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在认真思考要不要把整个水族馆买下来的阿闪和p2也想挂一对锁头的恩恩
你被骗了,其实是吊图(悲)
自从回国,我听到了N多人明里暗里嘲讽我。
我还怀疑了一下,我家是破产了吗?
虽然这几年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这么大的事肯定得告诉我吧。
事实告诉我并没有,我家好着呢,蒸蒸日上!
那她们嘲讽我?几个意思啊!
而且我还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几分敌意。
「哟,这不是叶清嘛,回国了呀!」
「那可不,再不回来,顾少心里,哪还有她这个白月光的位置啊!」
对此我真的一头雾水,白月光?什么玩意儿?
她们口中的顾少,我是知道的,顾易之,高中跟我同班的校霸,讲真,那时在我眼里,他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啊,他出身也不错。
高二我们短暂地做过同桌,他那个成绩,真的惨不忍睹,老师......
高二我们短暂地做过同桌,他那个成绩,真的惨不忍睹,老师竟然试图让我帮他提高成绩。
于是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他辅导了一下,那时我正在准备出国的事,实在是没什么精力管别人,不过他那个时候,出乎意料地听话。
在我走之前,他竟然能考到年级前十!
他这个智商,我真是狠狠地羡慕了。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他跟我表白过,在我出国那天,他追到机场来了。
表白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叶清,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再提一句,我上学比较早,那时我才十六岁,他十七岁。
显而易见,我不可能答应他,我可是乖乖女,怎么能早恋呢?
所以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并痛心疾首地批评了他这种错误的想法。
毕竟他年级前十的成绩,也有我出的一分力嘛,早恋势必影响他的成绩啊!
而且我真的不喜欢他。
2
我的两个小姐妹跟我科普了一下白月光的事。
「你俩做同桌之后吧,顾易之不打架不喝酒不抽烟了,就你当时一心只读圣贤书什么都不知道,全班都看出来他喜欢你了。」
与我无关的话,我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他的事。
「白月光这个事儿啊,也是流传的一个版本,当初他去机场追你这件事,全班、其他班也有人知道。然后高三他那么反常,那大家就猜测肯定是你的原因了呗!」
「还有一件事儿,是顾易之一个小弟传出来的,据说顾易之大学毕业的时候喝醉了,叫的都是你的名字,震惊吧!」
啧,没想到他会对我这么痴情……
刚这么想,我就被打脸了。
「不过一年前,顾易之身边出现了一个女明星,叫叶琪,不仅长相和名字,而且性格都跟你有几分相似,懂我意思了吧!」
这真的震惊到我了,替身?
有一瞬间我怀疑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小说里这种替身梗也不少,要按照小说,叶琪势必是女主,然后我就是那种,他爱我时我不珍惜、我爱他时已经晚了、被替身截胡了、然后开始为爱黑化各种作死的恶毒白月光。
……
切,我是失了智才会做这种事呢。
男人算什么,还是我不喜欢的男人,搞事业它不香吗!
我的小姐妹还一脸八卦地看着我,「清清,你真的不喜欢顾易之?」
我无语地往她俩嘴里塞了口点心,「当然不喜欢。」
「他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的小姐妹里,只剩我还单着……
然后她们期待地盯着我。
「清清你喜欢什么类型,我俩给你找啊!」
「嗯……不知道,差不多就行了吧,我孤独终老也行。」
3
在家摊了一个月了,唉,豪门之间各种聚会就是多,爸妈都帮我推了好多个了,但是总有些必须出席。
林家生意做得大,而且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豪门中的豪门了。这次宴会是林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林老爷子在商场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老人嘛,年纪大了,就爱给人做媒,放眼望去,宴会上年轻人占了绝大部分,都是各个豪门的少爷小姐。
宴会开始前,我见到顾易之和叶琪了。
家里要跟别人打交道的事自然有哥哥负责,于是我就拉着小姐妹到角落里窝着去了。
突然,我的小姐妹激动地拍了拍我。
「清清,看那边儿!」
我刚刚拿到一杯橙汁,她这一拍我被吓了一跳,酒杯霎时脱手。
这清脆的声音,相当悦耳,吸引了所有人都目光。
我看到门口的两个人了,顾易之变化有点大,完全看不出曾经校霸的影子,现在妥妥的商业精英。
叶琪真的跟我有点像哦,我又怀疑了一下世界,我该不会还拿了真假千金的剧本吧?
「叶清这是慌了吗?」
「哇哦,正主和替身终于相遇了!」
「唉,我就看看叶清后不后悔!」
我一脸麻木地盯着我的小姐妹,小姐妹一脸心虚地给我拿了杯橙汁,这下传言要更加离谱了。
万幸顾易之他们没有过来。
我的两个小姐妹都脱单了,她们男朋友过来的时候,我非常识相地拒绝了她们邀我一起约会的邀请,于是乎,我落单了。
我还是坐在角落。
我刚刚想到,坐在这里,岂不是显得我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
正想换个位置,顾易之他们就走到了我附近,我随便一瞥就看见了,顾易之正看着我。
于是我又缩回去了,我不是怕他们,是怕麻烦。
唉,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麻烦,他们过来了,还坐在了我旁边。
顾易之的眼神我感受到了,全当没看见。
「好久不见。」
「嗯。」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估计是我的冷漠让他沉默了,轮到叶琪开口了。
她笑得非常得体。
「叶小姐你好,我叫叶琪。」
「叶清。」
「我看过叶小姐的设计,叶小姐真的非常优秀。」
「谢谢。」
「叶小姐,我和易之已经在一起了。」
「哦哦,百年好合。」
这种宣示主权真的没必要,太掉价了,whocare?
叶琪见我无动于衷,估计以为我没把她放在眼里吧,看起来她好像隐约透露出一点委屈。
「我只是一个小明星,无权无势,可是他喜欢的是我,希望叶小姐不要介入我们之间。」
我抿了口橙汁,真的不想搭理她,她哪只眼睛看见我想要介入他们了。
「叶小姐,你能答应我吗?」
真的有点好笑,她一脸委屈,而我淡定自若,她不会是想依靠群众来道德绑架我吧?
「怎样才叫不介入你们呢?」
「尽量少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真的笑出声,
「叶琪小姐,顾少是给了你多大的底气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以为,你,还是顾易之,有能力阻止我出现在任何地方?」
「如果你真是我的替身,应该是你躲着我。」
「万一我哪天发现,我对顾易之原来是有些好感的,那你们可能就玩完了。」
「明白吗?」
叶琪红唇紧抿,看起来有些难堪。
我都听到周围人笑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身后都围了一圈人儿了。
「这个替身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就是啊,她什么身份叶清什么身份,被顾少养得太天真了吧?」
「啧,顾少说不定还喜欢叶清呢,要是听到这个替身这么跟叶清说话……」
我随意扫了两眼,这些看戏的人要讨论不知道悄悄讨论吗……得,还是之前嘲讽过我的几个人,她们是墙头草吗,既嘲讽正主又嘲讽替身?
不过看样子叶琪也听到了,脸色都白了几分。
然后顾易之恰好就回来了。
叶琪脸色明显不好,他瞟了我两眼。
「怎么了?」
这出戏我是不想演了,也绝不可能让叶琪打我的脸,今天非得解决了这事儿不可!
「顾易之,你还喜欢我吗?」
叶琪闻言有点惊慌失措的感觉,连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了。
顾易之盯着我愣了几秒,脸上浮现一丝喜色,嘴唇动了动,「你……」
我没等他说完,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听说叶琪小姐是你找的我的替身,是吗?」
周围人都有点瞠目结舌,没想到我这么刚吧!
顾易之承认了,紧接着又说,「但是我……」
叶琪在他点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
我微微一笑,找替身的男人在我眼里就是渣。
「那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不希望以后再有人跑到我面前说什么白月光替身之类的,也不希望有人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说不允许我出现在什么地方。」
「好吗?」
这话也不仅仅是对顾易之说的,我扫了眼周围那些看戏的人,他们都微微低下了头,眼神飘忽。
顾易之脸色逐渐黑了,黑眸暗沉盯着我,「叶清!」
我将长发拨到身后,随意应了一声,「我在呢顾少。」
他生气什么呢,我自认为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啊?连他渣我都没有说出口。
在形势更加严峻之前,林疏,林家的继承人,过来了。
感谢他,虽然我刚刚表现得特别刚,但我现在孤家寡人,顾易之打我怎么办!毕竟他之前可是校霸啊!当众打人这事儿他也是做得出来的。
林疏淡淡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
「叶小姐,需要帮忙吗?」
「谢谢,不需要。」
我觉得他的行为有点迷惑,我对他的印象,仅限于照片而已,他对我应该也是吧……
而且这事儿他能怎么帮我?
「叶小姐能跟我去见一个人吗,就是我母亲,她非常喜欢你的作品,很想见见你。」
4
真是没想到啊,原来我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吗,连魏女士都知道了?
魏女士是林殊的母亲,以前进了娱乐圈,红遍了大江南北,我也很喜欢她呢。但是很可惜,魏女士已经息影了,唉,我也不好去打扰人家。
走廊就我俩,没人说话,我左右瞅了瞅,胡思乱想,林家财大气粗啊,墙上挂的地上放的无一不是珍品,我的事业起步不久,就这样魏女士看得上?
我刚开始怀疑……
「叶小姐。」
「嗯?」
林疏突然出声,我转头看过去时,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那张朦胧的俊颜看起来异常温润帅气。
他有点触碰到了我的审美。
他叫了我一声又不说话,真奇怪……
「林少?」
林疏往我这边走了一步,原本我们就是并排走的,他这一步,直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眉头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我接下来我又有麻烦了。
林疏双手撑在我身后的墙上,微微低头。
太近了吧,我仰头感觉差点就要亲上了!
靠,流氓!
「林疏!」
「叶小姐不喜欢顾易之,是吗?」
林疏眼中的情绪有点复杂,我看不透,我觉得这个问题我需要谨慎一点。
「喜欢怎样,不喜欢怎样?」
「都一样。」
「?」
我一脸蒙圈,什么叫都一样?请你按照常理出牌好不好。
「我喜欢你,我要追你。」
「啊?!」
「叶小姐,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话说到一半,我们就听到了几声惊叹。
我们同时往那个方向看过去,是几个女孩儿,我叫不上来名字,全都眉眼弯弯地看着我和林疏。
为首的那个女孩儿一身红裙,波浪卷发,看得出是走的御姐风了,此刻捂着嘴,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接触到我们的眼神后,立马带着她身后的人退了几步。
「……」
「哎呀哥,叶小姐,真巧啊,哈哈哈哈哈……」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
然后到了拐角处,就要消失了,她又探了个头出来,笑得有点点可爱。
「哥,加油哦!」
走廊再次回归寂静。
林疏默默把手放下了,显然他也觉得现在不是告白的好时机了。
而我刚刚已经想了非常多了,从她们出现开始。
如果刚刚林疏跟我表白的事情散布出去……尤其是「很久」这两个字,那我岂不是又成了林疏的白月光?
本来顾易之喜欢我,就已经让很多千金小姐对我羡慕嫉妒恨了,再来一个林疏,那我真是不用在这里混了……
「你妹妹吗?」
林默挑眉应了一声,果然刚才的温润是我的错觉。
「让她们不许说出去!」
林默轻笑了声,看似无可奈何,「晚了。」
然后指了指刚刚那些女孩儿离开的方向。
「你离开这么久,可能不太清楚,她们,出了名的八卦。」
「现在应该已经说出去了。」
我真的会谢!我还是质疑了一下他刚刚的说辞。
「真的是你妈妈想见我?」
「当然,快走吧,耽误很久了。」
怪谁呢!
宴会在前厅,林疏带我去了后花园……目测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这儿!
我真是信了他的邪,这是带我来见家长吗?!
我瞪了他一眼,他就知道看着我笑,大庭广众我也不可能一走了之,唉,算我倒霉!
大家第一次见面,这样我多尴尬!
「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叶清。」
在场暂时还没有看见魏女士,林殊骗我!
第一个跟我打招呼的是林奶奶,林奶奶六十多岁,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穿着一身宝蓝色旗袍,雍容华贵,岁月果真不败美人。
林奶奶刚见到我,就笑容满面地拉着我的手。
「清清啊,不介意奶奶这么叫你吧?」
我怎么敢介意呢,林爷爷正坐在旁边儿呢,一身西装被他穿出了军装的肃穆感。
「奶奶您随意。」
林家的女人都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能感受到她们散发出来的善意,但我真的非常不自在,还是要保持笑容。
「清清长得真标志啊!」
「是啊!」
「而且出身好又有上进心,不像我家……」
这一通夸奖让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魏女士终于出来了,优雅到极致的女人,现在仍然保养得非常好。
我矜持地按捺住了想要签名合照的心思。
「叶小姐,我可以叫你清清吗?」
「可以可以!」
「清清啊,阿姨看到你工作室发的几张设计图了,很不错哦,什么时候开始发售呢?」
「嗯这个,快了,就这几个月吧。」
竟然还真是关心我的设计?
「清清,阿姨这里有几件衣服,阿姨见到你就觉得很适合你,跟你设计的几套珠宝特别搭哦,阿姨送给你啊!」
「谢谢阿姨……」
「清清觉得我儿子怎么样啊?」
「啊?」
我带着丝丝杀气看向林疏,他塞了杯柠檬水到我手里,还插了吸管,我诧异地拧了拧眉,他竟然了解我的喜好?
林疏冲我再次挑了下眉,这种行为与他的外貌真的格格不入。
「爷爷奶奶,爸妈,差不多该去前厅了。」
虽然他帮我解了围,但本来就是他搞出来的事,我是不会感激他的!
我吸了口柠檬水紧,跟着他们站起来。
到了前厅再跟他们一起就不太合适了,所以我非常礼貌地跟他们作别,去正在跟我挥手的小姐妹那里,我哥也在那儿。
不出所料,我受到了她们的严刑拷问,就连她们的男朋友都隐晦地向我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还有场上其他人,或八卦,或暧昧,或仇视的眼神。
我真的麻了,刚刚解决一个麻烦又来了一个。
「快说,你跟林疏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认识,不熟。」
「骗鬼呢,我们都看着你跟林家的长辈一起出来的,都见家长了你居然还瞒着我们,亏得我们还想给你介绍对象,姐妹情没有了!」
麻了麻了,杀了林疏!
宴会结束,林奶奶他们都累了,林阿姨送我到门口,把刚刚她说的衣服给我了,「清清,要不让林疏送你回去吧?」
我哥接过我手里的袋子,「不用了阿姨,我们有开车来。」
我立马勾着我哥的手,「是啊是啊,不用麻烦了!」
林阿姨一脸遗憾,「好吧,清清,下次再来玩哦,阿姨有好多漂亮衣服和首饰呢,下次来给阿姨试试。」
「嗯嗯好的好的!」
可能没有下次了呢。
林疏走进一步,笑得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叶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来呢?」
「呵呵这个嘛……」
我想呵他一脸,真当我们有多熟吗!
碍于林阿姨,我还是加了。
回到家里,又迎来了来自我爸妈我哥的亲切问候。
林疏,我谢谢你!
5
果不其然,我又成了林疏的白月光,在我们这个圈子真是出了名了,各种版本流传下去。
「早啊!」
「吃饭了吗,咱俩一起吃个饭吧!」
「你觉得我的柠檬水做地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再来我家?」
「我去找你也行。」
我基本上不怎么搭理他,去他家的事一拖再拖。
6
顾易之那个事,我以为就那么过去了的,我本人并不是很在意,什么白月光替身的,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嘛,只不过是一个喜欢我的人而已,喜欢我的人多了他算老几。
流言蜚语我根本不在乎,反正不是我被当成替身,又不会影响到我的事业。
然后我快快乐乐地沉浸于我的事业之中,无法自拔。
日子就这样幸福美满、岁月静好地过下去了……
然后有一天,我亲爱的爸妈出国旅游去了,我哥出差去了,家里就剩我还有几个阿姨。
我刚醒,脑子还不太清醒,这大清早的,能有什么急事儿啊?
哥哥:「我先把热搜降下来,你联系顾易之,让他出面解释。」
看得我一脸蒙。
接下来就是我的小姐妹了。
「清清清清清清,看微博了吗?」
「靠,你不会还在睡吧!」
「你的工作室要被淹了!」
工作室?
「你终于接了!」
「怎么啦?」
「还怎么啦?你还没看微博吗?!顾易之和叶琪那个小……替身,分手了,叶琪昨晚半夜直播卖惨内涵你,现在你微博和工作室微博都被骂了!」
「!」
我立马登上微博了,就这事儿还能影响到我的事业?
靠!
我刚打开微博,看见的第一条就是「年少情深终是比不得一见钟情#叶琪#顾易之」。
这狗血的标题确实引人注意,我真是……?
一时不知年少情深和一见钟情哪个是在说我。
点开我就知道了,里面附了叶琪直播的内容。
叶琪没有化妆,样子比上次我见到的憔悴多了,而且还在不停地掉眼泪。
「我和顾易之分手了,我喜欢他那么久,终究还是比不上他的白月光,为什么啊,叶清一回来他就要跟我分手……」
她说得好像没什么问题,就是感觉哪不太对劲……底下全是骂我的,我做错了什么?!
「@叶清抢人家男朋友要不要脸啊!」
「心疼我们琪琪子,好不容易和心上人在一起了,竟然又蹦出来一个什么白月光?劝你@叶清自觉退出。」
「去国外就好好待在国外嘛,回来干嘛呀!」
「我们琪琪子喜欢顾总那么多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刚回国的人,啧,手段是有多高明啊……」
我的微博,还有我工作室的微博下面也有很多骂声。
靠,我真的生气了!
冲动下,我发了人生中第一条与设计无关的微博。
「怎么跟你没关系,不就是因为你,琪琪子才和顾总分手了!」
「哟哟哟,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有谁啊?」
这里全是嘲讽我的,气死我了!
顾易之!
我没等到顾易之,等到了林疏,他的账号是认证过的。
林疏:「@顾易之」
「林疏?谁啊?」
「楼上没有眼睛吗,看看那个后缀,林氏集团的继承人,我们清清这么优秀,有几个追求者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emm……难道只有我把注意力放在了无替身这三个字上面?」
「我我我!我觉得林总是在内涵些什么!」
「本来这事儿就奇奇怪怪的,我们清清如果是白月光,那你们琪琪子说不定只是清清的替代品呢,这事儿难道不应该怪顾总吗,跑我们这儿干嘛来了!」
「既然有这么优秀的追求者,干嘛还纠缠我们琪琪子的男朋友!」
「真可惜你们没有眼睛,我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清清纠缠顾总,全靠你一张嘴吗?」
7
顾易之还没有出面,那我就准备自己动手了,刚醒的时候发的那个微博,考虑得不是很周到,我都没有了解过顾易之和叶琪的事。
年少情深?顾易之跟我表白的时候才17岁啊,再年少……啧!
我还是问问小姐妹吧,她们对我的事比我自己还要上心,嘿嘿嘿!
「什么年少情深,十有八九都是叶琪的臆想!我刚刚查到,叶琪跟我们是一个高中的,不过不同班,她可能那个时候就喜欢顾易之了。」
「顾易之之前发过一条微博,你自己看看,叶琪很明显是在模仿你!」
模仿我?那她不是上赶着做替身吗?
我边想着边点开了顾易之的微博,他的微博大多都是跟公司有关的,中间有一条,他回复了一位网友的问题……不如说是玩笑话吧……
「顾总这么优秀,不知道喜欢怎样的女孩子啊,唉,也不知道我够不够格。」
顾易之还认认真真地截出来了,发了一条新的微博。
「黑长直,鹅蛋脸,杏眼,双眼皮,泪痣,漂亮,善良,有事业心。」
是说我吗……可是叶琪也是这样……等等,模仿我……叶琪不会照着我的样子去整容了吧,跟我们在一个学校,知道顾易之喜欢我也挺正常的……哎呀呀,这样子想有点厚脸皮了。
厚脸皮的我又去拍了拍我的小姐妹。
「叶琪高中的照片有吗?」
「图片」
「你看是不是,跟她现在的样子有一丝像吗!」
「我们还查到她在哪家医院整容了,发你啦!清清,稍微用一下你家的背景呐,让她糊墙上撕都撕不下来!」
唉,这个嘛……原本是我觉得,我的身份如果公布了,那别人又会说我是靠家里……我努力了这么久呢……
但现在我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家有势力我靠了又怎么样呢……胎投得好也是一种运气,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不过非必要,还是不说叭。
那张照片里的人,跟我一点都不像,头发偏黄,高中不许烫头发,应该是天然卷吧,眼睛也不是杏眼,可能偏向于吊梢眼……她高中也没有泪痣……
跟我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不过,真可惜,本来就挺好看的,为什么非要去整容呢……
小姐妹又给我发来了消息,我真是震惊于她们的速度。
「清清清清清清清清,我又查到一个。」
「为什么你们查得这么快?」
「哈哈哈哈哈哈因为我们有男朋友啊!」
可恶!
