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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北地的山里,我也不知道你们外面的人把这里叫做什么山。”

山里…看来此次坠入河中顺流而下,大抵是距离先前行进之处倒退了十数里。

北地地域甚广,而异族鬼祟、常有偷盗。为避免百姓损失,父亲曾编了部分镇北王军为巡逻卫,负责巡逻各城以及聚集的村落。

我年少时曾被编入巡逻卫,去往过各处。若是此地有山村,我稍作打探便能确定方位。

“我是山里的猎户,打猎为生的。”

“……打猎?”

猎户?这便是胡诌了。

若说是打猎,她显而易见的不会用刀。若不用刀,以她那副身板怕是半石弓都拉不动。

……还有就是,她为何在此。

她长于京城、出身名门,时时刻刻的安危都有人挂念。而此......

她长于京城、出身名门,时时刻刻的安危都有人挂念。而此处距离京城数千里之遥…我想不出她为何在此,车马、时日,又是否有迹可循。

当真是无法理解,怎会有人周身尽是谜团。罢了,她平安就好。

“嗯,挺好的。”

她似乎的确在努力成为合格的猎户。

近几日养伤,她关照的实在详尽。我与她说过多次,我身体尚好不必担忧,她却总也不信,时常盯着。

不可视物,我便不知她在做些什么。偶尔我会伸手隔着衣裳轻握她的手腕,此为我二人的密讯,她感知到会立刻笑着同我说话。

便如同现在。

“这个时节,山中适合猎哪些野味?”

“山禽走兽,水中游鱼,应该都还行吧。”

“不同季节有不同的品种。”

…原来她的猎户课程,此时还在原地踏步。

如今是深秋,北地天寒,冰面冻得早。若非是去特定地点,鱼是轻易打不到的。

至于山禽走兽,深秋时节山上会见些鹿、野兔,也常见野猪,走得深了也可见到猛虎与尚未冬眠的黑熊。

“嗯。”

我本非弱贵之躯,家中食物与药材不缺,已然就要痊愈。她初来北地、亦无亲族,近日大概一切不便。

…我该是想到的,这些时日着实是拖累她了。

思量片刻,我又向她问起是否可以猎得飞禽。她顿了顿,慨然应下。

“飞禽是吗?可以,你等着。”

她起身便走。

我未曾想到她如此利落,忙跟着起身,却多有不便。她听见声音又折返,我不大放心,将她拉住。

“罢了。秋冬萧瑟,你也不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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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抽屉里翻出许久未见的护照和签证,上边还贴着手写的黄色小便签,用于提醒注意事项。

这些小物件,一下子将你带回初见维克多的,那个炎热蝉鸣的下午。帐篷里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眼神,可是让你印象深刻。

你垂眸轻笑,当时的中国小女孩第一次独自来到异国他乡,肯定没想到,自己居然和那样的家伙在一起了。

尽管有再多的不舍,国内发来的邮件上明晃晃的截止日期,还是将冰冷的现实在你面前无情地铺开。

“回国吗……也是迟早的事。”

虽然预料到总部那边不会放你太久的长假,你已经竭尽全力、将在俄罗斯度过的每一秒都榨...

虽然预料到总部那边不会放你太久的长假,你已经竭尽全力、将在俄罗斯度过的每一秒都榨干了,可当分别的钟声敲响,你总归有点舍不得维克多。

怕他会难过。

因此这一天你显得格外沉默,维克多一向关切你的情绪,在听见你的第六次叹气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维克多走过来弯腰从背后一把抱住你,一大只熊的身躯缩在你身后,下巴轻轻抵在你肩膀处。

“不高兴吗?”

他低沉的嗓音压在你的颈侧,温热的吐息似有若无地抚过你敏感的耳廓,激起一层层涟漪,在你心头荡漾。

“总部让我回国……”

你抑制不住此刻心底的眷恋,指尖划过他宽厚的手背,一路轻抚到他那壮硕的手臂,维克多臂膀的每一条曲线你都是那么熟悉。

一股微妙的电流直直冲到维克多的后脑,他的面庞白皙,所以只要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就格外明显,像一块煮熟的番茄在你的掌心软烂,化作一滩初春的溪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维克多蹭了蹭你的脖子,他的脸颊肉软软的又有些粗糙,蹭得你颈间有些痒,下意识歪头夹住了他的脑袋。

“我要在这边补个签证,回国向总部那边提交纸质文件,申请调岗到俄罗斯分部。算下来,最早半个月后动身,一个月后回来吧。”

“他们会轻易放你走吗?你那么优秀……”

你感受到腰间的那双大手开始不老实了,在维克多的手即将溜进你上衣之际,你紧紧扯住自己的衣角,愤愤道:

“光天化日,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偏过头对上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本打算教训他的话一瞬间堵在咽喉。

“我自有对策,放心吧,小多多。”

你揉了揉维克多的脑袋,怎么感觉他最近越来越容易发情了……

一夜旖旎。

一切正如你计划那样进行着,你预料到自己不会在国内久留,甚至没带多少行李,大部分衣服都留在维克多家的衣柜里。

你乘坐的这趟飞离俄罗斯的航班上,大人和小孩的谈笑声此起彼伏,你静静靠在临窗的座位上,多么希望此刻坐在你身边的人是维克多。

“你要干什么?”

女人一把将你的调岗申请扔到你面前,而你坐在她面前的旋转椅上,面色不改,甚至还悠哉转了一圈。

你的上司一贯是不近人情的性子,一身黑色西装的每一个纽扣都扣得严丝合缝,唯一的裂痕就是她脸上愤怒到扭曲的五官。

“我说,我要调去俄罗斯分部。”

“你去那边干什么?谁告诉你我们在俄罗斯有分部的?”

你皱起眉头,心里其实早就不服这个独断专行的上司了。

“当初我姐姐去世,我找你批假,你连她的头七都只允许我去一天。我索性罢工,你就连带着年假,以交流学习的名义把我流放去俄罗斯‘交流学习’。要不是我有体检报告,那么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你其实就等着我死在那吧?”

要不是维克多免了你大多数体能训练,那个背着一身行李双目无光的小女孩,早就以黑白照片的面目,出现在写着‘身体原因’的殉职报告上了。

“光靠嘴说有什么用,我不会批准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也懒得与她纠缠,将一纸离职通知书扔在她的桌面上,起身离开。

“要么调岗,要么离职,你自己寻思怎么跟上面交代吧。”

临走前,你不忘回头冷笑一声。

“就算我死了,你以为你那废物侄子就能顶替我吗?要是打仗,他可能是块好料子;但在维和当局这里,有我在,助理这个位置永远是他的天花板。”

你知道上司此刻肯定在死盯着你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但你已经决定要破釜沉舟,这场明争暗斗,你有八成的胜率,足矣。

落地国内的当天,你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先在总部简单处理目前工作的交接。

父母听说了你的决定之后,他们对视一眼,纷纷沉默下去。妈妈忽地握住你的右手,脸上写满了担忧。

“女儿,你要喜欢那俄罗斯小伙子,妈妈没意见。但是,如果你决定要为了他把工作换到俄罗斯、还要在那里定居的话,现在会不会太早了?”

“是啊,人性太复杂,你们才认识多久。这工作换过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你们决定要分开了……”

你摇摇头,抬手抱了抱他们,语气坚定地说:

“别的人有多么复杂,我不清楚。但是我了解他,他是一个简单的人、在大陆的那边做着最纯粹的事。而现在是他最需要我的时候。”

虽然维克多发消息来,说他还有很久才出发去前线,但枕边没有他的每一晚都让你莫名不安。

你怕前线军令如山倒、担心哪天早上醒来,手机里是他发来的最后一条“再见”。

你有过很多设想,唯独没想到——

维克多会对你不告而别。

一天深夜,你洗过澡躺在床上给维克多发了条“晚安”。这几天他给你发的消息变少了,你因为担心他一个人忙于训练营的事,虽心头生出一股闷气,却尚未发作。

“喂,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维克他明天就走了,你来的话,我把他隔壁的座位给你留着,你也好送送他。”

“没错啊。”

普洛老师甚至看了看手机屏幕,一再确认这是正确的联系人。

“你不是y/n吗?维克多的女朋友?”

你沉默片刻。

“嗯,我去订机票,先挂了。”

你努力维持自己的表面镇定,实际上打开购票软件的指尖都在发抖。

全程你没有惊动维克多,一个人悄悄买了最近的一趟飞俄罗斯的航班,火急火燎赶了过去。

在下训之后,维克多看见你的“晚安”消息,以为你睡了。他一手握着手机、用食指在屏幕上笨拙地戳戳,回了你一句晚安。

他才等了你半个月,思念就像海啸将他吞没。维克多都不敢想——

要是你等他一年、甚至更多的春夏秋冬,等到岁月爬上他的面庞,等到死亡的镰刀无情将你们最后的联系斩断……

离别将近,倘若你此刻站在他面前,他定是不敢直视你双眼的。

维克多在屋子里翻找去前线所必要的物件,可是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能看见你的身影。

走到厨房里,他想起上次你切水果切到手指,他紧张过去抓起来看,发现只是一小道不见血的口子,而你赖在他的肩头蹭蹭,说只有亲亲才能治好;

走到洗手台边,他想起之前他刚要刮胡子,你从外面突然追进来说要帮他,他拒绝说自己能行,而你不依不饶求着他,趁着涂剃须膏的工夫,故意把泡沫吹到他鼻子里,你贴在他胸膛的笑声与他的心跳在一瞬间共鸣。

每一段记忆都在诉说着……

“我好想你。”

维克多眸光一沉,低声说道。

可是你不在,

无论他说什么,你也听不见。

这次航班的机长意外的非常彪悍,一架飞机开得飞快,将原本九个半小时的行程缩短到八个半小时。

待你走出机场之际,俄罗斯这个区域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忽地停了,只留下满地白皑皑的积雪。

你不敢松懈,在附近打了辆出租车就过去了。司机师傅一脚刹车,与你们同时抵达维克多家的,还有另一辆越野车。

你认出来是普洛老师他们的车,急忙递了卢布就下车,连行李都忘了拿。

“等一下!先别走。”

你一把拦在车前,一副誓死不退让的模样,这时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子,他脸上懵懵的。

“我们还没要走呢。你是谁?”

“我是……”

你正欲开口解释,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你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天地间一片茫茫雪白,只他一人穿着军绿色迷彩服站在玄关走道上,宽阔的肩膀后露出一个比他还要高点的部队行囊包,维克多低头提着袋子向你的方向走来,并未抬头发现你。

你三步并作两步朝他奔去,脚底柔软的雪让你有些站不稳,最后你索性一下子跳到他身上。

维克多感受到前方来人,抬头看去,梦中出现的人儿满脸怒气冲冲朝他扑过来,而他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机械般扔掉手里的东西,将来人抱了个满怀。

“你混蛋!你竟敢不告而别,我要杀了你!!”

你不顾场合咬上他的脖子,被他迷彩色面罩挡住,又扯下面罩啃他的脸颊肉。

“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维克多任由你在他身上胡闹,怀里人的触感甚至有些不真实,他不敢相信昨晚才道过晚安的爱人,今天就跨越半个大陆飞到他的面前。

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只默默将你拥得更紧,感受你传来的微热体温。

“穿这么少,冷不冷?”

“我心冷,冷得跟一块冰一样了。”

维克多低头在你脸颊上克制地亲了一口。

“现在呢?”

“好了一点,就一点点。”

维克多和你坐在暖和的车里,司机小哥非常有眼力见地跑到车外玩手机,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你和他耳鬓厮磨。

“你怎么来了?”

维克多握着你的手哈了点气,给你暖手,他湛蓝色眼睛里满是担忧。

“现在俄罗斯多冷啊,中国那么暖和,你还舍得跑回来。”

你哼了一声,余怒未消,你用膝盖撞他的大腿。

“还不是你,瞒着我自己去前线,我连夜赶回来,在飞机上睡的。”

“你知不知道,告别,对留下来的人来说,很重要!”

话音刚落,你忽然想起什么,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从包里翻出一个小物件递给他。

“这是什么?”

维克多捏着这个红布袋子仔细瞧了瞧,上边用金线绣了漂亮的花纹,小巧精致。

“我在庙里求的护身符,你随身带着。”

你顿了顿,又说道:

“未来前线若是战事吃紧,信号和通信想必是没有的,你再带上我俩的照片,时不时看一眼。”

纷乱的思绪逐渐化作你眼角的湿润,你呢喃着,没注意到此时维克多也红了眼眶。

“我知道训练营的事你都安排好了,课程的事我帮不上太多,资金周转和人员工作你教过我,以后不论怎么样,大不了有我在呢。”

你揽上维克多的脖子,在他身后偷偷吸了吸鼻子。

“有我呢,不用担心,我等你回来。”

维克多忽然将你放开,你怔怔的看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你还没回过神来,他打开小盒子,露出里面的一枚银色钻戒,钻石小小的,在他宽厚的掌心上却闪闪发光。

“我自知不是一个多么浪漫的人,也不敢用这个小玩意去约束你的余生,日后你若改主意了,尽管扔了。”

“但是在这一秒,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我做好了以后的每一个日出日落都和你一起度过的准备。”

“你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当然也是第一个妻子。在你之前,我身边没有任何形式的伴侣,我…我所有的第一次都属于你,我承诺,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多的第一次。”

维克多将戒指捏在指尖,抬眼小心翼翼看你,现在几乎是他这辈子最紧张的时刻。

“你,y/n,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同我一起组建属于我们的家庭么?”

你感觉自己的嘴唇在控制不住颤抖,太多的话堵上心头,最后只流出一个字。

“好。”

这夜过去,你目送爱人开往前线的车渐行渐远,直至黄色的车尾灯消失在你的视野里。

你握住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处的戒圈仍有维克多的余温,仍然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走了,明天他不在,后天他也不在,之后的无数个夜晚,你都要躺在二人缠绵过无数次的床单上独自睡去。

怎么办,现在已经开始想念他了,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熬?

“这盒子底下还有东西吗?摸起来不对劲呢。”

“嗯,你看看是什么?”

“草圈戒指?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空编这么细致的东西了,手还挺巧。”

“年轻时候在部队无聊编的,当时想着,不知道以后喜欢的女孩子喜不喜欢。”

“那现在呢,你知道了吗?”

“看你立刻戴在手指上了,想来是喜欢的。”

“四哥。”

她走进来,摆手将叶胜与李灵德遣退。而后便走到我身边,熟门熟路的自己搬了把凳子坐下。

浅蓝色收腰罗裙,绣着的水芙色茉莉;手腕上是绘银金珠的挽带,发髻上钗着支梅花白玉簪。

我缓缓将视线收回。还有心思做这样悦目姣美的打扮,看来姜若雪之事并未对她造成影响。

“这么高兴?”

