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千古玦尘】改写,从白玦觉醒开始
白玦死鸭子嘴硬
——————
白玦感觉自己在深海中浮浮沉沉,一重又一重的疼痛如一波比一波大的海浪奔涌过来。他习惯性地触摸眼部,黑绸蒙眼,双眼紧闭。
古籍有云:“开魂眼,无非取脏腑骨血体肤之感,嫁接至双目。”
脏腑骨血体肤之感不是双目原本的感觉,所以视物时双目像被针刺般痛;而各种感觉被强行移到双目换化为视觉,故失去感觉的原主也如针刺般疼痛。
故早在开魂眼之前,白玦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双目视物多久,他的全身就要承受痛楚多久。
而到如今,即使双目紧闭,痛楚仍在,比前更甚。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长了无数只眼睛,一呼一吸都须承受万针穿刺之痛,更甚者万锤敲打之苦。
他预料,自己不久将永无法视物,却仍要终生受魂眼之苦。
罢了,神生已所剩无几,人之将死,能否视物又有何意义——
“主神殿下,神尊神躯不适——”殿外白烁话音未落,殿门便被神力推开。
白玦幻去蒙眼墨绸,于雾蒙蒙中寻到从光芒中走来的熟悉神影,藏于袖中的十指几乎要把衣衫撕断。
可惜……无法多看她几眼……
上古快步进殿来,望见白玦坐于九级白玉阶上的高座上。
腰背靠着蚕丝墨竹纹绒垫,脚踩白梅锦纹绒毯,双腿覆青黑海涛纹锦衾,似乎不给寒冷留一丝靠近的机会。
座旁的火炉炭火暖暖烧着,一两粒火星偶尔弹起,夹着炭香的白烟在高座后的锦纹挂毯前缓缓升腾,毯上的仙鹤似在腾云驾雾。
白玦不像平常接见客人那般端坐,而是斜靠着,平顺搭在扶手上的广袖中,双手半伸出来靠近火炉,时不时上下翻动。
“感谢白玦神尊愿意接见上古。”上古道。
眼前黑雾朦胧,白玦看不清上古的脸,却觉察出她嘴角处的冷,那冷刺入他心头,蔓延全身。
活该……
“奉茶。”
“不必,上古说完便走。不知神尊今日为何要那样待元启?”
“玩物丧志。”
“他玩什么物丧什么志了?他不过就是个小娃娃。况且他之所以变成小娃娃还是拜白玦神尊您所赐。”
“受些惊吓就逃避,躲大人怀里流眼泪,日后如何担起主神重任?”
“担起主神重任?元启是否要继承主神之位,谁能说了算?白玦神尊您吗?”上古讽道,“一个自他自出生起便没管过他,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一下的人?”
“正因为过去我没管他,才让他养出这般矫情的性子。”白玦捏着铜火筴挑着炉中的碳火。
“……矫情……”炭火暖暖的噼啪声中,上古感觉自己的声音如投冰水,禁不住颤抖。许久,她才缓和过来,“他是什么性子白玦神尊您何需管?原在我肩上的担子到底应不应该交给他,也当由他自己决定,何需神尊操心?”
“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岂能由你们任性。”白玦把火筴放下,瞧瞧自己翻动的双手,缓缓抬眼睥向阶下的上古,“他既认你作母神,你便要有母神的样子,好好教他明白作为天神的职责。天神责任有多重要,他不懂,曾经赴劫的你也不懂吗?”
炭火似乎在上古眼中燃烧了起来,可发出的声音却仍在颤抖,“当年赴劫的神识我失去了,是如何也没人告诉我。后来被复生,也没人问过我是否愿意这样。所以,白玦神尊,您说上古是懂还是不懂?”
“身为天神,尤其是主神,你当明白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己。”
“再身不由己那也是上古自己的事情,不劳神尊费心。”
“乾坤台曾降神兆,说天地每十八万年必须经历一场浩劫,你们须——”
“够了!不要再说了……”上古打断他,遥遥望着他,锁住他的双眼,“我只想问你,今日你这般对元启,是全都出于天神的职责,还是会带点作为父亲的心情?”哪怕一点点……
白玦回望她,“是因他天生混沌之力。”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上古还不死心,非要在他眼底挖出点什么来。
“再无其他。”白玦的目光仍是毫不避讳。
上古来回审视他的双眼,心底笑了:之前这双顾盼生情的美目不能视物,她心疼不已,却忘了这万般柔情深处是亘古冰冻的湖,春风拂不融,夏日照不化。人陷进去了不但无法传递任何温暖,还惹上一身的刺骨冰冷,寒彻心间。
她的目光仍久久没有从他眼底深处收回,不为寻觅,就为流连,最后一次。
相望许久,上古才移开目光,眼底沉静,定在白玉台阶的某一处,
“既然你‘再无其他’,那就好办。日后,请你不要再靠近元启。像过去那样,无视他,当他不存在便好。不要对他狠厉,也不要给他温情。小家伙与我一样,很容易当真的。当真了,若狠厉就伤心,若最后还要发觉种种温情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心里更会像被挖去一大块肉那样疼。所以,你就由着他,由着我们一直这样‘矫情’下去罢。
“至于神兆所说的浩劫,时日还有很多,总会想到对策的。你放心,既然你让我复生,我定会好好当我的主神,尽全力保三界太平,护你所牵挂的苍生周全。你也放心,我不会像玄一、芜浣那样想偏魔怔走上邪道的。我也很爱这天下苍生……只是跟你爱得不一样……
“我会尽快重开神界,到时你回,或不回,都随你罢。”
上古再没有看高处那人一眼,转身出了殿。
却不知那人的眸光一直流连在她脸上、身上,隔着眼前的浓雾弥漫,一寸一寸地描摹,印刻在心底。至她转身离去,他仍不敢眨眼。
上古多年后才惊觉:那人在漫漫迷雾中一直苦苦追随自己的背影,万箭穿他而过。
原本想把对话写得更激烈些,像预告那样上古更愤怒些,但后来想想,愤怒之后的平静才更致命。上古的失望,是白玦最害怕的,也是最希望的。
赠礼照例分两个。
彩蛋藏一则番外,是白烁眼中的白玦和上古,细节虐。afd搜同名“疯一样的why”也可解锁
隐藏结局藏下章预告,绝大可能就是第二次捅剑章了,也有可能铺垫一章再捅。
韩廷又一次醒来看着韩琛,韩琛见韩廷看向自己的眼神仍充满疑惑,柔声道,“是不是还是认不出我是谁?”
韩廷直勾勾地望着韩琛,眼珠微微转动,像是在努力回忆,但脸上很快露出失望的表情,应该是没想起来。
韩琛现在根本不在意韩廷认不认识自己,他只想韩廷好好的,可医生说韩廷仍没过危险期。他尤为担心的是韩廷醒过来不认识人,会不会配合他们治疗。
韩琛趴......
韩琛趴在病床边的护栏上轻声对韩廷说,“爸,现在千万不能急的,我就在这,有什么事慢慢告诉我,没有关系,都不着急的。”韩廷像是听进去韩琛的话,微微点头,不一会儿将眼神从韩琛身上撤回,又闭眼睡过去。
韩瑜进病房时,韩琛正满眼通红地坐在病床边。
“哥,你去睡会儿吧,我来守。”
韩琛搓了几下脸提神,“不用,爸看我已经熟悉了,我怕他醒来见不到我会慌,妈那边呢?。”
“挺好的,爸今天怎么样?”
韩琛摇摇头,又一脸担忧地看向韩廷,“还是认不出人,有两次睡得好好的心率突然就高上去了。”
韩瑜听后担心得狠,如果不是纪星那边也需要人,他根本就不想走。而纪星醒来后,怎么都不愿意再继续躺下,就要回韩廷那边守着。
在担惊受怕了几天后,医生说韩廷的情况在慢慢变好,虽然还记不起人,但几人都松一口气。
一天,韩瑜正给纪星形容路上遇到的糟心事,韩琛也听得起劲,转过头看韩廷时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眉头紧紧皱着。
韩琛顺着韩廷的眼神看过去,立即出声调侃正在说话的韩瑜,“瑜少,闭嘴吧,嫌弃你呢。”
韩瑜走到病床边,看韩廷确实皱眉看着自己,轻声问韩琛,“怎么了?”
韩琛对着韩廷轻轻一笑,“嫌你说话声太大了,吵得他心烦。”
“认不出我就嫌弃得这么直接?”韩瑜尽量把声音放得很低,“爸,我不出声了,你好好睡。”
韩廷倒也不跟韩瑜计较,这时眉眼已舒展开,慢慢将眼睛闭上又睡了过去。
韩琛这几天根本就不敢躺去睡觉,累了就趴在床边护栏上眯一会儿。
韩瑜走到病床边,用手肘碰了碰趴在护栏上睡着的韩琛,然后下巴往前一指,示意韩琛朝那边看,韩琛这时才看到,病床上的韩廷醒着,正偏头安静地看向窗外。
“哥,你说咱爸小时候是不是特乖?他和别的病人都不一样,不吵不闹的。”
“反正比你强。”
听到声音的韩廷转过头来,看见韩瑜时眉头又皱起。
“怎么了嘛?又嫌弃我?没说您坏话呀。”
韩琛憋着笑,“现在他就烦你,嫌你太吵。”
韩廷病情稍稍稳定时,韩琛才敢同意妻子带着韩莹来医院探视,好几天没看到爸爸的小韩莹一进病房就兴奋地叫了他一声。
韩琛赶紧回过头朝韩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将她抱在腿上坐着,虽然已经非常疲倦,但仍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开心,“小声点,爷爷这几天像小孩,你吵他他可会生气的。”
小韩莹听后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绝不出声,过一会儿又用特别细小的声音,就像在诉说自己的秘密一般问韩琛。
“爷爷什么时候能跟我们回家呀?”
韩琛摸着韩莹的头,“不着急,爷爷休息够就能跟我们回家了。”
——————————————
别收藏,别放屁股
看看哪个知音的夹批写得最好
韩瑜刚下飞机,手机就收到韩琛发来的消息。
「星港医院」
“喂。”韩琛那边的声音异常地冷。
“爸怎么了?怎么又住院了?要不要紧?”韩瑜焦急问道。
韩瑜听到韩琛那头都是杂乱的吵闹声,韩琛也并不多话,“到医院再说。”
韩瑜赶到医院时,韩琛正低着头坐在手术室门前。
“爸怎么了?”
韩琛没有抬头看他,也没有出声回复,韩瑜更加着急,“爸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秘书却开口了,“董事长和纪总被超速行驶的车追尾撞到大货车尾部。”
“什么?”
“纪总没事,受了些惊吓晕了过去,现在派人去照顾...
“纪总没事,受了些惊吓晕了过去,现在派人去照顾了。”
“那我爸呢?”
“韩董……”秘书看向韩琛,韩琛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只好继续说下去。
“韩董被弹出的气囊撞到胸口,当下就犯病了,送来医院的时候……在救护车上心跳停过,后来被救回来了……”秘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也不愿意继续再说下去。
“那现在呢?我问你现在呢?”韩瑜大声质问。
“现在……还在抢救……刚下了病危……”
这时,交警带着肇事者来医院抽血,顺便说看望伤者,韩瑜又一个箭步冲过去,幸好交警反应快,把他拦下,秘书才能追上将他死死抱住。
“就是你开的车?”
韩瑜指着肇事者想打他,愤怒到极点,交警在一边劝他冷静。
“韩瑜。”
韩琛出声制止,抬起头看向肇事者,眼中带有杀意,盯了好一会儿,才对着秘书吩咐,语气依然很冷,“你来处理。”
秘书跟着交警回去,他知道,目前在韩琛那里,最重要的是韩廷的安危,他只是此时还顾不上前因后果,但是以他对韩琛的了解,这笔账,韩琛一定会算。
手术室前等待的人,有的焦急踱步,有的掩面哭泣,有的则嚎啕大哭,韩琛从没想过,原来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悲伤。
当时医生找到韩琛,告知他韩廷的心跳术中又停跳,让他签字继续抢救时,他签字的手止不住地抖,纵使平时再冷静,此时也已经慌乱无主,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像茫然地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走,他很希望有个人可以帮他。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韩廷的口中插着管子安静地睡着,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医生说他仍未脱离危险期。
韩琛和韩瑜看见韩廷的那一刻眼泪不争气地蹦出来,就和放学时最后被家长接回去的小孩见到父母一样委屈。
他们和韩廷,仿佛很久没见了。
不要收藏,不要放屁股道具
涂小檬生日,路铭嘉邀请朋友帮她庆祝,聚会过后,韩廷载着纪星回家。
路口的红绿灯变红,韩廷在一辆大货车后一段距离停下,顺手将方向盘往右打了一点。这是韩廷一直以来的习惯,只要前面是货车,停下来时他都会将方向盘往左边一点,这样可以避免后车追尾时把他的车撞进货车底部,而如果纪星在副驾,他的方向盘就会往右。
“你说他们两口子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幼稚,你看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也不怕用力过猛闪了腰。”纪星路上和韩廷攀谈起来。
“年纪大么?我觉得还好吧。”
纪星好奇韩廷突然帮路铭嘉说话,转念一想,噗嗤一下笑出声,表面看上去是替路铭嘉说话,实际上是在帮自己正名。
“孩子都订婚了,还不大?”纪星调侃道。...
“孩子都订婚了,还不大?”纪星调侃道。
听到这个,韩廷一副恼火的架势,“他们孩子,比瑜儿还小两岁,别人都订婚了,你看看他,算了,我都不想说他。”
前面的车缓缓滑动,看来车灯即将变绿,韩廷正准备启动,后方闪来一阵急促耀眼的交替灯光,随后车尾被猛地撞上,被撞击的瞬间,车子朝右前方快速飞出,重重撞在前面货车的右后位置。
主副驾的安全气囊都被弹开,纪星那边的撞击力度不算太大,她得以保持清醒,然后立即看向韩廷的位置。
韩廷看起来也没有外伤,但趴在气囊上一动不动。
纪星慌乱地叫着韩廷的名字,韩廷也还清醒,微微晃动自己的头,紧接着伴随两下强烈的胸口起伏,一口鲜血径直吐在气囊上,顺着白色光滑的表面缓缓滑下。
秘书见韩琛冲出办公室,跑到电梯边疯狂地按着电梯按钮,秘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紧跟身后。进入电梯的韩琛显得更加焦躁不安,秘书就站在他身后,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正微微发抖。
韩琛小跑到驾驶位,可手却有些不听使唤,秘书赶忙走上前,“老板,我来吧。”
韩琛连做两个深呼吸,才勉强说出目的地,“星……星港医院。”
听到目的地,秘书丝毫不敢耽误,开足马力飞奔,他知道,能让韩琛紧张成这样的,只有一件事。
到达医院后,韩琛火速开门下车,刚踏出一步,就扶着车身干呕起来,秘书跑到身边拍他后背,能感觉到他的全身像是已经湿透。
稍微缓过些神能看清地面后,韩琛借着秘书的手脱离车身,朝急诊室走去。
“是家属么?”一个身穿制服的人问道。
“我爸怎么样了?”