「好了好了说正事,叶琪家,父母是公务员,然后家里买了房基本上没什么积蓄,结果叶琪刚高中毕业就全被她拿去整容了,还把他们家刚买的房子给贱卖了!就为了追顾易之。」
「这个爆出去,叶琪绝对完了!路人都能喷死她!」
「靠这些,足够了,清清,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叭,我们补觉去了,等我们醒了,希望你已经解决完了,并且带着礼物来感谢我们,晚安……午安。」
「爱你们么么哒,午安!」
这感天动地的姐妹情!
感动完了。
叶琪这就……太过分了吧!震惊我的三观,叶琪一年前才出道啊,为了一个不喜欢她的人,让自己的父母无家可归?
要是我,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林疏又给我发了一段视频,是那天的宴会叶琪跟我说的那些话,连其他人的话都听得很清楚。
「需要我帮你处理吗?」
「不需要谢谢。」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改天我请你吃个饭吧,就当谢谢你了。」
林疏回得可快了,「我还有一周回国,你可别忘了!」
「好。」
这么久,顾易之终于给我发消息了。
「对不起,我会处理好。」
「如果你的处理我不满意,我会自己动手。」
狠话谁都会说,但其实我还有点纠结,叶琪只是在顾易之这件事给我《时光里的他》
收到了友(@乐格不是食物)的绝美赠图
请大家欣赏伟大的家产……
仗着钞能力,我和当红流量都合作了个遍。
过完戏瘾后我马不停蹄跑路了。
不到一年,一个关系户霸屏荧幕。
我的微博底下涌现无数人留言:【求公主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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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私人小岛喝下午茶的时候。
我无意中点开了我的微博。
因为被骂得很厉害,所以我平时很少点。
完了,美好的一天要就此结束了。
我皱紧眉头,却没看到一点污言秽语。
【姐姐,你要是打倒楚姜,你就配享太庙!!】
【把楚姜的资源抢过来!!姐!!】
【看来内娱没有周艺梵真的得乱,求公主出山!】
这……是谁给我买的水军,还嫌我被骂得不够厉害是吧?
太...
太情真意切了!甚至还开了会员。
我有些好笑。
【梵姐,你好日子来了!】
【楚姜代替你成了强推之耻!姐加把劲,咱们复出!】
楚姜?
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我以前被全民黑的时候,有去查过无脑黑的根源,就是这个名字。
我在线搜索了一下。
原来是一个新晋的强推之耻,手里还握着十几个IP的女主角色。
她甚至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背靠一个开影视公司的老爸。
所以合作了很多流量。
短短几十分钟,我看了楚姜的十几个演技名场面。
网友都说她像个AI在演戏,甚至连眨眼时都透着一股木讷。
我好像……确实比她强。
她都能演戏,我为什么不能呢?
这下正好,新账旧账一块算了。
于是我时隔一年发了微博。
【第一章,回国。】
我从小就对表演很感兴趣。
在国外学完表演专业后,我就准备回国。
但是不知道是谁打听到我要拍戏这件事,我一下飞机就被记者层层围住。
其中不乏国内大导演的。
家人都劝我不要拍戏,又累又苦,还要受到观众的审视。
但是我一门心思想着追求梦想。
新闻媒体的报道让我误以为娱乐圈很欢迎我。
没想到这是一种捧杀。
一切都是因为我是周氏集团的千金。
我挑了几个班底不错的本。
拍完后,还没等播出,就遭到了全网抵制。
【无语,资本家能不能别来荼毒大荧幕了。】
【要不人家是公主呢,张导都只能请她做女主,晚节不保喽。】
【周艺梵滚出娱乐圈!!】
结果自然。
我演的两部电视剧收视平平。
尤其是第一部剧的时候,我的演技还没那么成熟,还不是很适应拍戏的环境。
所以也被笑过面瘫演技。
因为焦虑,我那时候脸肿着,观众又说我丑。
适应了一个月才开始变好。
可惜少数帮我说话的自来水都会被扣上「水军」的帽子。
后来我拍的电影倒是很争气冲上了票房榜的第一。
但是我的风评依然没反转。
尤其在我靠这部电影提名了最佳女主后。
那些黑粉们的嘴巴更厉害了。
说我靠着我爸买奖。
天地良心,因为执着拍戏,我和家人吵了好几次架。
我爸才不会在这事上管我呢。
过足了戏瘾后,我连夜跑路,也不管网友对我怎么评价。
我研究了一下楚姜手里的剧本。
好几个女主都有自己的成长线,前后情绪反差很大。
楚姜的演技完全是掌握不了的。
我要是抢了,也算替天行道。
在这十几个角色里,我看中了一个古装大女主的剧。
而且这个剧的制作团队不是楚姜她爸那个公司。
这就好办多了。
导演左右为难,说楚姜她爸投了两千万。
我爆笑。
两千万,我也有好吧。
我直接投了五千万成了这个剧组的出品人之一。
只要戏爆了,那不是分分钟收回成本吗?
当天夜里,我就给剧本封面拍了张照发到了微博上。
【新开始。】
抢角色这件事被楚姜也发了微博。
【德不配位,必有后殃。】
她几乎是明涵了。
但真的很像在骂自己。
于是我们两个人并排着上了热搜。
楚姜还买了营销号,宣扬了我以前被狂黑的历史。
跟我想的一样,还是那几个曾经无脑黑我的营销号。
【大姐,你自己不是关系户吗?】
【无语住了,楚姜和周艺梵,还是周艺梵演技好。】
【周艺梵这人不能处,怎么就抢了一个呢?】
这场两个人的战役逐渐发酵扩大。
吃瓜网友们开始对我们进行全方位的对比。
有网友扒出了以前同剧组的老艺人和流量暗戳戳帮我说话的微博。
这些在当时要不是没有掀起波澜的,要不就是被泼脏水的。
现在都得到了正名。
看到观众对我出演这个角色都有期待。
我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剧本围读会的时候,我们制作团队的主要人员第一次见面。
我看着作者,心想我准备的这几个问题终于能问人了。
可没想到作者只是瞥了我一眼,就淡漠地移开了视线。
中途我离开了会议室一会儿,再回去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作者的声音。
「导演,主演就不能换人吗?」
我顿住了脚步,等着听作者接下来的话。
「我的小说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接受让一个纯纯的关系户来演我笔下的角色。」
接下来的声音,却让我更是吃惊。
「就是,只有我,才能演出这个角色。
「其他人都不行。」
声音娇纵任性,还透着冲天的自信。
姐们,咱就是说,要是你能演好这个角色,就不至于网上全是你的搞笑演技混剪了。
演好角色是凭你的表情乱飞,还是凭你的鬼哭狼嚎。
她说完后,导演疲惫的声音上线。
「楚姜啊,这事木已成舟,改变不了了,下次有机会再找你。」
「我作为作者难道就没有话语权吗?我觉得姜姜挺有诚意的啊。」
我立在门外,忍不住环住了胳膊。
在来之前,我在网上做过功课。
楚姜虽然演技不行,巴结人的功夫倒是很好。
作者在微博上晒过不止一次楚姜给她送的礼物。
要不就是名贵的手表,要不就是国外买来的红酒。
也难怪楚姜这么费心。
小说作者一开始也是不满意楚姜的。
但是架不住楚姜这么热情,最后总算改口成了相信楚姜可以努力。
努力什么,努力可不是演技差的遮羞布。
现在角色换成了我都让网友拍手叫好,可见网友对楚姜演技有多排斥。
不想听到他们多说什么了。
我推开门。
会议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楚姜一身小香风,头发精致地烫成了卷儿,她瞪着眼瞥了我一眼。
眼神里全是不服气。
「没什么好说的,这部剧我是三个出品人之一,我说换不了人,就是换不了人。」
我抬了抬眉毛。
「或者楚小姐也可以跟我比一比谁投资的更多。」
楚姜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一僵,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别着急,牙咬碎了你都得咽下去。
你是资本力捧出来的,但我就是资本。
哼,说关系户就关系户给你看。
没多久,楚姜就定下了下一部戏拍什么。
是一部现代职业剧。
是由她爸公司出品的。
似乎她憋了口气,请来的演员都是腕儿。
在这些人里,楚姜反而是资历最浅的一个。
而我们剧组除了女主这个位置,其他角色都是由作者挑选上来的,所以比较贴合原著。
同时,演员名气没那么响。
刚一开机,就声势浩大地宣传起了剧组强大的班底。
我估算了一下五番内的片酬,已经远远超过了投入资金。
要多爆才能够把这部剧的成本收回去啊。
蠢死了。
在这个期间,我找手下的人去查了查我去年被狂黑的事。
生怕冤枉了楚姜。
得到的结果是,那个黑我的人就是现在演戏的楚姜,千真万确。
同时递送过来的还有楚姜从小生长的轨迹。
可以说和我是毫无相交的痕迹。
那么唯一能解释楚姜这么恨我的原因就是,她想让我顶着骂名,从而好好掩饰她也是关系户这件事。
毕竟,人人都只会盯着最高调的人骂。
在我离开娱乐圈之前,楚姜也演了几个女配的角色。
甚至有几个反响还不错。
看我一走,她的狐狸尾巴可算收不住了。
那些原本递给我的本子,现在都落到了她手里。
一挑起大梁,她的演技再也藏不住了。
行啊,她不会真的以为观众叫我回来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家世比她好吧。
那么正好一起拍摄,让她看看和我到底差在了哪里。
男二号的角色定的是一个小演员,叫柯砾。
长得很纯良,年纪应该比我小一些。
他总是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就像初出尘世的精灵一样。
应该每个人都会被这种长相触动到。
第一次见面,他就小心翼翼叫了我一声:「艺梵姐。」
我看着他跟很多长辈都虚心打了招呼,对他印象还不错。
于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突然他略带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好像只是一瞬间,这个眼神就消失了。
进组第一天,拍了几个过场的戏,没什么难度。
反倒柯砾演的那个场景情绪拉扯很大。
我本来以为他是新人,没想到他的演技这么驾轻就熟。
不由得对他高看了一眼。
剧组的一切都还挺和谐,就是作者也进组作为编剧之一对我还是有些不满。
但是演了几场,看到我演技不错她对我的态度总算不怒目相对了。
网友总是对比我和楚姜在拍的两部剧的路透。
楚姜拓展了新业务,新搞了几个号来黑我。
每次发我的时候,滤镜就高糊,显得我很黑。
每次发她的时候,就上了一层美白滤镜,腿长三百米。
她屡屡这么做,弄得我们剧组的一些工作人员士气大降。
但我心态很稳,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三个月的拍摄很快就过去了。
我的最后一场戏是女主在十年后重归故里,却已经没有任何人认识她的场景。
这场戏在作者的要求下,会给我一个长镜头。
表演完后,作者站了起来,带头鼓掌。
同一天,她在微博上发文:「周艺梵让我知道了什么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角色。」
结果自然,楚姜又发大疯了。
她在微博发了一张白眼照。
虽然秒删,但还是被无数网友保留了下来。
从此楚姜获得外号「白眼姐」。
杀青那天,我在酒店收拾东西。
助理帮我去市区买东西了,所以房间就我一个人。
我突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没加半点思索,我就站在了门后。
「谁啊。」
「艺梵姐,是我。」
是柯砾的声音。
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我和柯砾已经非常熟悉。
在拍戏过程中,他绝对是一个很好的伙伴。
听到他的声音,我立刻开了门。
他站在门口,简单地穿着白T和卡其色的短裤,头发湿湿地垂在额前。
「有事吗?」
他做了个前倾的动作,好像是没有站稳。
然后他才往后退了步,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带着不正常的红。
「我房间的洗发水没了,想问一下你房间还有没有。」
「嗯……有是有,但是我已经装起来了。」
柯砾对我挠了挠头发。
好像有什么话憋在心里。
我附在门框上,停顿了一下:「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不好意思啊。」
说完他就逃一样往房间走去。
我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心里有些好笑。
「柯砾。」
他停下脚步:「怎么了吗?」
「以后不管对哪位演员都不要敲门,这种事让助理代劳吧。
「影响不好。」
柯砾侧过头冲我点了点。
他打开房间门,快速蹿了进去。
我站在门口,顺着走廊看向尽头。
昏暗的走道里,此刻静得一根针都听不到。
有意思。
8
拍完这部戏,我收到了一个娱乐盛典的邀请。
主办方贴心地跟我说不用自备座驾。
我以为是不想让小透明尴尬呢。
没想到一下车,被安排和我一起走红毯的是楚姜。
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娱乐媒体。
他们有一种不知道死活的美。
不过我没事。
为了这个盛典,我买下了某个品牌的唯一一件限量高定。
礼服紧紧贴在我的腰腹上,但是裙摆又非常地张扬,飞扬的裙边还能看到碎钻。
而楚姜看到我的一刻脸上一僵。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中款礼服,不偏不倚,我们就是穿成了反差。
不过很快,我们都调整了情绪,笑着走到了一起。
定点给媒体拍照的时候,楚姜突然咧着嘴对我小声说话。
「终于给你等到一个娱乐盛典了,踩着人血上位的滋味好受吗,大小姐?」
我被这话弄得有些迷糊了。
哎哟喂,合着我不点破你,你就跟我心高气傲上了。
「楚小姐不妨先想想自己为什么拿那么多营销号做小人行为。」
她安静了一会儿,甚至连拍照动作都忘了切换。
反应过来后,她的声音有点慌张。
「你在说什么?」
我扯了扯裙边,十分愉悦地对镜头招了招手。
「在说我一年前被无脑黑的根源,一查就查到的东西。」
楚姜挣扎了会儿,还是承认了。
「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个。」
「你想怎么样?」
「收购你家公司。」
丢下这句话,我就对着镜头一点头,施施然离开。
走了几步,发现楚姜还愣在原地忘了走,眼眶有些泛红。
真傻,随口一句话都信。
一个名声臭了的娱乐公司,我还不稀得要呢。
9
到了采访区,楚姜还是心神不宁。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她才意识到了我刚刚是吓唬她。
她立马把腰挺了起来,听着主持人问问题。
因为我们都是握着新剧过来的,所以主持人问我们两个人的问题都差不多。
不过就是这部剧讲的是什么故事,这部剧的特点是什么。
我对着主持人侃了几句,最后落点卖了个关子,让他们期待播出。
楚姜回答问题前,先瞥了我一眼,眼神蔑视。
「嗯,我们这部剧讲的是一群律师之间发生的故事。
「我在里面是一个实习律师,一步一步成长成金牌律师。
「我们剧组成员为了这部剧下了很多功夫,希望大家喜欢。」
救命,她在讲什么。
真的很像一个绝望的文盲。
而且这么讲真的觉得大家会期待吗?
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不过总算要结束了和她一起走红毯的日子。
分别前,楚姜扭头,对我微微勾起嘴角。
好像是道别,好像是宣战。
无所谓,当天夜里,楚姜上热搜的照片是她的白眼照。
有人把她上次发在微博的白眼照和以前她在剧里翻过的白眼p在一起。
【白眼姐你干啥呢。】
【白眼姐咱有病治病。】
【不是我说,都赚208w了,表情不管理一下吗?】
笑晕。
10
第二天,我才明白楚姜和我分开前那个眼神代表着什么。
在我们两部剧即将放出预告片时。
一个狗仔居然爆出了我「潜规则」的视频。
那个视频里面赫然显示着柯砾在我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的样子。
虽然明显是柯砾站在外面,但是柯砾湿了的头发显得有些暧昧了。
嗯……就这?
这就是楚姜想到的对付我的手段?
她不会以为我还没发现柯砾是她塞进去的吧?
况且柯砾还签了她爸的公司。
柯砾有时候对我的热络感觉就很有目的性。
好歹我也是出品人之一,调查一下演员的背景很必要的好吧。
现在柯砾就装死,不在微博发声。
显得这件事情更加真实。
我乐了。
一下子改了口风。
【梵姐,我们让你打倒楚姜,不是让你也出现作风问题啊!】
【资本就是资本,无法和普通人共情。】
我点开了柯砾的聊天页面,发送了两条消息。
【柯砾,你确定要这样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
柯砾的聊天界面安静如鸡。
但是却反手把我的聊天截图到了微博上。
并配文:【我真的受不了了,那天只是一次荒唐,不要再骚扰我了。】
楚姜的微博也紧跟其后。
【我说什么来着。】
我很遗憾看到柯砾这样。
毕竟我觉得柯砾的长相和演技都属于不错的那列。
这样子糟践自己,挺不好的。
我反手调出了我以前安在房间内的摄像头记录。
地狱无门你偏闯,那谁能救你呢。
11
自从察觉到柯砾这个人不对后。
我就有在偷偷观察他。
还好我本身就有个习惯,每到一个新酒店住,就会在对着门口的地方安一个摄像头。
没想到真的拍到东西了。
那天柯砾来找我,我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生怕影响摄像头的捕捉。
所以,我的监控显示柯砾来找我,并且在门口自导自演的那场差点「掉」进来的戏。
我截取了这个画面,发到了微博上。
【1,完整过程都在这儿了。
【2,我只谈过一个男朋友,他叫贺知久。
【3,我不屑搞威逼利诱。】
但是让大家纷纷震惊的不是我澄清了这个事情。
而是贺知久这个名字。
【贺知久?戛纳影帝?】
【我靠?一年拍一部戏那个半隐退大帅哥?】
还有哪个。
就是他。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们都低调得很。
我怕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被媒体曲解,所以没公开过。
约会都小心翼翼的,所以这件事连他的大粉都不知道。
提到他的名字,主要是因为他长着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
唯一在一起的男朋友是他,那么柯砾的脸还是一般般。
一会儿,贺知久发了两条微博。
【谢谢关心,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承认以前的恋情。
【应该不是要复合,大家不要误会。】
我点进楚姜的微博。
刚刚那条微博,又删了。
12
我拿出了决定性的证据后。
柯砾也把微博删了,并且私信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我扫了一眼,大概和我想的也差不多。
他想要被我原谅,但是我没有回复。
因为我是光明磊落的人。
退一步说,柯砾这件事没办好,在楚姜他们公司以后也举步维艰了。
本来这部剧演得这么好,说不定就火了呢。
现在好了,观众好感降到冰点了。
有网友突然又发文了。
【家人们,我好像找到楚姜发疯的原因了。】
她贴了我和楚姜拍的两部剧官博的图。
图上显示我们今天都有预告片上了。
【都去看看楚姜的吧,我快笑疯了。】
我先点进了我演的那部古装剧的预告片。
很好。
气势恢宏,演员演技都在线。
把大部分钱花在了服装和场景上,果然呈现的效果很好。
作者还转发了,连发三个大拇指。
我扭头点开了楚姜新剧的预告片。
在她的嘴里,这一直是一部专业的律师职场戏。
但是太悬浮了。
我看了一分钟就找到了无数个槽点。
刚毕业的女生住市区一百平大房子?
第一天上班就泼了领导咖啡?
而且楚姜这个不耐烦的脸是怎么回事?
言情剧就是言情剧,硬要和职场剧挂钩什么毛病。
【没有律师会说自己百分之百赢,除非他是江湖骗子。】
【整个编剧团队凑不出一个关心过法律的。】
【白瞎了请这么多好演员的,屎盆子镶金边。】
13
楚姜和我的新剧因为这场争端都未播先火。
为了宣传,我们都忙于参加各种综艺节目。
或许是碰巧,或许是有意,我们总是前后脚去同一个综艺节目。
有一个名为《有朋远方来》的慢综艺。
常驻嘉宾是几个老艺人,地点是乡下。
节目的展现形式就是和老艺人聊天和做一些小游戏。
没想到到了地方,却看到楚姜也推着行李箱往屋子走来。
?