“在宫里的生活就让你这么高兴?”

姜家非普通家族,她久被长辈宠爱,此番流言蜚语不知她是否会介意失落。

她却只应个单音,就又凑过来问我在做什么。我见她似乎当真不为此委屈,便答了话。

“看书。”

“四哥在看什么书?”

“闲书。”

“什么闲书?”

这书本是我先前随手抽的。......

这书本是我先前随手抽的。我瞧她一眼,见她又是那副模样。知晓自己拿她本无办法,我便将书递了过去。

她接过翻了两下,又还给我。我将书拿回来翻了两页,脑海中想起先前叶胜同我说的那些。

太后接姜若雪进宫或许只是敲打,定不会轻易放弃作为长房嫡女的她。

但她此番受敲打,定是昨日与太后的谈话时给了对方不满意的答案。

太后的问题我猜得到,她如此聪慧狡黠,给的答案太后却不满意。那那个答案,是否……

思至此,我忍不住偏过头看她。

“值得吗?”

她有些倦了,正半伏在桌前拨弄我砚台旁的那摞宣纸。绣着银丝茉莉的衣袖同我素色的衣袖堆叠在一起,很是纠缠不清。

“值得什么?”

她反应有些慢,打了个哈欠,回话后便侧过脸枕在自己手臂上。

我看着她,不明白她如此的偏爱究竟源自何处。我时常想,究竟是我、是顾同明…还是其他的谁。

“罢了,没什么。”

袖角被拽住,她坐直身体,又扯着那点布料晃动。我的视线落在书页之上读不进去什么,只听她在说城中那家新开的酒楼。

近几日除去北地异族生乱,南边也不大安宁。战起便生流民,朝中局势恐要生变。

如今外地许多富商已聚来京城,酒楼那等地界鱼龙混杂并不安全。她便是要去,也得等过了这些时日才成。

而我,也该借此机会早作打算。

“不去。”

“哦。”

话音才落不久,我便觉察到什么。喉咙处本是命门,我行军多年本能反应,一把攥住对方的指尖。

待想起自己的手劲,我立刻松开手。

“别闹。”

2.6k字,纯情傲娇教父熊x勇敢聪明色胚兔

你和终结者没有换便服,两人身着轻便的迷彩短袖,在正午的阳光下走了几分钟就找到营地外的ATM机。

出了训练营之后,终结者变得更加沉默,他薄唇紧抿,脚下的步子却愈发轻快急促起来,两条大长腿迅速从你身旁大步迈开。你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身高差,小个子的你在后面几乎要小跑起来,才能勉强踩上他身后的影子。

没一会,走在前面的终结者才顿了顿,他是听见你的喘气,才意识到自己太焦急了。他回头看了你一眼,那道刻在你脑海里的剑眉星目,此刻在阳光下更加耀眼夺目了。他张了张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默默慢下步子来等你...

没一会,走在前面的终结者才顿了顿,他是听见你的喘气,才意识到自己太焦急了。他回头看了你一眼,那道刻在你脑海里的剑眉星目,此刻在阳光下更加耀眼夺目了。他张了张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默默慢下步子来等你。

直到你们面对面坐在路边餐馆里吃中饭,你点了一份鸡汤面额外加了许多肉,他点了一个大份鸡肉套餐。

他吃着饭,再次抬头向你抛来欲言又止的眼神,像一只饿极了不敢讨要食物的棕熊,熊视眈眈,勾得你心底燃起一丝不耐烦。

“熊……不是,维克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放下了勺子,银质餐具碰撞碗边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惊得你眨了眨眼。

“你的体检报告有几处修改的痕迹,你要解释一下吗?”

“呃……”

你夹面条的动作一滞,喉咙像是被一团心虚堵住了,发不出任何音节。

“心脏条件以及精神评估是否健康,都是训练中很重要的标准,如果你的身体条件不充分,还要坚持参加高强度训练,所造成的后果是你我都不能承受的。”

你第一次听终结者说这么多话,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跳,因为太紧张,你不自觉咬了下唇。

“我没事,可以正常参训,体检报告可能是翻译问题,不是被修改过……”

“文档的排版没对齐,也是翻译问题吗?如果你只是来镀金的,我可以配合你,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咄咄逼人,而你认命似的闭上了眼,握着的筷子也扔进碗里。

眼前的终结者其实早就发现了你报告的问题,却什么也没说,带你训练了一上午,所以你赌他还在给你机会。

“我能坚持,今天上午的训练太容易了,我期待能从你这里学到更有水平的技能。”

终结者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你的脸,仿佛他在试图通过表情看穿你的心思。他低沉的嗓音从对面传来:

“你学会了所有的战地技能,然后呢?你真的会上战场吗?”

你双拳用力紧握,似乎他说的哪个字触动了你最敏感的神经,眼眶逐渐开始发烫。于是你深呼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上战场,我只希望世界和平,不再有硝烟和人员牺牲。”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上战场,以战止战。”

你从座位站起身,大腿的动作相应地把身后的椅子推开,吱呀作响。

“我的训练服有点太大了,帮我换一套小一号的。”

你对终结者放下自以为酷炫的狠话之后,终于逃出了他几乎禁锢住你的死亡视线。

你带着刚取来的现金去前台结账。前台的收银员是一个中年俄国女人,一头金色的爆炸卷短发吸引了你的注意,而她看着这副越走越近的漂亮外邦面孔,心底慢慢升起一个想法。

“1000卢布。”

“噢,好……”

闻言你低头在钱包里翻找,因为在ATM机兑了一些零钱,蓝绿红黄各种颜色的纸币上,印着花纹和随机位置的数字,你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当场拿一张就看一眼,争取找到1000的那张。

收银的女人在柜台看你鼓捣钱包半天,她心里犯嘀咕“这外国人带了这么多钱啊”,她急得都要自己上手了,就在你刚翻到第三张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

“我的那份多少钱?”

那女人隔空望了一眼你们的桌面,对他说:“300卢布。”

你当时心下一惊,怎么你比那个大块头还多吃了70块钱(700卢布),就加了点肉,这边的肉这么贵的吗?

你狐疑地盯着收银员,而她眼里闪过慌乱,依旧强撑着面不改色。她咳嗽一声,“没带钱可以扫码支付。”

你正要开口怼她,却被身后人抢先一步。

他将自己的300卢布“啪”一声拍在桌面上,又轻松从你钱包抽出一张淡红色的500卢布,拍在收银员面前。

“不用找了。”

不等女人反应,终结者一抬手,用极轻的力气在肩膀处拍了你一下,然后自顾自插兜走了出去。

你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单手合起钱包就跟了过去,留下收银员在原地满脸写着不服气,却也只能盯着你们的背影。

“啧,多管闲事的小寸头。”

饭后走在回营地的路上,西伯利亚的阳光晒在你脸上,你却并不感到闷热,暖洋洋的。

你悄悄看了眼身旁他的脸色,刚才你放了狠话,而他以德报怨还帮了你一把,这冷战似乎不太能坚持下去了。

“维克多……”

“训练服,我回去给你再找一套。昨天给你的那套是成人最小码,再小一号的码数,我得去隔壁小孩那里拿。”

你“嗯”了一声,脑袋都要垂到地里了。呜呜呜,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终结者始终目视前方,忽然之间,他悄悄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了句话。

“刚才我说错话了。”

你没听清。“什么?”

他侧过头看了你一眼,不过这次在他躲开之前,你迅速抬头捕捉他的情绪,发现居然有愧疚之色在他眼里一闪而过,然后他又恢复了冷漠平静的表情。

“我说我请你喝饮料,走吧。”

全世界的便利店都差不多,俄国的便利店里也有不少眼熟的中国进口食品,你大概瞟了几眼这里的冰柜,还是想尝试一下没喝过的本地饮料。

于是你拿了个印着俄文和水果的红色小瓶,就60卢比的中等价位,也不算你趁他请客占便宜吧。

你拿去给终结者结账,可奇怪的是,你拿着饮料走近时,他脸上的惊讶和尴尬就越来越明显。

“怎么了?在你们这喝饮料也有什么文化上的讲究吗?”

说着你把饮料举起来晃了晃。

售货员是个年轻小哥,脸上有一片青涩的黄雀斑,他看见你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终结者,小脸一红。

终结者扶额向你走来,伸手点了点那铝罐上的俄文。

“这是保健饮料,你要保健吗?”

“你请别人喝饮料,还有这么多建议的嘛?”

“不是,就是……女生喝了不太好。”

你嘴角抽了抽。“性别歧视?”

沉默的熊,从耳根红到脖子了。

售货员小哥还是没忍住八卦的心,插话道:

“女士,这饮料的功效是男性的%7,j*2的时候对男性身体好,还有……”

终结者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虽然脸上没有情绪起伏,可他像是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哪怕是傻子也该读懂这个气氛了。

你愣了一瞬,呢喃一句“不是水果味的吗”,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块烫手山芋塞到终结者的手里,冲刺出了这个便利店的门,留下售货员小哥和终结者在风中凌乱。

“先生,买单吗?”

“……”

后来,你每次路过那里都会绕开这家便利店。

字数5k,铺垫了原身的来历,配合原剧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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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碧玉单手挥舞着她带过来的巨大丰氏火腿,将逼近自己身侧的几个小喽啰全都当头打倒。

只一瞬间,闲杂人等纷纷像保龄球似的昏倒瘫软在地,其中就包括一个,刚才给鹿飞龙和帅家默的赌局发牌的小姑娘。

要说躺在地上气息薄弱的这个小姑娘,也不是个寻常人物。

六岁死了爹娘,无依无靠到了赌坊里做一个小小的清扫,她干活的时候闲着没事偷看屋里,愣是自学会了牌九等等,一路爬到这家赌坊的荷官。

你昏昏睡醒,发现自己头痛欲裂,竟然躺在木地板上睡着了,奇了怪了。

你的...

你的脑袋仍是浆糊一团,而周围男人像是拼了命撕打叫喊,一声声咒骂逐渐将你的听力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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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乃是万成县生人,年幼时,家里祖传的一亩三分田被乡宦势力的喽啰强取豪夺。万成县本就穷得叮当响,邻里光是养活自己都够呛,亲戚朋友哪怕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而她被附近蹲点的人贩子盯上,后几经周折到了揽溪县,又被范老范渊买走。

范渊和原身这遗孤,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关系,又能有什么理由把一个脏兮兮不知来历的穷孩子往府里带呢?其中的妙就妙在,中国流传多年的传统文化精华——风水。

明代笃信风水之说,范家所在的金安府这里尤其痴迷。

范老如今家大业大、手眼遮天,活到他这个层次,一般的东西还真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可是风水大师轻飘飘的一句“运财童子”,却让他睁开了几欲昏睡的眼睛,眼里冒出一片精光和浓浓的算计,认真打量风水大师写下的小纸片子。

在封建社会里,生辰八字似乎早就确定了原身的一生。

范老一锤定音,“找个听话的来”。

鹿飞龙是一条听话的狗,他四处打听到人贩子这有几个符合年龄的孩童,便过来瞧瞧,碰碰运气。

人贩子在各个县混迹已久,依稀还记得原身的家户口何处,一听鹿大爷要这个生辰的孩子,眼睛滴溜一转,便把她推了出去。

说来也巧,爹娘含辛茹苦生她于这世间,在世时对她百般照顾,死前把家里最后的食粮留给她,然后便如一阵风似的刮走了,唯一留给她的生辰,竟也救了她一命。

“方知县,此言不妥吧。”

一下又一下的纸扇敲打声,如同打更人手里敲打的锣,向在场的众人宣告此人的到来。

来人一袭蛇纹蓝直身在外,贴里穿了件土棕色直裰,原是不足为奇,可仔细一看,上面竟然满满是梅花纹路。

古代文人视赏梅为一件雅事,且梅花是中国十大名花之首,与兰花、竹子、菊花一起列为“四君子”,又与松、竹并称为岁寒三友。

而他的白色右衽衣襟上也绣制了一支精细显眼的青竹,腰间一抹黑腰带又镶了一圈的黄铜圆石,他手上洁净的纸扇上,赫然用墨水书写了“浩然正气”四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

这么一看,这个辩师倒像极了一个低调的文人雅士。

“学生程仁清,忝为金安府揽溪县生员。”

脚下步伐不停,嘴上掷地有声,你觉得他的丹田想必是极好的。

程仁清悠闲地扇着扇子,不急不慢逼近坐于高堂之上的知县,较长的衣摆随惯性在他身前晃荡,甚至挡了他脚下生风的路。

他随手提起衣摆,大大方方地走上台阶,登上公堂。

“哎哎哎,你上堂为何不跪啊?”

方知县虽然崇尚无为而治,不过那些贴己的律法可谓是朗朗上口。他眼睁睁看着这不知何处钻出来的衣着光鲜之刁民,就这么施施然十分无礼地走了上来,一下子都慌了神,抬起食指指着程仁清,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知县略带训斥的话音刚落地,程仁清的一张铁嘴,就像孩童接唱绕口令似的,他几乎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依照洪武宪纲事类,教官生员见上司不得妄行跪礼。”

好嘛,大明律法在他的掌中不过是随手扬在对方脸上的一把沙子,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面临外县老大的指责,程仁清面不改色,反倒觉得自己言之有理,脸上竟生出几分得意之色来。

“学生不过是,依例行事罢了。”

言罢,他竟将自己圆润俊朗的五官捏造出无辜小民的神色,嘴上却一点也不饶人。

这时你才注意到他后脑勺的发髻上,横插一只顶端镶了碧绿玉石的黄铜簪子,远远看着都能闻到金钱的味道。

你忽然想起程铁嘴那句声名远扬的台词——“给多少银钱,还多少公道”。

不知他行了多少公道事,总之银钱这方面想必他没有少赚。如此一来,你甚至怀疑他头顶上那究竟是黄铜,还是黄金了。

“程铁嘴,是吧?”

方知县原是不知道此等人物的,方才听了身旁手下的一番耳语,他这才得知,隔壁揽溪县还出了这么个笑话。

该说不说,这程铁嘴还挺尊重人的。不到他说话的时候,他就捏着手里那把小纸扇乖乖站在原地,不急也不恼,偶尔扇走身上的热气,垂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在人堆里站久了,你也觉得这里闷得慌,抬手偷偷扯起被汗黏在胸下的兜肚,才少了点不适感。

这些旁观的百姓里有老有少,倘若事不关己,谁有那闲情雅致,抛下手头吃饭的活计,来旁观别人的八卦热闹事呢?

