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走停停,紧赶慢赶仍是慢了李承乾一步到历城。
王启年双眼呆滞,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能吃苦又不能吃苦的人,这位小少爷既能骑着马赶一天路,又能饿着肚子撑到路遇城池再吃顿饱饭,还能直接铺了自己的小毯子睡在地上,唯独这嘴巴刁,皮肤嫩,非珍馐美馔不吃,非丝绸蜀锦不穿,逼得范闲抡起了锅铲,马车后塞满了新做的衣裳,这一路走走停停没少被暗处的护卫投喂,这宠孩子的手笔,怕是只有那骄奢淫逸的贵人才能做的出来。
李不苦看见了熟悉的山水城门,笑得开心,等进了城门,还没等与后面的众人告别,便遇见了那京都来的公子哥,这些人平日便没个正形,自小也没见过范闲与李承泽,乍一看见李不苦这美的雌雄莫辨的美人儿,心...
李不苦看见了熟悉的山水城门,笑得开心,等进了城门,还没等与后面的众人告别,便遇见了那京都来的公子哥,这些人平日便没个正形,自小也没见过范闲与李承泽,乍一看见李不苦这美的雌雄莫辨的美人儿,心下一动,骑着马将人团团围住。
“小美人儿,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走,要不来陪陪哥哥们,哥哥教你纵马,哈哈哈哈。”
范闲皱着眉正准备再出一次风头,便看见两队士兵将人群隔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众人的面前。
范闲死死的盯着那熟悉的车架,手抖的不成样子,只能握成拳。
一双白玉般的手掀开车帘,那人低着头缓缓走出来,抬起头来仍是那清俊的脸庞丝毫未变老,只是眼神更加犀利,一边被范无救扶着下马车一边放着狠话。
“看来是小王许久未回京都,倒让人忘了还有我这个逍遥王,还有我们家不苦这个世子在了!”
那人笑得像条阴森的毒蛇,直吓得那些人颤颤巍巍的下了马,跪俯在地上不住的发抖。
“不苦,过来。”
“爹爹!”
李不苦自从自家爹爹出现便高昂着头,像个骄傲的小孔雀,如今听了呼唤更是两眼放光,直奔着自家父亲的怀里去。
李承乾偷看够了,清了清嗓子,从马车上下来,有些心虚的站在自家二哥身后。
“言行无状,目无尊卑,一人去御前领十廷杖。”
李承乾也是生了气,看见一旁的范闲腰杆子又直了几分。
“二十杖,必安,你去监刑。”
那些人颤抖的更加厉害,谁知道这人会是那传闻中的小世子,自己偏偏不长眼惹了这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二哥…”李承乾看着自家二哥凌厉的眼神和乖乖看着自己的小平安,心头涌起了阵无名火“拉去行宫门前行刑,让他们长辈看看,自己带的这都是什么东西!”
那些人被侍卫一个个拖走,范闲却始终一动不动,只痴痴的看着那人,眼中的是爱还是恨,他自己都说不清。
范无救牵了马,李承泽牵着李不苦就上了马车,范闲看着那人的背影,哽咽的喊了声“李承泽…”,李承泽愣了一瞬,并未回头,直接进了马车。
李承乾揽着范闲一服哥俩好的模样。
“我今儿准备了家宴”李承乾扶住欲行礼的范闲“别行礼,今儿我是偷摸出来的,有什么话,家宴上说。”
“范闲,你为什么讨厌二哥,我现今还是想不明白。”
范闲张了张嘴,却被李承乾拍断。
“唉,有什么话,家宴上再说,我给你们留地方,范闲,别让我失望。”
李承乾放开范闲,转身上了那辆马车,马车自范闲身边驶过,风吹动车帘,范闲看见了靠在李承乾怀中撒娇的李不苦和温柔笑着的那人,范闲下意识的摸了摸袖中的诗集,这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说是家宴,李承乾却只请了范闲与李承泽父子三人,刚吃到一半,李承乾便带着不苦出门看烟花,将宫人都撤走,只留下两人。
范闲看着那仍没个正形的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开口将多年疑问说了出来。
“你知道老金头吗?”
“不知道。”
李承泽停下了筷子,摇了摇头,将口中的菜肴咽了下去。
“他是被抱月楼逼死的”范闲红了眼,咬牙说出这话“换句话说,他是被你逼死的。”
“只有我吗?”
范闲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下,他剔除了那戴公公,可是,他也是淑贵妃的人。
“范闲,杀死他的不是我,是这个世道,是先帝,我只不过是一粒棋子,你该怪的…是执棋者。”
“什么意思?”
范闲心中已有猜测,只是不敢说出,他怕啊…怕真的是自己逼走了李承泽。
“当年我刚诞下平安,陛下将我视为弃子,便将平安接入宫中,不许我去看,逼着我担下抱月楼这个烂摊子,逼着我和你决裂,我没办法啊,范闲,那时我的平安才刚满一岁啊。”
“是,先帝。”
李承泽点点头,将慢慢饮尽杯中酒,看着范闲又哭又笑,妨若癫狂。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等我们错过了十三年才告诉我…我恨错了人…我亲手…推开了我的…爱人…”
李承泽站起身,低头俯视着那如同疯子般的第一权臣,笑得释然。
“你也有事瞒着我不是吗?范闲,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没有那么多的圆满,你总要学会接受。”
范闲伸出手,抓住那人的衣袖,紧紧的,像是怕那人如神妃仙子般飞走。
“我…我要为我娘报仇,必须接手内库,我不想你陪我冒险…”
“那不错,你我一笔勾销,还是朋友。”
“我不要做朋友!”范闲站起身,眼睛红的吓人“我们还年轻,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我去…我去和离…我们重新开始…”
李承泽将自己的手从那人手中抽出来,冷静的吓人。
“别说胡话,范小公爷才十岁,范林两家的联姻断了,婉儿怎么活?范景御怎么活?范闲,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讲究后果。”
“那就这样分开吗!就这样,我就要再次失去你吗!李承泽,我不许。”
范闲将人拉入自己怀中,贪婪的汲取着那人身上的馨香,却受到了那人的推拒。
“范闲,没有人的人生是圆满的,分离,是最常见的东西,你要学着接受,你是澹泊公,有晨郡主这个温柔贤淑的夫人,有范景御这个聪明的孩子,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责任,你不能随便丢弃。”
“范闲,我也想过要和你相濡以沫,可这不现实,如今你我应该做的,是忘记过去,顺着已有的,活下去。”
李承泽推开范闲,细细看着自己曾经热烈爱过的人,自己对他终究是放不下,弃不得。
范闲不甘示弱的回望过去,眼中缱绻的情意与不甘淹没了李承泽,沉默代替了争吵,范闲在说着他不愿。
“范闲,放下吧…放下就好了。”
“你要我抱着遗憾与不甘过一辈子吗?哥哥。”
李承泽看着那又露出羞笑的人,心中又酸又涩,这人又在撒娇,一粒泪落下,不知砸进了谁的衣裳。
李承泽松开这人,转身离去,却被这人抓住了胳膊。
“留些东西吧,睹物思人总比现在好些。”
李承泽褪下手上的戒指塞给那人,转身离去,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终于,结束了,范闲站在原地泪留了满面,仍痴痴的看着李承泽的背影。
“所以,不苦真的…是你我的孩子,你没有骗我,是吗?”
李承泽顿了顿,用带着些哽咽的声音回应着这人的疑问。
“是。”
范闲缓缓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不敢再看那人离去的背影,背后烟花炸开,一如那年流晶河畔。
性张力拉满的两人
欢迎收看喃杉的2022年度总结报告。
2022.1.1——2022.12.30
豪门|先婚后爱|双向救赎
他的生命里透过一束光,将所有的黑暗遣散辞退,而这束光名为马嘉祺。他的火柴先生燃烧自己点亮他的黑夜,伴随他走过漫长的朝暮,给予他爱的勇气,还有被爱的底气。
他怎能不爱他...
他怎能不爱他,怎能不与他共度余生。
他要做马嘉祺唯一的小玉兰,永远在马嘉祺春天的枝头绽放,绽放一整个春天,开满一整个生命。
娱乐圈|电竞|甜宠
在皎皎的月色里,他忽然在马嘉祺的额心吻了吻,接着在安静的夜里开口:
“刚刚亲你那一下,就当做是我给你的好运。”
“马嘉祺,你一定要心想事成哦。”
校园|职场|直掰弯|追夫火葬场
心脏某处轰然坍塌,软陷的那一块裸露出他最真实的搏动,废墟之中他终于明了,那悄然发生变化的东西是什么。
昏暗寂静的巷子里,无风无月,他们好像保持那个姿势吻了许久,直到那只猫悄悄踏入这静谧的空间,丁程鑫喘着气松开他,红艳艳的唇瓣沾染着显眼的水光。
“明天见。”他轻轻说。
双向救赎|黑道
像是漂浮在黑海里眼前一片黑暗,无依无靠的不着地的悬浮感使他惊慌,随时可能到来的汹涌海浪都能将他卷走,剥夺掉他仅有的,仅剩的性命。
寂静无声之际,马嘉祺动弹了,他走向丁程鑫,双手环抱住他,接着在丁程鑫的错愕中把他抱的更紧,头微微低下来靠近丁程鑫脸颊侧面,温热的触感在暖融融的房间里依旧格外真实。
丁程鑫不敢动。
但马嘉祺紧紧的抱着他,柔软的声线再度在接近负距离的情况下传入丁程鑫耳朵里。
“这样呢?”
“还害怕吗?”
娱乐圈|甜宠|先孕后爱|ABO
没等马嘉祺说话,那个漂亮男孩却再次笑出了声,马嘉祺分了点神看过去,男孩笑着看着自己,忽然道:
“哥哥,你腿好长哦。”
篇目太多,就不一一列举。
在这一年里,我写了许多文字,遇见许多人,现如今踩着2022的尾巴,写下这个年终总结,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其实很奇妙,最开始来到这里,我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写下这么多的文字,会如此用心且长情的爱两个人,但风年就是这样的存在,马嘉祺丁程鑫这六个字对于我来说早已意义非凡。
谢谢风年让我有了用力爱的力气,也谢谢大家让我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还有好多好多的感谢,那便留给以后说,新的一年,继续陪祺鑫走下去吧!
(大家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冷血无情总裁马×痴情单纯人鱼丁
替身梗|狗血虐文|火葬场文学|全文1w+
私设ooc归我
“他说这叫自由。”
“可他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像那天的玻璃鱼缸一样,在他的冷眼里碎掉了。”
01.
客厅墙角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里边豢养着十几条金鱼,精巧的水藻与礁石错落有致的摆在鱼缸里,金鱼绚丽的尾拖动一道水中虹观,嘴里吐出的透明白边泡泡持续往上涌,最后融入水中不见踪影,整个鱼缸看起来就像一片被封存......
客厅墙角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里边豢养着十几条金鱼,精巧的水藻与礁石错落有致的摆在鱼缸里,金鱼绚丽的尾拖动一道水中虹观,嘴里吐出的透明白边泡泡持续往上涌,最后融入水中不见踪影,整个鱼缸看起来就像一片被封存的狭小海域。
丁程鑫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赤脚跑过去跪坐在鱼缸边看,掌心紧贴着玻璃鱼缸,微凉的触感让几个小时前的那场秘事逐渐降温。
他此刻只披着马嘉祺的一件睡袍,衣服很大,腰身束的很紧才勉强挂在他身上,只是领口处的春光因此一览无遗,好看的肩头被男人留下了几道掐痕,看着特别突兀。起初被马嘉祺这样掐着丁程鑫还觉得疼,男人说他娇气,他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于是自此以后再也没有抱怨过,如今倒是真正的习惯了,马嘉祺咬他他都不觉得怎么疼了。
在鱼缸边逗弄了一会儿金鱼,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丁程鑫从金鱼身上抽离出注意力回头,只见刚刚洗完澡的马嘉祺穿上了正装下楼来,他的神色常年冷淡,眉眼间总堆砌着说不尽的冷意,身上好像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叫人忍不住一探究竟。而丁程鑫第一次见到马嘉祺时,就是被他与旁人截然不同的气质所吸引。
“你要出去吗?”
见马嘉祺下来了,丁程鑫顿时失去了对金鱼的兴趣,他站起身跑过去,习惯性地搂住马嘉祺的脖子盯着他的眼睛看,而男人也例行公事般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道:“去公司开个会。”
“好吧。”一听到他要去上班,丁程鑫肉眼可见的泄了气,他陪着马嘉祺去过一两次他的公司,那里的氛围异常严肃,丁程鑫连个玩伴都找不到,只能待在某个大厅里,盯着一个会唱歌会发光的喷泉发呆。
似乎是意识到了丁程鑫的不开心,马嘉祺微微一顿,随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鱼缸上,揉了揉丁程鑫的头,低声问他:“这个礼物,还喜欢吗?”
“喜欢!”他一直很容易被哄好,马嘉祺一提到礼物,丁程鑫连忙点了头,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灿烂的笑容。
马嘉祺平日里忙,时常只有丁程鑫一个人在家,男人怕他无聊,所以一直想给他买个宠物解闷,但丁程鑫怕狗又怕猫,对毛发过敏,无奈之下才买了缸金鱼放家里养着。
见他笑了,马嘉祺的目光有那么一瞬的柔软,不过也只一瞬,眸光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好了,乖乖在家里待着,我晚上回来。”
垂眸看了看手表,马嘉祺不动声色地收回搭在丁程鑫肩头的手,低声说出这么一段话,末了,还凑近他的耳畔,在他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那濡湿的唇叫丁程鑫浑身一颤。他总是敏感的。
得了吻,丁程鑫也没什么再好任性的了,只得热着脸对马嘉祺说了声“拜拜”,然后目送着他去到玄关处换鞋,最后在关门的前一秒钟,他突然鼓足勇气阻止了马嘉祺的动作,极小声的,用不太熟练的言语表达:
“我会想你的。”
这缱绻的话语充满了丁程鑫的不舍和爱恋,马嘉祺闻言一怔,随后唇角微微一勾,在他炽热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等到马嘉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后,丁程鑫猛地转身关上门,整个人都靠着门板有些瘫软,他用手捂着脸,只感觉心里有说不尽的羞耻感。
他居然说出那么肉麻的话了。
一想到自己刚刚对马嘉祺说了什么,丁程鑫的脸便烫得更加厉害了,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说这些,只不过是在电视里看到了,所以才想着尝试一下,结果他没看出来马嘉祺喜不喜欢,自己却羞得不行。
羞赧间,他蒙在掌心后的眼透过指缝又看见了那个玻璃鱼缸,马嘉祺那句低沉好听的“你喜欢吗”也好似重现在耳畔,丁程鑫的心脏膨胀了几分,胸口热热的,被马嘉祺爱着的实感又深了几寸。
人类表达爱的方式便有送礼物这一条,丁程鑫早就背得滚瓜烂熟,所以马嘉祺肯定是爱自己的,否则不会送自己喜欢的礼物,丁程鑫在心中笃定地想道。
02.
反锁上门的那一刻,安全感铺天盖地地涌来,在浴室这方的小小空间里,丁程鑫终于完全卸下了防备。脱下睡袍挂在一旁,冷白刺眼的灯光下,他的皮肤白得有些病态,常年低温的身体丝毫没有感到冷意,即便是春寒料峭的季节,他仍然在浴缸里放满了冷水。
双腿踏入冰冷的水中,久违的舒适终于包裹着丁程鑫单薄的身躯,他慢慢地在浴缸内躺下,双手扶着缸壁,直到整个人都浸泡在水中。
他好像在一刹那间变成了客厅鱼缸里的金鱼。
接触到熟悉的水流后,丁程鑫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与此同时,他的双腿在水中迅速合并,慢慢长出了晶莹剔透的鳞片,一片接一片地覆盖原本的肌肤,直至最后幻化为一整条弧线优美,色泽莹润的鱼尾。
作为人鱼,上岸后面对的这一切都是丁程鑫早就预见的,尽管这听起来很可悲,但丁程鑫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他是幸运的,至少他遇到了马嘉祺。一个真心喜欢他、愿意照顾他、对他好的人。
回想起他们初遇的那天,也是这么冷的天,他被捕捉人鱼的人围猎,倾尽浑身解数才逃脱,但不幸的是他受了重伤,只勉强上了岸就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他再醒来,自己就已经躺在马嘉祺家,他在朦朦胧胧间听到一个妇人对马嘉祺说:“这孩子看着才十几岁,您就可怜可怜他吧……”
他不敢睁开眼睛,只能屏住呼吸倾听那两个陌生人的对话,生怕上位者回绝,自己性命不保。
然而他听到一道清冷的声线响起:“嗯。”
毫不夸张的说,在马嘉祺应声的那个瞬间,他眼前的混沌蓦然挤进一束光,温暖了他许久。
和从小耳濡目染的传说不同,他没有遇到长辈口中的“王子”,也没有可怕的海巫婆,没有失去自己珍爱的东西,与之相反的,他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美满故事。
马嘉祺爱他。
细数起来,这已经是他留在马嘉祺身边的第五个月,他从最初对人类的恐慌转变为现在的平和,都是马嘉祺的出现才让他知道原来人类世界有这么多的美好。
逐渐浮现在脸上的笑意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甜蜜,丁程鑫抿了抿唇,想把这笑容压下去,却还是抵不住想到马嘉祺时的快乐。
但当目光缓慢地落在自己的鱼尾上时,丁程鑫的笑戛然而止,他好像一直都忘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时至今日马嘉祺都不知道他是人鱼,他也不知道马嘉祺是否厌恶人鱼,倘若他不小心露馅了,那么之后该何去何从呢?
他能瞒马嘉祺一辈子吗?
这个问题好似一盆冰水从头落下,丁程鑫几分钟前还因马嘉祺而炙热的心霎时冷静下来,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的鱼尾,心中犯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他太贪恋眼前的温柔,所以一丁点破坏感情的可能性都会让他害怕,他不想要自己的感情成为传说中在阳光下消失的泡沫,那实在太可怕。
更不想失去马嘉祺。
03.
马嘉祺进门的第一眼,便看到丁程鑫盘坐在鱼缸前盯着金鱼发呆。
那张柔软漂亮的侧脸在水光的映衬下越发好看,比金鱼多彩的尾更加夺目,也比马嘉祺见过的一切美丽都更具有生命力,更鲜活。
太漂亮了。他不由得恍惚了一瞬,忽然感觉眼前的丁程鑫与记忆中那张纯净清秀的面庞有很大的出入,尽管拥有相似的皮囊,可此刻他却直观的感受到了二者的不同,丁程鑫好比色彩浓烈厚重的油画,而……则更像是最内敛最单调的素描,简单的黑白灰刻画出最真实的面孔。
也仅仅只恍惚了一瞬,丁程鑫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回来了!”
语气里掩盖不住的雀跃随着飞奔过来的人一同到来,马嘉祺下意识地伸手搂住扑上来的丁程鑫,小孩把头埋在他颈间,馨香的发拥有着海盐与薄荷的香味,微凉的脸颊贴着脖肉,平白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再抱紧一些。
手指微不可察的蜷缩了一下,但马上念头又被他打消,他轻轻拍了拍丁程鑫头,然后把他推开,看到他又赤着脚没穿鞋,马嘉祺没忍住皱了皱眉:
“怎么又不穿鞋?”
