胳膊绕过宋森雪猛拍一下浪三归尚且薄弱的后背,“有你的啊!浪师弟你真是个人物!人如其姓!拿着剑帖去兑换碎星——我可以凭我的江湖经验发誓:不会有比这更魔性的做法了!”

祁进相信有那么一瞬间,谢云流在思考现在把在场的徒弟都干掉的话,有生之年有没有可能收到一批更好的。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人不能,也不应该在每件事上都过得比一周目更称心如意!

“你们是不是连回纯阳宫之后每天给为师往思过崖送饭的排班都想好了?”

能用一根树枝打得他们全体找不着北的剑魔森然问道。

而宋森雪睁着清澈的眼睛问:“为什么要送饭?爹,不是送柴米油盐酱醋和原材料就好了吗?”

“宋!森!雪!我都快四十了!哪派掌门快四十了还要亲自下厨养活徒弟的!”

祁进放下最后一根骨头,冷漠无情地回答:“纯阳的。”

摸了现代au的证件照,理直气壮ooc

警告:没……没kuso起来啊这章!摔!我就知道我水平不够!

警告:还是没达成我期望的进度!

警告:至少我让进哥把暗箱两个字说出口了就让让我吧!

(十二)

醒了,但又迷迷糊糊浑浑噩噩。

像飘在云丛里,又像睡在扁舟上。

手脚冰凉,心口却发燥。

衣被松松软软,可偏沉沉压着他。

祁进挣扎着把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去,指尖触到了样凉滑柔软的物件,他抓它过来,按在心口,是只小羊抱枕,不久前才洗晒过,拍得蓬松,萦绕着一丝浅淡香气,不是特意熏上,而是在殿里和人身边待久了沾染的,一点火燥性不带,嗅在鼻端,吸进胸腔,像只熨贴的手,慢慢儿地把怀里的燥热感抚灭了。

是二师叔的太极殿啊。哪个李忘生身上...

是二师叔的太极殿啊。哪个李忘生身上的香都是这一种,但只有这一座太极殿里会摆满各种各样的小羊抱枕,静虚的弟子也好,小师妹也好,外门的小弟子也好,想家了,病了,受伤了,被欺负了,总会有神仙玉人似的师兄师叔翩然而至,哄罢他们起身离开时,总有白乎乎圆滚滚的笑眯眯或是生气气的小羊羔从云一样洁白柔软的大袖子里掉下来——“玉虚真人好厉害哦,又漂亮又温柔,会讲道经,会舞剑,会飞天,手还像织女一样巧”,记名弟子离开纯阳宫回俗家时,总有和家里人这么说的,“静虚真人人长得好看但是好凶呜哇哇哇哇!还小气!玉虚真人给我们小羊抱枕他就不高兴!”

祁进把脸埋在了小羊身上,沉沉的被褥变得轻了,他能动了,可以蜷起身体——像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样,那个时候纯阳宫的人还不像现在这么多,但落在他身上的关照一点不少,静虚子和玉虚子那会已经有了照看洛风和上官博玉的经验,很有把这个小得像猫崽一样难受都哭不出声的婴儿顺利养大的信心,无非需要上哪去干什么都抱着,保证一天十二个时辰小崽子身边都有人,有时候夜里他在太极殿或者剑气厅的床上醒来,会发现自己蜷在个沾染了三清殿熏香的怀抱里,而背后的人一条胳膊搭在他倚赖的人身上,近得他也能闻到一星剑器的冷腥,但并不真正的冷,他被体温包围着,一丝冷风也吹不到身上。

洛风也是这样长大的吗?他在夜里胡乱地想着,又睡过去,又有时在李忘生怀里,有时在谢云流背上醒来。

原来已经过了十六年。

原来也才过了十六年。

原来寻常人家的十六年是这样的。

原来他从谷之岚身边夺走的是这样的寻常日子。

“进儿?”一只手掀开纱帐,李忘生的声音诧异地传过来,那只手又改落到祁进肩上,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进儿?”李忘生又喊他名字,声音担忧到微微颤抖,“怎么了?怎么回事?”

祁进不说话,把脸更用力地压在小羊身上,可是李忘生的力气忽然出乎意料得大,把湿漉漉的小羊从他手里抢走,再把他按在自己怀里,抱住了,然后一遍一遍地抚摸他抖得像风中落叶的脊背:“好了,好了,进儿,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没有!”祁进抓紧那身羽衣,他得把那些日子还回去!