韩琛的眼神越过交警,却看见纪星手上沾着血,痴痴地望向急救室的大门。
这篇,想到多少写多少,写多少就发多少
心结和归零之间
收藏拉黑
俞瞳回了青都却没和尹川一起住,尹川只能去找他。
老旧小区被划成青都支队的宿舍楼,尹川一眼望去,黑洞洞的窗口窝在回廊里,隐约能看见有几家贴了对联。
俞瞳肯定不会贴,尹川看着屏幕里显示的单元号码,一个个门牌找过去,最后在铁门前驻足。
俞瞳贴了。
后续vb:辉江入海-
九千年
这章主甜
从进入孕九千年开始,圆隆胎腹越来越影响上古的行动,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时常要用双手牢牢地支着腰,才能勉强走几步。
可为了她日后能顺产,也为了维持她双膝的活力,不至于用进废退,又不得不每日走一段路。
医神们都说每日走上一刻钟为宜,不能超过两刻钟,白玦便按照医嘱每日陪上古在云景幻变出的朝圣殿庭院里走上一段。
感觉自己双膝开始有些发硬,白玦便一手托着上古孕腹,一手扶着她的腰,走向最近的亭子。
有时感觉双膝开始发疼,他干脆招来四周的纤云,轻柔托着她的身子运向亭子。
几千年来,对朝圣殿内这广阔庭院里每个景观、每个方位,白玦已数了无数次步子,为的就是这样...
几千年来,对朝圣殿内这广阔庭院里每个景观、每个方位,白玦已数了无数次步子,为的就是这样,不会囿于目盲而寸步难行,每日能陪着上古漫步庭中任何一处,她累了还能很快就近找到位置让她歇息。
摸索着,确定亭下榻椅聚集着厚厚的柔软云垫,方扶着上古躺坐下来。
这个时期,便是在相对轻盈的云景里,上古依旧腹坠腰酸得厉害,行走立定、坐下站起、躺下起身,都会疼痛。
每一次行动,白玦都只能招来云景众多纤云,托着抚着她腰腹,让她好受一些。
一个简单的坐下,都需要小心翼翼,紧不得慢不得。
甫一安坐榻上,白玦还是听见上古呼吸略乱了些微,忙抚摸她腹部的其他位置。
果然,又有一处起伏,隔着云衣都能感受到大大的幅度。
“你真的没一刻消停的……”白玦坐在榻前,俯身对她孕腹说,“让母神歇歇。”
“它不会听你的,它谁的话都不听……”
上古话里带着嗔怪,是这几日来的第一次。
白玦忙摸索抚上她的脸,看她是不是哭了。
孕期不能过于忧愁,影响胎儿,也会影响母体,这种情绪甚至可能延续到生产后。
但上古别开脸去。
“上古……”
“我没哭,就是不许你碰我脸,除了碰我肚子里你的种,我哪里你都不许碰!”
这嗔怪里又带上幽怨了,白玦失笑。
孕期脸部手脚难免肿胀,她时不时会因此而烦忧。
“今日双膝紧得有些疼,让我按按?”
白玦软声道,事实的确是有些疼了。
因祝由之术的疼痛转移,她双膝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而他疼不疼,疼得重疼得轻,都是他嘴里说的。
故她虽常有怀疑,却又总心疼他,不敢大意,每每都是让他赶紧给她揉揉。
这一次也不例外。
白玦给她膝盖揉着揉着,慢慢沿着小腿按揉,往她脚部移动,她打他手,却也拦不住他。
成功握到脚踝,白玦曲指量了量,似乎真比比前几日肿了些。
“你这小胖足和元启的一样柔软可爱。”
他边揉着便侧耳听着她动静。
“我才不会再信你的鬼话,每回都这样哄我,了无新意。”
上古嘴里这样说着,也由着他按揉。
“那上古的小胖足跟上古一样可爱?”
他向着她歪头听着。
手臂又被她打了,很轻。
主神殿下这是又受哄了?
“我哪里可爱?”
这话,像是元启会说的话,从她嘴里说出也不违和。
白玦脑中想着她此刻模样。
确实可爱!
他探着,握住她手腕,捏着她五指,
“哪里都可爱,每一根手指头都是可爱。”
“白玦神尊,你儿子把你教得油嘴滑舌的。”
“这天下怎会有儿子教老子的道理?”
“这一句又有点像天启会说的话。”
“主神殿下怎么嘴里全都是别人,一点没有你夫君我的位置。”
白玦故意鼓起脸。
他知道自己脸没什么肉,鼓起来也应当不好看,可似乎上古很喜欢,喜欢他吃点小醋,喜欢他鼓着脸装可爱——在她眼里,他这模样是真可爱。
果然,上古捏上他的脸,嘻嘻笑了。
他陪她笑,轻轻抚上她的脸。不知是长肉多还是水肿多,她眼袋似乎也有点肿,若他看得见,她的眼圈当也会有些泛青。
最近这几夜孩儿闹得厉害,她都没怎么睡好。
“起来再走一段?”白玦哄上古道。
“不要!”
“再走一百步,咱们便回去。”
方才漫步还不足一刻钟,昨日也是,日日由着她性子,到时生产怕她更艰难。
“走了你要抱我回去。”她拉着他衣袖。
“自然。”
“也是,每回你都会抱我回去,不算条件,我还要一样额外的奖励!”
“奖励早备好了,在寝殿里。”
白玦招来云景纤云聚拢在她身子下,一手护腰,一手护腹,托着她慢慢起身。
“什么……奖励?”上古顾不得起身的不适,急着问。
“一会儿你便知道。”白玦哄着她一步步走下亭子。
“玩什么神秘,学得跟炙阳一样……”上古嘀咕着,脚步却不停,还有些着急。
白玦失笑,他像元启,像天启,像炙阳,就不能像他自己了。
“慢点……”
今日早上云景飘游到北边的石者山上空,元启眼尖,在茂密的玉树琼花中看见一只小梦貘,抓了回来,装在笼子里。
古籍记载梦貘会吸食人的噩梦,元启说母神这几日睡不好,要把梦貘送给母神,助母神安眠。
白玦怕还没到夜晚,元启便会伙同他的母神把小梦貘玩坏了——毕竟上一个月他们母子俩能把一只成年饕餮吓得七日不敢进食——便把小梦貘幻进一张咒纸中。
元启非要把咒纸像画一样挂在母神床头。
古籍里说梦貘长着象的鼻子、犀牛的眼睛,牛的尾巴,老虎的脚。
白玦想象那模样,怕吓坏上古。
可元启说那画上是一个梦貘宝宝,还穿着人类婴孩的衣服,比元启自己还可爱。
白玦觉得这天下,除了上古,还有她腹中的孩儿,就属元启最可爱,不会有比他更可爱的。
不过既然元启都承认的可爱,当不会吓着上古罢。
白玦这般想着,上古已经嚷嚷着已经走完一百步,要他抱抱了。
也不知够了没有,白玦小心翼翼把她抱起,像捧着珍宝似的,听着她的胡乱指引,往前走去。
这庭院他便是用几千年几万年去熟悉,自然也比不得他对她的纵容。
这母子俩,他总无条件信任。
再过几百年,还要再加一人。
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
若是妹妹便极好,和上古一样……
自然,弟弟也是极好的,就是想象不出他的性子会随谁多一些……
绝对不能再像天启,有一个上古,再加一个元启便够够的了……
看来往后不能让孩儿过多接触它的天启伯伯……
先更一点,解解馋。梦貘是伏笔
呼唤宝子们,你们还在吗!
“喂,袁哥。”
“小韩总呢?”
“在办公室。”
“他的手重新包扎了没有?”
“手?额……没有。”
韩瑜早上匆匆赶来公司开会,秘书不知道他手受伤,还是不小心碰到看他表情有些痛苦才注意到,但开完会后韩瑜又有紧急的事处理,一时没顾得上细究。
韩廷眉头皱起,“去蓝鲸。”
韩瑜正在桌前处理文件,受伤的左手搭在桌上,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爸?你怎么来了?”
韩瑜下意识地将手往桌子下收,却被韩廷...
韩瑜下意识地将手往桌子下收,却被韩廷抓个正着。
“手拿出来。”
韩瑜这时才注意到,韩廷身后跟着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手提医药箱,韩瑜只好乖乖将手又放回桌面。
两个医护人员细细检查过他的手之后才开始上夹板固定包扎,包扎时韩瑜有些吃痛,虽极力忍着但眼角还是止不住有些抽动。
韩廷在一旁看着,眉头皱得很紧,韩瑜看韩廷担心的眼神,挤出一丝笑容,“其实也没这么严重要上夹板吧?”
医护人员忍不住开口,“骨折不可轻视,把夹板拿掉手很容易受二次伤害,到时候骨头错位就长不回来了。”
韩瑜有些心虚地看向韩廷,发现韩廷听到这话的表情更凝重。
“爸……”
“你别说话。”
韩瑜只好闭嘴,医护人员帮他包扎好后,韩廷再三确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医护人员说只要安分戴着夹板,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安分?现在医护人员都这么不会用词吗?韩瑜心里嘀咕,说的好像他是故意不戴夹板的,虽然上一次夹板确实是被他自己扯掉。
韩廷在韩瑜包扎好后没有半点离去的迹象,袁铭送医护人员出去后将门关上。韩瑜都准备好韩廷质问他手怎么伤的,他在等待包扎时已经打好了腹稿,可韩廷半个字没问,转身走到窗边躺椅上躺下。
“爸,你还有什么事么?”韩瑜小心翼翼问道。
“盯着你,戴夹板。”
“我会好好戴的。”
韩廷也不接话,只是把头偏向一边休息。
韩瑜走到窗边,用手探了探玻璃附近的温度,察觉比办公室内部低一些,于是将整个室内又往上调了两度,而后拿来个毯子给韩廷盖上。
韩瑜接着继续处理文件,处理到一半又偏头看了眼韩廷,韩廷正安安静静地睡着。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他经常会在韩廷的书房,那时韩廷在书桌上办公,而他在一边的小桌子上写作业。
韩廷自从几年前动了手术之后,身体比以前差了好多,换季时老生病,有一两次都牵扯得心脏疼。
韩瑜刚创业的时候,虽然经历很多困难,但是他从来没怕过,实在不行就去韩廷那耍赖,当时的他感觉有靠山真快乐。
但要换做现在,他绝不会再那样做,因为,他越来越舍不得韩廷。
以前的他觉得被宠着是幸福,现在的他觉得韩廷还在就是幸福。
比如现在这样,韩廷在他面前,好好地休息,他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有时候韩瑜会想,如果不是因为蓝鲸也包含了不少韩廷的心血,他早就不想干回家了。
韩廷醒了,但他依然什么都没问,只是静静划着手机。韩瑜还在埋头苦干,桌子被人用手敲了两下,他抬起头,才发现韩廷已走到跟前。
“回家了。”
“我晚点……”
“现在回,几天没在家吃晚饭了。”
韩廷的眼神似乎不容人拒绝,韩瑜只好收起手头上的事,乖乖跟着他回家。
第二天韩瑜出门时被一声喇叭叫住。
“上车。”
“啊?”韩瑜有些疑惑。
韩廷坐在驾驶位,抬眼看着韩瑜,“捎你一段。”
韩瑜坐上车后,才想起来问,“您一个人出去?”
“嗯,约了人。”
“约在哪了?今天怎么没看见袁铭?我妈没意见吗?”
韩廷嘴角一勾,“和袁铭约在蓝鲸。”
韩瑜真是服了,老这么逗他,这叫捎一段?这明明就是送他上班,怪不得今天没看见秘书来接他。
夜晚,韩廷趴在床上,纪星慢慢给他揉腰。
“小瑜办公室的椅子真不行,改天帮他换一把。”韩廷抱怨道。
“腰都开始疼了,你还准备继续这样多久?去了又活动不开,倒怪起椅子了。”
“他上次因为圳海的事走神出了车祸,到现在还没跟我提圳海的事,但是好像不躲着我了。”
“你天天粘着他,他躲去哪?”
韩廷被纪星逗笑,回头对她说道,“怎么把我说得像狗皮膏药一样。”
第二天,韩廷还是和韩瑜去公司,到了之后各干各的,下午韩瑜本来有个会,走到半路发现手机没拿,又折返回办公室。回到办公室时就见韩廷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有些用力地锤着后腰,头微低,像是有些吃力。
“爸……”韩瑜疾步走到韩廷身后,紧张道,“这是怎么了?”
“刚刚比现在疼得还厉害,我说送他回去他不让。”袁铭也是豁出去了。
韩瑜听后再没开会的心思,架着韩廷就把他往家里送,看韩廷躺在床上后脸色好多了,才松一口气。
“您这样,管理圳海的时候怎么在办公室坐得住的?”
“我说了好几遍了,都是让手下人去做事,我又不亲自干。”
韩廷此时有些开心,因为这意味着韩瑜已经过了这个坎。
“爸……”韩瑜欲言又止,眼睛有些发红,“以后别这样了,真出什么事我可受不了。”
韩廷将头偏过去无奈笑道,“也不知道像谁。”
之后一天,肖亦骁去韩廷家,正与韩廷闲聊,韩瑜从客厅路过,但见到他掉头就走,肖亦骁赶忙起身追上,手搭在他肩膀上不让走。
“哎,小鱼儿,怎么看见我就走?不喜欢肖叔叔了?”
“不喜欢。”韩瑜倒也直接,作势要甩开肖亦骁的手,但没用多大力气。
肖亦骁的力也大了几分。“怎么了?我招你惹你了?”
“没有肖叔给我爸打掩护,我爸也不会住院。”
肖亦骁笑道,“搞了半天你是记仇了?那你真冤枉我了,我是从犯,真要赖你得赖主犯。”
“肖叔你好歹也是个老总,在外其他人都尊称你一句肖总,别人还能逼迫你干事?”
肖亦骁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凑到韩瑜耳旁私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的手段,我哪玩得过他,何况他爱子心切,我怎么好拒绝,你知道肖叔叔我平时最愿意成人之美了。”
韩瑜被肖亦骁逗得耳朵发红,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陷入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生气的尴尬局面,“那我不管。”
肖亦骁倒是把自己逗得笑容灿烂,正准备坐回去和韩廷接着聊,韩瑜似想起什么又一把把他拉住,跟刚刚的赌气脸色不同,这次脸上竟有些讨好,“肖叔,求您个事呗?”
“说,肖叔叔都给你办。”
“以后和我爸在一起别让他喝茶了,就从今天开始吧。”
拖拖拖,拖到后面都忘了
韩瑜即将毕业,和韩琛一样,韩廷对韩瑜原本的安排是毕业之后进东扬。一天,韩瑜站在客厅,对正在看电视的韩廷和纪星阐述他接下来的打算。
“创业?创什么业?”韩廷还没发话,纪星先发出疑问。
“我不想进东扬,想创业。”
纪星接着追问,“东扬怎么了?你还嫌弃?”
“没怎么,就是不喜欢。”
韩廷依旧没有出声,只是在一边静静地听。
“你哪来的钱创业?”
“我大学跟同学做项目挣了些钱的,还有一部分压岁钱。”
韩廷嘴角微微上扬,笑得摇了摇头。
纪星听见韩瑜的说法就觉得不靠谱,“还压岁钱,你以为创业好玩的?”
“妈你当时不是也创业嘛。”
“你和我那时比?”
纪星还准备继续教训韩瑜,韩廷却不紧...
纪星还准备继续教训韩瑜,韩廷却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创业可以,我们不管你,也不资助。”
韩瑜听韩廷松口,立即答应下来,“好,不用你们资助。”
“失败了就回东扬上班。”
韩瑜看着韩廷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好像明确知道他创业不会成功一样。
“哪有还没干就计划失败的?”韩瑜有些不服气。
韩廷笑得更欢,“做生意总要把所有情况都考虑进去,怎么?答应不了这个条件?”