蓦然被抓包,丁程鑫难免有些心虚,连忙在马嘉祺的注视下乖乖地套了双拖鞋。
吃过饭,马嘉祺拿了件衣服便进了浴室,就在他放水准备洗澡时,他忽然眼尖地瞥见浴缸底部有一小片淡蓝色的扇形鳞片,在灯光下有些晃眼。
他捡起那枚鳞片盯着看了会儿,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丁程鑫看电视的笑声,默了一阵后,他垂眸,把鳞片丢进垃圾桶里,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几天前高松给自己看的合同书。
那张精明的脸上带着些狡黠,若是放在平常马嘉祺根本不会理会他,可他说出的话却又精准地戳中了马嘉祺的内心。
“马总,我相信您应该得知了我们在生命科学方面的重大成就,目前世界上最成功的仿生人就是被我们的团队研发,而我们也一直朝着创造出真正的‘人’而努力着。”
“我知道,您的爱人林先生在三年前因为海难离世了,您一直放不下他,所以才会把那条和他长得很像的人鱼豢养在家中。”
“可您得知道,人鱼终究是异类,是怪物,他们是贪婪无情的,总有一天会伤害您,再不济也会离您而去,您能接受他的离开吗?那必定不能,只但要您愿意把他交给我们,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会让林说‘重生’,永远陪在您身边。”
毋庸置疑,他内心的创伤再一次被高松所揭开,梦魇一般的记忆令他差点破防,林说这个名字已然成为了不可触碰的痛,只要提起就会让他失守。
高松说的没错,他现如今把丁程鑫养在自己身边就是因为他长得和自己死去的爱人林说几乎一模一样,三年前因为一次人鱼的袭击,林说坠入海中,打捞上来时早已没有了生命体征,马嘉祺因此一蹶不振,至今都需要定期看心理医生接受治疗。
他痛恨人鱼带走了林说,所以这几年来凡是碰到人鱼都不会手下留情,可当丁程鑫出现时,本该被判处死刑的人,却因为一张与林说极其相似的脸让马嘉祺起了不忍之心。
他把这张脸留在了自己身边。
也许这种方式亵渎了他的爱人,可林说的离开成为了马嘉祺的心病,当丁程鑫顶着这张脸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了,即便会被众人视为荒谬的存在,但他仍然偏执地留下了丁程鑫。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清醒与沉沦间反复横跳,一方面看着林说的照片忏悔,一方面又在亲吻丁程鑫的脸颊时落泪动容。
他甚至感觉自己好像疯了。
面对高松的一番话,马嘉祺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他很清楚高松的团队有很大可能性能够做到这一点,但他同样知道丁程鑫被送去研究室后会有多么的痛苦。
那平白生出的怜悯与不舍让马嘉祺迟疑了,他看着合同上的字看了许久,最后也只从堵塞的喉间吐露出一句“再看吧”。
高松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起身,颇为自信地说:“那我静候佳音。”
他知道高松为何如此自信,因为没有人在面对这样大的诱惑时能够轻易放手,很显然,他马嘉祺也做不到。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在心中发过誓,如果有办法能让林说回到他身边,他必定会不留余力地去做。
04.
酣畅淋漓的情事伴随着月牙的西沉而结束,马嘉祺在身旁沉睡之际,丁程鑫还心事重重的躺在一旁盯着窗外的月亮出神。
他还在为自己的身份而发愁,不知道要怎么才可以告诉马嘉祺自己是人鱼。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大部分人都认为人鱼是很坏的,人类眼中的人鱼凶残可怕,但实际上如果不是人类强行开辟海域,占领了他们的居住地,人鱼根本不愿意主动招惹人类。
丁程鑫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次围猎,每一次几乎都是死里逃生,而他的父母与兄弟姐妹都因围猎而丧命,围猎者带着同胞的尸体满载而归,那些欢呼声在他眼里格外刺眼。
他并不讨厌人类,但却讨厌那些真正贪婪的凶手。
在沉沉的夜色中看着马嘉祺模糊不清的脸,丁程鑫心中有着说不尽的庆幸,至少马嘉祺是个好人,他想,至少马嘉祺不会随意屠杀他的同胞。
他凑过去,紧紧地抱着马嘉祺的手臂,想给自己多找一些安全感,在过往的日子里,他每天晚上几乎都是这样入睡。
嗅着身旁人熟悉的气息,丁程鑫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马嘉祺此时却无意识地抱紧了他,丁程鑫受宠若惊地靠在他怀中,没有想到男人在睡梦里也没有忘记自己。
然而想法还没消散,他蓦地听到耳边响起低喃:
“林说……”
两个字,就让丁程鑫猛然惊醒,看着马嘉祺的睡颜心中敲响警钟。
林说是谁?
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在马嘉祺口中听过这个名字,也没听过马嘉祺用这样的语气喊过一个人,更何况此时此刻是他被马嘉祺抱在怀中,马嘉祺喊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忽然之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让丁程鑫的心猛地下坠几分,他看着马嘉祺,试图告诉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以此来蒙蔽自己。可当他拼了命的给自己洗脑时,他又被马嘉祺搂紧了几分,男人的脸紧贴着他的额头,他感受到了马嘉祺眼角滑落的湿润,搅乱了夜的沉寂,以及片刻后再一次响起的声音,直接把他平静的心湖砸碎。
马嘉祺在梦里哭着说:“林说,别离开我。”
05.
林说。
再次在下过雨后起了薄雾的窗玻璃上歪歪扭扭地写下这两个字时,丁程鑫依旧没能从那阵闷闷不乐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昨夜他头一次体会到失眠的滋味,他费了劲的扒开马嘉祺的手,从他的怀抱脱离出来,然后一个人坐在床边,直到天快亮了才重新回到那个被窝。
他没有想到,他笃定的爱会因为一个名字的出现而产生裂纹,他很想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马嘉祺一句胡乱的呓语,当不了真的,可敏锐的感知力又让他觉得,好像并不是他想象的这样单纯。
他突然想起来,马嘉祺几乎没有怎么喊过他的名字,几乎每一次都是用亲密的称呼代替他的名,而马嘉祺也总是会习惯性地买玫瑰花送给他,即便丁程鑫不是那么的喜欢玫瑰,他也跟马嘉祺提过自己更喜欢百合,但男人每次买的都是玫瑰。
诸如此类的细节还有很多,之前丁程鑫从来没有留心过,可昨晚的一句“林说”像是打开了他内心潜在的开关,一桩桩小事都被他搜罗出来,铺就成了马嘉祺古怪的源头。
他是不愿意怀疑马嘉祺的,可林说的存在犹如一根倒刺扎在心脏的肉里,他忽略不了,也无法拔出来。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度过了一夜,以至于丁程鑫早上不知该如何面对马嘉祺,所以选择装睡逃避与他交流。
男人像往常一样给了他一个早安吻,吻在他的眉梢,往常他觉得甜蜜的烙印此刻却火辣辣地疼。
草草地擦掉玻璃上的字,丁程鑫转眸,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平日里紧闭的书房,那扇门从不上锁,但丁程鑫没有进去,因为马嘉祺曾经告诉他,里边有很多工作上的东西。
那时候他生怕给马嘉祺惹麻烦,所以也特别听话,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然而此时,他看着那扇门,仿佛有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正在吸引着他往里面走,潜意识里觉得里面会有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要进去吗?
简单的问题,难住了丁程鑫的脚步,他驻足在客厅与书房的拐角,试图往前迈出步子,又踌躇着不敢上前,害怕马嘉祺得知后会责怪自己。
最终是好奇心战胜了犹豫,丁程鑫太想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于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书房的门,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正如马嘉祺所说,书房里全都是他平时翻阅的书和文件,书架嵌入墙体,放眼望去全都是丁程鑫看不太懂的文字,正中央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还处于待机的状态,书桌一角整齐地堆叠着一些合同。
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
丁程鑫提到嗓子眼的心忽地就又回归了原位,他坐在马嘉祺的椅子上环顾四周,手不经意间压到了鼠标,然后屏幕就突然亮了起来。
他被吓了一跳,随即看向电脑屏幕,界面停在一个文件夹里,上面有几个标注着日期的视频,丁程鑫屏息点开了第一个,只见窗口首先跳出来的是画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直到视频里突然拉了盏小夜灯,主角的脸才得以出现在镜头里。
从灯光亮起来的一瞬,丁程鑫就已经没了任何动静,他愣愣地看着视频里那张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头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清醒,就听到手持镜头的人低声喊:“宝宝,宝宝?醒醒。”
这熟悉的声线与口吻丁程鑫曾经听了无数遍,他不可否认,这就是马嘉祺的声音。
短短的十余分钟,丁程鑫好像看到了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生活缩影。
但显而易见,视频的主角不是他。
也就是说,他代替了林说的位置,沉溺在马嘉祺给林说的爱里无法自拔。
06.
从心理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时,外面下起了大雨,莞城临海,雨季比别的地方似乎都要漫长一些,槐花被暴雨打落在地,空气中的清香让马嘉祺心情略微舒适了些许,每次做完心理治疗他总是很累,此刻也只想赶快回去休息。
高松今天上午又来了公司一趟,带来的是团队最新的秘密研究进展,看着视频里的能够正常交流的“人”,马嘉祺的心再次摇摆了起来,不过他仍然面无表情,告诉高松自己还没想好。
他确实还没想好。
他最近总是频繁的梦见林说离开自己的画面,这让他的睡眠质量一再下降,而每天醒来都能看到丁程鑫蜷缩在他怀中,小小的一只,单薄又可怜。
一想到要把这样的丁程鑫送进实验室里进行非人的折磨,他便控制不住的心软。
不知何时,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丁程鑫的存在,这个与林说有着截然不同性格的人,在不知不觉中让他有了异样的情感。
他迟迟不肯应下高松把丁程鑫送过去当实验品,大概也就是因为这点莫名其妙滋生的情感。
马嘉祺甚至在想,丁程鑫那么娇气,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倘若被针头扎伤,被刀子解剖,肯定会熬不住的。
他把这种不忍称之为怜悯。
心理医生说他最近的状态似乎好了些,但马嘉祺却觉得自己心里的压力更加沉重起来,到底要不要把丁程鑫交给高松成为了压在心头的难题,他不知道到底走哪条路才是正确的,才不会后悔。
开着车路过一家花店,马嘉祺无意间看到橱窗里有一束开的极好的白百合,蓬勃的姿态和姣好的花朵在朦胧的雨幕中更加柔美。
他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丁程鑫从前对自己说:
“我更喜欢百合花。”
终归还是停了车。
马嘉祺打着伞踏入大雨中,刚走进花店便闻到了一阵馥郁的花香,摆在最中间的红玫瑰热烈如火,马嘉祺第一眼就看到了它,也下意识想去拿,结果顿了半秒钟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那束百合而来。
林说说过,他最喜欢玫瑰的。
拿起百合抱在怀里的一刹,马嘉祺的脑海中忽地闪现过这么一句话。
林说喜欢玫瑰,丁程鑫喜欢百合。
可他爱的是林说,又不是丁程鑫。
马嘉祺骤然间清醒过来,匆匆放下了那束百合花,中止了自己结账的动作,继而在店员疑惑的目光里拿起那束玫瑰,勉强微笑着说:
“抱歉,我还是比较喜欢玫瑰。”
07.
抱着玫瑰花束推开门,马嘉祺没有看到客厅里的丁程鑫。
往常他都喜欢跪坐在玻璃鱼缸前和那些金鱼玩,今天却没看到人,马嘉祺不由得往房间里头张望,一边看一边喊:
“丁程鑫?”
但没有人回应。
他莫名有点担心,继续往里面走,路过每一个房间都要看一眼,但根本没有丁程鑫的影子,直到他来到主卧里,一眼就看到浴室的门紧闭着,马嘉祺走过去试探性地敲了敲门,下一秒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浑身湿透了的丁程鑫站在他面前,眼睛像是哭过,看起来肿肿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淋雨了?”
一看到他这般狼狈,马嘉祺蹙紧了眉头,下意识就放下花去取浴巾,想给丁程鑫擦头发,但当丁程鑫看到他怀里抱着的红玫瑰时,面无表情的人却忽然间笑了,眼里的嘲弄和湿润一并涌上来,直接吞没了他的理智。
他抓起那束玫瑰,当着马嘉祺的面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用嘶哑的声音质问:
“马嘉祺,你到底要骗我多久?”
此话一出,马嘉祺骤然愣在原地,看着他逐渐落泪的面庞,有那么一瞬的不知所措。
“林说。”很快,丁程鑫吸了吸鼻子,再次吐露出这两个字,而一听到这个名字,马嘉祺的表情立刻变得冷峻了起来。
“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林说,对吗?”几近颤抖着问出这句话,丁程鑫心如刀割,他看着马嘉祺的眼睛,多么期盼他深爱的人可以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马嘉祺没有回答他,只是在长久的沉默里注视着他,那眼神逐渐瓦解了丁程鑫最后的希冀。
他看着马嘉祺的眸光逐渐变冷,直至最后,他淡淡地答:
“对。”
漫不经心的一个字,击破了丁程鑫最后的防线。
也许是被马嘉祺这句话给刺激到了,他最初只是嘲讽的笑,最后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死死地拽住马嘉祺,红着眼歇斯底里冲他吼道: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支离破碎的嗓音几近失声,可他还在痛哭着,好像要把这几个月以来的泪都给淌尽了。
眼泪夺眶而出的一刹,丁程鑫终于明白自己的存在到底有多么的可笑,在马嘉祺眼里,他仅仅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拥有着相似面庞的人偶罢了,这些天的温存让他感到无比恶心,他忍不住替自己悲哀心痛,因为他的所有真情都被马嘉祺视而不见,他早就把他的爱踩在脚下碾碎了。
他纠结了好久的爱与不爱,原来从未被马嘉祺放进眼里。
冲出房间的那一刻,丁程鑫的心已经死了,他看到客厅里那个精美的鱼缸,联想起自己两天前的欢喜,此刻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想都没想,直接从桌子上抓起一个酒瓶,用尽全力朝着那个鱼缸挥去。
霎时,玻璃鱼缸四分五裂,飞溅出来的玻璃碎片眼看着就要扎入丁程鑫脆弱的皮肤上,手臂上已经先一步传来痛觉,可马嘉祺却在这时扑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用后背替他挡下了所有的碎片。
看到丁程鑫吓到忘记哭泣的那一秒钟,马嘉祺感受到了来自全身上下的疼痛袭上心头,被厚重的玻璃碎片划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流血,他很快感到一阵晕眩,但仍然强撑着,看着丁程鑫的眼睛,很无厘头地说了声:
“对不起。”
忘记你怕疼了。
09.
睁开眼睛的一刹,马嘉祺被头顶的灯光给晃了眼,他下意识扭头躲避,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痛感顺着脊背往上爬,叫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床边压着一只手,他抬眸望过去,却不是自己意想当中的那个人,而是满脸担忧的母亲。
“醒了?”见马嘉祺睁了眼,郭怡连忙坐到床边颇为担忧地问道。
然而马嘉祺此刻心里惦记着丁程鑫的去处,他连忙问:“妈,你有没有看到丁——”
他想去见丁程鑫,可母亲不让他出院,更别说放他找丁程鑫。
闭上眼睛,想起昨晚的种种,马嘉祺心里不知是苦涩还是愧疚,他现如今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在爱谁了,他本该坚定如一的爱着林说,可丁程鑫的出现打乱了一切,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把丁程鑫当成情感的寄托,却不曾想会在丁程鑫身上动了真心。
看到丁程鑫哭成那个样子,马嘉祺只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是他自以为的深情把丁程鑫害成了那个样子,倘若他可以平静地接受林说的离去,那么也不至于会闹成今天这般地步。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辜负了丁程鑫的真心,害得他心灰意冷,甚至想让丁程鑫为自己病态的“深情”买单。
也许他此时此刻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自己没有糊涂到把丁程鑫交给高松吧。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马嘉祺伤还没好完全就匆忙办理了出院手续,他迫不及待地赶回家中,虽然知道丁程鑫也许早已离开,可他还抱有最后一丝期望,想见丁程鑫一面,好好地给他道歉,无论丁程鑫原谅与否。
事实证明,丁程鑫不愿意再给他任何机会,等他回到那个熟悉的房子时,已然没了任何丁程鑫的痕迹。
他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通通都像他这个人一样,消失在了屋子里,那个玻璃鱼缸也消失不见,鱼缸困不住他,他豢养的金鱼终究是离他而去。
马嘉祺如同发了疯一般的抱着枕头深呼吸,试图能够找到丁程鑫的痕迹,可海盐与薄荷的气息早已慢慢淡化,丁程鑫像泡沫一样,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TBC.
后续在隐藏结局里有条件的宝宝记得康康
破镜重圆|追夫火葬场预警
深情腹黑总裁马×温柔纯情画家丁
chapter5.
御水门庄,后园。
六点钟那会下了场雨,草坪沾着潮,门庄的后园提前布置了加湿器,散雾的园子,隔着昏黄的灯光,约莫叫外头的人看不清园内的场景。
他刚从主厅出来,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十几分钟,他想出来透透气,这样的场面果然不适合他。
贺峻霖没陪他,马...
贺峻霖没陪他,马严两家主办的会场,贺峻霖刚踏进门就被严浩翔盯住了,丁程鑫识趣地没打搅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女孩声音娇俏,隐隐传了出来,丁程鑫顿了下,还是觉得先不进去打扰的好。
闻芝芝半身倚靠在圆桌上,浅紫色的鱼尾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她轻微侧头,发丝半拢在左肩,唇角弯着介乎止礼和暧昧的角度。
“听说前不久,泽风拿下了城东的招标,恭喜啊。”
女孩声音轻柔,她抬手,微晃着高脚杯内的香槟,看向马嘉祺启唇。
她今天花了心思稍微打扮,唇上的红配上明丽的眼影,风情得紧。闻家近几年和马家合作不少,马老她倒见过几次,这刚回国不久的少爷却是头一回见。
闻家对这次宴会很是重视,有意撮合闻芝芝多和马嘉祺接触,闻家大小姐心高气傲,这次却少有的没有多抗拒。
毕竟马嘉祺长得确实不赖,要是真能碰撞出什么,她闻芝芝也乐得接受。
马嘉祺坐在她对面的藤椅上,左手在扶手上轻扣,闻言抬头,和她对视一眼,淡淡地回答:“谢谢,两个月前的事情,也算久的了。”
他移开了视线,端起面前的酒杯饮了一口:“闻小姐有什么事吗?”
两人没有特意约在这里,闻芝芝晚他一步来到后园,她站在马嘉祺的面前,挡住了他看向前方鸟笼的视线。
马嘉祺来这喂鸟的,凤头鹦鹉在杆子上点着头看他,一个星期前不知谁教它的“祺爷吉祥”,现在学的上嘴,见人来就扑棱着翅膀喊着,知道认主。
闻芝芝笑了下,倾身拉进和马嘉祺的距离,用手中的高脚杯和马嘉祺的杯子相撞。
她笑得暧昧,只不过男人看过来的视线冷淡,听见她的话也只是弯了弯唇,闻芝芝却看出了好笑的意味。
她便起身耸肩,无趣地撇了撇嘴:“好嘛,你没意思就算了。”
她又挑眉,这次语气中带着轻松:“闻家实力也算江城的前面,你真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马嘉祺起身,掌中拿了点干果,腕骨的佛珠滑落到肘间,他取下鸟笼逗着,声音散漫:“闻叔叔过几天我会去拜访,两家的合作一直以来稳中有序。”
他斜了视线看过去,女孩被他眼里的深意看的别过头去,只觉得着这夏夜的温度也低了不少。
“就不劳闻小姐委身费心了。”
她掐着腰摆了半天姿势,这男人对她的兴趣还没笼中的鸟多。闻芝芝放下酒杯,拿上自己的包包毫不留恋地起身:“行吧,那你自己待着,我走了。”
马嘉祺颔首:“嗯,祝闻小姐今晚玩的愉快。”
闻芝芝嗤笑,高跟鞋踩着石板路,清脆有力,她沿着小路走出后园,不小心和门口的人相撞,看清人脸后,忍不住惊叹:“噢,sweet!”