“……是做噩梦吗?”李忘生用手指触摸他湿冷的脸颊和额头,“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和师叔说说?”

“噩梦倒是小事,喝点安神汤养养就好。”

谢云流的声音也从云母屏风的方向传来,“就怕有心魔——但你小小年纪,还没开始闯荡呢,怎么就生出心魔来了?”

“也许是师兄布置的课业太重了。”

“回回可都是我让他歇他不肯歇——进儿,是不是下山去长安采买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我知道以你武功,光明正大地动手,江湖里二三流的都奈何不得你,但长安多的是仗势欺人、会玩下三滥手段的狗才,你吃了亏,却怕还了手,对纯阳不利,所以忍下了:是不是?!”

“若师兄猜中了,进儿你不妨直说,师叔倒也想知道是何等人物,敢教纯阳弟子受这天大的委屈。”

祁进猛地抬起头来,这话不太像是李忘生会说,可它又确确实实是李忘生会说的,李忘生这么说了之后,刚才口气还剑拔弩张的谢云流反而松了弦,倚着屏风朝满面泪痕的徒弟挑了挑眉:“你师叔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不管对方官高爵显,就算人在宫墙之内,该讨的公道,师父师叔就得替你讨回来!纯阳该是你们行走江湖的底气,哪能反过来成歹人要挟你们的手段!”

“可是……”

“怕对方势大,纯阳宫担不起?”李忘生忽然笑道,祁进满面惊恐地转过去看他,从温和沉静的秋池里看见自己满头大汗、发丝凌乱的狼狈模样。

“师叔……”

“那就回中条山,或是我和你师叔走过的其他地方,”李忘生用手指替他轻轻梳开被汗水粘成乱糟糟一绺绺黑发时,祁进听见谢云流在笑,“纯阳宫是纯阳宫,纯阳是纯阳,我们人在哪里,哪里就是纯阳——而如果九重之上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那也不配有纯阳为国教!”

“没有人欺负我,”祁进微微垂下眼帘,看见李忘生的黑发披在白衣上,紫虚子入门的时候玉虚子已经一头白发了,他以为凌雪阁记载里第二届名剑大会黑衣持剑将高力士逼下擂台的李忘生不复存在,又以为,至少是潜意识里以为那个李忘生是不能再存在的。

“没有人欺负我,”他又说,甚至故意叹了口气,“都是小姬跟我一起去,师父师叔,你们知道的,姬师弟那个德性……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是师叔前面说的,我做了个噩梦,但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梦了,要不我再努力想想?”

李忘生轻轻敲了他脑袋一下,佯怒道:“还想什么!想起来了再做一个,再闹得鸡飞狗跳?”说着站起来,“我看你精神还不济,再睡会吧,我和你师父先出去——那个抱枕湿了,你记得换一个抱!”

祁进脸上微微一红,但机不可失,于是赶在他们离开之前叫住:“师父,徒儿有个不情之请……”

谢云流应声回身:“病号最大——说吧什么事?”

“师父明年不是要亲往藏剑山庄取定做的一批长剑吗?徒儿能不能随行?”

“就这个?”

“出行规划能不能也交给徒儿做初拟?”

“行啊,”谢云流满不在乎地点头,“反正那么大个藏剑山庄又跑不掉。”

祁进放下心来,道了谢,目送他们绕过屏风,这才躺下,又捞过一只小羊抱枕抱在怀里,合上眼,过不多久,却有只扁毛畜生从半开透气的窗外飞进来,落在他枕边,蓝汪汪的鹦鹉被布条缠住了嘴,两只豆眼透着委屈的光,把一只绑着细木管的腿往祁进脸上送去。

木管里是一卷细布,布上是极小的字迹:“什么时候想下山报仇,什么时候跟师父说,叫上姬别情,师父教你俩怎么不暴露身份地把仇报了。”

祁进想大笑,怕惊动李忘生,没敢,他没处找纸笔,只能把嘴附到鹦鹉耳边:“你去跟我师父说——就凭他思过崖终身会员卡的身份,他的话我信了,但是我的仇,我自己能报。”

