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量不大,很多个人偏好,因为太中tag里这类文比较少,自己又是个经常很饿的苏宰+宰宠中爱好者,就简单做了个人推文总结(可能有很多大家眼熟的看过的粮)。如果有相同口味的妹子有推荐来投喂就太感谢啦!
以下排名不分先后)
长篇
1.首推的当然是雪饼工坊老师的疫苗三部曲
16岁出来之后,个人感觉雪饼老师的这篇可以说是非常原作风的相处模式了,中也免疫力低容易生病的设定和原作不耐毒不耐药的原设也奇妙契合了!是很温暖的两个少年一起成长的故事。
雪饼老师主页里的短篇也都很棒,宰...
雪饼老师主页里的短篇也都很棒,宰宠中文学爱好者不可错过!
2.可星老师汉化的lookatme,在wland上按文名搜索可以找到,我最喜欢的一篇双向暗恋,yhm太太对暗恋的心情和氛围描写的非常细腻。
老师wland主页补档了很多汉化,还推荐两篇:
养成系的狐宰人中,宰很黑但很带感很苏的溺死之鱼最后所见之物
3.甜甜老师的撕碎恒星,年上养成的苏宰
4.袋老师的不能说的秘密
袋老师的主页都可戳,我爱老师的原作风和苏宰
5.温西老师的后会无期,同样主页可戳,顺便强推老师的中妹文学
6.温顾老师的再次坠入同一条爱河,老师的文风氛围感很强,其他文主页可戳
一些甜甜短篇:
海那边个人很喜欢雪菓、rinu、ynhr这几位老师,lof上有不少汉化(这里真的非常感谢自汉化的老师们!)
一份很简单的推文,总结完发现其实偏好更应该总结为苏宰+宰宠中(毕竟宰苏起来就很甜很宠)其实更多地是希望大家有其他粮来推荐一下吧!感恩!
tag私心,一是防下家姐,二是希望为太中产粮老师提供参考。
【斜体】为原文长段引用,*后为短句引用,加粗为重点,——后是个人理解。
“旗会”的定义:
【聚集在那里的都是港口黑手党内互助会的成员。这不是普通的互助会,全员都是肩负着组织未来的出头人物,地位与中也同等或更高。而且全部由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组成,被组织称为“年轻会”,是港口黑手党的年轻的狼们。】
【“这样想想怎么样,中也先生?”公关官摊开双手,做出柔和的表情。“那不是礼物。是‘旗’。从古代罗马时代开始,军队挂旗的理由只有一个。是为了告诉你。‘我们就在这里,...
【“这样想想怎么样,中也先生?”公关官摊开双手,做出柔和的表情。“那不是礼物。是‘旗’。从古代罗马时代开始,军队挂旗的理由只有一个。是为了告诉你。‘我们就在这里,被选中者们的一员’——每当我们六个人陷入危机时,你就会想起那个旗帜。然后在旗下集合。……我期待着哦。”公关官微微歪着头。
“呵呵……响当当的演说,不愧是公关官,被那个能说会道的嘴欺骗的女人数不胜数……”外科医生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关官带着凉爽的笑容说,“对了对了,顺便说一下,这个年轻会有「旗会」的正式名称。刚才的比喻是从那里取的。不过,只有创立者钢琴师先生记得这个名字并使用。”
“‘旗会’?”阿呆鸟歪着头,“好像是第一次听说。”
“喂喂,你难道忘了吗?真是个伤脑筋的家伙,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吧。对吧,大家?”
钢琴师环视了一下所有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改变表情。
“等等,难道真的,谁都不记得了吗?这可是我烦恼了三个月才取的名啊?”
所有人的视线都从钢琴师身上移开。】
ps:钢琴师你哈哈哈哈,怎么大家都不记得你取的名字。
成员:钢琴师、阿呆鸟、外科医生、公关官、冷血、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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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钢琴师
ф外貌
*面对中也的挖苦,身穿黑外套、白色裤子的黑手党露出了凉爽的笑容。他的衣服总是只有黑白的颜色。
*他的个子很高,手指很细,脸上经常挂着开心的微笑。
ф身份
*他是这个年轻会的创立者,也肩负着指导者般的职责。邀请中也参加这个年轻会的也是这个男人。
*他现在被称为最接近港口黑手党干部的年轻人。
*负责对中也的监视,这是旗会成立的初衷。
ф技能/武器
*他是这个横滨几乎唯一能制造与真品同等精度的假币,“完全假币”的人。
*他在杀敌时使用带有碳钢钢琴线的电动卷取机。只要脖子上缠着这条钢丝,不管怎样的怪力都无法摆脱。几秒钟后脑袋就会掉下来,留下肩膀和肩膀之间的完美平面,还有大量的鲜血和牺牲者的悲鸣的余音。
*从举起的手臂的袖子伸出透明的钢琴线,绕着中也的脖子一圈。就像高级的项链一样。
ф性格
*但是他的性格反复无常,一旦对假币的制作不满意,就会爽约好几个月。即使那是首领的指示。
——反复无常,敢和首领唱反调。
*兼备反复无常、细腻和残酷的男人。
*“中也,”钢琴人冷冷地说。“‘不要对同伴使用异能’,这是年轻会的第一条规则。你忘了吗?”
