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作为四季套图第一张而且有明确动作氛围参考还是画得很艰难,光是两个人的神情我就前前后后改了几个小时,想把对角色的爱意,两人的爱意都压缩进画面
当然,我希望能更好地把这份情感传达给屏幕前的你(///ˊˋ///)
二编:修改了一下对比度,初版的烟花太亮了画得跟闪光弹一样()
…希望别把花攥坏了,你说对吧总监?
简直就是史诗级修罗场!
这种程度的嘲讽和受击大概只有存护命途的他能扛得住了吧?!
砂金看着你昨天那条忘记分组的朋友圈,翻了翻自己的手机相册,发现了那张离开匹诺康尼前你要求的双人合影照片。
于是…
当他拿着和你在匹诺康尼的合影单方面官宣时,他们的反应是…
部分解读在第三集中,请前往合集传送门浏览。
//尝试加入了银枝,因为最近在酝酿一个新的大本子,类似之前的1v2。
当然此时手里还捏着一篇单元剧写到一半一直没放出,就纯在疯狂搞小甜饼解压摸鱼了
漂亮的小孩子还是要多笑笑啦
画一些让我哽噎的瞬间。
观看角色演示的时候立马就提笔画了,然后……然后就画了,今天31号了,角色演示是……23号(╥ω╥`)
好在意啊,好在意啊,这么大的耳朵!(派蒙流口水)
老婆想看的!
是被迫养了一个只会摁按钮的荧的散兵
对于荧失去声音无法说话这件事,散兵破天荒第一次求助了影。
但他又不能说是荧,影与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都相识,以她那个实诚性子,准会一五一十地告知他们,连谜语都不带出的。
于是他只能修书一封,称是自己有一只很重要的宠物,不能开口说话,也不会表达,散兵担心她饿了或者不舒服都不会找人,所以问问影有没有什么术法。
散兵的本意是同为七神,影总有能和巴巴托斯相抗的力量,比如能帮荧夺回声音之类的,然后影给他寄了两个发...
散兵的本意是同为七神,影总有能和巴巴托斯相抗的力量,比如能帮荧夺回声音之类的,然后影给他寄了两个发声按钮。红色的按了会说“烦人”,蓝色的按了会说“吃饭”。
散兵看了眼正在睡觉的荧,才控制住自己没把东西摔在地上的心情。
散兵在躺下之前撩起了荧的长发避免压到,他翻身看向熟睡中的少女,咕哝了声,“麻烦精。”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风能听到他的声音……
“饿得时候就摁这个。”散兵把蓝色的按钮放在荧的面前,“吃饭,吃饭”按钮机械地发出声音,“我听到这个声音就会带你去找吃的,明白吗?”
荧抬头看向散兵,眼睛里很干净,但不知道为什么带了一点怜悯,好像是在关爱弱智儿童一样,荧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并且摁下按钮,“吃饭”。
散兵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块绯樱饼递给荧,看来她也没那么傻,至少能听懂人话。
荧:这位先生好像不是很聪明……算了,陪他玩玩好了,至少他看起来会高兴一点……
“这个按钮,你不想要,不喜欢,表示拒绝的时候可以按下。”散兵又拿出红色的按钮,“烦人”。
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收下了两个按钮,乖巧地坐在地上仰视着散兵,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散兵挠挠头,“总之,先帮你梳个头发吧……”
光滑如同绸缎一般的金发几乎可以一梳到底,除了散兵昨天晚上闲的没事干玩荧的头发给她玩打结了的地方……
这就导致两边的马尾一边高一边低不说,还有些歪歪扭扭的,碎发丛生,硬生生把方才的小公主弄得乱七八糟的。
散兵咳了一声,扭过头去嘴硬道,“也……也还挺好看的……”
荧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另外一边实在扯的太疼了,只能含着眼泪摁按钮。
“吃饭,吃饭,吃饭……”
“嗯?你饿了吗?”散兵不明所以,“换好衣服我们就出去吃。”
荧摇摇头,疯狂地摁着按钮,“吃饭吃饭吃饭吃饭吃饭吃吃吃吃饭……”一边摁按钮一边指着自己的头发。
疼……好疼……
散兵最后意识到荧想表达的意思黑着脸帮她拆开了头发,还扯掉了好几根发丝,原本顺滑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他拿着梳子帮荧把头发梳顺。
“好麻烦,果然还是一会帮你剪了吧。”
看着拿着一把刀步步逼近的散兵,荧倒是面无惧色。毕竟应该也没有什么比刚才更恐怖了。至少不疼……
应该……不疼吧……为什么他的脸色那么阴沉吓人……
少女的眼里开始积蓄恐惧的泪花,在散兵拉起她的一缕长发时,她开始抗拒地挣扎,不停地拍打散兵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是持续地摁着按钮。
“吃饭!吃饭!吃饭!吃饭!吃吃吃吃!饭!”
“你干嘛?!”散兵被她弄烦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干这个也不行干那个也不行,就知道摁那个破按钮,一直在那里吃饭吃饭吃饭个不停,给她东西她也不吃。
荧安静了下来,抹着眼泪委屈巴巴地,护着自己的头发不肯给散兵,哄了好一会也不愿意松开。
长发已经垂至地面,有时荧要走路都会被绊倒,就这么拖着这头发出门肯定不行,行动不便不说,还格外引人注目。
散兵黑着脸拿着刀,“我给你三个选择,要么滚开我身边,别再跟着我,要么把头发扎起来,要么全剪掉。”
荧犹豫地看着散兵,他则转身便作势要走,荧意识到他不是跟自己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扔下自己时,她慌了,她连忙捧着自己的头发往散兵怀里送,嘴唇不停的翕动。可除了“啊啊”的声响,她再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所以最后还是变成了现在的局面,荧正襟危坐,挺直了身子,咬着泛白的嘴唇才努力不让泪水滴落下来,她感受到自己的发丝被拉了起来。荧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一声轻快的金属摩擦声响后,一截长发被削落在地。
“怎么样,不疼吧?”
荧睁开了眼睛,不但不疼,而且还感觉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吃饭!”
“……行了,知道你不疼,别瞎摁你那个破按钮了。”
就这样,荧乖巧地坐在地上任由完全不会剪头发的散兵给她东削一截西剪一段,然后就得到了一个……像狗啃一样参差不齐的发型。
“……”荧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又看向头发整齐利落的散兵。
明明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可散兵就是分明看到了她眼神里的质问与控诉。
散兵不自然地挠挠头,“你别那么看我,我这是直接拿剑一刀切的,给你那么做你不是要哭死?”
荧低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发,连按钮都不按了,就呆呆地看着,看得散兵有些心虚。
“好啦好啦,别看了,我带你去找个理发师修剪一下吧。”
所以最后还是让别人来剪了,荧拿着镜子重新看着陌生的发型,但总感觉好像原来一直是这样的,好像还是少了些什么。荧晃着脚,心情明显好多了,这时她觉得鬓边一沉,压上了什么。镜中倒映的,便是散兵为她别上了两朵白中有些蓝的小花。
“你原来那两朵我找不到了,大概也被那群家伙藏起来了,这是我学璃月的绒花做的,凑活戴吧,总比光秃秃的强。”
荧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摸到一片毛茸茸的光滑,她举着镜子照了好几遍那两朵因提瓦特,看起来很喜欢。
“吃饭。”
“啊,那倒也是到该吃饭的时候了,走吧。”散兵付过了理发师的钱朝荧伸手,结果荧直接扑了上来,捧着散兵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在散兵面红耳赤时,荧又摁了摁按钮。
散兵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想法,她说吃饭,到底是吃什么?吃他吗?
不过看向荧亮晶晶的眼神,他也差不多理解了,荧是在向他表示感谢。
散兵拉着荧的手,走向不那么繁华的街道,边走边教训,“下次不许再用这种方式表达感谢,你可以给我鞠躬,或者磕个头我也不介意。但是不许亲我。”
荧懵懂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到底理解了没。可是他明明每次看起来都挺开心的来着?为什么不能亲呢?
散兵严重怀疑神殿的家伙不仅仅拿走了荧的声音,还拿走了荧的智商。
不然为什么明明给了她两个按钮,告诉她拒绝讨厌害怕摁“烦人”,她还是一个劲地摁“吃饭”,干什么都摁吃饭呢?现在散兵甚至被练出来一种特异功能,从荧按“吃饭”的频率速度和力度,辨认出她想表达的意思。
这哪是帮她表达情绪,分明是在训练散兵自己。
除了一开始的几天她一直以为洗澡要别人帮,而且很容易发生一些她不喜欢的事情,所以抗拒得厉害,最终以被散兵连人带沐浴用具还有小鸭子一起扔进浴池里为结局。她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洗澡了,她甚至很喜欢把头半埋在热水里吐泡泡,经常是散兵叫她出来她都不肯。
现在只有散兵靠近在浴池的她时她才会出现明显的身体紧绷等一系列恐惧情绪,在发现散兵只是帮她把没有办法清洗的地方小心涂上泡沫后,这种情绪也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荧还是很喜欢一边捏那个小鸭子,一边摁“吃饭”的按钮。
很吵,但是散兵听得出来,她心情很好,这是相当于在唱歌。原来她洗澡的时候还喜欢唱歌。散兵想,以后要好好嘲笑她。
基本上荧洗完澡就困了,自己躺回自己的房间,她总是喜欢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睡得很沉,但稍微有一点动静,她都会马上惊醒,警惕地看向门窗边。
很没有安全感的体现,但这并不是旅行者冒险中的本能,很明显,应该是经常在睡梦中就被他们拖去做了。
所以荧很讨厌和散兵睡在一起,她在害怕散兵,在晚上的时候散兵甚至不能靠近荧的房间,不然荧就会疯狂地摁“吃饭”,让他离远一点。
真是讨厌……明明他才是这间住所的主人,却被荧从主卧赶到了最偏远的小房间。散兵枕着手,正在思考以后怎么向神殿的人报复回去,这时房间里瞬间明亮如昼,散兵闭上眼,雷声滚滚响彻天际。
嗯……天气也很闷,要下雨了么?散兵感觉到被子里突然拱进来什么,他掀开被子,果不其然,荧正抱着他的腰瑟瑟发抖,还努力想拱到更深的地方。看见散兵发现了自己,她就开始摁她那个按钮。
“吃饭……吃饭……吃饭……”
“行啦,别摁了,知道你害怕。”他伸出手来捂住了荧的耳朵,“这样总可以了吧。”
荧眨巴眨巴眼睛,放松了身体。
“你之前在神殿也是这样吗?”
荧没有回答,她既听不到,也无法说话,不过散兵自己也就想明白原因了。
神殿就像是一个精美的鸟笼,有着无比奢华的装饰品,可口的食物,甘甜的水,你尽可以想象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被奉献到这位神明的面前,用来豢养她,使她遗忘天空,心甘情愿成为他们手中的金丝雀。怎么会有雷声这样惊人又可怖的存在呢?
就算有,看荧在夜晚连他路过都抗拒成那样的情绪也不难理解,即使真的有雷声乍响,被迫沉沦在春宵的她,又怎么能听得到呢?
“半夜钻我的被子,你也不怕我对你做出些什么来。”散兵凑近荧的耳朵,隔着自己的手掌轻声道,“我可是和他们一样的,嗯?你怕不怕。”
荧好像有些惶恐,但很快也还是抱住了散兵的腰,努力摇头。
“真是的……”
“睡觉,大晚上的吵我清净。”
荧是会按另外一个按钮的,散兵让荧在原地等他,他要去找一个人帮忙,荧就乖乖蹲在人群之外,躲在屋檐下面看着水滴一滴一滴滴落在水面。
“殿下,真没想到,您原来在这里啊……”
熟悉到可怕的声音响起,荧猛地抬头,看到了温和注视着她的神里绫人,“呼……可真让我好找,您还真是淘气……”
他话都还没说完,突然就被机械的声音打断了,“烦人!”
“?”
“看看您……您才跑出来多久,这衣服也太粗糙了些,您的皮肤都要被磨红了。您瘦了好多,是不是外面的食物不好吃,不合您的胃口,还有……您的长发……”
他有些心痛一样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只自己精养的小猫,跑出去弄乱了毛发,弄脏了爪子,连他养出来那点矜贵的气质都没有了。
“烦人烦人烦人!烦人!!烦人!”
荧开始快速地摁着红色的按钮,步步后退,神里绫人很快反应了过来。
“哦~那是您的新玩具吗?真是过分啊……明明我们为您准备了那么多精致又名贵的玩具。您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呢?”他说着步步逼近荧,“不过您要是喜欢也没有关系……我会……”
“烦人!烦人烦人!烦烦烦人!”她再一次打断了神里绫人的话,转身就跑进人群中,一边跑还一边摁着按钮。
“烦人烦人烦人烦人烦人烦人……”
“跑进人群了么。还真是麻烦。”神里绫人眯起了眼睛,“您想和我玩躲猫猫的游戏啊,好吧,那我就陪您玩玩。不过如果被我抓到了,您可要给我奖赏哦。”
“当然,如果现在您反悔了,愿意回来,我也会非常温柔的选择原谅您哦。”
看着早就淹没在人海的娇小少女,神里绫人眸中笑意更深,“还真是不听话。那好吧,我的神明,您最好祈祷,我永远不要找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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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不是不会摁“烦人”,她只是不想对散兵说这个词。
影按钮还是给少了
你看一个日落果都比看我深情jpg.
算是一点点后续。魈仙人辛苦了,请您吃肉。
私设ooc
顺便钟离,凝光,你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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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床绣着囍的大红被子里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正是阴雨的天气,雨声敲击望舒客栈的木板,言笑匆匆忙忙的收拾他晾的干菜,外面一片嘈杂。
这种天气,我心情一向不是很好。
魈还在养伤,这几天我一直看着他不许出门。可是他总归还是闲不住,趁我睡着偷溜出门,身影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只管不住的猫。
因此,又吵架了。
三天两头的吵,其实也在凝光和钟离的预料之中。他俩联合起来在望舒客栈吃饭——美名曰吃饭......