鹦鹉扑扇着翅膀穿窗而去,祁进再度躺下,等他迷迷糊糊时,窗子那里忽然响起细碎声音,祁进再爬起来,就见几只形态各异的小羊抱枕雨点一般从窗外飞进来,掉在他床和屏风中间的空地上,憨态可掬地满地乱滚,然后是于睿压着嗓子发出的细细声音:“祁——师——侄——二师兄的小羊抱枕不多啦,还来不及找大师兄进货——我们的先给你——小姬的正在洗——你别担心——尽管抱——有一只是我找大师兄定制的二师兄版咩咩——你看到了没——”

祁进跳下床,从满地的羊中捞起一只:圆圆的旋角,三瓣笑嘴,额头上一点珊瑚珠。“看到了,”他举起它,朝窗口冒出的脑袋们晃了晃,问:“四师叔,你们干嘛不走正门进来?”

“我们就是为了送小羊抱枕给你呀,大师兄和二师兄说,你需要休息,不让我们打扰你。”于睿笑眯眯地回答,然后一勾萧孟的胳膊:“我们这就走啦,去看看三师兄的丹药炼得怎么样,祁师侄你好好休息,等我们拿到了丹药,再来!”

祁进最终也没吃上官博玉炼的丹药,他自己清楚缘故,灵虚子的丹药再灵也不对症。所幸不论是谢云流还是李忘生都没有再行追问。这一年剩下的月份都和之前一样流水般平平安安地过去了,过了年关,谢云流就把一张地图拍在他面前,让他做前往藏剑山庄的出行规划,等他认认真真做完一套夹带私货的计划书,提心吊胆地送去剑气厅,满心以为谢云流会挑点毛病要自己改,但不知纯阳掌门是处理公务处理得无暇他顾,还是根本没把这次出行当什么大事,看都没看一眼就挥手示意他过关,让他“人里头加个姬别情,其他的按你的计划安排下去,去你师叔那边领银子的时候照你的计划加个三成,其他的遇到问题再来找我”。

祁进心下惴惴——既因为姬别情的加入,又因为超出他预算的三成银子。他隐约猜得到谢云流怕不是加了某些“原定计划”外的“损耗”进去,但又猜不出李忘生为什么也同意了这在他本人看来还是有点超过的支出,想找姬别情讨论一下,回忆了一下对方的“前科”x2,认为找姬别情讨论还不如找谢云流自曝。

但所谓我不去就山山就来就我,下山一个月后姬别情自觉自动自愿登门,把正打算跳窗的祁进堵在客房窗边。

“二师兄,我三天前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敲敲被祁进抛弃在床上的鹤朱,静虚四弟子控诉道:“师兄弟一场,同吃同住,一起练武一起闯祸,一起让师父背锅,现在你居然有事瞒着我!”

祁进张了下嘴,想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但这话指定敷衍不了姬别情,好在他和谢云流于睿两个相处日久,近墨者黑,也学会了先声夺人无理搅三分,于是手指姬别情背后的双剑:“你有替换的剑可用吗?没的话我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姬别情目瞪口呆,显然没见过祁进的这一面,但他机变得很,不一时回过神来,冲上去一把扯住祁进,把人拖进自己客房,按在胡床上,然后解开自己包裹,拎出套普通胡服,解下剑来,当着祁进的面扒了道袍换上,再把钱袋往怀里一塞,又薅着早换下了道袍的祁进往窗外跳:“走,给我弄剑去。”

“我不——”祁进没反应过来就被姬别情拉着跳窗,张嘴就灌了一嘴的风,只能闭上,等在黑市里弄到了对适合姬别情的双剑,他也基本上磨没了脾气,只管让姬别情兴冲冲拉着自己躲过巡夜的兵马、敲更的夫子,往他这一次出行的目的地去——“啊这不是谷长史家吗?”拉着祁进窜上墙外大树,躲进繁茂枝叶里,姬别情才晓得诧异地问,“他怎么了?我这几天街上打转,听说他还是个不错的官儿,怎么你和他……”

两人对面,月光千巧万巧只照在姬别情脸上,藏在黑暗中的祁进把他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不知为何有少许失落,更多的却是侥幸。