丁程鑫表情也有些惊讶,片刻后便恢复了淡然,浅笑向闻芝芝温声道歉:“对不起呀,没撞到你吧。”
闻芝芝眨眨眼睛,还在男人好看的眉眼中回不过神来。
几秒钟后终于反应过来,也弯眼笑着,内心的烦闷被冲淡不少,声音都带着甜:“没有呢。”
她仔细打量着丁程鑫脸,越看越欢喜,最后视线停留在他的唇上,丁程鑫被她热切的视线看的有些不自然,听见闻芝芝出声:“诶,你和我的口红色号一样欸。”
丁程鑫不好意思地摸摸唇:“是吗,我不太懂这个,是我朋友帮我涂的。”
闻芝芝夸他:“那你朋友眼光真好,这颜色衬你,你肤白很好看。”
丁程鑫弯眼,对她说谢谢。
“我叫闻芝芝,你呢,也来宴会玩的吗?”
丁程鑫道出自己的名字,闻言点了点头,想了下又摇头:“也不算吧,我是这次产品的宣传总设。”
闻芝芝眼睛亮晶晶的:“哇,大设计师诶,好厉害!”
丁程鑫更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衣角:“可是我不是很适应这种场合,便想出来透透气。”
闻芝芝看他:“你是想来后园的吗。”
丁程鑫点头:“嗯,但是刚刚看见里面有人,就没进去。”
闻芝芝闻言,向他靠了靠,拉过丁程鑫的胳膊小声谨慎地说:“现在也不要进去,里面有一个脾气超级不好的人!”
“啊…”丁程鑫看着女孩认真的表情,超级不好是有多不好,他困惑地问了出来。
闻芝芝皱了下鼻子,反正她和马嘉祺在一块待着很不舒服,丁程鑫这么好的性子,马嘉祺那眼睛扫过来看人都凶,肯定不适合进去碰面。
“站着干什么?”
背对着拱门的两人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马嘉祺正站在半米开外的地方,神情淡漠地看着面前这两个挡路的人。
他视线停留在丁程鑫脸上,顿了几秒,又移开了。
闻芝芝刚说完马嘉祺坏话,转眼间人就站在了身后,心虚地看向别处:“就…就要走了。”
她尴尬得要死,快速地给丁程鑫道了再见便走了:“那鑫鑫我走啦,有机会再见!”
丁程鑫愣了下,下意识给人回话:“再见…”
他看着闻芝芝远走的背影,终于意识到什么事情。
这里只剩下他和马嘉祺两个人了。
手心在不知不觉中发汗,被丁程鑫慌乱地悄悄藏在身后。
马嘉祺站在他跟前,垂下眼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丁程鑫看向他,心跳很快,他没料到就这么和马嘉祺再见面了,一时不知该怎样开口。
面上升起热来,丁程鑫觉得自己的唇彩都要化掉,他突然无措起来,好不容易被贺峻霖夸着漂亮起来的一点点自信和期待,在马嘉祺的面无表情中,一点点流失。
正当他思考着如何开口时,马嘉祺走了过来,却在两人第二次相遇的第一句话是:“借过。”
丁程鑫愣了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出手抓住他即将擦肩而过的胳膊:“嘉祺。”
马嘉祺站住了脚步,两人距离变得近了起来,他低头,看向丁程鑫,目光深沉无言。
丁程鑫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可怜地望着他。
他只知道要拉着马嘉祺,他想说些什么的。
马嘉祺看向他抓着自己的手,紧攥住的手指,食指上的银戒硌着衣服和皮肉,昭示着它的存在感。
他抬眼看向丁程鑫,低声说:“怎么,你又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了?”
丁程鑫食指松了松,看着马嘉祺,有些无力道:“不是…”
他在嘲讽自己,丁程鑫知道,第一次重逢就是因为自己落了东西在包厢。
还扇了他一巴掌。
眼尾慢慢染红,丁程鑫一激动情绪就容易上脸,他没想哭,也没哭,只不过这副样子看着确实可怜。
马嘉祺看着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变红,还是和以前一样,讨人心软的把戏都没变。
“在这里做什么。”他又问。
丁程鑫低头,不想让马嘉祺看自己的可怜样,小声说:“邀请函,我是设计师,你同意了我来的。”
他词不达意,脸皱巴,声音也皱巴,马嘉祺听着,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挑眉,眸子中的情绪转换,笑了声,轻声说:“这样啊。”
他左手覆上丁程鑫拉着自己的手,慢慢使力:“那预祝丁先生,在今晚的宴会中,体验愉快。”
他最终拂了丁程鑫的手,视线淡漠:“往事不可追,丁先生逾越了。”
往事不可追。
丁程鑫在灌了自己几杯酒后,在慢慢泛上来的醉意和朦胧视线中,慢慢体会到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面前摆了四五瓶酒,宴会一开始他就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喝了,心里装着事,也没心情管这是哪里,只想用酒里的酸压住心里的酸。
他皮肤敏感,情绪激动,或者喝酒,都容易上脸,没一会儿雪白的皮肤就被酒意浸染成了粉色,配着今天的粉面妆容,像个抱着酒瓶的小桃子。
宴会里不少人都对这个漂亮的小设计师感兴趣,走上来搭讪的却没有一个被回过话,旁边有贺峻霖看着,倒也没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敢上前。
丁程鑫喝醉了很乖,只是抱着酒瓶发呆,贺峻霖去拿他的酒瓶,他抱紧了皱眉,不让人拿。
贺峻霖哄着:“好好好,我不拿,你总和我说话吧,从外面散心回来就一直抱着酒喝,你是不是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
丁程鑫皱眉,瓮声瓮气地回答:“没忘。”
贺峻霖靠近他一点:“那你见着他了?”
丁程鑫点头,慢吞吞地说:“见着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眶里聚起泪花,小声地说:“不让追……不让追。”
见人眼泪都出来了,贺峻霖手忙脚乱地去给他擦,心里把马嘉祺打一顿的想法都有了:“好好好,不追,他坏死了,咱不追就不追。”
贺峻霖气呼呼地说:“不配我们小丁,闻家都钦认了的女婿,赶着送女儿去和人家撮合,咱们不贴他了。”
丁程鑫懵懵地看向贺峻霖,他认识的闻姓只有今天晚上遇到的女孩,下意识说:“闻芝芝…”
贺峻霖惊讶道:“嗯?你知道啊。”
他也是进了宴会才知道的,和闻家交好来宴会的家族不少,讨论着马家少爷和闻家大小姐在后园的幽会秘事,听得他耳朵都快炸了。
丁程鑫脑子很乱,抱着酒瓶靠在沙发上,有些串联不起来贺峻霖的前言后语。
可是闻芝芝明明说马嘉祺是坏蛋的。
他小声支吾::“呜,坏蛋。”
贺峻霖附和他:“对,坏蛋。”
丁程鑫摇摇头,想说不是,可是他好累,脑海发晕,什么女婿,什么闻芝芝,越想越委屈。
凭什么不让追,要追的。
要追的。
严浩翔站在距离那座沙发的不远处,啧啧两声。
他立在马嘉祺身旁,自然察觉到了这人一晚上的低气压,马嘉祺看过来,严浩翔举杯示弱:“打住,我这次可没多嘴想说什么。”
他笑了笑:“但我想提醒你一下,丁程鑫今晚该怎么回去是一个问题。”
马嘉祺看了那个方向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和我没有关系。”
严浩翔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嗯,他是和贺峻霖一起来的没错。”
“但贺峻霖今晚跟我走。”
马嘉祺看着他,目光不耐。
“作为主人,当然要保证每一位客人的安全。”严浩翔识时务地后退,笑得很玩味。
他看着严浩翔走过去,半哄半托着贺峻霖,最后扛起来在人一声声的咒骂中离开,然后沙发上只剩下了喝的烂醉的丁程鑫。
马嘉祺皱眉,暗骂了一声,作为今晚低情绪的第一个发泄点。
他沉默地看着那个人,搞不懂为什么要将自己喝成这副样子。
明明一点酒都碰不了。
晚上11点,马嘉祺示意身后的秘书,去送丁程鑫回家。秘书依言走过去,弯腰企图和丁程鑫沟通,却被认作了今晚不知第几个讨嫌的搭讪者,腿上挨了几个不轻不重的脚印,丁程鑫皱着眉叫人走开。
秘书无可奈何地起身,犯难地看向不远处的老板。
马嘉祺心底升起燥意,走过去,抬着丁程鑫的下巴问:“你闹什么?”
按着下巴的手指用力,丁程鑫不耐痛,清醒了几分,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眼里的泪花还没来得及滑落,他有些恍惚,捉住马嘉祺的西服下摆,说:“回家。”
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委屈地说。
“马嘉祺,送我回家。”
#祺鑫
#表面医生实际赏金清道夫×刑警
#HE
“先生,欢迎掉入我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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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结束和蒋文成的交谈后又去化学实验室晃了一圈才回警局。一路上都是三个案子在他脑海里乱窜,最后索性摇了摇头,一个都不想。
“丁哥,荣浩昌手机里的内容已经全部调出来了,我刚才结束了第一遍排查,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内容。”宋亚轩听到丁程鑫回来的动静,坐在转椅上回首报告情况。
“继续查。”丁程鑫打开冰箱,拿出一罐放在冷冻层里的鸡尾酒,“耀文呢?尸检报告还没出来?”
“应该快了吧...
“应该快了吧……”宋亚轩已经投入到了第二次的排查之中,应答的声音逐渐减弱。
丁程鑫拉开拉环刚喝一口,就被刘耀文过于激动的大嗓门给吓得差点呛进气管。
“老大!尸检报告出来了,死者体内有大量硫化硫酸钠,死因可以确认为硫化硫酸钠过量中毒而亡。”刘耀文没等丁程鑫给出反应就继续输出另一则消息,“还有陶勇志的尸检报告也好了,体内有二乙酰吗啡残留,切口整齐,这个人把尸体处理得很干净。”
丁程鑫点了点头:“蒋文成的行踪查好了吗?”
“查好了,如他所说,在接到青少年宫通知前他一直都在家里。”刘耀文边走向宋亚轩边问,“老大,你怀疑他啊?”
“嗯,就是没什么证据。”
“宋亚轩儿,你这找出啥有用的了吗?”刘耀文双手撑着桌子,凑过去看显示器上的内容,大多都是一些生意上来往的人或是涉及到婚外情的一些女人,“啧,怪不得生殖系统得出毛病。”
“老大,你说我们要查指纹查不出指纹,要查聊天记录查不出聊天记录,死的死没的没,这案子还咋整啊?”
丁程鑫刚想安慰刘耀文受挫的小心灵就闪过一道灵光,要不是一手握着酒罐一手拿着陶勇志的尸检报告,他都想狠狠拥抱一下刘耀文。
“耀文,你有没有想过,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的。”
“你是说,门上根本就没有陶勇志的指纹,荣浩昌手机里也从来没有过聊天记录?”刘耀文这边还没震惊完,又听见另一边宋亚轩的声音传来。
“丁哥,查到了一点,荣浩昌和这个备注为小嫣的女人的聊天记录显示,他有一个私生子。”
丁程鑫把剩余的鸡尾酒灌进胃里,冬天喝足够冰的冷饮会把思路冻得愈发清晰:“马上把陶勇志出现的那段监控视频和这段聊天记录发我手机上一份,出发去文庭天城。”
丁程鑫三人再次见到荣夫人时女人依旧面容憔悴,她带着三人来到客厅坐下,垂着眼睑面无表情:“丁警官,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还是想和您确认一下,您的丈夫近期没有和别人频繁接触过吗?”丁程鑫将双臂撑在大腿上,上半身向荣夫人逼近,紧盯着她的眼睛,“或者说,是您。”
荣夫人右肩怂动了一下,眼睑垂得更低:“您是在怀疑我吗?可是我……我怎么会想杀了自己的丈夫?”
“是啊,你怎么会想杀了自己的丈夫呢?如果……”丁程鑫解锁自己的手机,翻出聊天记录摆到那女人眼前,“你知道他有私生子呢?”
荣夫人在看到聊天记录的那一瞬间惊恐抬头,双手抓住丁程鑫的衣袖疯狂摇头:“丁警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想杀他……我没有……”
丁程鑫抽出纸巾轻柔地擦掉女人脸颊上滑落的泪珠,单手摊开:“那请问夫人,您能将您的手机交给我吗?如果您是清白的,那清者自清。”
“我……我给你。”荣夫人犹豫了几秒,把手机放到了丁程鑫手上,“密码是361549。”
“感谢配合。”丁程鑫在荣夫人松手后起身,边走边解锁手机,一直到上了车才找到重点。
“老大,有什么发现?”刘耀文自动坐上了驾驶位,系安全带的时候瞥到了后视镜里丁程鑫的笑容。
“嚯,牛还是老大你牛。”刘耀文专注驾驶也要抽个空贫两句。
“估计是陶勇志觉得钱赚够了想跑路,给他供货的人跟他说干完新和国际那单就还他自由,让荣夫人和供货人联系。”丁程鑫的语气懒洋洋的。
“自由?那还把他搞死?”刘耀文摇了摇头,只觉得陶勇志这人蠢笨,“他也真敢信,手都沾了毒了还想全身而退。”
“是还他自由了啊。”丁程鑫看向窗外,下午刚刚开始,街上行人多了起来,有孩童在欢笑,有情侣在争吵,有流浪猫被喂食,也有人不知为何哭泣。
“灵魂比肉体更自由。”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连刘耀文这嘴都不叭叭了。丁程鑫看了会那些个人生百态后把视线收了回来,手机屏幕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老大,你啥时候回来啊?有一个锡纸烫小帅哥坐你位置上等你好久了。你哪儿招惹来这么帅的渣男?悄悄告诉我我回头也去整一个。】
丁程鑫吓得整个身子都直了起来,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把宋亚轩看得以为手机里藏了炸弹:“咋了丁哥?上回那尸体都成肉泥了也没见你吓成这样啊。”
“别提了,马嘉祺昨天不是说要来找我嘛,我给忘了,现在人正在局里等我呢。”
宋亚轩拍了拍丁程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丁哥保重,哥夫那人一看就会折腾人,回头要是腰痛啥的来找轩轩,轩轩这有膏药和专业按摩手法。”
“贫死你俩得了!”丁程鑫拍掉宋亚轩的手,往头上蒙了件外套躺下睡觉,“到了叫我。还有,宋亚轩记得把手机给技术部查查,和供货人的交往记录估计被删了。”
“好。”
在前座一言未发还被骂了的刘耀文敢怒不敢言:又关文文的事啊……
丁程鑫走到马嘉祺身后的时候马嘉祺正在打游戏,不是荣耀也不是枪战,是开心消消乐,通到第4306关了。
丁程鑫尚未出声,马嘉祺先退出了游戏界面,长腿一撑地面转向了丁程鑫,笑容和以往一样乖巧,但仔细看就会发现掺了点危险:“哥哥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哥哥是忘了吗?”
“没忘,就是临时去找了点线索。”丁程鑫专业素质过硬,却也没办法在马嘉祺眼皮子底下做到百分百不露破绽,便用揉他脑袋的法子遮挡住马嘉祺的视线,锡纸烫的手感似乎已经被丁程鑫适应,“你给我带什么东西了吗?”
马嘉祺指了指桌上的纸袋,起身把座位让给丁程鑫:“这里边,昨天买了些草莓,味道还不错,就想着给你送点儿。”
丁程鑫从纸袋里取出一盒草莓以及一张卡片,拿起卡片正反都看了看,是空白的:“这什么?你放错了?”
“没有,就是给你的。”马嘉祺站到他身后俯下身去,半包围住丁程鑫,拿了颗草莓咬开,再用草莓去涂抹卡片中央,草莓汁所及之处渐渐显现出红色的字迹。
“Bemydear”。
“酚酞?”丁程鑫回头看着马嘉祺近在咫尺的脸,眼中的兴奋难以掩饰。
马嘉祺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丁程鑫在马嘉祺迷惑的眼神下抱着他的脖子往人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谢了。”
亲完就跑了,是的,就是跑了。
宋亚轩刘耀文:现在的人谈恋爱都这么生猛吗?
—TBC—
龙舌兰Enigma草莓果酒Omega|单箭头变加粗双箭头|校园甜宠
校霸学神|私设众多
92
最后,丁程鑫为了不让马嘉祺再乱来,坚决拒绝马嘉祺带他乘坐私人飞机的要求,马嘉祺本来也没想再做什么,干脆就顺了他的意,让他自己订机票
结果没想到丁程鑫不订头等舱就算了,订经济舱他们俩中间还隔了一个人,马嘉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好在两人中间隔的是一个好说话的女孩子,大概也猜到他们正在闹别扭,在马嘉祺开口提出换位置的请求后,便把座位让给了他
丁程鑫也不是故意想跟马嘉祺僵着,从结束完全标记到现在,他整个人像泡在高浓...
经济舱的座位窄,马嘉祺稍微往靠窗的位置挪了一下就几乎跟丁程鑫零距离,他用自己的食指勾住的丁程鑫的小拇指,语气委屈地问:
“一直都不打算理我吗?”
丁程鑫一听见马嘉祺的声音,腺体和身体就都发软,好像回到了前几天那许多声带着蛊惑的“再来一次”一样,他轻声叹了一口气:
“没有,就是有点累”
马嘉祺得寸进尺地把剩下的手指挤进丁程鑫的指缝,同他十指相扣,他知道丁程鑫脸皮薄,自尊心也重,于是压低声音说:
“那你靠着我睡一会儿,醒来就要跟我和好了哦,我买了好多护理皮肤,活络经脉和保养那个地方的精油,等回去给你擦擦,会舒服很多”
但哪怕声音再小,坐在他们旁边的女孩也能听到大概,她没忍住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看完后没多久就用手捂住嘴,明显在憋笑,丁程鑫靠在马嘉祺的肩膀上,将女孩子的表情看的很清楚,他扯了一下马嘉祺的袖子,用气音说:
“别说了”
马嘉祺这次真的没再说话,动了动肩让丁程鑫睡得更舒服一点
飞机刚开始降落的时候,丁程鑫就醒了,到达后,马嘉祺把两个人的箱子都提在手里,丁程鑫只背了个双肩包,手里提了一个礼品袋,是马嘉祺买给他的胸链
出来后,他本想从最近的出口往外走,结果马嘉祺把他叫住,让他到下一个出口再出去
丁程鑫以为是马嘉祺提前叫了车,结果没想到马谨行和何竹竟然在接机口等他们,相比于嫁进马家前在家族里不受宠的何竹,马谨行还从没在机场的普通通道接过人,此行算是极其给面子了
何竹率先发现了拎着行李的两人,举起手跟他们打招呼
丁程鑫累赘不多,便快走了两步,向他们问好:
“何叔叔,马叔叔你们好,劳烦你们来接我们了”
丁程鑫心里有些愧疚,要是早知道马嘉祺的父辈会来,他就不会订经济舱的机票了,现在还让他们屈尊降贵地挤在人群中等他们,何况上一次见面还是跟马嘉祺分手情形,他都不清楚之前一直对他温言细语的何叔叔对他的态度会不会发生改变
身为马嘉祺的直系亲属,何竹自然能闻到丁程鑫身上过于浓烈的龙舌兰信息素的味道,一看就是被反复完全标记了好多次才能留下的气息,他完全没往丁程鑫以为的那个方面上想,而是瞪了一眼马嘉祺,看向丁程鑫后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
马谨行:“……”
丁程鑫:“也不完全是……”
……
两人边走边聊,马嘉祺和马谨行一左一右地跟在这一对关系亲密的“婆媳”旁边,手上还拿着行李,颇有保镖的派头,同行四人偏偏还都长着极具有吸引力的脸,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马谨行压不住心中好奇,拿手里的袋子从后面甩了马嘉祺一下,问:
“几天啊?”