三天两头的吵,其实也在凝光和钟离的预料之中。他俩联合起来在望舒客栈吃饭——美名曰吃饭,实际上只是来刺探八卦情报,一个两个像是磕西皮一样兴奋。
“强扭的瓜不甜。”凝光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诶妈的,是谁在扭这个瓜啊,不就是你吗。
“但是璃月古言道,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之间本不必在意争吵。”钟离从善如流的接过话来。他俩对视一笑,脸上的表情竟然如出一辙。
我背后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之后,凝光跟我来了场姐妹谈心。
好吧,不太算是姐妹,而是来自老板的威逼利诱。她微笑着打量一圈我的房间,猪窝一样凌乱的地方看上去只容纳了一个人。
“仙家害羞,你也该主动些才是。”
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到啃树皮的我了。现在的我,是钮钴禄…其实没有,只是借了魈的东风,我也算是不愁吃喝。
“你心态变得倒是很快。”
凝光看我无动于衷,脸上笑容更甚。这个人完全是人精,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想法。
“可是仙家的脾气难以捉摸,而你们又如此疏远。你这孩子性格变扭,难保他哪天…”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凝光的话实在是漏洞百出。魈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他几千年来都没有和任何人有过纠葛,按理说我也是知道的。
但是,心脏的某处突然开始激烈的跳动起来。
“我才懒得管他。”
我别开脸。
阴雨之中,凝光的话再一次回想起来。
确实,我和仙人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只是绑了个名号。他根本不听我的,吵起来也不知道服软,整个人跟个木头一样,打一巴掌都蹦不出声音来。
而且,还倔得像驴。他妈的,那么重的伤,肚子都快被撕裂开来,他竟然就这么跑出去继续除魔,还真把自己当成铁打的。最近偏生又是淫雨连绵,估计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的泥水,害得淮安每天拖三次地…
“狗东西,你是仙家你了不起。”
我嘀嘀咕咕的骂他,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停在桌上的檀木盒子上。凝光给我置办的嫁妆,我根本没怎么用——首饰黄金还有那些上好的绸缎,与我而言无福消受,都被塞进衣橱的角落里。
唯独这个盒子我很喜欢,买椟还珠的把里面的布料取了出来,把魈送我的小玩意儿塞了进去。有些新鲜的花草不易保存,我特意向蒙德的炼金术师定制了风力压缩的玩意儿,把它们压成扁扁的干花。
当然,魈这家伙肯定是不知道的。他只顾着给我送,吭哧吭哧送一大堆,这个箱子短短一个月就被填了八成。
“烦人。”
我又开始嘀咕,打开了盒子。这里面的东西我看了数十遍,都快能背下来。只是每次再看。心里的一角还是会涌上温暖。
或许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嘴角的笑意。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少女怀春。就像是懵懂的爱恋被人突然抓包,跃动在心底的小鹿差点撞死在墙上。我仓促的合上箱子,心虚得从椅子上跳下来。
敲门声只响了一下就堪堪停住,大约不是望舒客栈的伙计们。这样的雨天,按理说没有人来烦我才是。
我有些疑惑的推开门,吓得差点又是一个起飞。
魈为什么站在我门口啊!
仔细想想,作为我的丈夫,魈来找我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我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明显刚沐浴过,头发上带着水珠,周身是暖洋洋的沐浴露的气息。
他在我房门口有些踌躇,抿了下嘴唇。背后是乌黑的一片天和不绝的雨声,带着潮湿的水汽扑过来。
我自然也不能就让他站在那里,赶紧让身给他留了个进门的通道。
“我…”
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很低。
“我想跟你聊聊。”
“…钟离说的?”
我盯着面前的魈。他耳朵红得快要烧起来,手死死扣住衣摆。大概是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他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落在自己大腿上,仿佛是在牢房里备受煎熬。
而我已经懒得管这个面子比纸薄的仙人。相比之下,钟离这老东西掰扯的话听着我相当恼火。
这家伙,和凝光可以说是一拍即合——不愧是七星和他们的大老板,思维方式都是一条线路。
钟离也去找魈谈了话。只是内容,比凝光对于我的话术更加直白。毕竟魈的禁欲人尽皆知,可是我作为凡人,在璃月港内的行动完全可以无限放大——
他老人家添油加醋,完全没有前岩王爷的风度,把我说的像个沾花惹草的八爪鱼。
“达达利亚是谁。”
魈这次来,是来找我对质的。
“…?”
“帝君说,你还在璃月港的时候,和他走得近。”
我他妈的,那不是走得近,那是总务司外交部的不得已而为之。达达利亚这个执行官没什么架子,倒也好相处。相比于和那个叫女士的执行官吵得天翻地覆来说,我更喜欢跟他打交道。
直到临走之前,我们还算和谐。他甚至还请我吃了顿饭——当时钟离也在场,美名曰送行,实际上是蹭饭。
那顿饭,仔细想想我不应该参加的。就是因为那顿赴宴,让我知道了钟离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差点毁灭璃月港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最后,饭没吃成,新月轩的桌子被我掀了。
“帝君告诉我,你因为不舍达达利亚,拽着他不让他走。”
“…我那是拽着他要去喊千岩军。”
魈沉默。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话说这次谈话的主旨也让人琢磨不透。
过了半晌,他又发问。
“飞云商会的小少爷向你提过亲?”
“啊屁嘞,那都是小朋友过家家时候的事情了——话说钟离为什么会知道。”
“香菱几乎每周都会给你送菜,眉目传情?”
“她是厨子,我是她的小白鼠。”
“胡桃给你留了风水最好的墓地?”
“…你看看我高兴吗。”
“还有白术,他为什么摸你的手?”
“他是医生,那是在把脉!!!”我忍无可忍,站起身捏住魈的脸,“你都在想什么啊!”
他的脸比想象中还要软,像是香菱无意中发明的糯米糍。魈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吃醋了?
我们对峙一会,揉上魈的糯米糍啊不是,脸颊的新鲜感褪去,我也意识到此举不妥,悻悻收回手。他耳朵上的红蔓延到脸颊整个人都像是着了火。
“如今,你我是夫妻。”
不知道是不是在给自己心理暗示,总之他嘟囔出这句话,没头没尾的。
“往后余生,我来守着你。”
他说完这句话——这么说来,魈虽然害羞,但是打直球的时候可以说是强力且猝不及防。我直接愣在原地,看他往前蹭了一点,离我近了一步。
他身上的沐浴露很香——菲尔戈黛特最近突然换了这款沐浴露,也不知为何。只是香气再重,也遮不住血腥味。
“又受伤了?”
魈缩了回去,偷偷看了一眼我。
“伤在哪里?”
我伸手去解他衣服——等等,真的没有旖旎心思,只是这家伙实在不懂照顾自己,别等会儿伤口加重,他又要白白承受痛苦。
魈的身子僵了一瞬,却没有把我推开。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我。
胸口上,以前的旧伤不知怎么又开裂,渗出细小的血痕。
“你这澡算是白洗了。”
我掏出手帕擦去蜿蜒的血迹,一路向下,血顺着魈的胸口流下腹部,接着是精瘦的腰身——
他握住了我的手。
后来我才知道,钟离跟魈说的不止那些夸大其词的鬼话。
不如说,这鬼话其实没有太奏效——甚至表面上,魈根本就是面无表情在听,听得又很认真。
末了,他对帝君点了点头。
“我终归不是荧的良配。”
这倒是给钟离整不会了。他沉默了一会,决定换个角度。
“荧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品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只是性子有些变扭,小时候又是刻晴带她,难免有点…傲娇。”
“她自然不肯说出心意,若是你又一味避让,只能愈发疏离。魈,你也活了千年,也该多主动些。”
魈一直将钟离的话奉若圣旨,再加上这话某种意义上也直击他的心灵——仙人自然是想靠近她,却苦于没有找到那条路。
钟离递给他一本封面艳俗的小说,不知是从万文集舍哪个角落刨出来的。
魈的目光停留在书页,“肌肤之亲”四个大字差点刺了他的眼。
后来魈想着,这本书说的似乎也不错。帝君果然是帝君,姜还是老的辣,他和荧的距离某种意义上确实拉进了不少。
甚至拉到了负距离。
只是荧好像有些不高兴的。虽然他克制着动作轻柔,可是女孩的眼眶还是红得厉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魈为她一一吻去,只觉得她颤抖得厉害。
“可是难受?”
魈的指尖拂过她的耳朵,只觉得她浑身都是软的。耳朵很软,身上也很软,像是荻花洲最轻柔的云,又像是杏仁豆腐的第一口,甜滋滋的让人欲罢不能。
“你…你混蛋。”
只是荧确实是在骂他的。声音软软弱弱的从牙缝里挤出来,手指狠狠的抠了一把他的肩膀。魈习惯了疼痛,根本没感觉她的指甲在用力,还是一味的亲她,就像是小动物在用舌头抚平伤口。
这下子,荧的怒火也没能发泄出来。除了疼痛和害羞,另一种观感也在无限放大。她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勉强压抑住了声音。
等我下了床——荧在眼前冒白光的时候这样想——管他是帝君还是天权星,我特么通通都要揍一顿。
*all你团宠向,愚人众全员X你
*现代收养家庭设定,沙雕摸鱼小甜饼
*你≠旅行者≠荧
*全员皆无血缘关系,内容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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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收养】
从你产生记忆时,你就已经生活在了福利院里。
你有时候会幻想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也会羡慕那些能被好心人领养走的孩子。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你六岁。
那是一个大雪皑皑的冬天,从口中吐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福利院来了一位女士。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你无端联想到了冰,锋利而又美丽。在你的想法中,她应当是戴着冰雪的王冠,坐在高位上的神,傲慢冷酷。
你喜欢她。
她也是来这里领养孩子的,之前从未被人...
她也是来这里领养孩子的,之前从未被人挑中的你突然想搏一搏。
你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比起来并不出彩,你不会算数,也干不了苦力活,但你还是拉着那位女士的衣角抖着声音说:“我...我能跟您走吗...”
你快哭出来了,却又害怕一哭她就不喜欢你了,只能紧紧闭着眼睛。
你感到自己被人抱起来了,有人笨拙地拍了拍你的背。
“回家吧。”
你听到那位女士清冷的声音,她好像不常说这种温情的话,嗓音带着点滞涩。
你如释重负笑着抱住了她,仿佛抱住了一块正在融化的坚冰。
你成为了被她收养的第十二个孩子。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你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家。
【关于最喜欢的哥哥】
你有七个哥哥,四个姐姐。
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们亲近得仿佛真正的家人般。
让你烦恼的是......有时候哥哥们会表现得很幼稚。
具体表现是他们会时不时问你最喜欢他们其中的哪一个。
执着,非常执着。
那副表情好像在说你的答案是哪个人,他们剩下的人就会把那个人杀掉。
怎么可能呢?
你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然后笑眯眯地告诉他们:“你们每个我都很喜欢哦。”
每次都是这样勉强过关。
但你知道的,你藏在心里一直没有说出的——你最喜欢自己的六哥散兵了!
刚来到这个家时,散兵就老是对你爱理不理,少数几次对你开口还全都是嘲讽,你觉得他最不喜欢的人应该就是你了。
这导致了就算与他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你也装作不认识他。
可当你被学校里的混混堵了门,第一个暴怒的就是他。散兵像失去了理智一样手段娴熟残忍地教训着那人,你害怕出事叫住了他。
散兵停下动作看你,你才发现他的双眼有些许失神,你直觉他需要一个拥抱,便上前将他抱了个满怀:“你看,我没事啦。”
朋友悄悄给你比了口型:“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你噗嗤一笑,从怀抱中退出,牵住散兵的手:“谢谢哥哥。”
你忽略了朋友震惊的表情。
事后,朋友夸张地感叹你居然有这么一个哥哥。散兵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性格恶劣暴躁,却偏生了张女生都羡慕的脸,巨大的反差不知道引得多少青春期女孩的心慕。
也许是迟来的叛逆期到来,你轻轻点着头心里想着散兵也挺好的。
拜托,有这么个哥哥,超酷的好吗?
【关于成绩单签字】
收养你的女士平日里很忙都不着家,所以每次你的成绩单该找谁签字就成了个难题。
如果你考得好的话,你是很愿意找你的大哥皮耶罗签名的。
但要是考差了,别说签字了,你甚至不敢到他面前溜达。皮耶罗虽说也是被收养的,但你总觉得他像长辈一样,生怕他下一秒就板着一张脸“关心”你的成绩。
这种时候,你宁愿找九哥潘塔罗涅也不愿意找他。虽然说你的九哥是个总是笑眯眯的笑面虎,但他从不会督促你的学习,你怀疑自己就算考个0分他也不会介意。
“反正我有很多摩拉可以养妹妹。”
他是这么说的。
你也不知道潘塔罗涅有多少摩拉,但你知道他每次打给你的零花钱都有八位数。最开始你还觉得受不起,后来却发现他就是钱多闲得。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哥哥啊。果然,以后家里理财只能靠你了。
你傻乎乎地如是想到。
话归正题,要是你真考了0分,你还是更倾向于找达达利亚签字的。
因为......你考了零分,他也绝对考不高!
没错,你们俩同为学生,已经同流合污互相伪造签名多次了。
兄妹俩,手牵手,谁先考好谁是狗。
【关于技能课】
说来惭愧,不止主科,你的技能课成绩也不太好。
“别分心。”
这是帮你补习通用技术课的桑多涅姐姐。
桑多涅的手工好得惊人,尤其是木工。平时她就最喜欢做些小木偶,别的哥哥姐姐都好像对她的木偶避之不及,你却很喜欢那些小玩意。
桑多涅听说了你喜欢,连夜做了一堆款式的木偶让你挑着挂在书包上。
但那些都不是你想要的,你笑嘻嘻地问:“有小桑多涅吗?我想要姐姐一直陪着我。”
“有.....”
