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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北京刺骨的寒风冷漠的俯冲向每一个从医院出来的人,严冬不在乎它摧残之下的人们正在遭受贫困、病痛、绝望无论怎样的折磨。

当冷意直直袭向他裸露的面庞,赵一博忍不住眯了眯眼,想起几年前母亲走时,他从医院麻木的走出来,也大概是这个季节的北京。

紧了紧手中的病例单,或许不用多久又能见到母亲了,他觉得自己有好多委屈想和她说。

透过前座的窗户,却没有见到熟悉的助理,而是看到男人也同样望向他却淡漠的眼。

有些意外,但他也...

有些意外,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尝试着拉了下后座的车门,没拉开。

赵一博认命地坐上副驾驶。

何浩楠熟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

“怎么没让小刘来?”赵一博轻声询问。

小刘是何浩楠的秘书兼助理,从赵一博刚和何浩楠在一起时就跟着他。

“检查结果怎么样?”何浩楠不答反问。

“挺好的。”反正死不了,但也治不好。

看着他埋在羽绒服里苍白的脸,何浩楠忍不住摸上去,果然很冰。可能因为他一直在车里,身上还算暖和,赵一博意外乖巧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明明算得上美好的画面,何浩楠却又莫名心慌。为什么他明明感受着赵一博的温度,却疑心赵一博不再爱他。

这种无法掌控的不安和心虚也是何浩楠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他自己拼命逃避,却把赵一博困在那里。

赵一博是怎么被他养得比刚认识那会儿还消瘦了这么多?

他们怎么走到如今这一步?

夜幕悄悄压向这座繁华都市,车窗外不停闪过被精心养护的绿化,灯火阑珊从他们身边路过,赵一博想起他和何浩楠最好的那几年。

大学时期的赵一博风光无量,本就成绩优异的他相貌出众,人品正直,心中怀揣着“修补世界”的远大理想。

他身边最不缺志同道合的朋友和慕名而来的追求者,在他22年人生中何浩楠却拥有最特别的开场。

他大三时何浩楠大一,刚一入校就立马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不仅因为他是何家隆重介绍给各政要及合作伙伴,捧在手心里的独子,真正意义上的“京少”。更因为何浩楠自己能力足够优越,刚成年就熟练接管何家大大小小的产业,在学校做的项目不是拿的国际奖项就是轻松拿下百强投资。在最不缺权势和才能的京大,何浩楠依旧轻松崭露头角,从不在乎什么是“过刚易折”。

赵一博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加入自己的小课题,难道小少爷也有那些伪善资本家的“慈善情节”?

当赵一博洋洋洒洒发表完自己做的策划报告,何浩楠举手状似真诚地发问,“就学校给的那点资金,真能办得下来?”

何浩楠直接给了一套吸引投资的具体策划,赵一博原先本不希望太多资本介入,但他知道这项公益项目确实难做,只得在心里默默警告自己思想别再这么幼稚。

整个活动办下来,赵一博感觉自己被何浩楠带着走。何浩楠处理问题成熟得不像一个刚成年进入大学的学生。

赵一博总有错觉,这个学弟和自己打过交道的那些老谋深算的集团统治者都太像了。

但其实从刚认识何浩楠起,赵一博就觉得他们或许早就认识。

那种熟悉感促使赵一博很多时候虽然并不认可何浩楠略微极端的路子,但还是强迫自己接受他。

直到一场流感爆发,团队里虽然也有人被传染,但症状不过是简单的感冒发烧,赵一博却异常严重。不仅高烧不退,甚至有了休克的症状。

他们从未见过何浩楠如此失态。虽然认识的同学生命受到威胁,是个人都会紧张,但何浩楠的失常和赵一博病情的失控一样令人费解。

那时候他们在江西,何浩楠直接动用人脉找了北京的专家来替赵一博诊治,整夜整夜守着赵一博。

专家判断赵一博身体有免疫力缺陷,应该从小就这样,一点小病小痛都有可能要他的命,只能小心翼翼养着。

何浩楠回忆赵一博小时候活力满满的模样,确实与现在差别很大。

难怪当时在京大附近找到他时,何浩楠会疑惑他低垂眉眼间萦绕的病气。

赵一博清醒过来的时候,何浩楠就趴在自己的病床边,睡得很沉。

他有些惊愕,这人竟然这么担心自己?

他们关系有好到这个地步吗?

回想起来,自从父亲去世以后,也就只有母亲会在病床边守着自己。

所以,从这一刻起,赵一博认为,何浩楠算得上自己很好的朋友。

赵一博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向来爱惜自己的身体,各种防护一直都做得很严谨。只是这一次流感来得突然,他们又在外面做项目,他没法避免。

父亲说过他这种病本来可以治好的。

但赵一博病得最严重的那次,孤儿院正好遇到资金问题,院长跑了,整个孤儿院都乱作一团,也没有人找医生替赵一博及时治疗。

等到赵父赵母领养赵一博时,他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完全治愈了。

想到母亲,赵一博有些担忧,自己昏迷这么多天,母亲联系不到自己肯定很着急。

“何浩楠。起来了。”

赵一博轻轻地唤他。

“嗯?”

迷迷糊糊醒过来,被压麻的手臂提醒何浩楠他现在身处哪里。

何浩楠凝视自己的眼神带着疑惑和责问,赵一博不知道他这种情绪源自哪里。

“你这毛病从小就有?”何浩楠疑惑。

“啊?啊,是的。”赵一博有些懵,“抱歉啊,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后来赵一博才从同学们口中知道何浩楠不仅为他请了专家还一直照顾自己,不禁有些自责。

项目结束后,何浩楠坚持要送自己回家。赵一博拗不过他,觉得带他到自己家乡走走也没什么。

赵一博家住在一个二线城市的普通小区。

一进门,何浩楠就看到墙上挂着的中年男人的黑白照片。

赵一博也注意到了,连忙解释,“是我爸爸。”

“是一博回来了吗?”

主卧传来开门声,赵母摸索着走出来,赵一博连忙去扶。

何浩楠没想过赵一博现在的家庭是这样的。

“妈你怎么一个人在家?阿姨没来吗?”

赵一博很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在家。父亲去世后,母亲实在接受不了甚至哭瞎了双眼,他们母子二人一度只能靠着研究所的补偿金生活。

“我和她说今天你要回来,就让她先走了。她刚走一会儿,你放心吧。”赵母拍拍赵一博扶着她的手。

“阿姨好。”何浩楠礼貌开口。

“嗯?你是?一博的朋友吗?”赵母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循着声音笑问。

“我是赵一博大学同学。”

“哦哦哦,好好好,欢迎你来我们家玩呀。只是阿姨这眼睛不太方便招待你了,实在抱歉。”说完又拍拍赵一博,“一博,你照顾好人家。”

何浩楠心里有些闷闷的。

他自己暗暗较劲这么多年的人原来就混成这样?

赵母吃完饭以后很早就睡了。

赵一博看了眼挂钟,才晚上八点。

他有些愧疚,一整天了何浩楠一直跟着自己做饭,洗碗,做家务。

“要不,咱出去走走?”想着母亲已经睡了,赵一博建议道。

“好。”

两个人漫步到江边,江面的风带着水汽抚过来。

赵一博穿得很严实,他熟知自己不能生病。

江边的情侣三三两两,或驻足,或相拥。

“买束花吗哥哥?”

一个小女孩抱着一筐茉莉冲他们两人问道。

小女孩的父母笑盈盈的跟在她后面陪她。

赵一博愣住了,以前他突发奇想要卖自己的旧书,父母也是这么陪着自己摆摊到很晚。

“我都要了,你帮我包起来吧。”

“这孩子就是卖着玩儿的,您不用帮她。”小女孩儿的父母似乎有些担心何浩楠是为了帮忙才全部都要。

“没事儿,他喜欢。”何浩楠指了指旁边眼眶湿润的赵一博。

“不重吗?我拿吧。”

“不重。这不是送我的么?”

最终,那束满满当当的茉莉,赵一博抱了一路。直到何浩楠走后,茉莉的香味还丝丝缕缕弥漫在赵一博家客厅。

“一博,以后常叫小何来家里玩呀。”

吃饭时赵母闻到花香,又想起何浩楠。是个有礼貌又热心的好孩子。

赵一博很难形容母亲提到何浩楠时自己心中那种特别的感受。

赵一博毕业那天,何浩楠从公司赶回学校见他。

赵一博抱着何浩楠送的花束,难抑失落与不舍。

虽然已经确认要在北京工作,但他知道他们俩以后很大可能不会再有交集了。

何浩楠会舍不得他吗?

毕竟北京那么大。

他俩也算好朋友。

赵一博在合照时小心翼翼观察何浩楠的表情,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但眼神里是他看不懂的深幽。

何浩楠想的是怎么将赵一博禁锢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因为何父那边已经有动作了。

人人都说何浩楠命格极好,虽然小时候走丢过,但是幸运地被何家找回来了。

因为愧疚、心疼种种复杂情绪,何家早就对外宣布何浩楠是唯一继承人。

命格好吗?

应该是好的吧,好就好在何家处处树敌,对家买通院长随便选了个人去冒充赵一博的

DNA比对结果。

好就好在,他就是他们随便选去顶替的那个小孩儿。

好就好在,他比何家人先发现自己不是何家要找的何浩楠。

好就好在,他比何家先找到了真正的何浩楠在哪儿。

这也是他明明有一大堆何氏的事要处理还非跑去念个大学的原因。

因为他不能让何家找到赵一博。

由于研究室资金短缺,赵一博作为新人被推去酒桌应酬,忽悠有钱又正好缺脑子的资本家给伟大的科学做赞助。

包厢门打开,赵一博看到被一帮人恭恭敬敬簇拥在中间却十分年轻的男人的身影。

虽然早已知晓这人身世不简单,赵一博还是忍不住感慨,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那是赵一博毕业之后两人第一次再见,却让赵一博感觉羞耻到无所遁形。

毕竟他今天的任务,是要以熟练的低声下气的姿态恳求这个包厢中的任何一位政商界高层投资自己的实验室。

赵一博一瞬间想跑,大不了再等等国家新一轮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发的补助。

但何浩楠没给他机会。他示意手下关上了包厢门。

席间何浩楠没有开口说他俩认识。赵一博更不会在这种场合和他攀关系。

赵一博又熟练地在应酬间见缝插针地介绍自己的科研项目。

其实他现在做的项目属于新型科技,未来前景很好,只是整个行业都才刚刚起步,加上他们整个研究室都还很年轻,很少有人愿意冒着“一场空”的风险投资他们。

除了对面何浩楠的视线之外,赵一博感觉到包厢右侧,从他进门起就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赵一博趁着交谈的空隙瞥了一眼那个方向,正好和那人视线对个正着。

意外的是个长相很清秀甚至算得上可爱的男生,看到他瞟过去就大大方方的给了他一个微笑。很亲和,和刚才那种被注视的不适感仿佛不是来自同一个人。

在别人的介绍中,赵一博得知,那是政界很有权望的张家小公子,张钥沅。

轮到敬酒环节,赵一博捧着服务员递给自己的酒杯,在众人的示意下首先给何浩楠敬酒。

他站到何浩楠的身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明明这种场面他早可以应对自如才对。

“何…何先生,我敬您。”

虽然在学校赵一博可以叫他一声“学弟”,但在这间包厢里,此时此刻,赵一博知道何浩楠是他必须恭恭敬敬“阿谀奉承”的上位者。

赵一博感觉像有人在狠狠地抽自己耳光,两颊因为羞耻而烫到令他脑子发晕。

何浩楠站了起来,瘦高的身影将众人的视线从赵一博身上隔开。

赵一博手中的酒杯被何浩楠悄然接过去,手中又塞进这人递过来的另一杯酒。

虽然疑惑,但赵一博莫名笃定何浩楠递过来的酒是安全的。

何氏第一个表明态度要投资,其他人本来就不怎么有意愿,再加上不想触何浩楠霉头,都乐得促成这项合作。除了张家那位,发了狠地竞价。

何浩楠挑挑眉,也行。只要实验室别办不下去就行,他只要赵一博留在京中,在他眼皮子底下。

宴席最终以张家作为主要投资人而结束,赵一博不意外,他直觉张钥沅应该有某种特殊目的。

何浩楠把满脸通红脚步轻浮的赵一博拉进了自己车子,吩咐助理直接回市中心的私人别墅。

后座

下腹传来的热意让何浩楠只得将领口的纽扣解开。

“你应该谢我,赵一博。”

赵一博醉得厉害,不清楚何浩楠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尽力睁开眼,想要做出回应。

“嗯?什么?”

何浩楠不知道是谁给赵一博下药,这种把戏,他十三岁跟着何父应酬时就早早见过。虽然了熟于心,但依旧觉得恶心。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主动中招,还是为了赵一博,这个何家一直在找的人,这个何家一旦找到就会令他陷入万劫不复的人。

可是一想到赵一博的毛病,要真喝了那杯加了药的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

就当是他欠赵一博的。

“何浩楠,我们很久以前见过吗?”

赵一博早就想问何浩楠这个问题,从他刚见到他起。

何浩楠听了冷冷一笑,这人心真宽啊,以前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不过这也好,给他省去不少麻烦。

“当然见过。”

可惜赵一博意识并不清醒,他不知道何浩楠说了什么。

当身体里异样的感觉再度传来,何浩楠闭了闭眼,烦躁地抬手关上了冷水淋浴的开关,打开了安置赵一博的房间的门。

盯着床上睡得正熟的某人。

何浩楠眸色暗了暗。

都留他一命了,导致自己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那杯酒本来就是递给赵一博的,那这人帮自己解决一下也是应该的。

何浩楠进来时,赵一博痛苦得伸手去推,但不论怎么用力都推不开身前的人。

最后也只能在头痛欲裂的昏昏沉沉中哭喊着被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何浩楠帮赵一博清理时这人还在无意识的掉眼泪。他怕这人晚上发烧只能抱着他到自己房间里睡了。

清晨,何浩楠醒来时赵一博还睡着。

这人将被子裹着缩到了床的另一边。

何浩楠烦躁地将人一把拉过来,什么意思?嫌弃他?

这动静终于把赵一博吵醒了。

身下的撕裂感提醒着赵一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自己还是下位!

就这么被何浩楠搂着,赵一博的脑子已经宕机了。

怎么办。

他完了。

“傻了?”何浩楠掰起赵一博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巨大的恐慌致使眼泪先一步夺眶而出。

平复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能够开口。

“昨晚的酒有问题?”他强迫自己冷静理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浩楠盯着他无措到颤抖的唇,低头嘬了嘬。“你喝的那杯没问题。”

“那?”赵一博瞬间警惕地推开何浩楠,眼神愤恨地瞪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说你不喜欢我。”

何浩楠恶劣地随意就戳穿赵一博之前深藏的小心思,还故意捏住赵一博单薄的右肩,那里昨天被磕出一块儿淤血,此时被用力按下去,疼得赵一博嘶声。

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在一起了。

在何浩楠的强硬要求下,赵一博被整个打包入住何浩楠的别墅。

赵一博往返研究所都有何浩楠的助理接送。

其实那天他动赵一博只是因为赵一博是他还没掌控何家前的威胁,所以欺负赵一博对他来说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赵一博似乎很在乎那件事,甚至因此对他产生了浓浓的依赖情愫。

这倒也正合何浩楠的意,省得他还要花大把精力阻碍何家找到赵一博。把他直接放自己身边也比较省事,而且何浩楠还尽可能地给他最大的自由,只要挡死何家那边的视线就行。

一想到何父知道自己的亲儿子被自己看不上的养子玩弄于手掌心时会是怎样的震怒难堪,何浩楠就抑制不住心中的快意。

何家就是那种烂到骨子里的世家,何浩楠不懂他们大张旗鼓的要把丢失的儿子找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将人看管起来再培养成下一个能够延续何氏的烂人吗?