“是这样的,”做师兄的倒出早就打好的腹稿,“那天晚上我睡不着,使轻功在城里晃悠——你睡得呼声震天我哪敢叫醒你——看见有两个黑衣人在这墙边窃窃私语,本事都不大,我靠近了也不知道,被我听了个真切:说是谷长史不肯低头,得罪了什么大官,那狗官也知道明面上动不了谷长史,便使手段,要派凌雪阁的刺客来屠他满门,他们两个是来监视谷家,怕谷长史发现了,阖家弃官逃走。”

姬别情眼睛瞪大:“好毒辣的手段!那为什么不告诉师……”他又在祁进的注视下捂住了嘴,挪开手后,“确实不能告诉师父,师父出面这事就大了——啊,所以你才不带鹤朱,换了普通的剑,还要我也换。”

祁进点头,知道他懂了,便把视线再投向谷府墙头,他记忆里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可是姬别情突然挨近他耳边,热烘烘的呼吸熨得他连脖子都发烫:“那,二师兄,是不是我们最好不用纯阳剑法?师父虽然教过我们些纯阳以外的剑招,可对手是凌雪阁啊。”

当年凌雪阁的拦江剑和焚海剑是一对无往不利的搭档,祁进心下比评,如果不用纯阳剑法,现在的静虚二弟子和四弟子还真抵敌不住,但吴钩台台首也曾经说过,自从拦江剑成了紫虚子,他就再也没找到过更好的搭档,所以,也许……

“好像来了!”姬别情又在他耳边说,这次的声音又利又快,“师兄,我好歹待过几年凌雪阁,对他们的功夫还知道些,一会儿我主攻,师兄你就给我掠阵——可千万别把镇山河亮出来啊不然就糟了大糕了!”

“你!”祁进下意识地回头,唇擦过太过靠近的肌肤,一阵针刺似的麻,让他心跳快了半拍,月光下姬别情的脸仿佛也红了,怀里掏出块手巾撕成两半一半塞他手里,唇间蹦出来的字更快地砸在他心头上:“我先冲一波,师兄你想想呗,一会赢了人家谢我们问我们名号该怎么说——记得蒙住脸啊师兄你脸可太显眼了!”

祁进抓着那半块还染着樟脑香气的手巾,一阵悸动窜过脊骨,他狠狠掐了一把姬别情的手掌,两个字脱口而出:“暗箱!”

警告:之前有人就掉过马了,无奈进哥没反应过来。

警告:写到我怎么就控制不住玩梗的手!

警告:思过崖vip一位里边请——

剧透:这章往后我终于可以正常地打姬祁tag了(也就是说,我要快进!)

(十)

月黑风高的夜里,一条驼背的黑影从纯阳宫山门处值夜弟子背后无声地掠过,身法高妙,外门弟子人数虽多,竟未有一个发现他的,来人偏又摸透了纯阳宫地形地势,不消多时,便已闯入静虚弟子们的居处。

静虚三弟子楼彦正在灯下拧眉咬笔,见竟有人趁夜闯入,大吃一惊,手一松,狼毫直坠下地,身子于同时弹起,展开逍遥游身法,朝对方疾冲而去——

“大师兄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风还没来得及把肩上半人高......

洛风还没来得及把肩上半人高的包袱卸下,就被楼彦撞进怀里,尚未开口问缘故,另两位师弟也喊着“大师兄你可回来了啊啊啊啊”从左右两边疾冲而至,静虚大弟子被三头小羊顶在中间,若非他勤于练功,下盘稳健,早师兄弟滚作一团了,饶是如此,也还觉得顶得慌,赶紧地一颗颗脑袋瓜拍过去:“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都别慌,有什么事,跟大师兄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师祖要飞升啊大师兄!”

姬别情排行最小,反应最快,一嗓子号得楼彦和祁进都麻了。

洛风也麻了一半:“啊?”

“不是师祖要飞升!”楼彦回过神来,踹师弟一脚,更正道,“是师祖说他要飞升!”

洛风谨慎地对比一番两个说法,谨慎地问:“这两个的区别在哪里?”

祁进决定扮演一回拯救者的角色:“师祖说他被烦到要飞升——要我们当他飞升了。”

这正是令三只羊崽犯愁的!吕岩要是不管不顾地撂了挑子,那纯阳宫辈分最高的就是于睿,于睿是个天才不假,但她才六岁!多丧心病狂才会让她来暂管整个纯阳!