柯砾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瞬间明白了。
敢情这楚姜就是专门挑和我一起的时候呢。
这时候背靠一个开娱乐公司老爸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这几个老艺人大多都是看楚姜长大的,所以对她尤其慈眉善目。
楚姜噘着嘴:「姚叔叔,好沉啊。」
姓姚的那个艺人宠溺地上前,拿过她的箱子。
另一个艺人上前问她想吃什么。
楚姜找了把椅子坐着,撒娇说自己想吃麻婆豆腐。
表面上,好像我是被冷落了。
但实际上,我早就和节目组打好了招呼,不要给我任何差别待遇。
低调才是真。
整个节目,我就帮着打下手。
而楚姜四处转悠,还在镜头前和柯砾拖手。
甚至她还有闲工夫回头挑衅地看我一眼。
好像在说,这次节目的话题度绝对是她获胜。
14
让她如愿了。
节目已经播出,大家都开始注意楚姜的懒散。
【让三个老人帮她弄东弄西,是公主吧?】
【喊楚云天对别的艺人好点吧,少压榨别人了。】
【笑死,娱圈公主这个称号也就图个乐,真公主还得来看楚姜。】
同时,楚姜和柯砾的恋情也被搬上了台面。
【啥意思,楚姜和那个演员谈恋爱了?】
【那不是周艺梵新剧的男二吗,诬陷周艺梵那个。】
【怪不得诬陷。】
眼看着舆论并没有朝着楚姜预想的方向走去。
楚姜坐不住了,又开始发动那几个黑我的营销号。
一会儿说我在片场耍大牌。
一会儿说我这个资本家的演员梦何时醒悟。
但是这些账号早就被网友扒出了是楚姜买的。
【楚姜,你这么爱发周艺梵是不是她的深柜?】
回复:【我不是楚姜。】
【哦,那我看楚姜应该是真的爱周艺梵。】
回复:【呵呵,我有病吗?】
一整个就是不打自招。
从此【我不是楚姜】成了好多网友的网名。
头像是楚姜的白眼照。
我躺在家里乐得不行。
网友们就跟逗猴一样,专门说一些让她生气的。
楚姜还屡屡中招。
【楚姜你爸的公司和周艺梵家的公司不能比吧,规模差太多了。】
【怎么,有本事收购我家啊。】
这句豪言壮志被网友截图发给了我。
【求公主出手。】
【梵姐,她看不起你。】
嗯……这个事吧,不是说不办,而是吧,他们那个公司据我所知很多破事。
我为什么要接手一个满是窟窿的公司呢。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打听楚姜最近想拍摄什么,然后我就抢。
也不是真的想演,就是喜欢气死楚姜的感觉。
15
新剧正式开播后。
我主演的剧登上了收视率的第一。
我想过这部剧会成功,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成功。
从此我就多了一个光环,被我选中的男演员都成了「艺梵严选」。
柯砾这个角色人气也很高,但因为他栽赃过我,有这个黑历史在,所以没有飞升太多。
他私底下给我道歉了好几次。
但是我都没理。
楚姜的新剧一经播出,就给网友增添了不少笑料。
众所周知,预告片是精华。
当初预告片都被笑成那样,正片更悬浮。
楚姜在里面总是昂着头走路,生怕泄了气就不能体现那种精英感。
她走路的样子被截成了gif。
配字:公主驾到。
作为表情包倒是广受好评。
16
因为我从回国开始就和楚姜形成了对立关系。
所以我们两剧同时开播,自然多了不少网友对比我们的演技。
我相信自己展现出来的状态是不弱的。
但是楚姜本身能力不行,加上心里全是跟我比的浮躁。
明明应该演个律师,却演成了一个自大狂。
她以前在综艺里透露过自己加了一句很自信的台词,可谓是这部电视剧的高光时刻。
一经播出,大家都找到了这个场景对应哪里。
画面里,楚姜穿着职业套装,头微微扬起。
「这个案子,只有我能打赢。」
我瞬间魂穿到了那天会议室。
楚姜对着剧组其他人说,我的角色只有她能演。
演什么啊。
现代言情戏都演成了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编剧应该也很无奈,「手滑」点赞了一条楚姜说自己加了句台词的微博。
好像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无辜。
不止我笑,网友也笑疯了。
【委托人:你神经病啊?】
【有时候一个人上网真的很无助。】
【姐,别演戏了,面相都变了。】
看着我的新剧收视率飞快蹿升。
楚姜又开始大发疯了。
她在微博上阴阳:【抢别人的,不管再好,都是抢别人的。】
【你看看自己演的那个新戏什么样,演这个能演好?】
【什么时候楚姜能意识到自己实在是演技太烂了呢。】
【周艺梵,打起来,买她公司!】
但是我一直没回复,因为我收到了来自贺知久的信息。
17
自从上次拿他出来证明我眼光好以后,我们就没联系过。
这次他找我,是他在国外认识了一个国际导演。
这个导演我听到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水平。
作为演员来说,拍了这个导演的戏,可能一生都无憾了。
而这个导演碰巧在筹备拍两个海外东方人的故事。
他们不仅要摩擦出感情,还要在陌生的土地上展现自己坚韧拼搏的精神。
「嗯……你怎么想?
「我知道你现在好不容易在国内站稳了脚跟,如果要失去曝光三个月可能有点为难。
「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我喝了口咖啡:「我愿意。」
无所谓,我又不靠拍戏赚钱。
我拍戏就是为了痛快。
那几个女主角色,没人和楚姜抢,又让她演上了。
网友们大呼失望,想来我微博升堂。
却发现我发了新微博:【三个月后见。】
飞到异国,我立刻和导演见了面,他看了我在古装剧里的妆造,表示很感兴趣。
很快,导演就敲定了我出演这个角色,我们火速签订了保密协议。
这三个月里,我没有跟外界透露一点我在拍新电影的动静。
只是在收工后,我和贺知久一起去便利店买东西被路人偶遇了。
她把我们的偶遇照发到了网上。
一下子,网友们纷纷好像懂了我为什么消失。
【啥意思,和贺知久复合了?】
【复合了就不演戏了?公主可真是恋爱脑。】
【唉,人家还真是想走就走,靠她更没谱。】
【被迫看楚姜的日子还是来了。】
楚姜应该连夜看了我微博下的恶评,乐得她立刻发了张在剧组的照片。
【好爱演戏。】
阴阳谁呢。
等姐的第二章回国吧。
18
这次拍摄,我要求自己尽量不要碰社交软件。
为了保持一个最沉入的状态。
三个月后,我在导演的鼓舞下杀青。
贺知久站在一边静默地看着我,我走过去,他的眼瞳熠熠闪光。
「我很为你骄傲。」
我主动抱了抱他:「我也很感谢你的引荐。」
贺知久微微收拢怀抱,张了张嘴:「那我们……」
我立刻反弹三米远:「我们什么我们,别跟我姐谈情说爱,姐只想大干一番。」
贺知久听到我的话,眨了眨眼,最后收回了要说什么。
想当初,咱俩分手也只是因为聚少离多。
不过我没觉得不对,人总是要找到自己更在意的东西。
我连夜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我坐飞机期间,导演已经把这部电影的存在公布了。
国内媒体自然也得知了我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我为了爱情跟组这个谣言不攻自破。
反而让大家觉得我沉得住气,专心演戏。
一下飞机,国内的记者就早已拥在了机场等我。
镁光灯此起彼伏,还要我戴着墨镜,不然应该要被闪瞎了。
「请问周小姐怎么获得这次拍摄机会的?」
「贺知久推荐的。」
「刚大红就失去曝光三个月,你在这期间不怕别人取代你的地位吗?」
闻言,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不会,每个人都是无可替代的。」
「请问你对楚姜最近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可说的,我祝她成功吧。」
其实我很久没看楚姜的动态,主打的就是一个胡扯。
只是说完这句话后,记者的表情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19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坐上保姆车后,我立刻拿起手机搜索楚姜最新动态。
没想到一个月前,楚姜家公司因为对赌协议失败,加上上部戏的大亏损变得岌岌可危。
好几个当红艺人被撬走。
不知道谁举报了他们公司偷税漏税,楚姜爸爸被带走调查了。
要补税好几个亿。
这么一来,楚姜家里也无力支付她新剧的投资,她那部新戏就中止拍摄了。
而柯砾也是懂倒油的。
以前借着楚姜小狼狗的身份捞了不少好处。
一遇到事,立刻跑路了,甚至还在微博帮我澄清了下,把责任全部抛给楚姜。
楚姜失去了她爸公司的庇护,立刻失去了傲气,也不像以前那样高调经常发微博了。
我的微博底下全是:【梵姐!大仇得报!】
对,楚姜他们公司以前买了许多IP,这次公司出了状况,开始往外售卖。
我以可以接受的价格买了几本感兴趣的。
网友们爽翻了:【梵姐!你选哪本先拍我都会看的!】
【内娱有周艺梵真的了不起!】
【这才是真娱乐圈纪律委员!】
我演吗?
我不打算。
20
和贺知久的电影被送去海外电影节首映,我被提名了最佳女主。
我和贺知久一起走红毯。
第一次带作品出席这种大型场合,把我激动坏了。
原本我也没打算能得奖,没想到我居然拿到了最佳女主的奖。
领奖前,我有些意外地看了贺知久一眼。
他带着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耳垂。
但是我不在意,我上台激动地说了我的获奖感言。
天知道,在我被黑出娱乐圈之前,我以为我再也无法靠我的热爱拿奖了。
我成了国内第三个三大奖影后,成了名副其实的超一线。
载着荣光回到国内。
这次来的记者比上次还多。
他们问我接下来准备拍什么。
「接下来,我可能暂停一下做演员吧。
「我觉得出品人的身份挺适合我的。」
我才不要做盘踞在城堡里的公主,我要做呼风唤雨的女王。
上次买的IP就是为了自己改编用的,到时我一定亲力亲为选演员。
「敬请期待吧~」
我留下这句欢快的话,飞速跑上了保姆车。
刚上车,我就收到了贺知久发来的短消息。
【我马上就要上回国的飞机了。
【到时候一起吃饭吗?】
我握紧手机,看着往后退的街景,笑得甜蜜。
-完-
朔间零受到一万点暴击
*露和要掉马,会有风早巽飙车的桥段,不喜左上角
*是《圣诞夜的流浪之旅》和《所以有人注意到烤串了吗》的后续,剧情不割裂可独立观看
*对不起,考虑到剧情安排,说好的碱没写……这次是纯巽要露四人,彩蛋有微量crazyb
——————分割线——————
“下一班车……二十分钟后到。”
太阳将我辣出了一身汗,抬手抹完左侧的汗液,右侧又有汗水滑下。今天的天气真的是好的吓人啊。
哥哥跟随crazy:b去工作了。我的身体现在好转了不少,一个人出来已经没问题了。但在办理出院手续前,我还想到一个地方看看。
我有些无聊地打量着一......
我有些无聊地打量着一辆停在树荫下的敞跑。车型挺帅的,想必车主也是个性格很随性洒脱的年轻人吧。
我拿起手机,给哥哥发了下定位。报备完毕后,我再次瞥了一眼那辆敞跑,却发现驾驶座上多了个人。
车主回来了啊。好像和想象的不太一样,是一个很文艺的,看起来很像巽前辈的青年。我低头,继续给哥哥发消息。
然后字敲到一半,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车主也,太像巽前辈了吧。不可能这么巧吧。
保险起见再看一眼。
巽前辈:“呀,HiMERU桑。”
我:“……”
虽然我有搜过巽前辈的资料,也通过哥哥看了几段巽前辈的演出视频。但是再次看见巽前辈,还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冒上心间。
巽前辈确实把头发剪短了,现在的发型让他看起来沉稳了不少——虽然巽前辈本身就是个年少老成的人,不是会被人当作老好人给利用的样子。
我又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缺席的这几年发生的变化。
巽前辈见我站在公交站,不远处又是医院,不由皱皱眉:“HiMERU桑生病了吗,平时在食堂见你吃的很少,你工作又那么拼命,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没事,已经好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刻意压低了声音。幸好出门带了口罩,不用太担心巽前辈会察觉到不对劲。
不过现在,我是不是赶紧走开比较好?
虽然想过很多次与巽前辈再见的画面,但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子再见……先前和哥哥排演好的对话一个都用不上。
还是告诉下哥哥吧。
“嗯……HiMERU桑在公交站的话,是要去哪吗?我可以载HiMERU桑一程。”
……坐巽前辈的车去那里吗。我有些犹豫。
但是我,很想再近距离和巽前辈交流下。
我因为这个惨痛的经历失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几年,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巽前辈也受到了伤害吧,他现在的想法还是和以前一样吗?他确实变了很多啊。
我想了解那件事之后的巽前辈。
于是我上了巽前辈的车。
“HiMERU桑还没告诉我是要去哪呢。”巽前辈随便切了一首很舒缓的音乐,听起来很符合巽前辈温润的性格。
我顿了下。
“……玲明学园。”
巽前辈很明显愣了一会。我不知道他是否想起了什么。但他还是微微笑,道了声好。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哥哥。
我赶忙挂断,侧过身,确保巽前辈不会看到屏幕。
哥哥:“风早巽吗,简单交流一下可以。他开车出来了?如果他要开车载你的话,不要上车。”
哥哥:“看到的话回一下消息。”
哥哥:[语音通话未接通]
哥哥:“?”
我系上安全带,回复到:“我已经上车了。”
这时,车内突然炸起一首节奏感很强的音乐,我认识,是之前很流行的逮X户。挺适合飙车时听的。
哥哥:“要,快下车,快!”
……真的假的……现在下车,好像来不及了。
巽还是那张很温和的笑脸:“终于找到这首了,还是听这首开车手感比较好。”
这就是离世前的感觉吗,好像要开始走马灯了。
我,居然,还,活着。
车稳稳地停在玲明校园的门口,巽前辈心情似乎非常不错,我好像能看到的周围冒出那种表示愉悦的小花了。
我的心剧烈地跳着,刚刚绝对称得上是,车连人在前边跑,而魂在后面追了。有那么一瞬间,我都看到死神坐在车的后座了。
我颤颤巍巍地下了车。根本就顾不上什么重游故地沉重感,只求不要当众吐出来。
“很不错吧,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样开一开就舒畅多了。我稍微没那么忙的时候就喜欢去兜兜风。可惜一直都没什么机会能有人和我一起兜风。”巽前辈下了车,
有人愿意和巽前辈兜风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的事吧??
才这么一会,就看到了巽前辈非常惊人的一面了。
“今天很热闹呢,刚好赶上开放日了吗?”
今天是玲明学园的毕业典礼,也是开放日。一排志愿者在校门口发着手册,16岁的少年满载着梦想,迈入这所希望之地——曾经的我也是怀着这般心情,仰望着玲明学园的校门。即便那时的玲明学园,可说不上是什么普通追梦人的希望之地,是真真彻彻的另一所地狱。
“这个点毕业典礼已经开始了,得赶紧了。”我回到。
不想刚进校门,就差点撞上一个抱着比人叠的还高的纸箱的人。我赶忙闪到一边。
“不好意思啊我手头东西有点多看不见人……巽前辈?himeru??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涟……纯……?
我张了张口,最终确只是吐出这几个字来:“……好久不见。”
涟纯:“呃,好久不见……如果天天在事务所碰面都可以算好久的话。”
……这个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时会让人很不爽啊。
“你这是要去哪?不远的话我帮你搬一些吧?”巽前辈接过涟纯手上的一些东西。
“啊,那可真是帮大忙了。搬到礼堂的台后就好了……可恶的阿日前辈,把苦力活都扔给了我,自己倒是去和学妹们聊天了……”
涟纯和巽前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比起我,他们更像是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
朋友吗……其实我从始至终,对涟纯,对巽前辈来讲,都不过是个很任性麻烦的人吧,根本谈不上“朋友”二字。
记忆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和涟一起在地下墓穴与巽前辈交流,亦或是一起被特待生指使打扫卫生,以及那个可怖的事情发生前,巽前辈的肺腑之言……
我本可以,和他们成为很好的朋友…——我在孤儿院时不敢奢望的朋友,就差那么一点,在黎明来临之际,我们走到了分岔路口。
啊啊,其实根本就没有黎明吧。我真是自作自受啊,拼命和他人拉开距离,明明不想这样的,但这就是我在地狱中学会的生存之道。
“啪!”
“啊——果然还是有点多啊。那个,你可以帮我捡一下吗?谢谢。”涟纯回头看向我。
我俯身捡起涟纯掉在地上的东西,犹豫了一会,看到涟纯一副头大的样子,还是在还给他和帮他搬之间选择了后者。
“真是意外啊,谢谢你。”涟纯见我是打算帮他一起搬过去了,便又道了声谢。
“搬个东西而已,我还不至于冷漠到这个地步上。”我不悦的说到。
涟纯似乎露出了一种很无语的表情:“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嘶……你怎么突然……”
?突然什么?
涟纯支支吾吾了一会,才想到该怎么回答:“啊,终于搞明白这种诡异感从哪来了。这几年你聪明的像变了个人,这次见面你开口就说些蠢兮兮的话,整的我以为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在玲明的第一个学期。”
我哑口无言。
巽前辈轻笑了下:“好啦,纯不是这个意思,himeru不是一直都知道纯是这个说话方式吗?真好啊,himeru原来还是熟悉的样子,倒是平时因为工作像个机器人一样行事真的是令人担忧啊……嗯,我们之前也像现在这样一起走在过校道上吧?”
“是啊……”涟纯又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有时候真的会觉得,涟纯聒噪的像只会不断摇尾巴的小狗一样……呃,好奇怪的想法。
东西搬完后,涟纯就又因为其他的工作被叫走了。巽前辈被双眼发光的校长给留了下来说让他给毕业生讲几句话。而我则在被看到前偷偷溜到了台下最后排的座位。
虽然是被突然拉上去的即兴演讲,但巽前辈上学期间就很熟悉这套流程了,所以他很自然地笑着和观众打了声招呼。
“真是怀念啊,再次站到了承载着我的笑与泪的地方。”巽前辈笑道。
那确实是笑与泪啊,我拖着腮,不愧是巽前辈,站在这个曾经狠狠伤害过他的地方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口来。
“我曾经也同你们一样,因为热爱偶像,带着热情迈入了玲明学院,度过了非常难忘的校园生活。有初次收获雷鸣般的掌声带来的肯定,有看到他人因为自己露出笑容的快乐,有面对未来的迷茫,与陷入泥塘的不知所措。我们迈过一道道坎,学会在每一次跌倒中治愈自己,翻过这山而望着那山高。我在玲明学院经历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更是收获了珍贵的朋友。”
说到这里,巽前辈突然顿了一下,目光投向我这来。我对上了他的眼。
紫罗兰般神秘地紫色眼眸温柔地注视着我,好奇怪,为什么看着巽前辈的眼,我会感觉到愉悦、怀恋、遗憾以及……悲伤。
一瞬间,难过的情绪铺天盖地压倒了我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所有我难以释怀的过往此刻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我突然有些吸不上气来,想要干呕。
这时,一只手突然死死拽住了我手腕。
“要,你怎么了……!”
我回头。
一个火龙果映入我的眼中。
嗯??天城燐音???不对不对,这个声音……
天城燐音一脸凝重地检查着我的全身上下。
是哥哥啊。
“哥,哥,我没事……你怎么化成天城前辈的样子过来了啊。”
哥哥很明显地露出了很厌恶的表情。这个我能理解,让我顶着天城前辈的脸出去我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
确认我确实没什么大碍后,哥哥才回到:“只有天城有驾驶证。没发生什么事吧?让你跟风早巽呆在一块我还是不太放心,今天先到这吧。”
“早啊。二位是有工作要商量吗?在此之前可以让我先和himeru简单说一句吗?”巽前辈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演讲,朝我们走了过来。
哥哥抓着我的手不由用力了几分,我赶忙捏捏他的手背,示意他没事的。
“那个,你是要吧。”
那一刻,好像有一道雷狠狠地劈中了我。
没事啥啊?!!!巽前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他知道吗??一切????
我偷偷看了一眼哥哥,发现哥哥整个人都直接僵住了。
巽前辈轻笑了一下:“啊,可能我说的太含蓄了。你是我的朋友,那位因为我在暴力行径中收到了巨大伤害的无辜之人吧?”
啊,我明白了,巽前辈确实认出来了。
“巽前辈。”我喊出了这句在我心中念过无数次的称呼。
“嗯,你能这么称呼我,我很高兴。”巽前辈笑了笑,然后把视线移向哥哥,“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吗,很快就好。”
哥哥取出卸妆巾来,朝脸上抹了几下。“不用回避,有啥事直接说吧。”
巽前辈看看我,再看看卸了妆的哥哥,不由感慨到:“那位[HiMERU],真的是要的哥哥呢,果然很像啊。”
哥哥阴沉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随后哥哥又回头看看我。
别看我啊……我今天基本都没怎么说话吧,巽前辈能认出我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巽前辈思索了一会。
“嗯……有很多吧?应该从很久之前就有怀疑过了。毕竟你饰演的himeru太完美了,精准到连衣着喜好都没有改变与差异。有时候完美的……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在跟一位设定好了的机器人对话。可能偶尔才能感受到你流露出的几分真情实感。要从来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啊……要,这句话不是在说你不好哦上帝是平等爱着世界上的每个人,上帝赋予我们优点的同时必然会加上缺点进行平衡。你是非常努力、有人情味的好孩子。”
哥哥抱起手来,似乎听得很认真。
“就在很久之前的某一天,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要曾提到的“哥哥”,并且他那天就在礼堂下面,注视着我与要。”
我看见,哥哥其中一只手的手指蜷缩了起来,紧紧握成了拳。
哥哥:“……”
居然是这种,令人无话可说的原因。
巽前辈走近到我的面前。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从那件事中走出来了,以为你继续从事着你热爱的偶像事业,我还天真地为此感到高兴。我犯下的罪孽,即使是背上十字架也很难赎清了吧,毁了曾经那么努力在世界上活着的你。你是这场革命中最无辜的受害者,就像两方军队交战误伤了的、想要活命的孩童。你受到的恶意与伤害……我简直无法想象……”
“说什么啊……”我打断到,“巽前辈才是,我都听说了,你被人推下了台,因此暂停了偶像事业很久。我啊,自作自受,和巽前辈无关。确实吃了些苦头,在病床上躺了几年,想通了很多事,醒来后有哥哥打点好了一切。其实一切也没有那么糟糕,我现在也有很努力地在活下去,一切不过是以一个更好的起点重新开始罢了。”
巽前辈盯着我的脸,我猜,他是在确认这番话是不是我勉强说出的。
我and哥哥:!!!