那他们真的做到了。

何父何母是联姻成婚的,双方不仅没有感情,甚至互相憎恨。就这样,两人居然还能为了何家的利益一致对外,表面上恩爱非常。这是何浩楠从何家学到的第一课,虚伪。

刚开始夫妻俩还因为难得的愧疚心理对他不错,再后来那股子新鲜劲儿过了,就只把他当继承人来培养。他们之间是没有爱的,其实从他们的父母那一辈就是没有爱的,他们更不屑于用爱来培养儿子。

爱在何家只会是利益决断的阻碍。

何浩楠自从偶然发现自己并不是何家要找的亲儿子后,就一面防着何家发现他的身世,一面怨恨当初为什么不是他们的亲儿子被找回来承受这一切。

但慢慢的,何浩楠觉得自己已经忍受了那么久何家这令人窒息的生活,何氏的一切就应该紧紧握在他手中,这才算公平。

于是他在何父有动作之前先动用自己的手段封锁了赵一博的信息。

很快,应该不到一年,何浩楠就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将何家整个吞噬。这还得感谢何父亲力亲为的“栽培”。

赵一博发现何浩楠那方面的需求特别大,他也能理解,毕竟年轻气盛嘛。

其实这也让赵一博感觉到自己是被何浩楠需要且在乎的,但他担心自己的身体真的承受不了何浩楠夜夜极尽折磨地索求。

“小何。”

一次事后,赵一博思索再三还是开口。

何浩楠幽幽睁开双眼。如果赵一博此时从他怀中抬头,就能看到相比于自己的情动,何浩楠眼神之中是无尽的淡漠。

“我们以后,能不能订个轮休表,就是那个,我们一周休息几天可以吗?”

赵一博越说越没底气,他担心这种话会伤害到何浩楠的自尊心,毕竟他比自己还小两岁,可能正是要面子的年纪。

何浩楠确实没有耐心,但看到赵一博还有些湿红的眼角,想起每次到最后赵一博都流着眼泪喊疼。他还是心软了。

“嗯。睡吧。”

说完把人又往怀里紧了紧。

那边告诉他赵一博今天提前下班,已经回家了。

“以后这种小事不用特意说了。”

何浩楠冷冷交代完就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家。

一打开门,客厅只亮着一盏暖黄色光控灯,大屏电视播放着科技频道。

赵一博蜷缩着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柔软的头发垂落在额边,白皙的脚趾因为冷而卷曲泛红。

何浩楠有些愣住了,这份陌生的暖意在沉寂了许久的心底某个角落升腾。

沙发上的身影与记忆中孤儿院里睡在自己旁边床位的小小身影重合。

何浩楠走进卧室拿了床毯子盖到赵一博身上。

感觉到缓缓包裹住自己的暖意,赵一博伸了个懒腰,悠悠转醒。

“你回来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何浩楠蹲在沙发边,想到肯定是他给自己加的毯子,赵一博幸福地伸手轻抚上何浩楠的脸颊。

何浩楠把赵一博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慢慢清醒。

“怎么不盖个被子睡。”

“本来想看会儿电视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有没有不舒服?”

何浩楠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发热才放下手。

赵一博想了想,说,“有的。”

何浩楠紧盯着他。

“饿了。”

赵一博傻傻的咧嘴一笑。

或许是傍晚夕阳斜射至白墙的氛围太美好,何浩楠也被感染得露出微笑。

之后两个人的日子就这么还算和谐的过着。

赵一博还是每天都能结束研究所的工作回家,何浩楠也根据自己的计划一点一点扩展着自己的羽翼。

何家那边找了快半年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只能干着急。

何父也发现何浩楠偷偷发展的势力了,他只遗憾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花在了一个外人身上。但在真正找到自己亲儿子之前,何父还不能和何浩楠撕破脸。

要是亲生儿子真的找不到了,何氏也只能由何浩楠来继承,就算他不是真的何家人,但他们利益是一致的。何父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教育,必要的时候,这个何浩楠也会是一位优秀的何氏继承人。

非典型童话故事

全员向小短打,6k左右,没什么内涵,瞎乐呵一下

5视角,有一点85

1.

何浩楠反复核对了三遍地址,然后敲开了面前木屋的门。

门吱呀吱呀地开了,从背后走出一个修长纤细的人影。

他咽了口口水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笑盈盈的男人的脸。

何浩楠:“?”

何浩楠:“请问你是……女巫?”

女巫:“难道你是小狗?”

何浩楠:“你咋不是女的呢?”

女巫:“你也不是狗啊。”

何浩楠:“小狗只是一种职业。”

女巫:“女巫同理。”

面前的男人扶了扶自己的巫女帽,然后掏出一部手机。

何浩楠:“……”

女巫在手机上比划了一会儿,质疑道:“我怎么看其他女巫都是分到的猫。...

女巫在手机上比划了一会儿,质疑道:“我怎么看其他女巫都是分到的猫。”

何浩楠有些愤怒:“狗怎么你了?”

女巫:“没什么,我喜欢狗。”

他于是又问:“那你就是上面给我分配下来的小狗?”

何浩楠:“应该错不了。”

女巫点点头:“好,那进来吧。”

2.

这个女巫刚上岗不久,很年轻,长得也很好看,叫赵一博。

女巫的木屋虽然简陋,但内里灯光偏暖调,布置很温馨。赵一博让他在桌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暖茶。

何浩楠喝了一口。

何浩楠:“茶不是中国的东西吗?”

赵一博:“所以呢?”

何浩楠:“可是女巫不是西方的吗?”

赵一博:“我说了,女巫是一种职业。”

何浩楠:“有咖啡吗?”

赵一博:“我不喝咖啡。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帮你买。”

何浩楠:“去哪里买?森林里的小杂货铺吗?”

赵一博:“去星巴克。”

3.

年轻的女巫坐在他的对面玩手机:“我还没分配到我的扫把。”

何浩楠:“啊?这个也要分配?”

赵一博:“也不是什么都给分配,我就身上这身衣服和这屋子是分配到的,连床都要我自己买。”

赵一博想了想:“还有你的狗窝,也得买。”

何浩楠再次重申:“小狗是一种职业。”

赵一博:“那就买两张床,不行,好贵。”

赵一博:“算了,先不买桌子了。”

何浩楠:“我们家是这种经济条件吗?”

赵一博:“我刚上任没多久,以后工资就多了,以后带你过好日子。”

何浩楠:“你最好是。”

4.

于是一个女巫和他的小狗开始在这个小屋过日子接业务。女巫的业务非常简单,就是恐吓迷路的小孩并把他们送出森林。小狗的任务更简单,就是陪着女巫恐吓迷路的小孩并把他们送出森林。

其实女巫本来是还要每天晚上骑上扫把在月亮面前转一转的,但因为赵一博的扫把姗姗来迟他只能延迟这项业务的展开。

两个人百无聊赖了一个月,赵一博的扫把终于敲开了他们的木屋门。

5.

扫把真的是个扫把。

赵一博:“你用什么敲的门?”

6.

扫把说:“用头。”

赵一博:“?”

赵一博:“你头是哪边?”

扫把感觉受到了侮辱:“没毛的那边。”

何浩楠顺着看了看他的毛,卷卷的,感觉扫不干净。

何浩楠:“你嘴在哪?”

扫把:“头那边。”

赵一博一把握住了扫把。

扫把:“!”

扫把瓮声瓮气:“你捏着我嘴啦!”

赵一博:“……”

赵一博:“小何,扫把有嘴吗?”

何浩楠:“没有。但他是个魔法扫把。”

赵一博:“扫把也是职业吗?”

何浩楠:“他看起来真的是个扫把。”

就在这时,面前的扫把逐渐变宽变软,赵一博顺着何浩楠目瞪口呆的视线往旁边一看。

自己的手摁在一个小男孩嘴巴上。

7.

扫把确实是个职业。

这个扫把叫王一珩,是上面分配给赵一博的扫把。

赵一博:“我有一个问题。”

王一珩:“什么问题。”

赵一博:“你说你的头在没毛的那一头对吧。”

王一珩:“对啊。”

赵一博:“那为什么你的头发在下面。”

王一珩:“?”

王一珩被这个问题难倒了,于是不吱声了。

何浩楠和赵一博对视一眼,把王一珩拖进屋子里。

8.

今天之后,新手女巫赵一博终于可以开始他的工作了。女巫带着小狗和扫把在森林里转来转去,小孩一个没遇到,遇到了一个迷路的男人。

男人打扮的光鲜亮丽,头顶的王冠流光溢彩,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精细与不凡,漆黑的眼瞳里含着三分忧伤三分焦急四分迷茫。

赵一博:“不出意外你应该是个王子。”

王子:“你怎么知道。”

何浩楠:“王子也是职业吗?”

王子:“算是吧。”

王一珩:“凭什么都是在外打拼,他是王子我是扫把。”

赵一博:“快乐的秘密就是不要攀比。”

何浩楠:“你找啥呢。”

王子:“我是王子嘛,我肯定找公主咯。”

赵一博:“公主长什么样?”

王子:“不重要。”

王子:“反正我的工作就是找公主,找到哪个算那个。别的王子一个月能找三四个,我入职半年了还一个没找到。”

王一珩:“哦,这片森林里有条龙,按照一般剧情理论上那里应该有公主。”

王子:“不早说。”

9.

王子叫鹭卓。

赵一博,何浩楠和王一珩讨论了一下,发现被龙拐进来的公主既不属于走失也不属于小孩,怎么想都不能顺带进他们的业绩里。但是鹭卓反复恳求,说如果再不找到公主的话他可能就要被解雇了。三个人无奈地答应,想着顺便在路上捡捡小孩试试。

于是王子,女巫,小狗和扫把就一起朝恶龙的洞穴进发了。

10.

恶龙的洞穴顾名思义是个洞。

但是这是个六百平的洞。

几个人走到洞穴深处的时候脚都酸了,终于看见了两个人在角落边沉默地面对面嗑瓜子。

正对的那个无波无澜地看了四人一眼。

鹭卓显得很激动,因为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穿着粉白相间的公主裙,金色的卷发蓬松而柔软地搭在肩头,王冠在头顶闪闪发光。

鹭卓:“错不了!这是公主!”

公主缓缓转过身。

11.

小小的山洞很沉默。

公主:“你们好,我是公主李耕耘。”

12.

鹭卓面如死灰,抓着赵一博袖子的手微微颤抖。

何浩楠和王一珩保持沉默,看着李耕耘健康的肤色和健硕的身躯默默后退。

唯一一个还没有自我介绍的人终于开口了:“随便谁,把他带走。”

13.

赵一博和何浩楠三下五除二扒了李耕耘的假发,然后把他和一套海澜之家打包一起塞回小屋。

李耕耘捣鼓一会儿出来了,鹭卓看了看,眉眼轮廓偏深,长得很周正。

鹭卓松了口气。

王一珩:“你就非得从事这个行业吗?”

李耕耘:“我和上面打报告说服从调剂,就给我调剂到公主部来了。”

他指了指还在山洞里嗑瓜子的青年:“那个是恶龙。”

恶龙朝他们挥挥手:“你们吃瓜子吗?”

14.

何浩楠:“我总觉得这一串故事都很有问题。”

15.

恶龙叫蒋敦豪。

蒋敦豪:“不管怎么说,我准备辞职。”

王一珩:“为啥呀?”

蒋敦豪:“因为我的存在毫无意义。”

蒋敦豪:“因为我的工作就是抓公主然后让王子来截胡,忙活忙活白忙活,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不禁让我思考这样的生活是否值得过。”

赵一博:“看来恶龙的世界也要开始产生哲学概念了。”

16.

王一珩:“你辞职跟我们干吧。”

赵一博:“不用辞职,你直接跟我们干吧,我缺个宠物。”

何浩楠很受伤:“我还不够满足你吗?”

赵一博随手拍了两下他毛茸茸的脑袋:“偶尔养点冷血动物。”

17.

蒋敦豪:“我怎么觉得这样的生活更不值得过了。”

18.

王一珩:“哥你是dragon吗?”

蒋敦豪:“那不然呢。”

王一珩:“但是中国的龙叫dragon,西方的应该不叫这个。”

蒋敦豪:“你猜dragon为什么是英文。”

王一珩:“西方的龙是不是叫dinosaur。”

蒋敦豪:“?”

19.

几人正准备回小屋,树林里跌跌撞撞又跑进来一个人,几人抬眼一看,浑身破铜烂铁,跑起来哐哐作响。

何浩楠:“凭你所见,这应该是个什么角色?”

赵一博“……可能是个骑士。”

20.

鹭卓把李耕耘推到陈少熙面前:“完全可以让给你。”

21.

李耕耘:“滚。”

22.

骑士叫陈少熙。

一般来说,骑士都是公主与王子故事中的过客。他们的使命就是打败恶龙拯救公主然后看着她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很冤种。

但陈少熙因为跑的太慢,每次都晚王子一步,久而久之他发现王子完全可以跳过骑士这个步骤直接把公主带走,现在他连过客都不是了,这个发现让他悲痛万分。

23.

鹭卓:“没有任何法律规定王子和公主一定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李耕耘:“谁稀罕,你连公主本人都打不过。”

24.

陈少熙:“于是我开始怀疑这样的生活是否值得过。”

赵一博:“6。”

25.

王一珩:“这日子不想过就别过。”

何浩楠:“我们家还蛮大的吼。”

赵一博:“请问有人在意房子主人的意见吗。”

26.

床,好多床。

赵一博面无表情地数着。

27.

小小的木屋人满为患。上岗一年,捡了七个。

懂事的小狗给每个人都点了星巴克,赵一博看向他,何浩楠冲他笑了笑,泡了壶热茶。

“这是你的。”

28.

赵一博端着茶想,也许何浩楠真的是只小狗。

29.

何浩楠:“你知道的,现在这个屋子里有七个人。”

赵一博:“哦。”

何浩楠:“你知道的,我们的屋子本来就不是很大。”

何浩楠:“你知道的,我们的经济情况并不乐观,床少买一张是一张。”

何浩楠:“你知道的,我是一只小狗。”

赵一博:“你自己说的小狗是一种职业。”

何浩楠:“我觉得区别不大。”

何浩楠:“所以我和你睡一张床是完全合理的。”

赵一博:“那你把手放在我腿上的原因是?”

30.

总之,迟钝的女巫终于明白养狗的风险确实比养猫大很多。

31.

由于买床迫在眉睫,七个人开始勤勤恳恳地工作。

某天赵一博回到家,感觉本就拥挤的小屋更加拥挤了。

赵一博眼皮一跳,一一扫过去,在熟悉的脸中发现一张不熟悉的脸。

人群中一顶绿帽格外显眼。

32.

多出来的人:“你好,我是小绿帽。”

33.

小绿帽李昊,隶属小红帽部。

李昊:“部里还有小紫帽小蓝帽小橙帽他们,总之我在躲避大灰狼的追杀,helpme。”

赵一博:“没事,我这小破屋help的人还少吗。”

34.

早该想到的。

赵一博看着门外披着狼皮的青年如是想。

赵一博指着李昊:“把他吃了你就能住这了。”

35.

如果狗可以是一种职业,那么我们很容易就能举一反三狼也是一种职业。

狼看了看李昊,唇红齿白,感觉是甜口的。

“谢谢,但我不吃。”狼遗憾道。

36.

狼叫卓沅。

他狼的很敷衍,外面批了件狼毛外衣权当是自己长出来的。衣服上面的狼毛质感很好,柔软而油亮,赵一博爱不释手地整天对卓沅上下其手。

卓沅:“摸够了吗?”

卓沅:“再摸有点不礼貌了。”

37.

迷路的狼成为了小屋的第九位住客。

赵一博看着住在同一屋檐下一起分香蕉的狼和小绿帽。

赵一博:“令人烫心。”

何浩楠:“可不是。”

38.

赵一博看着面前巨大的锅,犀利的眼神一一扫过目光躲闪的其他八个人。

赵一博举起没了锅底的锅:“谁把锅烧穿了,坦白从宽。”

何浩楠看向王一珩,王一珩看向鹭卓,鹭卓看向李耕耘,李耕耘看向蒋敦豪,蒋敦豪看向陈少熙,陈少熙看向李昊,李昊看向卓沅。

卓沅看天。

赵一博:“我刚刚说的是向右看齐吗?”

39.

凶手是谁一目了然。

赵一博抄起锅,人群作鸟兽散,留下何浩楠和陈少熙一左一右抱住他的大腿。

就在赵一博准备先从这两个揍起的时候,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陈少熙:“我嘞个豆。”

40.

赵一博崩溃了:“还来???”

41.

“猎人,我是一个猎人。”外面剑眉星目的年轻人和颜悦色地自我介绍。

卓沅:“要进来坐会儿吗?”