“当然是你啊!”一只拂尘带着声音飘进来,敲在也随师弟们犯起愁来的静虚大师兄头上,洛风呲牙咧嘴地转过身,无可奈何地哄睡眼惺忪“飘”过来的纯阳子:“师祖不要拿风儿开玩笑了,风儿哪能担此重任,师祖您就再撑几天嘛,我看师父师叔没几天也就回来了!您要是嫌鹦鹉吵,我让楼彦把它们再换个地方?”

“我不管!”吕岩又一甩拂尘,梆的一下敲在拉着祁进要溜号的姬别情脑袋上,“这不是有师弟们帮你忙吗?怎么?真不干?哎哟,吕洞宾啊吕洞宾,你的命真的好苦啊,你看大的大徒孙只知道心疼师父不知道心疼你这个师祖啊!”

嚯!祁进大开眼界。锅又能这样扣!我师父可真师父啊!

见大事不妙,洛风麻溜地跪下抱师祖大腿:“师祖你这么说让风儿可怎么立足啊!风儿长这么大也就干干帮师门跑腿的活计,哪里知道怎么管人掌事?风儿不是不心疼师祖,而是怕纯阳宫被我管出了岔子,无颜面对师祖啊!”

“啊tui!”吕岩气呼呼抽腿,无奈洛风抱得太紧,一下二下都没抽出腿来,只能站在原地吹胡子,“你就编吧!你这么多年的静虚大师兄,还不知道怎么管人掌事!”

“哼!让你去你又打不过!”吕岩满意地撇了撇嘴,得意洋洋地背手转身,“先跟我来,把纯阳掌门传位申请书给我写了!”

“啊什么啊?”纯阳子回头瞟一眼瞪大的八只眼睛,嘴角又一撇,“给你师父的!整个纯阳宫就他特别能跑是吧?这回我非得把他摁死在山门和思过崖之间不可!”

“会不会……”祁进发自内心地想问,又用强大的自制力把问题憋了回去。却听见洛风也在问:“会不会太早了?还请师祖三思啊!”

“早!早你个头啊!”吕岩猛回身,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再晚纯阳宫从山门到主殿全tm停满鹦鹉了!我赶紧地拍拍屁股走人,还省得出门被人指指点点,怀疑鹦鹉救过我的命!”

一个月后,吕岩拂尘轻击左掌,和善地微笑道:“云流,为师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接任纯阳掌门;第二个:被为师打断腿……”

“嘶。”上官博玉,楼彦,姬别情,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祁进本不想从众,但在看见李忘生狠跺谢云流右脚一下把后者明显的“我选第二个”给跺回去了时,也吸了一口。

吕岩对徒弟徒孙的小动作不屑一顾,续完整句话,“……以及接任纯阳掌门。”

谢云流作出灵魂拷问:“那这两个选项有什么区别呢师父?!”

吕岩震惊:“当然有!第二个选项买一送一附赠被为师打断腿服务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师父!”于睿贴心地提醒。在场的一时都很难确定她到底向着谁,祁进忍不住想:清虚子果然早早就有天下三智的风范!

吕岩不禁踌躇,摸了把胡子,沉吟起来。

祁进注意到谢云流路径依赖地去看李忘生,很显然他的便宜师父还以为这么多人里头总归还会有那么个人站在自己这边,其实祁进倒也不是不可以成为这个人选,但是二师叔又不喜欢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又有可能成仙耶!

选第二个!祁进在内心深处呐喊:完全可以在继任仪式结束当日的晚上打断腿嘛!

可是李忘生又心软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师兄还是选第一个吧,”玉虚子温言道,甚至可以算得上软语了,“毕竟剑气厅离厨房还是太远了。”

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数息之后,还是有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静虚四弟子不怕死地嘀咕:“……二师叔说得好有道理。”

“师兄?”玉虚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们师兄弟十七年了!你在乎的就只有我做的饭?!”

“还有点心,”李忘生沉着应对,却差点让祁进一口气上不来,好在只不过是一次大喘气,短暂停顿之后他微笑补充:“民以食为天。师兄。”

天下竟有如此——

祁进读书太少,完全无法用言语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狠狠地掐了身边人的胳膊一把,听到姬别情“嘶”得像条蛇,这才相信此境非梦。

而谢云流居然就此低下头去想了一想,最后朝主座竖起左手食指:“师父,我选第一个。”

吕岩点头,而后动如脱兔地蹿下主座,高高扬起拂尘:“逆徒!屡教不改!看为师不打断你的腿!”