韩瑜被韩廷一激将,连连答应,“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和韩廷协议达成,韩瑜便开始风风火火地创业。创业初始,遇到了许多从前无法想象的问题,异常艰难,而韩廷则遵守自己的原则,没有为韩瑜提供任何帮助,更是对各股东明确表示,东扬不会资助韩瑜的公司。
不过韩瑜的身份到底是有效,很多人想借韩瑜搭上东扬这条线,主动伸出援助之手,韩瑜虽不拒绝,但也将自己公司跟韩廷没关系这件事说在前面。
“我这个儿子不受宠,不然也不会脱离东扬自己创业,我爸妈平时不怎么爱搭理我。”
为了省事,韩瑜直接对着来人编造故事,把自己形容得十分凄惨,话传回韩廷耳朵,表面上他不露声色,不否认这个说法,回到家却因为这套无赖的做法给韩瑜好一顿教训。
这招却有效,筛选了一批单纯想着搭线的人,另一批人,有的是单纯感兴趣,有的则是想将这口灶温着。
韩瑜知道他们的想法,但他已有言在先,那些人还执意要投他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毕竟这个时代,创业太过艰难,善于运用自己的优势,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短短几年,韩瑜历经千辛,总算把公司做到一定规模,同时还将公司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市场有一定法则,当公司做到一定规模,就会引起更大公司的注意,这时候他们往往会通过收购直接摘取创业公司的胜利果实,如果收购不成功,就直接摁死,这也是大部分人创业不成功的原因之一。
“汤总,蓝鲸的韩总,又拒绝了我们的提议。”
汤建靖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他还是不满意么?”
“他说他的公司不接受入股。”
汤建靖作势叹息一声,“也罢,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接下来韩瑜遭受了创业以来的最大危机,先是供应商出现问题,资金流被重创,紧接着主创团队中部分人离职,而核心团队中的人员,更是因为不同意被对方公司招安,深陷法律危机。
“汤总,东扬的韩董约您下午见一面。”秘书跟汤建靖报告。
汤建靖一边玩味着手上的珠子,一边讪笑道,“韩廷?这是给儿子当救兵来了。”
汤建靖之所以不顾及韩瑜的身份,是因韩廷明确向东扬董事会保证过,东扬不会与韩瑜公司产生任何利益输送。
茶室中,韩廷沏茶,给汤建靖倒上。
“韩董今天约我来这里是?”汤建靖明知故问道。
“韩瑜这孩子从小调皮,有时做事分不清轻重,若是有什么地方冲撞了汤总,还请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汤建靖面带笑容地接过茶。“原来韩董约我来是因为灵犀和蓝鲸的合作。”
“合作?汤总管这么大阵仗叫合作?”韩廷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只是微微一笑。
“韩董的意思是?”
韩廷喝一口茶,“年轻人,总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希望有汤总这样的人教教他道理,他能少走不少弯路。只是,年轻人涉世未深,汤总如果能够从正面收购蓝鲸,那是再好不过。”
“正面收购?”汤建靖顿时大笑起来,“想不到韩董嘴里也能说出如此质朴的话,韩董也是久经沙场的人,应该明白这只是常规操作。”
汤建靖又有些玩味地对韩廷笑道,“不过要是东扬出手,我定会卖这个人情。”
韩廷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浅浅喝了一口,“东扬不会出手。”
汤建靖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笑容,故作叹息,双手一摊,“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韩廷看话不投机,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装,走到门边,又转头对汤建靖说,“那就不为难汤总了。”
辰犀加快了攻击蓝鲸的步伐,甚至买通部分媒体,传播虚假消息,使得蓝鲸资金流几近断裂,内忧外患同时爆发。
汤建靖办公室放着小曲,沉浸在即将把蓝鲸收入囊中的喜悦中,秘书火急火燎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汤总,蓝鲸的资金流问题解决了。”
汤建靖一脸震惊,“怎么会,不是不接受别人入股么?哪家公司?”
“鱼跃资本,直接注资。”
“哪儿来的公司?”汤建靖听都没听过这家公司。
“鱼跃资本的项目不在我们这里,成立于几年前,一直比较低调,听说这次是直接抛出了手上所有项目,另外……”
秘书有些支支吾吾,汤建靖怒得拍桌,“还有什么?”
“之前蓝鲸核心人员那个案子的原告撤诉了,还指控了我们的人,我们旗下有两家公司的供应商都出了问题。”
汤建靖怒得站起,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给我约东扬韩廷。”
还是那个茶室,还是韩廷沏茶,汤建靖却一脸怒气,不等韩廷茶沏好,便迫不及待指责。
“韩董这样,是想与我为难。”
韩廷冷笑一声,“我记得汤总说过,这是常规操作。”
“哼,好个鱼跃资本。”
“汤总孩子也不小了,想必能理解,为人父母的,为孩子存几个零花钱,是情理之中。”
韩廷手上依旧不停,“小儿自小天真,我这个做父亲的,总想保全他这份天真。我说过,如果汤总能够正面收购,让他知道这世上人外有人,多的是他办不到的事,我自会把他领回家,就是因此养他一辈子,也没关系,但汤总好像……拒绝我了。”
汤建靖此时的脸上已被气的通红,韩廷却还给他递茶,“我从小就教育韩瑜,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不过汤总位高,自有底下人买单。”
茶室的门突然被打开,韩瑜急匆匆走进,“爸,你怎么在喝茶?”
韩瑜听说汤建靖约了韩廷后有些紧张,万一双方爆发矛盾怕韩廷有个闪失,韩廷却不以为然,汤建靖倒不至于为了这么些损失就狗急跳墙。
回家的路上,韩瑜开着车,韩廷枕着椅子闭目养神,韩瑜突然发笑道,“鱼跃资本,这名字真是……”
“怎么了?办个公司我还要负责起个好听的名字?”
鱼跃资本是在韩瑜开始创业时韩廷建立的,韩瑜如果一直做得顺利固然再好不过,如果不好,至少还有退路。
“不是说了不资助的吗?”
韩廷看韩瑜得了便宜还卖乖,讽刺道“怎么,你已经想好去东扬哪个部门上班了?”
韩瑜嘿嘿地笑,“我都打算好了,这次要是输了,也不去东扬,就回家啃老,啃一辈子。”
韩廷被韩瑜逗乐,脑袋偏向一边。
“不要脸。”
被榨干了,一天天的,不和我聊天我哪来灵感
终于,恭喜风奕迎来第一次和唯一一次甜头,俺们十七郎收获江湖势力一个。
[图片]
在乐游原和李嶷告别后,崔琳心事重重,她看着手里两个稻草小人,心里又甜蜜又忧愁,只听她喃喃道:“两个相爱的人,就是应该在一起啊。”
崔琳其实不明白,她看得到李嶷眼中那对自己满满的深情,可为什么要与自己告别呢。他们之间的分歧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明明目标一致,只是想走的路不同,但怎么也不足以让他们错过彼此。他们可以再聊聊,再谈谈,再想想,明明都不是古板的人,明明战场上都那么聪明能妥善应对各种情况。
“十七郎......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崔琳心想,她想着李嶷最后看向自己那复......
“十七郎......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崔琳心想,她想着李嶷最后看向自己那复杂而痛苦的眼神,总觉得不对劲。还有十七郎最后说的话,语气中那浓浓的不舍,还似乎带着某种下定决心后的决绝。
“十七郎难道遇上什么难事了吗,不能告诉自己,也必须把自己推开”想到此,崔琳突然直起了身子,心想,如果是这样,那十七郎一定是遇到极为棘手的事了,想必处境定然十分凶险。
西长京的秦楼内,内院极为隐秘的一处楼内,房间布置华丽,四壁挂着精美的丝绸帷幔,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
房间的一角设有雅致的茶几和座椅,供客人与佳人共饮香茗,谈笑风生。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整个房间布局典雅,色彩搭配和谐,营造出一种既奢华又不失温馨的氛围。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大床,床头镶嵌着金银装饰,显得格外耀眼。床边摆放着精致的梳妆台,此时台面上却未摆放各式化妆品和首饰盒,而是摆着一些香味扑鼻的瓶瓶罐罐和不知装着什么的精致盒子。
~~~~~~~~~~~~~~~~~~~~~~~~~~~~~~~~~~~~~~~
简介orcommentarea
~~~~~~~~~~~~~~~~~~~~~~~~~~~~~~~~~~~~~~~~~~~~~
待卢渊终于带着李嶷登高后,他放开了擒着的李嶷的手,并躺向一边,同时将人抱进怀里。
“十七郎,昨天李筠那老狗没欺负你吧。”卢渊喘着气问。
李嶷沉默,默默拿开卢渊的手,转身背对着卢渊侧躺。
卢渊感觉到李嶷的不开心,连忙跟着侧身从背后将李嶷抱进怀里,说:“他欺负你了?这个混蛋,我去警告他。”
“不必了,我和他在一起时,你什么都不能做,你也不会知道他做什么,何必去想。”背对着卢渊,李嶷的声音中尽是疲惫和脆弱,而他的眼神尽是清明和精明。
卢渊欲言又止,这事他也很棘手,正如李嶷所说,他无法立刻宰了李筠,也无法阻止李筠和李嶷单独相处,心中甚是愧疚,他答应自己心爱殿下的事尚未做到,还让殿下一直在受苦。
其实李筠没对李嶷做什么,自小世界里做过几件让他非常后悔的事后,他对着李嶷都是小心翼翼的,力气都不敢多用一点。但那又怎样,李嶷就是故意摆出这个样子,让卢渊自个儿猜出个故事出来。
卢渊心疼地抱着李嶷,但肌肤相贴,怀中温香软玉,他的兴致又起来了。他握着李嶷的肩膀将李嶷转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嶷,说:“殿下,我们......”
李嶷眼神抗拒着,但卢渊无视了,又覆上去想巧取豪夺,但看到此时身下李嶷的模样,他顿住了。
李嶷沉默地偏过头,带着一种认命的颓然感,因刚才云雨还有些湿润的眼睛里,闪烁着破碎、委屈、隐忍的光芒。
卢渊心软了,就这样放过了李嶷,只是将李嶷抱在怀里哄着:“殿下别怕,刚才跟你开玩笑的,累了就休息会,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有我和李筠老狗在,谁都翻不起浪来。”
卢渊不知道,十七郎绝不会在敌人面前展现一丝脆弱,除非故意。卢渊还不知道,现在这个能和平与自己相处的殿下,仍然当他是除之而后快的敌人,而不是盟友。
卢渊跟李嶷幽会喜欢来秦楼,一是因为这里本就是风月之所,氛围、装饰、摆设、布置、服务等方面皆是上乘;二是因为秦楼和楚馆这李朝两大各地都有分号的青楼,皆是风信庒的产业,够安全,够隐秘。
所以,李嶷和李筠、卢渊两人之间不寻常的关系,风奕作为情报头子那是不可能不知道滴。虽然风奕不知道个中缘由,但对当朝国师和冠军大将军都跟秦王殿下有一腿这个认识,还是板上钉钉了的。
这日他也在京城的秦楼,或者说他是故意在的,又一次看到卢大将军将熟睡的秦王轻手轻脚地抱出碧海阁。他远远地跟卢渊点头示意,但眼神却不动声色地追随着秦王。
风奕不是第一次见到李嶷,而李嶷的好看在京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此时眼神追寻着李嶷,看着那在美人中都数一数二的容貌,心中却在默默好奇。
风奕好奇,这秦王的美色,究竟有多可怕,李筠和卢渊这两个可怕的人物竟都被其所迷,原是打算扶持傀儡李惕,现在纷纷倒戈。
秦王可不好控制,风奕心想,让那两人这般,这秦王的床上风情必然了得。
好奇心能杀死猫,风奕就是如此,这些时日的旁观,他已经对李嶷动了心思。
秦楼和楚馆都是风奕的产业,清倌花魁他都碰过不少,李惕曾经也是他的男宠,这也是风奕顺理成章很早就上了李筠他们贼船的原因之一。
原本对于扶持傀儡李惕的计划,他就对未来天下共主可能是自己曾经的男宠,还可能在其登基后可以继续玩弄这事,有种十分刺激的向往。
如今李筠和卢渊纷纷改变计划,且面对当朝尊贵的皇子,还是威名赫赫的秦王,风奕心中怎么可能不躁动。
风奕从来没把自己当谁的下属,也不觉得自己比李筠和卢渊差,只是出身和机遇不如罢了。他愿意跟着两人做事,可不是为了真心当附庸,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利益。
秦王殿下,李筠碰得,卢渊碰得,他有何碰不得。
当李嶷收到风奕的邀约信时,第一反应是“有诈”,会不会是李筠的刻意试探。但在风奕孜孜不倦、无孔不入地滥用风信庒送情报的渠道后,李嶷倒是觉得去会会也无妨,看看这风奕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风奕给他弄倒,竟是为了迷jian。
~~~~~~~~~~~~~~~~~~~~~~~~~~~~~~~~~~~~
~~~~~~~~~~~~~~~~~~~~~~~~~~~~~~~~~~~~~~~~~~
自此,风奕对秦王只有膜拜,今生有幸一亲芳泽,是他人生经历过的最快意的事。秦王对他就是致命的毒药,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忘怀,思之如狂。
第二日,穿着纯白袭衣从碧海楼的雕花大床上醒来的李嶷,感受到身体的酸痛和不适,立马猜到发生了什么。
李嶷羞愤不已,李筠和卢渊也就罢了,李惕终究没有真的碰过他,但这番着了风奕的道,对他真是莫大的羞辱,也怪自己托大,竟不曾察觉此人的贼心。
风奕不在房间,李嶷深呼吸平复着杀意,事已至此,杀了风奕并不能挽回他的损失,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处理此事。
这事,门外有移动,李嶷立马躺回床上装睡,手中瞧瞧拿上他的随身匕首。
风奕进门后,怕惊扰美人,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脸,风奕笑着温柔地俯身伸手去触摸。
就在此时,变故突起,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抵在了风奕的脖子上,风奕立马不动了。风奕顺着眼前持着匕首的手臂看过去,就看到秦王那张美丽的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说:“你昨晚,很风流快活嘛。”
风奕一阵冷汗,他现在又是怕,却又被眼前只着里衣发丝披散的美人给迷了眼。秦王现在又飒,又有病弱之美,让人移不开眼。他带着讨好的笑,语气也讨好地说道:“殿下,你听我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哦?满意的结果?那你可得好好说,我不满意,你这颗脑袋就得和身体分家了。”李嶷嘴角冷笑。
“是是是”风奕笑得谄媚又情意绵绵,灼灼的眼神看着李嶷,说:“殿下,风奕昨夜确实鬼迷心窍,但我发誓,我对您是真心的。殿下日日被那两奸人胁迫,不得不委身,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我可以做殿下最趁手的刀,对付那两奸人,风信庒的所有的情报网都可以给殿下。只求殿下事成后,在身边给我留个位置。”
风奕想稳住美人,也给自己以后争取更多唐突美人的机会。未来这江山不出意外就是秦王的,秦王这身子看来也是离不了男人,自己做未来天子的入幕之宾不亏,哪怕是被人看作男宠也无所谓,他江湖人不在意这些虚名,更何况他这般有用也不会真的被当成男宠。
风奕这种巧舌如簧的人,李嶷自然不会全信他,李嶷带着玩味地笑看着风奕,说:“你觉得我会信?”