猎人:“可以……你怎么长得有点像我们要gank的对象。”

赵一博:“不是,他是家养的。”

猎人:“?”

猎人:“狼也可以?”

42.

是的。狼也可以。

43.

名叫赵小童的猎人就像一阵及时雨,不仅会做饭,而且厨艺了得。

李昊:“猎人都这么持家?”

赵小童:“也没有……你怎么长得有点像我要救的对象。”

赵一博:“他也是家养的。”

赵小童:“……”

李昊呲着大白牙笑了笑:“家养小绿帽。”

赵小童:“?”

赵小童:“家里为啥要养这个。”

44.

小小的木屋人满为患,人与人前胸贴着后背,感受着真正的零距离相处。

赵一博:“有点怀念刚来的时候。”

何浩楠:“是呀,那个时候只有我们一人一狗。”

赵一博:“我更怀念一个人的时候。”

45.

小屋需要翻新,李耕耘撸起袖子自告奋勇,挑了几个帮手就着手扩建的事情。

鹭卓:“他真的是个很不一般的公主。”

何浩楠:“爱上啦?”

鹭卓:“你二碧吧。”

赵一博:“挺好的,打破刻板印象,格式化童话不可取,零零后整顿职场我们前赴后继舍我其谁。”

陈少熙:“其实就三个零零后。”

赵一博:“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46.

女巫开始着手抓小孩的事了,小狗一直保持在一米的距离跟来跟去没话找话。

何浩楠:“因为我是你的小狗,所以你要爱我,要陪伴我,要focus我。”

赵一博:“……哎。”

何浩楠:“快说好的。”

何浩楠:“快说。”

赵一博:“好的好的好的。”

王一珩和赵小童在旁边一言不发。

王一珩:“很多人都敢说,这个房子里最刻板印象的是何浩楠。”

赵小童:“也许他真的是只狗。”

47.

李昊:“第一次见倚狗卖狗的。”

48.

小屋的经济水平逐渐提升,李耕耘赵小童主内,其他人主外,小破屋慢慢不破不旧了,赵一博有时到家门口看见里面透露出来的暖黄色闻见菜的油香会不自觉露出傻笑,拉着何浩楠蹦蹦跳跳推门进去。

家里日常是鸡飞狗跳的,到处是喊叫和嬉笑。赵一博推开自己的房间,里面已经是一派明亮温馨。正巧此时李耕耘从背后走过,赵一博明知故问:“你搞的?”

李耕耘:“赵小童。”

49.

赵小童看着手里的小蛋糕面带疑惑。

“你做的?”他怀疑道。

“我做的。”卓沅看上去很骄傲。

赵小童心想夭寿啦这是狼给猎人拜年,但是卓沅看上去信心满满,让他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咬了一口。

赵小童:“好吃,给大家都尝尝?”

50.

小木屋的厕所人满为患。

赵小童在门口笑的颤颤巍巍,众人的哀嚎不绝于耳。

“你咋做的?”晚归的赵一博逃过一劫,问道。

卓沅皱了皱眉:“就放了点蘑菇啊。”

赵一博:“哪来的蘑菇?”

卓沅:“这不满山遍野都是吗?”

赵小童幸灾乐祸的笑容消失了,他挺直了身子,字正腔圆道:“我草。”

51.

当晚,一批奇装异服的人被送往医院洗胃。

赵一博在急诊室外转了又转,终于转到这些人一个接一个被转进了病房里。

陈少熙醒的时候正好遇到来探视他死没死的赵一博。

赵一博看了眼吊瓶又看了眼他:“恭喜啊,你是第一个醒的。”

陈少熙盯着他,赵一博莫名其妙:“干嘛?”

陈少熙:“我衣服呢,很贵。”

赵一博很不屑:“就你那堆破铁,拉倒吧。”

52.

当晚人就都醒的七七八八了。话虽这么说,赵一博实际上帮他们把衣服都收着了,准备到时候站在医院门口出去一个拿一件走。不过众人现在还不能立即出院,于是赵一博难得悠闲一个人慢慢晃回家。

总是喧闹不已的小屋暂时休息,被床塞满的空间暂且释放。家里没点灯,赵一博砸吧两下嘴点上了。

53.

家里已经不太一样了,门口砌了花坛,屋内做了布置,似乎还能看见几个人忙里忙外装点这个小破屋的影子。

他抬头不经意往厨房一瞥,被卓沅祸害过的厨具还在原地,小白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行字。

王一珩专有的龙飞凤舞歪七八钮的字体:赵一博居然夜不归宿,今晚喝西北风。

赵一博:……

他叹了口气,叹完又没忍住笑了。

54.

今日晴,春光宜人,天气温暖。

赵一博披上一件普通的毛衣,带上九件奇怪的衣服出发,去接他的九个朋友回家。

-end-

[图片]

#仅供娱乐ooc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ABO

*警匪AU

*废柴大佬×菜鸟卧底

<01>

“警号011962,Alpha,我们看过你的档案,你的底细很干净,没做过什么工作,脸很生,家里无人需要你供养,也没人养你,你没兄弟姐妹没亲戚没朋友没谈过恋爱,连狗都没有一只,德里这个地方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加上你的样子长得忠忠直直,带有几分笨笨的,虽然如此,但是平凡之中带有几分邪气和妩媚……”上头这位刘sir呢,人长的敦敦实实,性子婆婆妈妈,说起话来啰啰嗦嗦。

“简单来说,警方想派你做一项特别任务,你愿不愿意?”特派处的高级督察才......

“简单来说,警方想派你做一项特别任务,你愿不愿意?”特派处的高级督察才不管区组长裹脚布一般的铺垫。

你做不做?不做拉倒。

“警号011962保证完成任务!”

刚来三个月都没转正,就有机密任务派给他,那这么算,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从民事调到刑侦,然后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陈立波算盘一打,觉得自己简直是天降的幸运星。

机会难得啊!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哪抵得住这种诱惑,“不用考虑了!长官!我的生命是国家的,随时随地奉献自己是我们的必修课,现在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不能自私的选择保全自己。”

他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刘sir真的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容易上钩啊!哪有上赶着被割的韭菜啊?但凡他多一个心眼儿犹豫一下,他都不用这么担心这个小麦色的玉娃娃。

“高sir我觉得您需要郑重考虑一下,阿波刚刚毕业才24岁,我怕他难以胜任啊。”

“刘sir放心,我在警校的时候门门功课都是优秀,射击,擒拿格斗,反侦查我都是第一名,在多种实战演练中都表现突出,我一直是最快解救速度记录的保持者。我相信我自己,而且凡事都有第一次,做好第一次才有第二次。”陈立波不留余力的推销自己就像是一颗卖不出去的白菜那样,说到激动处差点拍着胸脯保证了。

我就怕你没有下一次了……

他家的胖阿sir真是为这个愣头青担忧,“高督察,我有一个请求。”

“请讲。”

“请务必让马苏做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阿波啊,我也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

“马苏是去年才调到特种部队的,申请要人会很困难……”高督察并不想和特种兵打交道,前些年借了人,结果人没了,但是眼下刘组长刚松口……

“OK,我可以亲自写申请书,这你不用担心。”高sir算盘一打,还是应了下来。

“警号011962,陈立波,1994年出生,代号凤凰,此次“M”行动属于一级机密项目,请保证绝对忠诚。从你踏出警局那刻起,我们会立刻消除你的所有档案,直到任务结束后才会恢复,此外,一旦签署协议,不可单方终止,一旦终止,作废一切。”

自陈立波进到闲散的人事科以来,刘sir头一回如此严肃地发言,阿波一时晃神,突然心头迸发出一股恐惧,但是他还是跟着宣誓,把任务接下了。

“档案你拿回去仔细研究,之后一个星期会有人主动联系你,在此之前,你也不用来警署报到,新的身份会通过rst(远程监控传输系统)发给你。”高督察交代好一切就离开了。

高sir刚踏出去,刘sir就掐住了阿波的后颈,恶狠狠地拧着他的脖子,“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为啥总让你练瞄靶??”

“因…因为刘警官器重我?想培养我??”陈立波吓得肩膀一缩,在160的胖阿sir面前,他反倒像只小鸡仔。

“错!因为你不但没有眼力见,你还是个缺心眼儿!拿着你的档案滚出去!”

啪!

刘sir一摔门apo被关在门外。

“什么嘛…给你涨业绩还要甩脸的吗?”阿波撇撇嘴有些委屈。

其他的同事见状立马作鸟群散,独留陈立波一人握着资料发懵,他不明白他平时市侩的上司放着升职加薪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非要把他摘干净是为了什么?所以他换下警服,马不停蹄的赶回自己的小公寓,确保绝对安全之后,翻开了“M”行动。

“有没有搞错?!”

前面的内容都没有什么问题,直到他读到“‘凤凰’作为Omega负责美人计,引S级的Alpha‘国王’出面”时,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Memperor?国王?Alpha?还是S级的??

而他虽然作为一朵20多年来无人问津的母单花,但他也是Alpha啊!!现在是让他装O的意思吗??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的顶头上司老刘头为何说他不适合了,作为一个Alpha,抛头颅洒热血是悲歌,但是菊花残满地伤就是悲剧了。

但是警队哪里有Omega啊?

那也轮不到Alpha吧??

这种行动找Beta做不好吗???

陈立波抱着脑袋痛苦的挣扎,为什么自己不能留一条后路,现在警服也脱了,枪也交了,过两天名字都从档案库划掉了。他现在后悔来的急吗?

但是木已成舟,他现在反悔就是叛徒了,况且为国家奉献一切,好像也包括了菊花。

阿波万万没想到自己浑身上下能牺牲的地方那么多,结果偏偏选中了他最不意想不到的地方。

很快他就收到了他新的身份卡,新不夜城的小酒保,姓名apo,18岁,Omega,孤儿,高中毕业,绰号黑猫……

“这是什么??”

apo看到下方的教程,真的是忍不住了,这份资料真是面面俱到,病史,食谱都做准备就算了,连AO床上动作分步讲解都有。

明明他连和同性牵手的心理工作还没做过,上面却已经为他准备好了Alpha攻略宝典……

“好嘢……”

apo眼前一黑,自己连那位emperor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现在却要自学床技,提前准备。

虽然资料上再三保证会线人跟他对接保证他的安全,意思是只做做样子,不用真的献出贞洁,而且他也是个Alpha,总不会真的被同性干吧?毕竟AA相斥,没等他跳脚,对方用会被其他A的信息素冲的脑仁疼……

但是,,,凡是都有万一的嘛……尤其是有钱人就喜欢玩些变态的,之前也有卧底警察被玩烂,强行打了针转化为Omega,任务结束后受不了自己的变化自杀的也大有人在……

apo没想到自己做卧底竟然玩得是色诱来的,他宁可刀口舔血,也不想出卖色相啊……

但作为警察,惩恶扬善是天职,有大我,无小我的嘛。

他从小是个孤儿,上无老下无小,孤孤单单一个人,无来处无归途,怎么看怎么适合这个任务……

他烦躁地扔掉手中的宝典,算了,哪有那么多顾虑,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嘛,兴许那位爷看到自己五大三粗的根本不举呢?或者有洁癖只接受柏拉图呢?况且自己也是A啊……

对!都是A!谁压谁还不一定呢!!

apo这么想着心里也得到了些许安慰。

-一个月后-

“phakphum少爷,你要找的人我给您带到了。”

apo脸上的眼罩被一把扯掉,突然的光线让他不断地挤弄着眼睛,试图适应刺眼的光。

“ApoNattawin,好久不见……”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忍不住肩膀一抖,瞬间头皮发麻。

这个人就是“M”emperor,MilePhakphum。

德里市三联帮新坐馆,S级Alpha。这个年轻的黑帮老大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不久前刚死了老豆和大哥,他就无缝衔接坐上一把手的位置,最近正清理门户,三联帮下九个区,他硬生生合并成三个,那改革就要见血的嘛……帮内帮外死了数不清的人,好不壮观。

好巧不巧,apo一周前亲眼见证了这一切……

“我想请你帮个忙……”Mile蹲下身,突然朝apo伸出手,随后他身边围着的保镖也突然靠近绑在椅子上的apo。

“不!!我不帮啊!!我才刚成年!!才18岁啊!!”apo突然激烈地反抗起来,也不忘自己的新身份。

他身边围着一群黑衣的壮汉A,为首的那位一挥手,一声令下,apo就可能被撕成碎片,虽然他也是个A吧……

我还是处男!!还没有标记过Omega啊!!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搅基啊!!!我这么年轻,三等功的勋章都没戴一个,就先当了鸭???还有可能变成死鸭子啊!!!

apo摇着脑袋疯狂脑补着卧底的悲惨结局,明明说好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都快十年了老大……

哇……梁朝伟好歹挺了十年,自己才一个月??那岂不是无间道都没自己惨!!!

……

“我…我想…咳咳…我想请你做三联帮二区的话事人。”mile看着这人剧烈挣扎的样子,微微皱眉表示疑惑,伸出的右手尴尬地停在apo面前,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

他只是想握个手的嘛……

“什么?”apo活动了一下自己背后的手,发现就在自己刚刚留遗言的时候,绑着他的绳子已经被黑衣保镖们解开了。

“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的,apo!”mile拍了拍apo的肩膀,“一定是冥冥之中上天有安排,所以你那天才会刚好出手救我,我们真是有缘!”

mile说的极其诚恳,一副当场歃血为盟,摆酒结拜的架势,感觉下一秒的台词就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作为三联帮的坐馆,我身边不能没有心腹的……”mile站起身来,示意身边的马仔都出去,废弃的工厂里只留下他们两人,“我知道我‘请’你来的方式有些不礼貌,但我诚意满满,二把手的位置是我专门留给你的!”

“哇…有些意外啊……”apo呆坐在原位抬头看着这位大佬A真心诚意招骨干的样子有些恍惚。

这是超前完成任务吗??

apo努力回忆着之前那份计划表上的进度。

按表上的安排,一个月的话,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刚刚和mile碰面,然后凭借自己的男色展开美人计勾引他,而mile这个人行踪不定,神秘莫测,apo需要步步为营,日慎一日,最快也要两年后才勉勉强强有一些话语权……

这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的最优方案??

他apo现在才一个月,甚至都没在帮内任职,连三联帮的马仔都不是,就直接外聘当上三联帮二把手了???这进展飞速啊???简直坐了火箭啊!

哪里还需要装O出卖色相啊??

“你不用担心,你不是去做一些“累”活,二区是分管夜总会的,平时管管账,招待一下合作商就行,也是你比较熟悉的地方。”

“哈哈…是吗…”好贴心的老板啊……

“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

“不!我很愿意!!”apo一把抓住mile的手握着,佯装激动,“我只是没想到我一个小小的打手,还是个Omega也能受到坐馆的青睐。”

死就死喽,总比出卖肉体强,卖艺不卖身的啦。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干脆又坦诚的人!明天是我第一天主持帮会,我要亲自把你介绍给其他话事人。”

“大佬您效率还真高啊……”

有没有搞错?!明天就上任吗?!

“还有你不要自卑,Omega也能成大事的,我想你上次也看出来了,我对你的信息素没有反应,其实是因为我是个Beta来的,我请你做第二话事人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看中你Omega的性别,二把手是Alpha对我不利。”

!!

他是个Beta吗?!三联帮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把手是个B???

难怪上次apo感受不到他的信息素,他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喷了O的信息素被影响的原故。

怪不得那么神秘,做事情这么狠也情有可原了,一个Beta扔在Alpha堆里,还要做老大,想必他自己也很不安吧。

转念一想,这坐馆真是不容易啊,原本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在那么严苛的家庭里分化成个Beta也不用自卑,结果老爸大哥离奇死亡,作为Phakphum家中唯一的子嗣必须把担子扛起来,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管一群血气方刚的A,其他区的地头龙怎能服气?怪不得天天有人买他的命,要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连Omega都用,虽然自己是个假货吧……

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如此坦诚,apo作为A的保护欲骤然提升,忍不住释放出一些信息素,本来打算收一下的,又想到这人是个Beta,索性就这么肆无忌惮的释放着,他看了一眼mile,果真没有任何反应。

“mile少爷您放心吧,您竟然肯给我机会,我就肯定不会辜负您的。”

apo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突然对这个看似高大的Beta产生怜悯之情,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这白面小少爷确实惹人怜爱。

“别那么客气了,我比你大8岁,喊我迈哥就行了。”

才26岁?比自己大两岁?真够年轻的。。。

“OK!谢谢迈哥!”