这样说着,然后第二天甩给你一个灵巧的人偶,赫然就是她自己的缩小版。你从桑多涅微微侧过的脸感到了她有些许狼狈,还有......害羞。
不仅手工课,你的声乐也好不到哪去。
你认为自己就是五音不俱全,再怎么努力都没用,但哥伦比娅不是这样认为的。
哥伦比娅是你听过唱歌最好听的人了。
你刚被收养时,因为不适应整宿整宿得睡不着,哥伦比娅便温柔地在你的床边唱着摇篮曲。不知多少个夜晚,你伴着她的歌声入眠。
说到这不得不提你的另外一个姐姐阿蕾奇诺了。
明明自己也是被收养的,却好像对照顾孩子有着特殊的心得。最先想要照顾你的就是她,却被哥伦比娅抢了先。
性子直的阿蕾奇诺冷了好几天脸,就连你也不受她的待见。
在孤儿院长大的你太害怕被抛弃了,就在某天找到了阿蕾奇诺,你努力保持镇定牵着她的手说:“姐姐不用烦恼照看我的事,以后就让我来照顾姐姐吧。”
阿蕾奇诺罕见地沉默了半晌,拍拍你的头。
你知道没事了。
真是的,姐姐们怎么也和哥哥们一样幼稚啊。
【关于博士的怨念】
在所有学科中,你最出类拔萃的就是化学。
也因此,你不用找你那位“科学怪人”哥哥补习,科学怪人是你在私底下偷偷称呼多托雷的。
多托雷是你最害怕的哥哥了。他神秘优雅,精通各种学科,尤其是药剂学,并将自己的精力整日整夜投入。
多托雷很符合影视剧中反派的形象,哪怕他下一秒给整座城市投毒,你也不会觉得奇怪。
——直到你看到了他的实验笔记。
“造神”“改变世界”“研究神”,你看着多托雷笔记上零零散散的记录,忍不住笑了。
原来是中二病。
你心里越发觉得他可爱,你翻着翻着,就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给妹妹补习貌似也是一项有价值的研究。
怪不得,多托雷前几天在哥伦比娅教你唱歌时问你化学成绩。
你也开始喜欢这位哥哥了。
【关于中二病和秘密】
经过你的仔细观察,整个家不仅仅是多托雷,不不不,应该说——除了你,全都有中二病。
哥哥姐姐们有时会自称或者互称执行官,他们甚至会称养母为女皇。从他们的嘴中,你有时还能听到提瓦特,至冬,愚人众这些只存在于千年历史前的事物。
你也不在意这些,全当故事来听。
你最感兴趣的是故事是一个女孩打动了愚人众的执行官们和女皇大人,却在最终与天理的战争中牺牲了。
一听就是野史,但像你这般年纪的女孩就是偏爱这种故事,你好奇地问:“那接下来呢?”
在女孩死后故事应当就结束了,你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收养你的女士叹息一声:“后来的后来,她又回到了至冬,回到了那些爱着她的人身边。”
你神使鬼差地跟了一句:“就像我来到你们身边一样吗?”
“是的,就像你来到我们身边一样。”
fin.
dbq我只能取出这种恶俗标题了(?
感觉愚人众真的很适合成为一个“温馨”大家庭,谁懂?
女皇,真是辛苦你了。
今天还是厚脸皮求个红心蓝手呜呜
穿制服的五夜叉
推:pruwinkle
*傻白甜ooc属于我。
*开始吧。
谨以此文,献给我即将远赴国外攻读国际商法的朋友,与她所剩无几的头发。祝她前路平安璀璨,以及生日快乐。啾咪。
01.
在你意识到你是个注定要被神里家废除婚约的女人前,你是你的未婚夫神里绫人的舔狗。
02.
与你的未婚夫正式相见那日,你感受到是稻妻贵族教育的坠崖表现。
你是崖底那个。
你那尚且年幼的未婚夫虽稳且滴水不漏,他比你长上几岁,你却看得清他礼貌...
你那尚且年幼的未婚夫虽稳且滴水不漏,他比你长上几岁,你却看得清他礼貌淡笑的眼底是看不懂事的孩子的眼神。
坐姿仪态、谈吐水准、吟诗作赋纵使你竭尽全力表现,也都是需要他思索该如何夸赞才不失礼或浮夸的地步。而你的未婚夫做出最大的忍耐让步便是在庭院无人时,疑惑地询问他的父亲:
“为什么……?”
作为赫赫有名的神里家继承者的未来妻子,你却出身于低微家族。
百年前的显赫地位如今被蚕食地只剩华贵躯壳。
你的家族早已没落,这就意味着,作为神里绫人的妻子,你无法为神里家提供资金支持,也并无与鼎盛家族周旋的能力;而你除了脸,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谈。
因此,除了那位神里家的少爷喜欢你,你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会让他父亲特地来拜访你家——而那或许也是你的借口。
03.
你和你的未婚夫其实并非家族安排初次相见。
半年前你为躲避招惹的恶犬,狼狈逃窜下翻上神里家宅邸的外墙。
那漫天春日柔嫩樱花下利落地以木刀劈斩的少年,擦拭晶莹汗水时回眸之时,和煦春风柔软拂过心波,你仿佛隔着千年的烟火与他对上视线。你置于柔软的水纹中,失神噗通摔下墙头的不仅仅是你的人,还有那颗过早遇到过分惊艳之人,而再也停不住跃动的心。
一见钟情是你做过最愚蠢的事情。
一厢情愿是你这辈子最难抹去的败笔。
人在坠入爱河的时候总会变得盲目。
当年你的未婚夫见过你后,只问了他的父亲一句为什么。你无意间撞见下意识躲在拐角后,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你很好奇他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以「为什么」造句,少女含春满心羞涩,你造的是「为什么这么突然就来拜访」,造的是「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我还没做好准备去见她」。
而最应当、也是当时神里绫人说出的那句话,你却是在几年后才造出来——
他当时明明在说:
为什么是她。
04.
你当了神里绫人十多年的舔狗。
狗和舔狗有着本质区别,这也就是说神里绫人对狗的喜爱,迁延不到你身上半分——就算你如今是将军大人深受信赖的、从某个角度来看甚至是神里绫人的上司,也不能让神里绫人爱上你。
神里绫人养的狗有很多。非常多。不缺你这一个。
惹人怜爱的狗会受到宠爱,不忠诚的狗就要被当做垫脚石,愚笨的狗会被丢弃,悄无声息地消失踪影。
你比较特别。
你属于不聪明但忠诚,低微地叫人怜悯却不安分的那类。
但你是摆脱驯养的案例,尽管你当年的本意仅仅只是想要配得上他、帮得上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暗波涌动之中眼底冷笑,细数你的未婚夫背着将军大人动的小手脚。
05.
“神祇官大人,您看上去很累,要不要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
俊逸的青年仪态文雅地调转了桌上的你与他的茶杯,你默不作声的按着他的手,他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
他笑得毫无歉意。
“但若大人的眼线能力有余,也就不会让我的部下有机可乘。”
你轻轻拍开他的手,茶水顿时倾倒,而他仿佛没有留意到溅在你右手上银制的戒指上茶水蔓延的暗色,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你身侧。你语气淡淡。
“我的部下只是负责监视,而你的部下则是在执行你的指令。”
他丝毫不在意地笑起来。
“……未婚妻,我们许久未见了。”
意思是你就不能对未婚夫说点好听的话吗。几年前你是会说的,你学了三册如何讨好未婚夫语录且背诵地滚瓜烂熟,但现在你半句都讲不出来。
神祇官这个职位,表面在稻妻掌管国家祭祀神事,理论上这是虚职,但却象征着将军的绝对信赖。
财政、政治、贸易,无论哪方面你都能掺上一脚,但点到即止,只作监管。数不清的政敌想除掉你。
能做到就试试看。
06.
前不久,你临时承担了稻妻特殊的临时外交。
三个月前,那奔赴至冬处理极其棘手的外交问题,尽管是对方挑衅有错在先,但将军大人斩杀愚人众执行官也是事实,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需要处理的。
而昨日赶回稻妻,密探便送来的神里绫人在你不在时动的手脚,你能对他说出点好话才奇怪。
但既然他有所退让,你不能不给他台阶下。
你站起身环住你的未婚夫的脖颈,悄无声息地瞥了眼某个方向,面无表情道。
“我很想你。”
你的未婚夫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你心情不好,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招惹你。
“……呵。”
你的未婚夫轻笑着扶着你的后颈。
他似乎格外钟爱这个姿势,你理解,毕竟他是个掌控欲很旺盛的男人。
有人在看着,你和他饰演着关系和睦的未婚夫妻,因此你很体贴地踮起脚虚吻他的唇下的美人痣,他也很配合地轻轻摩挲着你的后颈。
周围暗地的视线仿佛有些尴尬地收敛,效果不错,你很满意。
你镇定地拉着他的脖颈让他低头,而他则让你有些意外地吻吻你的唇角,你神色淡淡并不回吻。
他一顿,随后轻松抱起你,熟练地将你带到房内。
07.
神里家的书房是个好地方。
横拉开木门,关上,封闭性良好,隔音效果良好。
没有视线盯着,你推开他从臂弯里落地,刚想说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他却忽然俯身凑到你耳畔问你。
“我听说,你在至冬结识了位执行官?”
神里绫人是个慎重到有些变态的男人,对于你在至冬结识到名叫达达利亚的执行官他会知道,你并不意外。虽然知道他其实调查地很清楚,你却仍旧漫不经心道。
“那是个英俊且有趣的男人。”
女皇的狂犬和将军的走狗相近,但他比你对君主忠诚的多。忠诚,但不愚忠,性格爽朗好战,极其厌恶权谋诡计,你欣赏他。
你想了想,挑眉看着你的未婚夫。
“不高兴?”
他才不会。
你的未婚夫稍微顿了一瞬间,似乎还想是什么。
你低声一笑,已经解开外套扣子,随便扔在地板上,你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凑近他的喉咙。
喉咙是危险的地带,柔弱的女子也能轻易的切开喉咙边的血管,他却只是在你凑近时稍微滚动下喉结。
你解开他领口的细绳,将唇印半边落在领口上,半边落在锁骨上,作为罪证。
神里绫人半垂着眼眸盯着你。
“………敷衍。”
“社奉行大人,”
你好笑地拆穿他:“你不喜欢我碰你。”
你松开他,边走边解开碍事的外服,钻进已经收拾妥当的书房边的软塌,你的未婚夫则站在门口拾起你随手丢在地板上的外套,半眯着眼。
本来这次回来你准备和他谈谈婚约的事,但你现在很累,也没空照顾他的心情。
“那是我的床。”他语气平淡。
神里绫人曾经的狗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地对他摆手。
“晚安。未婚夫。”
08.
在你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你格外喜爱跟着你的未婚夫,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你满心满眼都是他再也容不得旁人,你的母亲担心地忧容满面,似乎你喜爱上神里绫人是件了不得的事情——而在你的概念中,不存在你的家族、你的地位、你的才能是否能与神里家的下一任家主般配。
只存在你喜欢他,和你能喜欢他再多一点。
订婚后,你很快被接到本家进行新娘的修行。
这史无前例。
历代神里家夫人都是才华横溢、谈吐仪态非凡,她们性情温顺礼仪得体,而你却是会攀上房檐将落在树杈上的鸟蛋小心托回巢内,跨坐在树干上低头,朝着新来的礼仪老师腼腆微笑,将你的老师气得眼前昏黑晕倒过去的烂木头。
当年的神里家主,也就是你未来的父亲却对你格外地宽容。
当年的家主总是用一种深远的视线注视着你。
你并不理解那份凝视,也并不擅长与他相处,但是你和绫华很合得来——你对你未婚夫的妹妹一视同仁,你对她同样一见钟情。
那双闪着好奇莹润的蓝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你心都要化了。
你从那棵百年的樱花树上轻快踩着树杈跃下,蹲在绫华面前将嫩粉的樱花别在她的发髻。年幼的女孩愣了下,却直视着你软乎乎地道谢。
“谢谢,”她有些腼腆,“……你是谁?”
你当时就特别不好意思说我是你未来的嫂嫂。
这个措辞粗俗,你原本不在乎这些,但与面对白鹭般的女孩时,却莫名觉得略有难堪。
“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于是你换了个说法。
她慢慢眨眨眼。
“未婚妻是什么?”
09.
未婚妻是什么。
在那个年纪,你其实也不知道如何定义未婚妻。
你只知道你将来会和神里绫人结婚,你会和他一起生活。绫华得到你的回答后文雅微笑,她小声说既然兄长愿意与小姐生活,那兄长一定很喜欢你。
她问你,你也喜欢兄长吗。
“绫华。”
你张张嘴,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答案被堵了回去。
你有些慌乱地转身,不知为何有点心虚。你的未婚夫站在你身后不远处,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内容。
“插花课要开始了。”
你的未婚夫看了你一眼,没有说话。
你那挺秀俊气的未婚夫自然地牵起妹妹的手,绫华悄悄对你摆摆手,你笑着与她道别,心却留在对你微微颔首表示问候的未婚夫。
你期许他会对你说点什么。
但他没有。
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离你越来越远。
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揪着袖摆无措,像是做错了什么事。
……
你没做错什么。
只是在那一刻,你忽然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少年身形挺秀眉眼濯泉,他天生便带着你难以企及的气质与斐然天赋,而那时你浑身上下被树枝剐蹭地毫无风雅可言,与他仿佛天壤——不光是神里绫人,还有绫华,你与神里家就是格格不入。
而渐渐的你也开始意识到其他的事。
比如你的未婚夫从未牵过你的手、神里家主选中你的缘由,比如神里绫人从不对你表露他的任何喜好,比如那似春风的温柔微笑你只在与绫华在一起时有幸窥视。
比如你的未婚夫从来没有对谁说过,他愿意娶你为妻。
10.
达达利亚作为至冬的外交执行官来到稻妻时,你接待了他。
他是至冬那冷面的女皇陛下对稻妻做出退让,而你自然是要好好接待这关系到两国关系的钥匙。
你做了神里绫人十多年的舔狗,学到的察言观色与沉淀储备的知识在这个时候派上用途,而就算抛下这些简单地与达达利亚聊天,你也感到轻松。
与他的沟通让你愉快,除了打架你没法配合,你与这个男人相性完美。
“唔,神祇官小姐,你订婚了吗?”