——刚刚还在笑来着()
*“五个人全部被叫出来的话,可能是首领直接的工作吧。或许是升职的事?我先当干部的话,每个月给你们零花钱。”
——哎哟你怎么还有慈父属性哈哈哈哈。
个人猜测钢琴师对中也的成长起到了重要的指引作用。
补充:
钢琴师与中也的初遇在“旧世界”。
【那是第一次在那家店里遇到钢琴师时的事。在台球桌上一直守到天亮,比拼得分的那一天,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互相扔了香槟瓶。
连自己都忘记了的记忆。他们的笑声,连现实与否都模糊不清。】
——看得我好难受。
2.阿呆鸟/信天翁
*金发青年一边转动霰弹枪,一边用清脆的声音笑了。
*他掌握了港口黑手党中“比走路速度快的一切”,也就是交通工具。那是他的领域。运送交易品的车辆,海岸警卫队的巡逻队不被船队绊倒的运输艇全部由他准备。有时还会调来伪造犯罪车辆的登记号牌。
*惹他生气的人在组织里活不过三天。
*如果被他讨厌,所有的经济活动就会被断绝,很快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ф武器
*他从上衣里面悄无声息地掏出一把钝刀。
*霰弹枪。
*表情愉快、爱笑的那个青年的外号是“阿呆鸟”。他是个爱唱高调的人,比谁都要喋喋不休。即使是在枪林弹雨的抗争中,部下也不会找不得他。因为只要走到有说话声或笑声的地方,他就在那里。
*【“可能是因为你连日在我楼上喝到天亮,吵吵嚷嚷的吧,阿呆鸟。你好像忘记了很多次,所以我说了很多次,你的地板就是我的天花板。”
“真讨厌,怎么可能忘记呢?我是知道才这么做的,邻居。”阿呆鸟一脸善意地笑了。】
——喜欢捉弄中也。
*阿呆鸟有时会一时兴起钻进中也的房间。说着“我来帮你干活”把中也拉了出来。然后用车、船、直升机把中也带到意想不到的远方战斗地带。
——喜欢找中也玩,也可能是本人不太喜欢消停,中也住得最近所以就去骚扰中也了。
*托他的福,中也的游泳变好了。因为阿呆鸟未必总是为他们准备回程的航班。
——感觉有点冒冒失失,毛毛躁躁的(?)。
*战斗的时候阿呆鸟会冷静地分析局势。
ps:阿呆鸟和中也住在同一幢高级住宅的楼上。
个人猜测阿呆鸟应该是和中也联系最多的朋友。
理科不好()。
3.外科医生/医生
*那个男人从修剪整齐的刘海深处,向中也凝视着昏暗的视线。
*那个男人异常消瘦。纤细的手腕在水灵灵的衣袖中游动。而且,没有拿香槟杯的那只手握着挂着药水的点滴棒,从滴液袋里伸出来的管子消失在了衣服里。
*他是一个不健康的男人。
*这个外表不健康的青年是黑手党的医疗总管,“外科医生”。黑社会里有很多没有执照的医生,但他不一样。他在北美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是真正的医生。
*即使是在层次丰富的港口黑手党医疗团队中,“外科医生”也是最好的医生。
*在港口黑手党,医生受到特别的重用和优待。
*应该很喜欢且很擅长用毒。
*外科医生取出注射器,将其的前端对准中也的太阳穴。
——没有明确写但是个人感觉有点阴森啊。
*【外科医生沉默着,歪着不健康的脸说道。
“……我也想被抱着送过去……”
“啊……?”】
——怎么有点可爱哈哈哈。
ps:【他这么年轻,已经拯救了近八百人的生命。而且还故意剥夺了与之几乎同等的人的生命。
他的目的是接近神。他的信条是“每救一个人,就能接近神”。他的目标是拯救两百万生命,就像上帝在《圣经》中杀死的人一样。也正因此加入了黑手党。
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人如蝼蚁般死去的大规模抗争。】
——觉得很重要但不知道怎么总结.
4.公关官/发言人/世论男
*青年微笑着。他的笑容甜美得令人迷惑性,而且五官异常端正。具有魔力的美丽,男装可以迷倒女性,女装可以迷倒男性,像是各自都被剔除了一部分骨头。
*被称为脸部曲线完美的美貌。
*与光的世界的交涉窗口,也就是在人前露面的工作。与一线企业的交涉,与政府官员的会面和交涉,有时还应对媒体。如果说港口黑手党有正面的面孔,那就是他。
*要杀他是极其困难的。在某种意义上,比杀害首领还难。
因为——他是现役的电影演员,是在海外也有狂热支持者的流行明星。
*公关官本身就是强力的异能者,而且这种能力是与攻击者的杀意相违背的反击型异能,所以凶杀绝对不可能不留证据地悄然消失。
*他是天生的演员。其演技所带来的口才和谈判能力,特别是与合法世界有关的问题,只要他坐到谈判桌前,几乎都能得到解决。
*公关官从西装内侧取出机关枪,对准中也。(两把,每秒十发)
*一个声音温柔的青年嗖的一下走了出来。
*被称为“公关官”的青年说完,露出妖艳的微笑。
*公关官露出轻飘飘如同羽毛般的微笑。
——爱笑,笑容反映态度,看着温柔其实心狠手辣。
ps:朝雾你怎么不写出场飘樱花hhhh,希望出动漫能做出绝世美人的样子。
5.冷血
*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是仅次于“钢琴人”的老手。
*杀手。
*他的杀害成功率比其他所有战斗系异能者都要高,深受来自组织的信赖。
*他杀人不使用异能。连枪都不用。虽然随身带着刀,但也不会在工作上使用。他会利用在附近的东西工作。钢笔、酒瓶、灯绳,所有的东西一旦进入他的手中,就会成为比子弹更危险的凶器。
所以他在任何地方都能杀人。不管那里是沙漠,是宫殿,还是银行的金库。
*一个安静的声音从店里面传来。并不是大叫,也不是威吓的语气。
*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感情,任何表情。
*他的存在,在华美而强烈的年轻团体中是异质的。他没有迸发出任何霸气的印象,反而吸入了周围所有的气息和声音,有着一种暗夜的寂静。
*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喜欢单纯的服装。
*冷血点了点头,露出了今天第一次的微笑。
很少有人知道他平时的情况。但是,没有工作时的冷血其实很温和,是个爱咖啡和弦的温厚男子。知道那个样子的人绝对不多,但今天这里的五个人都知道。
ps:【因为没有异能,所以也不被异能特务课和军警的异能犯罪对策课盯上。没办法制定对策,简直就是影子般的男人。
组织里说,如果要杀中也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冷血”。】
——感觉比较重要。
pps:【“我没想到你会来参加我的庆祝会,冷血。你讨厌我吧?”中也挑衅地笑了,“你和我在‘羊’时代曾经互相残杀过一次。因为你没能暗杀我,名声不就一落千丈了吗?”
“的确,我反对宴请,但这并不是因为讨厌你,也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会让你更加生气,”他冷血的声音始终不变,一丝感情都没有,“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你会在一年内崩溃。”】
——感觉冷血应该是跟中也关系最微妙的?中也十五岁之前就跟冷血打过照面,然后中也这时候可能觉得冷血对自己很抵触,但其实冷血很了解中也的性子并且认可中也的能力,所以才会反对这个庆祝会。
他俩肯定经常互相放狠话,但是会点到即止。
1.十六岁的中也讨厌别人提及自己不会做梦的事,提到了会震怒,可以侧面看出他非常在意自己人类的身份。
原文:太多了。
2.在港黑首领的命令是第一位,但是旗会对于违背首领的命令调查中也的身世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们早就把中也当做同伴,在他们心中同伴>命令,所以即使是做了这么多他们也觉得稀松平常。
原文:
【所有人都在微笑。钢琴师。阿呆鸟。外科医生。公关官。冷血。
港黑手党的菁英。
“为什么?”中也看着照片,“这是……反抗首领的行动吧。”
从首领的角度来看,中也出生的秘密是将他束缚在组织里的枷锁。只要有那个,中也就不会背叛黑手党。
但是,钢琴师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他让我监视中也是否知道秘密,但并没有让我隐藏秘密。”
中也凝视着钢琴师,像是在探寻这句话的意图。
“为什么?”中也的表情里闪过一丝不安。“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钢琴师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我不是说过吗?一周年纪念。”
“但是……”
“没什么大不了的,”公关官似乎对中也的态度感到困惑,环视着所有人,“硬要说的话,是啊。”随后,公关官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
“因为是‘同伴’。——‘羊’不一样吗”】
3.中也习惯被人依赖(羊),所以才会对旗会为自己做的事感到不可置信。
【不对。
中也动摇的表情这样告诉他。
在“羊”中,所有的人都依赖中也。相反的情况绝对没有发生。
4.大家都知道中也是个傲娇,喜欢逗中也。
太长了不放了,但是大家的相处真的特别可爱。
5.旗会作战时对异能使用有要求。
【“有趣,”钢琴师笑了,“那就快一点的人赢!如果再难一点的话,那接下来一周都会是关于他的话题!允许所有人使用异能!”