在我任务结束之前,我会好好疼爱你的,迈哥~

Macau有点害怕Tankun。这个日常穿着像只锦鸡的他名义上的哥哥一直以他嫂子的娘家人自居,最看不惯的人是他老哥。

他哥她嫂子从医院回到家后,Tankun来视察过一次。Tankun来了之后从分家的房屋构成、保镖质量到他哥本人全部吐槽了一遍,Macau还眼睁睁看着他的超人嫂子被Tankun从上到下摸了一遍,他老哥竟然没掏出来他的冲锋枪。

Tankun一边摸一边嚷嚷着他的pete都瘦成人干儿了,分家的伙食不行,要不你还是跟着我回去吧!pete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安抚Tankun。但是Tankun的愤怒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消的,“我说,pete,你怎么看上这么一个长得像黄鼠狼的家......

Tankun一边摸一边嚷嚷着他的pete都瘦成人干儿了,分家的伙食不行,要不你还是跟着我回去吧!pete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安抚Tankun。但是Tankun的愤怒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消的,“我说,pete,你怎么看上这么一个长得像黄鼠狼的家伙?”

他哥在旁边皮笑肉不笑:“大哥,pete在我这里可是被我养胖了。”

“哦咦!你竟然敢反驳我!”Tankun丈母娘气场全开,转头就对pete说:“听话,跟我回去吧!咱不和这个人在一起!”pete看着劝不动了,转身把Tankun拽进房间。

Macau打算去偷听一下嫂子怎么对付这个神经病,结果在隔壁碰到了同样在偷听的他哥。兄弟俩呈叠叠乐形态趴在门缝上偷看。

“你把我拽进来干什么!”

“少爷,我很想你们,但是我已经爱上了vegas,不能再离开他了。”

Tankun恨铁不成钢地想要打他一下,看pete不躲闪,转而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分家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是主家的血包你知不知道?你就一定要蹚这趟浑水?还有那个vegas,我看他下巴太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少爷,你别劝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们有整个主家,vegas只剩我们三个了。”

Tankun叹了口气,神奇地从斗篷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袋子:“这是他们给你的礼物,你有空拆开看看。我走了!”

Macau看着他哥的脸色瞬息万变,最后一个人去送了Tankun回主家。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Tankun后来对他哥没有那么嫌弃了,竟然有一次邀请pete回主家的时候别别扭扭地说你要是想带着vegas回来也行。接到这个消息的三个人下巴齐齐掉到了地上,晚上聚餐以示庆祝。

他嫂子一边喂venice一边问他哥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把主家最难搞的人搞定了,他老哥还有点害羞,扭扭捏捏说他答应了Tankun几个条件。他嫂子问几个啊?

然后Macau和嫂子一起看着两张a4纸长的清单,相顾无言。

据他哥描述,那天是这样的:

他老哥谄媚的提出开车送Tankun回主家,路上吵了一架。Tankun说你给不了pete幸福,他哥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真的了解pete吗?Tankun说你知道他在主家偷偷哭吗?你知道你家现在是个烂摊子吗?他哥熄火了(物理意义上),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放在这里!Tankun不吃眼前亏,最后抽出来一张清单说这是主家人集思广益的成果,你要想娶pete可以,给我签了它!

就这样?他嫂子问。态度和蔼可亲。

Macau估计他哥还沉浸在被丈母娘接受的喜悦里呢,说是啊就这样,pete你看我聪不聪明?

他嫂子缓缓回头,Macau,你带venice回屋。

Macau还没走到屋门口就被后面的怒吼吓了个趔趄。聪明个蛋!你怎么能把Tankun丢在路上!

我就是吓吓他。他老哥手足无措。

你知不知道他小时候被绑架过,最缺的就是安全感!我们几个人陪了他这么多年终于好点了,你可好!一夜回到解放前!他嫂子越讲越生气,回屋就开始收拾东西。

他哥熄火了(生理意义上),Macau觉得他哥现在绝对比被枪指着头更加惊慌。Macau从来没见过他嫂子那么生气,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关起来?你要是还想过下去就放我走。

他哥整个人一下子塌下来了,最后他嫂子开着车拿着行李带着venice回了主家。他哥就站在门口看着车尾灯,吸着尾气,站了好久好久才离开。

晚上隔壁没了声音,Macau觉得自己犯贱,反而睡不着了,又怕他哥想不开就去找他哥一起睡。他哥坐床上翻相册,一边翻一边默默流眼泪。Macau也不知道怎么劝,就坐那里跟他一起看。里面没几张照片,他哥带着哭腔跟他说,Macau,你看我和pete的照片只有这么几张。

Macau不忍心,劝他哥别看了,越看越难过。他哥不愧是他哥,淌了半个小时眼泪,站起来喝了杯水就想去主家负荆请罪,被Macau拦住了,说你现在去就是激化矛盾。你们都冷静一下吧,有些问题现在不解决以后也会出现。

怎么了?怎么搞的好像全家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的为哥哥嫂子感情破裂担心啊!Macau小心翼翼发问:你和我哥没事啦?

然后他哥好像就被他嫂子制裁了。

想起来了Macau就去找他嫂子聊这个事,问他我哥做了错事你怎么那么快就原谅他了?我还以为你们得冷战一周,粮都屯好了。他嫂子说都说开了就好了,为什么用冷战惩罚别人惩罚自己呢?Macau鄙视道拉倒吧,你也没少干嘛。他嫂子笑得满脸桃花开,说其实那天他到KTV找我,我想起来上一次他花了五百万见的我那一面啦,我怕他再找porsche那个奸商,就迷迷糊糊把他带回去了。反正分家的现在都是我的,我当然要勤俭持家啦。

(原著向。非典型先婚后爱。设定:第二家族大败后,Pete被派去照顾Vegas,之前两人没有过交集。)还是点梗扩写,但没写过这种类型,大家随便看看。

-

Vegas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待在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底部,周围还很昏暗,水波流动,他呼吸不过来,只有一种慢慢窒息的难过。

忽然有人拉开了窗帘,阳光刺进来。Vegas又闭起了眼睛。

他能听到有人在房间里走动,进卫生间又出来,打开衣柜又合上,窸窣作响。声音终于停下来,又坐回床上,朝他轻声说,我先出去了,十点过来接你。

Vegas仍旧闭着眼睛。

十点光景,Pete回家,身上的灰蓝色西服外套多了一道脏污,他上楼换一件夹克...

十点光景,Pete回家,身上的灰蓝色西服外套多了一道脏污,他上楼换一件夹克,脏的那件外套嘱咐女管家送去干洗。他问说,Vegas少爷呢?

女管家说,在书房。

Pete推门进书房,Vegas坐在沙发椅上看一本书,事实上也只是捧着,自始至终没有翻页。

那场大战之后,Vegas睁开眼睛就变成这个样子。

每周隔天的早上十点,Pete带他去中央大厦的心理诊疗室。Vegas一般进去两个钟头,出来的时候把手里的缴费拿药单递给Pete。Pete拿完药回来,Vegas就那么安静地坐在诊疗室外边的长椅上,盯着墙面上的油画发呆。Pete有时候觉得很神奇,那么一个跋扈的分家二少,现在穿一件素色T恤坐在那里,像个等他来接下课的小孩。

Pete在车上问他今天和医生聊得怎么样。Vegas敷衍地说几句,又去看窗外。

那天车子在路上差点撞到一个行人,行人朝他们破口大骂。Vegas起初安静看着,过一会,忽然推开门跳下车,疯了似打那个男人。Pete从后面抱住他把他拖回车上的时候,那个男人躺在车头,满脸是血,嘴里还在大骂,他妈的,疯子吗!

Vegas朝他笑起来。

回到家,Pete叫家佣拿药箱替他包扎打破皮的手指。Vegas就撑着头看落地窗外边的花园。Pete说,我待会还要回公司那边处理点事,先吃饭再吃药。

Vegas没理他。Pete把他的脸掰过来,又重复了一遍。Vegas忽然用那只刚包扎过的手掐住Pete的脖子,把他摁到了地上,低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管我那么多。

客厅里的保镖都冲过来了。Pete被掐得呼吸困难,但还是朝他们挥了挥手。他说,你手指又开始流血了。

Vegas猛地松了手,顾自己走上了楼。

Pete从地上起来,和站在一边的管家吩咐了下把Vegas要吃的药分装进小药盒里,白天和晚上的分开,一次剂量一格。

Vegas回了书房,把扔到地上的书捡起来。他到窗台边,看着Pete进地库开车出门。大门口的保镖站直鞠躬送他出去,Pete点点头。Vegas低头看自己手上缠得白纱布。这个莫名其妙送给他的监护人,看起来刻板又温和,实际上手段十分高明辛辣。从他手里移走的事项都处理过来了,每次回来看不出疲累的情绪,只会问他,是不是按时吃药了。

Vegas很讨厌那种具有侵略性的伪善,像个称职的表演者。

晚点,管家来给他送饭和药。Vegas靠在书房桌边,认真盯着书架上的书发呆。

管家轻声说,KhunPete吩咐,要我看到你吃完药再走。

Vegas慢慢转头,看了她一会,把饭和药都砸到了地上。

那天晚上,他们本来要去出席一个晚宴。Pete没把握Vegas肯换好衣服出门。他替Vegas挑了一套修身西装,自己进去里间换晚礼服,出来的时候,Vegas也已经换了衣服。

他们坐进车子里,车子开到国际大饭店大门口。Pete拉Vegas下车。他领着他,过来敬酒的宾客都记得和Pete碰杯,Vegas被冷在一边。但他的脸上表情漠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Pete低声对他说,Vegas,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就回家。

Vegas还是没有反应。他看着江先生上台致辞,笑盈盈地宣布集团接下来的发展。Vegas喝掉了手里的香槟,突然推开人群,走过去。

Pete拉了他一下没拉住,Vegas已经冲上台把江先生扑在地上。

所有安保人员都立刻做出了反应,十几支枪抵在Vegas头上。Vegas摁着江先生,勾了勾嘴角,笑说,杀掉我。

Pete推开围着的保安,冲上来,他拽了下Vegas,和江先生解释说,他喝多了,真的喝多了。

Vegas忽然大叫起来,杀掉我,混蛋!派个这种人到我身边做什么?怎么慢慢折磨我死?老头,你最好现在弄死我,不然我迟早回来弄死你。

Pete一记手刀劈在了Vegas脖颈处,Vegas晕了过去。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还是玻璃鱼缸底部,而且更糟,窗帘开了一半,但是雾蓝色的水波昏暗,说明还是夜里。

Vegas茫然地盯着天花板。Pete的半张脸出现在视线里,晃了一下,又出去。Pete说,起来吃下药。

Vegas还是装没听见。Pete说,我知道你不吃药睡不着,要不我们两个就这么躺到天亮。

他们就真的那么干躺着,过了不知道多久,Vegas问Pete,老头到底要你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死。

Pete不响,过一会,说,只说过来照顾你。

Vegas说,好恶心。

他说完,真的觉得反胃难过,起来到卫生间趴在洗手台开始吐。一整个白天没吃什么东西,晚宴上又喝了几杯酒,吐出来的都只是水。他难受地摁住自己的胃,滑坐在地板上。

Pete跟进来,递给他一杯热水。

Vegas接过喝下了,水不是纯净水的味道,Pete说,对,我把药片化在里面了。

但那天晚上,Vegas还是睡不着,其实之前也会这样。即使吃了药,大脑很昏困,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看着天花板就可以想到那场枪战,血扑到脸上,他爸被杀死在书房。

Pete在他身边翻了个身,睡意朦胧地问,你是不是又睡不着。

Vegas说,不关你的事。

Pete也没再睡了。他说,我给你说个故事。

之后的夜晚,像养成了习惯。Vegas吃了药躺下,Pete就把大灯关掉,留一盏床头小夜灯给他说一个故事。

他那次说到,我小时候,老家春蓬那边忽然发现过一种很奇怪的鱼。老人说,那好像是鳗鲡。

Vegas动了动,第一次给了反应,问道,什么是鳗鲡?

Pete说,我们也问啊,什么是鳗鲡。老人说,鳗鲡传说是把自己的身体在岩石上摩擦,落下来的碎片就变成下一代。还有人说,他们有可能是喜欢夜哭的小孩子变的。

Vegas说,怎么可能。

Pete继续说,然后有一天我们到海滩玩,有一条银色鳗鲡就一直跟着我们。我们觉得很奇怪,就把它捡回家…烤掉吃了。

Vegas一愣,转头看着讲故事的人,问说,那个小孩呢?

Pete说,哦,说是转学到城里上学去了啊。

Vegas骂道,你耍我。

Pete咯咯笑起来。他们躺在各自的被子里,中央空调恒温控制在二十六度,女管家给房间点了雪松味的香薰。Vegas又看了眼Pete,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晚上,Pete在外处理事务上碰到了麻烦,没回来吃晚餐。

Vegas用餐结束后,女管家把药盒拿给他。他盯着药看了会,没有拿起来。女管家不敢催他吃药。但那天晚上,Pete一直没回来。

Vegas坐在床沿看书,那本《堂吉诃德》来来回回已经看了无数遍。上次Pete问他是不是真那么喜欢这本书,看得连书封都掉下了。Vegas想,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但他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情绪去想喜欢不喜欢。

他又坠在鱼缸底部,身体里有苦蟾蜍在咬噬他的内脏。

楼下有电动大门打开的声音,车子开进来。过半晌,Pete跑进卧室,他先进卫生间了一趟,再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是能看到落满了疲惫。他朝Vegas说,出了点事,稍微晚了点回来。

那些都是Vegas过去要处理的事务,他当然知道会发生哪些意外的事。但他吃了药过后的大脑迟钝又艰缓,只是有点赌气地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Pete换了睡衣,盘腿坐到他身边,说,你把晚上的药吃下,我现在给你讲故事。

Vegas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说到底我还是少爷,你是保镖。

Pete回答,是。

他们就那么僵在那里。pete动了动,说,我下去吃点东西,有点饿。

pete披了件外套下楼。Vegas感觉空气又变得很稀薄。他仰面躺下,想自己尽量平静一点。

但不过一会,pete推门进来,推了推他说,我做了点春蓬特色小吃,你也尝尝。

第二天早晨,Pete送Vegas去心理诊疗室。

医生问Vegas,最近那些画面出现的频率怎么样。Vegas说,会出现,但是好像好了点。

他结束谈话出来的时候,门口长椅上空空荡荡。Vegas愣了一会,忽然有种无力的恼怒。一直到Pete走过来推了他一下,说,我去倒了杯水,你…

Vegas忽然甩开他的手,顾自己转头快步走过诊疗室的走廊,出了大厅。Pete从后面追出来喊他,但Vegas一直顾自己往前走。

Pete尽力跟上他,他们经过闹市街,Vegas感觉浑身发麻,他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止住了脚步,后背渗出一层汗。他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Pete追上来,牵住了他的手,带他走过了人行横道。

他们漫无目的地朝前走,转过了闹市街。Vegas看着Pete,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对自己的厌恶,很显然,他开始依赖Pete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老头的一种策略,叫他像现在这样,变成一种完全不能自主的附着物。

他松开了和Pete牵在一起的手。

Pete赶回来,家里的保镖和家佣几乎都在四处找。附近的街沿,公园都找过去。因为Vegas十分熟悉自家的监控点位,所以从监控录像里只能看到他在花园出现过。

实际上他也根本没出去。他待在屋顶的小阁楼,托着腮看所有人疯了似地找他。他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点了只烟,坐在窗格上慢慢地吸。

其实Vegas知道,他的情感感知能力也不是因为现在生了病突然坏掉的,他谈过很多恋爱,但说不上爱不爱,大概就是换个床伴。

所以等Pete他们找到他,Pete推开阁楼门,靠在门边看着他,忽然泄了气一样低头看自己的脚,再抬头的时候,Vegas看到他哭了。

Vegas很疑惑那个眼泪是什么意思。但Pete始终一言不发,带他回了卧室,给他准备餐食,然后那天就没再出门。

Vegas没说话,过一会他忽然说,也不用你陪我,我找其他人陪我。

Pete愣了一下,说可以。

学弟待到很晚才走。Pete在楼下餐厅处理公事,弄好后,拿了药盒上去。他看到Vegas靠在房间飘窗边吸烟,身上换了浴袍,脖颈上有吻痕。

Pete从背后抽走了他的烟,把药递给他。

Vegas回头看他,忽然站起身兜住Pete的头亲了他一下。他笑说,突然想起来和你睡一张床那么久,好像也没做过什么。

他搂着Pete倒到床上,舔着Pete的脸。pete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只烟。他闭起了眼睛。过一会,Vegas停了动作,站起来,说,我不强迫别人,你那么痛苦就算了。

pete睁开眼睛,愣了会神。Vegas又拿走了他手里的烟,走回飘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pete在后面轻声说,我是因为有点紧张。

pete走过来,坐到他身边,亲他的嘴唇,像小鸡仔啄米那样一下一下的,Vegas问,你这是在和我接吻啊?你不会没接过吻吧?

pete脸颊瞬间烧起来。Vegas看着他。

他揽过pete贴上了他的嘴唇。一开始Pete整个人僵在那里,像个冰块。Vegas咬了口他的下唇,撤了下头,说,你能不能把嘴张开一下。

Vegas真的像在教学的老师一样,一点一点教Pete接吻。他们坐在飘窗边吻了很久。

那天晚上,Pete看着Vegas把药吃下。他关了大灯,开亮小夜灯后,一直没说故事。Vegas以为他睡着了,转脸看,Pete还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Pete忽然问,我说如果,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是不是就不用找其他人回来了?