马嘉祺面不改色地答道:“七天”
马谨行嗤笑一声:“那你被骂真不亏”
马嘉祺接下了这句话,没再理会自己亲爹,而是看着前面手挽着手的两个人,眼神柔和了几分
暑假过半,丁程鑫的保送协议已经被批下来,马嘉祺一边跑项目一边完成丁程鑫让他写完的暑假作业,趁假期的末尾两人又出去玩了几天,回来的那天下午便直接去学校报道
到校门口时,刚好碰见了从里面出来找女朋友的秦子潇
丁程鑫前几天还跟秦子潇在绿方块上聊了两句,对面的语气看上去十分放松,现在又亲眼目睹他和他女朋友亲密恩爱的场景,总算松了口气,他真的担心秦子潇因为自己在家族里的变故和女友差点遭害的事消沉下去
他们相互打过招呼之后,秦子潇准备带他女朋友去吃饭,马嘉祺和丁程鑫还没领教材,要先去教室一趟,正当他们准备相互说再见时,秦子潇的女朋友说:
“不如待会儿一起吃顿饭,听子潇提起你们好几次,但我还没怎么跟你们接触过,顺便感谢一下马同学对子潇的帮助”
秦子潇在旁边跟着附和
丁程鑫:“行,那你们先去饭店等我们一下,我们拿完教材就去”
说完后,他发现马嘉祺已经刷卡进入学校了,大概是才发现他被落下了,就站在原地等他,初秋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鲜少有人能将凌厉和温和如此完美地结合
丁程鑫愣了一下,因为这让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马嘉祺时的情景
那时候高一报道,刘卿领着他来学校报道以及熟悉环境,丁程鑫对校园里绿化很感兴趣,便决定先在林荫大道上走一个来回再去教室
走着走着,后面突然传来自行车按铃的声音,他下意识转头,身边晃过一阵风,那人骑得太快,导致他只看到一个残影,只记得对方手腕上戴着一对蓝色护腕,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背影看上去很宽阔
在越过他后,那人左拐把自行车停在了车棚,下车锁车,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很着急
丁程鑫经过停车棚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却没看见那人
到教室领完教材,刘卿跟班主任聊了几句话,丁程鑫则通过座位表认识班里的同学
报道第一天都是自由活动,丁程鑫作为走读生,在班主任讲完开学注意事项后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班上却突发一阵躁动,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去看今天举行的排球省赛,大多数人都选择跟着他一起
丁程鑫没接触过排球,本不打算去,但在出教室前,莫名想起了那对蓝色护腕
他心知能碰上的概率不大,但还是去了
排球馆座无虚席,运动员却还没出现,应该是去里间换衣服了
丁程鑫到的时候座位几乎已经被坐满了,只有离他最近的第一排最左边有个空位置,但上面放了一件号码服和两个护腕
这两个护腕正是他在林荫大道上碰到的那人佩戴的款式
他低下头,正在站着看或者直接离开之间犹豫不决,一个比他高出两三厘米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
“不好意思,我刚刚来的时候还没人,我马上拿走,你坐吧”
丁程鑫对上一双闪着光的丹凤眼,这人额头戴着发带,气息还没喘匀,透着让人难以移开眼的少年感,手臂上肌肉在近距离的观察下一吸一张,爆发着生机
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只一瞬,他便移开了眼,头都不抬地坐下了,结果没几秒,让他记忆深刻的护腕便出现在视线里
那人说:
“这个护腕有点旧了,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我借了队友的,如果你中途要走,放在座位上就行”
“嗯”
两人指尖相碰,不知名的情愫从那时便开始在心里生根发芽
“鑫鑫,别发呆了,快进来!”
丁程鑫回过神,应下后拿出校园卡刷了进去,还没把卡放进书包,手就被马嘉祺紧紧牵住
丁程鑫一时语塞,只好更用力地回握住马嘉祺
他们一同走在去教学楼必经的林荫大道上,已与初见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光景。
-完-
历时将近八个月,终于写完了,这篇长文本意就是独属于高中的甜甜恋爱,所以到这里正文就完结啦,之后的生活就留给文里的他们吧,如果大家还有想看的情节,会考虑写在番外中,但应该也不会写太多了
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对这篇文的支持,我们下一篇再见!
期待追完的宝子的长评,也别忘了红手蓝心哦,再次谢谢
高冷不懂爱顶流马×任性骄傲小少爷丁
ABO揣崽|娱乐圈|直掰弯文学
——chapter30
嘴边含着笑意推开门,丁程鑫已经满心期待地看向快递员,猜测着马嘉祺会给自己送什么礼物,但一切期盼却在他瞥见到帽檐下的眼睛的一瞬消失殆尽。
变脸就在一刹那,丁程鑫还没完全跨出门的腿当即就要缩回去,但简亓比他更快,男人丢下快递迅速抓住他的腕,触碰到的那一块皮肤有种灼痛感,他力度大,丁程鑫使劲想推开他,却碍于自己的肚子没办法用全力。
虽然许久未见,丁程鑫也自认为自己...
虽然许久未见,丁程鑫也自认为自己的心理创伤好了很多,但看到简亓的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生理上的影响从未消失过。
这就像一种耻辱的烙印,伴随着简亓的出现而出现。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躲避,还是会在碰到简亓时不受控制的颤抖。
“你放开我!”
几乎歇斯底里的喊出这一声,楼梯口的声控灯也因此亮了起来,丁程鑫拼命甩开简亓,却听到男人带着哀求的哭腔:
“丁儿,你别这样,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改了,我全都改了,我以后绝对不会伤害你,我们回去好不好?你不要生我气了,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丁儿,回去吧。”
当初从医院里醒来后,简亓也是这样待在病房门口喊的,只是丁畅西差人把他给轰走了,但那时候躺在床上的丁程鑫还是听到了这些话。
倘若是那时,丁程鑫或许会有一丝心软,可现在看到简亓,他除了恶心就是害怕,压根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他讨厌这样病态的感情,更厌恶简亓为了见他不择手段的做法,明明简亓已经知道自己有了新的感情,却仍然纠缠不止。
简亓越是激动,他的信息素便泄露的越多,丁程鑫这时开始心慌了,信息素之间的克制是蛮横且可怕的,他不是没有体验过,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好像又从后背蔓延而上,丁程鑫挣扎间情绪也逐渐失控,红着眼对着简亓喊:“松开我!”
不知这样喊了多少句,丁程鑫的手从最开始被抓的疼痛感转变成了麻木,简亓也终于从那种类似于疯癫的状态中清醒了些许,看到丁程鑫哭了,他慌忙松手,只见丁程鑫的手腕已然被他掐紫了很大一块。
见此情形,简亓这时才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说:“丁儿你别哭,我不碰你了,你别害怕,我不碰你。”
简亓现在醒悟过来说的这些对丁程鑫来说早就为时已晚,他的心狂跳不止,太阳穴的神经也一跳一跳的,好像快要炸开,然而最糟糕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来自小腹处的剧烈阵痛。
丁程鑫下意识地抓住门把手给因疼痛而瘫软的身子找一个支点,他拧紧了眉,痛得腿都在发抖,根本走不动路。
冰凉的液体从腿间滑下时,丁程鑫已经痛到快要昏厥,他朦胧地听到了电梯门开的响声,努力想睁开眼向来人求救,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就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恍惚地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没等他睁开眼看看清楚,便陡然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
产房外的灯亮得刺眼。
蹲在产房门外许久,马嘉祺的腿已经有些麻了,可他不想站起来,哪怕赵茵和丁畅西一次又一次地劝说他,马嘉祺仍然心不在焉,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忍不住垂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不久之前掌心里还有鲜红的血液,他忘不了看到丁程鑫昏倒在地的那一刻心吊在嗓子眼的恐惧,更忘不了丁程鑫被送进产房时惨白的面色。
赵茵已经被急哭了好几回,产房里没什么声响,中途护士匆忙跑出来一脸严肃地通知他们孕夫情况不乐观时,赵茵差点要吓晕过去。
马嘉祺又何尝不是。
眼眶的酸意涨得发疼,他仰起头,防止眼泪落下来,隔了片刻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站在另一侧的满脸沉重的丁畅西,对方面色晦暗不明,甚至隐隐夹杂着更为愤怒的东西。
马嘉祺知道丁畅西在想什么。因为在这苦苦等待的一个小时里,他也无数次想到那个王八蛋。
他平生第一次那么想要杀一个人,就在看到简亓出现在晕倒的丁程鑫面前的那一秒钟。
他实在太恨那个男人,带给了丁程鑫挥之不去的梦魇,然后又打搅他平静的生活,最后还害得丁程鑫现在都躺在手术里生死未卜。
可想做极端事情的念头一旦冒出来,马嘉祺很快又想到丁程鑫,然后他又生生地把这念头给憋了回去,却依旧在心里深处想,倘若丁程鑫今天没能平平安安地从产房里出来,他无论如何都要杀了简亓。
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丁程鑫还是没有从里面出来,马嘉祺这时已经因为过度紧张眼前发黑,手心里的汗也滑溜溜的,什么都抓不住。
“马嘉祺你又搞什么?我不是说了你要谈恋爱也别被拍到,你今天下午是什么意思……”
“红姐,我老婆现在还在产房里,等他生完我再跟你解释,你先别管网上的消息,等他出来我会跟你联系处理的,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我现在……抱歉。”
马嘉祺还从来没有没当着外人的面哭过,可这一次却怎么都克制不住了。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时,手指蓦然撞到了里边的方盒,马嘉祺心一紧,不由得想起自己来之前计划好的求婚计划,他把戒指摩挲了好多遍,也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的话,此刻却尽数遗忘,只求丁程鑫可以平安。
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要丁程鑫平平安安。
四个人就这么在产房等待了近两个小时,期间只有低低的颤抖气声在耳畔响起,其余一切都消了音。
门打开的那一刻,马嘉祺已经麻木到反应都格外的迟钝,但这并不妨碍他大步跑向手术室的门。
只见那护士抱了个小小的婴儿跑出来,连话都来不及细说,就留下一句“大人没事,生了个男婴,小孩很虚弱,要送到保温箱”便快速跑出了马嘉祺的视线范围。
这句话一出来,马嘉祺整个人都像重新活了过来,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手也因过度激动而止不住的颤抖。
他只看到了一张很小很皱的脸,随后注意力马上落在了另一个护士推出来的丁程鑫身上。
在看到丁程鑫那张汗涔涔的苍白面颊时,马嘉祺刚停下来的哽咽再次袭上心头,可这一次不再是害怕和彷徨,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爱的人,终于没有再离开他了。
白言用了将近十分钟才把整个过程阐述清楚,江齐的脸色有些难以言喻,比起赞同对方的计谋,他的表情更接近于荒谬
“你这什么奇怪的法子,丁程鑫要是问了他的妈妈,不就全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儿了吗?他看上去也不像相信这些的,而且说那样的话对马哥不太好吧……漏洞太多了,你要不再想想?”
白言倒不觉得漏洞多会怎样,无所谓道:
“无妨,能膈应到他就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变态且睚眦必报,总要让他不爽一下才舒坦,虚无缥缈的事哪能影响到小马总这样大......
“无妨,能膈应到他就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变态且睚眦必报,总要让他不爽一下才舒坦,虚无缥缈的事哪能影响到小马总这样大富大贵之人,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找好时机告诉老爷子他们就行,我找的那个人是不会暴露的”
江齐耸耸肩:“嗯,你别暴露就行”
车友会结束后,马嘉祺也回到了学校,届时已经开始上最后一节晚自习了,秦子潇干脆直接回家,他想跟丁程鑫一起放学,还是过来了一趟
马嘉祺在课桌上看到了通知单,拍了一下丁程鑫问:
“你去吗”
由于还在上晚自习,丁程鑫压低声音说:
“当然去啊,谁像你一样老喜欢缺席团体活动”
马嘉祺小声“啧”了一下,说话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委屈:
“我在改了”
回家后,丁程鑫把通知单的内容拍下来发给刘卿,将写过很多次的文案再次编辑上去:
--这个是下周的学校团体活动,你看一下,觉得没问题我就自己签字了
刘卿很久都没回复,丁程鑫认为她正在忙,便收起手机去洗澡了,忽略了对话框最顶端久久未消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刘卿已经忙完当天的任务,回到研究所给自己分配的酒店,她点开丁程鑫发来的图片,大致看了一下,她向来支持丁程鑫多参加团体活动,刚想退出回复,就看到了'环香寺'几个字
她下意识打出了“不要去”三个字,但很快又删除了,尽管时隔多年,那里始终是自己的一个心病,她从前总喜欢去那里烧香,后来闹过一场后便再也没有涉足,甚至丁程鑫中考前提出向去拜一拜,她都舍近求远找了市区外的寺庙
但这终究是她和丁程鑫父亲的事,没必要让困住自己的那块地方再去干扰丁程鑫
--去吧,还有别总自己仿签了,你让马嘉祺帮你签吧
丁程鑫洗完澡出来才看到刘卿的回复,脸不太争气地红了,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妈妈,就只能拍个照片给马嘉祺打过去,然后说:
--我妈让你签
马嘉祺:那你呢?
丁程鑫下意识打出来“我什么?”,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马嘉祺的意思:你的妈妈认为我是你的家属,那你呢?
大概藏着无意撩拨的想法
于是他不甘示弱地回复道:
--我也让你签(ω)
第二天,马嘉祺直接在丁程鑫的回执单的家属签字那一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他之前签项目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最后还是在丁程鑫的强烈要求下,改成了刘卿的名字
他很久都没想通,反正都是仿签,干嘛非要他签呢……
76
临近出游的前一天,马家旁支的公司出了问题,汇报给了马谨行,但他有官职在身,在外开会赶不回去,所以交代了马嘉祺去处理
马嘉祺赶过去后,翻开文件大致看了几页就清楚问题所在,是公司挤压导致的资金链问题,但没有严重到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作,但不及时处理也会出现不小的问题,他有些意外,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他家这些好吃懒做的旁支,不到公司撑不下去是不会向马谨行求助的,这次反应倒是挺及时
他来不及仔细思考,因为想到了明天的郊游,只能尽快处理,结果一直忙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没彻底结束,他知道自己大概又要缺席这次团体活动了,于是给丁程鑫发了个信息:
--鑫鑫,我家里的公司突然有事,这次可能来不了了
丁程鑫大概已经到学校集合上车了,半天都没回复,马嘉祺忽然想起这次郊游的目的地--环香寺,他听说环香寺求姻缘很灵验,或许……
他再次打开了手机,补发了一条信息:
--我尽量忙完就过来,你等着我好吗?
现在看到对方发的信息,他的心像被泡在温泉里一样,温暖,还有一点点膨胀
“这是因果树,是十多年前有位女士与环香寺有些误会,发生了不小的矛盾,后又觉得愧疚,便找人送来了这棵树的种子,当作是闹事的赔礼,现如今已枝繁叶茂,所以寺庙给它起名为因果树,昭示因果循环”
丁程鑫对这个故事没什么感觉,摸了一下树干便跟着导游离开了
班主任建议每个学生都可以去算一下,但尽量别算学业,可能会被影响心情,丁程鑫有点感兴趣,看着秦子潇拉着他的伴侣去排队,他也跟着大队伍一起排队
好在他排得及时,前面的人都走得很快,他很快就排到了,这位高道见到他时仿佛愣了一下,但丁程鑫权当他是有些疲惫了,便没多想,径直坐到了椅子上,看着眼前桌子上的一个嵌着手印形状的凹陷,他把手放了上去,掌心朝上
高道瞥了一眼丁程鑫的手,脸色骤然深沉下来,招呼身边的助手过去说了几句小话,助手便离开了房间,让外面还在排队的学生离开了,说是今天的活动结束了
不算宽敞的房间内,丁程鑫突然有点紧张:“怎么了?”
高道:“我本该先问你算什么方面的,可你的手相,还有眉相,与曾经的一位女士,极为相似,那位女士,我至今还记得她,她与本寺,算是纠葛极深”
丁程鑫不明所以:“什么?”
高道:“我猜测,你大概跟她有亲属关系,她的名字叫做刘卿,刘备的刘,公卿的卿”
高道没什么表情,心知对方已经受到自己的影响了,便平静地继续说:
“是姻缘,你进来之后,我闻到你身上的两种信息素,你应该已经与命运轨迹中注定会相逢的那位恋人在一起了,但你与他,生辰八字与身份地位相差过大,导致命门相冲,轻则重症难愈,重则……”
他没再说下去,而是双手合十,稍稍低头
丁程鑫的手指骤然收紧,他不该相信这些的,于是下意识反驳道:
“您德高望重,话不能随便说”
高道的语气严肃了几分:“贫道从不打诳语,也没那个本事调查你的家事,你有不信的权利,但我的建议仍然是你们应该分开”
丁程鑫觉得自己应该马上走掉,可双脚像被灌了铅一样,嘴也不太受控制:
“那……为什么不是我承受这些呢……还有我的妈妈,她跟我的爸爸身份差距不大为什么也会……”
高道:“令母命里主土,不论是工作还是命格,而你的父亲则主火,土克火,导致最终的悲哀结局,反馈到手相和眉相,与你的极为相似,你的恋人命中的各种气运,终究会被你消磨殆尽”
丁程鑫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件事毫无逻辑甚至连细节都没有,没什么好信的,真的没什么好信的……
可脑海中小时候的记忆不断涌出,刘卿和丁彦,好像是的确是从这个寺庙回来就开始不对劲的,只是他当时太小了,全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包括外面的那棵树……难道跟刘卿有关吗?