“异能限制解除,了解了。”】
目前明确知道的只有公关官是反击型异能,冷血没有异能,中也是重力操纵。
原作里出现的异能有:
①从光点变成一束束没有热量没有重量的像公转的星星一样将人围绕着旋转的光。
②地面沙漠化。
③从被施加异能对象身体里长出的具有攻击性的恐龙。
④能对攻击者的杀意产生反应的反击型异能。
旗会异能无法对应。
7.中也平时在旗会面前很不坦诚,但特别在意大家。
【“这是我的问题,”中也在门前说道,“但是,如果这里面有谁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我大概不会放任不管,想要把头伸进去。反正这些家伙也是同样的想法——我不想离开这里,所以现在说吧。否则我不会协助调查。”
所有人都看着中也,表情新鲜。
“喂,你们听到了吗?”钢琴师说。
“嗯。”冷血点了点头。
“我忘记打开录音机了。”公关官微微一笑。
“啊,那还是算了,我一个人听。”】
8.旗会内部会把武器往彼此身上架,但从来不会真的动手。
9.舞台剧旗会加笔:大家在离开前就写好了推荐信认可中也成为新首领,当时的中也才十六岁;森先生说“你视为家人的那些人,早就把你当做了家人”。
10.旗会五人之死是因为中也,但他们从来没有怪过中也。
旗会的大家真的给我一种少年肆意的感觉,相处的时候咋咋呼呼的,像普通人一样,鲜活又热烈的一群少年。
撞球的声音、脚步声、欢呼声、叫骂声、呻吟声、玻璃杯碰撞的咔嚓声、球掉下来的声音、年轻人的笑声。世界上随处可见的景象。
如果把室内所有人的资产加起来,能买下这条街好几块地。但那种特别,在这里丝毫看不出。这里只有随处可见的普通年轻人的谈吐。
“上次最后一名是谁?”
“现在也会说这种轻话了。”
“酒不够啊。”
“哈哈,喝醉了,手疯了!然后认输!”
“我的手确实乱了,我能投的球大概只有你的三倍。”
“真讨厌啊。”
热闹的店内。有人在自动点唱机里放音乐。在古老的管乐器音乐的背景下,桌球、香槟杯、闲聊。
在家人死去的那天,中也的心口插了一面旗,他们的生命永远在他的胸口燃烧。
烟火般绚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恰似好梦一回。
但他们确实真切而热烈地出现过。
全文1w2+,后记1k+
所有人和中也友情向
旗会全员私设异能指路合集——stormbringer旗会组:异能私设档案
本篇为if线完结整理+后记,建议即使看过试读的同学最好也从头开始认认真真看一遍,前文有些细节进行了修改,而且连着读完全篇的话应该会更有感觉一点,谢谢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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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生,有拼尽全力想挽回的遗憾吗。
若是有唯一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呢。
(一)
中原中也,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
曾经名震地下世界的“双黑”其中一员。
重力使。
也是森鸥外手中最尖锐的一把...
也是森鸥外手中最尖锐的一把刀。
但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
“旗会”。
这是哪怕你到港黑内部询问,都几乎没有人听说过的一个组织。
唯有几个资历较深的人,在提到的时候会感慨一句天妒英才,不过叹息一声后便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广津柳浪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中原中也是他的上司,但在这位经历无数的老人心中,他是拿对方当自己的后辈照顾的。偶然间,他曾经和中原中也在墓园巧遇过一次,那时对方好像有些心神不宁,一向直觉敏锐的他居然没有发现广津柳浪的靠近。
中原中也的面前有五个墓碑。
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位惊艳绝伦的少年,他们本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大放异彩,但因为一次……意外,最后却只落得个英年早逝的凄凉下场。
钢琴师。
阿呆鸟。
公关官。
外科医生。
冷血。
他们代表着中原中也仅有的、喧闹多彩的十六岁青春。
“广津先生。”
中原中也轻声开口:“您也来扫墓啊。”
广津柳浪微微行礼:“是的。”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中也先生直说就好。”
“如果有一次回到过去,改变遗憾的机会,但不知真假,不知代价。”中原中也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眼眸中尽是深不见底的迷茫:
“您愿意为此赌一把吗。”
三天前,中原中也遇到了一位老者。
他看起来已经快要饿死了,中原中也随手递给了他一沓钞票,示意对方去买点吃的。老人爽快地接过了钱,却并没有马上离开。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年轻人,你这一生……有拼尽全力想挽回的遗憾吗。”
中原中也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遗憾?”
老人叹了口气,突然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他手腕上拍了一下。
“你……!”
中原中也顿时弹开,手中红光蓄势待发,心中警铃大作。他皱眉看向对方:“你做了什么?”
老人笑了:“这是报酬。”
“如果你愿意赌一把,可以试试将血滴在那个印记上,或许你能回到自己想去的那一天。”
中原中也愣住了,怔怔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花瓣印痕。
“你究竟是……”
待他再次抬起头,对方早已消失无踪了。
“中也先生,”广津柳浪垂眸看着坐在草地上发呆的中原中也:“我认为您还是应该问问自己。”
“其实您很孤单吧。”
“虽然年纪轻轻就拥有了数不尽的财富和权力,身边看似也总是被众人环绕……”
“但始终没有能和你真正处于同一高度、可以称作’朋友’的存在。”
“他们能给你的东西,是首领、我们、甚至太宰先生都无法替代的。”
“如果真的可以改变过去,真的可以找回那些人,您应该会过得比现在开心很多吧。”
(二)
“中也?”
“中也——”
“醒醒。”
“喂!”
中原中也身体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
阿呆鸟有点疑惑地伸出手在中原中也眼前晃了晃:“吓……吓傻了?不至于吧……”
钢琴师撇开手中的彩带枪,笑道:“怎么了中也,这样直愣愣地杵在原地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花了很大力气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是属于十六岁少年的、清亮干净的声线。
“那个人没有骗我,”他低声自语:“竟然真的回到了……”
“回到……什么?”公关官有些疑惑:“中也,你没睡醒吗?”
外科医生用探究的目光将中原中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如我来安排一个全方位的身体检查?保证……”
冷血毫不留情地打断对方:“你会让他的状态更糟糕的。”
这样的吵闹声实在太过于熟悉鲜活,在中原中也眼中仿佛一场摇摇欲坠的幻梦。
中原中也静静站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走到了阿呆鸟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阿呆鸟被他看得有点心慌:“喂中也,我承认这个庆祝方式是我出的主意,不过……”
中原中也突然发难,狠狠拽住了他的领子用力一拉——
“谁他妈稀罕你那破机车。”中原中也几乎压抑不住声音的颤抖:“谁要你……”
众人发现情况不对,但直觉提醒他们最好不要像往常一样动手。
公关官试图打圆场:“中也你先冷静一下……无论如何放开阿呆鸟,好吗?”