Vegas枕着自己的手看他,Pete葱白的脸颊又绯红成一片。

Pete撑起头吻了下Vegas的唇,说,而且我学东西很快的。

那天晚上Vegas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和Pete坐在温湿的热带雨林里,Pete靠在他身边,和他漫长的接吻。

Vegas醒来的时候,窗帘已经被拉开了。房间里充满了七月的日光。Pete推门进来,亲了下他的脸颊,说早安。

他做完这些动作,自己先脸红了,又支支吾吾解释说,我是,我之前陪Tanhkun少爷看剧的时候,他们都是那么做的。

Vegas接起来,Pete在那头问他吃过饭没有,现在在做什么。

Vegas简单回答两句。

Pete回来后,换了衣服到书房看他,搂着他亲一下。

那天晚上,pete关灯前,Vegas忽然翻身压到了他身上,说,把衣服脱掉。

pete愣了一下,还是乖乖抬手脱衣服。Vegas舔他的锁骨,胸口,pete一声不吭。Vegas把手伸进他睡裤里的时候,pete不安地动了一下。他闭起了眼睛。

但Vegas停了下来,拿一把刀抵在他喉咙口,问说,老头有叫你做到这种程度吗?他到底要从我这里再拿走什么?

pete睁开眼睛看着他,第一反应是,你哪里拿到的刀,我让管家把所有尖锐物品都收起来了。

Vegas说,你先回答我。

pete不响。Vegas笑了笑,拿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臂动脉。

pete推开他,跳起来想拿走他手里的刀。Vegas勾着嘴角,在手臂上又割了一下。pete第一次朝他发火,暴怒道,把刀给我!

Vegas说,告诉我,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什么时候让我死?

他第三次拿刀割自己的时候,Pete猛地扑上去抢他手里的刀,刀尖割进了他的手掌。Vegas紧握着刀,Pete就那么生生拿着刀锋从他手里把刀抽了出来。

Pete站起身,满手满脸是血地按了墙上的警报铃。保镖冲进来之前,他们两个就面对面无力地坐在地板上,周围沾满了血。

空气里充斥一股铁锈腥味,Vegas感觉意识有点模糊。Pete跪到他身边,拿布包住他的上手臂,然后疲惫地垂下手,对Vegas说,不是江先生叫我来的。我,拿掉了第一家族的徽标,自愿过来照顾你的。

Vegas昏倒前,看到保镖冲进了房间。

Vegas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待在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底部,但这次鱼缸里没有放水,窗帘开了一点,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会。

午后,他们坐车回家。那一天Pete就没离开过Vegas身边。

晚上,Pete替Vegas简单洗漱了下。他们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关掉大灯,打开床头的小夜灯。

Pete有一会都没说话,过半晌,说,今天和你说的故事,是关于保镖Pete和少爷Vegas。

他继续说,保镖Pete高中毕业,从春蓬到曼谷工作。他在第一家族工作了三年有余。有一次出任务遇到埋伏,被反锁在了一个仓房里。当时和他一起锁在里面的,还有第二家族的少爷Vegas。

那时候少爷还在念大学二年级,身上穿短袖校服外套,斜挎包扔在地上,坐着吸烟。

仓房很昏暗,只有天花板边上有一小格天窗。他们就那么沉默地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能发现他们。

少爷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Pete,忽然从书包里拿出半瓶水扔给他。

Pete说,少爷,你比较重要,你喝吧。

Vegas少爷踢了脚地上的烟头,忽然冷笑着,像自言自语着说,什么少爷,保镖,我们都是人而已。你如果死了,我大哥那么器重你,兴许还会掉眼泪。我死了,又没人在乎。对谁也不重要。

他低着头,玩着手上的校牌,别针钉进地上又拔出来。

后来他们当然得救了。救出去之后,Pete因为脱水严重住了几天院。那之后,他和Vegas少爷就也没有太多交集了。

但那么多年过去,其实Pete很想和Vegas少爷说。

Pete转头看着Vegas,夜灯暖光莹莹,Pete声音哽咽着说,你活着,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之后,Vegas待在家里,换了本书看。他坐在前厅花园看书,总在等电子大门什么时候打开。

有时候Pete回来的早,他们吃过饭出门散步。Pete拉着Vegas的手,Vegas有一瞬间觉得他们像大学里那种刚开始谈恋爱无所事事的情侣。晚上就是漫无目的地呆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Pete会问他,再走远一点可不可以?

Vegas说可以,他们就继续走,Vegas如果不想走了,他们就又逛回去。

他们晚间也开始不只是讲故事,pete也会陪Vegas看书,或者是两个人偷偷溜到厨房吃冰淇淋。厨娘第二天发现冰箱里一大桶冰淇淋被挖掉了一半。

Vegas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轮新的器官正在慢慢长起来。他让人订购了一个新的花盆和花种,每天早晨他到天台看他的花,给花浇水。下雨天就偷偷移到阁楼。

他认真地养护那些花,等花种破土变成小苗,又慢慢长出枝茎。

上次Pete问他晚上跑上阁楼做什么,Vegas说没什么。

他蹲在花盆旁边,Pete最近让他喝牛奶,他拿着半杯牛奶,和花说,我喝我的奶,你多喝水,长得快一点。

四月初的时候,花苞开放,粉色的,甜美的郁金香。

那天Pete回家,看到Vegas站在天台吓了一跳。他叫道,你不准动。

Vegas靠在天台护栏边,手里抱着他的花盆。Pete冲上来的时候,Vegas还在翻搅花盆里的泥土。

Pete气喘吁吁地问,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Vegas看着他,把花盆伸出来,说,送给你的。

粉色郁金香在晚风里摇曳。Vegas想他过去曾经送出过无数捧花,送给过无数个人,没有像现在这次一样,亲手种花,焦急地等人回家,像个愣头青一样呆呆地说,送给你的花。

下一次去心理诊疗室的时候,医生问Vegas,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Vegas说,好像平静了很多。

医生引导他说,说说看,怎么样的感觉?

Vegas忽然说,医生,你知不知道泰国也有鳗鲡,每年会趁着暖流回溯产卵。成熟期的鳗鲡是银色的。我最近总感觉皮肤里有银色的鳗鲡在我身体的暖流里游过。

他看了眼门外面,低头笑了声。

这个故事是我在那天的名流晚宴上听来的。在曼谷算是一个“小传奇”了。那个给我说故事的人指着穿酒红色西装外套的男人说,就是他,基本算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得了很严重的躁郁症,听说差点疯掉。后来又好转,产业也慢慢做起来了。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风光。

那个男人好像听到我们议论他,他回了下头,又转过身,贴着旁边另一个男人说了句什么。他拉起那个男人的手,旁若无人地走过了酒会过道,出了大厅。

大厅的门来回晃动,隐约能看到他们揽着肩笑着在说什么,然后坐上了司机开来接他们的车。

说故事的人说,这个世上可能真有那种殒身不恤的感情,也有可以被这样修好的人。

(完。)

——

“被困低洼里人生拾回飞行,修好你黑暗。”

可可爱爱小剧场

Pete尝了尝Vegas新做的鱼。

“还是天坤少爷做的比较好吃。”

Vegas握紧了拳头,明明都是同一个厨师做的,你这是带了滤镜。

天坤悄悄从厨师手里接过一盘清蒸鱼。

他拿出一瓶小碎末调料,猫薄荷磨的,洒了点在上面做点缀。喊Pete开饭。

Pete吃得很香,“天坤少爷,你做的真好吃啊,你养的鱼也是为了给我吃吗。”

天坤脸黑了下来,凑近,严肃地告诉他:“锦鲤不行,鲤鱼,刺很多。”

Pete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Kinn路过商场,看到Vegas的品牌海报评价到:“奇...

Kinn路过商场,看到Vegas的品牌海报评价到:“奇怪的人奇怪的产品,海报上的猫还挺可爱,不过为什么是黑色的。”

Porche小声说:“啊,我觉得黑色挺好的呀,少爷。”

“黑色的动物都是最厉害的,黑色代表帅气、酷炫、聪明、机智,你知道吗......”

Pete和Arm、Pol吃饭。Pete不当保镖后当了模特。

Pete:“我要控制体型了。”

Pete开始暴饮暴食

Arm和Pol:???

Pete解释:“他们希望我脸圆一点。”

Pete躺在沙发上,一只爪子抬着,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Vegas:“Pete,矜持一点,腿放下来。”

晚上。

Vegas:“宝贝,腿放上来。”

Pete收起腿:“矜持一点。”

Vegas心生不安。

来到猫咖门口。

Vegas警铃大作,脚底抹油。

虽然没进猫咖的门,但他还是不放心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原来衣服的赶紧洗了...不,还是烧掉吧。

Pete对于其他猫咪的气味很敏感。之前有生意伙伴,听闻Vegas总带着一只黑猫,便想投其所好,送了一只金贵的赛级猫咪给他。

当场让Vegas的黑猫哈气,Vegas马上请人出门,之后三天都闭门不出不见客。

留下生意伙伴原地慌张。

从此,Vegas爱猫但不近猫色的传闻就传开了。

Pete回本家住几天。

收拾Posrche乱丢的衣服裤子:“我说了不要乱扔,你们狗就是不爱卫生。”

Porsche裤子口袋里掉出一个避孕套。

晚上,Pete和Porsche聊天,说避孕套应该用嘴咬开,Vegas是这样教他的,Pete说着学着Vegas的样子,叼着套子爬过来。

Pete不解,但还是停下了,他低头放开套子,突然说:“你这个和我的不一样,我的这里写着62mm。”

Porsrche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第二天晚上,Porsche叼着套从床尾爬向Kinn。

Kinn一把把他掀翻:“哪里学来的,你好野。”

Pete给Porsche看他的各式项圈。

Porsche:“你们玩的这么野的吗?”

Pete:“我本来就是野猫呀。”

Porsche觉得有道理:“链接发我。”

Porsche和Pete聊Vegas,听了他们的故事以后。

Porsche说:“我觉得Vegas有点疯,他就像......就像......吉娃娃。”

Pete想了想,摇摇头:“他比吉娃娃要大只一点。”

Porsche问:“他做的鱼没有家里好吃,你为什么还要吃。”

Pete:“人类都需要鼓励,就像有些作者,点赞就会加更。”

调香师问Vegas,猫薄荷精油要不要投入量产。

Vegas拒绝了,这种东西只能他自己拥有。

调香师叹气:到底还是没赚到大钱。

强权阴影下的乌托邦

第十一集的vp

1.场景

(1)安全屋这个设定很有意思,除了字面意义,也象征着pete是vegas的安全区。外景轻松明快,但卧室暗调为主,这种色调直到v给pete包扎才有所缓和。暗调表现出压抑与绝望,不仅pete,也连同vegas一起。

(2)同时,在链接内外景时,导演一镜到底,前景大量的遮挡给观众探究人物内心造成困难,加强神秘感,同时,漫长的行走表现人物深沉的心防,而他的终点是厨房。一方面,厨房是最有烟火气的地方,v少心里有对家中温暖的热切憧憬。另一方面,食色,性也,他追到男朋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吃的-最简单但满足的幸福。当房间的光影逐渐偏向黄绿,色调逐渐明亮,是......

(2)同时,在链接内外景时,导演一镜到底,前景大量的遮挡给观众探究人物内心造成困难,加强神秘感,同时,漫长的行走表现人物深沉的心防,而他的终点是厨房。一方面,厨房是最有烟火气的地方,v少心里有对家中温暖的热切憧憬。另一方面,食色,性也,他追到男朋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吃的-最简单但满足的幸福。当房间的光影逐渐偏向黄绿,色调逐渐明亮,是v少内心的外化,温暖而治愈。

(3)安全屋前面的那个湖。介绍安全屋时,导演依旧用了一个长镜头来表现v少的行踪。v少必须穿过湖面才能抵达他的安全区,他四面楚歌,孤独而寂寞。同时,湖泊也是他的囚笼与心防,对Pete,也对自己。pete是被物理意义上的囚笼所困住,绝望而痛苦,v少是被长久以来的打压和否定困住,依旧孤独无助。

2.强权的阴影

(感谢v少和他爹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踢猫效应)

v少一开始和他爸一样都是失败的转移者,v爹给予v少痛苦,v少转身给pete痛苦。但小p却从精神上俯瞰他们,v少开始动摇,从一开始的伤害,暴力的摧毁,到现在,他猛然放下偏执,领悟到pete能在v少面前保持骄傲,v少就能在v爹面前保持骄傲。他不是失败者,不是废物,他只是承担了不该承受的责难和责任。

而pete就是他长久以来阴影下的庇护所,从未见过的乌托邦。

3.感情戏

(紧凑但不仓促)

(1)vp二人都是以弱者的身份开始的,一个兵粮寸断,一个四面楚歌。他们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荒岛上,无论如何,只有彼此。这就很容易出现吊桥效应,杀机四伏的生活里,我只有你。

(2)几次转折

首先是一开始的虐待,更多的是v少伤害的转嫁,粗暴的发泄。但不同在于,小p知道了他们父子关系的问题,此时的他比一开始更虚弱,但即使他跪倒在地上,骨头依旧是立着的,这刺痛了v少,他感到自卑,却而代之的使恼怒,但他最后还是心疼了,某种程度上,是因为pete让他看到了希望,在父权压制下的保持骄傲的希望。

接着是v和父亲发生争吵之后,v给p包扎,这个逻辑和前面一样,当p倒下,他开始慌张,既恐惧如果pete死了,在这个孤岛上,他就真的只是孤身一人了,又恐惧他逃离父权的希望破灭,所以他给p包扎,也是在修复千疮百孔的自己。

然后是p醒来,v喂药,救命嘎子哥你太会了吧,活该你有男朋友。这一次,v少有了怜惜,他在呵护这一份在他那里罕见的善。小天使的话清醒而温柔,原生家庭的父权带给他们一样的境遇,vp很快实现共情。但小天使的灵魂是高傲的,他藐视软弱无能的父亲,而v少却是无助卑微的。小天使的话轻轻松松地击碎了这么多年困住他的囚笼,他的观念得以重塑,而这一次,他也有了动摇和愧疚。

wow这一段敲可爱的好吗,我一直以为v少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居然会做饭,其实也能侧面反应出这孩子从小就要自力更生,承担父权的压力,却又要照顾自己和弟弟。v少最后那个笑,真就动心了。

【残篇】

【不定期锁文】

————

他磕头拜师的那天,发生了三件事。

朝阴的阳台檐下,飞来了两只从未见过的燕子;客厅角落里干枯多年的海棠,不经意地抽出了几片嫩绿的新芽;春雨缠绵了半月的天空,云层里突然滚过几声惊雷,当天晚上就下了雪。

他那时小,只记得当时得了好多糖果,吃了什么糕点,其余的一概忘了。师父却把这些当做睡前故事细细地讲与他听,不厌其烦,乐此不疲,只是每次讲的都不太一样。有时说来的不是燕子是喜鹊,有时说荷花开了桃花开了连竹子都开花了。

他总是带着一脑袋的小问号入睡,反正醒来闹闹腾腾玩一天,催眠的又是另一个版...