可是怎么可能,他和马嘉祺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也许是有些地方不太合适,但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在他还说不出任何话时,高道已经站起来告别了,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远了
直到丁程鑫的手机响起,他才回过神,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发现没有眼泪,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受,像是被百蚁啃食,血肉模糊
他还没把手机拿起来,外面忽然响起一阵不属于寺庙清冷氛围的吵杂声,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他脑子没转过来,以为是下一个人进来了,便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没多久,他甚至没能立马站稳,一个沉重的巴掌招呼到他的脸上,还有一句刺耳的话:
“你个不知羞耻的小贱人,休想进马家的门!”
tbc.
ps.这一巴掌日后马哥会用更狠的方式还回去的。
“明天的黎明照常升起”
第二天醒来身边的人就已经不见了。
马嘉祺揉揉脑袋有些懵,一瞬间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打开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了,五点半的闹钟被丁程鑫关掉了。
昨日的回忆涌入脑海,那些如常的日落,那些往复循环的生活场景,那双哭红的狐狸眼,那个在自己身下前所未有配合的人儿。
睡意忽然退散,原本放松的神经像是被拉上了发条,马嘉祺顿时清醒起来,他想起来,昨天丁程鑫说要去自首。
来不及细想,马嘉祺立马掀开被子下床,飞速收拾完走出家门,打车往学校去。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丁程鑫,也不知道人这时候是不是已经去自首了,更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丁程鑫,也不知道人这时候是不是已经去自首了,更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硬生生错过自己的爱人。
因为奔跑而引起的喘息还没有平复,马嘉祺又因为丁程鑫的擅自行动有些恼火,眉头微微拧着,一直到学校里见到老师也没了好脸色。
因为是学生会会长,学校基本没人不认识马嘉祺,保安没怎么问也就放人进去了。正是上课的时候,马嘉祺跑到丁程鑫教室后门,果然没有找到丁程鑫。
心里一阵阵烦躁的感觉涌上来,马嘉祺胡乱摸摸头发,思考几秒抬腿往老师办公室走去,正好和自家打开办公室门的班主任对上。
马嘉祺没理会对方说了什么,只是皱着眉头问:“丁程鑫呢。”
听到这句问话,老师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懵地回答:“不知道啊,他……”
不等话落,马嘉祺就从老师身侧挤进办公室门,走到丁程鑫的班主任桌前。
“老师,您能告诉我丁程鑫去哪了吗,他今天有没有来上课?”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看见马嘉祺以后,沉默了几秒。
马嘉祺格外地失去了耐心,紧接着问:“老师,您知道的,快告诉我。”
“今早他来找我请假,说是去找校长处理事情,”班主任看了眼马嘉祺,“特地嘱咐我告诉你,让你不要去捣乱。”
这个班主任一向惜才,对于美术成绩能甩别人好几条街的丁程鑫很是喜欢,之前的事他有听闻但不太了解,现在做的就是尊重这个孩子的意见。
感觉能和马嘉祺成为朋友的,都不是不懂事的人吧,最起码是不会胡闹的。
刚才几乎要外放的那些情绪,因着这一句话而慢慢收敛起来,像是一场小雨慢慢把火苗浇灭,马嘉祺定定地看着眼前,过了几秒抬腿往办公室外面走,连谢谢的声音都是轻飘飘的。
像是失了魂一样在走廊的窗台边站定,周围的一切存在感都降到了最低,马嘉祺满脑子都是昨天那个红着眼睛说要去自首的丁程鑫。
他应该相信他的阿程的,相信这是最对的决定,相信他能处理好,但是他还是心里发慌到害怕,惴惴地伸手攥住自己心口前的校服衬衣,越攥越紧,手指节都突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他有些接受不过来。
短短一天一夜,就把他前面所有的生活都颠覆了,世界几乎被翻了一个面一样。自己都这么害怕了,丁程鑫得害怕成什么样子?明明那么没有安全感的一个人,现在要去自己面对这一切了。
原本的心慌顷刻之间又换成了心疼,马嘉祺觉得自己思绪特别乱,连旁边班主任喊自己都没听见。
肩膀上感受到重量,马嘉祺才蓦地回神,就听见班主任说:“丁程鑫来找……”
话都没说完,马嘉祺就立马回过头来,不远处的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板板正正地穿着校服,见自己看过去,歪歪脑袋扯出一个笑容。
对视的一瞬间,马嘉祺冲过去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头埋进丁程鑫肩头。丁程鑫没想到人反应这么大,从惊异中回过身,笑着回抱住对方。
”后面还有人呢……“丁程鑫轻声开口,想要把马嘉祺推开,”松开点呀……“
马嘉祺年龄本来就比丁程鑫小,却是很少有这样一面的时候,要是一只对于心爱宝物失而复得的小狗狗,此刻紧紧抱着不肯松手。
听到丁程鑫的话,马嘉祺才注意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校长,还有几个大人模样的,大概是刘家人吧。
校长的神情显然有些惊讶,马嘉祺到不在意,慢慢松开丁程鑫。
”解决了?“
问的声音轻轻的。
”解决啦。“
回答的声音也轻轻的。
”怎么样?“
”我把敖子逸的那一份也都揽过来了……他其实一直都是我带坏的,所以不要去怪他,好嘛?“
”……好,“马嘉祺看着面前人强撑的笑意,不自觉也笑了起来,哪怕刚才眼里的湿润还没有消下去,”多久?“
”好几年吧……我爸到时候知道了肯定会干涉,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交代……他可能会跑到里面去专门打我一顿嘛?哈哈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干涉之后会好处理很多吧……三年的样子?“
”三年,好久。“
闻言,丁程鑫睫毛颤了颤,掩盖过一丝难过,勾起嘴角说:”没事啦,觉得久你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我不希望捆绑住你的生活的……“
”知道啦……“
两个人啰啰嗦嗦说了很多,最后在校长的咳嗽声中不舍分开。
好像也没那么难过。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挥手跟着校长离开的背影,竟然噙着笑意目送对方离开。
身影渐渐模糊,周围也渐渐模糊,马嘉祺却不觉得迷茫。
三年嘛,等就是了,他等得起,他愿意等。
马嘉祺很少和敖子逸面对面站着。
敖子逸听完以后沉默太久了,最后红着眼眶抬起头来。
”他替我干什么,我也有一份的。“
”没人在意这种大义的,刘家也只是想发泄自己的仇恨而已,“马嘉祺冷声开口,”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照顾好李天泽,别辜负丁程鑫的意思,听见没?“
见人没反应,马嘉祺又说了一遍:”我说你听见没?“
敖子逸这才慢慢开口:”李天泽转学了,你不知道?“
这下换马嘉祺愣住了。
”我会去找的,早晚会去,“敖子逸故作恶狠狠地开口,”你给我老实等着,要是你辜负了老丁,直接送你进医院听见没?“
说完就走了,还慌忙地擦着眼泪。
马嘉祺整个人靠在教室墙上,疲累地伸个懒腰。
好累,但是好像又有一些盼头。
好绝望,但是好像又有一些希望。
好黑,但是黎明好像就在不远处要升起。
”值得!“马嘉祺自言自语一句,笑着起身抄兜离开。
不就是等嘛,敖子逸明显比自己更惨一些,还要去找,自家小孩就这么在原地乖乖等着自己去接,还有什么怨言呢?
明天的黎明照常升起。
END
全篇完
完结撒花!
猎情番外3
吃醋吵架小情侣
丁程鑫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手指拨弄着花瓶里的白色玫瑰。
手机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安静的漆黑的等待亮起。
一早便跟马嘉祺约好了今晚一起吃饭,他在等马嘉祺的消息。
放了几天的玫瑰已经算不上新鲜,花瓣的边缘蜷曲卷翘着向下,象征枯萎的黄色吞噬着纯白的花瓣,一幅快要开不下去的样子。
窗外天光渐暗,霞光渐渐隐入云后,丁程鑫转头望了几眼窗外,又继续看着眼前的玫瑰。
手机终于在这时振动起来,马嘉祺发来了餐厅的地址。
丁程鑫看了一眼,就...
丁程鑫看了一眼,就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上因久坐而产生的褶皱,转身走向了门口。
过了饭点还没吃饭的胃空空如也,丁程鑫靠在电梯间的墙壁上,掌根轻轻抵住了胃。
他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马嘉祺这两周太忙了吧,不然他怎么会不来接自己去吃饭,不然他怎么会放任快要枯萎的玫瑰出现在家里。
一定是太忙了,丁程鑫在心里默默地替他辩解。
去餐厅的路上不算顺畅,晚高峰的马路上塞满了红色的车尾灯,一路上停停走走,本就空荡的胃因为这颠簸而更加不适,丁程鑫脸色都有些发白,胃里一阵阵的恶心。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车,丁程鑫只想快点见到马嘉祺,能靠在他身上缓一会儿。
可当他跟在服务员的身后绕过无数桌椅,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后脑勺时,他有些惊讶的发现,马嘉祺不是一个人在等他。
丁程鑫眼睛瞪大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倒是马嘉祺对面的人先看到了他,伸着手冲他打招呼。
“嗨,丁哥!你终于来了,快来坐!”
马嘉祺随即才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迎接他,把他脱下的外套交给服务员拿去挂好,这才牵着他的手坐下。
“阿程,这是小夏,我跟你说过的。”
“丁哥好!”对面阳光的男孩,自然的接过话题说了起来。
“今天跟马哥一起加班来着,快结束的时候,我听马哥说要跟你一起吃这家餐厅。这家餐厅我想吃好久了,马哥说你们已经订好了,我就求马哥让我跟来了。”
“这家餐厅超难订的!丁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小夏显然是对于吃很有研究的样子,对着菜单给他们介绍这家的特色菜有哪些,有哪些跟其它店里不一样。
“马哥,我看的差不多了,你看看再加点什么?”
小夏把菜单递到马嘉祺的面前,马嘉祺笑着摇了摇头,“你来点就好,你比较懂。”
小夏拿着菜单,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看网上说这家菜偏辣,我再加两个一定不辣的菜吧,不然你胃受不了。”
马嘉祺勾着嘴角,默许的点了点头。
丁程鑫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一回的交流,缓缓地垂下眼帘,脸上只留下了一抹礼貌的浅浅的笑意。
对面的这个叫小夏的男孩,是马嘉祺给甜品店新招来的实习生,二十多岁还没有毕业的年纪,有着无尽的好奇的无限的活力。
一件宽大的帽衫套在他的身上,没怎么打理过的头发有点凌乱的支棱在额前,精致的五官落在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是与丁程鑫不一样的那种帅气和好看。
小夏幽默而健谈,看起来就像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对这个世界毫不设防。
他说起他的爸妈,他班上的辅导员,下课时跟他一起打篮球的室友……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像是八月炙热的阳光和夏天,那样真诚而热烈。
丁程鑫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男孩,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他其实是见过小夏的,就在一周前的一个乌云密布的午后。
那天上课结束的他发现天上阴沉沉的,似乎有一场大雨正在酝酿。
丁程鑫没有带伞,担心会在回家的路上下起雨来,便想先去马嘉祺的店里拿一把伞,然后等他一起回家。
可等他走到马嘉祺的店门口时,丁程鑫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这个店的开放式厨房,是最初两人一起选的,可以让客人隔着橱窗的玻璃清晰的看到后厨。
也就是在这时,他清晰地看到,站在烤箱前的马嘉祺,手里托着烤盘,半个身体几乎都没入了身后的人的胸膛。
两个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维持了几秒,马嘉祺转身向身侧的人笑了笑,说了句什么,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抬着烤盘放到了桌上。
丁程鑫看到这里就没有再看了,过后他坐在出租车上,想着刚刚的自己为什么要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果然下起了雨,天空是死气沉沉的黑,乌云一寸一寸吞噬了天光。
一声闷雷惊醒了他,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说不出来自己在别扭什么,他是相信马嘉祺的,他也应该相信马嘉祺。
可那时的他,不知道为何,没勇气踏进那扇门。
丁程鑫回过神来,他们不知道聊到了哪里,聊的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马嘉祺拽着自己的手无意识的放松了些,丁程鑫有些紧张的看向他,却只看到他满含笑意的双眼,冲着小夏的方向。
丁程鑫微皱着眉头,赌气似得放开了马嘉祺的手,马嘉祺却像浑然不觉一样,直接把两只手都举到桌面,握起了刀叉,一块一块切着盘中的牛排。
过了一会儿,马嘉祺把装满牛肉的碟子换到丁程鑫的面前,在聊天的间隙中柔声的叮嘱他到,“多吃点。”
其实丁程鑫是没什么胃口的,心里的别扭加剧了胃里的不适,他不太想吃东西。
但看了看盘中满满当当的牛肉,又看了看小夏面前快要空掉的盘子。
他还是拿起了叉子,像是在跟谁较劲似的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里送,机械性的咀嚼和下咽,全然不顾自己已经接近停转的胃。
这顿饭其实还算是愉快的,有小夏在的场合很难冷场不说,马嘉祺也像往常那样妥帖的照顾着自己。
可丁程鑫心里还是沉沉的,和冷硬的胃部一起,坠的他难受极了。
回去的路上马嘉祺开车,丁程鑫坐在副驾,低垂着睫毛,恹恹的样子。
车里安静极了,只有车载音响里放着两人都喜欢的音乐。马嘉祺几次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可只看到了一个阖着双眼的身影。
想着那人大概是睡着了,马嘉祺也没说什么,默默地把音响声音关掉,一路无言。
丁程鑫一上车就把自己窝在座椅上,头倒向车窗那侧,用座椅靠背支撑着自己身体的力量。
胃部泛起粗粝的疼痛,晚上赌气吃的那些牛肉,此时像是塞进胃里面的石头,撑着脆弱的胃袋不停的往下坠,钝钝的不可控的疼痛让他感觉烦躁。
掌根狠狠的按向腹部,丁程鑫闭着眼忍痛,音乐被马嘉祺关掉之后,车内只剩下了全然的寂静,在这样的安静之中,丁程鑫总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想起了刚刚马嘉祺看向小夏时无意流露出的眼神,他看懂了那个眼神,是羡慕,羡慕自己所没有的那种人生。
如果马嘉祺在今晚认真看过自己的话,他应该也能从自己的眼中读出同样的情绪,羡慕。
羡慕小夏的年轻和活力,羡慕他的干净和单纯,羡慕到丁程鑫开始怀疑,会不会他才是马嘉祺更理想的爱人。
在阳光下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和自己这稍有不注意就要闹腾一番的身体,哪个能带给马嘉祺更多的快乐和自由,答案仿佛不言而喻。
再轰轰烈烈的爱情最终也会趋于平淡,等热情消散,马嘉祺是否会把他当做麻烦,丁程鑫有些不确定。
像是从空气中吸进了一口酸涩,丁程鑫觉得心里凉凉的,心慌的感觉蔓延开来。
想起饭桌上马嘉祺的体贴和萦绕他全身的温柔,想到也许有一天这些都将不属于自己,丁程鑫就难过的想哭。
可他不能这样自私,丁程鑫想,如果马嘉祺想要离开的话,他要大大方方的祝福他们,因为马嘉祺永远值得最好的爱,和最好的爱人。
车刚刚在停车位上停稳,丁程鑫就拉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他弯着腰跑到不远处,一手撑着路灯的电线杆,一手狠狠的按进胃里,凭着身体的本能不停地呕吐着,控制不住也停不下来。
马嘉祺跟着追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路灯下摇摇欲坠的丁程鑫。路灯的光晕洒在他的身上,伴着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像是天使快要离开人间时的脆弱身影。
他吐的连腿都有些站不稳,发颤的双肩上下抖动着,马嘉祺轻轻一搂,整个人就瘫软进了他的怀里。
手放上丁程鑫胃部的那一刻,马嘉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掌下器官的冷硬程度,一看就是难受了很久。
一手贴上丁程鑫的胃,一手轻柔的拍着丁程鑫的后背,一直到感觉怀里的人身体不再紧绷,后背也不再颤抖,马嘉祺才放下心来。
胃疼是情绪病,在车上胡思乱想带来的坏情绪也跟着到了现在,就算止住了呕意,丁程鑫依然扶着路灯疼到直不起来腰。
冷汗打湿了鬓角,小脸和嘴唇都惨白一片,马嘉祺被巨大的心疼摄住了心脏,他没有顾及自己的言语里有几分情绪,平静的语气里带了点质问的意思,直直的落入丁程鑫的耳底。
“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样的语气在丁程鑫听来,更扩大了他内心原本的不安,丁程鑫微曲着腰,刚吐完的喉咙发出的声音低哑。他没有回答马嘉祺的问题,他只是轻声喊他的名字,然后说。
“马嘉祺,你值得更好的。”
马嘉祺起初有些不敢相信,他在想这句话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可等了半晌,丁程鑫也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马嘉祺这才相信,不是幻觉。
丁程鑫说话的声音又轻又弱,可马嘉祺回想起来,心里却像是被火燎过一样,烧的他说不出话。
“你……你什么意思?”
“小夏……是个好男孩……”
丁程鑫紧咬嘴唇,话语断断续续的从齿间溢出。
“他对你也很好,如果……”
原本想说,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我不怪你,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嘴唇都快咬烂了,却还是说不出半句,好疼,分不清是胃在疼还是心在疼,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就算再多次的告诉自己不能自私,可将要失去马嘉祺的恐惧还是会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他好怕,好怕听到马嘉祺说出任何肯定的话语。
“你在说什么呢……丁程鑫!”
马嘉祺气的嘴唇都在发抖,他用力的扳住丁程鑫的双肩,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丁程鑫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他回避着马嘉祺的视线,泪水无声的流过他的脸颊,苍白又脆弱。
面对着这样的丁程鑫,马嘉祺除了心疼再也没有其它的情绪,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个干干净净,掐在那人双肩上的手指松了劲儿,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马嘉祺的语气里也带了点哭腔,“阿程,好不好?”
“我害怕,我很害怕……”
马嘉祺话语中的害怕不是作假,想要揉他进骨血的动作也像是珍惜极了怀中的人,丁程鑫都感觉的到。
他在马嘉祺的怀抱里卸下了不安,汹涌的委屈翻滚而来,眼泪和鼻涕全都擦在马嘉祺的身上,控诉着说他在甜品店门口看到的那幕。
马嘉祺皱着眉想了很久才想起丁程鑫说的那天,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马嘉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之前马嘉祺肩膀上的枪伤并没有恢复的很好,一到雨天他的右肩就会像有针在扎,反反复复的隐痛从骨缝处溢出,难受时会连着整条手臂都麻木不已。
那天就是一个普通的阴雨天,正在操作烤箱的马嘉祺却因为胳膊使不上力而差点使烤盘从手中掉落,身旁的小夏见状,眼疾手快的从身侧帮他扶了一把。
没想到却被一旁的丁程鑫看到,还是从一个有些暧昧的角度。
肩膀上的事情马嘉祺从没有告诉丁程鑫,疼得厉害的时候,他也只是吃一颗止疼药压一下而已,事到如今却怎么也不能不说了。
得知一切之后的丁程鑫心疼又有些愧疚的撇了撇小嘴,有些嘴硬的说。
“那还是你的错,谁叫你瞒着我!”
“是我的错,”马嘉祺揽住丁程鑫的肩头,带着人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不过我不止错在这里。”
“我一定没有给你很多安全感,才让你觉得我会离开。”
马嘉祺微微垂下了眼睛,我爱你好像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他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才能让丁程鑫安心。
考虑良久,马嘉祺最终只是说。
丁程鑫回手捏了捏马嘉祺的手指,轻轻地点头应了声好。
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洒满他们的肩头。
今晚的月色很美,他们会在晨光与月晖间,永远坦荡而又热烈的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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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猎情到这里也结束啦
感谢大家陪伴
黑道双杀手强强
相爱相杀追夫火葬场
以吻作结
如果早点知道一起回国这件事,对丁程鑫来说承载了这么重要的意义,马嘉祺无论如何也会让这件事,发生的更早一些。
回国后的一切都轻松简单的不像话,熟悉的环境令丁程鑫感到放松,和马嘉祺之间一次次的坦诚也让他逐渐丢掉了内心原有的不安定。
刘耀文和宋亚轩也时常一起到访,看着他们俩在一旁嬉笑拌嘴,丁程鑫也总是会不自觉的便绽出笑意。
程以鑫偶尔也会来,他们会静静的聊上许久,丁程鑫也难得的可以缩回程以鑫的怀里撒娇...