哥哥一把把我揽过去,非常果断地拒绝到:“不必了,我开了车过来。”
我:“嗯,就不劳烦巽前辈了!”
巽前辈叹了口气,向我们招招手:“那么,下次再叙旧吧。”
我和哥哥逃一般地离开了巽前辈。
“好险,差点就上了巽前辈的车……这种体验,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了。话说哥哥,你怎么找过来的……?”
驱魔师paro文本短篇集(试阅)
胡乱炒饭!!(NPC随机登场)
恶灵同位体JOKERx教会学院驱魔科见习生ygl
驱魔学院设定宗教系统全架空乱写
“....”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着手将发黄的书页下翻,脆弱得近乎粉碎的纸张被小心沿着痕迹折叠。他将眼镜重新顺着鼻梁向上轻推,紧张情绪被藏至镜片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瞄了一眼四...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着手将发黄的书页下翻,脆弱得近乎粉碎的纸张被小心沿着痕迹折叠。他将眼镜重新顺着鼻梁向上轻推,紧张情绪被藏至镜片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瞄了一眼四周动静,重新悄声阅读起来。
“第四声,日月颠倒,太阳与月亮同时现身,月面浮现狰狞面孔覆盖大地,星辰粉碎坠落,涂炭生灵..”话音突然被一阵骚动打断,他拿书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这份故作的镇定无法被维持得很好。
是的,他绝对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另一位天使从天降下...他身披彩云,头绕彩虹,面如红日,脚似火柱,手拿展开的小书卷,并右脚踏海,左脚踏地..。”
这没什么用处,即使尽力按照课上所学去反复诵读加护的文字,雨宫莲还是感觉到一阵凉意已经顺着脚踝俨然而上。明明屋内已经因为某个恶灵的影响起了层霜雾,汗液还是顺着皮肤渗入脖颈的布料。
这是个及其强大的恶灵,强大到可以如此潜入东京都最大的教会学院,越过每一层圣印,而不引起任何圆桌议会成员的注意。
圣言无效的情况下,那东西离他越来越近,以他的心跳为鼓点,甚至跟着诵读起舞。这一切都让雨宫莲毛骨悚然,明明感觉得到,却看不到。
驱魔科就读的学生都已受过洗礼,看不清的恶灵几乎不存在,如此这般,在这神圣的教会之中,在神明所不能及的阴影缝隙之中,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像那些被处以恶灵之刑的异端者那样,因跟污秽共处而在几秒内被扭断脖子,化为暗影的血肉。
“你是什么?”
不只是哪里来的动力,见习驱魔师深吸一口气开口提问,声音被压得深沉半分。事已至此,单纯倒霉也好,遭人算计也罢,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不要再隐藏了,我知道你在...“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骚动划破了少年苦苦僵持的宁静,眼镜脱离鼻梁,他被一股力量径直推倒在地,心脏因这突然袭击而开始狂跳,使人本能想要叫出声来。
「嘘。」微弱的气音宛若深渊处开口,预料之中的致死伤并未出现,那东西以压倒性的力量压制着人,无视对方调动全身气力的挣扎,数秒后竟缓缓显露出实体,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个恶灵非常恶劣。
那个轮廓,毫无疑问,是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作为高阶恶灵跟踪他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普通见习生,没有选择直接杀死,而是就这样在面前听话的现身,甚至完美复刻了他的样貌。到底是什么目的?雨宫莲暂时无从知晓。
这家伙的力气奇大,无论怎么挣扎扭动都无法松动那束缚分毫,此刻过程中依旧死死捂着他的嘴,将声音尽数堵在喉管之中。
“唔..唔!”
这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难道是打算杀死自己再靠能力变成这个模样取代位置,为了找机会吞噬圆桌议会那些大人的灵魂?
被压制的少年悄然打量起对方来。
总而言之,这个地方目前为止并没有让他找到什么归属感。只是依旧有些不服气罢了。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明明真正的恶人另有其人。
「为什么偏偏是你?」
“?”
那声音再次开口,这次就连音色都与他大相径庭,现在的恶灵真是厉害…。他不敢移开视线,这句话正是方才他心中所想,雨宫莲很确定这家伙在复读他的心声,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回应了,只是没有发现此刻自己的瞳孔与对方一样逐渐染上金黄。
无形的力量链接着双方,使得两对瞳孔在阴暗的房间中同时散发起光亮来。他能感觉到,但他不确定这到底是好是坏。
另个自己微笑着,捂着嘴的手缓缓顺着下唇移动至脸颊,隔着一层类似手套的触感轻抚,恶灵的着装居然会有质感吗?深感死到临头,见习驱魔师的思路开始发散,想到了些有的没的。
「为什么行恶之人不需受到惩罚,而我却沦入名为流言的漩涡?」
那东西再次开口,一对金瞳眨了眨,似乎暂无杀意。他就这样压制在人类身上,微微歪头看着他,缓缓复述着雨宫莲平日里尽力不去想的话题。
教会作为目前人类对抗恶灵唯一的战力,这份统治依旧是绝对的。
圆桌议会作为教会至高的驱魔师领导组织,由掌握与神明唯一联络渠道的选定之人组成———也就是最高级别的驱魔师们。
失去了他们,就意味着失去了手段。
意味着现有社会的一切都将被颠覆,无论真实与否,至少这份安宁触手可及,谁也不愿舍弃。
不愿怀疑,不愿打破。
任由所谓不可动摇的圣权笼罩,忘却了人性的丑恶。
他们,不也是人吗?
我亲眼所见,我亲耳所闻,那视线中饱含的恶意与闪躲,不正是最为鲜明的证据。
那个男人,不也是人吗?
不由自主顺着恶灵的话语思考了。雨宫莲赶紧摇摇头回过神来,他知道有种恶灵会依靠言语蛊惑人心,但这样边读心边蛊惑的还是头一次见。
不可以,不可以这么想。这样就坐实异端者的事实了。
「只因他是圆桌议会的成员?难道大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背弃教义中所描绘的美德。」
“够了,别再说了。”
见对方松了些力道,他赶忙扭过头试图制止。这些想法向来都是被他隐藏至深,审判堂那天历历在目,即便证据如何确凿,所有的话语权依旧被位高者牢牢掌握。他是如此无力,如此渺小。这种感觉已然化为烙印,深深灼伤了他的灵魂。
这些话语一旦被人听见,或许会迎来更为恶劣的处罚。
比被这样为难与监视还要糟糕的……
“…别再说了。”他重复
与其那样…不如就此死去更好。被这个家伙杀害然后取代,说不定还能代替自己做出些更好的选择。
「你不甘心吗?」
恶灵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不再自顾自复读雨宫莲内心深处那份思考,而是就这样轻声发问,这让他有些许震惊。
「如果有能力撬动那个天平,你会成为第一个打破规则的人吗?」
什么能力?为什么是我?
「你见过黑暗,同时又拥有天赋。如果这些就足以击碎枷锁,你会拿起武器吗」
月光透过花窗,刚刚好印在他漆黑的衣摆上。那件衣服从里到外都是皮制,这是雨宫莲绝对没想过自己会穿的衣服,但又偏偏是这张脸,真是有种奇妙的感觉,只可惜神态和语气用它并不完全一致。
这个‘自己’好像充斥着无尽的攻击性,并且…有的是耐心。无论从各种已有的知识来看,都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恶灵。
“…你到底是什么?”
依旧不敢完全放下警惕,见对方彻底松了手,见习驱魔师赶紧挣脱,用尽所有的体能那般迅速就惯性翻滚到了角落。备用的圣水瓶早已被从口袋掏出洒了一周,至少能够将本人环绕在内。谁知对方似乎早已猜到,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再次朝他靠近,这回并未再变回影子,就像是在展示实力那般,鞋跟于地面上踏出实体的脆音。
这家伙竟然是有实体的??
烛光下对方衣袖内侧鲜红手套格外显眼。他的目的显然并不是为了袭击,即便携带着100%的危险性,但雨宫莲知道他此刻丝毫没有杀意。只是像个人类那样径直跨过了圣水的界限,金色瞳孔持续发着光,直到两张脸的距离只有数厘米之近,幽幽盯着他的眼睛。
「我就是你的武器。」
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力道拽住雨宫莲的手拉起,放置在胸腔处。缓慢但冰冷,是拟态出的心跳吗?雨宫莲瞪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他们竟然连心跳都是同步的。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话未说完,对方的举动另人疑惑,他就着摸心脏的动作垂下头,另一只手撩起雨宫莲额头相碰。
认真的吗?雨宫莲开始迷茫了,明明还不确定是否可以信赖,还没适应和另一个疑似撞脸的存在如此对话,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能这样维持着原样任对方碰了。
「我诞生于你内心那份反叛之心。」
「是潜意识里另一个‘理想中的你’」他这样说着,语气又增添一丝人味儿,这下更加难以分辨他与人类的区别。
沉默数秒,“恶灵”深深吸了口本不该存在的气息,胸腔处也逐渐温热起来。
「也是你在这场豪赌之中…最后留存的鬼牌」
——相遇篇完——
「论长相,姐姐根本比不上妹妹。」
我妈在社交平台上放出了我和妹妹颜值的对比照。
照片里的我,单眼皮,吊梢眼。
而我妹妹,双眼皮,大眼睛,笑得很是讨喜。
「哇去,好丑啊哈哈。」
晚自习的时候,我小时候的丑照在班群里被做成了表情包。
是一张被抓拍的丑照。
单眼皮,吊梢眼,塌鼻梁,刚从我乡下姥姥家被接回来。
脸色发黄,还穿着土气的大棉袄。
而我妹的照片,则是花了大价钱去影楼拍的。
精修小公主照。
双眼皮,大眼睛,皮肤白皙,笑容甜美。
前面几个男生窃窃私语,扭过头来看我时,故意做出干呕的表情。
「为什么你妹妹那么好看,你这么......
「为什么你妹妹那么好看,你这么丑啊?」我同桌问我。
这个问题,从我妹妹出生的那天开始。
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大家只会来问我。
好像我能知道答案一样。
「照片哪来的?」
「你妈发在网上的呗。」
我打开手机,在某社交平台上找到我妈的账号。
名字叫「琪琪妈妈」。
琪琪,是我妹的名字。
上面每一篇都是我妹的美照。
最新的一篇流量暴涨,是我和我妹颜值的对比图。
标题写着:「幸好生了妹妹,挽救了颜值。」
点进去的内容是:「大号养废了,没想到小号直接起飞,姐姐根本比不上妹妹,妹妹怎么拍都好看。」
我妈回复说:「玩梗开玩笑而已。」
可她的社交账号里,除了这张丑照,其余的都是我妹的照片。
看不到一丁点我的痕迹。
其中一张是过年的时候全家人一起拍的。
我也被单独截出来了。
当时,我妈在众多亲戚面前拿我做话题。
「小佳性格就是不讨喜,嘴笨沉闷,不像琪琪嘴甜又活泼。」
惹得亲戚一阵笑,还让我和我妹站一起对比。
「还真是,一个像天使,一个像……」
像什么他们没说出来,但大家都一副心照不宣地笑着。
我妹听完这话,跑到我妈跟前,搂着我妈的脖子咯咯笑。
整个气氛热闹得不像话。
谁也没在意过我的感受。
我也下意识地本能尴尬一笑。
像一种习惯了的自我保护,甘于做丑角。
将自己掩饰得云淡风轻。
好像这种场合我不笑,不礼貌的就是我。
可这种心酸的情绪,不是我想压抑下去就能压下去的。
回家的路上,我爸妈和妹妹欢喜地讨论着穿什么新衣服,只有我一人默不作声。
我妹过来拉我的胳膊:「姐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别理她。」我妈坐在副驾驶上,扭过头瞥了我一眼,「从刚刚开始就在闹情绪,有什么好生气的?」
「也不知道这个性格像谁,动不动就赌气。」她一开口说话就没个停,「过年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就你丧着张脸给谁看?」
「姐姐不要生气了啦!」妹妹晃了晃我的手,「不要惹妈妈不开心。」
「你别理她,不就是说了她几句吗?」我妈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那我说错了吗?能不能学学你妹妹,懂事一点,为人阔达点?」
「你能不能别总当着大家的面说我……」
我刚想辩驳,我妈倒自己气上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自己性格不好,能怪谁?」
她扭过头去,一副不想和我争辩的样子,「人长得丑了,性格要是不好一点,就没救了。」
「我这么丑,不都是你生出来的?」
「那你妹妹怎么就长得好看呢?」她冷笑一声,「这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在娘胎里的时候,怎么不挑点好的长?」
「我……」
「别吵吵了,烦不烦。」
我爸制止了我们的争吵。
但他不是在为我辩护,而是单纯觉得烦了。
没有人真正在意我的感受。
每次我和我妹争吵,被骂的总是我。
「你是姐姐,就不能懂事点吗?知不知道我们上班很辛苦?」
刚从乡下被接回来的时候,我妈不舍得花钱给我买新裙子,就让我穿我妹的旧衣服。
我一穿,我妹就闹脾气,觉得我抢了她的东西。
「回你的乡下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她抢过衣服,宁可撕碎了也不给我。
我气不过,和她争抢。
才刚动手,她就哭了。
她一哭,我妈就来了。
什么也没问,一个巴掌就扇我脸上。
「怎么总是欺负妹妹!你这小孩嫉妒心怎么这么强呢!」
「是妹妹不让我穿她的衣服。」
「还恶人先告状是吧!谁教你的!那你就不能挑些你妹妹不喜欢的吗?」
「我不想穿她的旧衣服。」
「有本事你自己去赚钱啊!」她拧着我的耳朵,「什么都不会,就没资格说话。」
她有没有想过,我当时才刚上六年级。
我怎么可能自己去赚钱?
可她没有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总是事先给我打上「不懂事」的标签。
甚至在我爸回家后,在他耳边添油加醋地说我这不好、那不好。
「到底不是我自己带大的,学了一身坏毛病。」
可当初因为他们进城务工时,把我丢到乡下去,也不是我能选的。
而这却成了我的过错。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的偏心。
就连我妹和我吵架时,也拿这个事情中伤我。
每次我情绪激动时,她都会云淡风轻地勾着嘴角说:「哭得那么丑,难怪妈妈不喜欢你。」
2\.
下了晚自习,老师叫我去办公室。
「这次数学竞赛表现很好。」她笑着将奖状递给我,摸了摸我的脑袋,「一等奖,真是厉害。」
「快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紧紧攥着奖状,恨不得飞奔回家给我妈看。
拐进黑黢黢的巷子里,冷风扫过。
总感觉有影子跟着我。
可我并不在意,加快脚步,一心只想着我妈开心的表情。
小区门口,碰上了我妈挽着我妹的手,有说有笑地走回家。
「妈妈!」
我大老远地朝他们跑过去。
她看到我时,表情却是有些尴尬,好像想到了什么。
「今天你妹妹想吃火锅,我去学校接她的时候,路上就顺便吃了。」她过来牵我的手,大衣上一股火锅味,「你吃饭了吧?」
「没有。」
她抽开我的手,从包里掏出十块给我:「那快去吃点吧。」
说着,就拉着我妹进了小区。
早该习惯了。
为什么我还会有所期待呢?
我攥着十块钱,跑到街口卖抽屉馄饨的奶奶那,要了小份的馄饨。
「小姑娘刚放学啊,怎么这么晚还自己出来吃饭?」奶奶煮了一大份给我,「小心点哦,最近这附近不安全。」
热腾腾的暖气让我心头一阵酸。
「谢谢奶奶。」
为什么陌生人都能对我有善意,而我妈却总是对我充满恶意?
就因为我长得丑吗?
就因为我长得没有妹妹好看吗?
可这也不是我能改变的啊。
一碗馄饨咽下了我所有的委屈。
我在心里开始为我妈找理由。
算了,她也不容易。
顺路去吃火锅而已,也没什么。
走到家门口时,厨房对着楼道的窗户开着。
「最近很多拐卖孩子去卖器官的新闻,听起来真吓人。」
我爸的声音隔着电视机的声音传来。
「是啊,」我妈附和,「所以我最近都去学校接琪琪了。」
我爸「嗯」了一声后,又问她:「那小佳呢?」
空气中一阵沉默。
好像我爸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哎呀,」我妈支支吾吾,低着声音说,「我哪有那么多精力,更何况她长那样,想来也不会有事的。」
她又补了一句:「你想想,琪琪长那么可爱,是不是比较危险?」
我爸没说话了。
家里又是电视机的声音。
我站在家门口,紧紧攥着一等奖的奖状。
以前吵架的时候,我脱口而出问我妈,为什么对我这么偏心?
我妈理所当然地说:「偏心怎么了?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他俩又聊了起来。
「琪琪说想学画画,一节课200块,我想停了小佳的数学竞赛班。」
「琪琪就是三分钟热度,每次都坚持不了几天。」我爸对我妈说,「小佳那个数学竞赛班不是获奖了才能有机会去的吗?挺难得的。」
「竞赛自己随便学学就是了,」我妈抱怨,「琪琪长这么好看,不学点什么才艺就浪费了。更何况,姐姐让让妹妹怎么了?」
「那你自己想想怎么和小佳说吧。」
「她那孩子心大,怎么说都行。」
冷风吹得树梢上的叶子在空中打了个旋。
楼道的声控灯,亮了又熄灭。
月光拉长了我的影子。
我想,如果我一直不回家,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
但没等我来得及多想,大门就开了。
「哎呦,吓我一跳!」我妈出来丢垃圾,「本来就长得吓人,还不声不响地站在这,是想吓死谁啊?」
我试图从她眉眼中找到一丝温柔。
但没有。
她只是把垃圾袋给我。
「正好,拿去丢了。」
我刚接过垃圾袋,就听见我妹在屋里头喊:「妈咪,我也想出去。」
「大晚上的,你出去干吗?」
「我想买笔,」她蹦蹦跳跳到我妈面前,搂着我妈的腰,「我的黑笔用完了。」
「不行,太危险了。」她拍了拍我妹的手,余光扫了我一眼,「小佳,你下楼丢垃圾的时候,顺便去帮琪琪买了。」
我攥紧垃圾袋,刚想说话。
我妹就抱怨道:「啊,我才不要,姐姐买的笔都好丑。」
当然丑。
我的笔都是一块钱一支的。
因为数学竞赛练习很耗费笔,每次伸手和我妈拿钱时,看着她的脸色,我都有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不行,反正你不能出门。」
我妈很担心我妹的安全,怎么说都不肯让她大晚上出去。
我妹气鼓鼓,摆出生气的姿态。
「可是大家都有那种笔,我也要!」
为什么?
她可以这么自然地,不带任何心理负担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而我,总是下意识地去讨好。
同样是买笔,我妈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多花一块钱都是不应该的。
可轮到我妹,她却笑着轻轻捏她的鼻子,姿态亲昵,「什么笔把你馋的,让你姐去帮你买。」
「就是这个,别买错了啊,我可不用你那些垃圾笔。」
我妹拿出手机给我看品牌和型号,颐指气使。
3\.