祁进目瞪口呆。

祁进目瞪口呆地看着纯阳子和他的大弟子二弟子一个追一个地绕着殿里柱子打转,“师父我明明选了第一个”“为师没说过你选了第一个就不打断你的腿”和“师父息怒伤筋动骨一百天打断了师兄的腿不利于您撂挑子啊”种种虎狼之词不绝于耳。

祁进唯有沉默,祁进决定不在沉默中爆发。

我纯阳宫武学真是非同凡响,譬如轻功,登高蹈远就不提了,单说这方丈之间的趋前退后,纵上跃下,也极具章法,只看脚下,什么步罡,什么踏斗,都一丝不乱!

警告:不想写打斗戏份,反正这文它不正经,对吧?

警告:鹦鹉这种东西,虽迟但到。

警告:突然发现这条世界线的进ger生命中可能会少一只阿拉斯加,容我再想想

(七)

姬别情伸长脖子看祁进在写什么。

姬别情把脖子缩了回去。

姬别情起身欲走。

姬别情坐回去,姬别情总觉得今天这事曾在这间屋子里上演过不止一次,但他没有证据,他只能拿起祁进抄了半张的那张纸来看。

姬别情手一抖,纸落回案上。

姬别情哭丧着脸说:“二师兄,不是师弟不帮你,是真帮不了,您这字,我真的写不了这么难看。”

祁进怒目而视,祁...

祁进怒目而视,祁进握紧笔杆,祁进想起被李忘生布置作业时试图反击但反击未果。当时李忘生为了让他心理平衡,说师兄以前也常常抄经的,这类说辞怎能瞒得过已经七岁的祁进?静虚二弟子当场揭穿对方真面目道;到底我师父自己抄得多还是师叔你代抄得多,还不一定呢。却没想到李忘生面上纹风不动,伸手去抽屉里捞出卷元日换下的对联来刷一下展开,谢云流龙飞凤舞的一笔字赫然在目,扎得祁进眼睛疼,又听李忘生说:你要是字写成这样,我也代你抄——那时的祁进不明其意,现在他明白了。

“我想练剑,我不想练字,”祁进破罐子破摔地自言自语,打算冒着触怒李忘生的风险把抄经这活彻底丢下,但姬别情不愧是贴心好师弟,听见他这么说,立刻点点头,跳起来,把靠在桌边的两把剑往背上一甩,说:“师兄你等着,我去找师父来给你背锅。”

倒也……

祁进伸出手去,想拉住姬别情,但姬别情是个隐藏的食客,为了不委屈自己的舌头,甫一正式入门学艺就盯住逍遥游一顿猛攻,至今已接过了洛风的部分工作,祁进一把还真的没拉住他。

……不必。

祁进放下手,再看一眼李忘生给的道经,又看一眼自己抄的那几张纸,忽的又想到某次谢云流帮腔说:“再这么下去,我和你师叔忙起来,就让睿儿来教你读书写字吧!”

嚯!把他能的!可不就像苏鱼里说的那样:谢云流,一款大唐居家旅行打架背锅必备工具人!

祁进下定决心,开始酝酿感情,确保谢云流被姬别情叫过来时能够冷静地本色出演华山卷王,就像这样——

“你才七岁,打不过外门弟子再正常没有了。”

玉虚子心平气和地说。

“可师父……”祁进想找借口,祁进找不到借口。

李忘生无情地戳破:“你师父七岁的时候还不知道剑要怎么拿。”

祁进看谢云流,后者坐正身体打算挽救颓势,但李忘生一张帖子飞进他怀里,直接解决:“国公府三天前来的帖子,请师父讲经的那封,师父不去,吩咐说我们俩随便谁去——师兄忘了?”

祁进听见一声不很尖锐的爆鸣,差点就以为是自己发出的。

“为什么又是我去?”谢云流口气很是有点不好地发问,但人站起来得比什么都快。

“太热闹了我不喜欢,”说着,再瞟一眼祁进,李忘生又露出和煦的笑容,“再说,等你走了,我就可以收拾你徒弟了。”

祁进情知不妙,困兽犹斗,趁谢云流还没麻溜地滚回剑气厅去换法袍,喊道:“师祖创的星野剑阵要六个人!师侄要是不努力练剑,等明教法王上门踢馆,可怎么办?”