风奕见状,非常利索地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在李嶷警惕的眼神中,慢慢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摆着几个卷轴和书册,风奕将盒子递到李嶷面前说:“殿下,这是风信庒所有据点和人员名单,以及各类联络方式和暗号,请殿下笑纳。”
瞟了一眼眼前的盒子,李嶷心想“看来这厮还是有备而来”,随即对风奕说:“风庄主当我是傻瓜吗?你敢保证这是真的吗?我又分辨不出来,你拿假的哄我给我挖坑,我就会跳?”
李嶷笑着看着风奕不说话,但也没放下匕首,就这样看着风奕。
风奕立马又拿出一个特别的玉笛,说“殿下,这个是风信庒庄主信物,可以召集笛声所及处所有风信庒人员,殿下要不要随我去试试?”
李嶷想着试试也无妨,风奕现在可没机会对自己下黑手了,遂拿开匕首,用眼神示意风奕。
风奕殷勤地为李嶷引路,将李嶷带到一处密室,穿过密室地下长长的隧道。出来时,李嶷发现他们正处于一个开阔的山洞空地。
“殿下,待会别紧张,都是自己人”风奕恭敬地跟李嶷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吹响笛子。
笛子的声音极其特别,吹完笛子后没多久,果然招来了不少风信庒人员。风奕站在李嶷身旁,颇有些献宝似地跟李嶷介绍:“这是副庄主,掌管风信庒内务,有时可代行庄主之职;这是信海堂堂主,风信庒收集的所有情报都由信海堂管理收藏;这是武堂堂主,武堂负责风信庒行事的安全性;这是飞鸽堂堂主,负责收集情报。今天堂主只来了这三个,其他的以后再跟殿下介绍。这位是京都据点管事,京都的信息网络都由他掌握;这是滢县据点管事......”
待风奕将到场的手下给李嶷介绍完后,就当着他们的面将笛子交给了李嶷,并宣布,以后秦王殿下有差遣,不必过问自己,听命行事即可。
交代完一切后,风奕就让下属们离开了,然后他看向李嶷,一脸邀功求表扬的表情,李嶷感觉他现在很像摇着尾巴说“我很厉害吧。”的狗子。
李嶷似笑非笑地转着手里的笛子说:“风庄主,我可还没信任你呢,但你既已表现出诚恳,我会好好看看的,你说的事我都会证实。你所许之事,得看你表现。可别耍花样,那两个人的本事你应该知道,尤其李筠,我再怎么也不会有事,你可能会无路可逃,要是骗我......”李嶷给了风奕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秦王殿下放心,我的心日月可鉴,您只管检验。”风奕说着,拉过李嶷的手亲了一口。
李嶷没有阻止风奕的动作,只淡淡地说了句“走了”。
风奕立马如来时般,殷勤地将李嶷引了回去。
这一夜韩瑜睡的不太踏实,一直做梦,梦里韩廷又一次倒在他面前。
韩瑜将韩廷扶在怀里,一边哭一边叫他,但是毫无用处,他想向四周求救,四周却空无一人,不管他怎么哭求,韩廷的呼吸还是在他怀里,一点点消失。
韩瑜从小就很调皮,但相比于韩廷,韩瑜更怕纪星一些,韩廷对他们的教育是抓大放小,大方向寸步不让,小细节放任自流,所以一般都是纪星厉声教育他,而韩廷则很少动怒。准确的说,每次还不等韩瑜惹怒韩廷,纪星就先把他收拾了。可也许正是这样,韩瑜一...
韩瑜从小就很调皮,但相比于韩廷,韩瑜更怕纪星一些,韩廷对他们的教育是抓大放小,大方向寸步不让,小细节放任自流,所以一般都是纪星厉声教育他,而韩廷则很少动怒。准确的说,每次还不等韩瑜惹怒韩廷,纪星就先把他收拾了。可也许正是这样,韩瑜一点都不怕韩廷,他知道纪星不在时,只要自己不触碰底线,韩廷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可是这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些年韩廷身体一向不错,他便把曾经纪星的警告抛诸脑后。
韩瑜再回到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空荡,心里像缺了一块,他看着韩廷的房间,开始放声痛哭,他再也看不到以往熟悉的背影从这里走出来。
客厅中,韩瑜被自己的梦惊醒,醒时泪水已经打湿整个靠枕,他心急地走进卧室,拿手往韩廷鼻前试探,感觉到韩廷呼吸均匀,才松了口气。
韩瑜又惊又喜,喜的是还好刚才是个梦,惊的是他又想起白天韩廷倒在地上的情形,他真的害怕。一旁躺椅上的韩琛,将韩瑜的举动尽收眼底,看到他坐在韩廷床边地板上后,便闭上自己睁着的一只眼睛。
韩廷第二天醒来时,就见韩瑜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他也不出声,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韩瑜的头。
其实韩廷并不怪韩瑜气他,韩瑜于他而言,从来都不是麻烦。从小父母双亡,爷爷疼他,可爷爷也对他有所期待,因而他从小走的每一步路,都必经深思熟虑,他走的极其稳,稳到好像将一切掌握在手中。
直到韩瑜出生,这家伙调皮的很,韩廷才慢慢发觉,纵使他在外面叱咤风云,回来这捣蛋鬼可不惯着他,此时的他,跟千千万万普通父亲一样,对自己生的孩子哭笑不得,这种感觉极其真实,甚至成为他按部就班生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韩廷某次和肖亦骁喝茶,诉说韩瑜如何如何调皮,可却被肖亦骁无情拆穿,“得了吧,你看似在吐苦水,骂一半夸一半,实际上嘴角就没下来过,你没救了,乐在其中,自己作,有什么办法?”
或许,他认为,韩瑜所表现出的叛逆,正是他这辈子所不具备的。
韩瑜的头动了动,看起来要醒,韩廷赶紧将手收回偏到一边装睡,韩瑜醒时,看韩廷睡得正好,静悄悄站起身,轻手轻脚偷摸出了房间,就像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纪星到家后,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好点不正常,和韩廷好好看着电视,韩瑜端杯温水放在韩廷面前,“爸,喝点水。”
纪星的视线被韩瑜吸引,有些惊讶地用手肘碰了碰韩廷,“小瑜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孝顺了?”
韩廷轻轻一笑,“可能长大了。”
纪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看着韩瑜连连点头,轻声自语,“这是到了一定年龄自己长大了?”
转头纪星却瞟见韩廷的手背上还没消退的针眼,“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前几天不是天气冷嘛,有些着凉。”
“着凉都要吊水了?这么严重?怎么不告诉我?那你没有其他不舒服吗?”
“现在没事了。”
“好得这么快?”
纪星有些不相信,觉得是韩廷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故意把病情说的很轻,便让秘书去查医院的就诊记录。
韩琛正在书房梳理第二天的会议事项,纪星将手机放在他面前,指了指打开的图片,“告诉我,这是什么?”
韩琛看到第一眼就知道,瞒不住纪星,支吾道,“这是爸的住院病历。”
纪星有些发怒,“看日期就是前天,我怎么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你怎么给我保证的?”
“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这里面写的什么?情绪激动?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小瑜跟他拌了几句嘴,不过他应该再也不敢了。”虽然韩瑜犯了错,但是出于兄长的本能,韩琛还是想护一下韩瑜,因为他知道纪星会有多生气。
“韩瑜,给我下来。”纪星朝外面吼道。
韩瑜听到纪星的吼声,知道大祸临头,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这上面的病历,写的什么内容?”
“不识字?我帮你念念,‘到院后意识未清……’”纪星盯着韩瑜问道,韩瑜只是低头闪躲,纪星抄起书桌上的书往韩瑜身上砸去,“拌两句嘴?拌两句嘴能把他拌晕倒吗?”
韩瑜不躲不闪,任凭纪星砸着,声音嘶哑道,“我错了。”
“错了?我之前怎么告诉你的?现在你说你错了?”纪星的愤怒到达极点,不停挥舞着手上的书猛打韩瑜,病历中的表述很明确,韩廷前两天因为情绪激动发病晕倒,“我说怪不得你今天这么殷勤,我还以为是你懂事了,没想到你是心里有鬼。”
韩瑜的眼泪开始往下掉,“妈,我真的错了,再也不会了。”
“我和你哥就怕你爸有个闪失,你倒好,找准机会就气他,还把他气晕,我说过了,你以后别叫我妈。”
纪星不顾韩瑜的道歉,转头就走。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韩瑜变得乖巧许多,没事就给韩廷和纪星端茶倒水。
一次韩瑜给韩廷递水时叫了他一声。
“爸。”
纪星突然转过头,“叫什么爸,叫叔叔。”
“妈。”韩瑜听到纪星的话十分委屈。
“别叫我妈,韩瑜,你要是再叫一声爸妈,你马上从这个房子里搬出去。”
“爸,吃饭了。”韩瑜总是在纪星听不到的地方偷偷叫韩廷,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越想干什么。
韩廷笑着逗道,“不是要叫叔叔么?”
韩瑜听到韩廷调侃,委屈地就要哭出来。
夜晚,纪星正在梳妆台前,韩廷躺在床上看书,突然把书一倒,问道,“你准备让小瑜叫叔叔阿姨叫到什么时候?”
“心疼他了?”
韩廷微笑道,“也没有谁喜欢被自己儿子叫叔叔的吧?”
纪星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等你下次体检,什么都正常再说吧。”
“你不是说你不会被那个臭小子气到吗?这次还被气晕了。”
韩廷的笑容转为无奈,“那天首先是天凉了不太舒服,谁知道刚想和他计较一下,心跳变得异常快,这次把他都吓傻了。”
“看你以后还不控制情绪,把我们一家都吓死。”
“不会的。”
纪星从抽屉拿出个盒子,意味深长地笑道,“送你个礼物。”
“这什么?”
“心率监测仪。”
韩廷被送到医院时意识已经有所恢复,医生正在病房给他做进一步检查。
韩琛站在一旁,似想起什么,掐着韩瑜后颈走出病房。楼梯间的门刚被韩琛猛地推开,顺着门缝韩瑜被用力往前一扔,整个人重重撞到墙上。
“你说,怎么个事?”
韩瑜低着头不敢看韩琛,韩琛走到他身边追问,“我回家的时候,你急匆匆出门,是不是因为和爸吵架了?”
韩瑜极力躲避韩琛盯着他的目光,韩琛知道事实大概如此,指着韩瑜骂道,“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平时宠着你,把你宠得这么肆无忌惮了是吧?你还好意思掉头就走?”
韩瑜被韩琛骂的不敢还嘴,只是小声试探地问道,“爸不会有事的对吧?”
韩琛被气得朝他大吼,“他能没事吗?心梗后他还是第一次晕...
韩琛被气得朝他大吼,“他能没事吗?心梗后他还是第一次晕倒,你觉得他能没事吗?现在想他没事了?跟他吵的时候,没想过吗?准备把他一个人扔家里的时候,没想过吗?今天如果我没回来,你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吗?”
韩瑜被韩琛吓得眼泪在眼眶打转,韩琛却没有半点心软,一直瞪着眼厉声教训他,以致于秘书打开楼梯间的门时,都感觉有些被波及。
“什么事?”韩琛不耐烦地看向秘书。
“医生找您。”
韩琛听说医生找他,当即收起愤怒,也不再教训韩瑜,转身走回病房,韩瑜慌忙擦去自己的眼泪,紧步跟上。
“情绪激动这种事时有发生,何况现在天气有些凉了,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出事,所幸这次没有引起其他问题,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发生这种事。另外照过核磁,没有伤到头,韩董手臂有淤青,应该是倒下的时候手缓冲地面造成。”
韩琛听到医生的语气还算平静,知道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稍稍松了口气。等他再回病房时,韩廷已经完全恢复清醒,只是人还有些虚弱。
“跟你妈说了么?”韩廷问韩琛。
“还没,没敢说。”
韩廷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吊瓶。
“这个打完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医生说,今晚最好还是留在医院观察观察。”
韩廷却使劲摇头,“他都说没什么事,我还留在医院干什么?”
“这次您都晕过去了,到医院才醒过来。”
“我要是今晚留在医院,你妈那就露馅了。”
韩琛听到韩廷今晚不愿意留在医院,有些着急,“反正我是不会去办这个手续的。”
“那我自己去。”
韩廷作势起身,要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韩琛赶忙伸手去拉,韩瑜见两人拉扯,跑到病床前想帮韩琛扶住韩廷,可他怕他出手又惹韩廷生气,便只能手足无措站在一旁。
“好,我去,我去。”韩琛怕继续下去又引得韩廷情绪激动,没有办法,只好顺从他的意思,接他回家。
回到家时韩廷脸上尽是疲倦,他稍微调整了下状态,撑在沙发上给纪星拨去视频。
“咦?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家了?”
“嗯,今天没什么事。”
纪星看韩廷嘴唇有些泛白,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脸色有点差。”
韩廷不紧不慢说道,“今天太冷了,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缓过来吧。”
纪星被这个理由暂时糊弄过去,和韩廷聊着今天的见闻。
聊到最后,纪星那头有事,韩廷却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不是跟你说过吗?想我了?”
纪星有些奇怪,以往她说的话,韩廷记的很清楚,而且这次行程就是韩廷帮他制定的。
韩廷微微一笑,“嗯。”
韩廷从病发那刻,萌生出的念头,就是不能让纪星知道,纪星知道后肯定会急,急则生乱,按她那个脾气,一旦乱起来,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韩廷今晚一定要回家,为的就是这个。
韩琛喂韩廷吃过药后将他扶回床上,韩廷正准备睡觉,却见韩琛拖着躺椅一点点挪进来。
“你干嘛?”韩廷疑惑地问道。
“睡觉啊。”
“你睡这里?”
“嗯,妈不在,你晚上有事好叫我。”
“我不要,晚上看见怪吓人的,有人盯着我睡不着。”韩廷露出嫌弃的表情。
“那我睡这边,这边就看不见了。”韩琛又将躺椅搬到远离韩廷的另一边。
“那也不行。”
韩琛看韩廷不愿意,拿出手机,给纪星打了个语音。
“喂,妈,在忙么?”
“在忙。”
语音接通时,韩廷有些吃惊地看着韩琛,眼神有点想灭了他。
“我上次买回来的钢笔去哪了?”
“我不知道。”那头的纪星显然有些忙,顾不上搭理韩琛。
韩琛看韩廷紧张的眼神,暗暗忍笑,“那我问问我爸。”
“你爸也不知道,你自己的东西不应该自己收好吗?”纪星有些不耐烦,“你有没有正经事?”
“这事不正经吗?”
纪星听不下去,直接把语音挂掉,韩廷那头松了口气,嫌弃地往床头一倒。
“睡吧,睡吧,想睡哪睡哪,别睡我床上就行。”
客厅的韩瑜听到卧室内已经消停,也在客厅沙发上躺下,今晚他就睡这了。
下一章都不敢想只有几百字
最近偏宠孟总啊,CP如标题,不喜勿入。
韩总和孟总先婚后爱。
两位总裁蜜月结束要回去了,本章最后轻松一下,后面的生活就要来点刺激了。
预告一下后面的章节。韩孟的强强结合,对一些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对有些人来说没必要捣乱(因为划不来,顶多落井下石),但对有些人来说使点绊子给他们找麻烦是需要的。但不管怎样,韩总孟总风雨同舟。没错,你们这些坏蛋只是韩总孟总感情更加牢固的助力(工具人),哼~
蜜月的最后一天了,早晨醒来,韩廷决定去健个身。当然,他的目的其实没有那么纯,到现在都没能反攻成功的韩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要抓住在岛上的机会,这里可以让他更容易变换多种战术。
...