56元。
我掏出我妈给我的五十块,还自己多补了六块钱。
买的时候,我试写了一下。
进口的笔手感果然不一样,是我从来没试过的顺滑。
我把笔小心翼翼地放在包里。
沿着黑黢黢的小巷,独自走回家。
月色朦胧,偶尔不知哪来的猫叫,我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墙上。
影子重叠处,总感觉有人跟在我身后。
可每当我回头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到家时,我妈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问我:「剩下的钱呢?」
「花完了。」
「花完了?」她拧着眉毛,转过头,「一支笔值多少钱,你当我傻啊?」
「真花完了,这支笔……」
「还说谎是吧?指定是偷偷买了什么东西,还想骗我!」
「真不是,这支笔我自己还倒添了钱的!」
她气得站起来,不由分说地开始翻我的包。
「孩她爸,你听听,这孩子被我抓个现行了还不承认。」
我爸和我妹被外面的争吵惹了出来。
我爸劈头盖脸就骂我:「怎么又惹你妈生气了?」
「偷钱买东西还嘴硬!」
「我没有偷钱!」
「还嘴硬是吧!看我翻出来——」
我妈把我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往外倒。
可那个被我妹用过,又淘汰给我的破书包里面,除了课本、练习册,和那些一块钱一支的便宜笔之外,只有那支属于琪琪的56元的笔。
以及我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奖状。
因为她的粗暴动作,奖状被戳破了洞,甩在了地上。
她看到了。
也停下了动作。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随着她停顿的这几秒,翻涌而出。
我蹲下身,快速地收拾起属于自己的东西。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我爸站出来和稀泥,将我拉起来,「你也是,怎么这么脆弱,你妈说你几句你就掉眼泪。」
我不想多解释,抱着书包回了房间。
心中无数委屈翻涌,蹲在门后,浑身没了力气。
我甚至不敢大声关门。
甚至不敢大声哭泣。
怕关门太大声了、哭太大声又要被骂。
「哭什么哭,多委屈似的。」
我妈没完没了的念叨隔着门,全数充斥着我的耳朵。
「我当妈的,生她养她,好吃好喝供着她,还不能说她两句了?」
4\.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妹在朋友圈炫耀她的新笔。
「谢谢全世界最好的妈咪,以及帮我买笔的姐姐。」
选了几张照片,还附上了那张我被恶搞成表情包的丑照。
表情包上被我班里的男生P上了「坦克出没」的字眼。
在年级群里疯传。
「别发我丑照,删掉。」
「快删掉。」
「能不能别那么敏感?大家开开玩笑而已。」
她不肯删,理由是:「已经好多人点赞了,我为什么要删?」
打小她就这样,仗着漂亮惹人喜欢,格外地自信。
还总有人喜欢她这种直来直去,娇娇的脾气。
比如我妈,她经常对我说:「能不能学学你妹,看你妹多好,直爽又胆大。」
可她从来没想过,为什么我会怕事又怯弱。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而我,在别人还没开口的时候,我就会本能地觉得自己是会被否定的、会被伤害的那个。
因为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甚至害怕别人看到我的长相时,脸上闪过的表情,而不敢与别人对视。
「李小佳,数学老师喊你去办公室。」
我闻声站了起来,低着头往办公室走。
出教室门的时候,被后门围着男生起哄。
「坦克出没了,坦克出没了!」
惹来班上的同学一阵笑。
办公室里,数学老师一脸惋惜地问我:「小佳,我听你妈妈说,你不想上数学竞赛班了?」
不是我不想上。
是她不让我上。
「别得了一次奖就骄傲了,班都不想上了。」
「我没有,老师。」我捏紧拳头。
却不知道要怎么替自己解释。
解释为什么我的妈妈只愿意在我妹身上花钱。
我多希望自己能赚钱,能养活自己,不用再生活在那个家里。
「你这么有天赋,不学就可惜了,回去再和爸妈商量一下吧。」
回到班上时,班主任正在上头讲话。
我急匆匆地坐回自己座位,不小心碰到了同桌的笔袋。
「不好意思。」
「干什么啊!烦不烦!」她骂骂咧咧地收起自己的笔袋,「被你碰过都脏了。」
「我的手不脏。」
这边说着,上头讲台上班主任喊了我俩的名字。
「说什么话呢,站起来!」
我站了起来,同桌一脸不情不愿。
「老师,我不想和李小佳坐一起。」
「为什么?」
「她身上有股味太臭了,影响到我学习。」
我身上没有味道。
是班上那些人在起哄,从说我丑到说我臭,再到最后说靠近我的东西都会变脏。
所以我同桌一直讨厌我。
听到她这话,班上的人都默契地笑了。
「笑什么笑,都安静!」班主任呵斥他们,转头对我同桌说:「不能乱说话。」
「老师,她没乱说话,李小佳是真的臭。」
班上男生大胆地为我同桌撑腰。
底下人也蹿出几句:「是啊,坦克还不让说了。」
「谁在说话?」班主任皱着眉头,「怎么能给班上同学起外号呢?」
「老师,不是我们说的,」那个男生反应很快,「是李小佳她妈自己说的,说李小佳长得丑。」
「就是啊!」
愤怒不甘的情绪在全班的附和中,不由分说地席卷着我。
到最后烧得我的脸通红。
只剩下羞耻。
5\.
「你是不是拿我笔了?」
我刚进家门,我妹就冲我摆黑脸。
「我没拿啊。」
她一脸不相信,「那它怎么不见了?」
我妈听到争吵声,人还没过来,话先传来了:
「小佳,你怎么回事,偷拿你妹妹东西干什么?」
「我没有,你别张口就来,今天你朋友圈发我丑照那事,你还没道歉呢!」
「哼!」她不理我,直接走到我妈身边,「妈妈你看,我就说她记恨上我了吧。」
显然,在我回家前,琪琪已经添油加醋地把今天的事全说给我妈听了。
「小佳,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那个表情包的事琪琪都和我说了,」我妈擦了擦手,把草莓递给我妹吃,「同学之间开个玩笑很正常,你就是太敏感了。」
「人啊,越没什么越在意什么,这点你要改改。」
琪琪吃着草莓,听着我妈这话,甜甜一笑,「就是啊,丑怎么了?犯得着那么在意吗?」
「那你为什么自拍要修图?」我反问她。
她当即脸一黑,看了我妈一眼。
「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吗?」我妈瞪了我一眼,「你妹妹好心开解你,你这是什么态度?难怪在学校没朋友!」
「我为什么没朋友?我为什么被嘲笑?」我气得鼻头一阵酸,「不都是因为你在社交平台上发那种东西!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和我发脾气?」我妈撂下盘子,阴阳怪气,「难怪人家说你像坦克,你看看你这样,也没说错啊。」
原来她知道。
她一直知道我在学校是如何被人嘲笑的。
可是她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反过来拿它来笑话我呢?
别人怎么说我无所谓,但是为什么连我亲生的妈妈都要这样说我?
我冲进房间,重重地甩上门。
她紧跟过来,猛敲门,「你甩门给谁看呢啊!你给我出来!」
「你别管我!」
「这个时候不让我管了?那怎么张嘴吃饭的时候,伸手拿钱的时候脸那么大呢?」
我拿什么了?
我的所有开销用度甚至比不上我妹的一次美术课。
「既然嫌我花钱,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我还真后悔把你生下来!」她隔着门喊,「吃我的,穿我的,到头来还给我摆脸色了是吧?」
「你给我滚出来,」她拍着门板,「这不是你的房子,你没资格待在里面!」
「妈,我有钥匙。」
我妹拿出家里备用钥匙,扭开了我的房门。
我妈一进门,就扇了我一巴掌。
「本事大了是吧?有本事你别在这住啊!丑人多作怪。」
「你是想逼死我吗?」
「动不动就要生要死的,」她嗤笑一声,「威胁谁呢?那你倒是去啊!」
6\.
她把我锁在家门外了。
零下十度的冬夜。
我穿着校服,饿着肚子。
她的污言秽语隔着房门还能被我听见。
「真是气死我了,我就忍着她快点嫁人好了,赶紧让她消失。」
「就这种废物,这辈子就毁了,不会有什么成就的。」
「养她还不如养条狗!」
那种声嘶力竭的辱骂和添油加醋的扭曲事实。
好像我是她人生悲剧的所有原因。
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这么大个城市,我能去哪?
如果我真的死了,她会不会很后悔今晚把我赶出来?
车灯闪过,一辆满是灰尘的白色面包车从我旁边呼啸而过。
面包车开了过去,却又倒了回来。
停在了我的身边。
耳边回想起爸妈说过的话,我心头一跳,撒开腿就想跑。
却被面包车上的胖胖的男人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呢!」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呵斥住了他们,「再不走我报警了啊!」
闻言,那男人一溜烟就开车跑了。
我放眼望去,看见路灯下卖馄饨奶奶的身影。
她迈着步子过来,着急地问我:「孩,你没事吧?」
我所有强忍住的心酸在这一刻爆发。
我抱着奶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气。
「没事了,不哭不哭。」
奶奶安慰我,她的声音特别像我姥姥。
像小时候摔倒了,姥姥过来扶我起来,用力拍了拍绊倒我的椅子。
「椅子坏!椅子坏!害我们家囡囡摔倒,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不哭。」
奶奶煮了一大碗馄饨给我吃。
「和家里闹矛盾了?」
很少有人站在我这边,在争吵时认真听我辩解。
我一五一十地和奶奶说了。
把我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和不堪,在这一刻像走马灯一样倾诉出来。
「没事了,别害怕啊。」
奶奶慈爱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问奶奶:「奶奶,我是不是真的长得很丑啊?」
「哈哈哈!」奶奶笑了,「奶奶问你,奶奶长得丑不丑?」
「不丑啊,」我捧着馄饨,看着她慈眉善目的模样,「奶奶怎么会丑呢?」
「我年轻时也被人骂过丑八怪。」奶奶叹了口气,「丑不是你的过错,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美貌是一种资源,像有钱一样。大家都羡慕有钱人,可有些人喜欢嘲笑穷人,但穷也不是原罪不是吗?」
「更何况,你这么可爱,又怎么会丑呢?」奶奶笑着给我添了汤,「快喝吧,喝完回家了。」
我赌气,不想那么早回家。
「就算我丢了,我妈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怎么会呢,这个世界上,妈妈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是啊,哪有母亲不爱自己小孩的呢?
我坐在馄饨摊前,和奶奶唠嗑。
直到月色深沉时,我爸妈从街口处跑了过来。
我妈披散着头发,神色非常着急。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脚上踩着拖鞋,她眼尖,一下就瞧见了我。
朝我狂奔了过来。
我以为她要骂我、打我、责罚我。
可她没有。
她抱住了我。
紧紧地抱住我。
好像怕松开一点点,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了一样。
她很久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久到我都忘了被她拥在怀里是什么感觉。
我时常看着她抱妹妹,用手摸妹妹的脸,用骄傲和赞赏的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可她从来没这么对过我。
现在,她也这么温柔地抱着我。
而且,她哭了。
「都怪妈妈,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误会你了。」
「妈妈不该那样说你,你知道的,妈妈脾气有时候很不好,对不起囡囡。」
原来我不是恨她。
到头来,我只是想要她的一声道歉。
我只是想要她也告诉我,「妈妈爱你。」
7\.
我和我妈回家了。
我爸给我带了礼物,「哎呀,我们家小佳就是厉害,数学竞赛一等奖呢!」
我爸给我买了那支56块钱的笔。
买了新的衣服、新的书包和新的铅笔盒。
好多好多新的东西,不再是
《结余希困》
晚安
原本是一家三口的彩蛋图,然后发现了更多可能性于是就单独拿出来了。
大哥你听我给你解释……
想要小小小
学校把保送名额给校园欺凌我的人后,我摆烂了。
物理竞赛?不去。代表演讲?不讲。七校联考?我直接交白卷!
校董来视察点名我接见?这还是要见的。
我直接上去就告状:「爸,学校搞暗箱操作。」
联考成绩出来后,我以706分荣登年级第一。
但等待我的不是祝贺,而是同学们奚落的目光。
老师按住我的成绩单叫我去办公室,一同去的,还有副校长的女儿方丝雨。
看见我时,她露出挑衅的目光。
办公室空调开得暖烘烘的,班主任等我俩坐下,开门见山道:「保送名额已经出来了。」
他的目光在我俩身上转了一圈,朝方丝雨笑着伸出手:「恭喜你。」
我面无表情地等他说完,问道:「那我呢?」......
我面无表情地等他说完,问道:「那我呢?」
班主任笑容凝滞了下:「陆添添,老师叫你过来是想给你做做思想工作。我知道你学习刻苦,在校三年也获得过不少荣誉,但你毕竟稳扎稳打,而方丝雨她……」
我接过班主任的话:「而方丝雨成绩一般,欺凌同学,恃强凌弱。」
班主任:「……」
方丝雨怒了:「陆添添,你说什么屁话呢,是不是上次的教训没给够?!」
我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她所谓的教训,就是吆五喝六地把我锁在厕所里,往我课桌里放虫子老鼠等各种恶心的东西,甚至偷走我的书本文具扔进垃圾桶。
这些事班主任不是不知道。
我指了指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就算这样,保送名额也还是要给她吗?」
02
班主任有些尴尬,递给方丝雨一个眼色,又转头来安抚我:
「以你的成绩,国内的大学都是随便选,可……」
我打断他:「公告不是说过名额会优先给联考第一吗?」
班主任皱起眉头:「说是这么说,可你也不差这点儿保送分啊。」
不,我差。
刚上高中时我和我爸打过赌,只要我能保送,就可以不用学金融管理去学音乐。
我重新看向班主任,「在校三年,我获得过国家级荣誉奖项五次,市级十六次,校级数不清,每次考试都是稳稳地年级第一。就算这样,保送名额也还是要给她吗?」
班主任顿时汗如雨下,嗫嚅着嘴唇不知说什么。
方丝雨瞪了我一眼,拔高声音:「你烦不烦啊,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一个保送名额而已,要是我不高兴了,我能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没理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班主任。
直到他不耐烦地开口:「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名额已经定了改不了,你还是争取高考多考几分,区别不大的。」
我点点头,收回目光,抬脚离开。
走出办公室却被方丝雨追赶上来叫住:「陆添添,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些人生来就是牛马,要怪就怪你没有个好爸爸吧。」
03
没接。
我呵呵一笑:「没事。」
也就是有人骂咱们是牛马罢了。
我爸转来五十万,附带打字鼓励:「学习辛苦了,这点钱拿去买点吃的犒劳自己,爹地要去开会了,回国给你带特产。」
上课预备铃响起。
我刚进教室,就听见方丝雨夸张的笑声传来:「啊,保送名额而已啦,也不是很厉害。」
围在她身边的同学看见我,顿时鼻孔朝天。
「当然厉害,毕竟这可是某些人想破脑袋都想要的名额呢。」
「是呀,成绩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争不过丝雨姐姐。」
我像是没听见似的坐下上课。
下课之后,面对班主任叫我过去的呼唤,我也像是没听见似的从他身边经过。
他拽住我的胳膊,杵在我耳边,不悦地说:
「下周五市里有个物理竞赛,你代表我们学校参加一下,毕竟是市区比赛,有关咱们学校颜面,你这周就好好准备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就跟物理老师……」
他的声音不大,刚好整个教室都能听见。
我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抽出胳膊。
用更大的声音说道:「不去。」
04
班主任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镜片后那双小眼睛狠狠睁大,一副白日诈尸的样子。
不光他,其他同学也愣住了。
「陆添添她吃错药了吗?」
「她以前不是最喜欢参加这些比赛?哪里有风头,哪里就有她,这次怎么了?」
「哦——我知道了,她没拿到保送名额,故意跟老师作对呢。」
「切,她以为她是谁啊,能威胁到老师吗?」
班主任回过神来,眉头拧得更紧:「这次竞赛全校就一个名额,你不去谁去?」
我靠在墙边:「谁爱去谁去。」
「陆添添,这不光是为你自己,更是为校争光!」
我掀起眼皮子:「谁在乎?」
他气得手指头都在抖,怒不可遏:「陆添添,哪次比赛我不是优先考虑你,给了你这么多机会,现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简直忍不住给他的厚脸皮鼓掌。
这时,方丝雨趾高气昂地走过来:「老师,她不去让我去,上次联考我物理就扣了五分,平时在家也经常刷题,没问题的。」
班主任点点头:「还是丝雨懂事,老师没有看错你。」
又瞥了我一眼:「喂不熟的白眼狼。」
05
等老师离开,方丝雨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面无表情,轻飘飘地看着她。
她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看不起我?」
没等我说话,她就冷笑道:「别以为就你牛逼,不就是个小小的物理竞赛,我一定会比你取得更好的名次。」
客厅里只有我嫂子在带侄儿,看见我,她惊讶地问道:「添添,没去准备比赛吗?」
我摇摇头,疑惑道:「嫂子,你怎么知道有比赛?」
「明天市里举办物理竞赛,我被邀请去巡检考场。」嫂子解释完,想到什么似的,「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干什么?」
「你不想做一做这次的物理题吗,听说出了两道新题型,很有难度哎。」
我立马心动了。
除了音乐,我最大的爱好就是解各种难题,这种拨开云雾的感觉令我着迷。
于是第二天我就和嫂子一起去了考场。
在考试开始以后,她给我腾了个办公室做题。
临近结束时,嫂子气冲冲推开门,把钥匙往桌上一摔。
我思路被打断,抬头问道:「怎么了?」
嫂子拨了拨长发:「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女生作弊。」
我皱起眉头:「处分了吗?」
「还没呢,情况特殊,我不想影响其他学生,就先记下了她的考号,等会儿再上报。」嫂子随意说完,拿起我面前做得满满当当的卷纸,「写完了?」
「差不多了。」
嫂子收起我的卷子:「那行,我等下还要开会,顺便把这个拿去阅卷组,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先打车回去吧。」
06
我从考场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方丝雨和班主任。
班主任对这次物理竞赛很重视,亲自陪着她来考试,一同等待的还有她的几个狗腿子。
几人在考场门口说说笑笑,几乎堵住了半扇门,我刚走到门口,就被他们看见了。
他们看见我,就像是大狗看见肉骨头,上前把我围住。
「陆添添,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了,嘴上说着不参加,其实心里后悔死了吧。」
「肯定后悔啊,这次一等奖一万块钱呢,够陆添添这个穷逼一家用好久了吧。」
班主任并未制止他们的嘲笑,反而指责我:
「给你机会你不把握,现在尾随过来干嘛?」
我皱起眉头:「我尾随?」
方丝雨质问道:「是啊,否则你怎么知道考场在这?」
我:「关你屁事。」
方丝雨怒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滚。」
她的狗腿子连忙出来打圆场:「丝雨,别跟她计较,她就是嫉妒你!」
我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也滚。」
眼看着都快打起来,班主任这才开口:
「好了,别说这些了,丝雨,你感觉考的怎么样?」
方丝雨盛怒的神情一秒转变为得意:
「我觉得没问题,题很简单,我做得很快,拿第一应该不在话下啦。」
07
狗腿子们摆出夸张神色:
「哇,我就知道丝雨你最厉害了。」
班主任眉毛都快飞起来了,激动地拍着方丝雨的肩膀:
「听说这次增加了新题型,就连陆添添我都不敢保证她能拿第一,你这么有信心,真让老师高兴啊!」
方丝雨笑了笑:「老师,陆添添怎么能跟我比呢?」
她顿了顿,下一秒,她怪声怪气说道:
「毕竟,她是我的手下败将啊。」
我深吸口气,转身要走。
方丝雨嘲弄声拔高:「陆添添,这么快就逃了?刚才不还挺硬气吗?」
我哦了声,面无表情道:「不去攀不去比,不拿畜生气自己。」
方丝雨:「……」
也不知道她回家怎么跟她那个副校长爸爸说的。
第二周的升旗仪式上,副校长握着话筒,慷慨激昂地对方丝雨表达了赞扬:
「高三一班的方丝雨同学,在这次全市物理竞赛中取得了相当优异的成绩,让我们提前祝贺她!」
全校响起雷鸣般掌声,他爸顺带拉踩我:
「此外,我要批评一名同学,自以为是、自视清高,把自我情绪放在学校荣誉之前,丝毫不顾及……」
话还没说完,操场后的校门外唰地停下一辆黑色轿车,三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大剌剌走到操场。
08
班主任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眼神闪着光对副校长说:
「他们是这次物理竞赛的巡检组组员。」
方丝雨她爸方林一听,立马放下话筒,挂着殷切笑容上前道:
「原来是市里面来人了啊,欢迎三位莅临本校。」
三人神情淡淡地跟方林握了手,为首的男人说道:
「我们是上次物理竞赛主办方委员会的成员,这次来你们学校是来找一个人。」
因为话筒没断的缘故,他们的交谈声依稀传入底下学生的耳朵里。
方林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红晕:「你们找谁?」
「方丝雨。」
方林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对着话筒大吼一声:「丝雨,快过来!」
方丝雨抬头挺胸,在全校瞩目下走到方林身边。
路过我时,朝我冷哼了声。
三人确认一番后,开口道:
「昨日的物理竞赛成绩已经出来了,针对方丝雨同学,我们……」
话未说完,方林难掩激动地打断他们: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是亲自来向丝雨道贺来了吧,真是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丝雨这孩子从小就优秀,能得第一也是在我们预料之中……」
巡检三人组越听越懵逼,终于他们忍无可忍地打断方林:
「请听我们说完!」
「嗯嗯,您说。」
为首男人掏出一张纸:
「经过巡检组的商讨,方丝雨同学在昨日物理竞赛作弊,我们将取消她的成绩,给予处分并全市通报批评。」
09
方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可能,我女儿怎么可能作弊!」
巡检组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把处分单往他手里一塞:
「这是处分,如果有异议,可以向市教委申诉。」
说是这么说,可处分这么大剌剌地给下来,又专门派人通知,几乎不可能存在违判。
他们说完要走,方林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伸出手拦住他们:
「到底是什么情况,教室里两个监考老师,四个摄像头,如果真的作弊不是当场就判了吗,为什么到现在才下处分?」
巡检组闻言扫了一眼方丝雨,意味深长道:
「这就要问你女儿了,年纪轻轻的还挺有想法,居然把微型的接收器藏在发夹和耳坠上,这些小聪明如果用在正道多好。」
方林看向方丝雨:「接收器?!」
全校两千多双眼睛,也都齐刷刷地看向方丝雨。
原以为是受表彰现场,然而却成为了审判她的目光。
方丝雨一张脸惨白如纸,嗫嚅着说:「我、我不知道什么接收器啊。」
「别狡辩了,所有证据我们都已提供警方备案,小同学,要不你和我们去一趟警局?」
听到「警局」两个字,方丝雨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噗通一声朝方林跪下:
「爸,不关我的事,都是我朋友出的主意!」
方林咬牙切齿,想骂却又碍于这么多人看着,只能说:「你先回班上去!」
方丝雨垂着头回到队伍里。
隔壁班向来和我们班主任不对付的老师阴阳怪气地笑了:
「我以为你们班这个方丝雨要出风头了呢,嘿,还真出了大风头。」
这一刻,我努力回忆我死了快十年的三舅奶奶,尽量克制,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早会结束后方丝雨就被方林带走了,之后便再也没回过教室。
中午的时候,针对早会方丝雨处分一事的结果就出来了。
她被停课调查,暂时不会再回学校。
身为带她去参加考试的班主任,也被扣掉了这学期的奖金。
班主任气的下午上课时,在教室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含沙射影地把错推到我的身上:
「好端端的遇上这事,真晦气,如果没有换人的话,我怎么会蒙受这种冤屈!」
前排同学吓得大气不敢出。
只有我,懒洋洋地把校服垫高了点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十分赞同地点头:
「老师说的对,如果没有换人就好了!」
他说的换人,是指物理竞赛。
而我说的,是保送名额的事。
明白过来后,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指着我劈头盖脸就骂:
「老师讲话你插什么嘴,陆添添,我本以为你是好学生,没想到本性如此恶劣,给我出去站着!」
我拎起外套起身离开,门在我身后重重摔上。
三分钟后,又被我敲开了。
班主任沉着一张脸:「你又有什么事?!」
我往旁边让开一条道儿,露出门口站着的清俊少年:「有人找你。」
班主任凶狠的目光在接触到门口的少年时陡然转变,露出谄媚:
「谢将黎,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教室内响起骚动:
「卧槽,是隔壁三中的谢将黎,真的假的!」
「啊啊啊是他,我男神,家境又好本人又优秀!去年还上过本地春晚呢。」
谢将黎站在门口,神色清冷,却很有礼貌道:
「老师你好,我想找你们班一个同学。」
班主任笑容扩大,称得上春风和煦:「找谁呢?」
他们班有什么人值得这位大少爷亲自来找了?