到最后,已经是能够谈论这种事的关系了。
你伸出右手盯着戒指,漫不经心。
“算是吧。”
纤细修长的指甲上豆蔻的颜色你的未婚夫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但是你得武装起自己,眉眼的懒散也好艳丽也罢,温水煮青蛙的手段也好、雷厉风行的惩治也罢。
你身旁的男人单手提着酒杯的姿势相当有魅力,他摇晃着对于至冬人而言过分清淡的稻妻酒,似笑非笑。
“我还以为只是为了拦追求者。”
你撑着下巴语调平缓:“理解,毕竟我的脸长得好看。”
他对你的回答低笑,又觉得你说的这是大实话,而在你抬眼看过去时又忍不住噗地笑出声,不加掩饰,令人愉快。
明明都是蓝眼睛的男人,和你的未婚夫不是一种类型。
你的未婚夫总是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含笑,抵达不到眼底。弯起眉眼时深藏不露,低调优雅城府深,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达达利亚不同,他如果笑起来,那就是确实高兴,有感染力,你喜欢。
你心情不错,举起酒杯与他碰杯。
11.
“在我的老家,有种酒叫水火,你觉得稻妻人会喜欢吗?”
水火是烈酒。烈酒,动荡,不甘现状。
你想了下:“现在稻妻恐怕受不住那么烈的酒。”
之前你想,至冬的女皇陛下将达达利亚这种危险的男人送来会有什么目的,你现在大概知道了。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收敛了锋利攻击性的男人笑得开朗,话中有话,“你不觉得以你的能力在稻妻的生活,实在没意思吗?”
真失礼,你看上去像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吗。
你淡淡瞥他一眼,他笑得像是狐狸。
“小姐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会派人给你送上一些。你值得更烈的酒。”
你很客气地对他眯起眼回笑。
“我喝不了那么辣的酒,随礼送摩拉就好。我是个贤惠的好女人,八千五百万摩拉就能满足。”
“………你还真敢开口啊。”
你眼底的笑意逐渐收敛。
“八千五百万摩拉能换来平静,怎么想都很划算。”
达达利亚慢慢眨眼。
你指责道:“从璃月新进一批纸鸢,稻妻的孩子还等着有风的好日子。你是会剥夺孩子童年的坏男人吗?”
他顿了顿,无奈低头笑起来。总算暂时妥协,从工作状态恢复到常态。
“婚期是什么时候?”
这次应该是真心想祝福你了。但你却又答不出来。
婚期算个什么东西。
“明天?”你自己都不确定,“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这么说的话,你未婚夫肯定会不高兴的。”
你勾唇:“他为什么不高兴?”
他凭什么不高兴。
达达利亚的余光倾斜。
“要去解释一下吗?他看上去很介意哦。”
他其实早就发觉了,但他很好奇你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你的态度让他琢磨不清,他觉得有趣,所以乐意看这热闹。而在那个难以忽视的视线下,身侧漂亮的女人像是没发觉般弹了弹酒杯,酒杯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没必要。”
他那不是介意。你很想纠正达达利亚。
那只是十几年让你惯出的、大少爷的占有欲罢了。
你的心情很好,就算私下和异性朋友喝酒聊天被你的未婚夫抓个正着也影响不了你的好心情。
稻妻的酒寡淡,满足不了至冬国的执行官,这场酒他显然喝得不怎么尽兴,但他很懂得给你留下私人空间。在某个视线就算是你也能察觉到的时候,达达利亚站起身,而你则撑着下巴谴责他。
“你就这么扔下我这么个喝醉了的柔弱女人走了?”
达达利亚睁大眼:“柔弱?”
……这家伙果然很失礼啊。
你的眼神让他很受伤,愚人众执行官似乎受到的莫大的冤枉,在离开前他最后确认了一下。
“唔,确定要我送你回宅邸吗。”
你挑眉:“怎么,让堂堂至冬执行官大人送醉酒的女人回家要提前预约吗?”
英俊的男人爽朗一笑:“怎么会。”
你自然地站起身绕着他的臂弯,没去看那个方向。
达达利亚有些好奇地打量你,你语气淡淡,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达达利亚。
“他不会在意。”
12.
人的生命里,不该被怨恨占据视野。你的眼睛漂亮,你能看清许多东西,被遮住的话,未免太可惜。
你做了神里绫人十多年的舔狗,这句话其实不算太对。
其实在那个你醒悟你是个注定要被废除婚约的棋子的时候,便戛然而止。那个暴雨的夜晚,在你凭借自己的愿望做出决定刹那,你和神里绫人的婚约其实早就不作数了。
是你饮了十多年的冰。
13.
在神里绫人于脖颈衣领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点点痕迹时,你合理怀疑你的未婚夫是在报复你。
他咬地你不太舒服,你坐在办公桌上很不高兴,推推他。
“…疼。”
他顿顿,缓和的力度。
解开你的领口纽扣顺着亲吻着向下,你回过神想与他拉开距离,他并不阻拦,但圈住你的手腕侧首轻咬下你的腕骨。
你沉默地盯着他,他这反应像……可他不是那种会和这个词有牵连的人。
真荒唐,你居然会觉得他在吃醋。
你慢吞吞地侧过身,将被解开的扣子整齐系上。看看那作戏的痕迹,面无表情地指出。
“社奉行大人,你做过头了。”
始作俑者毫无歉意地微笑:“抱歉。”
你想从办公桌上下来,路线受到阻碍。
“有事?”
他伸手,扶着你的腰调整你的坐姿,你皱着眉抗拒,他则捧着你的脸让你必须面对着他。
你:……?
你和神里绫人的身份地位使得你们的婚约成了维系各大家族势力的平衡点,你和他不约而同选择维持现在的关系,而婚约这么多年也没落实若是引起你其实与神里家主不合,那便又会是一场风波。
原本你们都是这样默默维持着那一根纤细的边界线。
只是最近,你的未婚夫最近不太对劲。
14.
他在你从至冬出差回来后,你的未婚夫要接管你的膳食调理,你强硬驳回,最后各退一步,托马负责你的饮食。
后来是扮给那些心怀不轨的家族老家伙们看,他要自己做主,以至于脖子上的痕迹三天也消不下去,像是落了标记的烙痕;
然后你和哪个男人去居酒屋,聊了多久,你对别的男人笑了几次,他通通都要管。现在他连你的坐姿都要定规矩。
真是欺人太甚。
神里绫人不急不躁,语调平和沉稳:“你是我的未婚妻。”
这可真不像神里绫人该说的话。比起神里家主,更像是神里大少爷。
你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将这句话与几天前酒居“偶遇”相对准。你想也对,毕竟你现在姑且算是神里绫人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出入酒居,总该会对你的未婚夫有影响。
“行,我知道了。”
他将你拽回来,你很不满。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你的领口略过,欲遮掩的红痕印在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有的时候你其实也分不清哪些是逢场作戏,哪些是假戏真做。他压力抵达顶峰时也不会流露半点脆弱,甚至与往常别无二致。只是面对你时偶尔让你招架不住,你敢肯定没有人知道神里家主咬人很疼。
外传你和神里家主恩爱,不是没理由的。
你的未婚夫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男人,他就算是与旁人独处时也会考虑许多事情,敏锐且行动力极强,手段从不是限制他行动的因素,他总叫人防不胜防。
你的未婚夫和善地微笑。
“各大家族已经开始怀疑了。婚事。”
你愣了下。
你冷静道:“我会想办法的。”
他盯着你看了好久,最后却居然笑了。那笑声太轻,莫名叫你心底一颤。
你的未婚夫神里绫人是个长相极其好看的男人,初遇时他就是靠着这张脸让你坠入爱河。而当年是你单纯,没看透那濯泉般面容下毫无杂质的切开黑。
你那聪明绝顶的未婚夫死死盯着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距离太近,声音很卑鄙地压低,让你的耳膜都奇怪地发痒。你的视线出现半秒的停滞,扭过头。
“我有自己的计划。已经筹备多年的事,就算是你也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筹备多年……”
他仔细咀嚼了那四个字,最后那羽毛般的轻笑声让你的半边身体有点发麻。
他仿佛是叹息。
“…你一定要在我面前装傻吗。”
神里绫人慢慢靠过来,你的警惕毫无用处,男人在身体方面就是有着天生的优势。
你需要后撑着身子倒不至于倒在桌上时,你强迫自己的心跳变缓,但这种东西是控制不住的,于是你脸上的表情越发冷淡,他却似乎察觉不到。
“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
他注视着你,罕见地看上去困惑。
“……它就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未婚妻,你怎么会看不见?”
15.
你的家族被神明赋予了永恒的荣耀。
你其实早该想到,你那羸弱没落的家族为何苟延残喘了千百年还没有被吞并。
过往的事你不能去调查,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家族无论昌盛衰败在神明眼底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你的主君只要你的家族存在就足够了。
家族衰败、地位低微,你确实做不了什么,但你的命运与神里绫人纠缠在一起时,你背后被赐予的「永恒」,便成为了神里家族动荡之夜最稳固的屏障。
当年的神里家主是如何得知的你家族的秘密,你不知道。但显然他在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时,他为未来的家主铺了最后一条路。
你是那条路上,必不可少的棋子。
16.
神里家主因辛劳早衰离世,不久后夫人也紧随而去。
神里家的变故太过突然,而那被掩埋的永恒的秘密被撕破前,你还只是个单纯固执地修行如何成为一名优秀新娘的小姑娘。
夜色如墨,雷雨翻滚。
那瓢泼大雨下,毒蛇嘶嘶着朝着神里家的血脉喷射毒液,暴雨下你孤援无助,看你笑话的人很多,神里绫人站在雨里紧紧握着哭泣的绫华的手,他望着你的眼神像是被撕破般。
故去的神里家主没想到的是,关于你家族的秘密,还有其他人会知晓。
得知真相时,你从你的未婚夫眼底第一次看到了如此狼狈的震惊。
谁都觉得你这个时候会舍弃神里家,毕竟你是那个被利用的牺牲品。
似乎你愤怒、你哀痛、你用遭到背叛的痛不欲生的表情,去给神里家狠狠一拳才说得过去。年幼的绫华在她兄长怀里望着你的眼神是如此哀伤,你的未婚夫死寂沉默般攥着拳。
因此,在你像是个泼妇般举着铁锹挥舞驱逐嗅着血腥缠上来的鬣犬时,你听到了对方诧异且刺耳的辱骂「你这条神里家的狗!」
——你愿意成为绫人的妻子吗?
记忆中,那位脸色衰倦尊贵家主扶着你的肩膀,温柔而疲累的蓝眼睛凝视着你。看上去难过却隐忍,似乎自己在做什么残忍的事,扶着你肩膀的手微微僵硬。
——……不愿意也没关系。
你安静的注视了他良久,脑袋上还夹着方才胡闹而扯掉的草叶。
夏日的蝉声绵延得很远很远,剥落的树影在那双蓝眼睛上反复折叠。
你是怎么说的呢。
你轻轻歪着头,慢慢眨眼,然后小心地握住了那位家主冰凉的手。
那个时候,你说,
「我想嫁给他。」
神里家主沉默了好久好久,那位尊贵的大人将你的手握住,抵着额头。
你对他笑起来,像是有点害羞那样。
「谢谢你愿意让他娶我为妻。」
暴雨倾盆下宅邸寂静空荡。
铁锹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你气喘吁吁,跪坐在捂着嘴无声啜泣的绫华与浑身冰冷的神里家现任家主身边。
膝盖冻得生疼,雨水打在身上疼地你眼泪都要出来了。
天都要塌了。
你不顾一切地抱住两位神里家年轻的血脉时,绫华的哭声终于埋在你怀中涌出,你的未婚夫肩膀忽然颤动了一下,而你紧闭双眼死死抱住他们,颤着嘴唇把脸埋在两人之间。
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主动勒紧了他们的双肩。
17.
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有情有义,有血有肉,恩怨分明。
动荡的五年之后,神里绫人将家族推回巅峰。
你呢。
你则成为了神明需要注视的对象,成为你从前绝对想不到的,将军大人那钦点的神祇官。
仅此一名。
18.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五年中你和神里绫人极其默契地都没有提及婚约之事,在你决定走入官场后,你和你的未婚夫的见面逐日减少。
你有你想做的事,他也有他必须做的工作。
你没和谁说一声,便利落地、悄无声息地从神里家搬出,但也没回到自己的家族宅邸。
你是从底层慢慢爬上去的,少年时的家主偶尔会暴露远远地望着在稻妻街道疲倦的你的视线;而随着你爬得越来越高,他那心底的城府也深到你也难以窥视,那会暴露的视线几乎消失踪迹。
你只是在某些瞬间。
仅仅只是某些瞬间,会在隐蔽灰暗的角落里,偶尔瞥见看到那修长的、仿佛是你错觉般的,水色的袖影。
19.
重大场合,你会与神里绫人见面。
作为未婚妻,你会留宿。
神里绫人二十二岁那年,一切终于稳定下来。
那噩梦般的动荡,像是一场不堪回首的迷雾。再次仔细注视那张俊逸的脸时,已经觉得有些陌生了。那是家主该有的面容,仪态。
客人散席后,他罕见地喝了酒。你没喝,只是陪他下棋。
外面在下雨,房内灯光昏暗。
原本只是普通的对弈,原本是的。
闷雷滚滚地从远方传来。或许是他喝醉的缘故,也可能是你头脑不清醒。
双方沉默无言,那若即若离的暧昧夜色中,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发酵,你慢吞吞地隔着夜色抬眼,坠入氤氲的幽蓝暗河。
不知道谁先松开了指间的棋子,也不知道谁先闭上了眼,让事态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你听到棋子哗啦啦撒在榻榻米上的声音。
腰间的系带被解开,榻榻米上有潮湿的气息蔓延而来,他的胳膊垫在你的头。
你们明明都是第一次,那个吻却似乎已经演练过几百次。克制又失控,明明小心温柔,却让你仰着头吻到最后几乎难以承受到快窒息。
「……再过些天,就是大安日。」
你低低的喘了会儿气,意识黏糊糊的,姑且抽出半分理智询问要举办祭祀还是庆典了吗。他顿了顿,在你几乎要融化在那过分滚烫的怀抱里时。
那是个好日子。
「…我会娶你。」
你张张嘴。
20.