韩廷像一条美人鱼,姿态优美地在泳池里游动翻滚,看着很投入,其实一直在留意岸上的动静。
韩廷这次又想到了新的反攻策略,他总结了之前的失败,大多数是因为自己想上孟宴臣的意图太过明显,孟宴臣高度警惕之下,自己的攻势效果不行。那他这次就让孟宴臣放松警惕,先勾引他,等他放松了准备和自己巫山云雨时,趁机反攻。
远处孟宴臣也换上了泳衣向泳池走来,韩廷见了,立马停止游动,装作要休息一会的样子,优雅地坐在泳池中间半隐在水中的鹅卵石圆台上,向前伸手轻轻地跟孟宴臣招了招手。
老早就看到韩廷在水中划动优美身躯的孟宴臣,此时看到了越来越近的向他招手的韩廷,他看着韩廷身上越发清晰的wen痕,眼神也闪烁起危险的光。
待孟宴臣在泳池边站定,韩廷巧笑地对孟宴臣说:“宴臣,都要走了,要不要来点刺激的?”说着还缓缓抬起一只脚玩水,一副挑dou的模样。
孟宴臣失笑,看韩廷这样想必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调侃道:“我们哪天不刺激?廷廷,累了那么多天,你也不歇歇?打仗不养精蓄锐,是很容忍败的哟。”
“能有迎着海浪刺激?宴臣,你怎么草木皆兵的,最后一天了,我就想好好珍惜时光而已。”不得不说,韩廷温柔悦耳的嗓音真的很适合撒娇,那低沉的声线轻柔娇软时,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韩廷跃入水中,然后浮出水面。现在的他像出水的芙蓉,琥珀瞳闪着亮亮的光,仰头问孟宴臣:“你确定不来?”
孟宴臣看着水中韩廷身上越发清晰的痕迹,笑容大了些,摇摇头状似无奈道:“廷廷这是大早上馋了啊,吃撑了可别后悔。”
既然老婆盛情相邀了,还犹豫就是太监。孟宴臣也跃入水中,游到韩廷身边,抱着就亲吻起来。他们边亲边移动,然后韩廷被孟宴臣抵在池壁边缘,激烈地交换着呼吸。
这次的吻,格外地绵长,韩廷一直拉着孟宴臣亲嘴,好半天不放,手也不老实点火,还故意主动做一些挑dou的动作,用身体的诱惑力去降低孟宴臣的意志。
孟宴臣果然很投入,身体也渐渐放松,连韩廷慢慢游走且走向渐渐不对的手似乎也没发现。
计划顺利,韩廷唇角微笑,像个耐心地猎人,手毫不心急地稳步探向目的地,继续拉着孟宴臣激烈地亲着,另一只手还拉着孟宴臣的手抚上自己胸前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在韩廷以为孟宴臣已经足够放松,准备出其不意弄软孟宴臣的时候,啪,他蓄势待发的手被一把握住了。
“完了”韩廷心想,两人的亲吻结束。而韩廷心理素质绝佳,一脸淡定还摆出一副无辜样,看着对自己笑得格外灿烂的孟宴臣。
“廷廷......”孟宴臣的声音带着无奈的宠溺,看着韩廷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副像在问“怎么了,不继续?”能屈能伸的模样,便也不客气,轻车熟路地带着爱人在海浪中找刺激。
吃过午饭后,韩廷抱着大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逗弄,一边抚摸着大煌手感极佳的毛发,一边跟大煌聊天:“对不起啊,大煌,这些天冷落你了,但这不怪我,你可得认准债主姓孟啊,有怨找他。”
坐在一旁的孟宴臣好笑,也伸手摸了摸大煌,说:“大煌跟你商量个事,你以后奢靡的猫生由我来负担,我呢,没别的要求,就是我把你爸带走时,你就像这些天一样自己玩就行了,好不?”
大煌这几天过得不要太安逸,有专人伺候,玩的不缺,吃得很好,睡得一级棒,比两个总裁还乐不思蜀,暂时没有觉得被冷落。
“孟总,当着我的面收买我儿子,不太好吧。”韩廷说,此时的他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优雅模样。
“这怎么能叫收买呢?这叫贿赂。”孟宴臣纠正。
听着韩廷这么说,孟宴臣也有些依依不舍,不舍得这远离尘世的二人世界。
两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眼中的情愫不言而喻。
当晚,大别墅主卧的那张豪华大床难得被启用,他们打开了自动屋顶,再一次在星空的见证下,纵情缠绵。
在海岛上的日子,韩廷和孟宴臣都多了一个爱好,他们都爱上了看星空。
“今天就到这吧,散会。”东扬集团小韩总一贯淡然从容的声音响起,参会人员陆续离场。而一些需要韩廷签字的文件,拿着文件的人则排成一排一个个到韩廷面前。
两位总裁休闲了两周,回来果然忙死了,一些必须等着他们决策的事,都集中送了上来。
一个剪了短发的年轻项目团队副组长,收好韩廷签好字的文件走出了办公室,一路踩着高跟鞋,姿态优雅而干练地走回自己团队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这个副组长一改刚才职场白领的模样,一副八卦脸激动地跟团队成员说:“看到了!看到了!韩总领口处有wen痕!”
“啊?!”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一个办公室的人都凑过来,一脸八卦。
“明显吗,徐组长,保存了几天的啊?”一个年轻的眼镜小伙问。
“看颜色挺新鲜的,一看就是刚种上不久的,看来我们韩总和孟总感情很好啊。”副部长眉飞色舞道。
“孟总这么猛?我们韩总有福了。”显然,说话的这个姑娘是韩廷的下位党。
“万一是韩总太猛,孟总热情呢,一个wen痕能看出啥?”另一个小伙说道,这明显是个韩廷的上位党。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副组长发话:“好啦好啦,说得好像你们躺他们床脚似的,你们争半天,万一他们是有来有回呢?”
所以,韩总和孟总虽然已经有夫妻之实了,但谁上谁下,还是个未解之谜。
韩廷的轻笑声响起,说:“老肖没跟你闹吗?让他当跑腿送外卖的,你可真行。”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把我当瓷娃娃了?”韩廷说。
“养胃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前些天在岛上吃得太好,别回来落差太大,让敏感的胃出点什么毛病。我和妈妈都是关心你。”孟宴臣温柔地哄着。
而当了外卖员送补食的肖亦骁表示:孟宴臣,你清高,你了不起,我都快成你俩保姆了,想不明白啊,我怎么混成这样了。
《圆缺》
——韩莹
我们家有长寿基因,我爷爷的爷爷活到九十岁,我的爷爷也本应活到那个年龄,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话……
爷爷年轻时遭到绑架,给他的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年轻时,这些伤害表现得并不明显,就像没发生过,但随着年龄逐渐增长,才发现这是个迈不过去的坎儿。
据父亲说,他第一次发现爷爷身体不对劲,是在高中。那天他放假在家,回卧室经过书房时,看见爷爷的手死死地攥在胸前,等他走进去后,爷爷像是缓了过来,表情变得轻松,可头上仍然残留着些许汗珠。而后,爷爷用只是有些岔气的借口就将父亲打发走。
父亲从小对工科类的东西感兴趣,大学时报考了应用物理学专业,他知道自己以后是...
父亲从小对工科类的东西感兴趣,大学时报考了应用物理学专业,他知道自己以后是要承接家族企业的,所以早已做好计划,将自己的兴趣爱好停留在硕士阶段。
如果没有大二那件事的话……
爷爷最后进医院的前一晚,从不抽烟的父亲,一根接一根,在阳台独自坐到天亮。之后父亲和叔叔每天都去医院,我也偶尔会去,每次爷爷奶奶见我都是笑盈盈的。
有一晚父亲又准备出门,让我早点睡,我抓着他的手,撒着娇挽留,我说他和爷爷奶奶好多天都不在家,今天能不能在家多陪我一会儿。
我端着一杯水去他身边,走到他面前,他都没察觉到我的存在。
“爸爸,喝水。”
直到我出声叫他,他才回过神来,直直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他,他将我抱在怀里,抱得很紧,然后放声大哭,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哭到没有力气。
现在母亲时常会调侃父亲,说他头上的白头发比同龄人都多,父亲也只是和她打趣,说他这是天生的,当时爷爷在的时候还说过他。
可我知道,并不是这样……
爷爷去世之后,父亲曾想遵照爷爷的意思,带着奶奶和我们换个地方居住,可奶奶说什么都不愿意。
谁也没想到,一个月后,奶奶竟在睡梦中也去世了。
那年,我的父亲,没了爸爸,也没了妈妈。
就在奶奶去世的第二天,我突然注意到父亲头上白发好像多了很多,我曾经以为一夜白头只是戏言,后来我才知道,戏言,不一定都是假的。
现在的父亲,比以前更加谦和,有时我听他回忆过去的事,他也只是微笑叹着气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人一开始拥有的东西太圆满,后面就免不了面临一直告别的局面,没办法的。”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我说……
真像一篇初中小作文,虽然我不知道作文题目是什么(哦,想到了)
纪星跟随韩廷去了很浪漫吗?那就多加一个人的视角
连更三天又达成了,而你们,我的朋友,划评10条都没有达成
韩廷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医生皱着眉在门外对着韩琛和韩瑜交待。
“两位韩总,恕我直言,韩董目前的情况,半点刺激都不能受,怎么还会弄成这样?”
两人的脸上都挂着愁容,韩瑜低着头沉思,韩琛则开口询问,“是我们的问题,现在人怎么样?”
“人虽然醒了,但后续还需要保持观察。”
此时纪星从病房里走出,对着一言不发的韩瑜说道:“叫你进去。”
韩瑜一人走进病房,病床上的韩廷正戴着面罩闭目养神,韩瑜轻手轻脚走到跟前。
韩廷把眼睁开,示意韩瑜将床往上升起来,等韩瑜将病床升到可以让韩廷半躺后,却见韩廷正在解自己的面罩。
“爸,这个现在还不能摘。”韩瑜的...
“爸,这个现在还不能摘。”韩瑜的声音很轻很轻,然后想帮着韩廷再把面罩戴回去。
“站好。”
韩廷将韩瑜的手拨开,韩瑜此时也不敢跟他犟,只能退到一边看着韩廷自己将面罩摘下。
“你之前说什么?”
韩廷将目光定在韩瑜身上,“我晕倒之前,你怎么说你哥的?”
韩瑜不知道怎么回答,韩廷继续说道:“那么指责他,就你孝顺?”
“我……我当时太着急了。”韩瑜此时俨然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我告诉你韩瑜,平时大家都宠着你,你怎么说话无所谓,但是……你没有资格那么说他。”
韩瑜看韩廷有些喘,知道他是真生气,急忙抚着他的胸口顺气,一个劲道歉。
“我错了,以后再不会了,我去给哥道歉,医生说您不能生气,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想怎么罚我都行。”
在得到韩瑜的认错和保证后,韩廷才同意韩瑜重新给他戴上面罩休息。
认错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一般认错且被人接受后,就代表这件事彻底翻篇,所以有时候难的不是认错,而是没有认错的机会。
之后韩廷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他可以和纪星去楼下散步,坏的时候感觉累得睁不开眼。为了自己说话不被干扰,他不让医生给他戴上氧气面罩,借口说那个勒得人难受。
一天晚上,韩廷打开外面房间的门,韩瑜此时已经睡熟,韩琛则躺在折叠床上用手机处理事务。
“爸,你怎么下来了?”韩琛看见韩廷后,立即起身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起来上厕所,你怎么还不睡?”
“有点事处理。”
“还是东扬基地?”
韩琛点了点头,东扬基地虽然已经在国内建设起来,但还有诸多细节不完善。
韩廷一脸心疼地看向韩琛,“别把自己逼的太紧,搞得太累了,很多事不是那么急的。”
“知道了,不会的。”
而后韩廷又转头看向熟睡的韩瑜,噗嗤一下轻轻笑出声,“这么大人,还是没个睡相。”韩琛看着韩廷,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韩廷虽然在笑韩瑜,可是眼里都是不舍。
“我妈呢?”
“趴床边睡着了,没忍心叫她。”
韩琛陪着韩廷聊了一会儿天,觉得韩廷说话有些吃力,便送他回床上休息。
韩琛将韩廷扶回床边时纪星还趴在床边睡着,韩廷示意韩琛不要将纪星弄醒,于是两人蹑手蹑脚,仿佛做贼一般,相互配合,以最小的动静让韩廷重新回到床上。
纪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发现韩廷正看着她,也不知他看了多久,见她醒了,立即露出笑容。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纪星有些抱怨。
“晚上就该睡觉,叫醒你干嘛?”
“陪你聊天啊,我还有好多素材没讲呢。”
韩廷宠溺地笑着,“好,那你明天讲给我听。”然后催促着纪星回床上睡,不然睡久了腰疼,纪星本不愿意,看韩廷准备下床要将她带去床边,才妥协回去躺着。
可韩廷此时精神不错,而躺下的纪星也睡意全无,于是韩廷躺在这张床,纪星躺在另一张床,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后来还是纪星担心韩廷睡太晚,故意装作不搭理他,才将这场聊天强制结束。
后半夜时,纪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醒了,习惯性地看一眼韩廷,发现他睡得正香,正想躺下继续睡觉,却见韩廷的眼睛突然睁开,闷哼一声,表情痛苦,大口地喘息。
纪星立即下床,鞋都来不及穿,疯狂按着床头的呼叫铃。
“星……星儿……”
纪星听韩廷叫她,哭着对他说:“没事的,医生马上就来了,不会有事的。”
韩廷却一把抓住纪星的手臂,慢慢滑到手掌,此时医生跑进病房对韩廷进行急救,纪星退出来给医生让位置,然后缓缓举起右手,看向手掌里的东西,那是韩廷刚刚交给她的。
待到手掌完全摊开,摆在纪星眼前的竟是一张原谅卡,没人发现韩廷这么多天身边还有个这东西,纪星还记得当初给韩廷说的话,“如果你比我先走,我肯定不会原谅你的。”这句话她记得,韩廷也记得……
韩琛和韩瑜将纪星扶到门外等待,过了很久,抢救才结束,医生缓缓摘下口罩,深深叹了口气:“人暂时有了心跳,但是……但是已经是昏迷状态,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小。”
纪星听后掩面痛哭,韩琛和韩瑜不愿意相信。
几人再进入病房时,韩廷头上正带着氧气面罩,胸前连接着心电监护,静静地躺在那。
纪星走到韩廷身边哭着说:“原谅卡的解释权在我,我不认这个,我不认……”
从白天到晚上,三人坐在韩廷的病床边,一刻不曾离开。
韩琛坐在床头,怔怔地看了韩廷很久,他想起韩廷之前老说这个面罩勒的人难受,于是便上手将呼吸面罩的带子解掉,用手扶住,仔细观察确保没有漏气后对韩廷说:“爸,这样是不是就不勒人了?”
以往韩廷对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回应,可这次他只是躺在那,不作任何应答,韩琛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其实小时候,他说要拔韩廷白头发那次,韩廷后面还有话,韩廷当时逗他说:“以后等我头发全白了,你岂不是要把我的头发拔光?”
可当韩琛看着韩廷头上还有不少黑发,悲痛地泣不成声,“头发都还没白完呢,干嘛这么着急?”
韩瑜边擦眼角边不停跟韩廷说话,韩廷还是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爸,你说我是不是很不让你省心?”