他总是带着一脑袋的小问号入睡,反正醒来闹闹腾腾玩一天,催眠的又是另一个版本。

后来家里又来了几个师弟,早上喊完嗓子,一群人一边吃着炸酱面一边聊起了拜师的事。

这个说他拜师的那天云层里盘绕着一条大金龙,闪闪发光。

那个说他拜师的那天师娘在院子里挖出一块大玉佩,价值连城。

还有人抢着说他拜师的那天,附近那条河都结冰,冰面下还冻住一条火红的大鲤鱼。

所有人都庄严肃穆地点头,只有他一口面噎在嗓子里,咳得满脸通红才缓过来。

当晚师父再来他床边,仍一本正经地讲睡前故事时,他在被子里把白眼翻上了天:我信你个鬼。

养在盆子里的海棠是养不大的,多少年了依旧是矮矮一丛,开着几朵可怜的指甲盖大的小花,不像院子里那些放肆生长的月季牡丹,大朵大朵,浓墨重彩,如滚滚垂云,逼人夺魄而来。

“不成器。”师父看不得这样小家子气的东西,连盆带花扔了出去,花盆碎了,被泥土包裹着的几缕细小的根须在初秋的夜风中颤颤巍巍。

夜半惊雷响,师父在明晃晃的闪电里睁开眼,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去院里的墙根边刨了一个坑,把那萎靡了半宿的海棠栽了进去,算是饶了它半条命。

那一年徒弟们都渐渐丰满了羽翼,一个个名字报出去,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那谁的弟子。独闯江湖,终成一派,总算不必再去橱窗里给人围观换钱了。

只是那被他用故事哄着长大的小徒儿,少了些叛逆与闹腾。将师父的话当做圣旨,言听计从,师父一句话,他便如同不畏生死的将军,披荆斩棘,开路架桥,趟出一身血,也要杀出一条路。

海棠在墙脚扎了根,渐渐开出了巴掌大的花,藤蔓蜿蜒,枝繁叶茂。只是那矮墙年久失修,布满裂痕,早有倾踏迹象。

他去书房找师父,让师父找人来修墙,别砸了花。

师父在临一本旧碑文,并不在意,只说:“众生皆苦。”

他沉默半响,终于点头。正要走,师父却喊住他,叫他喝了自己桌上的半碗茶。

入口微苦,回味更苦,低头一看,满满一碗厚实浓烈的莲心,苦得他浑身一哆嗦。五官皱成一团,扭头要吐,师父抬手捂住他的嘴,直到他眼泪汪汪地咽了下去,才收回手,嫌弃地衣袖上擦擦,让他赶紧滚出去。

后来他总是想起那碗茶,被无数媒体群起而攻之的时候,被当做是亲友的人嘲讽利用的时候,被瓜分资源的时候,被师兄弟们当做禁忌闭口不提的时候。

他跟自己说,众生皆苦啊。

有人出专辑,有人录综艺,有人拍杂志,有人借代言,他们做着他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却得到了他从未得到过的善意与温柔。桥已架好,路已铺通,荆棘不再,那些干涸的血迹只怕还会因为腥气遭到埋怨。

他仰头喝下最后一杯酒,摇摇晃晃推开了书房的门。他想问问他,眼下这样的繁花锦簇,他是否如愿,是否满意,是否心安。

话没有问出来,师父在竹椅上睡了。手上还捧着一本摊开的书,是一本发黄的《水浒》,他曾经被逼着读过全本。

他慢慢走过去,将书轻轻拿开,原样摊开放在旁边的茶桌上。然后尚未痊愈的双腿缓缓跪下,伏在师父的膝头,将脸埋进那双宽厚的手心里。

这一觉师父睡得很沉,他梦见了那小孩儿磕头拜师的那天,一双飞燕在屋子里欢快地叽叽喳喳,海棠抽芽,还有惊雷乍响。

他在惊雷中醒来,发现窗外确实乌云密闭,隐约雷鸣,风雨欲来。

掌心湿漉漉的,保持着一个空荡荡的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的姿势。

空气中若隐若现地浮着一缕他熟悉的茶香。

他扫了一眼那页书,心中大恸,急忙追出去,刚到门廊,惊雷劈下,接着是什么东西倒塌的闷响。循声望去,只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那危墙,终于是倒塌了。那株海棠被压在泥泞之中,砖头泥土压折了它的茎叶,打碎了它的花朵,变成了一地狼狈。

那是他的失而复得,死而复生。

他终于明白了留在他掌心里的湿润是什么。

书房里的风在吹乱书页,翻了几页就不动了,一滴沉沉的泪压住了它。那是《水浒》的第一百一十四回,英雄流散,气数已尽,数十载基业毁于一旦。

于是费保对李俊说: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一日为臣,便换一日太平吧。

[无猜-第三章]

你看那明月树影柿子香

歪扭的字呀是少年心上的印章,

看了三回,笑了四声,

灯影绰绰,答案心窝藏。

抬头问明月——

月儿啊月儿,你说对面的少年郎何时会长大?

//是的,年更博主就是我……

今天南京有三十万人要回家。诸位记得给他们让让路。

他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有天他俩可以再回到小园子演出,那时候是真开心。张云雷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也不妨碍听到这话笑到心缝里,有次演出他说姑娘们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可是说的还是对口相声。有姑娘说他大猪蹄子,他笑,心里想:“我没说谎啊,你们是心...

他许下的愿望是希望有天他俩可以再回到小园子演出,那时候是真开心。张云雷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也不妨碍听到这话笑到心缝里,有次演出他说姑娘们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可是说的还是对口相声。有姑娘说他大猪蹄子,他笑,心里想:“我没说谎啊,你们是心尖上的人,可杨九郎是我的心啊”所以他容许杨九郎难过,因为他也难过。所以他也容许杨九郎做选择,因为他想要的东西,经常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他像是个路边的孩子等着秋天把落叶送来。秋天答应他如期而至,忘了告诉他树叶变了颜色。

张云雷困得眼皮打架,还是努力接话:“嗯嗯,是真开心,我还欠你钱呢”。说完他就撑不住在熟悉的气味里的那种放松,呼呼的睡着了,杨九郎睡不着了,他没想到小孩儿还记得呢。

张云雷对钱其实没那么看重,至少在杨九郎和郭麒麟看来是这样的,衣服一季一季的送,大褂四套两套的买,杨九郎领证他包了个大红包,平时生日都快发到转账限额了。他有次认识了一个技术宅,问人家怎么加大红包或者转账的额度,那哥们儿吓坏了:“辫儿哥,你要干啥呀到底?”他没干啥,他就想发个19890717的转账罢了。可是他也只和杨九郎明算过账。不是亲兄弟明算账的那种,是打算一别两宽的那种。

可是小园子最大的问题是……是真的不挣什么钱。

为什么说师兄弟亲近呢?除了当学员时候住大通铺,商演的时候睡一个屋以外,还有就是,都吃过同一口饭。这个饭指的不是郭门的相声饭,就是一日三餐。

你要是就着一个人的口水,抢下他最后一口油条或者拌了西红柿炒蛋汤的一口米饭,真的,关系想不好都难。

几年前的德云社小园子,不卖座,经常凑够四桌就开,挑费都将将巴巴,那时候下了台张云雷最高兴的就是杨九郎开车带他去巷子里吃火锅,就是他们第二次吃饭的地方。钱不多,杨九郎那时候手头也紧,要谈恋爱也要偶尔给父母买礼物,所以张云雷就教他点菜的方法。

张老师现在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你要是真对着郭老师说张云雷傻,不够精明,郭老师怕会笑的桃儿都红了。他吃了那么多苦,没有点生存技能,怎么可能?他见过经历过得世态炎凉,比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经历的都多,他看得懂也看得透,他只是不愿意那样,他遇到了好多好人,慢慢抚平了那种:“我是不是一辈子只能这样了”的恐慌和较劲。

后来当杨九郎把这一套吃法用到和女朋友的约会里的时候,姑娘不高兴的说:“翔子,咱们也不差钱,我不喜欢你这样”。杨九郎当时只觉得姑娘说的对,也不差钱干嘛动脑子啊,他没意识到他内心的天平开始晃动,他不那么愿意和姑娘出入喝口粥都要五十块小费的地方了。

当杨妈妈发现杨九郎的这套“精明”之后,第一反应是给了杨九郎一张副卡。放在以前杨九郎肯定乐呵呵的拿着去买喜欢的手办,这次犹豫了,他问杨妈妈:“你也觉得我丢人啊,倩倩就嫌弃我”,杨妈妈笑了:“傻不傻呀熊孩子,我是怕你饿着。”杨九郎若有所思的说:“妈,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养的这么好,我从来都没缺过吃的喝的,我还把自己吃这么胖……”,这是杨妈妈对张云雷第一个好印象,其实作为一个把杨九郎富养起来的妈妈,他最担心儿子不识人间疾苦。杨九郎热心也善良,小时候班级捐款他总是倾尽所有零花钱,但他也是从心往外觉得,那些苦难和自己没关系。

等到杨妈妈第一次见到张云雷,看着又俏皮又庄重的小孩的时候,眼里都是赞赏和心疼。

张老师的点餐其实不丢人,就是算单价,点两个小盘其实比点一个大份的划算。他当过服务员,知道火锅店肉菜几点最新鲜,也知道麦当劳几点以后的鸡米花最好别点。

你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这是可爱的小智慧;你心疼一个人,就会觉得:“我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我请你吃,你别算计,真的”;等你完全走近一个人的心里,你才会觉得,嗨,这不就是他吗,他不经历这些,怎么长成现在的张云雷呀。

从耿耿于怀到云淡风轻,杨九郎走过了内心的一生。

所以总有人纠结两个人到底怎么样才适合白头偕老,是他帮你擦去嘴角的奶油,还是他不嫌弃清晨没刷牙就吻住你。或许都不是,是他站在你这边,对的一起欢笑,错的一起分担,疼就一起流泪,糗……也一起面对。

所以当张云雷住院的时候,每次医生来换药,他就盯着点滴瓶发呆,杨九郎以为点滴太凉,就给他用手捂着。他笑了笑说不是,不凉,我就是觉得我怎么这么能造钱啊。杨九郎故作轻松的说:哪儿跟哪儿啊,我们乐意给张老师花钱。张云雷撇嘴,那你还把表还我?

郭麒麟视角

九爷馕×离家出走辫儿

大家好,我叫郭麒麟,我爸爸不叫郭麒麟,我叫郭麒麟,我妈妈不叫郭麒麟,我叫郭麒麟。别看我年纪轻轻,已经是德云杂志的主编了。我们总经理提起我都赞不绝口,他常说我这个人除了有点絮叨几近完美。什么?您问我们总经理谁?我爸爸郭德纲啊!

自打坐上主编的位置以后,我的生活说好听了叫顺风顺水,说难听了就叫平淡无奇。

不过这月初倒是出了两件让我愁的直掉头发的难题。

第二件是我离家多年的小舅舅一夜之间叛逆期结束一样,心甘情愿回杂志社工作。他来的第一...

第二件是我离家多年的小舅舅一夜之间叛逆期结束一样,心甘情愿回杂志社工作。他来的第一个星期给全公司推荐自创的奶茶制作法,直接导致第二天公司一半人拉稀请假。他来的第二个星期就喝醉了酒,偷偷躲在杂物室抽烟,差点儿把杂物室点了。唉:-(

这是我小舅舅来公司的第三个星期,我整天提心吊胆害怕他又作什么,结果他一天到晚抱着手机看的那叫一个专注,别人叫他都不带搭理的。

有一次我瞧瞧瞟了一眼他的屏幕,嚯,他盯着联系人列表看的这么带劲干嘛?

“这次采访能不能让我做?”我小舅舅怎么突然转性了呢?一向吊儿郎当的,今儿居然主动揽活了!

我答应了,不过他初来乍到,我必须全程在旁边看着他,省的他又捅什么篓子。

采访定在一个咖啡馆,我和小舅舅特意提前10分钟到的,没想到九爷比我们来的还早。往常某些明星网红就得晾我们半个来小时,九爷果然不一样啊!

落座之后,张云雷开始提问问题。

别看他平时不靠谱,工作起来还是挺人模狗样,不是,一板一眼的。

“杨总您好。”

“磊……张云雷是吧,幸会幸会。”

喵喵喵?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救命啊,我小舅舅采访的时候突然选择性失明了怎么办!

我寻思等九爷回答完就说几句,把问题带回第五个。

九爷回答的很娴熟,仿佛练习过无数遍。“我上个月末去了趟伦敦谈合同,然后……”

“哼!”

“……然后我月初回来的……”

“呵!”

记者在采访期间可以发出奇奇怪怪的感叹词吗?没听说过!

九爷停住了,似笑非笑看我小舅舅好久,才慢慢开口:“然后啊,我发现我样的小狐狸不见了,我就赶紧找,这都找了大半个月了。”

要是一般记者,不说有经验,但凡有点脑子,往下可以接“您的狐狸长什么样子呢?”,哪怕是“您最后一次见狐狸是在什么时候呢?”表示一下关心就可以了。

偏偏我小舅舅,冷笑一声对了一句:“你有什么脸找他?”

听听,多么不同凡响!采访之前,我指着九爷为我们杂志社创造一个订阅巅峰,现在看来,能保住杂志社就是积福了。

我赶紧陪笑到:“请问您狐狸长什么样子呢?我们可以登在杂志上,读者一起帮您找。”

九爷倒是没生气,好像还比刚见面的时候开心了些,他想了想,说:“这狐狸可不简单!跟了我好几年了,从前瘦啊,现在胖……不是,丰满了,还不能说,一说就生气。”

张云雷打断他:“你瞎说!怎么这么不尊重狐狸!”

九爷赶快改口:“好好好好好,不胖,一直特别瘦,就是毛茸茸而已。他吧,特别爱睡懒觉,几点起都得吃早餐,我还得把小米粥给他放保温桶里温着。有的时候早饭午饭连着吃,我都心疼他的胃啊。”

狐狸喝小米粥吗?可能九爷的狐狸比较特别吧。我这边刚想完,那边我小舅舅就张嘴了。

“闭死你那个嘴吧!还不是都怪你?”

我不懂,狐狸睡懒觉和九爷有什么关系呢?

九爷脾气是真好,他顺着我小舅舅说:“对,都怪我。唉,要不是因为一些误会,我把他弄丢了,我们现在都领证了。”

越说越离奇了,跨越种族能领结婚证吗?

我小舅舅这回倒是不说话了,他脸上飞了两摸莫名其妙的红晕,半晌才嘟着嘴说:“谁和你领证啊!”

九爷说:“和谁?和李九春呗。”

我小舅舅听这话怒了,在桌子底下踢九爷的腿:“你还想着李九春呢!行啊你,杨九郎,你和李九春过去吧!腆着张脸来找我干什么啊!”

“你看你,还急了,吃醋了?嗐,我就是让他和我去挑钻戒的。我之前也不接触钻石这种东西,他是珠宝鉴定师,这我才让九春陪我去看看,你还生气了。”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看看,磊磊,好看吗?”

我小舅舅故意别过头去看窗外,眼睛却往戒指上瞟。

“不要啊?不要我扔了。”

“你个没眼力界的,给我带上啊!”

我在一旁安静如鸡,这波操作实在是,让我无话可说。采访结束的时候,九爷说:“我请了一个全聚德的厨师去我家做烤鸭,一起去吃点儿?”我在小舅舅威胁的目光下摇摇头。然后九爷就自然而然的搂着我小舅舅走了,一夜未归。

什么,您问我九爷的狐狸找着了吗?

嗐,人两口子的事儿,我管得着吗?