阿呆鸟僵直着举起双手,一时之间感到万分迷茫。
我是谁,我在哪,我不就想办个庆祝会吗,就算方法有点……咳,但怎么会这样。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
钢琴师皱眉看他,眼中的怀疑不加掩饰。
先开口的却是冷血。
“你遇到意外了?”
身为最顶尖的杀手,冷血有着近乎可怕的观察力和直觉。
“别说谎,你可不擅长这个。”
这次是外科医生。
中原中也闭了闭眼,果然啊,这些家伙还是一样烦人。
……真好。
一般来说,要是身边的人突然告诉你“其实我是穿越来的你们就要团灭了”这种话,大多数人都会怀疑对方有神经病吧。
但如果是这群人,也许真的会无条件相信他。
“其实,”中原中也不再犹豫,斟酌着开口:“我……”
“你的意思是,我们所有人都会在今天死去,对吗。”
“旧世界”酒吧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空气粘稠得让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是。”多年腥风血雨培养出的稳重沉着在此刻消失殆尽,中原中也死死盯着地面,几乎没有办法亲口说出那句关于他们未来的可怕宣判:“我亲眼看到……你们的……尸体,是我将你们带回去的……”
“嗯,知道了。”
中原中也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就这样……?”
“对啊,”钢琴师摊了摊手:“不然呢?痛哭流涕还是恐惧发抖?”
阿呆鸟笑得张扬:“这可不是我们的风格啊,中也。”
“你们应该明白,”中原中也垂下眼:“就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说想留在黑手党,魏尔伦或许就不会对你们动手了。”
公关官摇摇头:“不是哦。”
“帮助中也调查身世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所有人都是自愿参加到这件事中的,中也可不能自作主张地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啊。”
冷血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自从加入港口黑手党的那一天起,我们每一个人就都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外科医生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死亡不过是生命的轮回,或许再过几年你还会见到我们。”
“开心起来吧中也,无论如何,今天可是你加入港黑一周年的庆祝会。”
“祝你永远幸福哦。”
(三)
“魏尔伦,由顶尖人员开发的人工生命体。原欧洲情报员,有’暗杀王’之称。”
“异能主要体现为与我一样的重力操控,体术极强。”
“在我和他曾经的战斗中……”
“旧世界”酒吧内,港口黑手党最优秀的年轻一代此时正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出最后的准备。
“中也,你想好了?”
钢琴师收起一贯挂在脸上的笑意:“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你一定可以平安地活下去,但是选择留下来和我们共同面对魏尔伦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死。”
他近乎冷漠地分析着自己几乎必死无疑的结局:“如你所说,当年倾尽港黑上下全力才勉强将魏尔伦击溃。现在去联系首领根本来不及,所以我们只能独自面对他,胜率几乎为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若是你在这里死去,也会是真正的’死亡’,不存在那种小说中’一睁眼就回到原来世界’的美好情节。”
“你还有机会,中也。”
“没有人会怪你。”
中原中也看着眼前的旧友有些出神,他突然想起了公关官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从古代罗马时代开始,军队挂旗的理由只有一个。是为了告诉你,“我们就在这里,被选中者们的一党”——每当我们六个人陷入危机时,你就会想起那个旗帜,然后在旗下集合……我期待着哦。
中原中也释然一笑:“既然我已经选择来到了这里,便早就做好了接受任何下场的准备。”
“这次,我们一起。”
钢琴师看着他,眼底逐渐泛起层层叠叠的笑意:
“——好啊。”
“行啦行啦,”阿呆鸟挥了挥手:“我们又不一定会输,干什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外科医生点点头:“放心,我会为你们做好治疗的。”
公关官笑道:“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冷血转了转手中的匕首:“让他试试看。”
中原中也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或许这次,他们真的能创造……奇迹。
“’旧世界’酒吧……就是这个了。”
年轻英俊的金发男子慢慢停住了脚步,心中翻涌着隐秘的期待:“等我斩断了他所有的羁绊,弟弟就会和我一起走了吧。”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旅行——”
“那么,”他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就从这里开始吧。”
魏尔伦缓步迈进大门,看见了正对他坐着的俊秀少年。
“初次见面,魏尔伦先生。”
公关官的微笑完美得体,很容易便让人心生好感。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魏尔伦发现情况有点超乎预料,他并没有看到设想中的场景,却少有地被提起了些兴趣。
“是的,并且我会反抗。”
魏尔伦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对我的实力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啊。”
话音未落,公关官头顶的砖石便轰然崩塌——
魏尔伦遗憾地摇摇头:“没想到,港口黑手党的年轻一代就只有这种……”
“咔”的一声,他感到自己的后脑上抵住了一片冰凉。
“请不要乱动,魏尔伦先生。”公关官的声音依旧温和有礼,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可就没那么轻柔了。
“好吧,”魏尔伦状似无奈地举起双手:“我为之前愚蠢的轻敌行为道歉。”
电光火石之间,他抬起的指尖上弹出了一个漆黑的能量球体。
距离太近无法闪躲——
公关官的身上涌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异能力,红镜!
魏尔伦唯一的弱势就在于对旗会众人了解不足,所以他们决定将这一点尽可能放大。
魏尔伦对这种状况始料未及,被自己的异能反弹击中后虽不至于重伤,但也不可避免地咳出了一口血。
真是很有意思的异能,不过应该有及其苛刻的限制。
他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一个扭曲的符文,似乎正在一点点吸收着自己的生命力。
“好久没有看到自己的血了啊……”
没等直起身,魏尔伦多年作战的经验便向他发出了示警——他迅速抬手,用从袖中滑出的短刃接住了从上而下的一刀。
冷血的攻击被识破后不再恋战,他飞快抽身而退,重新没入到黑暗之中。
“很高明的暗杀技术。”魏尔伦赞赏地点了点头,好像刚才的那一刀没有差点落到他身上一样。
回答他的只有轻微的破空声。
削铁如泥的细线一闪而逝,目标直指魏尔伦的脖颈。
魏尔伦轻轻眯眼,黑光强行裹挟着钢琴线向来时方向飞去。
阿呆鸟飞快扯下墨镜——
异能力,赫尔墨斯的葬礼!
金属丝线瞬间脱离了魏尔伦的控制,再次钻回了钢琴师袖中。
第一次交锋结束。
“很厉害。”魏尔伦拍了拍手:“刚才的那一串连击,哪怕是’超越者’级别的异能者都大概率会中招,不愧是港黑最有潜力的年轻一代。”
“你们的表现很精彩。”
“不过,到此为止了——”
魏尔伦身上黑光汹涌,几人顿时感到身上重如千钧。
很强大的重力场……只凭他们自己挣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这一次,旗会可是全员到场。
红芒暴起,瞬间抵消了所有压迫感。
魏尔伦看着那耀目的赤色,终于第一次真真正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重力操控。中原中也?”