“初中也有很多人不叛逆,我怎么当时脑子不好就叛逆了?那么气你,你当时都没打我。”
“干什么不好非要创业,别人都说,不怕富家子弟吃喝,就怕他们创业,然后你也跟在后面有操不完的心。”
“我应该就不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对吧,我现在想想,如果没有我这个儿子,不用这么操心,你应该还可以再活十年。”
不知是被韩瑜烦的,还是听到韩瑜在怪自己,韩廷此时的眉头竟有些微皱,眼球也动了动。
“爸,你是不是听得到我说话?爸……”韩瑜激动地站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爸,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睁眼看看我。”
韩廷眼皮微动,像是在尽力往上抬,可他实在是太虚弱,原本这个容易的不能再容易的动作他都无法完成,过一会儿又没了动静,一滴泪从眼角渗出。
韩瑜一边帮他擦,一边哭的非常伤心,“不睁了,累了就不睁了。”他们都知道,在这刻恢复意识,已经耗费了韩廷全部的气力。
直到凌晨,韩廷的呼吸才开始慢慢变弱,心电监护上的数字,毫不理会他们的哀伤,无情地持续降低。
兄弟两人轮流不停叫着韩廷,仿佛要把这辈子的爸叫完,因为以后,再也没得叫了……
初阳的光芒划破长空,数字正式归零。
嘀————
几年后,韩瑜参加一场酒局,中途喝到兴头上,翔宇公司的黄总怎么都不愿意继续喝,举起手指了指腕上的东西推辞。
“真喝不了了,我这个连接着后台,媳妇儿那实时监控呢。”
“行了行了,你这哪是借口,你这是炫耀呢。”
众人哈哈大笑,韩瑜却看着黄总手腕上的监测仪若有所思。
月色很亮,韩瑜独自一人走出屋内到露台透气,打开手机看着跟监测仪手环相连的软件,他已经很久没打开过了,正准备点开那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韩瑜对着月亮轻轻地笑出声,喃喃自语道:“难怪那时候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戴了,呵,病成那样,想得倒挺远。”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又觉得有些好笑,笑着笑着,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他现在,真有点想他爸了。
不,是很想,很想……
轮番轰炸催,刚改完我就发上来,主打一个随意
额,原谅卡其实我是硬靠的
韩廷现在的饭量比以前变得小了些,但一家人吃饭时他仍叮嘱着纪星的饮食,而且声音非常柔和。
“吃点这个。”
“多吃点这个青菜。”
“那个吃太多上火。”
纪星就喜欢被韩廷这样管着的感觉,韩廷也会把吃饭速度放得很慢,就等着纪星把饭吃完,每次韩琛和韩瑜都感觉自己在餐桌上有些多余,有时吃完待着不走,韩廷还会直接撵人。
一次吃过晚饭,韩廷照常倒了杯温水准备和药一起拿给纪星,可是刚拿起杯子,就觉得心里发颤,那一瞬间...
一次吃过晚饭,韩廷照常倒了杯温水准备和药一起拿给纪星,可是刚拿起杯子,就觉得心里发颤,那一瞬间四肢也变得无力,杯子从手中滑落,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另一只手则勉强撑着桌子。
听到动静的韩琛和韩瑜反应很快,急忙跑过去查看情况,纪星晚他们几步。看到紧张的几人,韩廷却表现得一脸轻松:“水太烫了,一下没拿稳。”
“我来吧。”韩琛让韩瑜把两人先带回去,自己留下收拾。
事后医生给出建议,觉得韩廷在医院待着能够应对一些突发情况,韩琛和韩瑜虽知道这个道理,但考虑到韩廷的感受,他们也不愿意他此时不开心,深思熟虑下便没有接受。
韩琛更加着急地催促国内东扬基地的建设速度,忙得昏天黑地。终于,在众多人的共同努力下,东扬基地初步建成,很多细节虽不完善,到总算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韩琛将国内东扬基地的资料摆在韩廷面前,慢慢调试电脑给他展示,韩廷却只是细细打量着韩琛。
调试好后韩琛坐在旁边陪着韩廷一起看,却发现韩廷看了一会儿后转头看向他。
韩廷却笑着摇头,眼神中透着心疼:“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长白头发的。”
韩琛闻言愣了一下,这一年一直忙着东扬基地的事,他自己也不知,后脑勺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冒出不少白发,而刚刚在调试电脑时却被韩廷注意到。
韩琛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某天他看见韩廷头上长了几根白头发,便自告奋勇要把白头发拔掉。
“拔掉做什么?”韩廷问。
“拔掉爸爸就不会老了。”当时韩琛的声音还是充满稚气。
韩廷当时一听乐了,将他抱在手上,“谁说没白头发就不会老了?”
“可是妈妈就没有白头发。”
“妈妈还年轻啊。”接着韩廷耐心地对小韩琛说,“每个人都会老的,我们要学会接受他,避是避不开的。”
当时对自己头上的白发毫不在意,如今看见儿子新长的白发却是满眼心疼,大概这就叫为人父母的双标。
气温慢慢回升,已经能感受到暑气的炎热。一天晚上韩廷坐在露台上乘凉,他边轻轻揉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边望着天空若有所思。
俯一低头,见韩琛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秋千椅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琛儿,”韩琛抬头时,见韩廷正倚在栏杆上对他笑,“上来。”
韩琛上楼刚在一旁坐下,就听韩廷问他:“想什么那么专注?”
“没想什么,随便发发呆。”韩琛有些好奇,韩廷叫他上来是干什么。
“我想……我还是去医院吧。”
韩琛一听这话立时有些紧张,最近这一年他们已经没有在韩廷面前提过医院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怎么了?哪不舒服了?”
韩廷笑着摆手,“没有,医生不是建议去嘛,休养休养,而且你们也希望我去。”
对,之前他们巴不得韩廷去医院,在医院他们会更安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韩廷每进一次医院他们就害怕,何况韩廷本人根本就不喜欢去医院,所以当韩廷提出这个想法时,韩琛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琛儿,这次从医院回来后,别让你妈继续住在这了,你……我们,换个地方住吧。”其实韩廷想说的是“你们带着她”,韩琛低着头,好像根本没在听。
“还有……”
“能不去吗?”
韩廷听到韩琛的问题,没再继续往下说,随后转头用温和的眼神一直看着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韩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极其幼稚的问题,他们两个都知道,韩廷说的“这次从医院回来”,可能没有他自己。他现在可以确定,韩廷应该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所预感,才会这么提。说得直白一些,韩廷这次如果去医院,就是去等,而韩琛这个问题之所以幼稚,就好像在骗自己,只要韩廷不去医院,他们害怕的那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韩廷并没有因此责怪韩琛,而是耐心回答:“去吧,也许去了还能多留下来陪你们两天。”
没有人再说话,许久,韩琛的声音才稀稀传出,“总是这样……东扬基地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他再也绷不住,虽极力克制,但眼泪仍止不住地往外流。
韩琛知道,韩廷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充分的考量,都有必须要做的原因。就像即使心里再不愿意,为了大局还是毅然决然关掉东扬基地,即使人都希望安安静静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离开,可因为不想还活着的人触景伤情,他却选择自己离开。
从小到大,他见过韩廷做过太多这样的决定,他是真不想,到了如今,还要这样。
这要放在平时,韩琛和韩廷很多事上都已心照不宣,即使是知道韩廷的决定另有深意,他也不会将那个点明确点出,只要韩廷想做,他就会配合。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韩琛身边,轻轻拍着韩琛的头,他以前觉得,自己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可是今天才发现,好像他并不完全了解……
可韩琛最终还是答应了韩廷,很多人会对去世者本人抒发大量的情感,比如惋惜,怀念,悲痛,但很少有人会真正站在在世的人的角度去感怀。
比如就说他们两兄弟,他们十分害怕韩廷的离开,但是只有韩廷,会站在纪星的角度去考虑,他会考虑在他身后纪星该怎么办。共同走过那么多岁月,两人早就已是彼此分不开的一部分,如果韩廷走了,纪星面对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韩琛清楚地明白这点,所以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韩廷把韩琛和韩瑜同时叫到一起,说出去医院住的想法。
“我不同意,在家待得好好的,干嘛要去医院住?”不出韩廷所料,当韩瑜听到这个想法时,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你不同意我就不能去了?”韩廷也很直接。
“不光是我,妈和哥都不会同意的。”韩瑜说完后看向韩琛,等着他发表意见,可韩琛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良久,韩琛才情绪低落地开口,“爸想去就去吧。”
韩瑜听到韩琛这么说后有些惊讶,他不理解,明明韩琛和自己一样,知道韩廷不喜欢去医院,之前对医生提出的建议也是拒绝态度,怎么现在变卦了,于是韩瑜又向韩琛确认一遍。
“哥你忘了,爸之前有多反感医院?”
韩琛把头埋得更低,声音进一步放低,“医生说在医院会好一些。”
在确认韩琛的态度就是支持韩廷去医院后,韩瑜怒得一下站起,当着韩廷的面,指着韩琛骂道,“你什么意思?之前我们不是说好,让爸在家里休养吗?”
看韩琛没反应,韩瑜更气了,“哦,我懂了,你是不是嫌耽误你事了?把爸送进医院,你就可以不用管了?你要是这么想,你早说,我能够应付得过来。”
韩琛听到这话噌地一下站起,他心里也有股火,不知道找谁发,“你发什么疯?胡说八道什么?”
听着韩琛与韩瑜的争吵,韩廷心里五味杂陈,本就隐隐作痛的胸口变得如针扎一般,疼得他喘不上气。
韩琛注意到韩廷的神色异常,嘴唇也有些憋得变紫。
韩瑜听到韩琛叫的这一声也回头看向韩廷,然后他们急得一人找药,一人拿氧气罐,还一边通知急救人员。
最后,韩廷还是住进了医院。
一个寻常的晚上,韩廷和纪星与往常一样,相伴入梦。凌晨纪星听到异响,猛地睁开眼睛,连忙看向韩廷,韩廷背对着她,身体不断抖动。
纪星见韩廷手紧紧抵住胸口,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往下流,正张着嘴艰难呼吸,当下吓坏了,边给韩廷拿药含服,边大声叫韩琛他们。
韩琛和韩瑜穿着睡衣赶到,看韩廷疼的紧紧闭着双眼,内心焦急万分,极力保持应有的理智进行一些急救处理。
但刚刚被纪星喂进嘴的药却被韩廷吐出来,紧接着呕吐不止,随后整个人全身开始抽搐。
“爸……”韩琛和韩瑜被吓得双眼通红,他们从没看过韩廷出现这种情况。
纪星在一边哭着叫他:“你别吓我……”
没一会儿...
没一会儿,隔壁别墅住着的急救人员赶到接手韩廷的急救工作,给韩廷戴上氧气面罩时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那台一直停在隔壁的救护车最终还是派上用场,半刻不敢停留,一路鸣笛朝医院赶去。
良久,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即使戴着口罩,依然遮不住他凝重的表情,“这次梗塞的面积很大,几根血管几乎全被堵死,能活着送来医院已经是万幸。”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因为在家隔壁准备了急救人员二十四小时值班,如果不是因为在家里准备了救护车,韩廷这次估计都等不到送来医院。
窗外由白转黑,转眼已经到第二天深夜,韩廷还没醒,纪星韩琛和韩瑜三人没一个合眼,兄弟俩劝纪星去休息,毕竟她也不年轻了,可她说什么都不愿意。
等到第三天早上,韩廷才悠悠转醒,纪星眼带泪花,着急地上前询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韩廷跟着呼吸面罩慢慢呼吸,关切地看着纪星摇头,韩琛在另一边轻声说道:“医生说送来的很及时,梗塞面积不大,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韩廷听后只是淡淡一笑。
他们知道,韩廷现在不喜欢住院,只要在医院心情就不大好,反而不利于他的病情,所以在医院治疗几天后,即使达不到出院条件,他们也会顺韩廷的意将他接回家里照料。
出院后的韩廷有些犯懒,常常躺在客厅靠近院子一侧的门边椅子上休息。
一开始纪星还走过来想让他回屋里睡,韩廷也只是笑着说:“这里有太阳,睡着舒服。”于是纪星也不再说什么,给他拿来毛毯盖上,这时候韩廷觉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天气虽已经是初春,但外面的春风仍带着不少寒意。
“有些累?怎么回事?哪不舒服了?”
“就说只是有些累,没哪里不舒服。”
“找人看过了吗?”
“他不让……”
韩琛又从监控里看到门没关紧,让护工去把门关严实。
“韩董让开的一条缝。”护工解释说。
“最近天气冷,要是着凉就不好了。”
护工没办法,轻轻走到门边,刚把门合上,只听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打开。”
“韩董,这几天有些冷……”
由于那边声音比较大,不需要开扩音,一旁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韩廷看了眼手上的心率监测手环,二话不说摘下丢在一旁,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纪星被刚刚韩廷那一声怒音吸引过来,刚走到客厅就看见韩廷把手环解下来扔在一边,蹲下身边抚着他的后背边哄:“他们又烦你了?不理他们,不戴就不戴。”
一直以来,韩廷都能很好控制情绪,可是病到现在这个地步,会莫名感觉到心烦,有时候突然发怒后他自己也会觉得吃惊,准确地说,是有一种挫败感,其实发怒过后他往往气的是自己。
在监控里目睹这一切的韩琛知道遭了,韩廷是彻底生气了,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老板,会议还有十分钟。”秘书看韩琛出门,站起身提醒。
“推后两个小时。”
韩瑜从别处赶到家时,看见韩琛正站在院子里,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进去?”
韩琛拿出手机给韩瑜看了眼,是纪星给他发的消息,让他暂时别回去,然后走到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正烦我们两个呢,进去火上浇油。”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韩瑜问。
“我看天凉让护工把门关上,就生气了,是我疏忽,他应该是本来就呼吸不畅,在屋子里憋闷,门打开点会好受些。”说完拍着韩瑜的肩,“然后你就撞枪口上了。”
“嗯。”
“不生气了?那把手环戴上吧?”
“不戴。”
“为什么?”
“不想戴。”
韩瑜一下子懵了,他早就准备好韩廷嫌他烦然后他极力保证不烦韩廷的说辞,可韩廷直接说不想戴,连个理由都没有。
“怎么就不想戴了?”
“不想就是不想,哪有那么多理由。”韩廷眉头皱起,现在他开始有些烦了。
“不戴上我们没办法掌握您的心率情况,出事怎么办?”
“你掌握有什么用?戴上就不会出事了?”
韩瑜看韩廷油盐不进,只好使出一招苦肉计,只见韩瑜眼眶慢慢变得通红,声音捎带委屈,“戴上吧?求你了,爸。”
韩廷看一眼韩瑜,然后将头转过去,“哭也没用,说不戴就不戴。”
“到底怎么了嘛,怎么就不戴了?”
“你没正经事吗?我说了不想……”
韩廷突然有些心慌,手扶额闭着眼睛,低下头喘息,韩瑜一看韩廷有些上不来气慌张的不行。
“不说了,不说了,不戴不戴不戴。”韩瑜怕再说下去,惹恼韩廷,韩廷连药都不愿意再吃,只好在手环这件事上妥协。
刚开始那几天韩瑜还有些戒断反应,以前没事就喜欢打开软件看看,后来慢慢地,就习惯了。
章节名字起的真好,韩瑜这个哭脸的设定按理来说会在心结5表现的,但是还没写
国际形势风云变幻,国内企业在国外举步维艰,饶是东扬这种在德国有多年基础的大公司,也不例外。
最近有两家公司明确表示强制入股东扬基地的意向,东扬集团董事会内部就卖与不卖的问题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部分董事认为,如果不同意他们的入股要求,今后东扬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打压,对公司整体不利。
包括韩琛在内的一部分董事则不同意,他们认为,一旦同意入股条件,等于引狼入室,最后他们可能一步步蚕食,将整个东扬基地吞并。
韩琛除了担心被蚕食,其中还有一份私心,东扬基地是韩廷亲手创立,对韩廷来说意义非凡,因此韩琛也格外看重,他怕韩廷受到刺激,所以他想尽力,保住东扬基地。
两种相左的意见...