而在这四个字轻飘飘地落在心头时,眼前的热意缓慢的褪去。
你的理性逐渐回笼,夜色下你凝视他半晌,你慢慢伸出手抚摸青年的面颊,指甲豆蔻的颜色略有刺眼。你从他的怀里轻盈地脱离,他没反应过来,眼底还残留着难以直视的情绪,你继而反将他按在榻榻米上。
那转瞬即逝的错愕,在你俯身错靠在他耳旁勾起唇角时消散。
——我想娶你、我会娶你、我要娶你,这三者的含义并不相同。
你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那么镇定。
思路明了,吐字清晰。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平静。
「你说,你会娶我……」
你的未婚夫一愣,你则轻轻一笑。
「你为什么会娶我?」
「……」
这个人算计绸缪的阴谋陷阱数都数不清,却在那个时候连骗都不愿意骗你。你不属于神里绫人,但你要他属于你,因为你先动的心,凡事都要讲究公平,你向来讲道理。
你不要他感谢你,不要他离不开你,你要的不是他想占有你,不是愧疚于你。你要的是他…
他低垂着双眸,声音沙哑。
「我和你的婚约…」
你唇角的笑意逐渐拉平,心底揪着疼了一下,但很快便被冷地麻木。你直起身俯视着你的未婚夫,眼底微凉。
遗憾。
回答错误。
21.
你不高兴。
载着至冬执行官的船在码头停靠整顿,达达利亚无论作为执行官还是你的朋友,你都要来送送他。他从船上捎来一瓶特产水火,你挑眉看他,他爽朗笑着说,这真的只是单纯的礼物罢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看四周,无声地询问那个视线去哪里去了。那是作为朋友的达达利亚的姿态。
于是你慢悠悠地给他堵回去。
“少管闲事。”
达达利亚耸肩。
你的未婚夫越界了,他管的太多,也想的太多,几日前给你的答案依旧不是你想要的,这样下去只会纠缠不清,你不准备这样。
你以神祇官的身份与至冬执行官友好握手,松开后执行官露出了总算下班的神色。你的好友达达利亚在临行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你半晌,最终笑笑,他背过身朝着你摆摆手。
“别太拼过头啊,伙伴。”
武人的预感敏锐到可以说是种很玄妙的东西。
以自身为诱饵的险局中,房梁烧毁坍塌。
有血渗入地板的声音,但也可能是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姑且判断骨头被砸断了几根,想着你如果能活下来将面临高额的体恤金,据说璃月有位神医名叫白术,不知道能不能帮你保住这被房梁压下的腿。
能做的都做了,等的等不到救援那就靠缘分了。
你和未婚夫在这之前吵了一架。
和他吵架很费力,他生气起来连眉毛都不皱半分,只是眼底那习惯所作的亲和水纹会显得沉寂。你的未婚夫太聪明,也总把自己藏得太深,你很累。
树大招风,你也没想自己能好过。
本来你想亲自动手,但如今看来或许要委托旁人。你有一位部下,深受你的信赖,她能力卓然却闲置多年,因只负责一件事。
在她判断你恐怕遭遇不测后,将会料理好你与神里家的纠葛。
如果没猜错,那封要废除婚约的信,应该已经送到神里绫人的手里了。
眼前莫名浮现出某个蝉声绵延的夏日,你的未婚夫穿着水色的和服,仪态完美地站在神里家主身前。那少年微微仰起头,任由斑驳的树影在身上留下那仿佛剥落的夏花痕迹,他望着他的父亲,临近变声的声线显得清澈带着点微微好听的哑。
——为什么是她?
是啊。
翻跨坐在高得吓人的宅邸墙头,粉嫩的樱花簌簌地像是漫天的樱色的雨,那细细的白沙上劈着木刀的少年,就那样恍若无意地慢慢侧眸过来。
你想。
……为什么是他呢。
…
你扯扯嘴角忽然笑笑,抬起手挥挥眼前。
嘁,真烦人。
22.
烦人的那张脸就在身旁。
他捏着一封信,信首不齐整地撕开,露出半拉苍白的信纸,有点皱巴。脸上第一次完全半丝伪装的笑意都没有,你的未婚夫沉默不语,冷地像块裹着火的冰。
你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又懒懒地耷拉下来。
情势明了,不需要动脑子。
腿估计有幸保住,但裹着厚厚的石膏,跑恐怕是跑不了的,爬的话最多能爬半步。
“呵…我应该说很荣幸呢、还是该说惶恐……我居然能收到神祇官大人的遗书。”
放屁,那分明是分手信。
你的未婚夫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你喉咙痛得要命,懒得和他争辩。
床头边的水杯被递过来,你抬起眼看了眼神里绫人,看看自己同样被石膏夹板固定的手臂,无声地拒绝。他意外执着,那玻璃杯在你唇前轻轻碰了下,你没反应,用视线示意他出去。
他没动。
心底有点累,你都累地眼皮都抬不起来。
声音沙哑:“社奉行大……”
“绫人。”
你顿了顿,忍不住看他一眼,最终在沉默中开口:“神里家主……”
他纠正:“绫人。”
你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那场险局里无声的大火中你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这么样,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喉咙被浓烟熏地沙哑难听,声带颤动一下都是撕裂的疼。
女人的生命里不只有爱情、浪漫,还有拿得起放得下,还有说割舍便不拖泥带水的清醒。
他和你的爱不对等,他或许是真的不愿意让你离开,或许曾经的感谢愧疚已经变质,但那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而你现在累了。
“如果你看不懂信的内容,我可以念给你听。”
那封信就在你眼前被撕毁。
你瞥了眼,收回视线,冷静地可怕。
“我们的婚约……”
喉咙疼,现在嘴唇也疼。
神里家的这位大少爷咬人很疼,牙齿用力没轻没重,和官场上判若两人。
而神祇官怎么可能落下风,你咬着他的舌尖逼他退出去,而他的动作停了刹那,旋即便是难以承受的窒息。
……神里绫人,真是个疯子。
“…不行。”
他的声音像是骤雨前的黑压压的雷云。他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不行。
你笑笑。
凭什么不行。
23.
“……自尊心?”
你觉得好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你,你觉得那是生气的意思。但他生气、为什么生气,和你有什么关系。婚约是迟早要废除的,你是个对爱情专一且理想的女人,你有自己的原则。
他要是不懂,你可以多对他说几次。
“婚约,就此废除吧,”你垂下眼眸,“我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总算说出口时,室内陷入了一种死寂。
你从那双向来温润的蓝眼睛里读出了些类似于撕裂的含义,地上被撕碎的信纸碎片微微的浮动刹那。
你的未婚夫——你的前未婚夫。
他死死地盯着你,那算不上警告,但他自己似乎都没法去触及你已经翻越过去的那条线。他这个人有坏习惯,大少爷会在不高兴的时候和自己钻牛角尖。
他看上去真的很不高兴:“…这句话的意思是——”
你紧绷的肩膀松下来,说出口的时候,你那十多年来的怒火似乎已经无所谓了。你平静地不像话,反而有些想笑,你看着面前自己爱着的男人。
“意思是我们分手吧,”
心底还在疼,但是可以忍受。说出的话你自己都不太信,但可以尝试。时隔多年,终于再次将那个名字从满怀爱意的喉咙里吐出。
你闭上眼,背靠在柔软的枕垫上,轻松地笑出来。
“我不打算留在你身边了,绫人。”
24.
在那漫长而窒息的寂静中。
你听到一声轻笑。
******
论道女士想看第二人称未婚妻梗,于是我写了。我也不知道这篇生贺怎么会写一万多字,可能是我爱论道酱爱的太深(x
*你≠荧
*一个“灭了我家的仇人成了我主子,但是青梅竹马”的绝世烂梗,但写着真的很爽。
*敲重点,看这篇文请不要带脑子
*上篇中篇指路合集,这是完结篇
*
所以,你丧失了很多事情的拒绝权利。
比如说吃神里绫人做的菜……
“……你不会是见杀我家里人不成就想先把我解决了吧。”你表情扭曲地看着眼前碟子里的鸟蛋寿司:海苔黯淡无光奇形怪状,鸟蛋边缘有些焦黑一看就是炒得过了火,米饭粒也不够黏稠紧密,松松垮垮地没有造型,就像是做饭的时候水放少了,而且看颜色还夹生。
以及颜色诡异且反光的...
以及颜色诡异且反光的味增汤,唯一能夸奖的大概就是豆腐和海带切得比较整齐。
“怎么会。托马吃了也说尚有进步空间的。”
那应该是托马不忍心打破你的美梦……
你抱着必死的决心,闭眼吃了一口。
鸟蛋是甜的。
还带着一股诡异的糊味。米粒也有点硬,果然还没熟透。
你的表情显而易见地痛苦了起来。
毕竟之前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姐,一时之间吃到这种送人归西的料理,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味道很糟糕吗?”大概是你的表情太痛苦也不像装的,神里绫人思索一番后自己也尝了一口。
虽然确实不怎么样,不过似乎可以接受。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最后,神里绫人很善解人意地没让你强行咽下去更多致死量食物,然后转手吩咐给了托马。
托马:……
看着他艰难微笑的表情,你突然觉得他这位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能得到社奉行大人与白鹭公主青睐的家政官似乎也不容易。
“后悔了?”神里绫人见你盯着托马的背影发呆,适时打断。“想吃的话我可以再做。”
“……我怎敢劳您动手两次呢是吧,公务要紧,家主大人还是尽快处理好事情不要熬夜才好。”
你可不敢保证这人熬了夜的话会不会又跟之前那次一样,让你一睁眼差点当场去世。
神里绫人自然读懂了你的言外之意。
只是为什么他沉默一笑笑得你心里发颤,总觉得接下来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更恐怖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鉴于白天你俩的口头交易,你不得不跟神里绫人在一个屋里过夜。神里绫人要求的。
然后这屋里还就只有一个人睡觉的枕席。
摆明了为难你。
你皮笑肉不笑地说可以打地铺,你完全不介意这么干,被神里绫人驳回了。
“你曾经好歹也是娇贵养着的,我若还让你睡在地上,也太欺负人了。”
那你把我当侍女使唤不算欺负人吗。
“我睡相不好。”其实你睡着了一般不会动,你很清楚。
“我不介意。”
你翻了个白眼,可惜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正当理由可以让他放弃这个想法,于是不得不妥协了。
“事先说好,对等交换和耍流氓是两码事。”
神里绫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百年一遇的乐子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说优雅地捂了嘴,但一点也没有想要忍住的意思。
“你先睡吧。”神里绫人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不知是觉得你太过于单纯还是好逗,他伸手把你头发揉乱,在你反应过来炸毛之前又拿开手。“想你也熬不了那么晚。”
大概又要熬夜办公去了。
这么说倒搞得你自作多情……
你看神里绫人收拾收拾之前放在这里的部分文件,然后慢悠悠往书房走,留你一个在他屋里僵着脸发呆。
现在天色不也算太晚,左右你也睡不着,于是你舒缓过来紧张的心情后就起身在这低调而朴素的卧寝里开始转悠。
你倒是挺惊讶,神里绫人长大了怎么可以那么无聊,明明小时候挺可爱一孩子,难道当了家主还不能有兴趣爱好么?
你目光偏转,看见角落里有一本小书,可怜兮兮地背光躲在角落里,你心下好奇,将那本书抽出来。
封面上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给绫人的记录本」,下面还画了一朵小小的茶梅花,不过一般人只能看出来这是一朵花而已。
一瞬间唤醒了你几乎忘记的黑历史。
————
“绫人,这个是我给你做的生日礼物!”尚且稚嫩的你在神里绫人的生日宴会那天悄悄塞给他一个扁平的纸包,里面躺着的就是这样一本空白的记录本。“我觉得会很实用的。”
说是空白的记录本其实也不算,里面有很多你画的图和贴着的干花、盖上的章印之类的东西,都是你自己做的。
你当时美滋滋地想,那么漂亮的记录本,神里绫人肯定会喜欢的。
“嗯,我会用的。”
得到神里绫人肯定的你笑容愈发灿烂。
你还以为他早把这本无聊且无用的东西丢了,没想到现在还留着。
记录本被拿下来的时候,本来夹在里面的里面一个东西啪嗒一声掉落在床上,是一枚木制书签。
你拾起来就着月光端详,看见上面细细地刻着精致的花纹,不过手工的痕迹明显,想必是神里绫人年幼时制作的。
下面是柏枝、上面……有点儿像椿花,但又看不出是个啥。
怀揣着近乎报复的邪恶心思,你翻开了这本册子。
既然神里绫人将它放在床头的书架,那么里面一定写了些什么东西。
「3.26
拿到它的第八个年头…在抽屉深处发现了它。说来都差点忘了这本本子了,当时答应的要写,却因为诸多原因没能实现。
那么,以后有闲暇便写一点吧。
说来,许久不见她了。她知道一切吗?」
「3.27
还是很忙。
有时候会想,若她与我还有联系,得知我现在的状态,会像那时一般手足无措地安慰我么?呵呵…想来不会。
绫华好像不太记得她了,毕竟那时还小。」
「5.12
那么久没写了…
何时能休息一下呢?
字迹清丽工整,仿佛每一个字都是认认真真写上去的,尽管内容都没什么意思,篇幅也很短。期间时不时出现“她”这个字,看着绝对不是绫华,那么,便应该是他喜欢的人了。
可恶,居然拿你给他的生日礼物写别的女孩子……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希望的!
你皱起眉,不过既然已经送出去那么久了,也没有不让人家写的道理,更何况…唔,你这也算偷窥吧。
最新的一篇停在半个月前,也就是你与神里绫人见面的时候,是什么都还没发生、你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4.6
会恨我吗?