谢云流和李忘生都诧异地盯住他,仿佛谁都不知道这一年会发生这一档子事,祁进艰难地使目光在他两人脸上来回移动,怎么看都觉得他们是真觉得自己那一嗓子莫名其妙。

片刻之后,李忘生恢复如常,淡淡道:“观陆教主行事,哪日携教中高层登门拜访也不奇怪。”

“说得也是。反正陆危楼属猫的,八字欠锤,要是真不知死活上门来,师弟你别心慈手软就好。”谢云流接了句话,随即皱眉向祁进,“星野剑阵只要六个人,别管按什么排都轮不到你——你还是听你师叔的,把字给练练,别日后下山历练,遇到打不过的写信回山求援,师父接到信愣是看不懂你那满纸鬼画桃符写了些什么!”

“可……”祁进垂死挣扎,每一次,每一次他以为自己可以摆脱路径依赖,就会在下一刻被谢云流再一脚踹回依赖的路径上,这一次自也不例外,谢云流过来呼噜了他头毛一把,冷漠地把他丢向李忘生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听你师叔的,好好练字,别再想着找小姬代抄——真是的,你师叔怎么会害你呢!”

谢云流你栽赃陷害!!!我没有找姬别情代抄!!!

至少姬别情没有代我抄一个字!!!

两个月后的祁进站在山门后的一块巨石上,居高临下地俯瞰山门外的战阵。

就知道谢云流不靠谱。不无遗憾地,他在内心深处摇头叹息一声。

明教一行人还没到山门就被看似正巧回山的谢云流和李忘生截停,祁进发誓当陆危楼看见谢云流背后的周流星位时眼睛绝对发亮了,但场面话说着就被谢云流截断,纯阳首徒毫不客气地开腔:“陆兄,我们打过不止一次,彼此多少斤两都一清二楚,你一开口就说要见识星野剑阵,我倒是怕被武林同道戳脊梁骨说我们纯阳身为国教仗阵欺人——你们在此赢得了我和师弟,那时候再破阵也不迟。”

陆危楼很显然觉得这是笔不划算的买卖,然他手下的法王并不和他共享一颗脑袋,纷纷觉得对手欺人太甚,须得以多打少好好教训一顿方能消心头之气。

二十四岁的李忘生带着最大不过十五岁的一群小咩崽子硬撑星野剑阵对敌明教法王,那是有点左支右绌的。

但若是放任二十四岁的李忘生给拉仇恨拉得稳稳当当绝不掉链子的谢云流下镇山河——

打不死对手也能恶心死个把。

陆危楼逐渐沉默。祁进猜他是在猜谢云流本人到底会不会下镇山河,因为法王之一突然抽身退出战圈,转而袭向观战的小咩崽子们。

陆危楼猜想的答案很快出现:会的!

李忘生怎么可能允许纯阳宫亲传中存在不会下镇山河的奇葩!

可以不下,但绝不能不会下!

祁进无声呐喊,片刻后,他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在谢云流的镇山河内落了一道小号镇山河的十五岁的洛风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开口:“大师兄!这次的镇山河下得太好了!请以后每一次需要下镇山河的时候都下得这么及时到位!”

洛风猛猛点头,三连保证绝对会把镇山河下得稳准狠力求成为玉虚子之后用此招的第一人。祁进这才同意把注意力再集中到不再沉默的陆危楼身上,明教教主已经被恶心得挥退了法王们,自个儿踏上两步,和在李忘生镇山河里站着、一手非雾一手周流星位的谢云流用视线厮杀。

小咩崽子们竖起耳朵,听见明教教主冷笑:“谢云流,你tmd什么时候去忆盈楼进修了?!”

“你就这点见识,看到双剑就是忆盈楼!我徒弟想练双剑,我整套剑法教他你不服气?”

陆危楼腮帮子一紧,祁进心头一跳,便觉得他是在憋大招,果然他再冷笑:“呵,好师父,都说纯阳有剑气双宗,谢兄几时再收个想练刀的弟子,我便提前恭贺贵派再增个刀宗!”

滴————检测到关键词,系统警告!系统警告!