“初次见面,好久不见。”
中原中也缓步从黑暗中走出,目光复杂地看着对面的金发男人。
魏尔伦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你怎么还在这里,那个机器人呢?”
“我找人提前修改了他的指令。”中原中也直截了当地回答:“这次不要再让更多人卷进去了。”
魏尔伦露出了一个略带嘲弄的笑容:“我亲爱的弟弟,你可真是富有人性。”
“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2383行字符方程式。”
中原中也自然接口,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
(四)
此时的阿呆鸟已经完全懵逼,拼命朝着钢琴师使眼色试图交流一下自己的心情。
——什么鬼?2383行什么东西?
——安分点,看下去就行。
——这个发展我有点看不懂啊。
——……那就做你的空气被无视好了。
“你知道?”
“没错,”中原中也毫不退让地回视着魏尔伦,属于二十二岁港黑干部的气场彻底铺散开来:“我比你想象中了解得更多。”
魏尔伦突然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真不愧是我的弟弟。”
“既然如此,”他向中原中也伸出手:“你应该明白了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同类……”
“滚。”
中原中也干脆利落地一甩手:“我可不想再听一遍你那些长篇大论的宏伟演说了。”
“真遗憾。”魏尔伦叹了口气:“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那你就会放过我身边的人?”
“当然不会。”魏尔伦笑眯眯地摇头。
“——我要暗杀所有与你的心有关的人。”
“真是熟悉到令人作呕的话……”中原中也慢慢扬起了一抹耀眼至极的笑容:“既然如此,就让我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彻底打碎吧。”
赤红与墨黑交缠出了一个近乎狂暴的引力场,其他人几乎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位于中心的两人。
“你可真是让我惊喜,”魏尔伦赞叹道:“没想到你的异能掌控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不过可惜……”
旋踢,侧转,肘击,闪避,格挡,换位。
两人的动作快到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外面的人只能勉强看到一片残影,看上去双方势均力敌。
只有位于对战之中的人清楚,中原中也正在逐渐落于下风。
二十二岁的他无论是异能控制、体术造诣还是对敌经验都丝毫不逊色于魏尔伦,但是最致命的是,他现在正处于十六岁的身体内。
微妙的魂身不和谐感、体质的差距,都为中原中也的战斗钉上了难以打破的枷锁。
“别挣扎了,中也。”魏尔伦轻声低语:“你不但没有赢的可能,甚至还会落得精疲力尽重伤难愈的下场。放弃吧,若是你愿意跟我离开……”
中原中也在重压之下勉强喘过一口气,狠狠咬牙:“……做梦!”
“真是倔强啊,”魏尔伦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你的那些所谓的’朋友’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帮助你,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你一点点倒下……况且你为了他们这么做根本就不值得,一旦到了真正危机的关头,’朋友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啊,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悄悄逃走了……”
“呵,”中原中也不屑地勾了勾唇:“你以为他们是什么,我的累赘?如果让那些心高气傲的家伙听到了这些话,估计更要和你不死不休了——”
魏尔伦不为所动:“可笑,那你的朋友现在在哪,怎么没来帮……”
他的话音一顿,忽然感觉自己的背部碰到了什么东西。
身后钢琴线纵横交错,死死拦住了他的退路。
“怎么进来的……”魏尔伦皱了皱眉,随即看到了钢琴线上包裹的淡淡红光,心下了然:“没想到你还有余力控制这个,中也。”
中原中也终于得到空处,趁此机会用力甩出一击:“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不过要是仅此而已,可不够……”
层层叠叠的钢琴线突然开始轻微振动,一阵微妙的气场扩散开来——
魏尔伦的精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异能力,死亡奏鸣曲!
子弹在重力的加持下闯入了力场,利用这一秒精准地击中了魏尔伦的太阳穴。
这颗子弹来自公关官。
冷血如鬼魅般闪现而出,身上带着异能发动的特有光芒,强行撕破了重力场。
中原中也没有办法花更多的心思来送入一整个人,保护他的是——红镜。
冷血没有选择发动攻击,而是以一个巧妙的弧度将魏尔伦狠狠甩了出去。
“阿呆鸟——”
“知道了!”
阿呆鸟灵巧地一转身,手中钝刀凌空击中了魏尔伦的腹部,将他重重撞向了墙壁。
与此同时,外科医生借着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以完美到不可思议的手法将一个注射器准确地扎入了魏尔伦的颈动脉。
一声巨响,沙石飞扬。
“咳咳……”
魏尔伦勉强起身,纵使满身狼狈却仍不失风度。
“原来最强的中也才是诱饵……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针吧。”
他干脆利落地拔下了脖颈上的注射器:“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吗?”
外科医生阴森森地笑了:“毒药,见血封喉。”
“不是不是,请放轻松。”公关官整了整大衣上的褶皱:“就是剂量比较大的麻药而已啦,毕竟我们也不想那么绝。”
他们会对魏尔伦心慈手软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之所以没有使用致命的药物,无非就是担心魏尔伦非人的身份。要是他死亡后出现什么异变可就不太妙了。
“别妄图挣扎了,这种麻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旗会调动了所有能使用的资金与渠道,争分夺秒地制作出了由中原中也提供配方的这一针管特殊麻药。至于中原中也为什么会知道它的制作方法……
十六岁那年,他曾经亲眼目睹了失控的魏尔伦有多么可怕,中原中也不敢确定自己能永远维持清醒的人性,所以拜托梶井研究了一种专门针对自己的药物以防真的有意外发生,没想到今天会用在这种地方。
中原中也皱眉看着淡然接受现实的魏尔伦,心中隐隐不安:“大家小心一点,毕竟这药不是专门对付他的,尽管我们十分相似,也不敢保证……”
话音未落,他的眼中所有色彩突然便被黑光彻底覆盖——
“散开!”
几人均不是简单的角色,同时发现了不对劲,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飞快退后。
每人都或多或少被波及到了一点,但所幸并没有严重的伤口。
“很神奇的药,居然真的能限制我的行动力。”魏尔伦鼓励似的拍拍手:“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哪里来的配方?”
没有用吗……不对,魏尔伦的动作明显已经有所迟缓,但离预期的效果还是太远了。
中原中也死死盯着魏尔伦,拼尽全力思考着解决眼前困境的方法。
难道还是要用……那一招吗。
可是——
魏尔伦没有再看他,转而向其他人的方向走去。
“我很好奇啊,”他一边走一边说着:“刚才在我和中也战斗时,你们明明是可以趁机离开的,为什么不去呢?”
“开什么玩笑,”阿呆鸟毫不退让地直接对上了魏尔伦的眼睛:“我们怎么可能让中也单独和你这个变态待在一起啊。”
不行,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中原中也拼命回想着这些年和魏尔伦相处的片段。
他的弱点……究竟是什么?