恨我吧。」
你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页边那枚血色的干花,你清楚地记得你从未在本子里放过这么鲜艳的饰品。
是茶梅。
红得触目惊心,像春日洒下的最后一滴血。
茶梅的花期很长,开的花也又多又漂亮,所以比起茶花,你更喜欢茶梅。不过比起红色,白色的更加清丽,也更得你意。
你敛起眼中的情绪,将那枚书签放回书页里,不过因为它先入为主地掉落出来,你也不知道它原本放在哪里,于是随手夹进了最后写了字的那一页。
月色冷清,透入窗棂也只有如水的凉意,现在天气还不算热,你反客为主裹住神里绫人的被子窝在他的床上,眯着眼睛打算睡了。
没给你安排新床铺的后果,他自己承受去。
你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因为床铺上自带的淡淡香气钻入你的脑海扰乱你的梦境,你做梦了都在被神里绫人迫害。
梦里的某家主俨然成了压榨劳动力的恶魔,你看着他那小人得志的脸气得牙痒痒,想着反正是梦那就不用在乎外在因素了,反手照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一拳砸下去,很满意地听见他被揍时发出的闷哼。
你还想再多来几拳,毕竟做这种梦的机会可不多,结果还没来得及继续,拳头便被这个笑得人模狗样的男人握住,随即温热的触感轻轻贴在你的额上。
你大为惊恐。
论好梦变成噩梦需要几个步骤。
梦也不做了,人也不打了,你吓得直接睁开眼睛,看见神里绫人那张脸还在自己眼前,闭着眼睡得安详。
你木着脸盯了他几秒,看见他眼下两枚疲惫的乌青,于是转了个身,裹着被子离他远了点儿。
自然不知道在你转身后神里绫人闭着眼的那张脸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后来你因为那个梦又躺了大半宿才睡着,那就是后话了。
笑死,谁管你睡没睡着。
可能是因为昨夜睡得不安稳,第二日你醒来时太阳已升得有些高了,神里绫人也不在屋内,显然又是社畜忙碌且平凡的一天。
你自然觉得神里绫人起来却不喊你又是一个离谱的恶作剧,也不敢怠慢,赶紧爬起来洗漱。
“事情紧急的话,你俩为什么都不喊醒我。”你嘴角抽了抽,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家主大人只是吩咐我等你醒了之后告诉你这句话。”托马摸摸脖子,表情看着也很正常,不像是假装不知道。“好啦,话带到了,我就先走了。还有一堆家务要忙呢。”
于是托马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一个陷入沉思的你。
还没走到会客室,远远的你就看见了站在庭中的神里绫人,和身边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
你自知即使神里绫人找你有事也不该现在莽撞地冲上去,于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站在廊下观望。
他俩有说有笑,女子的表情很放松,笑得很开心。但到底说了什么你也不知道。期间女子路过水塘时大概也许不小心绊了一下,神里绫人还上手扶了她一把,看口型应该是问她,“没事吧?”
女子笑着摇摇头,但因为没有面对你,你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看到神里绫人脸上的微笑。
噫……
你下意识后退一步,寻思着神里绫人莫不是想当海王,一面把你拘在自己屋里,一面勾搭别家小姐。
这十几年竟能将当初因为你抓了一下就脸红的少年变成这样一个人渣!
恐怖如斯。
你惊恐地想着,顺便把心里产生的那股怪异的难受压了下去。
于你来说也算好事,如果神里绫人成了家,之前那些无凭无据的口头承诺便能顺理成章地作废了——总不能他还想着让你同他和他的夫人共处一室吧。
那不知谁家的小姐很快告辞离去了,不过你没注意,原先看了一半便觉得无趣,把心思都放在砂石上艰难攀爬运送食物的蚂蚁身上了。
“在看什么呢?”神里绫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你左耳畔,你吓得一抖,转脸便与这个走路没声儿故意吓你的家伙四目相对。
距离挺近的,怎么说呢,这个距离一般来说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接吻。
你后退一步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满脑子塞满了“我的天哪他才刚和别家小姐勾搭完吧怎么就来招惹我了”。
“你不是在和人家约会吗?”被神里绫人近距离美颜暴击的你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啥,一时尴尬。
“呃,我是说所以你找我干什么,让我看你约会吗?”
感觉越解释越乱的你想钻个地缝逃离。
“你原来是这么觉得的吗?”
神里绫人好像笑得更开心了!!!
你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跳,然而不忘初心:“所以您找我什么事。”
“原本是找你有事的,不过现在没有了。”神里绫人歪头作思考状,“既然来了,我今日也没什么紧急的公务……要不要出去逛逛?”
“啊?”
至此,神里绫人海王的帽子被你单方面牢牢扣上了。
顺便抛开这一层,你合理怀疑神里绫人是在内涵你睡太久了。
虽说感觉离谱,不过能出门转悠,不去白不去。
正当你以为会觉得以主仆身份出去的时候,托马如某童话故事的教母一般降临……不是,来到你屋里。
“这个是家主大人给你备的,说出门穿这个比较好。”
一早上为了你连着跑了两次腿的托马笑呵呵地看上去完全没有厌烦的感觉,你实在是佩服他这份任劳任怨的精神。
“你一直都这么开心吗?不觉得累?”你属实是好奇,于是忍不住问了。
“没什么值得我不开心的啊。”托马有些惊讶,大概是不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然后手托下巴想了想。“家主大人开心的话,我就很开心。可能你不知道,家主这几天心情确实很不错。”
虽然不知道托马指的什么,但你觉得他每天捉弄你玩恶趣味,还有桃花送上门,不开心才怪。
简短的对话结束之后就是你自行更换服饰。
衣料轻薄飘逸,摸着像是璃月霓裳花制出的锦缎,你捻着丝滑的衣袖,想起曾经你父亲在你十六岁生日那天送你的裙子,也是这样的质料。
你尽量敛起思念的情绪,不曾经历大风浪的你还没有完美隐藏想法的技能,那层浅淡的低落大概也被神里绫人察觉到,于是走着走着,他问你。
“你还喜欢甜点心么?”
你很想说不,因为甜点心寄托了你太多情感,母亲给自己亲手下厨、自己尝试着制作出来,再到前两天又给神里绫人做……
你是个容易睹物思人的庸俗女子,看见甜点心就会想到母亲,想到自己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想到那时神里绫人望向你时薄凉如水的眼神。
关于它的回忆给你带来悲伤,但是你又死不悔改地喜欢那清甜可口的滋味。
“……喜欢。”挣扎了许久,你有些泄气地回。
“我有个挺喜欢的铺子,那一块儿去看看吧。”
你点点头,权当答应。
以往能得到一个出门机会的你会很兴奋地拉着身边的人到处跑,如今稻妻时隔一月街上店铺又有了变化,你也没什么兴趣了。
所幸之前听人议论,神里家家主向来神龙不见尾,走到街上也没有几个人认识,你也免去了被打量和猜疑的尴尬。
但你总觉得在被谁看着,那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视线扎得你心里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犹豫着,还是拉了拉神里绫人的衣袖。
他看了看你,随即笑着将你的手握住。
果然不应该问他的,他的能力比你厉害那么多,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并且做好了打算不用你操心,现在倒好。
你栽了。
挣扎无果反而被牵地更紧后,你抿紧了唇看向别的地方,还欲盖弥彰地将头发打理了一下。
你清楚感觉到脸已经开始发烫了,如果不遮一遮定会被看见红透半边的耳朵。
他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路逛得对你来说也很艰难,神里绫人时不时关心你一下问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而你脑子像被堵住似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他也不恼,好脾气地给你买了他说最喜欢的口味的奶茶,在你一不留神差点撞上小吃摊垂下来的顶棚时,还会伸手给你挡一挡。
“当心点。”
他的手有些凉,像一汪盈在塘里的春水,带着一些不安定,轻而易举地在你的心口荡起波纹。
恍惚间你甚至觉得,你和他只是一对普通的恋人在外游玩。
你默默叹了口气,心道你终究是俗人,避不开那份心中的悸动。
最终你放弃似的朝神里绫人笑了一下,道了一声“谢谢”,然后重新低下头抿着吸管不再言语。
名为智树的小吃摊老板嘴上虽不问,面上好奇的神情倒是不隐藏。社奉行大人出门一向很少带人,而如今带上这样一位看上去身份不一般的姑娘更是少见。
神里绫人倒也不至于恶趣味到这种时候让你为难,于是只伸手摸摸你的脑袋。
让他的小姑娘好好冷静一下吧。
你是和一个男人睡一张床。
“你好歹也是大人物,做这种事不怕被心怀不轨的人捅出去传你流言吗?”你半是严肃半是紧张地跪坐在神里绫人身边,脸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上慌得不行。“而且要是跟你约会的那个人也知道了,你名声可就得坏了。”
“嗯?我没有结婚也没有未婚妻,你也不是身世迷离的人,我与那位也不熟,今日只是与她商讨往后与鸣神大社的交接,为什么会坏我名声?”
哦对,那个女子好像确实是穿着巫女服的。
而且真要说的话,稻妻男子也并不会因为没有结婚就与女子住在一个房间而遭受社会压力,无非私底下传一传,“原来社奉行大人会这样”。
“还是说,你是因为我这么做不开心了?觉得我是在玩弄你么?”神里绫人弯起眼睛笑,像只正在算计你的狡猾狐狸。
算了,还是把“像”去掉吧。
“难道不是吗?”你反问,“我看你恶趣味足的很。”
你心里那只死去的小鹿突然开始攻击你。
开什么玩笑,用十二指肠都能想出来神里绫人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第一反应是觉得“不行我得说点什么打破现在奇怪的氛围”,第二反应是“完了我现在说不出话心跳好快”。
“哈哈,你的脸好红啊。”神里绫人突然揶揄你,“真是罕见。”
“不说话你会怎么样。”你最后只能憋出来这么一句完全没有气势的话,原本想直接裹起被子就躺下远离这只老狐狸的动作也硬生生止住了。
你一把揪住神里绫人的领子,气势汹汹地盯着他那双毫无意外甚至还带着点笑意的眸子,像要把他盯出个洞。
最后你眼一闭心一横,恶狠狠地咬了他嘴一口。
睁眼后确实看见他有点错愕的神情,估计真没想到你能这么莽。
原本觉得点到为止可以满意爬去睡觉的你被他揽着腰拉了回去。
“做这种事,不能算是恶作剧了吧?”他眼神似乎变了,随即挑起眉一笑,另一只手摸上你的后脑勺就吻了下来。
呃——可能大家都不知道,白切黑的神里家主大人咬人很疼吧。
“停、停,打住,点到为止。”在神里绫人终于肯放过你的唇之后,差点憋气到窒息的你红着眼眶推了推他的手臂。
“这可是你自己挑起来的。”神里绫人抵着你的额头,声音有些低沉,但也乖乖松了手。
“…你明天还得工作。早点睡觉。”得到自由的你如蒙大赦,翻身下去钻进被子,“晚安。”
神里绫人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躺下去,然后转了个身,抱住你的腰。
“亲都亲过了,还不让抱吗?”在感觉到你有挣扎的意图之后,神里绫人又凑近了一点,好听的声音于脑后近在咫尺,敲打着你脑袋里那根脆弱的神经。
于是你意料之中地没再动弹,只不过身体还是有点僵硬。
“晚安。”神里绫人轻笑了声。
“……托马,你可真是神里绫人的好家政官啊。”你阴沉着脸,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已经心虚不敢看你的金发男子,莫名生出一种压迫感。
“毕竟、毕竟家主大人开口问了,我总得把我知道的告诉他吧?”托马小小声地说。
“所以你就出这种'先把人骗到手上再慢慢打动'的馊主意?!你脑袋没事吧??还是说蒙徳人喜欢这种法子追人?”你猛地一拍桌子,一脸不可置信。“太离谱了!!”
“那个,唔,对不起嘛,但总而言之,结局是好的吧?”托马被你的大动作惊得坐直了身体,一副听班主任批评的小学生那样。
“是啊,好得不得了,我感动死了,现在骑虎难下每天担惊受怕。”你被气笑了,抱着手重新坐下,顺完气之后幽幽开口。“为了感谢你,今天神里绫人做的晚饭你也来一起吧?家主大人的心意你也值得享用。”
“……啊?”托马的笑脸,彻底碎了。
end.
*妹:我摆烂了,但是还挺舒坦的嘿。
小科普:
*白色茶梅的花语是「理想的爱」,希望能和所爱之人携手共度一生
*茶梅花和椿花长得很相似,不同的是椿花凋零时一整朵落下,而茶梅是一瓣一瓣归于尘土。
*彩蛋很推荐看一看,揭露一些伏笔,也显得很有脑子(什),而且有近2k!!
*感觉这个发展,我会出番外…(flag立起来了草
*不要蹲番外,只能说未来可期。
*全文总计2w+,求求多少给点(卑微)
护妻狂魔&腹黑醋坛子家主
原名《驭社奉行者,好人一生平安》
神里绫人x你≠旅行者
背景:你是璃月名门之后的丫鬟,抱着毁灭的心态闭眼替小姐出嫁稻妻,结果……你好像赚到了?(不是纯小白,有阴谋斡旋,相互猜忌的桥段,过程可能会有小刀,但主甜)
预计出场人物:神里绫人、托马、神里绫华、荒泷一斗、八重神子等一众稻妻人
我没存稿了,你们慢点看……小红心或小蓝手破200更新吧(我就不信你们这么上头)
[图片]
06食欲
小吃摊前人不少,士兵农夫商贩都有。老板是个中年妇人,一身粗布衣,...
小吃摊前人不少,士兵农夫商贩都有。老板是个中年妇人,一身粗布衣,声音洪亮,笑面。
“神里大人,难得您亲自光顾,往常这个时候都是托马先生来跑腿吧?哎呦,这位是?”
老板的声音引得众食客都注意到了你,各个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你缩了缩脖子,食欲大减。
看来这顿饭,你是要给人当猴看了。
神里绫人大方向众人介绍你,一口一个夫人,毫不羞涩,也没有名门贵少高高在上的架子,亲和十足。
这社交能力,你且得学着呢。
“璃月渡海而来的未婚妻?可真是漂亮,冰肌玉骨如芙蓉,和神里大人很相配呢。”
老板这话喊口号一样,引众人抬轿,直夸得你脸红心燥,暗想如此这般机缘巧合替小姐挡了婚约,说不定就是你幸福人生的伊始。但神里绫人没表态,你也不敢得意。
“的确,我比不上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你忍不住抬眼看去,却见俊美的男人目若繁星,眼底似有数不尽柔情,仿佛说起了心尖上的佳人。
但你很清楚,认识不到一晚的自己,不可能是他心尖的人。
常见艳本故事里有一种刀人心脾的套路,专赚闺阁少女的眼泪。此刻,那故事仿佛冰冷的大手,把你一巴掌拍醒。
他不会是……心里有人吧?
如此这般,你还是跳了政治婚姻的火坑啊。好在你理智尚存,暂时没有他的美貌俘获。嗯,你也知道,只是暂时的。婚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面对这么风雅隽秀的夫君,沦陷也是迟早的事情。
想着,你嘴里发苦,食欲全无。
“老板,三色丸子和鸟蛋烧各来十串,再要一份干烧香鱼,一份天妇罗,一份绯樱饼。”
“神里夫人,您头回光临不知道我家的菜码。大晚上的,两个人吃这些有点多吧?”