你依稀记得,等程仁清的嘴皮子把帅家默他们啃得七零八落之后,这些站在一边半天的人就要开始索要赔偿了。

你摸了摸自己仍然发疼的脑袋,想着要不等会也找丰碧玉讨点银两看郎中去。

你只记得原身做过的事,至于她为何这么做,以及她当时的真实想法,恐怕都随着原身的魂魄消散了。

范家的气运眼瞅着就要到头了,身为一个无名的小角色,趁早搜刮油脂,脱身才是上策。再者…

再者,你当初看完这部剧之后,的确是非常欣赏程仁清这个人,高大威猛英俊帅气,说起大明律法和人情道理时头头是道,精明万分的一个既像青竹又似毒蛇的君子,实在是太吸引你了。

可当你真的走进这趟浑水,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死于利益的刀口之下,剥皮见骨,你便吓得逞不起这个英雄了。

正义这种事,还是留给帅家默那些有主角光环的人去执行吧。

“苦主鹿飞龙目不识丁,您案子上的讼状,便是我代他写的。”

“本县,平生最恨的就是,讼棍。”

方知县同样气势压人,几乎每个字都嚼出一股无名火来,言及“讼棍”二字,他那不饶人的食指,更是实实在在地点在程仁清身上。

可程仁清,被他指着鼻子的那个生员,似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劈头盖脸的谩骂。

他嘴角一扬,却更像是冷笑,略显克制地轻哼一声,除了他微动的喉结,简直是气得不动声色。

“油嘴滑舌,巧言令色,无事都能掀起三尺浪来!”

言及慷慨激昂之处,方知县甚至在空气中用手比划起了浪花,连手语都用上了,可见他本人对讼棍此类人是有多痛恨至极。

不过程仁清挂起营业笑容,微微作揖,看上去倒真像个满嘴仁义礼节的士大夫。

“学生生平只奉,‘常理人情正气公心’,八字为圭臬,绝不胡搅蛮缠。”

好一个八字圭臬。

圭臬,原指土圭和水臬,古代测日影、正四时和测度土地的仪器,后又比喻标准、准则和法度,可以据此作出决定或判断的根据。

他这圭臬细看可有意思了,常理为首,百姓的公心放在最后,就连他自己纸扇上所谓“浩然正气”上的正气,也屈居于人情之下。

程仁清此番在方知县面前大肆立人设,而你却注意到他句句都自称“学生”,真是令人唏嘘。

二十一年前,乙未科的秋闱乡试,乃是秀才程仁清的第一战。他第一次去省城科举,风姿飒爽,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程仁清,可是科科都能在全院考第一的人物,这都是跳级来考的乡试,哪怕不能拿第一名,要考及格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谁料,在此之后,程仁清就再也没有踏入过省城的科举之堂。

都怪那个天杀的马文才……

你的思绪纷飞,电视剧的大体情节你记得,但是其中最重要的细节已然在你的记忆中模糊了。

而丝绢案这滩百年浑水,涉及从中枢到地方、朝廷到乡间多方势力,细节最是决定成败。

思及此,你莫名开始冒冷汗,感到身后有张密密笼络的大网,一步棋下错了,便是要被身后的势力活吞到骨头都不剩的。

你又陷入了无边的沉思,直到身后的几个人突然狂戳你的脊梁骨,你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你不受控制地软哼一声。被戳到腰软,你几乎都站不住脚,刚要回头发脾气呢,只听大堂上方知县大声喊道:

“那个,传范茵上来。”

“什么?”

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方石像一把年纪老年痴呆了。

剧里没有这段剧情啊???

“你在那拖延什么?快上来!”

着急下班的方知县再次厉声催促你,而程仁清,则是朝你的方向瞟了一眼,并没有看向你这边。他侧身而立站如松,轻拂手中纸扇,泰然自若地等待你的登堂。

尽管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跳舞,你依然硬着头皮走了上去,行了礼节。

“鹿飞龙说,你公证了他和陈大山之间的这笔借贷,可有此事?”

陈大山及其女跪在堂左,而鹿飞龙跪在右。你低头拼命回忆原身的记忆,急得精致的五官都皱成一团。

——好像,有一次讨债,鹿飞龙把范茵带上了。其实只是顺路,催债这种粗活,一向都是鹿飞龙这样的粗人干的。

鹿飞龙与范茵同为范老的手下,又是长辈,念及山长水远的路程,范茵一个女子不太安全,又正好顺路,当时他便自荐搭她一程。

鹿飞龙此等彪悍的恐怖分子,竟然在她面前还有几分慈爱之色。

依稀记得当时一行人落地之后,范茵听话在外面等鹿飞龙出来,她没有进门,只听见屋里传来几声怒吼“陈大山”、几句无力的哀求,还有女子的哭声。

于是你在堂前点了点头。

“是,我清楚这笔借贷。”

你当然再清楚不过了,电视剧翻看了好几遍,原著反复嚼,连同人文都写了好几篇,要是连支线都记不住,那就白看那么久了。

“可如今有人说,陈大山应还一十六两九钱,而鹿飞龙说的是一十八两七钱二分,你作为公证人,你说说,陈大山应还多少银钱?”

方知县此话一出,你才知道他们聊天的进度已经到了这里。

原剧情这里没你的事,帅家默用数学攻击程仁清,程仁清再用法律将他击退即可。

倘若你就是原身,估计现在正躺在赌坊里昏迷不醒呢,偏偏你的灵魂让这具身体醒了过来,跑到这里看热闹。

而鹿飞龙看见你在外面旁观,情急之下把你这个自己人喊进来作证,可见他并不全然相信程铁嘴的名声,力求多一份保障,而你是他信得过的人,他断定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逆他的意。

“我认为……”

话到嘴边你犹豫了,算术的准确答案在此时真的重要吗?

无论是帅家默算的数,还是鹿飞龙说的数,对陈大山来说,都是一笔还不起的天文数字,并不是少了二两钱就不用卖地了。

可是,一旦你当众支持帅家默的算法,就意味着你无缘无故要在跪着的鹿飞龙背上踩一脚,可谓是相当崩人设。

那该怎么办呢?

你摸了摸下巴,终于想出一条迂回之策:

“九出十三归,我们一直是这么收账的,当初陈大山签下借贷之际,就相当于认同我们的计数方法,如今再议,想必是多此一举。”

对不住了,陈叔叔,等你们父女搬去郊外,我一定偷偷往你们被子里塞银子。

方知县“啊嗯”了半天,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在旁边等了半天的程仁清扬起剑眉、轻拂手中扇,顺势推进:

“既然范小姐也这么说了,想必大家都清楚了吧。”

最后几个案子可算都审完了,方知县在公堂上坐久了屁股都疼,遣散完堂上堂下的人群,他马不停蹄就移驾回府上。

你见主线暂告一段落了,也转身准备出去找个地方静静,理一下自己纷乱的记忆,离开范家的计划还要从长计议。

此时一个随从打扮的男子,拦住了你的去路。

“范小姐,我家公子程仁清请您去樊楼一叙。”

*女主oc剧情向拯救4.8k

潮湿,五感所及之处都是无边的潮湿。

充盈着水汽的木头味道钻进你的鼻腔,把你带回了这间充满“回忆”的柴房。

你踉跄着爬起,发现身上居然出现了一些淤青和新的红肿,如今你居然像多年前那样,遍体鳞伤地躺在月幕府名下的偏远郊里。

心脏在胸口砰砰乱跳,呼吸乱作一团。

你既害怕自己真的回到了当年,又难免心生期待,万一自己能带着当年的记忆、早日脱离这个地狱,加入到鬼杀队呢?

思绪逐渐飞远,此时眼前的木门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开...

思绪逐渐飞远,此时眼前的木门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紧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开锁…

记忆里,这道门的背后总是一张张相貌各异、却同样充斥着不满和责怪的面孔,有时候是管家那个老头冷漠地问你知错没有,有时候是府里干活的伙夫嫌你挡路…

你还沉浸在回忆中,眼前的来人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砸开门,而是用一种,你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力道,小心翼翼推开这道破烂木门。

“灵子,原来你在这里啊。”

这道声音不属于你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背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你下意识伸手挡住视野里那个发白的太阳,而他却抓住你的手腕,语气轻快:

“走吧,我带你出去。”

无论是衣着还是口音,你都不认为曾经有这么一个土到不能再土的人出现在你的童年里,毕竟月幕府管教严格,不会允许你和这种人来往。父亲母亲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岭,这附近除你之外,哪有什么小孩子。

你不由得认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而自己又是何时睡着的?记忆有些模糊,你只记得列车、师傅,还有炭治郎…

身边的男孩见你在独自摸下巴沉思,拍了拍你的后背,满脸好奇。

“在想什么呢?”

你这才回过神来,发现男孩将你带到一个湖边树林里,天色不知何时变得这么晚了,除了从头顶淡淡洒下的月光,也就只有那些胡乱飞舞的萤火虫,能稍微照亮周围昏暗的环境。

“你,是谁?”

你的语气严肃至极,身子也坐远了些,看他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个中年恶心人拐子,这可把他一个小孩子吓得不轻。

“灵子?他们打了你的脑袋吗,你…你不记得我了?”

他伸手要碰你的头顶,似乎很是熟练,手却被你无情拍开。你语气平淡:

“他们没打我脑袋,但你不应该在这里。”

男孩像犯错的小狗一样坐在一边,也不敢再碰你,只用小心翼翼的余光看你,轻声问:

“灵子,你是生气了吗?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吗?”

你气得一掌拍在身下的草地上,大声吼:

“所以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男孩愣了一瞬,十分委屈地在膝盖间垂下脑袋,嘟囔道:

“我是,炭治郎啊。”

“灵子,你在找什么?你等等我…”

这个“炭治郎”跟在你的屁股后面,速度明显跟不上你,毕竟你可是带着鬼杀队的训练素质进入这场可笑的梦境的。

等你出去了,发誓要手刃元凶,千刀万剐,居然敢把你放进这地狱般的回忆。你心头燃起一阵烦躁的火。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

“炭治郎”顿了一刻,疑惑的同时心里又难免有几分悲伤。他不理解为什么往日一起玩的玩伴,今天在柴房睡醒之后,忽然不理他了。

“为什么?”

他不由得发问,却又有些害怕,因为他不知道你会给出如何绝情的答案。

“你不是炭治郎,我现在还不认识你。”

你也不怕把真相告诉他,毕竟这只是一个梦境里的幻觉。真可笑,居然想攻击你的精神领域,这可是你的地盘。还敢碰精神之核,真是活腻烦了!

其实你也可以通过集中注意力,在无意识领域把那人解决了,只是这远不如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来得轻松。

“炭治郎”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沉默片刻,终于不再尝试跟上你的脚步了。他憋足了气,底气十足,对着你逐渐远去的背影大声吼道:

“你会想起来的!”

你冷哼一声,想个屁,等我出去找炭治郎一问便知,一个冒牌货,那么白净的额头,连他的疤痕都模仿不来,还在这耀武扬威。

不一会功夫,你便找到了尝试进入你的无意识领域的东西,那是一个年纪比你小上许多的、身形消瘦的小女孩,比起在车站卖便当的那个人,眼前的人简直瘦得浑身上下都能看见骨头。

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你的梦境,你最擅长的事情,而你绝不手软。

你右手往空中一握,一把暗色日轮刀便逐渐在你掌心显形,你压抑着心底疯狂的怒火,一步步逼近那个入侵者。

“是谁…让你进来的?”

一睁眼,你又坐在熟悉的无限列车上了。

车轮在脚下运作发出有节奏的机械声,窗边刮过乡野的风里夹杂着血腥味,头顶似乎随时就要灭掉的电灯,无不在提醒你此刻危险的处境。

情势紧急,你来不及询问炭治郎梦境的事,炼狱杏寿郎决定分开两队行动,需要尽快解决掉无限列车的鬼,同时要保护好车上无辜的乘客,包括刚才闯进梦境里的入侵者。

你心有不满,因为修习暗之呼吸,精神领域被入侵,会对你的负面情绪会产生较大的影响,催生你心底最阴暗的那部分,而眼下师傅竟然让你去保护这些可恶的家伙——

他们不知道用这种手段,助纣为虐害了多少人!凭什么还要花心思保护他们!

炼狱杏寿郎将你细微的反抗收入眼底,他照顾你多年,又怎会读不懂你的心思。

“灵子,听话。”

闻言你握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深呼吸几下,努力收拾自己纷乱的思绪。

你知道,在这些鬼杀队队员里面,只有你最熟悉师傅的招式和习惯,你的招式能和炎之呼吸配合,发挥出更大的效果。

“我准备好了,师傅,我们上吧。”

鬼杀队队员都如临大敌,纷纷摸向自己腰间的刀鞘,却不敢轻举妄动。

十二鬼月的威压可不是开玩笑的,从他站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那股浓厚的血腥味混着杀气,就像漫天开满了硫磺花那样刺鼻,直直让人睁不开眼。

可炼狱杏寿郎,炎柱,他就那么拔刀走了出去,向着那个恐怖的敌人走去,步伐干脆利落,一个又一个脚印,眼神是那样的坚定。

他们交锋了,炎之呼吸的剑式划破无边的黑夜,炼狱杏寿郎用尽身上仅剩的最后几分力气,堵上性命,也誓要守护身后的后辈们。

因为,他是顶天立地的柱啊!

你握着刀在不远处急得要死了,眼看着师傅和那只上弦鬼打得水深火热,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无论是师傅,还是那只上弦鬼,每一招都往对方的死穴去,倘若贸然介入,很可能让师傅有所顾忌,反而会伤及自己人。

你急得睚眦欲裂,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之间跳跃的火光,听师傅越来越不稳的脚步声,挣扎的思绪几乎要把你撕裂成两半。

你知道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师傅刚刚大战了几个小时,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恍惚间,竟有一道刺眼的白光出现在你的幻觉中,撕开眼前无边绝望的黑暗,笼罩蒙蔽你全部的五感。

透过那白光,数不清的人在你面前如急匆匆走过,你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很多衣襟在眼前撞来撞去,而你心急如焚,只好闭上眼,调整呼吸。

眼前黑幕落下,接着林木草丛的形状隐隐出现,附近的地形在你的脑海里描绘了出来,在眼帘背后栩栩如生。

你弯下腰,手本能地够向腰间,慢慢地,刀出刀鞘,铮铮刀鸣。

夜色中冰冷的气化作团团黑雾钻进你嘴唇的缝隙,在你的口腔肆意徘徊,你暗暗运气,丹田紧绷着,握着刀的手心同样紧绷着。

你下意识想起师傅往日的教诲,师傅说,你修习的暗之呼吸法,不必靠眼睛,亦能知晓鬼气的位置。

是啊,你闭上眼感知到的,现在跟炎柱那凛然正气厮杀的,正是散发着浓厚血腥臭气的上弦鬼,除了大范围的鬼气,隐约可见他吃了人之后的邪恶功力。

你紧握手中的刀,感受捆在上面一圈圈的绷带细节,仔细感受这把刀的存在,努力看到那条线,那条杀了这只鬼的致命连线。

可是你的心血都要燃尽了,脑子里出现的连线全都瞬间断掉,那只鬼就在师傅的刀下蹦来蹦去,而师傅的气越来越弱…

你咬牙,嘴里甚至咬出了一丝铁锈味,在你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你记得双腿不听使唤地飞奔出去,每一步都踩得轻盈,似乎要飞到半空,轻到听不见脚步声了。

听不见了,看不见了。

一片黑茫茫的境界,你保持着握刀的姿势,不知自己误入了什么地方,满脸警惕地四处张望。

不远处有两团火在相撞,一团红得炙热,一团红夹杂绿光的鬼火,你快速跑了过去,而这两团火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你的存在,动作架势并无调整,仍在拼命想要杀死对方。

你猜出这是师傅和那只上弦鬼,却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这是一场梦吗,难道你像一个软弱的废物一样昏倒在战场上、然后大脑编织了一场虚幻的梦境来安慰你吗?