程以鑫偶尔也会来,他们会静静的聊上许久,丁程鑫也难得的可以缩回程以鑫的怀里撒娇耍赖,做回那个被宠爱的小孩。
一切都好的不像话,懂得爱的小孩总会被爱所包围,这似乎是永恒的真理,在这里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放下了心里的负担,丁程鑫的身体恢复的也比预期中好上了许多。上周他便已经得到“出院”许可,可以回家去住,只需要以后定期来复查就可以。
和马嘉祺一起回家的那一天,他们两个人都难得的有些沉默。
马嘉祺自然的把两人的行李放到次卧,在起身的瞬间还是不受控制的向四周看去。
房间不大,马嘉祺一眼便看到了边,但他还是在这里待了很久。他安静地绕着房间打量,手抚过每一件熟悉的物品,深深地吸气又深深地呼吸。
其实房间里的摆设一点也没有改变,床头相依偎着的两个枕头,和散落在枕旁的遥控器,是他们总在睡前窝在一起看电影的证明。
有时明明是丁程鑫嚷嚷着要看,看到一半又因为实在忍不住困意而睡着,总要他伸手摸索起遥控器来关掉。
那时电影一部部的看,可马嘉祺能记得的实在寥寥,回忆起来便只有在黑暗的房间里,墙壁上传来的光打在丁程鑫脸上的好看模样。
香薰机仍然摆在床边的桌子上,马嘉祺总喜欢把水雾开到很大,然后隔着缥缈的雾气,吻他的眼睛。
在这座房子里所发生的一切,那些早已被他深藏于心的记忆碎片,又在此刻将他紧紧缠绕。
马嘉祺想要说,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早已干涸的香薰机,提醒着他到底离开了多久。
还有他最爱的那架钢琴,作为他被爱的证据,依旧安静的占据着墙边的空间,连落在它之上的空气都变得明亮轻盈了起来。
马嘉祺伸手抚上了琴盖,闪回的记忆碎片里,也不全是温柔的过往。
马嘉祺现在确信了,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甚至连他所受的这场伤,也都是为了自己。
“嘉祺?”许久没见人出来的丁程鑫,不放心的跟进房间里,“怎么了?”
刚走进马嘉祺一些,就被人抓着手腕扯进了怀里,这个拥抱来的有些突然,丁程鑫有些惊慌,却丝毫没有闪躲。
马嘉祺从背后抱着丁程鑫,望向四周,在离开这里的那些时日里,他是真的没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但无论眼前的环境有多么熟悉,马嘉祺都不想再说一切都没有改变。
再次回到这里,现在的马嘉祺可以坦然的牵起丁程鑫的手,走向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阿程……”马嘉祺低下了头,嘴唇贴着丁程鑫的下颌线划过,最后停在了他的耳边,“我很喜欢这个家。”
丁程鑫被这亲密撩拨的情动不已,耳朵尖红的发烫,微微闭起的眼睫止不住的发颤,却还是下意识的回应道。
“我喜欢这个家里有你。”
一番亲热之后,两个人并肩坐在了钢琴前,崭新的黑白琴键在眼前展开。
“教我弹琴吧。”丁程鑫抓着马嘉祺的手放在了琴键上。
之前马嘉祺弹琴的时候,丁程鑫总是习惯性地坐在一旁托着腮看他。有时看得久了,马嘉祺也会想邀请他跟自己一起演奏。
琴凳坐下两个人,可丁程鑫却总表现得不那么认真。马嘉祺只当他是没什么兴趣,只是喜欢看自己弹罢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他连同眼前的钢琴一样,都是丁程鑫眼中不敢触碰的易碎梦想。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未来坚固而明亮,伸出手便能抓住所爱,睁开眼便能看到未来。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认真而坚定地说,“这次我一定好好学。”
转眼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几天前他们收到了陈然寄来的明信片和几张拍立得。
照片里是爱丁堡的夏天,灿烂而明媚,是他们唯一错过的一个季节。
在一堆风景照之中,夹杂着一张合照,合照里的陈然笑的温柔又有一丝羞涩,这份羞涩大概跟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不无关系。
旁边那个男孩的脸不难认,丁程鑫一眼就认了出来,是Matthew,那个捅伤了他的男孩。
大概因为Matthew到底还是伤害了丁程鑫,加上Mattew和北爱尔兰人的关系,陈然还是会觉得有些抱歉。
他在明信片里反复的问丁程鑫的身体和他们的近况,歉意从字里行间满溢出来,尽管马嘉祺早已说过无数次不用介意之类的话,但他也知道,这是陈然得以获取心安的方式,便也就随他去了。
在想把东西收拾起来的时候,马嘉祺无意间翻到了拍立得的反面,在那张照片的反面,陈然写下了这样的几个字。
[我也抓住啦]
马嘉祺看到便弯起了嘴角,带着笑意将它们装回信封,放进书柜的抽屉里,好好的存放起来。
马嘉祺兑换了他的自由,不再为简亓效力。程以鑫也给丁程鑫放了一个长到没有期限的假期,任由他们享受平淡的美好。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搬去海边住,丁程鑫说这里有太多回忆,也有太多朋友,他不舍得离开。
但马嘉祺还是在海边买好了房子,等生活走入正轨之后,他们计划每年会过去住上一两个月,休一个长长的假,也方便丁程鑫养好身体。
像每一个普通的下午一样,丁程鑫窝在房间里在平板上涂画,马嘉祺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回来。
食材往厨房的地板上一放,把修剪好的新鲜玫瑰插进花瓶,便忙不迭的去洗手,然后找到丁程鑫,给他一个软软又绵长的拥抱。
“买了点排骨,今天给你煲汤。”
马嘉祺在厨房料理他那一锅汤,丁程鑫就在旁边切菜打下手,时不时还要塞一点东西到马嘉祺的嘴里,让他尝尝咸淡。
砂锅里的水汽蒸腾而起,模糊了马嘉祺的眉眼,马嘉祺微微的侧身张嘴接过丁程鑫手中的食物,注意力还留在锅里的汤上,没什么表情,似乎也不知道丁程鑫正在看着自己。
明明是很平淡的画面,这样的场景最近也时常发生,可丁程鑫却觉得幸福得想哭。
他从背后环住马嘉祺的腰,下巴轻轻抵在他的颈窝,鼻端呼出的热气均匀的扑在马嘉祺的脖颈和耳后。
“嗯?”马嘉祺一手举着汤勺,另一只手还带着防烫手套,微微侧过头来看他。
“饿了?马上就好了,你先去歇会儿吧。”
丁程鑫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埋在他的身上,贪婪的吮吸着他鼻尖下的皮肤,一呼一吸之间,比厨房里的热气还令人脸颊发烫。
“阿程……”
被叫到名字的人依然在不安分的蹭来蹭去,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嘴唇甚至还轻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马嘉祺再也忍不了了,喉结上下滚动的厉害,一个翻身过来,把丁程鑫抵在旁边的柜子上,薄唇堵住了他温软的唇,热烈而温柔。
砂锅里的汤发出咕噜咕噜的沸腾声,遮挡住了两人唇舌交缠间的情欲声和阵阵轻吟。
丁程鑫被亲的无力,被马嘉祺揽着的腰肢塌软的不像话,被他环抱着才得以不往下滑。
“嘉祺……”丁程鑫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喘息的机会,夺回了一些稀薄的空气,他的目光越过马嘉祺看向他的身后,因为刚刚的吻还带着些迷离的声音,怯怯的指向身后,“锅……”
饭后丁程鑫依然抱着平板,靠在远离马嘉祺的沙发一侧,认真的在屏幕上点点戳戳,就连马嘉祺举着水果塞到他的嘴边都浑然不觉。
“忙什么呢,你这几天?”
“没,没什么……”丁程鑫有些慌乱的把平板锁屏,藏在身后,可这太过明显的闪躲,落在马嘉祺眼中实在是有些刺眼。
他把果盘放下,无奈却依旧温柔的揉了揉丁程鑫的后脑勺,轻声的嘱咐了他一句,便起身回到了房间里。
“别太累,早点休息。”
丁程鑫看看桌上切好的水果,又看了看房间那虚掩着的门,把嘴唇咬了又咬,最后还是抱起平板敲响了马嘉祺的房门。
“嘉祺?”丁程鑫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探出头打量着床上的马嘉祺。
“嗯?”
得到那人回应之后的丁程鑫抱着平板就爬上了床,熟练地解锁,推到马嘉祺的面前。
“我没有瞒着你做不好的事情……只是,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亮起的屏幕上只是一张图纸,是一个店铺的室内设计。虽然还没有完全完成,但已经有了雏形,马嘉祺大致看了一下,就辨认出了门口的蛋糕图标。
“这是……?”他隐隐的有了一个答案,却又不敢说出口。
“我买下了这个甜品店,想要送给你。”丁程鑫手指搅在一起,忐忑地观察着马嘉祺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我找真源问了好多,你喜欢的东西和你曾经设想过的人生,我觉得这个也许你会喜欢……”
丁程鑫越说声音越小,马嘉祺的沉默让他多了好几分不安定。
“装修图纸我还在设计,如果,如果你不喜欢的话,还来得及……”
在眼前的人情绪快要坠入谷底之前,马嘉祺连忙说,“我喜欢,我喜欢。”
马嘉祺刚刚是有些恍惚的,他有点搞不清,是丁程鑫真的察觉到了自己细微的情绪,还是这只是他下意识的无意为之。
其实当梦寐已久的生活摆在眼前的时候,马嘉祺是有一些焦虑的情绪的。
在他们两个纷纷告别了过去的生活之后,丁程鑫可以继续一边做美术家教,一边专心于他的艺术创作,可马嘉祺却有些找不到方向。
他从没有试过普通人的生活,除了在7区所做的那些事情之外,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谋生。
这份小小的焦虑他没有说给任何人知道,可偏偏丁程鑫在这时带着完美的选项出现,这似乎是天意,也是命中注定。
“可是我没开过甜品店,我怕我做不好……”
听到那人说喜欢之后的丁程鑫连心情都上扬了许多,勾着马嘉祺的手指摇摇晃晃。
“怕什么,有我陪着你呢,大不了从头再来嘛。”
也是,没开过甜品店又怎么样,没试过普通人的生活又怎样,他从来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只要有丁程鑫在身边。
马嘉祺捧着丁程鑫的小脸,轻捏了几下他的鼻尖,心就像他的脸颊一样,温热又柔软。
“张真源一定没告诉你,我的理想人生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丁程鑫有些讶异的睁大了双眼,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细节。
“是你。”
“是你拼合成了我的完美人生,没有你,那么所有的要素都只是碎片。”
马嘉祺慢慢凑近了丁程鑫有些发烫的小脸,他的睫毛不住地轻颤,却还是坚定的望进马嘉祺的双眼里。
在这样的对望里,过往和未来都变得不值一提,唯一重要的只有当下,你我出现在彼此的眼中。
丁程鑫缓缓闭上了眼,和马嘉祺的鼻息再次交融在一起,弥补刚才未完成的那个吻。
窗外又下起了雨,雨声中混杂着若有似无的喘息,雨点模糊了玻璃窗,水痕顺着窗沿滑落,落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他们以一个吻,在雨夜,与过去作结。
END.
到达
飞机在跑道上高速滑行着,窗外的轰鸣声和机舱里的广播声一同缠绕在耳边。
视线从窗外的空旷风景往回移,机长在广播里说着欢迎回家之类的话,丁程鑫紧紧地勾住了马嘉祺的手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终于回来了,和他一起。
丁程鑫的目光继续向上移,略过马嘉祺下巴上的小痣,略过嘴唇和高挺的鼻骨,最终停留在他微颤的眼睫和深邃的眼眸之中。
想要探知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情绪,可那一向复杂和幽深的眸底,此时却...
想要探知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情绪,可那一向复杂和幽深的眸底,此时却意外的直白好读,满满当当的,装的全是对自己的心疼。
此时的马嘉祺根本无暇去伤怀或是感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不算短,长途飞行难免气流颠簸,对大病初愈的丁程鑫来说根本算不上轻松。
得到了简亓的首肯,为陈然铺好了路,也安排好了分部的事务,这些都是马嘉祺为回国所做的准备。
原本不急着想要回来,也是怕他在长途奔波中会觉得难捱,可耐不住丁程鑫太想回去了,一次次的软磨硬泡,信誓旦旦的想要证明自己真的恢复得很好。
一来二去的马嘉祺也没了办法,只好妥协,随了丁程鑫的心愿。
可纵然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可丁程鑫的身体状态还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差上许多。
飞机上冷气开的足,已经找空姐要了三个毯子裹住了丁程鑫的全身,可他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发冷。
坐一会儿就觉得没有什么力气,歪着头便要缩进马嘉祺的怀里去,小手一刻没有离开过马嘉祺的掌心,十个指尖却像是捂不化的冰,始终聚不起一点热气。
丁程鑫就这样依偎在马嘉祺的胸前,难受的厉害的时候,小脑袋会不自觉的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头发也跟着蹭在马嘉祺的颈窝,痒痒的撩拨着,搅得他心乱如麻。
马嘉祺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得丁程鑫难受的样子,看到他不适的皱起眉头,便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自己的心尖上啃噬着,细密的酸楚让他的舌尖都有些发苦,眼眶也有些发烫。
原本看着窗外的人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看,马嘉祺紧张坏了,原本就握着丁程鑫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担心又焦急的问,“怎么了阿程?哪儿不舒服了吗?”
马嘉祺一边探头往机舱出口处看去,一边不住的哄着怀里的人,“再忍忍,马上就出去了乖。”
丁程鑫抬起眼睛看他,因为他不加掩饰的担忧而心软无比。虽然这不是丁程鑫的本意,但身体的不适和离开这里的想法倒是真实存在,丁程鑫只是很乖的点了点头,又往马嘉祺怀里蜷了一些。
机舱的门终于打开,两人依偎着踩上廊桥的那一瞬间,心好像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难言的情绪很快便被重逢的喜悦所冲散,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三个高挑的身影在不远处站着,格外的吸睛。
远远的那三人好像也看到了他们,其中一个身影张开双臂就朝他们飞奔而来,直直的便要往丁程鑫的怀里扑。
“丁哥!”
宋亚轩跑得很快,却在快要靠近之时慌乱的刹住了车,刚刚离得太远看不真切,近了些才注意到丁程鑫瘦削的脸颊和依旧留有病态的脸庞。
他知道丁哥这一趟受了不少苦,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疼。
宋亚轩吸了吸鼻子,给了丁程鑫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他抱的很轻很温柔,脸埋在丁程鑫的脖颈间,轻轻地嗅了嗅哥哥身上的气息。
丁程鑫身上还是熟悉的好闻味道,只是夹杂着细微消毒水和药的苦味,闻得宋亚轩有些鼻酸。
"阿宋啊,"丁程鑫揉了揉宋亚轩的后脑勺,又安抚似的轻抚着他的后背,“又变帅了。”
“丁哥……”宋亚轩从丁程鑫的怀里脱了出来,却还是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你怎么才回来啊……”
小孩儿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委委屈屈地本想在哥哥面前再撒会儿娇,但看到丁程鑫的苍白着脸,还要强撑着笑意安慰自己,终于还是不忍,只是乖巧的陪在丁程鑫的身边。
张真源和刘耀文也迈着长腿,紧随其后。张真源赶忙接过马嘉祺手中的行李,跟他聊着近况。
唯有刘耀文,看到马嘉祺就没有好脸色的样子,也不走上前来,赌气的站在一边,宋亚轩偷偷拽了他好几次袖子都不为所动。
丁程鑫觉察到了不对劲,试探的叫了一声耀文儿,刘耀文才终于走了过来,只是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过马嘉祺一眼。
“你们那个房子太久没住了,这几天我先找人去打扫一下。”
“你们就先去我那儿住几天吧,正好我给丁哥好好检查一下。”
马嘉祺看向丁程鑫,有点犹豫,他知道张真源考虑的没错,可他也知道丁程鑫有多想回家,回去他们那个小房子。
张真源边掏车钥匙边对着马嘉祺说,“还有你,你也一路没怎么睡吧,有我照顾丁哥,你也能休息一会儿,调整一下时差。”
这一句话戳中了丁程鑫的软肋,还没等马嘉祺征求他的意见,丁程鑫就笑着说,“那就麻烦小张张啦。”
宋亚轩和刘耀文一路陪着丁程鑫,直到在张真源那里安顿下来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张真源按部就班的给丁程鑫做着检查,两个人还不忘一起把马嘉祺赶去隔壁房间休息。
因为担心丁程鑫,马嘉祺一路上都没有闭过眼,眼下的乌青和眼底的红血丝多的惊人。
现在丁程鑫有了张真源的照顾,马嘉祺周身紧绷的弦才终于得以放松,本想随便睡上一觉,醒来却已经到了深夜。
丁程鑫睡的正沉,张真源也在一旁休息,马嘉祺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来自简亓的短信,想了想回来之后还没跟简亓报过平安,便趁着夜色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马嘉祺在简亓那里过了一夜,等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泛起了蒙蒙的灰,他坐在门外,捡起了戒掉还不超过一个星期的烟,和着清晨的潮湿空气,狠狠地吸入肺里。
他本来没想抽烟的,可今晚实在是有些特殊,他需要一些烟草来提醒自己记得。
今晚跟简亓这样平等的、长久的交谈,好像是记忆中的第一次。
刚认识的时候,他对简亓总是尊敬的,仰视着的,像是小孩子在着急长大的同时总会害怕哥哥觉得自己幼稚,便从来不肯吐露心声。
大概是太久没有见过了,今晚的简亓让马嘉祺觉得很不一样。
虽然之前通话的时候他也有感觉到简亓的变化,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这种变化才更加的鲜活起来。
像长久以来压在他心上的那些石头终于被移开,那种矛盾消解后的释然,让简亓显得自在了许多,也轻盈了许多。
简亓回忆似的讲了很多他们刚认识时的趣事,很多马嘉祺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的瞬间,原来他也都没有忘。
两个人聊了很久,好像两个人都终于看清,也终于直面彼此对自己的重要性,这才发现好像坦然的表达感受,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困难。
简亓还说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关于丁程鑫。
简亓说,“如果没有小丁,我们大概永远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坐在这里。”
马嘉祺有些惊讶,他以为他从真源那里了解到的已经是全部,却没想到丁程鑫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独自来找简亓,却是为了不想再让自己难过。
他也不知道丁程鑫为了完成跟简亓的约定,没日没夜的出任务,也只是为了换取自己的自由。
他这才明白原来去了英国之后简亓态度的变化,和曾经一度让他觉得有些惶恐的关切,都不是突如其来,而是因为丁程鑫的所说所做,才终于改变了简亓。
原来简亓提过的“去过想要的人生”,也是丁程鑫不计代价才换来的理解和认可。
和简亓的和解,对自己的接纳,爱和被爱的勇气,有选择的自由和看得到光的未来……
原来是因为有了丁程鑫,才有了这一切。
当马嘉祺回想完这些,脚下已经是一地烟头。
他知道丁程鑫很爱自己,可当他每了解多一件事情,他都会发现丁程鑫的爱,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怀疑爱这个字,是否足以装下他对他的感情。
也许从来就不够。
马嘉祺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烟灰,脱掉身上的外套丢在一旁。
红日从天边升起,浅淡的晨曦照进了丁程鑫的窗子。
马嘉祺进来的时候,丁程鑫已经醒了,他似乎正在欣赏日出,橙色的光涌进他琥珀色的瞳孔中。
看清门口的人之后,大而亮的双眼不自觉的笑弯了形状,像是揉碎了月亮。
“你去哪儿了?”