两种相左的意见始终达不成统一,而外部力量却在步步紧逼,韩琛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因为什么?”韩琛有些惊讶。
“说是东扬基地的问题。”
韩琛就知道,东扬基地这事闹的这么大,不可能瞒得住韩廷,但不知道为什么韩廷没有提前和他通气,只能硬着头皮去开会。
还没进门,韩琛就看见韩廷坐在正中的位置,虽然两鬓已多数变得灰白,这两年病情加重令他清瘦不少,但利落的发型与端正的身姿,还有迥然有神的眼睛,没有使他威严的气质减少半分。
人都到齐,韩琛一落座会议立即开始,会议由郑董主持,“今天董事会的主要内容为,是否关闭德国东扬基地。”
“关闭?”韩琛听后十分震惊,转而又愤怒发问,“谁提的?”
董事们一个个默不作声,现场一片死寂。
“是我。”
韩琛不可置信地看向韩廷:“为什么要关闭东扬基地?”
“东扬基地如今已经成为一个突破口,久了必然牵连东扬,而它又不能落入别人手中,只能关闭。”韩廷的声音不大,但说的格外清晰。
“东扬基地是东扬的核心,我们不一定会输,我不同意。”这是韩琛少见地跟韩廷唱反调。
“你不同意,可以投反对票。”韩廷没有对韩琛做过多解释,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情绪,“现在投票,赞成关闭德国东扬基地的,举手。”
韩琛注意到韩廷眼角微微抽动,呼吸也有些不稳,脸上已没有血色,知道他不太舒服,正在极力苦撑。韩琛明白,关闭东扬基地,没有人会比韩廷更难过,此时极不忍心和他这样耗着,缓缓举起自己的手。
回到韩琛办公室,韩廷吃过药,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韩琛在一旁极担心地看着,等韩廷好一些,才忍不住问道:“爸,怎么不提前和我通个气?”
“和你通气你能同意么?”
“为什么要关掉东扬,我们还可以试试。”
韩廷睁眼看向韩琛,眼中竟带有一丝笑意,“你是认为不能关,还是你不敢关?”
韩琛低着头,也不看韩廷,“我不想。”
“不想。”韩廷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笑着沉思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明白,韩琛不想关闭东扬基地的原因是什么,“在你这个位置上,不能掺杂过多的个人情绪,你是知道德国东扬基地,必定会牵连东扬集团的,关掉它,把核心人员转移回国内,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韩琛当然知道,将核心人员转移回国内,保留核心种子,只要人在,总有重新再来的一天。
尽管他们已经把韩廷照顾的很好,尽管已经不让他参与公司的事物,可这两年韩廷的检查结果一次比一次差,韩琛不想让韩廷看着东扬基地消失,哪怕是半年,一年,他都不想。
可是老天似乎总是喜欢弄人,就在国内东扬基地项目如火如荼地建设时,韩廷出事了。
算了,《心结》之后再写,先发去世文吧,就是这么随意
越说只点收藏拉黑,就越点收藏,越点收藏,就越拉黑,所以收藏越多,拉黑越多
东扬集团内,韩琛秘书正忙着手上的事情,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里面的人出电梯就径直朝办公室走去,秘书急忙站起身。
“董事长,老板正在……”
还没等他说完,办公室的门已被袁铭推开,韩廷的脚步一点没停下,直接进入办公室,而后门又被立即关上。
“袁哥,董事长这是?”秘书小心翼翼地问,平时韩廷见人都和颜悦色,但是今天韩廷却来势汹汹,丝毫没有搭理他。
袁铭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两手一摊,走到旁边坐下。
办公室内韩琛正在开视频会议,门嚯地一下被突然打开,就见韩廷在门边稍作停留,发现韩琛在开会后,他一言不发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
韩琛的注意力被韩廷吸引,他一边开会,一边观察韩廷的神情,迅速将会议问题解决。......
韩琛的注意力被韩廷吸引,他一边开会,一边观察韩廷的神情,迅速将会议问题解决。
“爸,你怎么来了?”韩琛笑着站起身去倒水。
韩廷直接开门见山,“我问你,小瑜的手是怎么回事。”
“他手?什么?”
韩廷也懒得和他兜圈子,“他的左手。”
“哦,左手……”
韩琛慢慢悠悠倒水,装作有些漫不经心,他知道韩瑜的事瞒不住,只是不知道韩廷了解多少,正在想该怎么回答,却听见韩廷的手环发出响声。
韩琛赶紧把水放下,走到韩廷身边,着急询问,“怎么了爸,我正组织语言怎么跟您说呢,您怎么还着急上了?”
韩廷皱着眉将他手拨开,关掉手环的警报声,“那你说。”
韩琛在一旁坐下,不放心地打探,“真没什么不舒服?”
“你说不说?”
“哎呀,就是开车不小心撞了,您不相信可以叫人去查医院的就诊记录,轻微骨折,年轻人,养两天就好了。”
“他好好地开着车,怎么就撞了?”
韩琛知道,这才是韩廷来这的主要目的,前面那些其实他很轻松就能查到。
“他?开车技术那么差,还好?”韩琛将话题岔开,“您小儿子车技真的不太好,车速快,不提前预判礼让行人,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韩廷听到韩琛的一番说辞,冷哼一声,“就你好?”
“零事故,战绩可查。”
韩琛看韩廷没再继续问,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好像在等他把话说完。
“然后我就把他带到我们家门前那个湖边,厉声教育他,他听后颇受震撼,拜倒在我兄长的威严之下,痛哭流涕,幡然悔悟,表示下次再也不会。”
韩琛一边说还一边用动作给韩廷演示,秘书本来有事推门进来准备告知韩琛,可看到这一幕后立马出去把门关上,他跟在韩琛身边好几年了,韩琛一直是个沉稳的性格,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韩琛这样。
韩廷静静地看着韩琛表演,“痛哭流涕?幡然悔悟?”
“嗯,孺子可教,爸,此子必成大器,完全不用担心。”
此时韩廷的心情已经被韩琛不靠谱的说法和夸张的演绎带动,韩琛看韩廷心情不像刚来时那么糟糕,开始进入正题。
“不过您说对了,他确实知道圳海是您的,觉得是自己害您进的医院。”
“哦……”韩廷听后陷入沉思。
“但我当即给了他一耳光。”韩廷的思路被韩琛打乱。“我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如果是我,我会乐开花。”
韩廷被韩琛气笑,他听出来了,韩琛是在阴阳他,“干不了。”
“那咱们就好好休息,您现在任务艰巨,要是真出事,哭的可不止老二一个。”
韩廷懂得韩琛的意思,其实他今天来,问的也不仅仅是韩瑜,还有韩琛。
韩廷指着自己的左手对韩琛说:“下次要再帮他在这种事上瞒我们,你就别进这个家了。”
说完韩廷正准备走,韩琛一把将他拽住。
“干什么?”
“刚刚心率仪都响了,您现在不能走,留在我这观察观察,确认没事了才能走。”
“我现在就没事。”
“那我不管,反正现在不能走。”
韩廷没办法,只能被韩琛架到里面办公室的床上休息。看着拗不过自己,没多久就投降沉睡过去的韩廷,韩琛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完了,心结隔太久,写砸了要
唐宋推开办公室门时,见韩廷正倚着座椅靠背,闭目休息,手却搭在胸前。
“您哪不舒服么?要不要去医院?”
韩廷的手离开胸口摆了摆,“可能有些着凉了,小琛呢?”
“在开会。”
“嗯,别告诉他,不然他又搬出星儿限制我,整天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回去休息会儿就好了。”
唐宋知道,韩廷不是因为一点点不舒服就丢下工作的人,如今提出回家休息,想必是已经影响到了工作状态。
韩琛刚开完会,还没等坐回办公室喘口气,秘书就将韩廷情况如实汇报,“唐哥......
韩琛刚开完会,还没等坐回办公室喘口气,秘书就将韩廷情况如实汇报,“唐哥说,董事长有些不舒服,先把他送回家休息了。”
“哪不舒服?”
“应该是有些着凉。”
昨天开始,是比前几天又冷了些,这种时候往往是心血管病人病情高发期。
“那今天午饭我就回家吃吧。”
韩琛担心可能是昨天韩廷在外考察时被冻着了,于是还不等回办公室,就掉头回家。
韩廷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休息没多久,便见韩瑜急匆匆下楼,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韩廷问道。
韩瑜刚刚都没注意到韩廷在客厅,心里还有些奇怪,韩廷这个点竟然在家里。
“跟朋友约好了。”
“朋友?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又是不知道从哪交的朋友?”
韩瑜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韩廷说话基本很少用贬低人的词汇,但韩瑜从他的语气中,听出韩廷其实对他口中的朋友不太满意。
“什么叫不知道从哪交的?”韩瑜的语气明显有些不高兴。
“昨晚你几点回来的?就是和这群朋友喝酒吗?”
韩瑜现在确信,韩廷就是瞧不上他的朋友们,但是自己现在已经年满十八,有辨别能力,未免也管的太多。还扯到喝酒,他不就是因为自己不能喝酒,所以也管着他们喝酒么?
“我跟朋友玩玩怎么了,犯哪条法了?”
要说韩廷最担心韩瑜的地方就是这里,韩瑜脾气虽然急了些,可绝对是个感情真挚的人,但是有时候看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行,太容易感情用事,冲动上头。
听到韩瑜反呛,韩廷也不甘示弱,“等你犯法了,我管还来得及吗?”
韩瑜是越听越气,自己在学校的成绩也算是拔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在韩廷眼里,像不学无术一样,还担心他犯法?
“我这么大人了,你想管到什么时候?指望我像哥一样,当你摆布的傀儡?”
韩瑜这句话确实起到激怒韩廷的效果,韩廷猛的站起身紧盯着韩瑜,韩瑜都做好了自己可能会挨打的准备,韩廷却只是轻叹口气,走回卧室。
韩瑜也带着怒气出门,刚走到门前,直接与回家的韩琛打了个照面。
“怎么了?这一脸火气,谁欠你钱了?”
面对韩琛的调侃,韩瑜也是闷不做声。
“爸呢?不是回来了?”
韩瑜有些任性地将头偏向一边,“我不知道。”
“不知道?”
突然,“咚”地一声从卧室传出,韩琛急忙循着声音前去查看,韩瑜看韩琛着急的样子,也跟了过去。
韩琛刚到门边,就见韩廷趴在地上,身旁的药洒落一地。
韩琛将韩廷翻过来,一只手枕着他,另一只手不停按着他的胸口,韩廷却一直急促地抽气。
“喊人,快喊人。”
韩瑜的声音抖得厉害,此时的他害怕极了,和韩琛一起,叫着韩廷,一遍又一遍。
说个亲身经历:上次坐地铁,有个人在旁边突然往前栽,头重重砸到地面,然后开始抽搐翻白眼,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吓得僵在原地,一个懂医的小姐姐反应很快,马上过去帮她急救,然后她自己缓了过来,地铁工作人员收到消息马上接她下了车
那种窒息感,真的很让人难受
明天和意外,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会来……
再来点甜蜜,韩总孟总表白了!
要出去玩了,这章后应该没有天天更了~
到达海岛的第一天,韩廷和孟宴臣的蜜月就实至名归了。这是两人都没想到的,原以为他们这被赶鸭子上架的蜜月,可能也就在各种休闲和初步的亲密中度过,到结束都不会有进一步进展。
如今的情况,对孟宴臣来说真是意外的收获。对韩廷呢,也不能说没有收获,他也不是没舒服到,就是吧,目的达到了,结果不是他的最优预期。
因此,先让一子而导致步步被压制的小韩总,并没有退缩,反倒是越发勇猛。两人的亲热倒是韩廷主动的时候多,先发制人,意图反......
因此,先让一子而导致步步被压制的小韩总,并没有退缩,反倒是越发勇猛。两人的亲热倒是韩廷主动的时候多,先发制人,意图反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孟宴臣乐得跟韩廷斗智斗勇,反正最后他都非常享受,谁能拒绝热情如火送上门让自己吃的老婆呢。
所以,刚尝到周公之礼美妙的两个总裁,没有浪费在这美丽小岛上的任何一天。并且,出来玩嘛,当然也没耽误在岛上多地打卡。
这个海岛的度假以私密性闻名,住的、玩的、休闲的地方,私密性做得极好,那些精巧的建筑设计和装饰绿化,与岛上的自然风貌巧妙结合,很好地防止了他人的窥视。除了用随身设备呼叫服务时会有人来,不然干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另外,岛上的厨师为两人准备的每一餐都不尽相同,网罗了世界各地的美食种类,他们还经常会前往不同地方,在不同的雅趣和风景下就餐。
好比现在,韩总和孟总两人就在一面悬崖峭壁下的小沙滩上吃着厨师在一边现做的精致美食,这一次厨师做的是泰餐和法餐搭配。由冰块保存的冰凉甜点、特制奶酪,泰式芒果沙拉等,消解着阳光带来的炎热。
悬崖下临时搭建的休闲餐厅,顶棚、厨房、餐桌、餐具、一桶桶冰块等一应设备还有食材,都是岛上的工作人员早早搬过来的,餐桌旁还摆着布置舒适的竹编躺椅。
来到这个地方,需要乘坐游艇从海岛沿岸海域绕过来,为的也就是悬崖前那一片阴凉和广阔的海域风光。
韩廷和孟宴臣吹着海风,品尝着厨师呈上来了的一道道美食,被服务人员用心服务着,好不惬意。
“骄奢淫逸的生活真是可怕,意志是多么容易被消磨,难得不太想回去了。”韩廷开着玩笑说,他很喜欢岛上厨师的手艺,已经开始打主意挖人了。
“只要你想,回去也能过这样的生活,至少小韩总想夜夜笙歌,我绝不掉链子。”孟宴臣调戏着韩廷。
韩廷一噎,竟然避开了和孟宴臣斗嘴,转移话题道:“这里的夜景,在城市很难看到,好比这里夜晚的星空,城市里和周边也就“璀璨星空”的银河能胜,但我们总不能住到鹊桥大厅去吧。”
“哦~廷廷原来是喜欢看星星啊”孟宴臣拉过韩廷的手轻轻一吻,一副绅士样地邀请道:“那廷廷今天想不想和我一起仰望星空?”
韩廷现在对孟宴臣老狐狸的程度已经有了个认识,这个“仰望星空”绝对不止是看星星那么简单。所以,韩廷瞥了孟宴臣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坏笑,回道:“我已经仰望过了,倒是宴臣你还没享受过吧,那星空多漂亮,要不要看看?”
韩廷指的是他和孟宴臣辉煌的野战记录,他作为躺着的那个,确实是仰望着星空的。
他们这几天仗着这座岛的天时地利人和,老是打野战,那张昂贵的大床都没用过几次。韩廷虽然也不是啥保守的人,但细数着两人打野战的次数,也不免觉得脸红。
韩廷想到他看过的那些美景,视野确实比孟宴臣好。
密林的树屋内,闪烁着不同光芒的星星在枝叶间若隐若现,月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洒下来,一室旖旎同样若隐若现。
露天迷宫温泉,烟雾缭绕中,璀璨星空如幕布罩下,让人仿佛置身仙境。
水上餐厅,天地广阔,星野无边,带着人的视野和心灵都跟着深远......