-原著向,些许魔改

-(差不多等同于穿过去的婚后)熟男叽x老祖羡

-面嫩心熟的含光君,熟知老婆各种软肋的男人,熟练将老祖玩弄于股掌之中(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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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已近正午的日光跃上了枝头,透过镂空的窗框,细碎地洒了进来。

平日里这个点蓝忘机早已起床,将魏无羡收拾妥当一番。但他现在仍是从几个时辰起,就一直保持着同样的睡姿,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

柔软的面庞覆着一层暖绒的光,睡得极其安稳,一缕漆黑的发丝搭在了侧脸处,衬得更是肤色莹白,压着睡的那块儿面庞,甚至还带着些极浅的粉。

似是觉得有些刺眼,魏无羡睫羽颤了颤,嘴里咕哝一声,将脸往...

似是觉得有些刺眼,魏无羡睫羽颤了颤,嘴里咕哝一声,将脸往他的怀里埋得更深。裹着自己里衣的身躯柔软且温热,仿佛带着细腻柔囘滑的触感,几乎是紧贴着他的身体,软乎乎又乖巧极了。

魏无羡睡着的时候是最乖顺的。哪怕平日里嘻嘻哈哈又极度会玩,时不时就爱撩他两下,却在睡着之后,如同依赖地蜷曲起了身体,往他的怀里钻。

虽是晚上总是压在他身上睡,但是睡到了半夜,睡绵囘软了,会无意识地轱辘着滚到了床边,被惊醒的蓝忘机无奈地捞回身上继续睡。结果睡了一会儿,又轱辘着滚了下去。蓝忘机实在是没辙,只能侧过身将他抱在怀里睡。

蓝忘机自晨时起,便盯了他许久,似是将他从发丝到面庞每一处都来回看了无数遍,几乎要印在了脑内。

须臾,他将本就极轻的呼吸声压得更轻,悄无声息地伸出手,试探着碰了碰魏无羡的面庞。

魏无羡被触碰到了脸,无意识地皱了一下眉。

蓝忘机指节一顿,收回了手。

可是指节蜷曲了片刻,他又试探着伸出了手,掌心轻柔地覆上了魏无羡的侧脸。

魏无羡这回倒没有皱眉,反而轻哼一声,黏黏糊糊地往他手心里蹭。蓝忘机压了压如挠动着心口的麻痒感,抿着唇,摩挲着魏无羡的脸庞。

指腹处的纹路触感温热,却又覆着一层薄茧,摸得魏无羡有点痒,却还是迷迷糊糊地侧过脸,在他的掌心处亲了一下。

蓝忘机耳根都泛粉了起来。

嫣红的唇囘瓣微张,在他的掌心处蹭了蹭,气息湿热且温软。唇囘间漏出编贝般的齿,和半点滑腻的舌尖,似有若无地舔过他的手掌纹路。

魏无羡还轻轻地低吟了一声,像是被摸得舒服极了,给他嘉奖般地亲一亲。

蓝忘机低垂下眼睫,将燃起的眸光强行压了下去,伸手碰了碰魏无羡的脖颈。那处肌肤温热,脉搏跳动有力,满是生机。

他思索了一瞬,又将手掌搭到了魏无羡环在他腰处的手背上,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轻轻捏了捏,似是在验证着什么。

魏无羡被他捏得指节痒痒的,下意识地蜷曲起了指节,勾住了他的手心。

蓝忘机直到确认了魏无羡手心不是如同几个月前一般冰冷,反而满是温热,拎至高处的心口才缓慢地放下了一半。

他试探着低声道:“……魏婴?”

魏无羡就跟他肢体紧贴着,即使像是在睡梦中,他也是被低磁的声音酥得浅浅缩了一下脖子,含糊着“嗯”了一声。

蓝忘机眸中的不安终是散去了些,眸光恢复了镇定与如同往日一般的平静,剩下的一半心也放了下来。

他也“嗯”了一声,伸手将人往怀里揉。手掌却是小心翼翼又视若珍宝,仿佛生怕惊动了怀里的人。

魏无羡一入了他的怀里,就像是鱼入了水,唇囘瓣挨着他的脖颈,就是轻轻地磨蹭了两下。

蓝忘机抱着温热有实质感的躯体,像是安稳得不得了,一动不动了。

半晌,他似是还有些犹豫,微微撤开了些。

手掌伸入被中,隔着里衣,触碰到了魏无羡的腹部位置。

——也同样是丹田。

那处不同于往常如同一摊死水毫无波动的模样,在他掌心贴了上去之后,如有感应一般,如溪般的灵力卷了上来,挨蹭一样地与他的指尖灵力波动缠绕了起来,像是化作了绕指的柔意。

蓝忘机心口发烫,心底深处是几乎翻涌的欣喜,只能抿紧了唇,眸光闪烁地低头亲了亲魏无羡的唇角。

虽是灵力还不足够强大,但确实是已经初具雏形的金丹。若是多加修炼,假以时日,必定能修炼到更高的境界。

111

蓝忘机在梦境里待了好几年,但从他初次入梦到昨夜出梦,现世只过了十日。魏无羡倒是在他入梦之前,沉睡了一个月有余。

所以魏无羡昨夜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晕乎乎得有些撑不住,说“睡太久了还是缓不过来”,便抓着蓝忘机的手搭到了他的腹部,懒洋洋地道:“有个惊喜,你自己摸吧。”

他看到蓝忘机迟疑了一瞬,还笑着撑起眼皮眼补充道:“别瞎想,不是怀了啊。”

蓝忘机:“……”

但他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一瞬,感知到掌下灵力的翻涌,便诧异地道:“这是——”

魏无羡欣赏着他讶然的表情,亲了亲他的指节,接着调侃道:“虽然不是怀了,不过确实是你给我的东西。”

——是那颗被投入在了梦境中,无意间被蓝忘机附上灵识,随着破除了劫,幻化为金丹的檀木珠。

魏无羡在进入深一层的梦境时,曾经也恍惚地坠入了梦境思绪里,以为自己是那个时期的魏无羡。原是满腔杀意与冷然地一步步上楼,却忽然听到了奇异的声响。

那轱辘轱辘滚动的声音,熟悉至极,像是有人按动着他的心绪,让他微妙地停下了脚步。

这个声音……

他在哪里听过。

好像很亲切,又让他很安心。

忽得,心口处像是被谁唤囘醒了什么,如同发苗的芽,带着滚烫的热度,和奇异的感觉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魏无羡闭上了眼,眉心蹙起,总觉心口处灼烧得厉害,下意识地触摸着那里。

魏无羡指节一顿,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他听到了。

那个轱辘轱辘的滚动声,不是从外面来的。

……而是从他的心里传出来的。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口处滚烫发热,让他有种失而复得,却又略微陌生的感觉,仿佛被人将心口处的灼烧感燃起,顺着经脉和血肉,往丹田处流淌,直到汇聚成珠。

如同顷刻间福至心灵。

魏无羡终于想起来了——

必须要找到蓝湛,带他回去。

心魔对于魏无羡的询问异常平静。

他顿了顿,一样的双眼抬眸看向魏无羡,“它并未躲着你,而是一直在等你找到它。”

魏无羡恍然道:“怪不得……我机缘巧合下看到那个檀木珠,事后还隐隐有些对它念念不忘,想要再次找到它。我还以为只是我一时兴起,心血来囘潮,没想到……”

没想到是相互吸引。

“你虽是短暂错过了。”

心魔嘴角勾起一抹笑。

“但他帮你找到了,不是吗?”

魏无羡被他点中了心事,闷闷地笑了起来。忽然有些百感交集,也很想下一瞬就看到那个人。

这颗金丹险些与他错过。但兜兜转转,又通过蓝忘机的手,回到了他的手里。

而且裹着那人全部的爱意与真心,将无尽的安心寄托在了这个小小的檀木珠上,带他多次化险为夷,又引他将陪伴着自己一生的道侣,带出了无穷无尽的梦境。

这是他的劫,却也是他的机缘。

而那个冥冥之中陪他走出劫难,修成金丹的人,是蓝忘机。

……并且也只有蓝忘机。

113

“你那是何表情?”金凌皱着眉坐了下来。

魏无羡揉了揉酸痛的腰,打了个哈欠,“没睡好。”

金凌没好气地道:“没睡好?我可是早早就来了,听人说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还没睡好?”他又嘀咕道:“蓝家的家规果然形同虚设。”

他这话倒是有几分憋急了没话找话的意味,想来是真的等了很久。

魏无羡支着下颚,笑着看他,“阿凌啊。”

金凌听他这么温柔的一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干、干嘛?!”

魏无羡笑眯眯地道:“这么担心我,一听说我醒了就来了?”

金凌被他戳穿,张口欲辩,“我——”

魏无羡指了指外面,“你可别跟我说这么大早跑过来就是喊思追他们几个去夜猎,现在天还亮着呢。”

金凌:“……”

魏无羡见他那副羞恼到涨红了脸蛋的模样,心道这孩子也是有意思极了。

自己沉睡的那一个多月,金凌约蓝景仪蓝思追几个小辈去夜猎的时候,听到这事,便悄悄地过来看了一眼。但那个时候的魏无羡还是昏睡的状态,脸色苍白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据说之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捣鼓出了点灵药,说是尽世家之谊,送点东西给蓝家。然而这些东西到了蓝曦臣的手里,必然是会转交给蓝忘机。到了蓝忘机的手里,便也就是给魏无羡的。

梦里和江厌离相处的日子,明是梦境,却让魏无羡觉得真实到可怕,不禁在看到金凌的时候,渐渐想着,这孩子果然骨子里越来越像师姐了。

他慢悠悠地给金凌倒了杯茶,也不再深一步地戳穿他,免得金凌恼羞成怒起身走人,“放心,我现在生龙活虎的。”

金凌别别扭扭地横他,“真……没事了?”

魏无羡颔首,“没事,好着呢。含光君天天盯着我,想不好也难。”

金凌一噎,道:“你……”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笑着挑眉道:“行了别担心了,过几日囘你们夜猎,还能捎上我。”

他用的是“捎上我”而不是“我带你们去”。谁叫金凌这个孩子又敏感又骄矜,现在还得撑着一副家主的面子。魏无羡在这种小事上面向来乐得配合。

金凌被他这般亲昵的拍打弄得坐立不安起来,隐隐有些想起身告辞,却又因为心里某一处被轻轻地戳了一下,终是纠结了半天,屁囘股没从座位上拔起来。

半晌,金凌才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

“身体没好,就想夜猎……看你在云深也是没事做。”

魏无羡想了一想,若有所思地赞同点头,“我在云深,除了啃白菜,确实是没什么事。”

金凌不解其意,“白菜?”

魏无羡:“哦,没什么。”

金凌也懒得他深究他时不时胡言乱语一下,状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在腰间掏了掏。

“啪。”

一个雕刻着九瓣莲纹的玉铃铛被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上。看起来已经不是崭新的了,但是保存得极为完好。

玉这种东西,向来都是贴身戴着的,上好的玉更是可以养灵,也可以存灵,越戴越是剔透莹润。

魏无羡好奇地将其拿起,道:“这是什么?”

金凌皱眉道:“你帮我看下,这个……能不能修?”

他此番前来确实是来看魏无羡的,但是同时也还有一件事要找他帮忙。

魏无羡笑道:“玉器找玉工便是了,找我我也不一定能修啊。”

金凌看他将玉铃在手里转了几转,高声急道:“哎,别弄坏了!这是我娘囘亲手做了留给我的。”

他话音刚落,就发觉情急之下将本不想随意告诉别人的话说了出来。于是抿了抿唇,不再说了。

魏无羡指尖一僵,手里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明明一个精巧且小的玉铃,在他的手里像是有千斤重,压得他手里一沉。

两人相对静默着,皆是无言。

半晌,金凌先开口了。

“我就是……怕玉工把这个修坏了。”他踌躇着道:“我很小的时候,被戴这个东西时便被告知灵物自带灵气,能护我平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总之我从小就没怎么生过病或是受过伤。”

魏无羡心道:那是你心大,若不是我转移了恶诅痕,怕是被恶诅找上门来都不知道。

金凌顿了顿,眉心拧起,似是有些不安。

魏无羡摸着那个玉铃,心思慢慢悠悠地转了起来。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这个玉铃出什么问题了?”

金凌道:“这个玉铃以前会响,我也一直贴身戴着,并没有拿它做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何几日前,它忽然不响了。”

魏无羡手一顿,下意识道:“几日是多少日?”

金凌:“几日就是几日,我哪记那么清。”

金凌又道:“以前这铃可响了,若是有灵气附在上面,必定是我娘用了什么术法保我平安。它现在不响了,我就担心这玩意是不是失了灵气,还是——”

突然,一个荒谬至极的想法在魏无羡的心底迅速燃起,让他有些难以置信却又心口狂跳。

“——几日究竟是多少天?!”

魏无羡的声音忽然高了几分。

金凌被他喝得惊了一下,本就对这个玉铃忐忑不安的心情被激起,也随之怒道:“我哪记得那么清楚!你要知道几日做什么?!”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心知自己太激动了。他勉强压住了急躁到快要喷涌而出的情绪,盯着金凌的双眼,一字一顿。

“阿凌,你再想想……到底是几日?”

金凌被他隐忍着急躁却又满是希冀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便真的思索了一瞬。

片刻后,他迟疑着道:“应是五日前的夜里。”

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魏无羡的脚底往他的四肢百骸钻,震得他浑身都僵硬了。如同被席卷入了奇异的浪里,浇得他额角都在抽痛。

金凌见他脸色红红白白,像是想到了什么震惊至极的东西,不由得愣愣出声道:“所以这个能不能修啊?”

魏无羡猛得站了起来,“我——”

他似是又想哭又想笑,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捂着眼睛的手都在抖。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得难以自持,半点都无法镇定下来。

金凌懵了,“你干嘛呢?转来转去的——”

他的话在看到魏无羡转头满是血丝的双眼时,吓得顿住了。

魏无羡浑身都在发抖,攥紧的掌心里握紧了铃,满是汗水。即使狠狠地深吸了几口气,都无法缓和下来。

他捂着脸,对金凌闷笑了一声。

“阿凌,你先回去吧。”

“这个……我会帮你修。”

114

蓝忘机将琴桌收拾妥当,正欲起身,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闷响。

他抬眸道:“魏——”

下一瞬,他就被人扑倒了在了静室的地上。

怀里的人心口跳得快极了,扑通扑通,像是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魏无羡睁着通红的眼眶,似是再不睁住,眼泪就要出来了。他咬紧了牙根,捧住了蓝忘机的脸,与之对视着,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说。

“蓝湛,我……”

蓝忘机被他按在地上愣住了,没有挣扎着起来,只是用指腹轻柔地擦了擦他的眼角,道:“发生了何事?”

魏无羡:“我……我方才……”他咬了咬牙,脸色似是又想哭又想笑。

魏无羡连着说了好几个“我”,都说不清楚意思,让蓝忘机直觉得有些不妙,连忙拍了拍他的脊背,低声道:“无妨,慢慢说,不要急。”

魏无羡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处,浑身都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将几乎要搅成一团的大脑给稍稍厘清出一条路,哆哆嗦嗦地道:“我……我之前一直就很奇怪,为何我的回忆里,会有我从未经历过的师姐的大婚画面。”

蓝忘机愣住了。

魏无羡:“我原以为那只是恶诅编造出来的梦境,但邪祟并非为人,怎能编得那么清楚又毫无破绽——简直让人觉得真实到可怕,像是真的发生过了一样。”

蓝忘机:“你是说……”

“你是否还记得我的恶诅是从金凌身上转移过来的。”魏无羡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今日金凌来找我修师姐给他的玉铃铛,告诉我上面附了灵气,会佑他平安,让他从小都没有什么大病大伤。这个玉铃之前一直都会响,直到五日前的夜里忽然不响了……我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五日前的夜里?”蓝忘机皱眉思索了一瞬,“那是我第二次入梦时。”

那也是恶诅力量最弱的时候,才能让他随之入梦。

魏无羡揪着他的衣衫的指节都在轻囘颤,喉间像是闷着一口气,“对,就是那个时候。”

“恶诅几年前附在阿凌身上,若是玉铃真的有灵,必然会护他。”他顿了顿,“但当时我很快就将恶诅痕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所以这个玉铃的灵,被牵引着也到了我的身上。”

蓝忘机一瞬间就懂了,他讶异道:“难道——”

魏无羡急促地喘息着,贴着他肩膀的布料都滚烫发热。他死死地抱着蓝忘机,喉间满是压抑隐忍的哽咽,却又像是情绪激动到了极致,紧贴的胸口都在“咚咚”作响。

“我真傻,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的嗓子都哑了,低低地呜咽了一声。

“……她也许真的就是师姐。”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别人的梦境里随意更改路线,除非是魏无羡潜意识里默认无条件相信的人。

蓝忘机可以,江厌离也可以。

玉有灵,可养灵,纵是身死,也可存灵,以佑得金凌平安。

所以那场婚礼……是江厌离真实的记忆。

——而且是她附在玉铃上的残存灵识碎片,为他填补的,一场完美的梦。

顷刻间,所有的让人觉得微妙的话语和不合理都得到了解释。

若是灵识,只能附在灵器上。魏无羡之前本身并无金丹,唯一有灵的只有一把陈情。而陈情可以召鬼,也可以唤灵。

楼台上的那个青衣女子面目已叫他忆不分明,但那温柔熟悉的话语,却在他紧张询问时,告诉他。

【“放心,很俊,这身也很好。”】

【“他会喜欢的。”】

在莲花坞亲手做的晚饭,像是在做最后一顿一样,费劲了心思招待他们。因为她许是想将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们。

她当时意味深长地说。

【“人总是会长大的。而我们三人,也总有一天可能会离开莲花坞。”】

【“若你喜欢,便去做吧。”】

夷陵山脚下的那一次见面,亲手做的连藕排骨汤和关切的话语。叫魏无羡忆起都觉得她其实不仅是在跟过去的自己说话。

她说,蓝二公子对你好吗?