马嘉祺不说话,他只是走向床边,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把自己蜷缩在丁程鑫的身边。
“嘉祺,你抽烟了?”丁程鑫皱了下鼻子,有些不放心的问,“怎么了吗?”
过了很久,马嘉祺才答话,“我去了简亓那儿。”
掌下的身体似乎有些不自然,丁程鑫有些不确定的问,“那你……”
“嗯。”
马嘉祺凭着记忆抚摸过他身上的每一条伤疤。但他不知道丁程鑫身上的那些伤,有多少是与自己有关。
“他都告诉我了。”
丁程鑫似乎有些无所适从,正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劝人别往心里去的话,可话没出口,便感觉到胳膊上有了一些湿意。
滚烫的眼泪透过睡衣面料,渗进皮肤,丁程鑫有点慌了。
“你……你别哭呀……”
而马嘉祺却把头埋得深深的,不给丁程鑫看到一点,双手紧紧地扯住丁程鑫的胳膊,也不让他有什么动作。
可到底还是害怕他担心,马嘉祺小小的发泄了一波情绪便强忍着收拾了自己的心情。
只是还不肯给丁程鑫看到自己发红的双眼,依旧把头埋在丁程鑫的身上,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这句话我好像最近一直在说,但其实我觉得连它都不足以描述我的所有。”
“可我又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或许言语本身就是贫瘠……”
“所以我只能说,一遍一遍的,不停地说……”
“我爱你……”
“丁程鑫,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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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爱了一年我也又写了一年
新的一年还是有很多故事想讲
也希望你们依旧还在依旧想听
"和身边人的和解,对自己的接纳,爱和被爱的勇气,有选择的自由和看得到光的未来"
这也是对每一个人的祝福
新年快乐
——chapter29
马嘉祺愣了。
丁程鑫的声音很沙哑,很明显,他大概是哭过,马嘉祺心里慌张,一下子有好多想法,比如丁程鑫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哭,又为什么突然提及结婚的事情,问的这么突然,又是这么的郑重。
可即便嘴里堵了千言万语,马嘉祺仍然从中挑了一句丁程鑫此刻最想听的,也是自己最真...
可即便嘴里堵了千言万语,马嘉祺仍然从中挑了一句丁程鑫此刻最想听的,也是自己最真实的一句回应他。
他喉间打颤,说:“好啊。”
没有任何犹豫的,只要是从丁程鑫口中问出,那么无论何时何地,马嘉祺都会给予他最诚挚的回答。
隔着各自的胸腔,心脏无法做到共享,丁程鑫肯定不知道,在好多个日夜,马嘉祺也曾小心翼翼地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能和丁程鑫结婚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他最恐惧的婚姻,最厌恶的联系,现在却因为一个人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没有任何的为什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真的很想很想和丁程鑫在一起,很想和他拥有最亲密的关系,想弥补自己心底里的缺憾,消除梦魇,让许多年前的自己得到一次彻底的圆满。
他是如此的需要丁程鑫。
于是顿了会儿,他又郑重其事地说:
“丁程鑫,只要你想,我们明天就可以去领证。”
哭着哭着,丁程鑫又说:“我想你了。”
他说很想,每天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都想,做梦也想,之前一直没跟你说过,因为不想打扰你工作,不想让你觉得我这么黏人,但现在控制不住了。
马嘉祺越听心揪得越紧,忍不住问他:“那我明天回去,好不好?”
可这句话一出口,丁程鑫反而止住了哭声,像是哭饱了,还打了个响亮的嗝,然后才吸吸鼻子,回他:“不要。”
没想到他会一口回绝,马嘉祺还怔了下,“为什么?你不是说想我了吗?我回去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啊。”
这一番带着教育意味的话听得马嘉祺一愣一愣的,最后实在是忍俊不禁,轻笑声透过听筒飘过去,丁程鑫似乎也憋不住了,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才说:
“我知道你是怕我不高兴,怕我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但你放心,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至于想你这件事,我暂时还能忍住,等到我真的熬不住的那天,我会跟你说的。”
听着他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了,马嘉祺的心也渐渐落了地,他应着好,一边走到阳台旁,手撑着栏杆吹晚风,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看,盯着沉沉夜幕中闪烁的星子,眸中神色愈发柔软。
在短暂地沉静过后,马嘉祺低低地说:
“等我回去,我们就结婚。”
“我想和你有个家。”
先前答应了母亲要回家去住,丁程鑫本来只打算住几天就走,但赵茵却千个万个不放心,认为他一个人在那边住着不安全,说什么都要他在家里继续留着,丁程鑫倒也乐意,于是就家里躺了一个多月。
毕竟是生养过的,就算过了几十年,赵茵对怀孕这方面的事情也还是很在手,家里还专门多请了个照顾丁程鑫饮食的保姆,每天都给他调着,生怕他出一点意外。
因为体质不好,丁程鑫之前一直偏瘦,孕检的时候医生总算他要多吃点,不然到时候生产会很麻烦,但丁程鑫胃就这么大,也吃不下多的,更别说妊娠反应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吃下去甚至还会吐出来,所以折腾了很久也没见着丁程鑫胖多少。
但回家住了这一个月后,丁程鑫眼看着精气神好了很多,人也圆了点。
赵茵看着高兴,尤其是陪丁程鑫去做孕检的时候听到医生说丁程鑫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时她笑开了花,回去的路上一边挑着婴儿衣服一边规划着,说要给她的第一个孙孙买什么好东西。
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月,丁程鑫终于在这天晚上接到了马嘉祺结束拍摄准备回来的消息,他高兴的不行,连忙跟母亲说自己明天就要回去,赵茵看他笑成这样,虽然舍不得,但免不了无奈地应下,只是父亲看起来不大高兴,觉得他在家里养着挺好,这么大月份走来走去不安全。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赵茵惦记着给他打包东西,这个也要用那个也要用,塞了整整一箱。
最后还是丁畅西在旁边劝,说丁程鑫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必要都拿过去,赵茵这才作罢。
就在丁程鑫尽数答应,关上车门的那一刹,赵茵像是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她一拍手,有些懊恼,然后连忙叫丁程鑫再等等,自己匆匆往回跑去。
过了会儿,赵茵手里握着个方盒子跑了出来,丁程鑫颇为好奇地看着,直到赵茵把它打开,里边躺着一根红绳,上边系着一颗打磨圆润的红翡翠。
“这个是我生你的那年你爸买来给我戴的,说是喜庆,能挡灾,保佑主人身体健康,所以我生你的时候特别顺畅,现在把这个给你戴,一定好好戴着,你爸当年可寻了好久才买到这么好的红翡翠。”
赵茵一边说着一边把转运珠往丁程鑫手腕上戴,字里行间的忧心与爱意叫他心头一暖。
看着自己腕上的转运珠,丁程鑫蓦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现在的他被许多人的爱意与暖意所包围,拥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也比从前更加有担当,更成熟。
他忍不住想,马嘉祺大概就是他生活的新起点,从遇见他的那一天起,被简亓搅得一团糟的生活就如同枯木逢春般,长出了新绿的芽。
回到公寓楼,司机帮忙提着箱子送丁程鑫上楼,目送着他进门才离开。
重新回到这里,处处都是马嘉祺的痕迹的屋子让丁程鑫无比舒心,一想到马嘉祺此刻就在回家的途中,他便更加心情愉悦。
躺了阵,丁程鑫又开始犯困,他估计自己再睡一觉马嘉祺就差不多到家了,于是扶着肚子起身,慢吞吞地往房间走。
但他还没进门,门口便忽然响起一阵门铃声。
丁程鑫疑惑地回头,以为是自己落了什么东西司机又送上来了,一面往门口走近一面问:“谁啊?”
“快递。”
门外不甚清晰的男声有点陌生,丁程鑫往猫眼里一看,只见一个快递员打扮的男人抱着包裹站在门外,他忽然想起来马嘉祺前几天说给他买了礼物,让他回了家记得签收。
当时马嘉祺说的神秘,还不告诉他是什么,搞的丁程鑫好奇的要死,现在门外的快递应该就是马嘉祺给他买的礼物了。
丁程鑫轻笑了声,随即摁下了门把手。
豪门联姻|追妻火葬场|年下
私设同性婚姻合法|ooc预警
冷漠上位总裁坚韧画家
丁程鑫深陷情感的囹圄,却因为病痛强制逼迫自己清醒,在玫瑰花瓣被踩在皮鞋下时,他给自己定下了挥霍爱意的倒计时
离婚倒计时,两个月
S城最豪华的榆华酒庄,只招待够资格入场的资本家和政治家,许多相熟或者家族有合作的富家子弟喜欢选择在酒庄里谈合作生意
小洋房内,一张两米长的方桌上摆着不重样的陈年红酒,一瓶六位数起价,方桌周围是象牙白皮质沙发,坐在左侧中央的人,是今天谈论合作生意的主角——马嘉祺,他...
他身边坐着他的已婚夫人--丁程鑫,是著名的网络画手,但基本未在公共场合露过面,两人于两年前领证,却未完成婚礼
方桌之周,各怀心思
以林宵为首的一伙人在来之前将他们的关系查得一清二楚,故意调侃道:
“丁大少爷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很少来这种华丽的场所?”
“诶,人家丁大少爷是大艺术家,才看不起我们这种做生意的,是吧?马总”
“……”
打趣的话语接二连三地传入丁程鑫的耳中,丁程鑫的手难以控制地抓了一下膝盖,他被嘈杂的环境扰得头疼,但能感受到围绕在耳边的话并非善意
挣扎之下,他微微转头,看向话语中被提到的人
马嘉祺并未说话,只是用打量的目光看向他,而后轻嗤一声,丁程鑫恍然地转回了头,心中苦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望什么
林宵见马嘉祺玩味的表情,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听闻丁大少爷的母亲脑子就不太好,丁大少爷不会是遗传吧”
丁程鑫突然站起身,仍没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扶着沙发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他走后,马嘉祺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林宵看不明白马嘉祺的表情,自顾自地哂笑道:“哎哟,真玩儿不起”
丁程鑫还没到卫生间就快不行了,他扶着墙干呕,看着镜子中,特地打扮过的自己,觉得自己过得简直太烂了
这是马嘉祺第一次带他来参加谈生意的场子,他本以为马嘉祺至少觉得自己配跟他站在一起了,可事实上,从开始到现在,马嘉祺根本没用正眼看过他
是啊,他怎么能奢求马嘉祺为他说话,不出言加码几句都不错了
不是感知情绪困难的无法接受,而是真正的不开心
“加点红酒”他说
周围的人趁服务员来之前,赶紧殷勤地帮马嘉祺倒满了酒
丁程鑫伸出两根手指,对着镜子怼了怼嘴角,他告诉自己,马嘉祺是他的丈夫,也是他最爱的人,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怒哀乐而影响他谈生意
他记得马嘉祺创业其实并不容易,很多时候都早出晚归
可丁程鑫并不了解这两年之内娱乐圈的变化,以马嘉祺现在的势力,早就不是两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总裁,根本不需要他操心,这些人折辱他的原因,只是想取悦马嘉祺,从而拿到马嘉祺手里的大单子而已
在这个圈子里,谁都知道两年前马嘉祺是被迫和丁程鑫联姻的,婚后关系一直不和,互相探亲时,做的都是表面功夫
丁程鑫从卫生间出来后,不论那几个人说了些什么,都一直保持着笑脸,也没再看马嘉祺,直到喧嚣而吵闹的宴会逼近尾声
秋日的晚风刮得很猛,出了酒庄后,马嘉祺看见身边的人轻轻地战栗了两下,他脱下大衣披在了他的肩上,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犹豫,导致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丁程鑫先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随后被温暖的大衣笼罩,这个味道的香薰是他给马嘉祺买的,马嘉祺丢了很多次,他放了很多次,后来对方像是妥协了,或者认为纠缠下去没意义,便没再丢出去
他知道马嘉祺会在人多的时候做一下表面功夫,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
上车后,丁程鑫坐在副驾驶,把头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想休息,他今天实在疲惫,却难以自控地感到焦虑和难过
他不希望母亲被说成那样,也希望马嘉祺能替他说一句话
可惜一样也没实现
车内一片死寂
马嘉祺在心里计算,加上在酒庄,丁程鑫一共揪了十二次衣服,抓了七次膝盖,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不能发泄的情绪
为什么不跟他说一下?以前在车上话不是很多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马嘉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越握越紧,但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挑起话题,他从来都不擅长这些
回别墅后,丁程鑫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抽屉里被撕得只剩下一小叠的便签,大致数了一下,还有六十张,他抚摸着已经陪伴了他将近两年的便签纸,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在追求马嘉祺这条路上已经太累了
他把药吃进去后,撕下了一页便签,揉碎后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发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的心理医生简榆发来了消息
--最近进展如何?
丁程鑫不太想让心理医生对自己太过操心,也担心毫无进展的爱情会给曾经给过他很多建议的人带来困扰,毕竟喜不喜欢这种事情,本身就勉强不来
--还好
--过几天是光棍节,或许你可以尝试让他陪你过,我从你给我反映的事情来看,他对你并不是毫无心意
丁程鑫看着屏幕上的三行字,落在屏幕上的手迟迟无法打下任何一个字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我呢……
他不知道简榆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还是写下与内心所想截然不同的话
--好,我再尝试一下
三日后,涔风娱乐公司总部
前两天在酒庄,马嘉祺和林宵几人只是大致商讨了合作事宜,真要一起合作还是要签订合同
会议原本还算顺利,但在签署合同时,马嘉祺突然把合同拍在办公桌上说:
“你们的策划案并不成熟,我们公司做不了”
林宵几人好不容易借父辈关系攀上马嘉祺这等高枝,现在到手的合同突然黄了,自然不甘心也不服气
“马总,前两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这几天为了这个策划案熬了几个通宵啊”
马嘉祺听到他们的声音只觉得厌恶,怪不得丁程鑫会不喜欢听
“关我什么事?”
林宵被马嘉祺的眼神震慑住了,他差点都要忘了,这个最近两年令商圈都为之一震的后起之秀,实际上冷酷无情、唯利是图
闹剧散场后,会议室只剩下了马嘉祺一人,他打开了手机,主屏上弹出了一条消息
马嘉祺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想象着别墅里的丁程鑫,应该正坐在椅子上或者趴在床上等他回消息,他嘴角微微上扬
丁程鑫可能不知道,每次他提什么要求时,总会不自主地把目光抛向别处,由于心情紧张,嘴唇会抿紧,有时候还会吐出一小节粉嫩的舌头
这幅模样,很让人心软
他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可以
别墅内,心情确实很紧张的丁程鑫差点从床上跳下去,他难得亲自出门买了很多布置餐桌的装饰品,以及几份现成的菜品
当天晚上,丁程鑫服下褪黑素后,睡得格外的好,混乱的作息导致他第二天临近中午才起,打开手机时,已经有很多消息了,都是他的发小程穆发来的,晒他跟简榆出去过光棍节的自拍
也难怪简榆这种不冲浪的心理医生会知道光棍节,多半是程穆跟他讲的
他认真回复了程穆发来的每一句话,心里也替程慕开心
不过这次,他应该不用那么羡慕别人了吧
下午四点钟左右
他又签了几份文件,感觉有点心不在焉,直到指针走到了四点半,他把笔帽盖上,起身收拾东西
敲门声突然响起,特助抱着一叠文件进来,对马嘉祺说:
“马总,L城分公司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六点有一个临时会议”
刚说完,特助像是想起了什么,改口道:
“不过会议并不是十分紧急,要是夫人有事的话,我可以帮您推迟……”
“不用,会议照常进行”
马嘉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打断了助理的话,接过助理拿来的文件后,给丁程鑫发了一个短信
--我临时有事,晚点回去
会议进行得并不顺利,原因是马嘉祺频频走神看手机,却始终没等到丁程鑫的回复,生生地把本该八点结束的会议,拖到了九点
回到松木别墅后,马嘉祺发现一楼的灯还亮着,不知为何,他松了口气
他的卧室在一楼,但鬼使神差的,他向二楼走去
他最近总鬼使神差地感到心慌,就好像马上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可他非常讨厌不受控的感觉,越想把控却越失控
门半开着,丁程鑫正在书房里画画,画板旁的小桌上是吃剩下的饭菜,马嘉祺眉头紧皱,往里看了一下,丁程鑫身前是一副快要完成的画作,是水中的一轮明月,看起来是吃完就在这里画画,又或者是边吃边画,一直没起来动过
马嘉祺曲起手指敲了一下门
丁程鑫似乎被吓到了,肩膀微耸,转过头看见马嘉祺站在门口,连笑容都勾勒不出来了,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话
就这平淡的目光和反应,惹恼了马嘉祺,他嫌弃道:
“吃完饭之后,没事还是要在院子里散散步,你最近胖了不少,既然要待在我身边,别给我丢人行吗?”
“抱歉,那我之后少吃点饭吧”
马嘉祺看着那张白净却毫无表情的脸,心脏泛起了细密的疼痛感,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超过的感受,他找补似的说了一句:
“早点睡吧”
开坑不易,想看后续的宝贝记得三连呀
丁程鑫是在马嘉祺进来之后关上门才听到了声响,他第一次体会到太大空间的坏处,也可能是因为吸奶器运作震动声盖过开门声的缘由,导致他错过了之前的声音。
丁程鑫活动了一下下巴,搂住马嘉祺的脖子问:
“怎么样?”
马嘉祺把丁程鑫搂进怀里,他裤子都没提上,喷溅...
马嘉祺把丁程鑫搂进怀里,他裤子都没提上,喷溅到身上的液体也来不及收拾,堪称臣服于欲望的狼狈,但他却意外享受这一时刻
享受最想把丁程鑫娶回家折腾的时刻
丁程鑫有点累了,趴在马嘉祺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宁静的氛围总会让他不自主地开始想事情,他突然想起何叔叔下午除了教自己如何避免过早怀孕的方法(前提建立在马嘉祺实在忍不住将他完全标记的情况下),还另外交代了一件事
“小丁,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想让你帮我问问关于嘉祺对未来的想法,不用很着急,聊天的时候顺带问一下就好,我总觉得我这个爸当得不太称职,我去问的话他未必会交心,所以就麻烦你了”
现在说不定是个好时机,丁程鑫心里打着算盘,凑到马嘉祺耳边问:
“哥,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除了继承家业以外的事”
彩蛋是关于何竹教小丁如何避免过早揣崽的对话,不影响阅读正文,但加在正文里会显得很突兀,想看的宝子可自行解锁观看
——chapter21
被人用这种语气喊哥哥,马嘉祺是第一次。
他总觉得耳边像有火在燎烧,有点烫,仿佛置身酷暑,冒着丝丝热气。关键是丁程鑫喊完之后就没了动静,柔软的脸颊肉贴在马嘉祺的掌心,他一动不敢动,生怕将熟睡的人惊醒。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他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在不打搅丁程鑫的情况下站起了身,然后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捡起地上散乱的外衣,包括丁程鑫那些沾染了不明污渍的衣物,马嘉祺通通抱起丢进了洗衣机,...