我靠在墙角,漫不经心地听见他一字一句道:「陆添添。」
班主任笑容一僵,我则疑惑地看向他。
气氛大概沉默了有五秒,谢将黎礼貌地补充了句:
「我听说她在你们班,可以叫她出来吗?」
刹那间,我和班主任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他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和尴尬。
半晌,班主任收回目光,眼皮子狠狠地跳了跳:
「你找陆添添干什么,是不是她惹了什么事?」
「不是。」谢将黎神色古怪地否认了,思索几秒,从身后的书包里摸出一份卷子展开道,「我只是想来请教一下她这道物理大题最后一小题她的解题思路。」
班主任从谢将黎手中抢过卷子,仔细看了几眼:「这是什么卷子?」
谢将黎回答道:「市级物理竞赛的考卷。」
班主任瞳孔地震:「你弄错了吧,陆添添根本没参加这次竞赛,怎么可能会解这种题目!」
谢将黎皱起眉,神色有几分不悦:
「不可能弄错,这份是我从舅舅那复印过来的,这次竞赛题目难度很大,最后这个大题的第四小题只有陆添添做出来了,我绝不会记错。」
他说完,怀疑地看向班主任:「难道陆添添不是你们班的?」
谢将黎的话信息量太大,班主任的猪脑子想破了也没想到我怎么做到这次竞赛试卷的。
听见谢将黎的质问,他下意识反驳:「陆添添当然是我们班的。」
「那她人呢?」
班主任重新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嗫嚅着嘴皮子。
下一秒,我从身后拍了拍谢将黎的肩膀:「嗨,找我呢?」
谢将黎淡定的神色有刹那龟裂,他看向我,上下打量,开口道:「你是陆添添?」
「嗯呢。」
「你在外面干什么?」
我露出清浅笑容:「啊,罚站啊,看不出来吗?」
谢将黎和我一起蹲在教室外面的墙角,听我讲完了解题思路。
任凭班主任如何呼唤,让他进教室坐坐,他都面无表情地回绝:「不了。」
又暗含讥讽地加了句:「陆添添同学都能蹲,我也可以。」
气得班主任一张脸成猪肝色。
临近下课,我终于讲完题,临走前谢将黎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没多久就是七校联考了,我们可以探讨一下题目。」
我写给他手机号,谢将黎小心存好后,意味深长地问我:「你们班主任很不待见你?」
我「啊?」了声:「很明显吗?」
他没回答,嘴角带了几分笑意:「我大概知道了。」
「没什么,回见。」
我当时没明白谢将黎什么意思。
不过两周后,当我在大礼堂看见谢将黎,总算明白过来,他说的「回见」原来是这个意思。
市级重点高中一共有七所,每年都会举办一次七校联考。
在联考前,为了振奋士气,会组织每个学校排名前一百的同学参加讲座,今年开设讲座的地点正好轮到我们学校。
每个学校还会派出优秀代表演讲,三中派出的人是谢将黎。
而我们学校……
我看着面前大腹便便,努力把两边头发往中间梳的教导主任,面无表情地说:
「代表演讲?你们可没有提前问过我。」
地中海教导主任眼神乱飘,含糊其辞:
我抱着胸,眼角瞥见旁边鬼鬼祟祟看过来的班主任,心中恍若明镜。
恐怕之前演讲内定的人是方丝雨,而她出了作弊丑闻不适合再代表学校,所以让我临时救场。
我眼也不眨地拒绝:「不去。」
教导主任不耐烦地看着我:
「别耍小孩子脾气,你的事儿你们班主任都给我说了,和学校荣誉比起来根本不算大事,这次演讲也能带给你荣誉,你知道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吗?」
「我不知道啊,要不然你让他们上吧。」
教导主任一哽,看向我的目光更加不满:
「我让你去你就去,为校争光是你应该做的,别给脸不要脸。」
那眼神,像是笃定我不敢拒绝似的。
无所谓,我直接大步离开礼堂,找了个阴凉处躲着打游戏。
半小时后,我们学校一个男生火急火燎地找到我:
「陆添添,老师们找你都找疯了,你快回去吧。」
为了不连累这个男生挨骂,我晃晃悠悠地回到礼堂。
刚踏进去,教导主任和班主任便齐声质问我:「你去哪了?」
我没答,抬脚想去坐着,却被教导主任拽了一把:
「快点,还有五分钟就到咱们学校学生代表演讲了,你赶紧去候场啊。」
没拽动。
我像是雕塑似的立在哪,掏掏耳朵:「你说什么?」
教导主任吼了声:「代表演讲!」
我也跟着加大音量:「什么演讲?」
教导主任:「代表演讲啊!」
我疑惑不解:「代表啥玩意儿?」
教导主任:「……」
就是再迟钝,他也明白过来,咬着牙警告道:「陆添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严肃板起脸,义正言辞道:「老师,学校不准喝酒的。」
他深吸了口气:「你要怎么样才肯上台?!」
我抿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以及他身边脸色发绿的班主任。
半晌,他终于咬牙切齿道:「……保送名额还没提交审批,也还有商量的余地,只要你肯听话,我可以帮你向学校争取。」
班主任用一种施舍的目光看着我:「你现在满意了吧,可以去候场了吗?!」
我笑了笑,在他们势在必得的目光中,淡定地掏出手机,打开了王者荣耀:「我玩小乔。」
教导主任忍无可忍,上前抢夺手机。
没抢到。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我的鼻子:
「陆添添,你别太得寸进尺,身为一个学生,不听老师的话,整天嬉皮笑脸,无视校规校纪,你信不信我立马给你丢两个处分,让你毕不了业!?」
他的叫嚷引起旁边几个同学注意,事态朝着严重的方向发展。
我默默收起手机,看似妥协:「你确定让我去演讲?」
「确定!」
「那好。」我拍了拍手,抬脚往台边走,一边走一边道:「那我一定好好感谢学校,把原本就属于我的保送名额溜了一圈以后才施舍回来,我也一定会好好夸赞一下这次物理竞赛咱们学校出了个名人,让市教委的人亲自莅临点名要见。」
刚走两步,我又被教导主任拽了回来。
他们眼神阴毒地盯着我:「陆添添,你很好。」
我谦虚地笑笑:「哪有老师们好。」
教导主任不再理我,转头向校委那边说了什么,主持人临时把我们学校的代表演讲挪到了最后一个。
要知道以往,一中哪次不是打头阵?
讲座结束后,我被校长请去喝茶。
凉爽的校长办公室里,光头校长满脸和蔼地看着我:「坐吧。」
我没坐,开门见山道:「校长,你是为了讲座上那事儿吧?」
「是,也不是。」校长皮笑肉不笑,「保送名额的事是学校对不住你,但你这次做的太过火,身为学生,和学校对着干,可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
这话也就唬一下小孩子。
我爸是校长上司的上司,我从小经历他的洗礼,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心。
眼见着没有吓到我,反而引起我的不耐,校长眼神深沉了几分。
他也终于打开天窗:「论过错,你和学校也算扯平了,只要这次七校联考你能夺第一,为校争光,保送名额百分之百落到你头上。」
我哦了声,反问:「那要是没考第一呢?」
[知欢保送]
-剑弓F4英灵ver,CP为伊碓和郑弓
-含有对多部搞笑警匪电影的致敬桥段
-为保证喜剧效果,登场的从者多以职阶代称
-宫本伊织和郑成功的职阶为私设
-本文原创角色较多,人名地名均与现实无关,请酌情观看
Chapter3英杰之灵潜入向阳公寓恶鬼之魂现形背阴套间
“咳!呃咳咳咳咳咳!”
Lancer以浮夸的动作清了清嗓子,待到他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确保自己不会对着印刷的内容破功之后,他拿着这张烫金的卡...
Lancer以浮夸的动作清了清嗓子,待到他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确保自己不会对着印刷的内容破功之后,他拿着这张烫金的卡片,当着众人的面大声朗读起上方的字样:
“王八山上王八坟!王八坟招王八魂!王八魂归王八村!王八村进王八门!”
噗!
身后的三骑从者均紧抿住双唇、不约而同发出哧哧的笑声。得亏他们眼中的Lancer并没有真的套上蕾丝边长裙女仆装,否则不出数秒,他们脑海里就会烙下“国姓爷穿着女装在陌生住宅里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冥场面。
“噢,是的,亲爱的朱小姐。实不相瞒,即便我不信教,我也照样能把逾越节的典故和流程都复述一遍,每天都遇到这样的传教士到处洗脑,我已经受够了!”
……逾越节?
听完这番驴唇不对马嘴的抱怨,四名临时工面面相觑,又下意识看了一眼各自手上的卡片。由于只有“死鬼”才能接收到卡片上真正的内容,黄泉警局的成员往往用这类道具对其进行套路,但问题就在于,这个名叫伊斯恺罗的“死鬼”在“上钩”之前,不但放任“她们”进了“家门”,甚至还为了“另外的价钱”,丝毫不采取任何反制措施。这种毫无警惕性的举止,仿佛是在欲擒故纵一般,从者们稍不留神,就会踏入其中的陷阱。
就在这时,伊斯恺罗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话茬:“且慢——你们公司的调查问卷,怎么还涉及信仰方面的问题?”
Lancer下意识愣了一会儿:是噢,哪有家政公司还要考虑这种东西的?
“因为萨姆雷当地的居民多少都会具备一定程度的宗教信仰,一旦在工作过程中侵犯了对方的戒条,那么,我们的服务质量和业务口碑就会大打折扣。”
由于Lancer并不擅长现编瞎话,于是,他身后的Archer便以半真半假的信息进行一番胡扯:“就比如,您面前这位朱小姐的父亲,就曾为自己取过教名,没记错的话……”
“好啦锦玉,用不着特意打比方!”保险起见,Lancer还是委婉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总之,接下来您还要迎接剩下三份问卷。毕竟,这‘另外的价钱’可不是谁都能省下来的。”
望着那四名“女子”风情各异的模样,无论接下来遇到的是真正的“惊喜”、还是法治栏目提及的所谓“仙人跳”,伊斯恺罗都不那么在乎了。毕竟,在这名登徒子看来,即便对方真的整了“仙人跳”这一出,等到机会成熟,再悄无声息地把这些漂亮“姑娘”吃干抹净也不迟。
Berserker无视那两道猥琐的目光,并对周围肮脏又凌乱的环境又打量了一番:“既然您不存在任何信仰、套间只有您一个人居住,三餐饮食也通过外卖来解决,那么接下来要填写的问卷,您也不会轻易放弃,对吧?”
那登徒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几个奇装异服的“小妮子”里,就数这“辣妹”最难对付,穿着如此大胆,却偏偏板着一张脸,不仅态度冷淡,连下手都比另外三个狠得多。
不过,要是能在最后一关拿捏住“她”——
“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Berserker本尊的声音突然从他的口中传出,那超高的分贝令包括Archer在内的从者均被激得浑身鸡皮疙瘩。待到他们回过神时,Berserker早已拿着手中的纸片,故作声情并茂地念起了上方的台词:
“何其可怖的女子!必须诛灭的女子!”
“她的一瞥乃死之一瞥!她的微笑乃死之微笑!”
“纵使是世外高人也不可掉以轻心的、千年难遇的劲敌!”
“纵使必须战斗、绝不能存在哪怕一丝松懈!”
“停下!”伊斯恺罗的神情莫名变得恐慌起来。
“可我却认为,这位女子……”
“快停下!不要这样!不要!”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大圈。
“乃至这只野兽,竟是那么的美丽——”
“够了!给我停下!”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近乎非人的嚎叫,“我不是说过不要放任何咖喱吗!这种东西卖相又差、味道又令人作呕,跟往马桶里面倒一堆香料有什么区别?!”
……?
和先前的Lancer他们一样,Berserker也跟着露出疑惑的表情:这纸片上印的玩意儿到底怎么跟咖喱扯上关系的?
“噗,您到底在紧张什么呀?”
听完那依旧答非所问的话语,Saber继续扮演巫女小姐“嫣然一笑”,又指着附近散发着霉味儿的杂物质问道:“既然这东西真有您描述得那么引人不适,那为什么又偏偏能忍受404号房脏乱差的环境呢?”
“啧——”
“况且,您多久没洗澡了?为客户沐浴更衣这种事情,可完全不属于常规业务里的项目噢。”
从伊斯恺罗的视角来看,这名完全不缠裹胸布、任凭自己露着大片侧腰的“娇小巫女”,似乎跟“她”身旁的“热裤辣妹”格外亲近,但性情却远比后者外向奔放得多,不过……照这“巫女”的说法,假如“她”口中强调的“沐浴更衣”,真就“完全不属于常规业务”,那岂不等于在告诉自己,那玩意儿正是“另外的价钱”的一部分?!
想到这时,身着旗袍的“银发少女”不知从什么地方取来一份便当盒,并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桌上:“这份咖喱饭,采用的是我们老板亲手调制的特辣咖喱。如果无法接受,您也可以直接退出挑战,并享受额外项目四折——”
“我吃!”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伊斯恺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见四名姑娘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自己后,又颤颤巍巍地伸出脏兮兮的双手,将面前的便当盒一点点打开。好不容易撬起一条缝隙,那火辣到呛鼻的香味便从那缝隙里鱼贯而出,直冲众人的鼻腔内灌去,纵使是酷爱印度从者制作的咖喱的Saber,也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吃……我吃!”那家伙仿佛丢炸弹似的,立马把盖子扔到远处,又以极为僵硬的动作捏起餐具,舀起浇上火红咖喱的部分就往嘴里送,“不……不就是特辣咖喱而已嘛!反正打扫房间的钱又不是自己出,还有四个大美女全方位伺候,何乐而不为呀!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那名伪装成人类的“死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咖喱饭一扫而空,众从者纷纷与之拉开距离,把手放在随身携带的武器上。而接下来,不出他们所料的是,早在进食的过程中,伊斯恺罗的躯体便已经发生了变异,待到抬起脑袋的一瞬间,其面容在众从者看来可谓是青面獠牙、狰狞可怖,四肢百骸皆化作流着脓水的异形器官,正当着从者们的面,以诡谲的方式不断扭动。与此同时,在原形毕露的一瞬间,“死鬼”视角里的四朵娇花,也瞬间变成了身着便服的四名靓仔,细看时还能注意到他们衣服上正烙印着的黄泉警局的警徽。
“果然是你们这帮鬼条子,不惜装成女人也要骗我!”在伊斯恺罗完全变异的过程中,墙壁和家具上也跟着长满灰绿色的菌斑,而天花板更是掉下了数十块发霉的石灰,“真以为我有这么傻吗?我不过是放长线来钓你们这几条大鱼,不然干嘛还要把你们引到家里来?”
一听这话,Saber立马做出一副嘲弄的表情,并把手里的蛇形长剑指向对方——那卡片上真正的内容,只有“死鬼”才能接收到,伊斯恺罗口中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不过是为自己的毫不设防找补。而Lancer也跟着提起长棍,将它的另一端对准伊斯恺罗的嘴:“看清楚了没?你面对的这玩意儿压根不是拿来扫地的。不过,就算是扫帚,也比你住的狗窝干净得多!”
“小紫、小绫——不,现在应该叫Berserker和Saber。”Archer说着,便把赤色长弓拿在自己的手上,“任务要求我们尽量活捉目标,我和Lancer负责吸引他的注意,你们在削弱他的行动能力的同时,把他围堵在房屋死角,再用特制镣铐把他——小心!”
话音未落,就见那伊斯恺罗突然像长臂猿一样扑了过来。在意识到无法灵体化躲避的一瞬间,众从者迅速散开队形,并按照Archer所指挥的那般对伊斯恺罗进行追击。面对尚未转身回击的伊斯恺罗,Archer不紧不慢地挽弓搭箭,在箭矢离弦的一瞬间,那枚燃烧着的箭矢化作若干箭雨,直冲这名“死鬼”而去;而Lancer趁着他躲避箭雨之时,从后者视野盲区将长棍迅速怼出,不偏不倚,正中其身后肋下之处。伊斯恺罗“嗷”地惨叫一声,他恼羞成怒,竟让肩部也生出若干同样流着脓水的副肢,见此情形,两名华夏从者再次凭借身手避开副肢的侵袭,并借助胡乱堆叠的家具进行掩护。
“你的本事,难道就到此为止了?”
Lancer掏出自制的礼装随手一甩,如破片手雷一般把那几条副肢炸了个稀巴烂。据其介绍,此乃他亲手复刻的“国姓瓶”迷你款,体积只比常见的手雷大上一圈,但威力却在魔术和神秘的加成下远超生前量产的版本。然而,仅仅炸碎副肢还不足以完全压制伊斯恺罗的行动,那家伙现在的位移方式,基本以四肢并用为主,若是避开要害部位生擒目标,最佳方案便是对四肢的关节逐一攻破。
与此同时,Berserker的左手处正在生成一团嫩芽色的魔术火球,随着他挥剑的速度不断加快,火球也逐步从拳头大小扩大到近乎半人高的程度。那团由风之型所生成的火球,分明如穿过空气一般无视阻挡在前的杂物,可就在接触目标的一瞬间,火球竟当场爆破,直接掀飞了伊斯恺罗的身躯。众从者正试图从烟尘中寻找伊斯恺罗所在的位置,结果抬眼一看,那货居然被身上的脓水黏到了石灰墙上。
“呼。得亏Berserker像之前那样用礼装布置好了结界,要不然啊,就凭我们几个一番折腾,整栋公寓都别想保住。”
Saber让蛇形长剑覆上水流,并让水流如绳索般勒住伊斯恺罗的脖颈:“收手啦!就算我们发挥不到一成的实力,你也照样逃不掉。”
“嘶……”那“死鬼”龇牙咧嘴地被禁锢在墙上,正要再次挣脱,却又被几枚箭矢连带着几张符纸死死钉住。箭矢看似为木箭,质地却比任何高分子材料还要坚韧,而被Archer藏匿于箭头内的高温魔力,更是让他被钉住的部位冒出丝丝缕缕的烟,“开……什么玩笑?我竟然会这么轻易落在你们手里!还有,刚刚又是水又是火的,那群鬼条子怎么可能放得出这些东西——你们到底是谁?!”
变回现代装少年的Archer,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顺便一提,袭警会影响到你的最终量刑,即使你那点魂魄被作没了,我们的报酬也只会涨得更高。”
……不对,歼灭本该活捉的目标不是会降评级吗?Berserker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Archer不忽悠他,那家伙突然自戕了怎么办?Saber悄声回应道。
“噢,这箭头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可把我给疼死啦!”伊斯恺罗的喉咙里忽然叫唤了几声,“哎哟,我的手腕啊!哎哟,我的脚踝!哎哟,还有我的膝盖——”
“停!”Lancer所持的细棍顿时化作一杆锐利的长枪,直指伊斯恺罗浑浊的眼球,而另一边手上则多出了几张疑似非正常拍摄的照片,“老实点儿,把你知道的任何线索通通交代出来,否则,我们就只能含泪‘加薪’了!”