不论如何,不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你也定要破了这个局,哪怕是做梦,师傅也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刀光剑影,你对着鬼火用尽全力砍了几刀,瞄准人体的头部,生怕伤着师傅,你小心翼翼,特地将鬼火对半砍开,眼里都是愤恨,默念着快点去死。

然而,每砍一下,散落的鬼火又会重新融合起来,只是定睛一看,鬼火撞向红火的势头逐渐弱了下来。

这下你大概摸清了原理,一刀奋力捅向鬼火的中心,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整把刀都推进去,誓要让这鬼火完全丧失核心。

猗窝座正和炼狱杏寿郎打得起劲呢,忽然感觉脑袋一片眩晕,似乎看见了无惨大人的身影,他皱眉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神志清醒起来,可紧接着,他直接进入了一个幻觉。

那是无惨大人不久前对他说的话,与其说是嘱托,不如说是一次狠戾的威胁。

“猗窝座。”

无惨大人看他们的眼神总是恐怖的,又是那么的淡然,仿佛他们是随手可以捏死的小虫,指尖一搓捻便飞灰湮灭的蝼蚁。

无惨大人一向是那个喜怒无常的脾气,这次和炎柱交锋,如果输了回去,见到无惨大人,可能半条命都没了。

思及此处,猗窝座暗暗调动力量,想要打碎这层幻觉,然而当他打向眼前的上司,心里竟然有一丝痛快。

幻觉像破碎的镜子散落,转念间,猗窝座回到了战场,他正准备挥拳时,却感受到胸口流下一道温热。

感觉脸上痒痒的。

原来是鬓角的几分银丝被汗水黏在你的颊边,你抬手胡乱拂去,指腹落在自己的脸上,却好像摸到了比意料中更多的的湿润。

你垂眸落在面前的手指上,那赫然是一片在黑夜中仍然灼目的猩红色。

你目光呆滞地愣在原地,抬手在脸颊上摸索,内心祈祷着只是一点小擦伤,然而指尖触碰到,是一条黏糊糊粘着血肉的、长长的一条裂痕,从鼻梁一直横向延伸到左颧骨边缘,你光是想想就心慌,想必旁人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吧。

“灵子?”

你身子猛地一抖,用刀鞘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背过身去,如瀑的银发勉强挡住你脸上疯狂的丑陋模样。

“不要过来!!”

一声尖叫,像草原上丢了牛羊的无助牧民只能靠吼叫驱赶黑夜中的危险,但你心里清楚,自己才是那个野兽。

怒气上涌,你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晃动,你感觉到自己快要昏倒过去,但你心头还有最后一件牵挂的事情。

太阳从不远处的山后露出一点头角,映照在你的脸上有几分温暖,你的身后延出一条长长的影子,你终于重燃了希望——

终于天亮了!师傅,你撑住…

你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要坚持到看师傅完好无恙,等他冲过来抱你,如此你才可以放心地在他怀里陷入沉睡。

可是,你昏迷前最后一丝记忆,是炼狱杏寿郎一手撑着日轮刀,单膝跪在地上脱力的样子。那可是你的师傅,师傅…

到最后你几乎是气晕了过去。

“给多少银钱,就还多少公道。"自那件事后程仁清就醒悟,这世间只有银钱才是真。所以这一直是他成为讼师后的原则,就连与自己同为范老手下的鹿飞龙也不能例外。

"喂,你的钱还没拿!"

丰碧玉的话在身后响起。程仁清也只是向后瞥了一眼,就笑着走了出去。

程仁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丰碧玉这个火腿铺的老板娘起了别样的心思。也许是在上次去帮...

程仁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丰碧玉这个火腿铺的老板娘起了别样的心思。也许是在上次去帮鹿飞龙打那3个案子时,她直直的盯着自己说出,那些百姓损失的钱她赔双倍之后;或许是上次自己去打听帅家默身世顺便不小心说出自己真心话之后。更何况,他本来也没说错,这丰家娘子的确有种别样的风韵。

总之,他刚刚为了这位丰掌柜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不仅冒着被范老发现的风险,还不要钱,给她当了回免费的计策师,告诉了她怎样才能挽救帅丰二人如今的局面。

而钱呢?一分未收。

程仁清坐上回府的轿子,心情颇好。连程远都忍不住问,"公子莫不是真看上了丰掌柜,上次还收了半吊钱,这次却连那一袋子钱都没拿。”

“只是去看下火腿,丰家火腿可是远近闻名。”程仁清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哪是去看火腿的,分明就是看那铺子的老板娘。”程远在心里抱怨,“天塌下来都有嘴顶着。”

程仁清回想着今天丰碧玉那幅不情不愿但也只能凑过来听他说的计策的模样,觉得那模样和帅家默的那只猫实在是相差无几。自己总忍不住逗逗她,没办法,她那模样实在是生动。自己也实在是喜欢.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逗猫。

轿子内的程仁清津津有味的回味着今天丰碧玉的一颦一笑,轿子外去丰家铺子买火腿的人也络绎不绝。

只是那丰家铺子中的丰碧玉仍在疑惑这素来爱钱的程大讼师怎么今天转了性,连那满满一袋子银钱都不拿走。

当然,她也不会知道,程仁清在刚刚的回话后小声添了句

"那钱,自然是当聘礼了。"

独自暗暗吃醋的圆叽

袁基一直觉得自己与广陵王的缘分是最浅的,他没有与她之间的竹马之情、共事之谊、姻缘之分、养育之恩,这场情事好像更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从前不愿多想,但是同他人一同进了府中,看到广陵王与他们的相处便每每忍不住思量此事。

那天晚上细雨微微,本想和广陵王共同赏雨品茗,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珍藏的茶叶,精心制作了糕点,沐浴后点上了熏香……刚开始的气氛自是氤氲非常,但随着逐渐夜深,雨渐渐大了,伴随着电闪雷鸣,广陵王的神色变开始躲闪,看着窗外偶有失神。袁基最不愿看到这样的景象,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落寞,静静搅着香炉。

他是不久前才知......

他是不久前才知道每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广陵王都会陪着刘辩,那个没用的旧天子。

他在等,等着广陵王开口,或是自己开口……

最终还是自己先开了口,“殿下,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声音与平时别无二致,听不出什么情绪。

广陵王回过神来,抬起头却不知道说什么,让袁基也早点休息后便出去了。

小侍见广陵王出去后,端着热水进来想服侍袁基洗漱,却见袁基仍旧坐在茶桌前发呆,烛火不曾剪过,已经变得昏暗,只有闪电阵阵透来惨白的光,窗柩被风吹得直响,可知是多大的风雨。

袁基挥手让小侍出去。

他不怕雷雨天,可是有人怕雷声。

雷雨天本该有情人依偎,而不是对坐无人。

六个人的爱情怎么公平,换作从前,他会想一个个解决了他们,现在却是不能了。

世勋贵族素有游猎的习惯,作为袁氏长公子,君子六艺袁基自然不在话下。和广陵王相约去游猎的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孙策耳里,那人也大大咧咧地要一同去。

于是,二人同游变成了三人行。

一路上听到的便是孙策絮絮叨叨的话,袁基不动声色皱了皱眉。

武将出身的孙策,射艺也是极为出色,上一秒还在和广陵王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下一秒便迅速拉弓,转眼间猎物中箭倒下。

袁基见孙策动作,也立马抽弓射箭,孙策箭落处后面不远处也听一声利箭破风,猎物应声倒地。

“早听说袁太仆射艺非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孙策大笑拍手,策马去前方提猎物了。只剩下袁基和广陵王。

射以观德,心正身直而后箭出。广陵王侧身看向袁基,对上他盈盈的笑眼。

不待袁基开口回应广陵王的眼神,孙策就回来了,拎着两只兔子在广陵王面前晃。

太阳刺眼,袁基真想早日回去。

那日楼里加班对账,广陵王不得已加班,袁基正想进书房帮忙,却早一步透过窗纸看见一个高毛马尾身影。纵然准备好了香茶,也只能默默离开。

再说那左慈,总是一副不事纷争的样子,可他有些仙家法术在,广陵王不时从他那那些仙家物具,自己收藏的那些雅致器物就显得少些作用。看他平时不言语,广陵王却没少和他待在一起。

好像渴望爱的人总会如此卑微,从前世家公子的骄傲通通说服不了自己,只有她的爱人的眼神能给自己肯定。

愁思,让袁基整夜整夜谁不着觉。总在孤独的噩梦中惊醒。

他曾十分渴望广陵王的爱,他也得到了,否则如今他不会在这里。可是这又能多长久呢,曾经三番五次明里暗里要提亲,都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应,一生一世一双人早就是梦幻泡影,时光流转,如今与他人共伴广陵王身侧,何其痛苦。换作从前的他,他不会答应,现在却是逐渐妥协了,因为谁不妥协,谁就要出局,他不愿出局。他不信他人没有这样的痛苦,既是这样,他愿意熬着,等着。

睡不着的时候,袁基会起来看书,由此他这的蜡烛用量格外得大。

”就算一无所有,就算在最深、最冷的夜里……只要‘萤囊替火,雪案堆花’人心也能沉入青史,远离许多的苦痛。”

曾经视为良药的方法,此刻却不奏效。

是因为自己变贪心了吗。

在波诡云谲的日子,可以学着古人寄情风月,得到爱后,只想寄情于她……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那么你的心呢……

在心里一声声空荡荡的诘问中,袁基终于耐不住睡去了。

广陵王处理完政务,掩着一身星光推门而入。烛光仍是莹莹,美人却浅眠于书中。

“士纪,去床上睡,在这会着凉的。”

“嗯,唔……”袁基迷迷糊糊醒来这才觉得身上有点凉,看不真切,但声音听着是他,袁基紧紧抓着广陵王的手臂,微微晃脑,想要赶走困顿,如果不是梦,那他一定要抓紧。

“殿下……为何深夜到访。“不自觉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广陵王叹了口气,反问“为何深夜不睡。”

“我……”袁基欲言又止,睫毛扑闪忽上又忽下。想与她对视,又怕漏了眼中的情绪。

总是这样的,先动情的人是输家,说过千百遍的心悦君兮,爱慕未变毫分,无需再说。

“先去睡觉吧。”广陵王开口。

两人并肩躺着,袁基感到久违的温暖从身边传来,不用在害怕掉进孤寂的水里了,今夜可以安眠。

难得好眠的袁基今日竟是起得比广陵王晚,他揉着惺忪是睡眼下床,四处寻找广陵王的身影。

不会是离去了吧,心里又被揪住落下,早知如此就不该如此沉地睡着,

走到茶室才看见桌前坐着一人,广陵王也未着正装,只在里衣外披着袍子,还在煮着茶。

不是要走的样子。

袁基这才安心地走过去。

晨起喝茶是他素来的习惯,尤其到了这府中,不看茶叶在水中漂浮,不闻着茶香镇定心神,不品味清香中的苦味,如何告慰自己的苦闷。

而所想所求之事也不过是现在这般,一时欢愉,足够沉溺。

“听闻南边有个泉眼里的水极甘甜,最适泡茶,看你还没醒就自作主张将你收的茶拿来泡了。”广陵王笑着勘茶。

袁基对上广陵王狡黠的眼眸,盈盈的双目中已带了亮光。

和爱的人一同喝的茶才是最香的。

是啊,蜉蝣一世也不过所求片刻欢愉,与珍惜当下相比,缅怀与畏惧都渐渐不重要。

Putyourmotherfukinghandsup!!!

*女主oc,原剧情线,拯救向(无限列车篇)

被炭治郎邀请一起去无限列车自然是一件喜事,不过,出任务需要先向主公请示。

所以天亮之后,你趁主公还在本部,就去请示了一番。

【会客室外】

你走在标准的和室木制走廊。

离衣乖巧地站在一边,日香伸手把门推开,抬起一侧手臂,请你进去。

[图片]

“请坐。”

屋子里帘子拉得严实,熏香炉飘着好闻的白烟,只有屏风后点了昏黄的烛火,将画上的桃花映得生动有趣。

你跪坐在主公对面的垫子上,...

你跪坐在主公对面的垫子上,把炭治郎对你说的事一一交代,并且说自己想去帮忙。

久久听不见回音,你带着不安抬起头,撞见主公脸上温善的笑容。

“好呀。你和炭治郎一起去吧。”

你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算是你亲耳听到的,却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谢谢主公,我会好好表现的。祝安。”

只有出色的表现才能报答主公对你的关怀,你是这么想的。

出门之后偶遇了豆豆眼三姐妹。

你向她们打听,得知炭治郎去了蝶屋后院,你道过一句谢谢,就离开了。

小清、小澄和小穗面面相觑。

“总觉得…有点奇怪?”

“对…好像很少听到月幕府小姐这么客气。”

“何止很少啊!我就从来没听过她这么真诚地,说阿里嘎多~”

小清耸了耸肩,摆手道:

“不知道呀,可能是月幕府小姐今天心情好吧。”

“呜哇!”

是炭治郎的声音。

你脚下的速度加快了,好想快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诶,去哪里了?”

在找什么,他也在找我吗?

你走过最后一个转角,看见炭治郎仰起头跑来跑去,好像要从天上接什么东西。

“炭…”

然后你的余光里才发现了另一个人。

你的动作和声音一瞬间都停住了,甚至还往后退了半步。

是香奈乎。

刚才是他们两个人在独处吗?

“拿到了拿到了,香奈乎!”

炭治郎右手接住了什么东西,兴冲冲地跑去拿到香奈乎的面前,递给她看。而她乖巧地坐在缘侧上面,低头看他的掌心。

果然炭治郎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吧?温柔的,脸上经常带着笑容,说话也细声细语的…

他也会直呼别人的名,也会对别人笑,甚至炭治郎在你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可能炭治郎也邀请了她去无限列车吧?