捡起地上散乱的外衣,包括丁程鑫那些沾染了不明污渍的衣物,马嘉祺通通抱起丢进了洗衣机,放水之前他特地摸了摸衣服口袋,怕有什么贵重物品没掏出来,结果他从丁程鑫的裤子口袋里摸到了一个金属制品,抽出来一看,居然也是一个袖扣,并且和自己的那个长得很像。
只是上边的花纹不同,越看越像一个花体的M字母。
马嘉祺盯着袖口看了很久,最后悄悄弯了弯嘴角,不自觉地收拢手掌,把微凉的金属袖扣握在手心。
窗外雨未停,打开窗子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风以及雨的腥气,马嘉祺站在窗边望天,在心里思量着这样的天气出去买菜会不会很艰难。
方才他打开冰箱看了眼,里边吃的不多,好不容易能和丁程鑫两个人待两天,也不能草草地应付过去,思来想去只能点外卖,他上次已经把丁程鑫的口味摸了个大概,所以这回点的时候还算迅速。
然而当马嘉祺拖完地,打算去浴室洗拖把时,他的身后却蓦然被一具温软的身子给抱住了,目光下移,看到的那双手紧紧揽着自己的腰,omega独有的香味散发在空气间,怎么嗅都不会腻。
马嘉祺知道是丁程鑫,心中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推开他,只是转身过去,却见他半眯着眼睛,一副似醒非醒,迷迷糊糊的模样。
这其实也正常,受alpha易感期影响,omega会在一定程度上增长对伴侣的依赖感,丁程鑫此刻就是如此,他还没睡醒,会本能地寻找马嘉祺,通过肢体接触来缓解内心的空虚感。
“你怎么不抱我?”
半梦半醒的人抬头发问,马嘉祺一时噎住不知怎么回答,愣了片刻才伸手去抱丁程鑫,然后就看到了他踩在瓷砖上的赤脚。
他皱了眉,当即抓着丁程鑫的胳肢窝把他提起来,让他踩在自己鞋上。被他这么一抓,丁程鑫也瞬间醒了大半,他不明所以地环抱住马嘉祺的脖子,含糊地问他:“怎么了?”
“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
带着点训斥口吻的话传到耳边,丁程鑫闻言低头去看自己踩在马嘉祺鞋上的脚趾,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忘记了。”
马嘉祺被丁程鑫一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他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抿着唇把丁程鑫放在沙发上,然后去给他拿拖鞋。
他是穿着马嘉祺的衬衫出来的,扣子也是在没睡醒的状态下系的,每一颗都系错了位置,这会儿清醒了,他自己正一颗一颗的解开系回去,而马嘉祺弯腰给他放鞋时无意间瞟到单薄衬衫下掩不住的淤青印子,顿时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继而轻咳了两声。
外卖送来的时候,丁程鑫刚好慢慢吞吞地刷好牙洗完脸出来,而马嘉祺正站在餐桌旁摆碗和筷子,颀长的身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养眼。
正当丁程鑫在心里暗自赞叹时,小腹内部却猝不及防地有了动静,像是被人轻轻踹了一下,夹杂着痛意的触感让丁程鑫脸上的笑容登时僵硬,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一下,这回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脸上的表情由僵愣转为惊喜,他当即拽住马嘉祺拆筷子的手,在男人愕然的目光中颤抖地说:
“……它动了。”
五分钟后,丁程鑫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衬衫下摆被解开,略圆的肚子显露在外,马嘉祺的手覆盖在上面,与此同时男人蹲在他身前,侧耳紧贴肚皮,耐心地听着里边的动静。
等待了几分钟,孩子却很不给亲爹面子,怎么也不动,马嘉祺的心情从惊讶转变了一种莫名的期待,最后感受不到动静后,他微微有些失望的抬起了头,或许这个孩子和他不太投缘,他只能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准备去扣丁程鑫的衣服扣子,谁料就在此时,他尚未撤离的手掌,真切而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丁程鑫腹部的震动。
和丁程鑫如出一辙的,马嘉祺也怔愣了几秒钟,然后他对上丁程鑫又惊又喜的眼睛,不太敢置信的又贴近了耳朵,而这一次也更加真切。
里边真的有个孩子了,鲜活的,会动的,他的孩子。
马嘉祺从未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也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他甚至有点舍不得撤开自己的手,直到看到丁程鑫眼眶微微泛红,他才如梦初醒一样的送了手,担忧地看向丁程鑫:
“是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院?”
他话音未落,丁程鑫便忍着想哭的欲望摇了摇头,竭力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他忽略了孕期omega的敏感程度,无论怎么憋,眼泪依旧还是滑落了下来。
不知为何,一看到丁程鑫哭,马嘉祺心里就十分不好受,他以为丁程鑫是疼了,于是他起身就要去找车钥匙,想赶紧把丁程鑫送到医院去瞧瞧。
可还没等他走开,丁程鑫倏地拉住他的手,然后抱住他的腰,在马嘉祺胸口前哽咽着出声:
“我不疼,我一点儿都不疼。”
“那你……”
“我只是舍不得了。”
这句话一出口,马嘉祺怔了会儿才懂得丁程鑫的意思,他看着丁程鑫红红的眼睛,那种迫切的,想要安抚他的心情再次出现,心软也泛滥成灾,丁程鑫一句“舍不得”,就叫他内心五味杂陈。
“是舍不得打掉他吗?”
丁程鑫顿了顿,闷声答:“嗯。”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马嘉祺深吸了口气,敛下眸看见丁程鑫眼睫上沾染的湿润时,他毫不意外的心软了,从前的冷静自持如今再也发挥不了作用,他硬不下心,也再也不能拒绝丁程鑫。
他有种隐晦的预感,他要陷进去了。
而在他一言不发时,丁程鑫却下定了决心,猛地扑入了他的怀中。
“马嘉祺,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三个愿望吗?”
“第一个我已经用完了,现在我想说第二个。”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不打了,可以吗?”
他说的坚定,不再是从前犹豫不决的口气,紧抱住马嘉祺的手也用力而隐忍,毋庸置疑,他是会害怕马嘉祺拒绝自己的,毕竟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即便马嘉祺从前说的再好听,丁程鑫仍然心中没底,害怕这只是男人口头的应付与哄骗,所以他问出这句话,不知道花了多少勇气。
其实想要把孩子留下来的念头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最初他只是恐惧死亡,所以宁可生下来,可就在这和马嘉祺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的恐惧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厘头的留恋。
直到刚刚,他清楚地感知到腹中胎儿存在的痕迹,他是如此清醒,又是如此激动,面对一个未知的生命,终于生出了无尽的不舍与亲情的枢纽。
也许是马嘉祺的温柔让他的心日渐柔软,也许是对马嘉祺过浓的爱恋,让他意识到这个孩子的珍贵与特殊。
不管是哪一种理由,他都无法狠心抛下这个孩子了。
他问出这句话后,本以为要等马嘉祺思考许久后才能得到答案,可他的心才忐忑了不到十秒,男人低沉沉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
“好,生下来,我养。”
有超甜的小彩蛋记得看
刚刚不小心删掉了,重新发一次
”是迟来的道歉,是带着愧意的哄“
看着紧闭的房门,马嘉祺叹了口气,戳开浏览器。
“男朋友生气了怎么哄?”
修长的手指滑动几下界面,看着里面的内容忽然觉得不对劲,于是点开搜索框修改了搜索内容。
“老婆生气了怎么哄?”
看着里面的回答,什么跪键盘,写检讨,上交私房钱……马嘉祺越看越觉得不靠谱,正要退出去,就看到一个名为sdfj的网站,他想起来之前丁程鑫跟自己说过,这是一个全国最大的恋爱网站,里面有交友和情感问答的内......
看着里面的回答,什么跪键盘,写检讨,上交私房钱……马嘉祺越看越觉得不靠谱,正要退出去,就看到一个名为sdfj的网站,他想起来之前丁程鑫跟自己说过,这是一个全国最大的恋爱网站,里面有交友和情感问答的内容,因为这是男子高中所以以前丁程鑫和敖子逸经常在上面找小妹妹聊天,有时候丁程鑫还乐呵呵地去问答区给人做和事佬。
注册了一个账号,点开问答贴,开始敲字。
“老婆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怎么办?”
“怎么就该了?”
“就是该。”
马嘉祺挑挑眉,总觉得这副无理取闹的样子和自己养的小狐狸挺像的。
“礼貌问一下你是男生女生啊?”
对方过了一会才回复:“女生。”
怪不得,马嘉祺啧了一声,女生肯定帮女生说话啊。转念一想,女生应该也更了解女生吧,于是马嘉祺点开了人的私聊。
“你好,我想问一下,我该怎么把人哄回来呢?我老婆现在已经不理我了,要跟我冷战。”
对面很快敲来了消息:“你得要先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啊。”
丁程鑫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去找的马嘉祺。
他只是闷闷不乐,边骂马嘉祺边点开sdfj那个软件,就看到了一条新帖子。
马嘉祺竟然不放过自己,还问性别,因为怕暴露,丁程鑫犹豫一下修改了资料里的性别,然后再跑过来跟马嘉祺聊天的。
说不出来是什么心理,明明跟人闹别扭生气,却还是偷偷摸摸来跟人聊天。
看着马嘉祺的私信,丁程鑫陷入了沉默,敢情这块木头是真的不懂自己的点。一边生着气,一边又对于马嘉祺找办法哄自己的行为有些感动,心里琢磨着怎么得让人付出一些代价。
趴在床上,身后盖着被子还是隐隐作痛,丁程鑫飞速转动自己的小脑瓜,开始发动自己的一肚子坏水。
“这样吧,”丁程鑫慢慢敲字,“你准备好他最爱吃的零食,尤其是你平时不让他吃的那些,都给他送过去,然后最好再来点冰激凌。”
对面的马嘉祺缓缓打过来一个问号。
“哎呀,吃冰激凌会让人精神愉悦,就会原谅你了。”
看着对面发过来一个好,丁程鑫的嘴角就慢慢翘了起来,把脸蒙在被子里偷笑。马嘉祺哪里聪明了,还不是被自己耍的团团转?
打了几把游戏之后,就响起了敲门声。
“阿程,我给你买了好吃的,还有辣条和冰激凌,放门口了,吃完以后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马嘉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门,放下以后就走了。
听到人离开,丁程鑫偷摸摸下床打开门,将零食飞速拿进来然后重新关好门。
别看丁程鑫做题慢吞吞,但是吃东西的速度却能甩马嘉祺十条街,一包一包拆开吃掉,很快就消灭了一半,接着就又收到了私信。
“他还是不肯理我怎么办?”
丁程鑫有些不满地回复:“拜托,抹茶冰激凌太腻了,他当然不会原谅你。”
对面没有秒回,丁程鑫正奇怪着,就看到对面发过来一句话,不禁让他慌了神:“你怎么知道是抹茶的?”
手里的冰激凌顿时不香了,丁程鑫立马紧张起来,回复道:“我猜的啊,你真送的抹茶的?”
“这样啊。”
丁程鑫长出一口气,然后回复道:“不肯理你一定是因为诚意不够啊,你应该给他再多买点礼物的。”
“哦?”
以前丁程鑫的开销很大,一个月光买鞋的钱就要上万了,还有很多五花八门的开销,马嘉祺经常念叨他乱花钱还耽误学习,还威胁说成绩下降扣零花钱,导致丁程鑫已经很久没有买球鞋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但对于一个月两双新鞋的丁程鑫来说就是过了很久。
“对啊,比如说买双球鞋什么的。”
“可是我的标题是我老婆生气了怎么哄,你为什么要说买球鞋?”
丁程鑫沉默一瞬,在心里想着怎么给圆回去,就看到对面发过来消息:“给他买条裙子穿,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不怎么样啊!丁程鑫在心里咆哮,却只能咬牙切齿发过去一个“可以”。
“女仆装款式的怎么样?还是小旗袍?其实猫咪装也可以。”
看着越来越离谱的文字,丁程鑫感觉自己气的想摔手机,他怎么总觉得马嘉祺是故意的?
“不管你了,你别要老婆了!”丁程鑫气呼呼地发过去这几个字,然后就把马嘉祺的账号拉黑了。
完了,老婆要没了。
马嘉祺看着人最后发过来的几个字,嘴角不断上扬,对于自家小狐狸耍小聪明结果把自己耍了的行为觉得十分可爱。
抹茶冰激凌很难让他不起疑心,顺手点开对面人的主页,往下翻了翻,就看到了丁程鑫的自拍。
被拉黑的人却乐呵呵地冲着屏幕傻笑,马嘉祺几乎都能想象到丁程鑫被调戏之后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地样子,像是小猫咪被剪掉指甲,想挠人又没有任何杀伤力
乐呵完了,马嘉祺将手机放进口袋,起身来到丁程鑫房门前,敲了敲门。
“我能和你聊聊了吗?”
门里面的人还是拒绝交流,马嘉祺挑挑眉有了个主意。
“我不给你买裙子,给你买球鞋,好不好?”
果然,下一秒门被打开,一张脸黑的彻底,丁程鑫没好气开口:“你原来知道那是我!那你还耍我!”
“谁耍谁呀,这可要说清楚,”马嘉祺眨眨眼,颇为无辜,“你还说你是女生呢。”
丁程鑫说不过,想要关门,却发现马嘉祺不知何时已经钻进门里面,接着就把门关上,然后捧住自己的后脑勺含住了唇。
“唔!”
被亲软了的人儿没有力气反抗,任由马嘉祺把自己抱到床上搂进怀里。
马嘉祺送开口,欣赏着人气喘吁吁的模样,贴心地拿手撩开人厚厚的刘海,露出漂亮的眉骨,对着眉心落下一个吻。
“乖乖,不要冷战可以吗?”
丁程鑫被人温柔的哄声弄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不要不理我,”马嘉祺见人低下头,主动也低下头凑到丁程鑫面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亲啦。”
说完,真的就再次凑过去亲了起来。
丁程鑫抵触地皱着眉躲闪,却在人温柔又高超的吻技下落了下风,再度软了身子,依偎在马嘉祺怀里。
“可以好好聊了吗?”马嘉祺说,眼睛盯住丁程鑫的双眼,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是你先不听我说的。”丁程鑫委屈地说。
马嘉祺一愣,仔细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是。
“你不听我解释,那我为什么还要和你说话。”
“那宝宝现在解释一下好不好?我当时只注意到你犯了错,没有注意到别的,让阿程受委屈了。”
这句话让丁程鑫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心房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把委屈翻天覆地的搅起,感动和酸涩一齐刺激着泪腺。
“我,我知道错了,是我说话不小心,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伤害他,这不是我的本意……”丁程鑫小声说,“我只是,想要让你注意一下我……”
“当时你们都围着他,我有点吃醋,就那么说了……但是我说完就后悔了,他当时那个受伤的眼神让我确实感到很愧疚,我可以向他真诚地道歉……但是我只是不想向你认错而已。”
这个回答显然是让马嘉祺有些意外的,他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那阿程为什么不想向我道歉呀?”
丁程鑫擦了擦眼泪,小声说:“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总觉得,我在你面前……很卑微……我不想这么卑微。”
“你成绩很好,又是学生会会长,长得这么帅,喜欢你的人那么多,而我就是一个只会欺负别人的小混混……我们本来是两个世界的人,可能如果不是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你根本就不会正眼瞧我,我也根本不配站在你身边……”
小人说的声音很小,却字字句句清晰地砸在了马嘉祺心上,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捏的他生疼,喘不上气,几乎要碎掉。
“阿程……”马嘉祺蹙起眉,捧起人的脸,看着人还没有消去的泪痕和红肿的双眼,感觉心疼更甚,伸出双臂把人紧紧揽进怀里。
脑袋贴上人的胸膛,丁程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所有的委屈烟消云散,眼泪却又是不受控的冒出来,哭湿了马嘉祺的衣服。
轻拍着丁程鑫的背,看着怀里的人哭的一抽一抽的,马嘉祺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现在的心情,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丁程鑫。
其实丁程鑫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吧,家境优渥,长相精致,性格开朗,只不过缺少管束走上了歧路,现在回归正规,却因为自己不恰当的引导方式让人变得这么自卑。
“对不起,”马嘉祺的双眼也微微泛红,只是把丁程鑫抱的更紧,“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没……呜呜呜你没有错……”原本生了马嘉祺一天气的丁程鑫听见人道歉,立马心软的一塌糊涂,打着哭嗝说。
情绪渐渐平息下来,马嘉祺将人放到床上,褪下人的裤子去检查伤势,没有及时上药的身后显得有些可怖,马嘉祺伸手想要去触碰,却怕弄痛丁程鑫,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又在即将碰到的一刻缩回了手。
药膏拿到手里,涂到指尖,马嘉祺小心地给丁程鑫上药。
“对不起,是我的处理方式不对,”马嘉祺认真道,“是我当时情绪失控了,真的对不起。”
丁程鑫没有说什么,埋在被子里的脸上却只遮不住的笑意。也不是觉得好笑,但就是很开心啊。
思考了很多,马嘉祺看着人后脑勺说:“我想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道歉,阿程。”
“当初去天台堵你就是最大的错误,我说要把你施加给天泽的都还给你,却只是打着正义的名号,也成为了一名霸凌者,我很抱歉伤害到你。”
“可能因为你以前的事情,导致我看你一直带着有色眼镜,觉得你总是想要伤害李天泽,就像这次,以后我不会了。”
“而且确实有很多时候,我不太喜欢听你的解释,不止今天,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是我太自负,总认为自己是对的,对不起阿程。”
絮絮叨叨的话说了许多,大到天台小到零花钱,丁程鑫趴着听马嘉祺诚恳的道歉,心里却慢慢有了些愧疚感。
“好啦你别说啦,”丁程鑫脸一红,“我也不是没有错呀,我确实任性幼稚,做事情不计后果,你经常要替我擦屁股,比如那次作弊,如果没有你,我大概已经被退学,然后在我老爸的棍子下阵亡了。”
马嘉祺听着人半认真半玩笑的话,终于放松了一些,微微一笑敲敲丁程鑫脑袋:“上完药了,阿程可以原谅我了吗?”
其实丁程鑫还没闹够呢,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好像不原谅倒显得自己不懂事了,于是纠结的扣起手来。
小狐狸的算盘打的太响,马嘉祺听的一清二楚,笑着问:“想要好处啊?”
“啊?”丁程鑫一愣,磕磕绊绊反驳,“没,没有啊,我就是,在认真考虑原谅你。”
“好啦,”马嘉祺躺倒丁程鑫身边,在人脸上啄一下,“明天任你提要求,好不好?”
TBC
累死我了,这篇写的我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写的时候很多字句斟酌好几次改了好几遍,我希望用最不偏颇的文字来传达我想要表达的,我希望你们能get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