等会儿,Lancer手上的这些……
Saber正要发问,却一不留神瞥见摔到地上的收纳盒,盒中倾倒出来的物品,正是由拍立得偷拍出来的女性照片。他将这些照片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有一部分照片的背面多了马克笔加上的记号,而被加上记号的照片上的女性,正巧和Lancer手上的那几张一样,都穿着学生的制服。
“这、这跟你们要追查的案件没什么关系,只是我的个人癖好——”
唰!
下方传来了武器挥动的声音,吓得那伊斯恺罗连连怪叫,而Lancer翻转手中的照片,将背部的字迹展示给同伴们后,又立刻将其面向这名“死鬼”:“既然如此,这些照片背面的符号,你又该怎么解释?”
“不、不是都说了嘛,个人——”
“再废话一句,我就用这杆长枪捅烂你的嘴!”Lancer猛然把枪尖怼到伊斯恺罗的口部前端,“说,你们要对这些被标记的学生做什么?她们现在在哪里!”
“……学院。”
“大点声!”
“坎厄基私立贵族学院!”他本就崎岖不平的皮肤表面又起了一层坑坑洼洼的疙瘩,“至于那些标记……打星号的会跟我们一伙儿,而打叉号的,全部都是‘许愿’仪式的媒介!”
仪式的媒介,身上打了叉号,这不就是祭品吗?
从者们的神情骤然凝重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献祭这群学生,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眼看Berserker的刀刃又要覆上一层嫩芽色的“邪火”,伊斯恺罗脑内再次闪现出那半人高的“火团”炸飞自己的情形,要是再贴脸来那么一招,光是“火团”混杂着的刃风,就足以像凌迟一样让他“生”不如死。
“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马仔,上家和首脑的情报我一概不明,就只知道他们要在两个月后的‘极阴之夜’,把‘媒介’全搁在一个法阵里,来启动所谓的‘许愿机’。而法阵……”
“就在你说的贵族学院,对不对?”
Archer说着,便打开设备内的离线地图,并根据伊斯恺罗接下来供认出的位置,在地图上做了个标记。虽说那家伙对献祭学生的理由都是含糊其词,但假如他所交代出的情报句句属实,那么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从者们就得在与御主取得联系的同时,赶在众“死鬼”之前阻止献祭仪式的发生。
至于阻止阴谋的最佳方式——
“‘鸟越同学’,已经放学了噢?”
伴随Berserker的声音从耳边响起,Saber的思绪也跟着回到当下。望着肩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他下意识瞪了一眼忽然出现的Berserker,随后走向教室后的垃圾桶,把吐司的包装袋扔了进去。在坎厄基学院师生的视角下,Saber就只是个上课啃了一堆早点以后便一直趴台到放学的“美少女”,丝毫没有察觉到“她”背后的本质。
放学铃声结束后,Berserker和Saber跑到邻近教学楼,等Lancer和Archer从对应的教室里出来。他们腕表中投影出的虚拟形象,不再穿着充满恶趣味的奇装异服,而是与学院的学生完全一致的装束。值得一提的是,在办理入学手续之前,从者们的虚拟造型,着实让院长他老人家吓得不轻,没过多久,这几个“着装不得体”的倒霉蛋就被赶去量体裁衣了。
“幸好不是在东亚,要不然,就凭我们在校内的表现,抄多少次课文都不够。”
Saber当着Berserker的面伸了个懒腰,由于在对方眼中,Saber本尊还穿着原来的灵衣,而他的上半身灵衣恰恰是藤丸立香特地推荐的露腰款,于是,当他抬起双臂的一瞬间,Berserker便能尽情地研究对方大面积的羸弱之处。
“这几天,无论是上课吃东西还是趴台睡大觉,他们都压根不管。要是连翘课迟到也能无视的话,不如干脆……你在听我说话吗,Berserker?”
然而,院方显然不会容忍“走后门”的Saber骑在他们头顶。就算在课堂可以一直睡觉,如果长期不交作业不上课的话,还是会被老师用电子邮件“亲切地问候”。
待到与那两人汇合,他们便来到操场,开始对周遭的环境进行观察。坎厄基贵族学院人数并不算多,但操场一带终究是户外的公共场所,将这地方作为献祭的场所的话,除了打草惊蛇以外,并不能给对面团伙带来好处。
“倒也不一定。”Saber摇了摇头,“如果确认是在学院操场举行献祭仪式,那么主谋十有八九已经打入了内部。毕竟,正因为操场人流密集,他们才更有机会浑水摸鱼噢。”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Berserker继续思忖着,“不过,除非他们也热衷于给自己增加挑战性,否则,我还是认为,他们会把地点设立在相对隐蔽却又比较开阔的场所。”
……怎么还特意加了个“也”字?
Archer展开学院地图,当即选中综合楼的某处:“这栋楼的地下室有一处备用会议厅,内部相对于常用的会议厅更为空旷。倘若敌方不打算铤而走险,那么这处备用会议厅,将极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
“且慢,Archer。综合楼的地下室,平时是开放的吗?”
Lancer点了点警用终端的屏幕,并将对应楼层的平面图比例尺调节了一下:“怎么说呢——咱几个现在相当于临时受肉,没法像之前那样灵体化潜入了。就算那里的楼道不锁门,几个新转校生鬼鬼祟祟地跑到这种的地方,万一有人起疑心了该怎么办?”
正如Lancer所言,黄泉警局提供虚拟身份牌,本质上是让无实体的亡灵凭依于警局官方捏造的肉体,并以该肉体的外观与身份在人界进行活动。按理说从者本不需要使用任意虚拟身份,奈何分局方面在安排他们入职的时候,非得让这几个新人在测试场地“发挥全部实力”,而Berserker受其灵基影响,显然不愿跟这群鬼条子继续纠缠,一个空之型居合下去,便把整个场地扬得连灰都不剩。
“以及,这个版本的受肉,还会把你的面板削得只剩不到一成。”Saber活动着自己的关节,看上去显然没有以前那么自在,“Berserker在队伍里还是偏弱了一些,但就算被削去九成实力,那也是来自英灵的——”
“嘘——”
Archer噤声的动作让众从者纷纷安静下来,并顺着这名少年将军的手势,将视线转移到操场的一角。
“你们看,那边的人在对一个女生做什么?”
Tbc.
————我系分割线————
笑死,存稿还没写完
第三章堂堂更新,感觉再不更的话大伙都要忘了这是cpgz的新刊,总之有条件的话麻烦在嘻皮皮点个心愿单!
以及审核自古以来都是我祖宗
我还是先磕一个吧我衣品不太行……………
通宵画到后面已经神志不清了所以有肉眼可见敷衍的地方((……(
总之因为有作业就顺便夹带私货抓法老王来试衣服了!
补了2p眼妆版本
火速生产若质图
我在菜市场杀鱼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宋文恩,离开我,你就活成这样?】
对方嗓音难掩嘲弄。
我愣了片刻,回他。
【文恩去世了,我是她姐姐。】
「你就是甩了沈渡川的那个女人吧?」
我刚抬手擦去额头的汗,一道刻薄的女声突然响起。
我抬头看去。
卷发女人穿着价值六位数的定制套装,满脸嫌恶的瞪着我。
正是金融新贵沈渡川的未婚妻李思。
「买鱼吗?」我习惯的扬起笑脸,热情询问,「都是今天刚捕捞上岸的,保证新鲜。」
女人捂住口鼻,啧啧两声。
「落魄成这样,还真是可怜。」
顺着她打量的目光,我低头看了眼身上混着血丝的鱼鳞。
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不是来买鱼的。
有客人催促了一句,......
有客人催促了一句,我不再管她,反手就麻利的将鱼泡掏了出来。
她本就站的极近。
被吓得后退一步,恼羞成怒的指着我骂,「小心点,你就是杀一辈子鱼,也赔不起我这一条裙子」
原本洁白的套裙上,点点红痕异常扎眼。
我艰难的吞下口水,局促着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宋文恩,离开我,你就活成这样?】
嗓音中难掩嘲弄。
我似有所觉,视线越过李思思的肩头望向停在马路边的黑色轿车。
车窗放下,沈渡川清隽至极的脸骤然出现。
我轻呼出一口浊气。
【文恩去世了,我是她的姐姐。】
沈渡川面色有瞬间的僵硬。
片刻后,他嘲弄的勾起唇角,冷淡的收回了目光。
他走到鱼摊前,看向李思思,温声道,「你怎么在这?」
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女人瞬间温顺。
娇声抱怨,「渡川你看她,把我新买的设计款裙子弄脏了。」
我抿唇,弯腰将最后几条鱼倒进一个盆里。
没想到,李思思突然微勾脚尖,水盆顿时侧翻。
我来不及避开,被泼了个落汤鸡。
浑身上下遍布鱼腥味。
我抹了一把脸,冷冷的看着她。
「道歉。」
李思思乐不可支,「渡川,你瞧她这狼狈样,可真有趣。」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旁满脸淡漠的男人。
片刻后,他掏出钱包,眼都没眨抽出一张黑卡砸到我脚边。
「这些是给你的赔偿。」
话音一转,接着漠然道:「接下来说说你怎么赔偿吧。」
视线落在李思思的套裙上。
我攥紧手心,咬牙道,「我可以帮她把衣服洗干净。」
沈渡川冷嗤一声,转而眉眼低垂,轻声安抚着未婚妻子。
「乖,先去车里等我,等下带你去商场买新的,这里就交给我处理。」
李思思心满意足的走了。
她刚走,沈渡川便不耐道。
「多年不见,你说谎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听他这么说,堵在我胸口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
我将发丝挽至耳后,礼貌开口。
「沈渡川对吧,我听文恩提起过你。」
话音刚落,他眸光微闪,面色复杂的蹙了下眉头。
大学迎新晚会。
沈渡川作为学生会主席上台讲话。
宋文恩为了我放弃读大学的事,和我闹别扭,一不小心大喊出声。
「你怎么能这样!」
沈渡川的演讲刚好告一段落,会场安静无比。
从那天起,沈渡川便记住了她。
宋文恩是个跳脱的性子,她狂轰滥炸,拿下沈渡川。
而后四年恋爱,感情稳定。
直到沈母找到宋文恩,让她劝沈渡川出国留学。
并给了她一笔钱。
「听说你是个孤儿,家里还有个在菜市场杀鱼供你读书的姐姐,离开渡川,对你们彼此都好。」
钱,宋文恩没收。
当晚,她窝在我怀里,声音沉闷,「姐姐,我想去国外读书。」
我沉默良久,拿出了家里仅存的五万块钱。
可五万根本不够。
但她却突然准备起了出国的材料。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问她哪里来的钱时。
文恩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
进入抢救室前,她将手机交给我,里面是她早就设置好的定时发送短信。
【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我是为了学分才和你在一起的。】
【但这不是我向往的生活。】
原来,她从未想过要出国,一切都只是做给沈渡川看的一场戏。
后来,他去了国外深造。
而宋文恩抢救无效,死在了手术室。
所以,沈渡川倒也没说错。
宋文恩确实骗了他。
刚坐下,宋医生便开门见山,「这一周睡得好吗?」
我怔愣一秒。
新开的药,效果不错。
我停顿一息,还是开口,」今天,我见到他了。」
宋医生端咖啡的手停下,抬头打量了一下我的神色,「那他过的怎么样?」
宋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知道我所有的过往。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沈渡川冷峻的面庞。
我喉头发紧,「挺好的,事业有成,还有个宠的不得了的未婚妻。」
李思思虽然跋扈了一些,可往深处想,未必不是沈渡川的纵容。
而他从不是个会纵容人的性子。
大三暑假那年,沈渡川去了国外探望外公外婆。
因为时差的原因,我们足足一周都没有联系过。
那时,我已经知道了他出身世家沈氏,是数一数二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
难言的自卑时刻折磨着我。
沈渡川似乎刚睡醒,声音沙哑又冷淡,「有事?」
我鼓足勇气追问,对面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无奈的回了一句。
「等我回去。」
思绪飘荡间,宋医生出声示意我看窗外,一年前还在打地基的大楼,如今已拔地而起。
「大家都朝前走了。」
「文恩,你也是时候放下了,你姐姐在天堂,也不希望看你靠折磨自己来过完一生。」
他叹口气,将下周要用的药推到我面前,起身去买单。
我茫然的坐在那里。
眼前一会儿浮现姐姐紧闭的双眼,一会儿浮现自己瘫坐在抢救室外,玻璃上倒映的苍白面庞。
没错!
死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宋文倩。
去机场那天确实发生了车祸。
大货车撞来的时候,姐姐奋力将我护在了身下。
而她死在最好的年纪。
因为愧疚,我用她的名字活着,亲手给自己织造了一个梦,不肯轻易醒来。
「文恩,发什么呆。」
宋医生走过来提醒。
我回过神,轻轻眨了下眼,「宋医生,你还是叫我文倩吧。」
他默然不语。
我们走出咖啡厅,互相道别后。
我沿着街道慢慢的朝前走。
刚拐过路口,一道颀长身影意外落入眼中。
今天沈渡川穿着深色衬衫,袖口简单挽起,领口敞开,姿态风流的站在路边。
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正满脸绯红的踮脚为他点烟。
许是为了逗她。
沈渡川嘴里噙着烟,没有低头,兴味的看着她因为站不稳而扑到自己怀里。
就在他们搂抱在一起的瞬间。
与他同行的男人惊呼道,「咦,宋文恩,你回国了?」
沈渡川动作微僵,视线越过人群与我四目相对。
我礼貌点头并解释。
「文恩是我妹妹,我叫宋文倩。」
对方错愕的哦了一声,正要在说些什么。
沈渡川突然冷嗤出声,「出国做什么,在菜市场杀鱼才是她的人生追求啊。」
话音刚落。
一旁的小姑娘捂嘴笑的花枝乱颤。
周遭的人看向我的目光意味深长。
沈渡川似乎心情极好,朝我的方向走近两步伸出手。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沈渡川。」
「姐姐。」
姐姐两个字被他拖长尾音,咬字很重。
一股眩晕感顿时席卷而来,我轻咬舌尖伸出手。
却在指尖落在他掌心的瞬间。
一股大力袭来,我站立不稳,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他扑去。
下一瞬,整个人落入他怀中,双手堪堪圈上他劲瘦的腰肢。
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扑鼻而来,莫名的刺痛从心间悄然溢出。
我慌乱站好退出。
「抱歉,刚刚没有站稳。」
沈渡川轻微挑眉松开了手,刻薄道,「投怀送抱,貌似是你们宋家姐妹的特长。」
我眼前闪过一重重虚影,难受一浪高过一浪。
该吃药了。
我避开他打量的视线,强忍难受转身匆匆离开。
次日一早,菜市场管理人员就送来通知。
「你这个摊位有人花了三倍价格承租了,收拾下,下个月腾出来。」
临走时,嘴里还嘀咕着。
「也不知道你得罪了谁,老板宁愿违约也要给你退租。」
我傻傻的站在那里。
周遭邻居唏嘘不已上前关怀。
这时,手机突然有消息进来。
【晚上八点,瀚洋酒吧】
我蹙眉点开地图软件搜索,正是昨天遇到沈渡川的地方。
等我将摊位收拾好,天幕只剩一点光亮。
沈渡川猜中我的心事,又发来消息催促。
【别爽约。】
我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五点三十五分。
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市场二楼管理中心。
工作人员听说我的来意,推辞着赶人,「退租是上头的意思,你也别为难我们打工人了,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谁,不如去求求对方。」
无奈下,我只能去酒吧,推门而入时,包间里的人气氛正嗨。
这次,沈渡川身边又换了一个活泼的女孩子,气氛被她搞的很燃。
我拨开人群走过去,直截了当的询问。
「沈先生,可以解释下退租的事吗?」
话音刚落,嘈杂的声音瞬间低了一个度。
女孩子不动声色让开一步,露出沈渡川整个脸来。
他颇有风度的扯了下嘴角,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
「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质问我?」
上次跟我打招呼的男人也在,他笑着缓解气氛。
「渡川,别这样,好歹给人家女孩子留点面子。」
「为她出头?」沈渡川轻飘飘一句话,对方瞬间消了声。
我叹气,转身就要走,身后传来脚步声。
眼前一花,便被人强制带出了包厢,推进了隔壁。
一片漆黑中,沈渡川将我紧紧抱在怀中。
我不安的动了一下,下一秒,他猝然松开了手,灯光乍亮。
他面上再次恢复冷淡。
不知道他从哪里抽出来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上,示意我去看。
我没动,疑惑的看着他。
沈渡川点燃雪茄,薄唇微启,他的面庞便隐在了烟雾中,看不真切。
「要不要跟着我,资源,金钱,人脉,都可以给你用。」
「包括菜市场,你想要,我可以买下来送给你。」
他嗓音沙哑,不紧不慢的开出诱人条件。
我却只觉浑身发冷。
「沈渡川,我不是宋文恩,你也有未婚妻了。」
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豁然起身,朝我步步逼近。
「我知道。」
我几乎尖叫出声,「你知道还要我跟着你。」
话音刚落,我便被逼至墙角,他冰冷的指腹捏上我的下颚,嗓音犹如阴冷的毒蛇。
「姐姐给妹妹做替身情人,没有比这再合适不过了,不是吗?」
我震惊的张大嘴,下意识用力挥开他的手。
手心阵痛,沈渡川的手背已然通红一片。
「你真是疯了。」
说完,不等他反应,我脚下不停,踉跄的朝外走。
却在手即将落在门把手的那刻。
被他大力拥入怀中,他双手圈住我的背,仿佛要将我摁入骨髓里。
沈渡川努力贴过来感受着我的心跳。
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我耳畔。
他嗓音嘶哑:「一千万,不够就两千万,直到我腻为止。」
包厢外喊声震天,包厢内却冷如寒冬。
「沈渡川,你可真让人恶心。」
说完这句话,禁锢着我的手臂垂落。
我打开门,头都没回,扬长而去。
「他倒是财大气粗。」
芸姐将药倒出来摆到我面前,示意我吃下去。
「文恩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我抱着水杯,头疼欲裂,脑海中走马观花般闪过许多片段。
却因为太多碎片,而难以连贯在一起。
芸姐啪的点燃女士香烟。
火苗窜起,一缕烟雾将她的脸拢住。
「那丫头,对于喜欢的人向来倾尽全力。」
我抬眼,薄薄烟雾中。
芸姐右脸沟壑凸起,是曾被火苗舔舐留下的痕迹。
我揉了揉额头,突然想到了被娇惯的李思思。
她和大学时期的沈文恩都有义无反顾爱人的勇气。
只不过,她运气比文恩好的多,家世好,人又漂亮,更重要的是,她和沈渡川,很是般配。
我坐了一会儿,等芸姐抽完烟看过来,才茫然的开口。
「刚刚我们说文恩怎么了?我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
芸姐目光微闪。
正要抬手揉我的头发。
「宋小姐,请你离我未婚夫远一点。」
酒吧里发生的事,再次浮现眼前,我没说话。
「抱歉,我已经澄清很多次了,我是宋文恩的姐姐,对于你和沈先生的感情也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对面冷哼一声,咬牙警告。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真是阴魂不散。」
「算了。」我安慰道,「上次发去珠宝大赛的初稿通过了,他们约我去面谈。」
如果能得到前三名,丰厚的奖金足够我解决燃眉之急了。
因为沈渡川的强势介入。
我的杀鱼摊最终没能继续开下去。
本以为,沈渡川在我这里碰了壁,不会再凑上来。
没想到比赛到半路,他却空降成为了最终考评人。
包括我在内的五人小组,用时七天辛苦准备的设计稿,被他无情打回,要求重做。
我负责的部分,被特意点名批评。
「你故意的。」
我去质问。
「对。」沈渡川态度冷漠,「不愿意就退赛。」
我咬牙忍了下来。
转身离开时,他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不希望有人知道。」
我身形顿住,努力不让他听出异样。
「当然,我和沈总素昧相识。」
组队结束前,所有参赛人员都要在主办方提供的会议场所进行沟通和后续设计。
中途累了,我去茶水间冲咖啡。
刚放下水杯。
眼前猝不及防伸出一只手,稍微用力将我拉进了隔壁接待室。
沈渡川眸色冷淡的看下来,温热的食指比在我唇上。
「嘘。」
我愣了下。
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夹杂了小声议论。
紧张之下,我屏息凝气朝沈渡川靠近了一些。
「听说了吗,那个宋文倩有后台,是来镀金的。」
「真的假的,我就说她整天摆清高,原来是上面有人啊。」
「对啊,好像是给人当金丝雀呢」
......