“魏尔伦,可以生死相托的人,你也有吧。”
中原中也的声音响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魏尔伦愣了一下,随即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会,我从来……”
“那兰波呢。”
“……”
酒吧中的空气突然凝结,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仿佛都因为这个名字静止了。
“中也,”魏尔伦轻轻开口:“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你真的知道不少事情啊。”
不,其实这些都是后来你自己告诉我的。
——中原中也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那些所谓的、说着会陪伴你一辈子的人,”魏尔伦一直以来的从容终于被打破,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颤抖:“不过就是看中了你的力量,他们是想利用你!我当年——”
“你当年?”中原中也摇摇头:“你确定你当年看到的就是真相吗?”
“我确定。”魏尔伦一字一顿地说。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
兰波。
魏尔伦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久到他都快忘了,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能在自己心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你确定你当年看到的就是真相吗。
“我确定。”
魏尔伦喃喃自语:“我确定,我的判断不会有错,是他——”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魏尔伦受到的影响好像超出自己预期很多。
“魏尔伦,你……”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到底需要什么!”
“自作主张地带我走,自作主张地帮我加入组织,照顾我,教给我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
魏尔伦完全失去了往日从容的风度,整个人近乎失控。
仅仅是因为一个名字而已。
仅仅是因为一句否定而已。
实力强大到遥不可及的异能者,欧洲的暗杀之王毫无顾忌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可是从始至终,他却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
中原中也旁观着一切,莫名有些感同身受的悲哀。
如果自己没有离开那个实验室,如果没有遇到身边的那些人……
他或许也会是这样吧。
“中也,他……怎么了?”
钢琴师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边,熟悉的声音将中原中也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
“我不知道。”
中原中也看着魏尔伦,心中泛起了隐隐的不安。
“只是个名字……不会真的疯了吧?”
说话的人是阿呆鸟。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靠了过来,正警惕地准备应对魏尔伦随时可能发动的攻击。
公关官看了看外科医生,后者向他点头。
“这么严重?”阿呆鸟吃了一惊:“那我们现在……”
“静观其变。”钢琴师目光始终停留在魏尔伦的身上,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他口中那么怨恨对方,但其实那人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吧。”
重要到连名字都深埋心底,成为了旁人不可触碰的禁忌。
魏尔伦的思绪现在十分混乱。
他拼命想要控制,却根本无法将那熟悉的声音从脑海抹去。
“保尔。”
“住口。”魏尔伦死死咬住嘴唇。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突然,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魏尔伦的额心出现了一个印记。
中原中也仔细看了看,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骤然色变:“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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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尔伦将自己封锁在地下后,中原中也曾经去看过他一次。
“稀客啊。”
魏尔伦放下手中的诗集,笑着和中原中也打了个招呼。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慢慢开口:“我想问你一件事。”
“放心好了,对我亲爱的弟弟我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那好。”
“我想知道——”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所谓’温柔森林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魏尔伦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睛里带上了几分探究与审视。
“抱歉啊,只有这个……无可奉告。”
“为什么!”中原中也狠狠皱眉:“你说过什么都不会隐瞒——”
魏尔伦冷笑一声:“那你会告诉别人任何有关’污浊’的细节信息吗?”
“……行。”中原中也闭了闭眼:“那我只想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不,东西,会失控吗。”
——我们的身体里都有一把’锁’。是它封印住了那些来自风暴尽头的力量。
——既然是锁,就定然会有打开的钥匙……使封印初始化的认证密码,你应该知道吧?
——不过,打开’锁’的方式其实还有另外一种。
——我是实验室制造的产物,他们怎么会允许这样可怕的力量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呢,所以……
——那些人设计了一个程序编码,一旦启用,我的额心便会出现黑色印痕,“温柔森林的秘密”会被强行引发。
——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除非情绪受到极大影响,我不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我已经离开了组织,情绪波动也不在监控之下,谁会一直不间断地试图启动源码只为了那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巧合呢。
中原中也死死盯着那一抹刺目的黑色,心中只觉冰冷透骨。
……有的。
真的有一个人会一直守在机器前,只为了能在魏尔伦情绪失控的一瞬间同时启动“钥匙”。
N。
沉默多时的冷血突然感受到一阵几乎让人战栗的心悸。
这是他的天赋——能切身感受到身边异能发动产生的气场。
这种程度……
无可言说的恐惧狠狠攥住了他的心神。
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警告。
“快走——”
(六)
“开什么玩笑……”
巨大的黑色魔兽冲破屋顶,不可阻挡的凶煞之气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是来自灵魂深处,对古神最原始的恐惧。
幸亏冷血的及时示警,六人没有收到太大的波及,但为了保护离得最近的外科医生,公关官已经使用掉了今天的最后一次“红镜”。
阿呆鸟有些愣怔地盯着魏尔伦变成的黑龙:“这他妈犯规了吧……”
钢琴师紧锁着眉,目光阴沉地看着天空。
“中也,之前你们是怎么打败这个……的?”
中原中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慢慢抬眼,望向远处嘶吼的黑龙。
“啊,交给我就好了,我有经验。”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中原中也摘下了手套。
“汝,容许阴沉之污浊——”
他突然犹豫了。
不,当然不是退缩。
中原中也只是想到……
上一次,他能赢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全体出动的港黑和太宰治的布局。
但这次,能面对魏尔伦的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
中原中也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五个伙伴。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几人同时发现了中原中也的状态有问题。
“中也,你——”
中原中也轻轻闭上了眼睛。
“谢谢你们,一周年礼物……我很喜欢。”
少年荒神一跃而起,义无反顾地奔赴属于他的战场。
中原中也无声地吐出了几个音节。
“さようなら。”
(注:日语,译为“永别”。)
他像唱歌一样吟诵着那首禁忌之诗——
那被污浊了的悲伤,
没有希求不再祈望。
倦怠之时幻想死亡。
(七)
红,黑。
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疯狂交缠在一起。
吞噬,再生。
无穷无尽。
“这种程度的战斗……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了。”
阿呆鸟不甘心地看向说话的钢琴师:“那难道我们就只能做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吗!”
公关官脸上再没有惯常淡定温和的笑容,紧皱着眉一言不发。
外科医生低声道:“这种力量绝不可能毫无代价。”
冷血抬头看着漫天耀光,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对这次战斗所溢出力量的感受。
令中原中也意外的是,此时他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
第三阶段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此等力量,是为天谴。
其实这场战斗根本用不了多久……
现在就已经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刻了。
一个“人”的命换五个,
他赚翻了。
冷血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迅速看向外科医生。
“你看看,中也的生命力——”
外科医生盯着空中的身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钢琴师迅速对战局做出了判断:“已经要结束了。”
公关官点头:“这是最后一击。”
“没想到这么快,”阿呆鸟感叹:“果然强者之间的决战反而……”
“中也要死了。”
外科医生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什么意思?”
“我看到他的生命力正在疯狂流失——”
一直紧盯战况的钢琴师脸色十分难看:“据我判断,这最后一击……”
“同归于尽。”
“喂。”
阿呆鸟压抑着颤抖开口:“你们就这么放弃了?”
“中也想要独自一人面对死局,我们难道真的就在这里干看着?”
“谁愿意再和我一起赌一把。”
“就赌我们能救下中也,怎么样?”