【原来我不是他唯一的朋友,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温柔的呀…】

忽然一缕熟悉的潮湿气味划过炭治郎的鼻尖,稍纵即逝,是你的味道。

他抬头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见你的身影,以为自己大病初愈、鼻子出问题了,就没太在意,和香奈乎交代两句就走了。

你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回到房间,你发现自己膝盖上沾了点沙土,才想起来,刚才仓皇逃窜的时候,被一颗小小的石头绊倒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不停地有泪水从你的眼眶里掉出来,沾湿了行李,深蓝色的队服透了一大滩黑色。

好丢脸,真的好丢脸。

那臆想出来的感情让你蒙羞,你没有脸面再去面对他了。

你不告而别。

背上行李,你一个人直直地往西边走去。

第二天早上,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三个人把葫芦吹破之后,简单告别了一番,他们也出发前往无限列车。

“对了,善逸,你知道灵子去哪里了吗?”

炭治郎握着木箱的背带,四处张望,寻找记忆里的银色身影。

善逸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一下:

“昨天下午我听到她在外面摔了一跤,不久之后就听不见她的心跳了,灵子小姐本来话就少,我听不…”

话音未落就被炭治郎一个当头爆击,他吃痛地捂住了脑袋。

“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解的话啊!灵子肯定现在肯定还很健康。”

炭治郎挥舞着冒烟的拳头道。

善逸一下子就气哭了,掉着眼泪大喊道:

“因为、因为你这么问了呀!我实话实说而已。你这么在意,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呀!”

“喜欢…”

这两个字一下子把炭治郎的脑回路烧了,想到你上次凌晨牵着他的手奔跑的背影,他的脸顿时染上一片红晕,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什、什么喜欢啊,就、就是说好了要一起去坐无限列车的,现在她、她不见了,我才有点担心而已,担心而已!”

炭治郎心虚的眼神都要飘忽到他暗红色的后脑勺了,把善逸看得满脸无语。

“你最好真的不是。”

善逸整理好自己被弄乱的黄色外套,他缓缓走在炭治郎的身边,一边走,嘴里一边在念叨:

“听说灵子小姐是主公大人在小溪边捡到的孩子,她没有父母,但是因为身怀异能,主公大人想把她培养成鬼杀队队员。”

“但她居然讨厌阳光,不喜欢在太阳底下修炼…作为猎鬼人,像鬼一样畏光,这是多么的荒谬啊!大家都觉得她是异类,只有炼狱先生愿意收她作继子。”

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说你的过往,炭治郎听得很认真,可他又不自觉出神。

他会联想到你月光下散发柔光的白发,和你说话时慢慢吞吞的声音。

如果是你亲口跟他说这些就好了。

“等会,善逸,你刚才说灵子身怀异能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炭治郎确实从没听你提过什么特殊能力,准确来说,你说话通常都是什么主公、什么师傅,很少提到自己的事情。

“什么,你小子连这都不知道吗?哈哈!!纹太郎真是个笨蛋。”

有了能炫耀的事情,伊之助一下子就来兴致了。他赤着膀子向半空中挥舞双拳,扯着粗嗓大吼道:

“我第一天见到那个雌性的时候就知道了,她有时候会突然站着不动,皱起那对奇怪的眉毛,然后散发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场…”

说着说着伊之助就急了,他拔出背上的双刀对着空气乱砍,嘴里念念有词:

“啊啊啊!真是让人不舒服。她一走过来我就感觉有人闯进我的山里放火一样,真是,不舒服不舒服不舒服不舒服…”

炭治郎默默远离了这片刀光剑影,善逸也躲到他背后哭哭眼,直呼眼前的伊之助是“笨蛋肌肉怪兽”。

“这种气场应该叫侵略感吧,放火烧山什么的…灵子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啦。”

炭治郎爽朗地笑了几声,听到的那些你的负面评价,他丝毫不在意,只觉得大家眼里的你还挺有趣的。

“可恶…”

伊之助听了之后,他急得挥刀追着炭治郎,嘴里喊着:

“来决斗啊!!决一胜负,你这小子…!”

“不要——”

炭治郎拔腿就跑,留下扬长的一句“咿呀”,还有善逸可怜巴巴地跟在他后面。

“不要丢下我——”

在木箱里的弥豆子,因为惯性撞到了额头,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

“欧尼酱,痛痛QAQ”

*女主oc,原剧情线,拯救向(立志篇尾)

【鬼杀队本部】

烈日当空,你坐在炭治郎的背上,身上清爽没有一滴汗。

你现在才知道,炭治郎是带着重伤过来的。

“啊…那田蜘蛛山的任务,他们几个癸级的小子活着回来了吗?”

你瞟了眼身下的暗红色短发少年,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的干练身躯,还有汗如雨下、毫无防备的洁净后颈。

呼吸又乱了。

“休息一下,再做五百个俯卧撑。”

“五百——?!”

炭治郎哀嚎一声,却又不得不乖乖照做。

(嘛,起码还能休息一下,灵子真的如...

(嘛,起码还能休息一下,灵子真的如主公所说的那样,很心善呀!)

炭治郎站起身来,双手抚去手心的泥沙,然后他接过白色毛巾,一下又一下,擦去自己小麦色脸上晶莹的汗水。

你翘着二郎腿坐在炭治郎背上,一上一下地被他撑起,正在心里默数次数,忽然在你的余光里,一道黄红色的身影缓缓走过。

你立刻从炭治郎的背上跳下来,狂奔过去,甚至速度快到扬起了一路尘埃。

“师傅,又要出门了吗?”

好久没看见师傅了,甚至有点想念他那瞪圆了好像永远不眨眼的猫脸。

但你绝对不会承认的。

“嗯?灵子啊!”

炼狱杏寿郎听见你的声音,停下步伐转过身来,一把迎下猛冲过来的你,然后任由你抱着他的大腿不撒手。

“刚刚得到了鬼的新情报,我有必要去一趟,现在要出发了!”

师傅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中气十足呢。

忽然心慌,像是你的心脏被悬空了似的慌乱,你扯了扯杏寿郎披风的血色火焰边,想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师傅,我也想去。”

杏寿郎低头对上你略带祈求的眼神,他带着比正午阳光更温暖的笑容,爽朗地笑了。

“灵子,你这股精神气真好啊!不过,要等鎹鸦通知哦!”

他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你银色的头顶,你的小脑袋,也跟着他轻柔的力道抖了抖。

师傅走了。

有点不满。

你瘪着嘴扶着腰际的佩刀就走了,刚刚才因为师傅的出现,心情稍微好了点,现在又烟消云散了。

炭治郎本以为你聊完就回来训练,可是看你越走越远,他伸出右手,想叫住你:

“灵子!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休息了,不要跟过来。”

话音刚落,你直接原地蹦起来,一瞬间消失在他的眼前。

炭治郎放在半空中的手虚着抓了一下。

好像他的这只手,本应该抓住你的手腕、本应该留住你的。

“好,路上小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天上的太阳,忽然变成皎洁的月亮了。

躺在厢房里的吊床上,你碧蓝色的眼睛,呆滞地看着从窗户缝隙钻进来的几缕光,小小的身子纹丝不动。

好讨厌。

好讨厌我自己。

原本以为,变强之后就可以自己做选择、不再受他人摆布,可如今却仍然被情绪和阳光,困在这小小的房间里。

我真的好没用。

【灵子,把心灵打开,对你信任的人,打开自己的心。】

主公,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太深奥了,我听不懂,请直接给我下命令吧。

就像所有人那样,直接告诉我要做什么,我完美地完成任务之后,请夸奖一下我吧。

打开,怎么把心打开,剖开吗?

打开…

“咚咚咚。”

嗯?是谁。

“听说你一整天没吃饭了,小清、小澄、小穗,她们都很担心你。”

“我不…”

“又要把我拒之门外吗?灵子。”

炭治郎温柔地打断了你尚未说出口的拒绝,惊得你一怔,眼眶里似乎要掉出来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好奇怪啊,为什么哭了呢?

明明训练再苦再累,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为什么他说的一句话,忽然让你这么委屈呢?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一大串一大串地掉下来,因为侧着身,把一侧的银发都浸湿了。

听见你的哭声,炭治郎吓得连忙推开房门,不过这次迎接他的不是闪着银光的刀刃,而是一大波带着咸味的眼泪。

他跳到你身边,打破了整个空间的沉寂,一下子将落在你四周的灰尘扬起。

“诶,灵子,这是怎么了?!”

炭治郎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上来之后,他忽然变得手足无措了——

特别不擅长对付女孩子的眼泪呀!

慌乱片刻之后,他粗糙的掌心缓缓放在你一侧的肩膀,安慰道: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于是你哭得更厉害了,撕心裂肺地,似乎要把自己的声带给彻底破坏,才能算作真正的发泄。

“啊——”

浓厚的悲伤像洪水一样淹没了你,心脏上结的痂被融化了,火辣辣的疼。

“诶??!”

炭治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小脑瓜飞速运转,终于想起来一件你可能会觉得高兴的事:

“刚才鎹鸦跟我说,我们要去西边找无限列车,我问了它,炼狱先生去的也是这个。”

“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嗯。”

你的泪腺,在他的邀请后停止工作了。你十分利索地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湿润。

一股斗志,化作漫天的火焰,烧干了你的悲伤。现在你只剩下无处安放的激动和热血,像炙热蒸汽一样,烘烤着你不安的心。

“炭治郎,我们现在去加练,我当你的对手。”

“诶?!可是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不由分说,你抓过他的手腕,跳下吊床之后冲出了房间。

你要变得更加强大,不能拖师傅的后腿!

炭治郎被你的动作惊了一跳,他跟不上你的速度,在后面大喊你的名字。

“灵子—————”

你们二人一路疾奔,扬起尘埃,你跑在前面,飞舞的发丝藏起了你上扬的嘴角。

炭治郎,炭治郎…

你有自信能获得我的信任吗?

弥豆子伸出嫩白的双臂,她咬着竹子,小跑着一步步跟在你们后面,嘴里哼唧着:

“哦尼酱—

“哦呐酱—

你听过《我也曾经想过一了百了》这首歌吗,我真希望你永远也听不明白。

00.

我是被雨声吵醒的。

匆匆掀开被子起身,光着脚跑过去拉开窗帘,雨下得真的很大,天空阴郁得像是到了晚上,雨点落下疯狂的拍打着屋檐。我把额头抵在落地窗上,隔着玻璃看着楼下行色匆匆的路人以及飞驰的车辆,忍不住皱眉。

知勋今天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伞啊。

我把画本和笔拿到了客厅的矮几上...

当分针指到三十的时候,我的脚已经完全冻僵了,耳边响起了他往日里细声细气的唠叨,起身去房间找了一双家居袜穿上,接着去浴室拿了一张浴巾,然后又回到那里,将浴巾叠好放在旁边,默默的等待着他。

手里的画稿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听见了电梯开门的声音,拿起一旁的浴巾走到门口想要给他开门,结果腿麻了没站稳,手扶着墙,眼看着身子往前扑去,就在我膝盖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候,被开门进来的他一把就捞住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沙沙的嗓音给我说:“坏了,我把你也弄湿了。”

他扶着我站稳,左手抽走了我给他准备的浴巾,哗的抖开,最后却披到了我的身上,我从浴巾里抬头看他,全身都湿透了,雨水打湿了他白色的衬衫,刘海儿也滴着水,右手紧紧抱着一个用他外套包裹着的,正在瑟瑟发抖的,毛茸茸的小狗。

我和知勋都没养过宠物,看不出品种也猜不出年龄,全程手忙脚乱。怕它会生病也不敢给它洗澡,找了个快递箱子往里面铺了几层小毯子,还把冬天的暖风机翻出来摆在它旁边,开着温热的风一点一点给他把毛发吹干。

小家伙全程不吵也不闹,给牛奶就喝,给火腿肠就吃,吃完了蜷在毯子上睡,乖巧得不行。

我两蹲在纸箱边,头抵着头的看着纸箱里的小家伙,心里毛茸茸的。

他说:“我在公交站台边的花池里捡的,嘤嘤嘤的,雨这么大,淋得它站都站不稳,我就想着,带回来吧,你应该也喜欢的。”

他说:”其实昨天我就在那附近见过它一面了,我还专门去给它买了根火腿肠,但喂的时候它不像现在这么乖,它很凶。“

他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像是捡到了一只流浪的小狗狗,脏兮兮的,想要给你洗个澡,你还汪汪咬我。”

我视线集中在小狗身上,左手食指在地板上轻轻的画着圈,闷声问他:“那你一开始心里一定嫌弃这只流浪狗吧。”

他的视线和我在同一个点聚着焦,含着笑回答我:“没有啊。我只是很心疼。可怜的小狗狗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连别人对她好都感到害怕。”①

我把左手伸进纸箱里,食指轻轻的摸着狗狗的脑袋,“它今后就叫雪碧怎么样?你太爱喝可乐了,所以它叫雪碧吧。”

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答到:“好”。

01.

其实我并不知道,知勋是什么时候也开始频繁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当我真正注意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深秋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被图书室里一排排巨大的书柜划开,一束阳光从书柜中间的空隙穿过,将我所坐的长桌划破,一半阳光,一半阴影,我正好,就坐在阴影中。

我看着桌面上如刀刃般锋利的明暗分界线发了会儿呆,试探着把右手从黑暗中探出去了些,那条分割线斜着划在我的手上,同时被划破的,还有我手下的那本书:是马特·海格的,《活下去的理由》。我有些失神了,心里莫名生起了一些不明的情绪,而且渐渐蔓延。

这时,一只小指戴着戒指的手从对面的阳光中伸了出来,将我的手轻轻牵起,全部拉入了阳光下。

我看着阳光下握住我的那只手,白净,修长,连指尖都透着淡淡的粉红色,再一次感觉到纸张的味道在鼻尖萦绕,所有的阴郁心情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顺着手的方向看去,甚至能看见空气中飞舞的细小的尘埃,但他坐在阳光中,沉静,清澈,还有。。。温柔。

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他像触电般快速却轻柔的松开了手,耳朵和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粉红色,眼睛里的光一下子变成了不知所措,摆着手不断地诉说着抱歉,然后快速的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我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他就抱着书包落荒而逃了。

看着他逃跑的背影,我莫名的想起了小时候,外婆养的那只白色的小猫咪,我记得它的爪子,有着浅粉色的小肉垫。

02.