“不好意思老板,这是我一个人的量。”
07偷袭
嘴上说着不饿,嘴却吃得很诚实……或者说,很实诚。
你是顾及面子的,没有大吃大嚼,但小口高频也让你很快旋没了大半食物。
“夫……夫人好胃口。”
见过世面的老板都挂不住迎宾的笑脸,和众食客一样,看呆了。
反观离你最近的神里绫人就很淡定,非但不感慨,还不住给你倒温水递纸巾,看你吃得急,噎到了,还会轻柔地帮你拍背。
只是这一拍太轻柔,惹你脸一热,噎得更厉害了。
“咳咳,没关系神里大人,我……我吃饱了。”
“当真?”
你红着脸看着粒米未进的男人用宠溺的眼光看着你,还用指腹轻扫你嘴角的污渍,你心头一热,强忍着想要把他扑倒的冲动,点了点头。
“好,那就开始,办正事吧。”
神里绫人突然神色一凛,四周的气温迅速急转直下,缩紧的瞳孔里映出你惊恐的脸,身侧寒光夺目,待你反应过来,刀已出鞘。
这……这是养猪流把你骗出来喂饱了杀吗?小姐,我对不起你,我好像又因为贪吃惹上麻烦了。
你正要尖叫,做好了脖子一凉脸一热的思想准备,以为自己今晚就要和敬爱的小姐天人永隔。
但那寒刃却堪堪从你颈边擦过,带着一股凉风,朝你身后的老板刺去。
“不愧是神里家的小子,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对劲的。”
神里绫人起身,将一脸痴呆的你拉到身后,薄唇微挑,性感的唇边痣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你不必知道。”
众食客纷纷起身,目露凶光。老板撕掉脸上那张已然被戳破的笑皮,竟是黑洞洞的一片,唯有两只眼睛的地方泛着幽蓝色的光,声音也变得尖利可怖。
是深渊的人。
“牙尖嘴利。夫人,交出密函,留你们二人一命。”
你心下一沉。本以为这群人是冲着神里绫人来的,没想到,是冲你来的。
可密函是老爷夫人托付于你,助你和小姐在稻妻城保命的东西。你下意识捂住腰腹的绑带,拉着神里绫人衣袖一角,蹩脚地装傻。
“神里大人,天地明见我没有外心。我……我就是来结个婚。”
男人不做声,或者说,仿佛没听到你们的对话,只是利落地挥刀在前,余光淡淡地瞥了你一眼:“快些逃吧,这里有我。”
言毕,那些深渊教徒已然手持武器,一拥而上。你和神里绫人出门并没带侍卫,回去搬人怕是来不及,敌众我寡,你犹豫着要不要拉他一起逃,但男人已经杀进了人群。
你愣在原地,忽然想起自己打进了李府就备受小姐喜爱,因此与其他婢女相处并不融洽,常常被人坑骗,惹祸挨揍。但每次都有小姐护你周全,她会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站在你面前说出那句:富贵,你快逃吧,这里有我。
如今他是小姐之外,唯一一个护你的人。
眼下,他飞舞剑花,一袭白衣穿梭于光影之间,腰间的神之眼与刀剑碰撞发出清脆叮咚的声响,如月下风铃,凭风摇曳。
即便以一敌众,他脸上也仍然挂着从容不迫的表情,无论是深渊难以捉摸的偷袭,亦或是这场看不清输赢的乱战,都稳操胜券,运筹帷幄。
你安心,却也不安心。因为这意味着,刚刚昙花一现的柔情也许是假的。
走神的片刻,敌人已经战于下风,眼看神里绫人就要一击制胜,深渊法师突然发出刺耳的奸笑,不远处一个本已经倒地不起的喽啰不知怎么突然提着刀冲向神里绫人的盲区。
你很慌,想喊他注意似乎有些晚了。剑戟交错间,你不由自主地跃身上前,等反应过来,那重重的一刀已经插进了肋骨,你喉咙一甜,伴随着刀刃抽出的喷涌如柱,你吐了一口老血。
“富贵!”
神里绫人低呼你的名字,充满磁性的嗓音又三分迫切,七分不解,但你心里想的除了“好疼”之外,就是……这个破名字能不能改改?
“为君甘赴死”这种浪漫而风雅的戏码,在你身上上演,怎么就那么俗气?
名字,一定是名字的问题。
【Cont.】
在下小靖靖,二十好几,不学无数,爱看纸片人,现居北京。目前【原神】系列更新的乙女连载,链接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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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含钟/达/凯/温/散/迪
ooc提前致歉
祝使用愉快~
钟离
“前几日听说书时,我偶遇一位外国女子……”浅呷一口新茶,钟离淡定开口。
透过氤氲的水汽,见你的表情不为所动,他皱了皱眉又继续道“这位小姐倒是个妙人,容貌姝丽,气度不凡,评书见解独到,对璃月风土人情也颇有心得,属实难能可贵”
“嗯”因为钟离平日形象太过爹系,你完全没有多想为什么他加了那么多溢美之词,只当是平日闲聊。
可他没料到你是这种淡定反应,饶是钟离也在心底默默叹气,加上了最后一点筹码,“我似是有些……悸动”
“……!”你一下子回...
“……!”你一下子回过头来,瞪大了眼。在你心里钟离先生的形象一直非常可靠,一向不会乱开玩笑,再加上他闪躲的眼神,你心下愈发肯定这回事。
“……那我放先生自由”可委屈在你心底不断蔓延,化作一股冲劲在体内横冲直撞,冲出口的也只有赌气的话,“契约悔弃,从此、从此绝不纠缠,一刀两——”
“旅者”玉般温润的食指点轻轻在你唇瓣,及时制止了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双鎏金色的眸子终于肯正对上你,可令你惊讶的是,其中光华流转的,居然是显而易见的愉悦。
“没有,从来没有旁人”带着磐石般令人安心的份量,他看待珍宝一样满眼都是你的眼神,轻易浇灭了你的心火,“我只心悦你一个”
安抚性地揉揉你的发,他绽出让你无法继续生气的温柔笑容,“那么,愚人节快乐”
达达利亚
那好像是个没见过的愚人众小姐……
“好久没回至冬了,真是怀念吶”达达利亚不适时的插话打断了你的思绪。他望向远方,仿佛透过山峦叠嶂看到自己的家乡,语气也透着点点思恋。
“不知道冬妮娅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他湛蓝的眼眸望向你,把你带入他构想中的未来,笑容温柔而真诚——简直让你为刚刚升起的一丝怀疑感到羞愧:“说到亲爱的冬妮娅,我想你一定也会喜欢她的,真是迫不及待想让你们见面了”
但他的下一句话就把你打回了猜忌的深渊。
“我们至冬的女孩子,跟这里可不太一样,坚毅、独立,都是受到过女皇坚冰意志引导凝炼的好姑娘”
“像最近被调来的那位外交官小姐,就是很有代表性的至冬魅力女性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他看似不经意地提起。
“……你更喜欢家乡的北国姑娘,达达利亚”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打着哈哈来摸你的头,不想被你一下子避开。
“找你的同僚小姐去!”
看你赌气似的把头转过去,他半眯着眼,笑得却更加真情实意。
“小姐你真的误会了,”达达利亚眼里的小雀跃藏都藏不住,不顾抵抗一下子把你整个抱起来,亲昵地贴着你的耳廓:“跟艾琳娜小姐交接完工作后,我就可以申请暂时休假,陪你去更远的地方啦”
凯亚
日暮、酒吧、欢颜笑语、觥筹交错,倚靠着吧台的优雅骑士,以及他正品尝着果汁的爱人。
“荣誉骑士小姐,是不是从来,都没跟我主动表白过呢?”
“欸”因为说出来不是很害羞吗。
他透着薄红的脸颊,一点点凑近,微醺的酒气裹挟着成熟男性的荷尔蒙向你扑来,让你也不自觉地涨红了脸。略显轻佻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带着明显的调笑意味“再这样下去,我说不准就要变心喽”
“你是不是醉了”你是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他看向你时眼里温柔溺爱的光可骗不了人。
“哎呀,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呢”凯亚苦笑地托着下巴,无奈感叹:“也许看到你,我就不可自拔地醉倒了吧”
油嘴滑舌——被撩到的你在心底默默吐槽。但不得不承认,配上他的俊脸,确实够蛊。
“但是,我的小公主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嘛,是不够相信我的人格魅力吗?作为男人,我也会受伤啊”他捂着胸口,一副受到严重打击的样子,星星瞳一眨一眨,望进你的心底,“所以,跟我好好说一遍吧,那些话”
“我……喜欢你”虽然还是有点害羞。
“我也一样”凯亚勾了勾唇,显而易见地满意,凑近你的脸,在你脸颊上飞速落下一吻。
“发誓效忠于你了,我的小公主殿下”
温迪
见到你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欢脱地直接迎过来把你拥住,而是默默站在原地,低头拨弄怀里的琴,时不时飘出几个悦耳的音符。
你心下纳闷,加快步伐走到他跟前,待询问时却见温迪扯出一个勉强的笑,不无哀伤地告诉你,“作为自由自在的吟游诗人,我要告诉你,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思绪万千间,动人的琴弦又缓缓响起,伴着少年清越的嗓音,一点点展开故事序幕:
“从前,有一位来自异世的旅行者……”
“她美丽又强大,聪慧而坚韧,俘获了英俊吟游少年的心……”
“可她生而自由,飘游不定,诗人整日忧愁,如何绑住她的心……”
“”听到这你就明白自己是被骗了,眼看着围观人群就要聚过来。你瞪他一眼,羞恼地跺跺脚准备离去。
“诶——别走啊”
“虽然是个小谎,但旅行者可不能生气呀”抛下观众,他三步并两步轻盈地追上来,紧紧扣住你的手不让你离开。
“不能说都是我的错哦”他倒还委屈上了。
“旅行者,你都好久没来单独找我了”
“不要再把你的神明抛下了,好吗?”
散兵
“呵,蠢女人”你俩又因为一点小事掐起来了,他的语气就像吃了三百个绝云椒椒一样辣。
“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会跟你在一起的”
你被他呛得一激灵,瞬感同感,很想把这句话加倍回敬给他,但想到他这副瑕疵必报的性子,你还是强压了下去,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没想到你的退让反倒让他更过分。
“啧啧”人偶精致的面庞上是非常恶劣的笑,吐出口的话也一样令人火大“你什么时候能跟术士和仕女学学作为女性的魅力呢?”
说到这份上你也不能忍了,压住想狠狠回击的冲动蹬着靴子准备摔门走人,甩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你敢走出去试试”右肩一下子被大力拉住,你差点一个踉跄,耳边是他恶狠狠的威胁。
委屈和气愤一齐涌上心头,你不想多说什么,努力掰开他的手,散兵却是冷着脸死活不肯松,你们就这样僵持下来。
“不喜欢我了,那就好聚好散!”你终于破罐子破摔地甩出这话。
这一下子被他强势而不容拒绝地掰过你的脸,看到你眼里隐隐的水光闪烁,他一下失语“你——”,
“你真当我这么闲”木了半晌,他终于开口,服软般放低了声音,“有你一个就受不了了”
“是,我刚刚说话不当”他放松了对你的禁锢。
“但,”容颜瑰丽的少年抚上你的脸颊,冰凉的指可以算是温柔地拨开你的碎发撩到耳后,“永远不要想着离开我”
迪卢克
迪卢克状似毫不经意地跟你提起了最近的商业事宜,说着说着自然将话题引向了他想的方向。
“家族里的长辈跟我讲了些联姻的考量”
“霍华德家的小姐确实非常优秀,”他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下巴,目光飘向窗外,一副生意人考虑得失的运筹样子,“如果她来当莱艮芬德家的夫人……”
在如此明显的“暗示”下,即使是慢半拍的你此刻也反应过来:“迪卢克,你不会是要……”
“族里适龄的青年不多,所以我——”他本来还握着羽毛笔批阅公文,端着贵公子优雅稳重的样子,准备好好逗逗你。
完全没想到你眼泪一下子断线珍珠似的一颗颗掉下来,眼眶泛红,却还努力不发出声音,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模样。一向冷静持重的迪卢克也慌了神,既心疼又有点窃喜。他丢下笔,手忙脚乱拭净你的泪,又把你整个搂入怀中抱着安慰。
好容易止住小珍珠,他一下下温柔顺着你的发,声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欣慰“莱艮芬德家并不需要联姻才能延续荣耀”
“但看到你的反应,我很开心”在你一副又快决堤的表情过后,他又轻笑着连忙补上下一句:
“给过你的承诺,我绝不会背弃“
就是说,发了一篇最近的脑洞一览
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顺便去康康,
帮我决定下先写哪一篇(ˉˉ)
*ooc有,你=我=旅行者,可嗑可代
神里绫人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我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他根本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候听说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联姻的事,我跟派蒙去神里屋敷找绫华和托马。甫一走进屋子,我俩还没反应过来,棋盘后面从容站起一个人,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两侧绣着神里家椿花家纹的长袖妥帖垂下,端的气质那叫一个俊美清雅。派蒙别的不会,审时度势倒是有一套,看到说话不疾不徐待人彬彬有礼的神里绫人,一下子收了性子,敬语啦客套话啦像不要钱一样地说。
后来我们结伴同行,神里绫人设计解决了联姻的事,咄咄逼人的松浦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还把社奉行从里面摘得干干净净。
这么一个人,家风严...
这么一个人,家风严谨气质矜贵,在不对付的人面前也从容不迫谈吐有礼。但他又不只像温和的外表看上去那么软弱可欺,幕后其实运筹帷幄掌控全局。身为社奉行,他位高权重手段繁多,但是柊千里在面对艰难的未来时,神里绫人又作为朋友真诚地送上建议和祝福。
坦白讲,我动心了。
这很正常好吧?
就单看神里绫人到这里为止表现出来的,谁不动心?
如果在座有哪位对这样的神里绫人一点想法也没有,不是眼神出了问题就是性取向出了问题。
我有一个哥哥,他有一个妹妹,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我俩命中注定就要成为一家人!