她又说,阿羡,现在是你喜欢……或者是你顺从本心想去做的事情吗?

最后她微笑了起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

而婚礼那日,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还是为他哭了一场。

她说她很喜欢他的礼物,说觉得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觉得他变了。

——因为他是她的弟弟,她永远不会怪他。

最后,她含笑看着坐在肩上的小纸人摇头晃脑地点燃了一盏又一盏的灯,格外认真地送她走完了那段不长不短的路。

“……阿羡。你之前……怎么跑的那么快……我都没来得及看你一眼,和你说一句话……”

说什么?

师姐……你想说什么?

“我……我是来跟你说……”

说什么……

记忆中的那个画面让魏无羡想起都头痛欲裂,他像个费劲了全力挣扎的野兽,死死地抠住了蓝忘机的肩膀,仿佛攀着最后一块磐石。

江厌离似乎说了很多,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直到将金丹送入他的体内,帮他唤回了记忆,并看着原先还得要自己一脚深一脚浅地背回去,现在却已经成熟到能够坦然放下过去的弟弟,潇洒离去后踏上了前方有光的漆黑长路。

她才站在原地,笑着说。

【“阿羡,再见。”】

无法抑制的泪水顺着眼眶溢出,魏无羡紧囘咬着牙根,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他的双眼瞪得极大,不想闭紧,只是死死地睁着,将梦中的每一段画面,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如同烙印,永不磨灭。

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或是错过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有自己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坚信了自己的道义,便无须后悔执着于过去。

因为江厌离,始终是希望他好的。

115

“先休息吧,不急于一时。”蓝忘机握住了在灯下已经僵直坐了许久的人的手。

魏无羡手里拿着点灵刀,半眯起眼道:“你先睡吧,我答应了金凌要帮他修好。”

蓝忘机看着他铺了一桌子的东西,道:“灵气已耗尽,如何修得?”

“修不了就用我的灵气呗,凑合着用,这不是有金丹了嘛。”魏无羡指尖顿了顿,闷笑一声,似是有些无奈。“修不了也得修啊,我都答应他了……”他顿了顿,低声道:“而且灵气用尽,也要怪我。”

蓝忘机却是格外认真地在他身侧坐下,淡声道:“你无须自责。”

魏无羡睨了他一眼,“怎么说?”

蓝忘机定定地看着他,“若是你不转移恶诅,江姑娘的灵气也会因为帮金凌抵挡恶诅而用尽。而在你转移时,灵气也可以选择附在谁身上。”

他顿了顿,道:“万物皆有灵。更何况人,都有感情。”

魏无羡将点灵刀慢慢地放了下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含光君,你这说话的本事见长啊,我竟然觉得有理有据且无法反驳。”

蓝忘机抓囘住了他不老实的手,“并不会。”

淡色的眸光略略地扫过了堆在刻刀旁的一个初具雏形的小银铃,简直眼熟至极。他道:“这是……”

魏无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那是我想着做好了,下回一起带给金凌的东西。”

他微微一笑。

“我还欠他一个礼物,迟来了很久的礼物。”

蓝忘机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魏无羡在灯下半眯着眼雕刻九瓣莲纹,眉宇间满是认真,像极了第一次展示那个银铃给他看的模样。

许久,魏无羡忽然出声道:“蓝湛。”

蓝忘机:“嗯。”

话语在他的唇囘间斟酌了一瞬,魏无羡低低地道:“虽然我们之间无须言谢,但我还是很谢谢你。”

蓝忘机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很开心那段日子有你陪我。做了很多……我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他抬眸看向蓝忘机,点了点额头,笑道:“不论是梦境还是真实,这些都是牢牢刻在我记忆里的东西。”

“这让我觉得,好像以前畏惧去回想的那些日子,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那个时候的我看不透你的心意,总觉得你针对我,要将我抓回姑苏关起来。而你也是个古板的脾气,我们一见面就吵,一吵就是惊天动地,还时不时打一架。”魏无羡想想都觉得好笑,“我在入梦前,也认真思考过,如果我那个时候开窍了,跟你在一起,会怎样。”

蓝忘机:“会怎样?”

“也许会过上一段开心的日子吧。”魏无羡深深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但很多事情是难以改变的。就像是我那个时候始终看不透,觉得可以做到任何事情。但其实很多情况下,我并不能保证我在那个时期,可以和你无忧无虑且很好地相处下去。”

蓝忘机颔首,“我将带你回姑苏,想得太过简单……你并不会开心。”

魏无羡嗤笑一声,“我们半斤八两好嘛,我还总觉得我能护那群温囘家人一辈子呢。”

两人的对话,像是在不约而同地检讨过去的自己,又像是在简单地聊些已经无所谓了的事情。

只是灯下夜话,却又像穿过了岁月,谈论着将成为人生阅历、老来谈资的东西。

半晌,魏无羡忽得一拍大囘腿,哈哈笑了起来。

“然后我想来想去,发现我为何要纠结那么多,我既然已经碰到了现在的你,那就足够了啊。”

“蓝湛你知道吗。”魏无羡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我那个时候还跟师姐说,我才不要喜欢什么人,那不是给自己套犁栓缰嘛。”

蓝忘机将他笑得坐不稳的身体抱了起来,往床边走,似是无奈,“别闹了,休息吧。”

魏无羡笑着勾住了蓝忘机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床上,亲囘亲腻腻地蹭着他的唇囘瓣。

“结果呢,现在还不是被套住了,跑都跑不了。”

蓝忘机扶稳了他的腰,声音低低的。

“我也是。”

魏无羡点了点他的唇囘瓣,笑着道:“真那么喜欢我啊,含光君。”

蓝忘机定定地看着他含笑的眼,认真地道:“嗯。”

魏无羡爱怜地亲了亲他的唇囘瓣。

“哎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剩下这点自己去我wei/bo看吧)

——————ING——————

【下面这几句是照抄我去年写完竹邻之后的话,然后发现历史真是惊人的相似,我连改这几句都不用怎么改太爽了】

1.不想打END,让它成为一个现在进行时吧。文字总会有个结束,但是角色在所能想到的范围外,总是有着自己的故事。不论是原著,还是在任何地方,总觉得角色是鲜活的,不完全受写的人控制的,有着自己独特的人生。

翻译成人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还没有完结(……)我的大脑里对这篇似乎没有一个完结的概念,总觉得故事会一直一直演下去。

2.心情有点奇妙,本以为写完了第一篇原著向长篇的连载,完结了会矫情一下自我感动到哇哇大哭,结果谁知道只是喝着冰糖雪梨,内心平静。

【好,下面是我要写的本章后记】

3.靠,我终于完结了这篇,累死我了。我再也不写这么长的连载了。

4.我本身想着我这一篇要搞点不一样的。因为平时连载结束的最后几句,都是要来个岁月静好的画面,然后放个岁月静好的长镜头,最后再拉空行,放几句岁月静好的古诗句,文艺一下

我不要,我非要搞点事情出来。

不然太x冷淡的感觉了。

这篇给我的感觉是纯粹而热烈,我不要x冷淡的结尾,我要他两激情四射永远热恋感。

吃醋的问题我一直就想拖到这里让他两算总账23333333

叽这个阶段完全就是【老婆在怀跑都跑不了,我有何好怕】,唉熟男的自信感和安慰感就很带感。

原著义城被羡问受伤了没,叽的那句“怎可能”真的……

还有婚后那句“是我不好吗”,哎恃宠而骄。

→魏无羡你认了吧,是你惯出来的。

5.师姐是我全文最大的彩蛋,惊喜吗(

羡进入了新的梦境里,本不会有上一层梦境出现的檀木珠出现,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呢。

因为檀木珠已经变成金丹被师姐放到了他的体内,所以成为了羡身体的一部分,因此并不会被梦境影响。就不用符合删档重来二周目的原则啦。

为什么师姐可以跟着去呢,因为师姐是附在陈情上的,你们会发现,陈情是羡唯一前世阶段任何时期的绑定装备,它是灵器,恶诅和心魔无法洗刷掉陈情的任何标记,不过他两也没注意到陈情有什么区别。所以羡所有梦境里带的,其实始终是一只陈情,也就是最后放在桌上的那只。

一放弃就是彻底放弃了,不存在不同的梦境都有个新陈情。

陈情可以算老祖时期的代表物件吧。

→怎么样,我的设定逻辑是不是很无懈可击(叉腰

6.后面还有番外。就酱,我也不知道几个。

后记单独放一篇,往右边合集翻即可

萌鬼辫儿阴阳眼馕

*九辫同人ooc我的锅

*请勿上升真人

*不甜不要钱!

前文麻烦先翻我首页,有空搞合集

和鬼去鬼屋……认祖归宗?

7

鬼喜欢吃什么,杨九郎第一个想到的大约是人……

张云雷蹲在角落里嘬着一根儿白蜡烛,眼罢前儿放着一盆儿黄焖鸡的外卖。

“昌平这家的不好吃,要说黄焖鸡还得是前门那家……”

杨九郎往黄焖鸡里插了三根儿香火,用燃着的符咒点燃。眼看着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砸吧砸吧嘴直勾勾的只盯着饭碗。

“这大半夜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一份黄焖鸡18,光是配送费就花了他90多。

人吃的东西鬼吃不了,那些供...

人吃的东西鬼吃不了,那些供奉的东西都需经香火沐染先人才能收到,不过张云雷自从被困在家里就再没碰过这些。

遇上些胆子小的住客还能想法子烧些元宝白烛,白蜡烛这玩意儿就和没味道的胡萝卜似的,张云雷眼巴巴的等着黄焖鸡的味道一点一点顺着烟火气传出来,手里捧着的白蜡烛早扔一边儿去了。

杨九郎伸手捏了捏他圆滚滚的脸颊,眯着眼睛笑话他。

“瞧你这点儿出息,没吃过是怎么着。”

他看着挺瘦的,没成想脸上还肉肉的手感不错。

张云雷被他捏着脸颊愣了愣神,嘴角都被扯高言语不清的问。

“你能摸到我?”

不过被张云雷用水汪汪的无辜眼神望着,杨九郎竟然生出了些许说不太清楚的心思,转而有些刻意的偏了偏脸松了手。

杨九郎偏过头掩饰的轻咳了一声,假装没听见他说的话。

“就没个人供奉你吗?”

只是这一句话,他便垂了眼轻哼了一声。

“供奉……估计我什么时候死的他们都不会知道吧。”

杨九郎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决心不再干预亡者前生是他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他微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想问的一大堆话咽了回去。

所有的过往都是存在过的证明,那么……当现世的人都不再记得你,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曾经活过。

8

夜场的游乐园人不算太多,绚烂的灯光映照出脱离现实的梦幻泡影,停止运行的游乐设施隐秘在阴影下,徒留着灯火辉煌的花车一圈一圈的绕行。

杨九郎的脖子就像是睡落了枕似的一直偏着脸,他琢磨不太明白,穿大褂戴兽耳儿这是个什么搭配。

别说,还挺萌……

张云雷身上大褂的料子是鲜艳些的橘红色,不知怎么穿在他身上就像特意捏过了腰身似的,垂下的衣角在他眼前晃啊晃的,毛茸茸的兽耳儿让他在不断闪过的光彩下像个成了精的小狐狸。

“你就没别的衣裳了?”

他蹦蹦跳跳的去戳人家正在合影的玩偶,顺道摆了一个一个鬼脸一同被拍进合照里,虽然他明知自己的身影压根就不会出现在照片里。

“这一身儿,正式!”

可杨九郎还是匆匆忙忙的跑过去把他拉到一边儿,哪怕在别人眼里他大概只是一个突然冲进合照人群里的怪人。

“我师傅说了,这一身儿大褂只有重要的场合才能穿。”

“逛游乐场算是重要的场合?”

这估计是张云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能走这么远,看什么都觉得新奇高兴,就连平时嫌弃幼稚的兽耳都叮叮当当的戴着顺心。

这一撒手,转了身又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

他还不能离那面镜子太远,离得越远他存在的力量就越弱,直到彻底消失。这样的距离,已经是杨九郎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杨九郎捏着他的腕子却被他扯着到处走,周围的人都拿着异样的眼光看他抬着手像是被空气拉扯着往前走。

这样的眼神他见了太多反而不在意了,只是他瞧着张云雷回过头来看着他。

笑起来眉眼都弯弯的,脸颊旁都凸起两块笑窝儿。

“约会算呀!”

9

黄焖鸡吃了只剩了半碗小米椒和伪装成鸡肉的姜块儿,张云雷半倚着胳膊躺在沙发上懒懒散散的揉着肚子。

并没有了却心愿轮回往生的迹象……

杨九郎抓了抓自己个儿那乱糟糟的栗子毛儿,他就知道啊……哪儿有人生前的心愿是吃黄焖鸡啊!

“吃好了吗,祖宗。”

张云雷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摇摇晃晃的哼着小曲儿,一会儿一个饱嗝儿,咂么咂么滋味慢悠悠的回他一句

“还成。”

杨九郎一点头,掏出那把桃木剑出来,他刚一伸手张云雷立马身手敏捷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蹦三尺远。

“嘛呢?!”

就看杨九郎嘿嘿一笑。

“送你归天。”

转眼张云雷就从沙发一跳脚又躲回镜子里,隔着镜子一掐腰。

“我不就吃你一顿黄焖鸡嘛,至于不至于!要不然我再给你吐出来!”

杨九郎比他还跳脚,果然是说相声的,变成鬼了还诈骗可不成啊!!

他本想着张云雷模样还行就是看着傻乎乎的,早投胎去寻个好人家十八年后说不准就成了又一个曲艺大家了,哪成想说相声的哪儿有好鬼啊。

张云雷委屈的扁扁嘴,他又没说是什么心愿,他就是饿了嘛……

杨九郎垂首长叹一口气,换了别的鬼都巴不得他能随了心意早些往生,怎么到了他这儿反倒是不在意了。可鬼魂灵体本就是凭着一股子执念存活于世,要没了那一丝执念他早该消失了才对。

见得人多了,遇的鬼也多了,他那许久未出现的好奇心反而越来越重了。

“哎……要不,你再想想?”

你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张云雷蹙了眉,蹲在地上像朵蘑菇似的托着下巴又琢磨了半天。

“我好像……还没去过鬼屋。”

杨九郎一脸心情复杂的表情,又缓缓的“哈?”了一声。

“去鬼屋干嘛?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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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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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讨论不要再上当了!微博:阿胖好,第一次领养就被套路了,为什么...领养的猫咪生了几个小猫,眼睛感染很严重,后面一直没有看到,顺便关心了一下。 画重点,我问小黑猫的情况,他告诉我他要挣钱,有空才能做慈善,他义卖的钱用来做什么呢 绝育的费用都由领养人支付,然后搭上宠物用品的利润,加上义卖,捐款,空手套白狼似的做法,还能卖惨自己刷爆卡。既然有空才能做公益,那怎么无时无刻...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175068689/?autho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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