从那一天开始,我和知勋在学校里的相遇,在悄无声息中,渐渐变得频繁了。

图书馆门口的大路上,是两排巨大梧桐树,秋天树叶枯萎然后落下,踩下去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我特别喜欢这个声音,每次从图书馆出来,都会沿着这条路,一片一片的踩过去,专挑干脆的树叶踩。

那天的风大概不算温柔,落日从树缝中洒下的光影将铺满黄色梧桐叶的路染成了橘色,我沿光的方向,一片,一片,一片的踩过去,就在我思考着前方哪一片落叶会更酥脆的时候,忽的听见身后“噗嗤”一声。

一转头,就看见李知勋背着书包,站在梧桐路的起点,匆忙的转开了视线,脸上的笑意甚至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一直在我身后,看着我蹦蹦跳跳的踩了好久了。。。

所以这一次,是我匆匆转身,抱着怀里的书落荒而逃了。

两天之后,我们又相遇了,巧的是,那也是一个大雨天。

我站在逸夫楼下,看着不停落下的雨滴叹气,最后下定决心,刚冲进雨幕,就被一双手拉回了屋檐下,我下意识低头看握在我手腕上的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天在图书馆牵住我的那只手。

他又像上次那样,快速且轻柔的松开了我的手腕,紧接着,我头顶的光,就被一把红色的雨伞遮住了。

”你要去哪里?“

我抬头看他,雨伞举到了我的头顶,话是问我的,头却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我看不见他的眼睛,只看得到他微微发红的耳尖。

“你要去哪里?”

大概是以为我没听清,他又问了一遍,我没忍住偷偷笑了一下,回答道:“崇文楼。”

能感觉到他愣了一下,然后转头问我:“你认识路吗?”

就这样,那把红伞把我送到了崇文楼,一路上还会时不时提醒我,注意脚下的水坑。

我在崇文楼门口对他说了谢谢,刚想转头离开,那双漂亮的手再一次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用气泡音犹犹豫豫的问我:“或许你能告诉我,这里到音乐楼要怎么走吗?”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不仅是个路痴,和我还完全不顺路,音乐楼和崇文楼,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一个和我并不算完全相识的人,在这样一个大雨天里,把我送到了一个和他自己的目的地完全相反的地方,我的心情也和天气一样,突然变得湿漉漉的。

所以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我把大衣口袋里的最后两颗柠檬糖递到了他手里。

我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可我就是这么做了。

而且这一次,我有记得对他说谢谢,我说了两遍谢谢。

03.

原则上来说,故事到这里,我应该很快就会和知勋在一起了对吧,但所有简单的事情,到了我这里,都会莫名变得有些复杂和悲伤。

那场大雨过后,我和知勋的确熟稔了很多,我们从一开始在四楼图书室见面打个招呼都会不好意思,到后来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在图书馆门口的梧桐路上散步,甚至还坐过他的自行车后座去赶我即将迟到的现代汉语课,虽然已经去过三次崇文楼了,他也依旧需要我来指路。

渐渐的我发现,李知勋其实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看起来那么勇敢的人,他很容易害羞,经常无法和我对视,总是故意避开视线;他总是很自律,可以做到每天学习完还能坚持去健身房运动,即使是地狱一样的考试周他也天天如此;他还有些老顽固,我坐他自行车后座时他明明紧张得不行,却也依旧可以分神来批评我不能总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然后上课迟到,主要是这样对身体真的很不好;他也会很可爱,在思修课上趁着我熟睡的功夫把我画本第一页的黑狗涂成了大红色,旁边是他的笔迹,斜着写着thisisredtoo;他同时又很柔软,会在雨后的梧桐路上笑着给我说,被雨淋过的落叶,大概踩不碎了吧。。。。

他总说自己是现实主义的人,但我觉得,他应该是现实主义里最浪漫的人了。

在这期间,知勋也不止一次,有意无意的试探我,想不想和他在一起,但我一直没有勇敢的回应。

这样平和的日子没过多久,我最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那条黑狗,它又来了,没有预兆,悄然无声。

他在图书室里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那么坚定的和我对视,他看向我的眼睛温和又深邃,我的眼泪一下就溢出来了,最近一直想要在他面前隐藏的所有情绪一瞬间全都呼之欲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手腕开始疼痛,身体也不住的颤抖,没有任何一个反应是我自己控制得住的。

我在他错愕的目光下站起身,用尽全力张口说:“对不起啊知勋呐。”

连桌子上的东西都没有收,书包也没有拿,就这么当了逃兵,把他扔在那里,独自逃回了宿舍。

抑郁症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病,它不温不火,慢慢渗透,好多人告诉我应该多笑笑,要快乐,可是没走入彼此的内心,就真的无法体会其中的阴雨四季。

我知道得过抑郁症的人多半不会痊愈,这条黑狗,是会反复出现的。

我在家人的看管下,除了按时去医院以外,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没有找任何人陪我,不接触别人,不和任何人交流失联了好多朋友和同学,其实我并不是完全不想和他们交流,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负能量传染给他们。

抑郁症是与自己的战争,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好在,那一次,我自己挺过来了。

可是这一次呢?

下一次呢?

所以我不敢和他在一起,我很害怕,害怕我会影响他,害怕我把他也拉进了这无尽的深渊。

我在深夜里收到了知勋发来的消息:“早点睡觉,不要想太多,我临时有事并不在学校里,你的书包在我这里,明天晚上我回学校就给你送过来。”

隔了两分钟,他又发了一条:“好不好?”

他发第一条的时候我就已经很难过了,发来第二条之后,我更是躲在被窝里狠狠的哭了一场,我并没有回他的消息,我还不确定,我明天到底有没有胆量去见他,

我还是下来和他见面了,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站在我们宿舍楼下,一看就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回来,手里却提着的却是一个粉色的,挂着白色小猫挂件的书包。

这里的秋天风特别刺骨,风吹得他的裤管不停的扇动,我舍不得他这么吹下去,纠结了一会儿,毅然决然的下了楼。

我想着,他要是和往日一样,穿的是厚厚的卫衣和棉棉的拖鞋,我是绝对不会下去的,我要冷静的拿过我的书包,然后明确的拒绝他,这样对我们都好。

他把我的书包递给了我,看着鼓鼓囊囊提着却没什么重量的书包,我有些疑惑。

“打开看看吧。”

我把书包背在前面,拉开了拉链,发现里面不是我的药片和课本,是满满一整袋梧桐落叶,每一片都完整且干燥,看得出他收集和装进包的时候能有多小心翼翼,我的眼泪疯了一样的往下落。

那一刻,我很希望他能够抱一抱我。

我看着梧桐叶低着头流着泪,他把手伸到我的眼角,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短暂的停顿了一秒,最后还是用大拇指擦掉了我的眼泪。

“你别哭了,我拿这个给你不是想让你哭的,我是只觉得,你把它一片一片踩碎的话,心情一定会变好的。”

我哭得更大声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万一你被我这样的人耽误了,我会觉得很抱歉,你的手很漂亮,你的声音很好听,谢谢你把我拉入了阳光下,谢谢你帮我撑伞,谢谢你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和我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可是我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

对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随身背着的包里总是装着的药片,我被他握住的手腕上那一道道粉色的疤痕,我的画本第一页就画着一条黑狗,我每周三下午公休的时候都会去一趟医院。我从未想过隐瞒这一切,我一直希望他明白后会知难而退,可他怎么能一直假装不知道反而还和我越走越近呢,这样我会想要依赖他的,这样会害了他的,这样对我们双方都不好啊。

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看着,但我就是不敢前进,我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我害怕到头来是一场空,我全都知道……④

可是我又真的,好喜欢他。

拥抱下的我们本都已经渐渐平静,他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着气,我把眼泪和鼻涕全部蹭在了他的白衬衫上,蹭着蹭着突然静止了一下,又流起了眼泪然后开始推他。

他嘴上问着“怎么又哭了?”,却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我边哭边回答他,“我的树叶都被压碎了。”

“没关系的,图书馆门口还有很多,一会儿我再去给你捡。”

“怎么哭得更大声了?”

04.

我和知勋从那个吹着冷风的深秋开始,伴随着梧桐叶香味儿的拥抱,我们相辅相成,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黑狗也还是时不时会来找我,我们有时会因为这个吵架,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磨合,尤其是在我复发的时候。

我希望他能在我复发的时候陪伴我拥抱我,但同时我又很矛盾,我不敢依赖他,我怕有一天他会受不了这一切然后离开我,我怕我会不由自主的恨他,我不想这样,所以我不停的告诫我自己,我只是病了,我不能因为我病了,就认为别人对我的友善是理所应当,那是道德绑架。我是人,我是独立的个体,别人也是,不能迁怒,我得自己走出去,我得靠我自己,堂堂正正的打败他。②

当一个勇士真的很难,一路上陪伴我的其实也不止知勋一个人。

大概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吧,知勋的好朋友崔胜澈过生日,也带上了我,一大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喝完第一轮后吵着要回忆青春,非要带着十几个人抱着蛋糕去江边吹蜡烛。

河边的风很冷,吹得我鼻子都红了。但是明黄色的蛋糕很可爱,中间翻糖做的小狮子在蜡烛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周围还摆着各色的小饼干和棉花糖。

翻糖蛋糕特别的甜,糖皮甜到发苦,我不爱吃甜的,因为甜味会让我想起吃药时无论吃多少巧克力,嘴巴里依旧残留的苦味,看着盘子里漂亮的棉花糖,我心血来潮想起了烤棉花糖,他就顺手拿起蛋糕上装饰用的小棍和蜡烛,帮我把棉花糖一个个串起来。

看着旁边带着灿烂笑容抱着礼物正在拍照留念的朋友们,我想起了妈妈。实际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不太喜欢过生日了,看着大家为了生日和朋友欢天喜地的聚在一起,我总想着,那一天,最辛苦的人,实际是妈妈啊。

知勋一只手拿着生日蜡烛,另一只手拿着串好的棉花糖,背着江边的风,一边烤一边回答我,“其实我并不认同母难日这个说法,至少在你这里,对于你妈妈来说,那天并不是苦难,你就是对她而言对好的礼物。叔叔阿姨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给我说过,‘知勋啊,我们家物质上什么都不缺,可偏偏就缺一个能让她感到世间美好值得留恋的人。③’给我这样答案的人,不会认为你是苦难的,他们很爱你。”

我其实出生在一个非常知书达理的家庭,父母都是高知识分子,我也一样,我很庆幸我的父母并未像大多数人一样,当发现我生病后第一反应是质疑,觉得我就是作,觉得家里这么好的环境,你吃好喝好能有什么烦恼,我很感谢他们,也一直很愧疚于他们。

棉花糖其实也挺甜的,但是看他背着风烤得很辛苦,我就把它都吃光了。

今年初春的时候,我回了一趟老家,去参加一个高中同学的婚礼,还拒绝了当她伴娘的请求。老家的人大多都知道我的情况,我很担心她会因为我的原因被说三道四。

但她真的是我在当初生病切断社交圈后为数不多的朋友了,我很珍惜她。

在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意外的,在最后新娘扔捧花的环节,她直接转身把捧花递给了躲在角落的我,她说她知道我其实很辛苦,所以一定要找到一个最好的归宿。

我在台上给了她一个最漂亮的微笑,希望她能够放心,背地里却把妆都哭花了,她怎么这么好。

05.

这四年间,我渐渐被治愈,也努力的自愈着,我拼命地,想要打破那个玻璃的牢笼。

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凡事无绝对,来则欢喜,去则淡然”,我想,我好像慢慢能读懂这句话了。

四年后的一个新的深秋,我们还在对方的身边,我们还拥有了一只,左后腿有点儿瘸的,名叫雪碧的,小白狗。

她实际上大概是一只因为腿不太方便所以被抛弃的萨摩耶啦,可是没关系,不管以前如何,她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宝贝了,我和知勋会把雪碧养成一个健康的微笑天使大白狗的,我们一定可以的。

没有人会去嘲笑一个感冒患者,也没有人会去嘲笑一个癌症患者,所以请你们,也不要把这样的嘲笑,放在一个抑郁症患者身上。”

希望每一个不高兴,都能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没头脑。

——[明星大侦探·忘忧杂货铺]

*文中①②③④处加粗文字都不是我的原创,原句皆出自知乎话题《跟抑郁症患者恋爱是什么感受?》

后记

大家好啊,这里是,消失了两年的山栀。

我的朋友,平日里和我没什么两样,工作,追星,看小说,追剧,吃瓜,冲浪,但每当她心情不好时,在微博里发一些内容时,我都会忍不住去思考,到底要怎么和她相处,她才会快乐起来,她才不会受伤,同时,我又很担心她有一天会离开。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是我永远也解不开的难题。

无论一个人再怎么掩饰,文字还是会透露自己的三观。

我并不是抑郁症患者,我只是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我很清楚,我没经历过的东西,我根本没办法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我想着,试着做一做吧。所以从2021年一月份有想法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一直在时不时的收集材料。

这里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希望上面的那个ta,在看到别人伸出的手时,先分辨伸手的人有没有足够的共情能力,再考虑要不要抓住那双手。

所以最后,我选择了知勋。

我的文笔很稚嫩,我也深知我做的还不够好,但我希望我带来的是好的东西,而不是伤害。

对于以前等待过我的读者,不知道你们现在还在不在,真的很抱歉消失了两年后才出现,这两年来,我有看到大家的留言和私信,时隔这么久再一次更文,我的心情其实也很忐忑和复杂。

我在彷徨和迷茫中迷路了两年,如今也依旧如此,但我希望今年大概是一个新的开始吧,新的一年,望我们都能等到属于自己的夏天。

谢谢你能看到这里。

现在是2023年2月4日,这里依旧是慕辰山栀。

两个人的默契都快溢出屏幕了!双A一唱一和心照不宣,以暴制暴要不要这么爽!

*白猫勋x宅女作家,背景在韩

对李知勋来说,变成猫之后,比猫饭更不习惯的事,就是失去了制作音乐的能力。

而且这间人类一居室,对一只小猫咪来说,实在是过于空旷和压抑。

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内向的人,更别提他完全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即使只是这个家门,他也是万万不敢出的——

要是他被流浪猫欺负,直接揍到离开人世了怎么办?

你也很好奇,为什么李昏连窗缝都没有扒拉过?

明明当时医生提醒过你要封好门窗,可这只小猫却完全没有尝试过偷溜出门,而是乖巧地待在家里。

李知勋闲着无聊就会摆弄家里的小物件,却又恰到...