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没了动静。
我浑身僵硬,如坠冰窖,疯狂摇头。
「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这才发现沈渡川和我贴的太近,呼出的灼热气息尽数喷洒在我脸上,而他的面上却一派冷淡。
「她们倒也没说错,你和我,不就是那种关系吗!」
我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气。
「沈总自重。」
「自重?」他突然扯动嘴角,「你配说这个词吗?」
「你说我要是现在打开这扇门,大家看到你对我这个有未婚妻的人投怀送抱。」
「她们是相信你,还是会相信我?」
我下意识退开一步,攥紧手心,「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冷冷的看着我,薄唇轻启,「我想要的,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耳边忽然响起那日他在酒吧的话。
【一千万,不够就两千万,直到我腻为止。】
茶水间里人来人往,我心头巨震,下意识舔了下嘴角,干巴巴的说到:「你休想。」
沈渡川挑眉,无所谓的笑了笑。
「由不得你。」
我的个人设计稿被爆抄袭丑闻时,我才明白过来。
他为什么会说由不得我。
主办方法务将我带到饭店包厢。
沈渡川坐在主位,其他都是熟面孔,赫然是其他裁判。
我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我的身上。
「宋文倩?」
我点头,找位置坐下。
沈渡川轻飘飘看过来,「坐过来。」
有人猜测道,「听说沈总订婚了,不会是和小宋吧,什么时候喝上你们俩的喜酒啊"
我没动,笑着打断对方。
「您误会了,沈总的订婚对象另有其人。」
沈渡川笑着接话,「是啊,当初还是宋小姐甩的我。」
气氛一时尴尬下来。
我看向沈渡川,开门见山的说:「抄袭的事,我是冤枉的。」
他嘴角噙着疏离的笑,视线落在酒杯上。
我静默一瞬后站起身,「各位老师,先干为敬。」
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胃里瞬间翻腾,犹如一条火龙经过,小腹坠痛。
我不动声色皱了下眉头。
可沈渡川似乎来了兴致。
敬酒一轮接着一轮,他也不喝,一个劲的示意我喝。
一瓶白酒见底。
我彻底受不住,身子一软松开了酒杯。
玻璃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浑浑噩噩的摊在椅子上,就连人什么时候散场的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
一片寂静中,腰上忽然一紧。
天旋地转间,我人便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竟是坐在了沈渡川的腿上。
他揽着我,嗓音亲昵,「还不明白吗?只要我想,什么名利地位财富,统统都能给你,解决抄袭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伸出手撑在他前方,大着舌头道,「不明白,也不想要。」
可这样似乎取悦了他。
沈渡川突然单手压下我的脖颈,攻城略地。
滚烫的气息,避无可避。
我挣脱不开,气得浑身发抖,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席卷口腔。
沈渡川红着眸子退开,大手转而钳制住我的下巴。
「怎么?还不死心。」
我痛得掉下眼泪,喉管处灼烧的感觉一浪高过一浪,头似乎要原地炸开。
肚子上的撕扯感也时刻折磨着我。
「混蛋。」
说完,撑在他身上踉跄起身,朝外走去。
沈渡川追上来,轻而易举将我扛到肩上,绕开桌子,长腿抬起直接踢开隔壁休息室,将我扔到了进去。
啪嗒!
门从内锁住,他喉结滚动,幽深的目光在我身上肆意流转。
我难堪的避开眼。
这才发现,身上衣衫凌乱,酒水甚至打湿了衣襟,狼狈不堪。
沈渡川从后背贴上来,轻吻我的发顶。
一阵胸腔震动后,他动情低语,「文恩,回来我身边,好不好?」
闷疼一阵阵敲击着我的大脑。
眼前男人的脸,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我不停哭泣,意识不断下坠再下坠。
直到彻底失去意识前,我茫然出声。
「你是谁啊?」
沈渡川神情大震,张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可就算他真的说了什么,我也听不见了。
我只是。
好像再次看到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在迎新晚会上演讲的纯情男孩。
光怪陆离的记忆被无限拉远。
我身处漩涡之中,好像回到了和沈渡川在一起的第二年。
沈渡川变得异常忙碌,常常小半个月都见不到人。
好不容易等到圣诞节,约好去营地烧烤。
他还带了一堆朋友。
那天晚上,我闷闷不乐了许久。
他许是察觉了什么,带着我来到山顶。
看着头顶稀疏的星辰。
沈渡川目光柔和,「等毕业了,我就跟你回去见爸妈。」
我神色微僵,闷声说道:「我父母,都去世了。」
沈渡川心疼的捧着我的脸哄。
「没事,以后我的爸妈,就是你的爸妈。」
我冷的搓手,他顺势牵住放进他的口袋里。
誓言很美好。
可我没有等到毕业那一天,就提前见到了他的母亲。
她保养极佳,很有教养的做着自我介绍。
可我早就认识她,荆南航空的实际控股人。
爸爸驾驶的飞机失事后,带头抚恤的人中,就有她。
那时,因为爸爸的猝然离世,妈妈的心已经碎成了渣。
不过半年,她便抑郁而终。
那天,我放学推开家门,看到的是主卧门缝溢出的鲜血。
还有母亲紧闭着的苍白面庞。
她听到声响,用尽全力睁开眼,露出哀伤的笑。
妈妈摇摇头,虚弱的开口,「文恩,我想你爸爸了。」
从此以后,我和姐姐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姐姐辍学在家,边照顾我,边打工挣钱带我四处求医。
等我好不容易像个正常人那样活着并考入大学,有了喜欢一个人的能力。
却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而当年,沈母就是用递给我支票的这只手,递给妈妈十万抚恤金。
「等到了国外,我们就领证结婚。」
我没说的是。
没有以后了。
甚至连最后体面的道别都成了奢望。
一场车祸,摧毁了我的所有。
我坠入地狱深渊,而他还有大好未来要奔赴。
「怎么能让生理期的女孩子喝那么多酒,以后注意吧。」
我睁开眼,阳光驱散血色,目之所及大片雪白。
不远处,沈渡川低着头,安静的听着医生叮嘱。
最后拿起笔,在告知单上唰唰签下大名。
送医生离开后,我们目光相对。
「沈...渡川。」
我缓缓起身,眼中是难以忽视的诧异,好似分别多年后的第一次重逢。
他走过来,眸底神色未明的开
《文恩吾妹》
伊织眼里的saber
穿成深情男二后,我成功和女主走到婚礼。
可婚礼当天,女主却扯下头纱,踹掉婚鞋,泪眼蒙眬地奔向男主:「我爱你,带我走。」
我站在高台,轻勾唇角:「你选谁?」
男主眸底欲色翻滚,冲上高台:「不好意思,我来抢个新郎。」
裴知临扛着我出逃速度极快,以至于我们两人已经坐在跑车时,他们都还未回过神。
毕竟在传统观念中,男人抢婚的目标肯定是新娘。
可裴知临不一样,他很特别,他可是我从会说话开始就鼓足干劲讨好的朋友。
自然在今天会为我两肋插刀。
我满意地看着裴知行优越的侧脸线条,在跑车发动机的嗡鸣声中,一路狂奔至裴知临郊区的别墅。
车停下的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自由的空气,原来结束男配剧情,...
车停下的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自由的空气,原来结束男配剧情,摆脱桎梏的感觉这么轻松。
我松开安全带,喜不自禁地拍了拍裴知临肩膀:「谢了,知临哥,回头我一定好好赚钱,努力报答你今天的大恩大德!」
裴知临轻笑一声,侧身看着我:「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明明是调侃的语气,我却莫名觉得危险,这是小动物的直觉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我就全盘否定,这可是跟自己好了二十三年的裴知临,怎么可能会害我?
可偏偏一抬头,我就撞进了裴知临灼灼目光,他好像要把我吞吃入腹。
我不由得瑟缩着往后,但背后是车门,退无可退。
更坏的消息是,我的手肘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按钮,副驾驶的座椅靠背竟慢慢向后倒下,而我,也因为裴知临越发靠近的身影,选择跟随座椅的轨迹躺下。
我彻底躺平的瞬间,裴知临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探了过来,完美覆盖在我正上方。
直觉告诉我,这时候应该发生点什么。
我不敢问,更不敢想,甚至闭上了眼睛。
却没想到,下一刻,座椅靠背回弹。
裴知临用极少出现的调笑语气道:「你这是害怕付不起报酬装睡吗?睡美人殿下。」
他的尾音上扬,异样的感受从耳根蔓延,是羽毛来回拨弄的痒。
我气得立马睁眼反驳:「谁付不起了?你开价!」
我倒要看看,裴知临能狮子大张口到什么地步。
裴知临笑容加深,再度慢慢凑近,我不由得呼吸加速。
然后,他伸出手,将卡在我衬衫领上的彩带取下。
我有点纳闷,明明都是三十六度多的体温,隔着衬衫,我感受到的却如此炙热。
裴知临看着我呆愣的模样摇头:「令宜,我想要的,你现在给不了。」
给不了?我现在给不了的只有大额转账,但我不是赖账的人!
我眉心紧拧认真道:「虽然我现在存款不多,但是我可以先给你五百万,剩下的打欠条行不行?」
裴知临的笑容僵住了,欲言又止。
难道他觉得我会赖账?
我紧张地舔了舔下唇,再次保证:「我真的会努力赚钱的!」
裴知临好像更生气了,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几乎是咬牙切齿:「我不缺钱!」
「令宜!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儿,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逃婚给令家带来了多大损失?」
「你现在立刻回来,把王小姐给我哄好!必须把婚结了!」
自古财帛动人心啊,这话一点没错。
可我决定逃婚计划的那天起,就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当即哂笑反驳:
「我不会回去的,你赶紧死了这条心。」
「实在不行,你就跪下求求王小姐,卑躬屈膝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我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彻底惹怒了他,咆哮声紧跟而来:
「我养你这么大,让你付出一下怎么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贱种!」
我冷笑一声刚想骂他,裴知临却握住我的手腕,面色冷得吓人:
「令宜不会回来,就算要联姻,我才是更好的选择。」
裴知临的逻辑我没搞懂。
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啊?」
他解释道:「没有王小姐,以后还会有张小姐李小姐,但是你都不愿意,你爸肯定会不择手段逼你。」
说到这,裴知临深深看了我一眼:「相反,你跟我在一起,不仅能堵上你爸的嘴,还能放心有自己的空间发展,到时候时机成熟,你就可以摆脱他的控制,而我作为你的好兄弟,当然不会阻拦你。」
这么一想的确没错,和裴知临联姻,好处是大大地有啊。
我眼底满是真诚,连连点头:「你好聪明,知临哥。」
裴知临却忽地叹气:「但是,在我们联姻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逃婚这事,王小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他就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最近一条热搜:【令大少公然逃婚,王小姐黯然神伤,选择和小叔子再续情谊。】
这里的小叔子,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应当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王嘉嘉的处理方式,真是非同寻常。
当然,泼脏水的速度也是一绝。
我面色凝重:「哥,我回去偷监控吧,你放心,我爬水管的速度一流!」
毕竟高中时代,我可是天天爬水管跑去裴知临家避难玩耍的。
裴知临忍不住扶额,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放心,监控视频我已经拿到了。」
我直接海豹拍手,啪啪作响:「太强了。」
裴知临长叹口气,放下手机,一左一右两只手放在我脸侧,用力蹂躏一番:「宝宝,你能不能长点心啊?」
我的声音被揉得乱七八糟,嘟囔道:「能想出这个逃婚计划,我觉得自己很棒了!」
「况且,知临哥你在我身边呀,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肯定跟我一条战线的。」
这话我说得极为认真,从小到大,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很有安全感,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裴知临被我的理直气壮整笑了,松开手:「顾头不顾尾的小混蛋。」
王嘉嘉成了众矢之的。
我将手机揣进兜里,和裴知临一同下车。
走进别墅的瞬间却被裴知临捉住手。
我习惯性地张开五指和他十指相扣,这是我们常玩的小游戏,每次裴知临心情不爽都会这样。
嗯?不太对劲,他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我转身,裴知临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到底是为什么?就这一百米不到的距离,怎么就生气了?男人可真善变。
但他是裴知临诶,只能哄:「知临哥,你怎么不高兴了?」
裴知临一言不发地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咱们还缺点东西,你没发现吗?」
我真没发现!
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缺什么?」
裴知临看着我挑挑眉:「你答应要和我联姻,却忘了联姻需要官宣,我记得很清楚,你和王嘉嘉联姻,拍了一组写真,那我呢?」
他的语气莫名委屈,听得我心脏发酸。
不能让裴知临受委屈,这个念头回荡在我的脑海,等我回过神时,我已经一拍桌子说出了那句话:
「那咱们就整个劲爆的,一定要让你超过王嘉嘉。」
我现在怀疑自己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精神错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产生胜负欲,还说出这样的傻缺话。
可裴知临很高兴,笑如春雪消融。
我努了努嘴,告诉自己,有胜负欲是好事!说明我和裴知临都很有上进心,一定是这样的。
至于莫名其妙的心悸,一定是我的错觉。
下一秒,裴知临用力将我摁在沙发上,灼热的吐息喷洒在我鼻侧。
只要我偏头一分,就会亲在一起。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紧紧盯着裴知临的唇,头一次发现,他的唇色如此浅淡。
没有死皮,看起来很好亲……
我的脑袋一片混沌,直到咔嚓声一闪而过,裴知临彻底离开。
他举着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回神。
定睛一看,屏幕上赫然是借位亲吻照:「等到风波停息,就用这照片官宣。」
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但是理智告诉我,和兄弟做戏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或许应该拒绝。
「臭小子,令总都找到我告状了,怎么能破坏小宜的婚礼?」
「还有联姻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对裴氏意味着什么?总之你马上回来,跟我说清楚。」
疾言厉色的训斥来自裴知临最敬爱的母亲。
我好像把裴知临的生活搞砸了。
剧烈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平静下来。
我惴惴不安地跟着裴知临走进别墅,裴叔白姨正端坐在沙发上喝茶。
他们面色如常,我却不由得紧张起来。
裴知临毫不犹豫地牵住我的手,在我想明白之前,带着我走到他们跟前。
但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这祸是我闯下的,不能让裴知临替我背锅。
我没忍住,紧紧回握住裴知临的手走上前一步:
「裴叔白姨,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想结婚才求着知临哥哥帮忙的,你们不要怪他。」
可裴叔只是淡淡瞥了裴知临一眼:「你跟我来书房。」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关起门来教训?
我急得不行:「裴叔,那我也……」
话还没说话,就被裴知临拽了一把打断,他安抚地看向我:「没事的,你等我回来。」
我看着裴知临离开的背影,心一点点沉入寂静。
身后传来白姨温柔的声音:「宜宜,别担心,他们就是聊聊天,过来坐。」
我乖巧地坐在白姨对面正想再解释一遍,却听到她问:「知临这小子,是不是骗你了?」
骗我?我有什么值得骗的?难道是钱?可是我本来就应该给知临哥的。
思考片刻,我果断摇头:「知临哥没有骗我,倒是我,一直给知临哥添麻烦。」
谁知白姨却扶额苦笑:「宜宜,总之不能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照着做,知道吗?」
我想都不想直接点头,这肯定可以做到的,毕竟我又不是什么没有主见的笨蛋。
白姨见我点头,长舒一口气站起身:
「你先去休息会儿,折腾一趟得多累,我去书房看看他们俩。」
我听话地目送她离开,拒绝管家带路后,我熟稔地钻进裴知临房间等待。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没回来,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再次醒来,裴知临正蹲在我身旁,脸上还红肿着。
他被打了!
我原本还模糊的意识陡然清醒,噌地一下坐起来:「知临哥?对不起,害你被打了。」
说完,我立刻去翻找床头柜里放置的药品,一转头却看到裴知临低垂着眼眸,浑身散发着委屈悲伤。
心脏处一阵阵泛酸,早知道就应该跟着去,这样挨打的就会是我了。
可惜没有早知道,我只能迅速站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先上药。」
白色的药膏很快抹匀,裴知临却一把握住我要放下的手腕:
「宝贝,我的脸火辣辣地疼。」
可怜巴巴的语气里藏着些很难察觉的蛊惑。
我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吹了两口气:「吹两下会好点吗?」
裴知临摇头,我急得不行,却听到他说:「听说亲亲就不痛了。」
「你可不可以亲亲我?」
可是,亲亲只能是情侣间的吧?好像也不太对,外国也有贴面礼,关系好的姐妹闺蜜也会亲亲。
况且我和裴知临关系这么好,裴知临不会骗我更不可能害我,那亲亲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抬起头认真看着裴知临:
「哥,你低头。」
他顺从地垂眸低头。
我在一点点拉近的距离中乱了心跳,头晕脑涨。
闭眼吻上去的那一瞬,细腻柔软触感多了一丝润泽。
我疑惑地睁眼,却发现自己吻在了裴知临唇角。
好消息,之前想过的裴知临唇很好亲是真的。
坏消息,我好像把裴知临的清白玷污了!
可是,我明明瞄准好了,要亲的位置离唇角很远,难道是裴知临故意的?
我狐疑地看过去,只得到裴知临无辜的询问:
「宝贝,你为什么跟我亲嘴啊?」
我也不知道啊,彻底蒙了。
脑子里飞速转动。
没有结果。
正想再问一问裴知临,却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
不是我的,是裴知临的。
我不能听吗?为什么?
原本胡乱跳动的心平静下来,苦涩一点点蔓延开来。
再回过神,裴知临已经准备离开:
「宝贝,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我临时有事出去一趟,不要离开裴家。」
我沉默点点头,又一次看着他离开。
我在辗转反侧中陷入梦境,再醒来时,没有任何裴知临的消息。
「大忙人终于舍得理我啦?网上都炸了,我来接你去我家,让我当个一线吃瓜群众行不行?」
我轻轻应声好,跟许景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
许景行动力极强,很快把我带回了小别墅。
他端着杯奶茶挤眉弄眼问我:「你跟我说说呗,你跟裴知临是不是在一起了?」
我很不解,他怎么会这么问?反驳道:「怎么可能?知临哥只是帮我,权宜之计而已。」
为了避免后续我们的操作让他继续误会,我直接将联姻官宣也跟他说了一遍。
许景目瞪口呆,看我的眼神满是怜惜:「实在不行,我给你买点脑白金吧,这都能让你理解错了。」
我不服气,明明这是裴知临先提出来的:「知临哥就是这么跟我达成共识的!」
谁知,许景情绪更激动:「不可能,我的CP不可能是假的,明明裴知临一直都喜欢你!」
知临哥,喜欢我?
莫名的欣喜袭来,却被藏在脑海里的一帧回忆遏制。
我避开许景的视线:「你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之前见过他写的情书。」
话音刚落,许景的表情变了又变,就差含着块手帕哭出声了。
我也想安慰他,可怎么都开不了口,我怕一开口,声音满是颤抖。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悲伤的氛围,却很快被打破。
许景蓦然抬头,将手机屏幕怼到我面前:「出大事了!他们俩怎么在一起?」
我仔细一看,抓拍的图片色调昏暗,有些模糊,瞧着像在某家酒吧,而画面中的王嘉嘉,正扯住裴知临领口往下拉。
暧昧得像要亲吻。
我的心跳漏掉一拍,呼吸一窒。
我想问裴知临的忙就是去见王嘉嘉吗?可我竟抗拒着说出口。
许景先炸了,一把将我从沙发上薅起,边朝外走边吼道:「渣男!宝,我们去抓奸!」
许景带着我一路飙到酒吧,气势汹汹地来到小群线人提供的包间号。
包间门不知道为什么只半关着,我和许景站对角度,能够完全看清里面的一切。
我深吸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后朝里看去,里面的画面却让我不敢相信。
裴知临坐在沙发中间,领口略微散开,坐姿嚣张,而在他面前,身着黑西装的保镖正将王嘉嘉的头死死摁在桌上,半点动弹不得。
这画面像极了某位老大在处理背叛者。
而裴知临浑身桀骜的气势更是让我怀疑,明明我的知临哥一直都很包容很温柔。
我清楚地听到许景咽了口水:「宝,我觉得,可能就是,咱们今天走错地方了呢。」
他说完就想拉着我走,却没想到裴知临猛地抬眸,直直看向我们。
莫名有些心虚。
可我心虚什么?哼!
我收敛心神,朝着裴知临瞪回去。
裴知临却轻笑一声,拢了拢领口站起,将保镖的手再度往下摁:
「王嘉嘉,你再找令宜麻烦,我不介意帮王大小姐清理门户。」
王嘉嘉是王家私生女,顶头是正房夫人生下的王大小姐。
她也是在裴知临出国后霸凌我一年的人,可为了令家,我爸却要我和她结婚,要奉她为神明。
王嘉嘉没吭声。
裴知临也不再搭理她,快步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后,伸出手一点点将许景和我握在一起的手指分开,转头让自己占领。
他唇角勾起,语气温柔:「你怎么来了?」
厚序:【顾寒私奔】
一起吃海魔咯~整个活,画了郑成功和伊织烹饪海魔的小漫画
【注】*竖排文字,阅读顺序从右至左。
*全员喜剧人注意,有郑弓、伊剑CP要素注意。
*烹饪海魔的方法是我瞎编的,仅供想吃海魔的朋友参考,不对食物味道负责。
——磨磨蹭蹭画了两个月,终于把这短短的9页漫画画完了,也是我第一次挑战画漫画风格的食物,希望大家看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