“至于赌注……就用命吧。”
钢琴师轻轻笑出了声:“行吧,这次就不计较你抢了我引导者的风头了。”
公关官举起手:“带我一个吧。”
外科医生露出了标志性的变态微笑:“这种探究生命尽头的事,我怎么能不参与。”
冷血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拼命的事,我擅长。”
“来吧。”
钢琴师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了一道诡异的符文。
异能力,死亡奏鸣曲。
最终章——
无数金色丝线破空而出,近乎疯狂地前赴后继缠上了黑龙的身躯。
上万音波同时发出,狠狠穿透了黑龙的精神防护,直击最深处的意识魂体。
钢琴师支持不住身体的巨大消耗,重重砸跪在了地上。
“阿呆鸟!”
“不用你废话——”
阿呆鸟一把扯下了墨镜,强忍本能的抗拒直直望向了黑龙。
他强行控制了凶兽一秒。
就用这一秒,黑龙的攻击被拽离了原有的轨道,偏差出一个微小的距离。
足够了。
阿呆鸟瞬间被疯狂而来的反噬吞没,双眼控制不住地涌出大量鲜血,立刻昏死了过去。
公关官咬牙举起手。
一天之中第四次,红镜!
淡淡的红色包裹住中原中也的身躯,为他抵御住了最强的五秒冲击。
公关官闷哼一声,脱力地摔倒在地。
外科医生将手放在了冷血身上。
异能力,伤痕天平——
冷血身上的所有伤势都被转移到他自己的身上,整个人恢复成了巅峰状态。
“等一会儿中也掉下来,给我接住了……”
“我会的。”
中原中也和魏尔伦的碰撞爆发出了近乎毁天灭地的风暴。
“你输了。”
“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中原中也身上的红色逐渐消退,他站在空中,对面是逐渐恢复成人形的魏尔伦。
魏尔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疲惫地闭上了眼。
中原中也看着他叹了口气。
“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魏尔伦顿时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你不会死,会有人来救你的。”
中原中也看着突然出现的红色立方体,轻轻露出了一个微笑。
“至于其他的,就让那个人来告诉你吧。”
中原中也失去了全部支撑身体的力量,直直向下方坠落。
他被人接住了。
冷血——
笨蛋……就算拼尽全力接到了,我还是会死啊。
空中仍然残留着刚才战斗留下的余波,冷血强忍着冲击,尽量平稳地带着中原中也下落。
他看到了前方有一个黑色球体。
那是……残留的……
不好!
无法闪躲……冷血咬牙翻了个身,打算用自己的身体迎接这次冲击。
“红……”
“红……镜……”
公关官——
一天之中的第五次红镜带来的副作用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平安降落。
“中也的生命力还在流失。”
外科医生面色难看至极,沉声宣布了这个结果。
“最后的办法……是……”
他有些说不出口。
“放心用吧,这里没人会拒绝。”
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阿呆鸟也向他无声地点点头。
“好。”
外科医生抬起手,淡淡的蓝色光芒连起了他们六人。
异能力,伤痕天平。
同生共死,荣辱不弃。
中原中也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听到了一切。
白痴。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下了眼角。
(尾声)
中原中也就像雕塑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面前,是“旧世界”酒吧的大门。
应该是成功了的,钢琴师,阿呆鸟,公关官,外科医生,冷血,他们都活了下来,没有损失任何一个。
可是万一呢?
万一那群傻子最后用命换了——
中原中也狠狠一拳砸上了墙。
他不得不承认,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曾经“双黑”的一员,目前最强的异能者……
在害怕。
万一失败了,万一没成功,万一这甚至只是他的一场梦——
中原中也想,自己也许一辈子都忘不了刚才惊醒后拼尽全力赶过来的狼狈样子吧。
他上前一步,缓缓推开了那扇在记忆中尘封已久的大门。
五把枪,枪口迎接着中也。
“店里正在准备呢。”
青年端着枪对着他笑,手枪的枪口正压在中也的头上。
“如果是尸体的话就可以进去了。”
另一个青年一边说,一边用一把装膛型霰弹枪抵住中也的胸口。
“连护卫都没有,是不是太不小心了,我们伟大的干部先生?”
这把手枪正对着中也的侧腹。
“就算是你,也不可能从这种姿势中抵挡所有的攻击……”
又一位青年。他把手中的小型手枪抵在中也的脖子上。
“那怎么办呢无敌重力使。现在马上哭着道歉,就可以让你轻松地死去哦。”
最后一个青年在中也面前笑嘻嘻地歪了歪头。他手中是一把枪身很长的手枪,笔直地瞄准中也的眉间。
进退维谷的局面。如果攻击一个人,就会被其他人击中;如果想后退,就会遭到正面攻击;如果往前走,就会被后方枪击。
中也没有反应。连表情都没变。
室内的空气骤然变硬,所有人的手指都用力放在枪上。
“啪——”
干巴巴的声音在周围的街道上回荡。
站在原地的中也的额头上,有什么东西像流血一样滑落。
五颜六色的装饰绳。
“中也!恭喜加入港口黑手党七周年!”
青年们愉快的声音在店内回荡。
“你们……”
中也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欢迎回来。”
五个人站在他面前,笑得意气风发。
所有人都还在。
一个也没有少。
中也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努力掩盖住了眼角的一点湿痕。
他扬起了一个嚣张耀眼的笑容。
“我回来了!”
后记
终于写完啦——
这是目前为止我最用心的文了吧,为此甚至重刷了一遍stormbringer……(中厨吐血),虽然还是很菜,但我真的尽力了,就请大家尽量包容一下吧。
打戏真的好难……在脑海中构筑画面都要让我秃头了,而且群像真的不好写,尤其是我不想忽略每一个人,希望他们的戏份尽量相同。
其实就算没有人提议,我就已经有了写这篇if线的打算。
这个题目是自己想的……想起一个好听扣题的,而且本人比较喜欢用诗句做标题,但是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合意的,突然脑海里就出现了这句话。
“愿与诸君赴河山”。
当初看到试阅的第一眼,我就被这几个鲜活的、耀眼的少年吸引了,他们各有千秋,性格分明,短暂的出场却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们的美好。
尤其是送给中也礼物的时候,我真的在屏幕外笑得特别开心。
虽然早有感觉旗会的几人会……但是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竟然离开的这么早。
我甚至幻想过他们和中也并肩作战的画面,所有人一切玩笑打闹的日常,期待着他们能够一起找到最终的答案。
即使最后真的必死无疑,我也希望他们能有一个没有遗憾的,在大放异彩后轰轰烈烈牺牲的结局。
我没想到,我想不到。
旗会就像流星,有着最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能划破夜空,能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最后的最后,流星变成不起眼的石头轰然坠地,连带着实现愿望的美好承诺一起粉身碎骨。
我……
我真的很喜欢他们啊。
他们不应该有这样惨淡的结局。
所以我拿起了自己的笔。
我希望至少在我的世界,旗会的所有人仍然都在,“旧世界”酒吧里还是会传出毫无顾忌的吵闹声,中也身边依旧有着可以肆意玩闹的挚友。
森鸥外是首领,尾崎红叶是长姐,芥川是同僚,立原道造是部下,太宰治是搭档……他们是不一样的。
旗会是不可替代的。
还是要再郑重地道歉,原本说好一天就完成的,结果推迟了这么久。
真的对不起。
谢谢你们没有不耐烦,仍然坚持看到了这里,我好开心。
谢谢你们,你们的喜欢给了我很大的勇气和力量面对现在的困境。
还是那句话好啦,只要还有一个人想看我手中旗会的故事,我就一定会继续写下去的。
再次谢谢你们。
治侑:
ao3:治侑不情之请
幸福乐园
治侑一莲托生(未完结
隐忍宫双子
治侑七年之痒+别来无恙(码住Orange0Yuzu太太!