李知勋闲着无聊就会摆弄家里的小物件,却又恰到好处地从来没有砸碎任何东西。洗脸的时候,他也会跑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甚至连上厕所都学会了用马桶。

这一系列行为都把你看得目瞪口呆,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总之你认为自己捡了一只天才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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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李知勋以前也刷过自己的同人文。

克拉们喜欢创作,他自然是支持的,所以他也曾经欣赏过一些优美的文笔,感叹着“真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

于是他也同样对你笔下的李知勋产生了兴趣,把一个毛绒绒小脑袋凑到屏幕前想看清楚点,却不料被你一下子扳开:

“昏呀,下去自己玩,姐姐在工作呢。”

好吧,被当成粘人的家伙了。

李知勋气急了,对着你的脸连“喵”了好几声,可谓是抑扬顿挫、空谷传响,给你吓了一大跳,连忙把它抱在怀里,哄着:

“艾古,我们昏呀,不想走那就乖一点,呆在这陪着姐姐~”

你一口一个自称的“姐姐”,把李知勋听得老脸一红。

可能也是因为你身上的温热和馨香,总之他不受控地蹭了蹭你的肚子,一团白毛蜷缩在你的大腿上,不愿意动弹了。

写作时你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喜欢在现实里模拟故事里的对话,还会放纯音乐烘托气氛。

如果李知勋不困的话,他会兴致勃勃地窝在你怀里听几首小提琴或者吉他,然后跳起来对着音响铲屎,让你快放首爵士乐给他听。

你当然看不懂它的意思,以为李昏嫌吵,此时你往往会关掉音乐,然后摸摸它背上柔软的白毛,以示安慰。

不过现在李知勋莫名有点疲惫,反正横竖你写的应该都是他看过的情节,就当是听睡眠白噪音了。

他打算继续闷头睡大觉。

李知勋在你腿上睡得正舒服呢,听到你说什么“去汉江边吹风喝零度可乐”,猛然惊醒,瞪圆了一双黑眼珠看向你的脸。

他发现你是认真的,又一下子蹬上电脑桌,想看你到底在写什么。

“嗯?你好奇这个情节吗?”

对于这只小白猫偶尔出人意料的行为,你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反倒饶有兴致地跟它聊了起来。

“这里写的是,李知勋在心烦的时候,会独自到汉江边散心。”

你葱白的指尖,从李昏小小的脑袋,一直抚摸到它的尾巴根,它的毛质一向光滑、摸起来让人心情舒畅。

于是你又摸了一次,思绪也飘去远处。

“我们知勋除了工作室以外,还有更加鲜活的模样和生活,他值得那些大自然的美好。

我想他会喜欢的,汉江边夹着水汽的凉风会吹去他心头的燥热,舌尖气泡的口感能带来更加有趣的灵感…”

李知勋愣在原地,在你的描述中,他似乎能看见过去的自己,因为灵感失意时,趴在江边栏杆上叹气的模样。

快把监控拆掉啊!

他毅然决然地,把一爪粗糙的肉垫拍在你的手背上,给你惊了一跳——

这也未免太像人类了吧?

不过你顺势玩起它的肉垫,反而让这只小白猫有点不好意思了。李知勋尴尬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料被你紧紧抓着,一个一个粉色小肉垫在玩弄。

这下他彻底害羞了,要不是猫咪身上有一层毛,估计能看到他脸上的毛细血管全部充血了,红彤彤的。

李知勋的注意力落在你的红黑色美甲上,他在你的左手无名指上,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名字“woozi”,于是他顺势“喵”了一声,试图引起你的注意。

该说不说,李昏的叫声真的特别可爱,明明已经这么大一只猫了,声音还像小奶猫似的,每次听到都让你心花怒放。

你当然注意到了李昏的视线,于是你兴致勃勃地,给它讲解你印象中的那个制作人。

“昏呀,你知道吗,你脸上的痣长得很像我喜欢的人,他叫李知勋。”

“昏呀,我把他的艺名画在左手无名指上,那有一根血管,是和我的心脏同时跳动的。”

“食指是他的生日,这几个是他的白猫形象,这是他喜欢的音乐符号和麦克风,代表了他的歌手身份…”

说着说着,你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浓烈的悲伤。

“但这一切都只是我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我把代表他的东西,放在我的指甲上,但与我永不分离的,也不过是我的一片想象罢了。”

你情不自禁抱过李昏柔软的身子,把它贴近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试图寻求一丝温暖和安全感。

“昏呀,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我和喜欢的人却好像隔着一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墙壁,不然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偶遇过他呢?”

李知勋垂眸思索片刻,在你的怀里蹭了蹭,以示安慰。

这个女人完全不知道,现在抱着的,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吧。

他突然很想抱抱你,但伸出的手臂,却只是毛绒绒的猫爪——

这让他有点沮丧,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变回来?

不觉间夜幕降临,你习惯了一个人睡,洗漱完之后刚把房门关上,门外就响起了熟悉的挠门声……

好吧,你不小心又把某只粘人的小猫咪忘在门外了。

其实李知勋人形的时候也是习惯一个人睡觉,而且他还认床,是特别没有安全感的类型。

但是自从他变成一只小猫咪之后,一只猫在空旷人类屋子的夜晚,就显得格外怖人。

所以在你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瞬间悬了起来,感觉四周寂静的黑暗里似乎存在着数不清的未知生物…

所以他第一次,十分干脆利落地从你刚打开的一条门缝里钻了进去,用惊人的弹跳力迅速蹦上你那张柔软的单人床。

你也不太清楚小猫咪晚上一般会干些什么,只当它太粘人,就随它去了。

一起睡就一起睡吧。

于是你盖好温暖的被子,跟李昏道了句晚安,就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随着你的呼吸逐渐平稳,李知勋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要和你一起睡觉了。

制作人李知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猫里猫气的。

他对曾经人类生活最后的印象,就是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最爱的冰镇零度可乐,气泡水在他喉咙流淌过带来的刺激感。

一切都记忆犹新。

要不是他清楚记得自己曾经是个人类的事实,他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一只患有精神病的猫罢了。

此刻,李知勋,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男性,对于自己要趴在地上舔水这件事,内心是一百万个不情愿的。

你端着自用的纯白瓷碗,满满当当装了一碗清澈见底的饮用水摆在地上,

而他倔强地站在原地,对着你的黑色拖鞋...

而他倔强地站在原地,对着你的黑色拖鞋一个劲疯狂喵喵叫。

你的头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然后一个出来了。

你恍然大悟。

啊,动物,不就那点事嘛。

你翻出从医院买的尿垫和猫砂盆,对称摆在角落,认真地对他招手。

“嘬嘬嘬。”

李知勋一头黑线,他抬起猫爪,掀翻了一旁的碗。

水滩一丝丝浸入木质地板的缝隙,棕榈色渐深。

“什么呀…?!”

他这番操作把你看傻了,同时你心里憋了很久的气,也一下子全都冲上脑门。

出于猫道主义,和那零星几点和你担长相相似的缘分,这个家伙住院治疗的高昂费用都是你掏腰包的。

你原本懒得计较这些物质的东西,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不领情,还在这耍脾气!

“我不要理你了,你自己呆着吧。”

说着你抓起茶几上的手机,拔腿就往房间大步走去,准备写写稿子,把兜里花掉的钱再赚回来。

留下一只小小的近视猫咪蹲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视线里一片模糊的色块逐渐远去。

随着“嘭”的关门声响起,由于听力太好,李知勋不得不皱起他并不存在的眉头,忍受了耳边片刻的蜂鸣声。

他猫耳朵抖了抖,不自觉拉长身体伸了个标准的猫咪懒腰,准备在你家到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天空上方直直落下山去,夜幕降临。

而你仍不知疲惫地,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对着密密麻麻的文档码字,指尖断断续续的键盘敲击声,十分清脆。

这可为难了外面那只小东西。

李知勋当然饿了,可是他怎么也咬不开异常结实的猫粮外包装,更别提,十分诱人却坚硬的罐头肉肉了。

没办法,他只好不耻下问,走到你的房门前,开始每一只小猫咪都会做的事——

疯狂挠门。

第一次养猫的你听见这种异响,误会是门里的白蚁发狂吃木头,头皮发麻了一阵,这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一位长爪子的客人。

你无奈拧开门把手,过了这么久,你心头那点气早就消了。

你蹲下想要把这团白色毛茸茸抱起来,却不料,在你抱住它的肚子、十个手指刚开始用力之际,它忽然凄厉地长“喵”一声,吓得你赶紧放开双手。

你又发出了疑问,医生明明说这只猫身体十分健康的呀,怎么抱一下就叫唤呢?

直到白猫的眼睛直直盯着你略显尖锐的美甲,你低头看自己的指尖,才想起来之前和朋友去做的Ruby概念红黑色美甲,确实是修尖锐了一点。

“抱歉、抱歉。”

为什么要和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猫道歉呢?你也不太清楚。

你迅速找到指甲剪,垂眸打量美甲上的“woozi”和简笔画白猫,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剪掉多余的部分。

直到你把十个指头都剪得圆钝,稍微用工具打磨,确认不会伤到猫咪了,才走过去想抱它,却发现小东西早就自觉地跳到电脑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泛光的屏幕。

“啊…或许你对发光的东西感兴趣吗?”

许是一个人寂寞太久,这下家里来了个新生命,倒让你话多了起来。

你像对待人一样,和白猫搭起话来。

“总不能一直喊你吧,让我想想,取名字往往是最有意思的环节~”

你把白猫抱在怀里揉着毛,眼睛在桌面转了转,嘴里嘟囔着:

“果然还是想起一个和知勋相似的名字,但是直接叫知勋不太好,wozi(呜叽)也会出戏…”

你灵光一现,兴奋到甚至打了个响指。

“有了,叫Lihun(李昏),哈哈哈。”

李知勋对你给他起什么名字并不关心,因为他现在肚子真的饿了。

“喵~~”

他长嚎一声,四肢朝上躺在你怀里,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你,你莫名感受到,它对你是有所求的。

抱着小猫咪走到外面,果然发现了满地的猫粮、罐头和猫条,从包装上不难看出有撕咬的痕迹。

“李昏,你这个家伙…”

虽然嘴上嫌弃,但你还是很细心地给它挤了猫条、倒了罐头,还认真刮干净边边角角,力求不放过一点食物——

那可都是钱啊!

比起理智,猫的觅食本能首先驾驭了李知勋的身体,他低头狠狠啃了几口,发现猫粮确实有种野生的鲜味!!

吃饱喝足过后,李知勋舔了舔手,把自己吃脏了的嘴角擦了擦,虽然只是做猫的第二天,但他已经对此很娴熟了。

他这才悠哉悠哉地走到你的脚边,看准高度,他扭扭屁股之后,一跃跳上沙发。

它背对着你,电视机的光映在它的小脸上,长毛柔软的一条尾巴在你大腿上扫呀扫,似乎很有兴致的样子。

李知勋其实只是在发呆,他看不清屏幕上的内容,他只是在想,该怎么才能变回去呢?

忽然他感受到,你落在他的脊背上的抚摸,顺着那条脊椎的走向,缓缓描绘他骨架的轮廓,这痒痒的感觉让他不由得颤抖了几分。

你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自由作家,因为偶尔喜欢摆烂,所以钱嘛,勉强养活自己就够了。

虽然你一直很想养一只猫咪,却不愿意面对生命必将迎来的最终结局。

你讨厌心痛。

你平时喜欢宅在家里,无论是玩耍还是简单的生活,独居都使你感到非常舒适。

直到你有一天在楼下倒垃圾的时候,听到一阵凄惨,甚至可以称之为诡异的猫叫声。

“呀…稍微有点做猫的觉悟吧…”

尽管你嘴里这么嘟囔着,身体还是很自觉地找了过去。

向来有强烈好奇心的你,在铁丝网破开的一处夹缝中,发现了一只正在尝试挣扎的白色...

向来有强烈好奇心的你,在铁丝网破开的一处夹缝中,发现了一只正在尝试挣扎的白色猫咪。

“呀!!疯了吗你!”

你也不知道自己和一只小猫叫嚣什么,它身上大片怖人的血迹混着铁锈,染在一片纯白的软毛上,简直要把你吓昏过去。

白猫似乎也被你喊破喉咙的声音吓到了,它忽然停下了动作,黑色的眼珠子圆溜溜的,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你。

你放轻脚步,在心里一直碎碎念,催眠着自己“不要慌”。

你走近之后小心翼翼地蹲下,把困住它的铁丝网轻轻扳开。

白猫也很乖巧地站在原地,只是扯到伤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嚎叫了几声。

怀里的小动物把你的白t恤染红了,陌生的毛绒绒触感和温暖的体温,你别的丝毫不管,脑子里只有“动物医院”这四个字。

你小跑到路边,抬手挥挥,招来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只慌忙地对司机说:

“去最近的动物医院。”

好在司机是个有眼力见的,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你怀里受伤的白猫,一脚油门就踩下去了。

小小的车子开得飞快,你坐在后座上,身子也随着晃来晃去,连带着那只趴在你手臂上喘息的陌生猫咪,软绵绵的一团抖来抖去。

此刻,仿佛你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

“还好来得早,伤口也没有很深,不过需要留在这里观察几天。”

带着医用口罩的医生仔细检查了白猫的伤口之后,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说了一番让人十分安心的话。

你抚摸着白猫背上凌乱却细软的毛。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乖巧地趴在电脑旁的桌面上,呼吸声很重,你能听见它吸一口气、又呼一口气。

“医生,它还没有检查过身体,需不需要打疫苗?是只流浪猫来着。”

话音刚落,你能观察到医生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放大,紧接着你听到他说:

“啊,它不是你养的吗?明明毛质和脸部状态都非常不错的,一点都看不出是只流浪猫。”

你这才低头,仔细端详起白猫的脸——

尖尖的眼角没有一点分泌物,脸上也是纯白的没有任何污渍…

等等,这个黑点是什么?

你以为是螨虫,想伸手扣掉,然而用指甲怎么也弄不下来,就在你想要找个镊子作工具的时候,白猫醒了,一脸无语地看着你。

医生也在旁边搭腔说:

“嗯,你说这个黑点?似乎是它的胎记,因为其他地方也没有肉眼可见的螨虫。”

啊…有泪痣的白猫吗?

“有点像我担。”

“什么丹?”

“没什么,只是一个釜山男人而已。”

白猫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瞪大了猫眼,蓬松的长毛尾巴晃来晃去的。

绤终于找到了!权顺荣凭一己之力让我入坑豪雨

权纯永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消失就是,权纯永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全部不复存在。

“权纯永是谁?你打错了吧,这是我的号码。”

“哎,权纯永换号码了吗?他有没有联系你?”

“权纯永是谁?”