祁进脑子里嗡的一下,都没能听清陆危楼之后还说了点什么。等他怀揣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情,踅进剑气厅的时候,已经是食不知味吃完晚饭后的事了,抓着卷道经临时抱佛脚的谢云流掀起眼皮看一眼他,“嗯”了一声,不当回事地轻飘飘问:“怎么了?”

“师父,”祁进再努力压压激荡的内心,问,“你不会真的想练刀吧?”

“陆危楼的话你也信?我练刀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读书不多,实在理解不了剑魔立刀宗这句话的内在逻辑。

祁进咽了口口水,确保自己没真的把另一个关键词说出来。他生硬地转换话题:“师父你在看什么?”

“道经,你前几天抄过的那部。”谢云流不怀好意地掀起眼皮瞅他。

祁进很气,反唇相讥:“哦我想起来了,明天师父又得进宫一趟——但这些经籍师父应该倒背如流了才是,怎么还在临阵磨刀?”忽然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抢在谢云流回嘴之前又问:“师父,这活怎么总是你在干?师叔不是更合适?他讲经水平不比你高?”

“你师叔讲经水平再高,还不是有小崽子躲最后一排应睡尽睡?”

祁进又咽了口口水,提醒自己不要再被谢云流的胡搅蛮缠绕进去:“徒儿是很认真地提问——师叔前往不是更保险吗?如此,绝无辩经失败之虞,能保纯阳国教名声不堕。”

“你竟敢看不起你师父吵架的能耐!”谢云流拿道经砸他,又爬起来跑过来把书捡回去,小心翼翼拍拍吹吹,闪过了一击的祁进瞥见几行字,就知道这部是玉虚子抄本,不禁嗤之以鼻:看你这点出息。他又说:“退一万步说,师叔怎么看……”都比你更像得道的黄冠。

“你师叔长得太好……”谢云流翻来覆去检查手里书卷有没受损,一句话只怕是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祁进眼睛才瞪大,他又赶紧改口,“不是,为师是说,你师叔就不爱那份权柄熏人的热闹,干嘛让他下山去受罪。”

嚯!祁进找了个蒲团坐下,怀疑地问:“但是……师父你不是一早就想让师叔当掌门?”

一支笔嗖的飞过来,擦着祁进耳朵扎在后面的墙上,谢云流理直气壮地回答:“想想都不可以吗!就算我知道你师叔是要修仙得道的,但我想想怎么了?”

“啊?”祁进一怔,“师叔要成仙?”

“你不知道?你师祖收你师叔入门,就是因为见他有仙缘。”

祁进又“啊”一声,跳起来,“那你们……”我是读书少但我不是见识少啊!受文化水平限制,一时无法用合适的语言描述自己的心情、陈述疑点的紫虚子只能张开双手虚空比划,“你们……你和师叔……”

祁进终于从满脑子乱蹦的字、词、句里抓到了一句完整的:“又不止他是你师弟!”

“师父,”谢云流竖起右手食指,指指上方,又点点自己,“你师父我,”又一指太极殿方向,“我师弟,你师叔,”最后指着祁进画了个大圈,毫不留情地把未在场的上官博玉也划了进去,“一群跟在我和师弟屁股后头咩咩乱叫的小羊崽子!”

祁进如遭醍醐灌顶,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了:有闲工夫再去练剑不好吗?凭什么关心你和掌门师兄的感情生活!掌门师兄顺顺利利得道飞升哪里不好!!!

紫虚子当断则断,立时离座出门,憋着口气要去太极广场打姬别情一顿,要姬别情承认纯阳单剑剑法才是正统,从此弃暗投明!

但——

“嘎!”他才离殿门,眼前就是一黑,一道还热乎的暗器有如神兵天降,罩住他整张脸,“进ger,进ger,逃出来了,逃出来了!”

祁进咬着牙把那只蓝汪汪的鸟从脸上扒拉下来,小手恶狠狠掐住鸟脖子,可终究慢了一步,“二师兄!”于睿清脆的声音和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已经在道路尽头响起来,“鹦鹉往那飞去了——二师兄,不会抓不回来吧,那可是大师兄送我的,要是不见了,大师兄会生睿儿的气吧……”

祁进凝视鹦鹉那两颗绿豆似的眼珠,鹦鹉凭禽兽的本能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一股杀意,哆嗦了一下,梗着脖子叫起来:“老子是于睿养的!谁敢杀我!谁敢杀我!”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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