“好主意”孟宴臣淡淡地笑着,点头赞同。
看着孟宴臣那一脸意味深长,韩廷马上想起玫瑰花瓣和水晶浴缸,一下脸有点黑,孟宴臣想的仰望星空,他更不轻松。
今晚的星空依旧带着震撼的美丽,孟宴臣想什么做什么,回去饭后散步中途,倒是仰望了一把星空。
最后,韩廷和孟宴臣一起躺在了山坡上的草地上。
韩廷因为又一次反攻没得逞,被孟宴臣吃干抹净后略显不爽,他不客气地找个舒服的位置和姿势枕着孟宴臣的手臂,也仰躺着和孟宴臣一起看星空。
“宴臣,我们两个现在就是传说中伤风败俗是吧。”韩廷挤兑孟宴臣。
“合法夫妻,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没妨碍谁。”孟宴臣轻笑。
韩廷没及时接话,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后,对孟宴臣说:“宴臣,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到,这里好像被你挤进来了。”韩廷拉着孟宴臣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现在的韩廷和孟宴臣干柴烈火,甜甜蜜蜜,但他们结婚是为联姻,两个通透的人没那么多拉扯的暧昧和情感递进,也没有直白地表明过对对方真实的感觉。
韩廷和孟宴臣对对方拥有生理上的吸引毋庸置疑,但身体的吸引,且两人精神思想契合,也不代表他们有爱情,友情、亲情可能都在上升,但爱情呢?
韩廷和孟宴臣不是矫情的人,所以,当韩廷确认自己对孟宴臣开始产生了爱情,就坦然地告诉了孟宴臣。他若不爱孟宴臣,就不会容忍孟宴臣一直压着他,虽然这份情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了,但终究是让孟宴臣闯进来了。
而且韩廷也想知道孟宴臣现在是什么想法,总不能是炮友吧,结了婚的炮友......韩廷表示,孟宴臣要是这么说,他拼了命用强也要反攻成功。
孟宴臣听了韩廷的话一愣,他知道韩廷在说什么,也知道韩廷在等他的回应。他和韩廷这些日子过得太甜蜜,甜蜜得太自然,他都没有想过这算不算爱情。可当他听到韩廷说心里有他时,他内心涌起的激动、狂喜骗不了人。
孟宴臣双手抱紧韩廷:“我也很喜欢你呢,廷廷。”然后孟宴臣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我不得不向你坦白,廷廷,沁沁还没有从我心里出去,我想到她还是不能完全平静......但我对沁沁早就没有任何想法了,而且对我来说,你一定更重要,毕竟你是我老婆。并且,我能感觉到,终有一天,我再见沁沁,只会纯粹地只当她是妹妹,然后全心全意都是你。”
不过等等,孟宴臣刚才说什么?老婆?韩廷不服,怼起孟宴臣:“谁是老婆?孟宴臣你会觉得我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是吧?我告诉你,你现在也还没成为我心里的独一无二,你小心我不要你了。”
“廷廷你可不能这样,我这么好,你忍心当负心汉?”孟宴臣抗议,原本略显沉重的氛围又轻松起来。
两人边斗嘴边打闹,在草地上滚了几圈,又抱在一起仰躺着。
韩廷喘匀了气后,看着璀璨星空,温柔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孟宴臣耳中“宴臣,忘记好像是没有那么简单,我有时,哪怕感觉她已经很遥远,还有些陌生了,但想起,还是会被当初自己的炽热给灼伤。但我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我越来越能坦然去面对和她的记忆,也越来越想靠近你。宴臣,你在治愈我心里的伤疤。”
孟宴臣亲吻韩廷的头发,也说道:“一样的,廷廷,遇见你,是我人生又一大幸运。”
~~~~~~~~~~~~~~~~~~~~~~~~~~~~~~
生子线彩蛋是在正文的基础上加的,大头内容肯定都在后面,这章的彩蛋内容很少,主要是铺垫,可以不看。
大煌这个被爸爸带去解闷的电灯泡,只想懒洋洋跟着度个假,不会打扰爸爸跟配偶羞羞的。
不得不说,肖亦骁办事还是很靠谱的,他给韩廷和孟宴臣选择的度蜜月之地,是一座世界闻名的宁静私人度假岛屿。
岛上风景宜人,绿植遍布,自然风光奇特,每一处都自成一景,没有重复。有山丘,有大片的树林,有草地,有淡水池,有海边悬崖,有透明如蓝宝石的海洋......
这个岛屿只仅限私人飞机降落,海上有二十多幢配有独立无边际海景泳池的度假别墅,空间十足之余,私密性绝佳。
肖亦骁在和付女士跟韩爷爷...
肖亦骁在和付女士跟韩爷爷申请了资金后,非常豪气地将整个岛给包了下来。现在岛上的外来人,除了韩廷和孟宴臣,就只有私人飞机的飞行员和同行的保镖,哦对了,还有一只猫。其余的,都是在岛上工作的管理人员、服务人员、厨师和各类保障岛内一切设施正常的人员。
“你们放心玩,我都打点好了,要是有一点没让你们好好享受的地方,回来只管找我兴师问罪。”两人出发前肖亦骁拍着胸脯给两人打包票:“公司的事你们不用操心,韩爷爷和孟叔都表态了,他们会在你们度蜜月期间帮你们摄政。”
韩廷和孟宴臣倒是没怀疑肖亦骁的话,这一下飞机,就有一排排的工作人员列队欢迎,打伞的打伞,递毛巾的递毛巾,搬行李的搬行李,引路的引路,给一行人都安排服务得妥妥当当。
两个度蜜月的主角,自然是住在这座岛上位置最好、风景最好、最大最豪华的那栋别墅。
当两人进入别墅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应浪漫氛围的陈设和装饰,还有一些猫爬架之类的猫猫活动的区域和设施,显然是知道韩廷要带猫来,所以特意准备的。
孟宴臣笑道:“也是真有你的,度蜜月把大煌带来,抛开那些猫用的,这里倒是有完美地过二人世界的样子。”
孟宴臣指的是屋子里一些方便情侣在很有情调的氛围下亲密的暖心布置,尤其那个铺满玫瑰的水晶浴缸,躺在浴缸里是可以透过落地窗,直视窗外郁郁葱葱的花树间分外清晰的海滩风景。看远处海滩上陈设的空中玫瑰灯座和椰树上精美的路灯,晚上也能看到美好的海边夜景。
“那不然呢,天天只和你聊天、喝茶、散步吗?而且我离开半个月,大煌会想我的,孟总现在可还没有让我乐不思蜀的魅力。”韩廷抱着大煌放在猫架上,转头继续调戏孟宴臣:“孟总要是觉得遗憾,要不要牺牲一下,让这个蜜月实至名归?”
孟宴臣已经习惯了两人时不时带着挑衅谈论这个话题的情况,微微一笑,将外套递给服务人员挂起,上前也逗弄起大煌。
直到服务人员将两人的行李摆好,并向两人告知今天的晚餐会有人接他们去泳池希腊餐厅就餐就离开后,韩廷和孟宴臣才把注意力从大煌那挪开放在彼此身上。
韩廷缓缓逼近孟宴臣,竟一个壁咚将孟宴臣逼到墙边,只见他一只手撑着墙,轻轻在孟宴臣脸上印上一吻,低沉而挑逗的声音传出“泳池餐厅呢,小孟总,这是暗示我们记得穿泳装去玩会儿再吃饭呢。”
孟宴臣不甘示弱地扶上韩廷的腰,伸头带着点霸道地将吻印在了韩廷的嘴上。两人顺势抱在一起,唇舌开始深入缠绵,温和而享受。
待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韩廷趁着氛围正好,一手轻碰孟宴臣的臀部,一边用撒娇的语气说:“宴臣~我好难受......这次满足我好不好,下次我让你~”。韩廷企图靠卖萌攻下孟宴臣。
孟宴臣呢,丝毫不上当,也不是第一次见韩廷撒娇了,知道这家伙黏糊起来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孟宴臣不为所动,韩廷撒娇,只会让他想让这个人用这个娇软的语气在他的身下叫唤。
“韩总太娇弱了,第一次见面就晕到我怀里,可不堪做体力活。乖,别逞能,难受的话,我来让你舒服,相信我,怎么样?”孟宴臣反将一军。
“我可是有八块腹肌......”韩廷不服。
“我不信,你给我看看。”韩廷可不是会轻易退缩的人,眼神做出打量孟宴臣的样子,说:“正好,一会去餐厅,敢不敢穿着泳装去?”
两人现在都还没坦诚相见过,也不知道是出于害羞还是尊重,哪怕睡在了一张床上,洗澡洗漱都是分开的,也就顶多看过对方穿睡衣的样子。
韩廷确实想看孟宴臣的身体,而且想着自己天天锻炼,孟宴臣看着那么斯文,要是脱了不如自己,那自己就胜了一局,为自己拿下孟宴臣开个好头。
“有何不敢。”孟宴臣接下韩廷的挑衅。
而现实是,看着斯文的孟宴臣也没有比韩廷瘦弱。对此,韩廷表示失策,大意,但反正没什么损失。
孟宴臣则看着韩廷遗传自母亲的白皙细嫩的肌肤,想着,嗯,该好好努力了。
吃完晚饭,两人回到别墅,韩廷穿着睡袍站在别墅露台的玻璃栏杆前,眺望远处寂静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一双手从背后伸来抱住了韩廷,是刚洗完澡的孟宴臣,只听他说:“身体不好,跑这来吹冷风,忘了之前怎么头痛的了?”
韩廷温暖地笑,偏头用脸颊蹭了蹭孟宴臣,说:“早就不疼了,就你还这么紧张。”
“毕竟落过毛病,注意点,嗯?别让我担心。”孟宴臣边回应韩廷的耳鬓厮磨,边说道。
“好,听你的。”韩廷也没有坚持,不再站在风大的地方,和孟宴臣一起坐到露台的大沙发上。
“感觉累吗?”孟宴臣问。
韩廷知道,这问的是他的精神累不累。韩廷顺着孟宴臣的关心,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孟宴臣的腿上,回答:“习惯了。”
韩廷说的是习惯了,却没有否认。习惯了背负沉重的责任,习惯了不辜负所有人的期待,习惯了撑起一切,仿佛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不会累,不会痛,似乎也不会失败。
然而,他是能够承受一切,并且对他来说不算难,看起来还很轻松,但不代表他的心不会累,不然他也不会在痛极时流泪。
孟宴臣低头看着韩廷,坚定而温柔地对韩廷说:“累了,就休息下,你现在背后有我,有偷懒的资本。我可是很强大的,足够抵着你的腰杆,任何时候不带一丝晃动。”
韩廷看着上方沐浴在星光下的孟宴臣,在天幕一片星光灿烂之下,他感觉现在的孟宴臣,整个人都好耀眼。
从未有人这般关心过自己内心的脆弱,对他的要求和期许倒是多,他和孟宴臣有着相似的经历,想想,似乎他们现在还真是最懂对方的人。
韩廷笑,眼睛又带上一种皎洁,带着一点不正经回答孟宴臣:“难道我不强大吗?换我给孟总抵腰杆,孟总靠着我睡一觉都行。”
看着又在开玩笑的韩廷,孟宴臣笑着正想回话,突然,他被韩廷抱住脑袋,堵住了嘴唇。
星光太过耀眼,让韩廷难得有种冲动,一种想把同样耀眼的孟宴臣拆吃入腹,让他完全属于自己的冲动。
这个吻,对两人来说,都异常地深刻,异常地动情,也异常地......激烈
“停停停”最终还是韩廷现气息不稳叫了停,他太激动了。两人分开后,韩廷又撒娇道:“别又擦枪走火了,你又不愿意让我深入~”
“你愿意不就行了吗?干嘛那么倔啊”孟宴臣看着耍赖的韩廷好笑,故意污蔑韩廷。
韩廷装作不屑一笑,说:“好吧,我倔强,你能怎么办?”
“不怎么办”孟宴臣宠溺地看着韩廷,说:“我喜欢。”
言罢,这次是孟宴臣主动吻了上去,两人交换了个绵长的深吻。
而当这次的吻结束后,半靠在孟宴臣身上,把脸埋在他颈窝的韩廷,似在平复气息地沉默了一会儿后,在孟宴臣耳边说:“宴臣,我们做吧,你可以占有我。”
孟宴臣惊讶,转头看向韩廷,第一次感觉自己嘴不利索了,只憋出一句“你怎么?”
“别废话,小心我反悔,过了这村没这店了。”韩廷红着脸有一点恼羞成怒地对孟宴臣说。
孟宴臣深邃地看了韩廷一眼,不再犹豫,一把横抱起韩廷向屋内走去。
伴随着鸟语的早晨到来,明媚的阳光带着一些树影射入落地玻璃窗内,而这无人烟的隐秘之处,窗前那洒满玫瑰花瓣的水晶浴缸内,韩廷正靠在孟宴臣身上,享受着孟宴臣帮他清洗身体的伺候。
为什么早上洗澡呢,昨晚难道孟宴臣事后就睡了?
并不是,这可冤枉孟宴臣了,昨晚孟宴臣可温柔了,韩廷第一次都舒服到位了,事后当然也尽责地做了清理工作。
现在这番情景,实在是韩廷自找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韩廷看着闭着眼的孟宴臣,想偷袭趁机反攻,让男人晨间的精神发泄一下。
但是,结果显而易见,韩廷没成功,孟宴臣其实早醒了,并运用昨晚已经攻陷阵地的优势,将韩廷的第一次起义镇压了,并再次巩固了下对自己占领区的控制。
现在两人这番在浴缸里,完全是战后的清扫工作。
而韩廷,当然没死心,感觉自己又有些精神了,想着孟宴臣肯定比他累,准备抓准战机再起事。
这次,韩廷又采取了撒娇战术,他经过分析认为,孟宴臣应该已经尽兴了,都说事后的男人好说话,那他趁机出击“宴臣~我也很想拥有你,你都拿了好处,也该给点回报,这样才能长久合作嘛~”
孟宴臣一副思考状,然后一脸为难地说:“廷廷啊,战场上你应该懂的,拿到地盘后,哪有让地盘的道理。”
韩廷摆出可怜样看着孟宴臣说:“宴臣,我很难受,帮帮我嘛。”
宴臣眼带宠溺,故意调戏韩廷道:“哎,要不你求我一下?”
韩廷能屈能伸“求求你了,孟总,让我在上嘛。”
“好吧。”孟宴臣答应得太过爽快,韩廷心里就知道有诈,但韩廷要的也只是这个回答,他自信剩下的他可以搞定。
而结果......韩廷是在上了,只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他现在可以说是恨得牙痒痒。
“孟宴臣你,在这跟我玩心计,有必要吗?”韩廷红着脸,像在玫瑰花海里摇摆的一叶孤舟,说“卑鄙无耻,居然一开始就跟我装出疲惫姿态。”
“兵不厌诈啊,廷廷,你《孙子兵法》难道白读了?”孟宴臣现在运动量不小,但人是精神矍铄的,说话那是相当地轻松。
~~~~~~~~~~~~~~~~~~~~~~~~~~~~~~~~~~~
廷妹儿撒娇是一把好手,但是并不能助他反攻,反而会点燃俺们孟总的欲火。廷妹儿说你什么好,谁叫你感动献身的,这叫什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