心脏猛地被攥紧。我不死心的继续开口:“怎么?我男朋友你都不认识了?别在这给我装啊,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朋友笑了,显得有点无可奈何:“所以权纯永是谁?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你什么时候找的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心凉了下去。我们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他根本没有必要撒谎。

权纯永没有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他消失的彻彻底底,我的周围没有人记得他,包括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和他的同事。至于我和他共同去做的事情,在别人的印象里,不然就是那天我一个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不然就是纯永的部分都被另一个对象给替代。总之权纯永消失的干干净净,唯一能证明他存在过的只有我的记忆。

我很想他。

但他消失的太彻底了,他跟我在一起的许多片段都被替换成其他人,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他的声音,手机里的合照不然就是他凭空消失,不然就是其他人占着他原来所在的位置。

我很害怕我忘记他。

这一年里我仍然保持着正常的生活,但却愈加思念他。

直到有一天权顺荣出现。

我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脱口而出“权纯永”,但权顺荣歪了一下头,露出有点困惑的神情:“你叫我的名字吗?我的名字是权顺荣。”

不是他。不是权纯永。

权顺荣是一名警察。

那天回家我发现门锁上有被破坏的痕迹,怀疑入室盗窃便报了警。出警来的人里,权顺荣是其中之一。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跟我的一位朋友长得有点像。”我的喉咙有点紧。

不只是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眼前这位警察比纯永头发更短些,似乎也更加强壮。

我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权纯永了。

“似乎名字也很相像呢。”权顺荣很轻的笑了一下。

“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权顺荣盯住我的眼睛,“回警察局做个笔录吧。今天把锁换了,但为保证安全,还是建议你搬家去一个治安好点的小区。”

“当然可以。”我说。

我不知道纯永是否会怪我。

那顿饭之后我们开始频繁的联系,半年之后我们相恋。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但那天权顺荣跟我表白,他直愣愣盯着我,眼睛又黑又亮,抿起的嘴显得有些紧张,这幅样子跟当初权纯永说喜欢我的神情一模一样,我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于是我点了头。

其实权顺荣和纯永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权顺荣的头发总是留的短短的,身材也比纯永要强壮。权纯永其实挺内向,在生人面前不太爱说话,还有点紧张,但权顺荣应对陌生人更加游刃有余。权纯永喜欢咧着嘴笑,我很喜欢他那副可爱的样子,权顺荣却没有很大的笑容,话也比纯永要少。我深知他们两个不一样,但我总是无可避免的想起纯永,因为他们有些地方相似的让人有点毛骨悚然,比如他们都不吃没裹面糊的鸡肉,比如都不太能喝酒,比如很容易出汗,和笑的太厉害的话会流眼泪。

我不知道我这样比较的意义,我也在心里反复唾弃自己。我这样算什么呢?我爱的到底是谁?我爱的是纯永的话,为什么我会答应和权顺荣在一起?如果我爱权顺荣,为什么我又会反反复复想起权纯永?如果我把权顺荣当成代替,那样对权顺荣和权纯永都不公平。

我谁都对不起。

但也许是我太贪恋那份温暖,也无法再忍受这个权纯永消失的世界,我仍然跟权顺荣在一起。我过得好像很幸福,如果我的头脑里没有关于权纯永的记忆的话。

和权顺荣在一起很幸福,他也一样对我体贴爱撒娇,有时候恍惚间我真的会觉得他就是权纯永,每每这个时候我的心脏就会钝痛,不知道是不是纯永对我的背叛的惩罚。

这天我下班回家的时候权顺荣已经在家了。他难得不用值班,已经在准备晚饭。我钻到厨房从背后抱住他,他的后背暖烘烘的,我有些迷恋的蹭了蹭他的背,他笑着说让我别闹出去等他,我松开他往他脸上啄了一口,然后老老实实去沙发上等着吃晚饭。

我的心脏又开始痛了。

我想起纯永。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权纯永是不会做饭的,但后来我们一起住,他也开始学着做饭,我喜欢跑到厨房去闹他,这时候他总会撒娇似的嘟着嘴说“呀你不要闹啦我菜要烧糊了不能让宝贝吃失败品啊”。

我悲哀地发现我真的很想他。哪怕过去这么久,我对他的思念仍然分毫不减。

权顺荣厨艺很好。他平时忙,吃到他做的菜的机会也不多,但味道确实很不错。

“喂,你也给别人做过饭吗?”

权顺荣捏我的脸:“说什么呢,你是第一个。”

洗完澡之后权顺荣过来抱我。他的体温比我高一点,我喜欢他抱着我。我把头埋在他颈窝,有些贪恋的呼吸他的气味。

权顺荣不用香水,但身上总有一股洗衣液还是沐浴露的味道。

这点还是和权纯永很相似。

权顺荣来吻我。我的唇齿间都是他的气息,空气稀薄的让我有些缺氧。我的眼睛生理性的湿润,模糊的视线让我的反应更加迟钝,好像在我面前的真的是权纯永。

恍惚间我很轻的呢喃了一声“纯永”,权顺荣却捏着我的后颈,笑容有些玩味:“你看清楚,我不是他。”

我浑身的血液一下就冷了下来。

我想挣脱他,但权顺荣把我抱的更紧。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声音有些发抖:“你认识他。”

权顺荣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我知道他。”

“他在哪。”

“不知道。”权顺荣很轻的笑了一声,“也许也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吧。”

我的眼里涌出眼泪,无法控制:“他死了吗。”

“没有,他只是不在这里。”权顺荣很可惜似的叹了口气,“你就这么忘不了他么。”

权顺荣抱着我的手松了一些,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推开他了。

“跟我在一起不好么,我会比他更爱你啊。”权顺荣安抚似的抚摸我的背,“我一直都爱你,他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也爱着你,可惜,你不知道,也看不见。”

“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那个没有你的世界一点都不好,不过现在我过来了,我再也不用忍受没有你的生活了。我好幸福。”

我的眼泪源源不断涌出:“你这根本不是爱我。我求你,让权纯永回来。”

权顺荣跟我鼻尖碰鼻尖,他真的跟纯永长得一模一样。我的心脏痛的更加厉害。

“宝贝,你这么爱权纯永,当初又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呢。”他的声音低沉,语气平淡,“这是你自己选的呢,就算纯永回来,他也会感到伤心的吧……”

他的话让我像个罪犯一样被宣判刑罚,我承认,我确实对不起权纯永,如果他真的回来,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他道歉他才会原谅我。他有时候很像小孩子,心很软,也很容易受伤。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所以,忘记他,爱我吧……你知道的,我比他要更爱你……”

*乙女向请勿上升真人

*ooc我的,小仓鼠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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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周在后台捡到了一只小仓鼠。

联系了那天所有在场的前辈和工作人员们是否养有一只小仓鼠,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你把它捡回了宿舍。

你虽然不能随身带着它,但是每晚回到宿舍你看见它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你,鼓囊囊的脸做出撒娇样的表情。

它似乎对你摆在宿舍的各种专辑很感兴趣,经常趁你不在宿舍自己偷溜出来,甚至还会用你的音响放音乐。

这搁在仓鼠界应该是直升博士的水平吗?

一周多下来的相处你和小仓鼠很快处成了好朋友,...

一周多下来的相处你和小仓鼠很快处成了好朋友,你还给他取了个名叫“星星”。

不过有件事你很在意,你把它带去宠物医院检查的时候,它很抗拒医生的接触,与其说是医生,不如说是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它都很抗拒。

你因为这个还问过宠物医生,医生说怕人的仓鼠很常见,但是只对你一个人很亲近,甚至可以说得上依赖的,他也没怎么见过。让你尽量不把它往外面带避免受惊吓就行。

当即你就又给星星下单了一堆仓鼠玩具,还嘱咐它不要趁你不在宿舍偷偷跑出去。

还有一点很奇怪,它从来不给你帮它清洁身体或者是带它出去清洁,你理解成它不喜欢有人碰它的身体。

每当你觉得星星会因为不清洁而变臭臭的时候,它又会自动焕然一新,你很神奇,但它不愿意告诉你久了就不去追究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其实对星星自称妈妈,你很满意这个软糯糯的儿子,但这个儿子不太满意你叫它儿子,具体反抗行为为轻轻咬你的手指,不痛但痒痒的。

因为你养小动物没什么经验,只会砸钱,又买漂亮衣服做造型又买豪华鼠屋附加游乐场,吃的用的全都是好的。

你摸了摸自己口袋,没事妈妈可以少吃一顿饭,孩子不能跟咱受苦。

久而久之,星星似乎已经成为了你生活中的一部分,虽然这对于人类来说只不过短短的两三个月。

你会对星星诉说你跑行程有多累,又会说因为吃到好吃的蛋糕而开心,也会说练习到虚脱会想哭......

星星都会睁着他明亮的黑眼睛,认真地听着。有时候它奋力想够到你,你知道它很想抱抱你,你则会露出一抹笑容用手揉揉它。

你还给星星专门定制了一条项链,是星星形状的上面刻有它名字的缩写和你名字的缩写。仓鼠带不了项链,你就把项链放在你的书桌上。

就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新养了一只仓鼠——因为你晒了很多和星星的合照在社交平台上。

你的星星却不见了。

它在一个雨天离开了。

你的心慌了,你几乎是跑着去的。

星星没有睡着也没有藏在哪里和你玩捉迷藏,你找遍了整个宿舍,连身边的人都问过了有没有见过星星,你终于才确认——星星离开了。

你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你没有做好准备,星星从来不是你的宠物,它有它本来的家。

可你还是好失落,想到往后的生活没了星星,你瞬间无力地沮丧起来。

“啪”一个盒子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声响,你抬眼望去,是给星星的项链的盒子,本该装有一条精致项链的盒子,现在里面空无一物。

你脑袋中某根弦突然崩掉了。

你擦了擦眼泪,麻木地收拾好自己房间的残局,看了眼属于星星的小窝,你眸光动了动伸出的手还是缩了回来。

不知道没有星星的日子过去了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是三四个月?

你不去想,被回归期的“死亡”行程已经压着喘不过气了,怎么还顾及得了其他。

其实你还抱有侥幸,希望某天转动门锁又看见星星在那里等着你,它只是贪玩出去玩了而已,可是星星并不贪玩。

就这样,一周,两周,你无法再欺骗自己了,你靠疯狂的练习,按同事的说法是几乎居住在了练习室,肆意的汗水麻痹着你。

属于星星的一切都被你藏了起来,但一件没丢。你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一只仓鼠如此上心,甚至丢了也要这么失魂落魄。

后来,你无比确定你会有一天能再次见到星星的,你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但你清楚一点——你们都无比珍惜对方。

在一位前辈的休息室前,你罕见地心慌了一下,你按了按胸口,敲响了门。

一位脸小小的,眼睛亮亮的,嘴巴里嚼着什么使得脸颊鼓鼓的前辈打开了门。

你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是的,你把他当成星星了,星星在吃东西的时候你会伸出手逗逗它看它是会选择食物还是你,它也毫不例外地都选择了你。

你回过神来想急忙收回手鞠躬的时候,那位前辈把手托在了你的手上,你们俩都沉默了,随后你俩都火速地收回了手。

为什么沉默?不因为什么,因为星星也喜欢把它的小手托在你的手上。

你几乎要疯了,到底是星星变成了人还是星星是人变的啊。

听到工作人员在催,你急忙朝这位前辈鞠了个躬并向他问好后并发出challenge邀请。

“权顺荣前辈nim,跟我学一遍副歌就好,我相信您很快就能完成的!”

不出你们所料,他是一遍过的,甚至很熟悉舞蹈。你朝他鞠躬感谢,他热情地为你的活动加油,你在心里给这位权顺荣前辈打上了好人的标签。

你回到宿舍后,一条条视频检查着,你在刷到和权顺荣前辈challenge的那条时,你皱了皱眉。

放大再放大,你看到了,是星星形状的手链。你惊呼出声,照着记忆中那条项链的大小用手在空中比了比,好像确实够当人类的手链了。

但结论还是不能下太早,你决定明天直接找权顺荣前辈问一下,毕竟也不是只有星星才有星星形状的饰品。

等到你偷溜进前辈的休息室时,你发现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疯了。

你最初是想礼貌地询问前辈的,但你在敲了好几声门后还是无人回应,你轻轻推开门,权顺荣不在里面。

一点银光闪烁在化妆桌上,你走过去,是星星状的手链。你翻过正面看,上面刻着两个名字的缩写,中间还被人刻上了一个爱心。

你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这时候门吱呀地被人推开进来,你的手脚比大脑更快一步反应藏进了衣服堆后,顺便顺走了手链。

进来的人是权顺荣,他在化妆桌上左翻翻右找找,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

“咦,我记得我放在这里了啊。”

紧接着他又在休息室翻了许久,有几次都有惊无险地略过了你,你应该还没被发现,过了一会他被叫走后,你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从里面出来。

你看着他落在桌上的本子,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你脑海中产生。

「今天我有了个新名字叫星星,是她给我起的,怎么样挺不错的吧。」

「她对我特别好,我好幸福啊~有个秘密我绝对不告诉她,其实我悄悄喜欢她好多年啦,不管是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还是平常生活的她。」

「嗯......不过还是日常的她更可爱诶。」

「今天她叫我儿子,我好想对着她的手指咬下去,不行不行,咬了痛的是她心疼的是我。」

「她的宿舍小小的,凭我矫健的身躯根本困不住我,但怎么回事温暖的让我有点不想离开了。」

「怎么办呐怎么办呐,算算日子我快要恢复成人了,不能再待下去了,可是好舍不得她呜呜。」

「她给我定制了一条项链哎,我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我!我真的好喜欢!」

「每次看到她哭我都心疼的不行,要是我是人身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抱住她的。希望她一直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呜——我要走了,拖不下去了,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呢希望她能记得我TT」

深棕色的本子被人从手掌抽走,你惊地往后看,是红红的权顺荣,他的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

“看够没有?”

你摇摇头,开口:

“我还有好多没看呢。”

“你......”

你看着他的眼神乱飘,不敢和你对视,完全没了昨天的前辈样。

“呐,星星,这个还给你。”

你拉过他的手摊开,把手链还给了他。他僵住了,你甚至能看见他头顶冒着热气。

你笑出了声,指了指他头顶冒出的仓鼠耳朵,说:

“快快收好吧,你这样犯规会让我忍不住揉你的。还有,爱心怎么一个人悄悄刻不告诉我,我都没同意。”

他胡乱压了压自己冒出来毛茸茸的耳朵,清了清嗓,突然正经地端起一副前辈架子。

“我,我就是想你了。”

你没想到他突然这么正经,就是为了说一句想你,你有点脸红,上前虚抱住了他,使得他浑身一颤。

“给你买的仓鼠用品都没丢呢,你要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我已经不是仓鼠了!上次变成仓鼠只是一个意外。”

你松开他退后两步,两眼眯着笑起来。

“哦呀,那前辈nim什么时候变成星星了再回来找我吧,如果以前辈nim的身份来找我的话确实多少有点不方便......”

面前的人“嘭”的一身变成了小小的一只,你蹲下摊开手,他跳上了你的手,你揉着他的脑袋,啵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

你带着一只直冒热气的小仓鼠回去了,权顺荣心安理得地住进了你的宿舍只不过以宠物仓鼠的身份。

再后来,大家都知道你和大前辈权顺荣谈恋爱了。所以小仓鼠有时候也会变回人钻进你的被窝,被你臭骂一顿还笑嘻嘻地哄着你继续。

最后的最后,权顺荣宣布!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仓鼠!

本来想着六一能更篇的,但实在是太忙啦不好意思,凌晨补上一个。各位大人食用完喜欢的话请点点红心蓝手哦谢谢~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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