提瓦特大概没有比我行动力更强的人了,想明白之后我就开始了高效率的追人之路,绯樱绣球一束接一束地往神里屋敷送,什锦奶茶一杯接一杯地往绫人案上摆。
终于,在我不断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攻势下,不久之后,神里绫人就被我拿下了。
派蒙对我的速度表示震惊,并发表长篇大论认为轻易得到的爱情一定不能够长久,彼时的我被爱情冲昏头脑,对她的看法嗤之以鼻,并坚信神里绫人一定是被我的真诚和决心所打动。
直到,我很久之后从绫华那里得知,是神里绫人先暗恋我的,然后勾引我去追他。
…………
气抖冷!堂堂神里家家主,稻妻社奉行!谈个恋爱还要耍手段!
神里绫人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能咋办,该过还得过,难道还能离了不成,害!
扯远了扯远了,回到正题,为什么说神里绫人表里不一呢?
这倒不是说他为人处世的道德方面有什么不妥,而是指他很会把自己真实的那一面隐藏起来。
比如在还不熟的时候,就只能见到一个举止高雅温和从容的神里家主,因为其人看上去十分可靠,一笑起来好像春三月的暖风化雨,再加上唇下一颗痣生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看多了免不了五迷三道,轻易就想交之以信任。了解不深的稻妻民众与幕府官员都赞社奉行大人知书达理温柔可亲,同白鹭公主果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是!在真正认识他之后,就会发现他外表极具欺骗性啊朋友们!
神里绫人其人,平时优雅得体、低调稳重,但是在他看不惯的人面前,一张嘴像淬了毒一样,句句锋利又尖锐,直往人心窝子里戳。
我和派蒙有幸得见神里绫人大战松浦老头,眼见着他句句阴阳怪气把人气得跳脚,自己还悠哉悠哉轻描淡写地抬脚就走,眉梢都不带动一下的。
完了之后松浦来找他道歉,神里绫人就又端起架子给人狠狠说教了一通,一七老八十的老头子都在他这二十出头的后辈面前低声下气地赔不是,派蒙吓得又把神里绫人在她的“惹不起排行榜”上提了提名次。
后来我想,还好神里绫人是正经的稻妻公务员,这可真是稻妻人民的幸运。如果他跟荒泷一斗一样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那就凭这骂人不带脏字儿把人气个半死的功力,跟漂浮灵、流血狗并称稻妻三大害,指日可待。
除此之外,不足为外人道的还有,神里绫人其实占有欲超强的。
然后我们几个一起说笑时,神里绫人就幽幽飘到旁边,声音凄凄惨惨:“哎呀呀,我在忙于政务精疲力竭,你们倒是悠闲得很。绫华你的剑术练得如何了,昨天我那招你有信心接住吗?托马你的家务处理得不错,不过院里的杂草又长高了你去修剪一下吧。”
然后绫华就憋憋屈屈地提起剑离开了,我站在高处看见神里屋敷下边的那群海乱鬼被神里流霜灭鲨得一个不留。托马任劳任怨地去院子里锄杂草了,虽然我觉得神里家的花草长得都挺规整,如果这也叫乱那我的尘歌壶大概只能算垃圾场。
于是茶室里只剩下我和刚处理完公务出来“透气”的神里绫人,鸢紫色的眸子里笑意清澈,又坦荡地流露出一丝狡黠好让我知晓他是为了谁。
啊我倒抽一口凉气,真是笑里藏刀啊神里大人。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好他这一口嘛。
神里绫人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他觉得绫华会抢走我,托马会抢走我,甚至我俩在一块时派蒙多说几句话也要被他微笑注视然后流冷汗开溜。
派蒙气愤地说要给他起个难听的绰号,绫华和托马居然没有表示反对。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我们一致决定用youknowwho代指神里绫人,以方便在到处都是终末番眼线的神里家约着避开某人一起进行火锅游戏。
某次我们进行加密交谈时,神里绫人“恰好路过”,好奇地问youknowwho是谁。绫华支支吾吾,托马闪闪躲躲,只有我,勇敢机智的旅行者,挺身而出给他科普异世界奇幻著作中没鼻子的大反派。神里绫人若有所思,点头离开。
几天后,我们发现公务繁忙的神里绫人彻夜苦读《哈利波x》,并试图与我们探讨魔法与元素力驱动的相似之处。
有时候,我拆了尘歌壶又懒得装修,荒郊野外无处露宿,就会趁着夜色翻墙溜进社奉行的宅邸。
翻上家主大人床榻时,立刻被拥入一个温暖干燥的、泛着柏木清香的怀抱里。
神里绫人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不走正门,偏要做贼似的偷溜进来,只是阖着眼睛半睡不醒地淡淡道:“看来神里屋敷的守卫真是松懈啊,偌大一个活人进来也没人察觉。”
我撇撇嘴:“瞧不起谁呢?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可是武艺高超身怀绝技好吗,再说他们就算看到,也不会多说什么啦,神里家就是我家嘿嘿~”
他睁开眼睛看我,似乎对这番话很满意,眼里明明有浓烈的笑意,偏偏嘴上还要说:“不错。但你下次身上再带着樱瓣和草叶钻进来,我可就得扣他们的俸禄来整治神里屋敷的松懈守卫了。”
我困得厉害,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还记得要还一句嘴:“那你倒是别搂得这么紧啊……”
翌日我再偷溜进来的时候,发现防卫竟果真加强了许多,人来人往轮值换班秩序井然,要摸进神里绫人房间竟颇有当初在蒙德教堂偷天空之琴那味儿。
我恶狠狠地磨了磨牙,看吧,这个人每天处理政务繁忙至极,捉弄别人的趣味倒是从来不缺。
最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矮身溜到了窗沿下的花木暗处。不过,就这么进去实在太便宜他啦,在草坪上打几个滚多蹭点草叶进去岂不美哉?
于是我乐呵呵地在庭院里就着月光开始打滚,心里给好兄弟托马道歉踩踏草坪不是我本意要怪就怪神里绫人,翻过身来时一张俊美清雅的脸庞就在我眼前上方遮住月亮,狭长眼眸里满含笑意,“旅行者好兴致,夜访神里屋敷竟是为了与我庭院内蔓草作伴?”
我伸手把他也拉下来,一起躺倒在花瓣飘落的绯樱树下。他侧过身枕着脑袋看我,满天星光都像滑落到深蓝眼睛里,浅色柔软发丝上有月色流淌,我说你等着瞧吧神里绫人,我不是只有壶里和你家可以去,西风骑士团、往生堂、群玉阁,就连春香窑,都有大把的人等着我去宠幸,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了春香窑什么地方你知道吧,顾名思义温香软玉在怀……
没能说完,因为神里绫人笑眯眯听我胡扯到这里,突然就扣住我的后脑勺亲了上来。
我不会说最后我被他亲到腿软然后只好被抱进去睡觉。
混蛋啊总是挑人来人往的地方偷偷摸摸做这种事情,搞得我都不敢发出声音惊动守卫,怎么看怎么像在跟人偷情,神里绫人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除此之外,稻妻城但凡有点权势的人家,大多会训练一批家仆或守卫,来保护自己免被暗杀陷害。神里绫人虽然手下有「终末番」这一批精锐的忍者,却只吩咐他们去做关乎稻妻局势稳定之类的「大事」,暗杀、偷袭之类的手段则从不放在心上。
我有一次在野外,就恰好撞见一群受人指使的流浪武士来找他麻烦。平日神出鬼没跟着的那个影卫不知被派去了哪,萋萋芳草之间神里绫人慢慢转头看向包围他的敌人,手中月白长剑掂了掂,轻声一笑,眼神冷漠面色淡然,唯有唇下墨痣黑得显眼。
一片幽蓝花瓣落在他的肩头,继而是漫天如雪椿花盛放在此间山地之上,伴着水滴砸碎迸裂开来的清脆声响,我看见一个完全不同的神里绫人。平和与慵懒褪得干净,即便笑起来也是高傲、不耐,像是柄睇一眼都会被割伤的锋利刀刃。
我跟派蒙看呆啦,最后终于想起要下去帮他一把好蹭点刀镡。
神里绫人出刀解决掉我背后准备偷袭的海乱鬼,唇角一弯又开始笑,“旅行者可终于舍得放下那作壁上观的好位置了呢,这一出表演可还满意?”
我道:“满意满意,不过你这一套剑法怎么看得莫名有种奇怪的即视感……”
他挑眉,“是吗,莫非是在绫华那里……”
我忽然醒悟,“原来是那个!那个!求婚剑法!”
神里绫人额上青筋一跳,牵过我的手就往神里屋敷的方向走,“旅行者确实心急呢,不过这种事当由我首先提起才恰当……”
我乖乖任他牵着,边走边问如果做神里家的家主夫人是不是可以在他院子里随便种风车菊霓裳花,绝云椒椒应该也没问题吧这样下次火锅游戏就有好看的了……
派蒙愤怒地挤进我们中间,大喊一声“喂”彰显出自己无与伦比的存在感,“我还在这里呢!你们收敛一点啊,这样子我好多余!”
派蒙说得没错,她确实看上去好多余,我福至心灵对她说,“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妈,叫他一声爸,就不会那么格格不入了。”
派蒙的白眼翻到了天灵盖,最后气呼呼地大声说:“我去壶里睡觉啦!等会儿托马做的好吃的给我留一点儿!”
看吧,连派蒙也觉得蹭神里家的饭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主要还是因为旅行的需要嘛,有时候做委托比较忙碌,甚至好几周都回不了稻妻。神里绫人也是三天两头地不回家,幕府官场如同暗礁密布的海域,他在其中周旋腾挪须得花上十二分的精力。
因此,我们能够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实在十分珍贵。
还记得我上次好不容易做完委托,隔了很久回神里家的时候,居然正好赶上兄妹俩和托马一家子都齐聚社奉行。派蒙也十分开心,在我身边飘来飘去催我快些进去。
那三位正在庭院里一起玩纸牌,看到奉行府门外的我和派蒙,都亮起眼睛站起身来。托马挥起了双臂大声打招呼问候,绫华放下手中折扇未语人先笑,绫人望过来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湖光涟漪的水色,单是看着他我就觉得这几周十分漫长又难熬。
我向前奔去,他笑着张开双臂要接住。
我绕过他飞扑进绫华的怀里一把抱住她,“我好想你们啊!”
绫华也伸手搂住我,“我们也十分想念你,旅行者,派蒙,最近过得好吗?”
派蒙见到久违的朋友们十分开心,点点头就要打开话闸子吹嘘我们最近的英雄事迹。
神里绫人忽然俯身过来,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当着绫华托马的面,我只觉得双颊爬上一丝可疑的温度,瞬间蔓延到全身。
“嗯,看出来了,旅行者想念的人里面也包括我。”他满意地一笑,拉着我在庭院正中的茶座上坐下,权当没看到我飞过去的眼刀。
托马冲我使眼色比口型说谢天谢地还好我刚刚抱住的人是小姐不是他,我吐吐舌。绫华拿折扇遮住下半张脸,一双湛蓝眼眸看着坐在一处的我和她哥,满含温柔笑意。
后来我义正严辞地训诫神里绫人,以后不可以在别人面前这样了,会带坏派蒙这种小孩子的。
他双手搂住我的腰把我箍在身前,俯身下来,鼻尖就快抵住我的鼻尖,一张放大几倍的高清美颜就呈现在眼前。
我在心里猛抽气,好好说话不要以色诱人啊喂!面上还要不显山不露水地做出镇定的样子来。
他闭上眼佯装叹息一声,“哎呀,好可惜。”
转而睁开的眼眸里露出狡黠笑意,“意思是,现在可以随便亲对吗?”
然后我就被攫取呼吸。
嗯,神里绫人是个亲亲怪。
我在外旅行的时候会时常想起他。
吃到新奇的小吃时会记得要多带几份给他尝尝,遇到有趣的事情会记在心里下次说给他听,看到美丽的景色也会感叹,神里绫人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起欣赏一起留影纪念,和喜欢的人一起经历的每份快乐都可以变成双倍。
然后神里绫人突然告诉我,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可以和我一起去旅行。
我知晓神里绫人一向运筹帷幄,没有把握不会轻易出手,他绝不会让自己受多么重的伤。可恋爱中的人就是容易情绪失控,绫华端正坐在我面前,嗫嚅着说出这些的时候,我一想到在他房中偶然发现的渗血纱布,还是难过得不行。
回去找他时,神里绫人愣了愣,指尖轻轻抹了抹我的眼角,“怎么眼睛都红了?”
我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等你养好伤我们再出门。”
他无奈地放下手中公文:“绫华还是说了啊……其实没什么,我看那些老家伙们不顺眼已经很久了,正好休沐我们就可以一起——”
他没了声音,因为我突然张开手臂一把拥住了他。
他几缕微蓝长发垂落下来遮住眼睫,低下头来和我对视,目光温柔而专注,像眼睛里藏了一朵安静盛开的雪椿花。
神里绫人惯常是这样,不放肆掠取,也不争强好胜,他凭借自己超凡的手腕与深远的谋划,在稻妻风云变幻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政局中立足周旋。不是为了自身荣华富贵,也不是为了求取功名利禄,他甚至可以为了维持这个国度的稳定局势甘愿让出自己的利益。
他这么好,稻妻民众却大多都不知道,有人觉得社奉行只是承办祭典和文化活动不过尔尔,有人说神里绫人身居高位一定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可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把自己当作一个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稻妻官员,为着每一个人都能生活得圆满幸福的理想默默努力着。
他在不对付的人面前牙尖嘴利阴阳怪气,但对重要的人却温柔可亲心怀赤诚。
绫华、托马、以及很多真诚的朋友,他全都在心里一隅妥帖地安放着,珍而重之。
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空闲,也会记得以前同我许下的约定,要一起出去旅行。
我下意识喊他名字,喊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好啊。
他慢慢伸手搂住我,把头枕在我肩窝中,闷闷地笑了起来。
我们并肩坐在某座山巅上,听着清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远处影向山上的樱花飘飘悠悠拂向整座鸣神岛。
我说我给你唱歌吧,然后从西风教会偶像的经典旋律唱到璃月港家喻户晓的丘丘谣。
神里绫人微微笑着望天上星光,清辉落了他满身,长风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