治侑假如让我说下去+情书
光碟狗
治侑节节败退
治侑成人关系
力比多水仙
侑治:
ao3:冷场
宫双子:
ao3:宫双子玫瑰奴隶+法式谬误
宫双子克莱因瓶
绿江:《幼稚(排球少年之宫双子)》
分开整理什么的再也不干了(累
另外凹上有一篇Withlove,MiyaOsamu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分类(苦涩
个人向推文
无差会标注
(整理一下方便重读回味
我们做过所有的事情,都是爱了很久的证据。
超细腻的文字,每一个字句都是他们爱了很久的证据
*原作向小甜饼,小岩视角
岩泉发现自己有一个坏习惯。
*他人视角的岩及甜饼
我喜欢岩泉一,并决定向他告白。
一些独特的视角,让我们来看看在这些视角里...
一些独特的视角,让我们来看看在这些视角里的岩及是什么样的吧
岩a及o孩子视角
作者有话说:
我始终认为爱情并不是生命中的全部,孩子不是,理想信念和自由的意志才是。
“小岩!”及川在岩泉的怀里笑成一团,“阿卷说我们在谈恋爱!”
岩泉也跟着笑了,顺便给了及川一拳:“显然他完全不知道你有多糟糕。”
“明天放学后,我会在教室等着,小岩训练完来接我吧。”
*及岩及无差,原著向未来线,学校的排球教练岩泉一X职业排球运动员及川彻
他们离得那么远,可却还纠缠在彼此身上。
这位老师的作品都是无差,文风我超喜欢,把少年时期的对话写得超生动有趣,成年之后又温馨又好笑,完全就是我想象里的小岩和及川(ˉˉ)
Author:crazychipmunk
Access:25393174
译者:贺鹤何
Summary:及川从他为期三周的休假里归队了,脖子上挂着一枚结婚戒指。
他的队友们只知道及川的新婚妻子是日本人,而且“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来加入及川阿根廷队友们长达数年的解谜游戏,去查明嫁给他的是哪个可怜的家伙吧。
译者:愿你能够继续深爱这个世界
Author:chocomelon
Access:25746361
Summary:岩泉一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一枚简约的,点缀着适度白银的金戒指恰好吻合了他左手第四根手指的尺号。
岩泉一才23岁,这才是他攻读硕士学位的第二年。而基于查理明显已经脱节的认知,至少在一年多以前他搬到美国的时候,他还是单身。
想象一下查理有多惊讶,这位老兄从一个月的假期中翩然而归,手上戴着一枚婚戒,合法结了婚,却对此只字不提。
在这个故事中,岩泉结婚了,但他加州的
朋友还不知道这个幸运的女人是谁。
是跟weddingring联动的岩泉视角,很有趣
原作者:sulfate
地址:25688728
译者:唱片刻录
Summary:“岩泉一。”圣地亚哥念道。绝赞的千里眼。“呃。我还以为他的名字是小岩?”
“认错人了?”马特奥眯起眼睛。“不,绝对是他,彻手机屏保上那个人……没错吧?”
“只有一个办法能搞清楚!”圣地亚哥欢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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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国家队结识了日本运动训练师岩泉一(27岁)。
又是原著向的翻译!感谢翻译老师让我能看到这么棒的文!
图源:黑
翻译:阿吞
修嵌:阿吞
校对:还是阿吞
校对:阿吞
「想听你用你温暖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想听你在我的耳边发牢骚,还有好多好多事想与你一同诉说。」
「如果你呼唤我的名字,不管身处问地,我都会为你而赶来。」
这两篇是刺伤老师的本,刺伤老师把小岩和及川的感情描写得超棒超细腻!非常感谢翻译老师汉化!
如果想看更多刺伤老师的漫画,指路大眼岩及超话喔
著者:鳩湯(ID:687825)
翻译:不觉
嵌字:TaeNinenine
作者:鳩湯(ID:687825)
翻译:乳酪桃桃
嵌字:汲川同学
这两篇超可爱!!是变小的及川和小岩,两个小朋友可爱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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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凹3的一些推文了
【岩及】岁月神偷byDecadeee
Summary:及川乖巧地点点头,眉心却是蹙着,他软下嗓子,带着一点商量和讨好,“小岩,不交女朋友好不好?”
窗外偶尔有车经过,伴随着遥远的引擎声从街的一头驶向另一头,屋内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岩泉看着及川过于认真和不安的眼神,蓦地心脏发酸。
他们每天都在陪伴中度过,但又好似每天都在错过。
于是流年似水,弹指一挥间,四千多个日日夜夜就这么匆匆过去了。
【岩及】食髓知味byDecadeee
Summary:那时他才发现,原来真的有人连时都是精致好看的模样。他忘不了那年夏天,十七岁的及川骑在他身上释放出来的样子,眉头微皱,没有太多的声音。一阵风将窗帘吹散,窗外蝉鸣聒噪,午后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他汗涔涔的身上,及川好像在发光。
这位老师写的小彻好美,像一种坚韧又脆弱的植物
【岩及】天长地久byhalfsugareziceplz
Summary:及川突然收起笑脸,转过头去看岩泉。“最好的朋友,”他正色道,“你最好的朋友难道不是我吗?”
岩泉眨了眨眼,试图一秒从微醺中恢复理智。“你是我丈夫。”
及川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地朝他面上喷着热气,“也是你最好的朋友。”
岩泉攀上他的手,没有挣开,而是握得更紧些,“是,也不是。”
【岩及】大明星byhalfsugareziceplz
Summary:及川不会明白自己的爱有多珍贵。毕竟所有的热爱都给了排球,岩泉分得一点,就已足够感恩。
这位老师我也很喜欢,日常很温馨车车很香
在那一小時的地獄中看到的光bysariek
Summary:及川徹一直在作夢,是岩泉一把他拖出那些無謂的臆想,把他放回那些名為夢想的真實夢境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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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一個警笛的響聲嗡嗡地響起,外頭有人喊著消防演練。岩泉認命地跟著走出宿舍,他站在草坪的一角,看著立在一旁的美國國旗,意識到距離或許還是讓他對及川的保護慾無處可去。
是你要我親你的bysariek
Summary:岩泉的嘴唇落在為了挑選蒟蒻而蹲低的他的唇上,超市日光燈的光線在遠處顯得溫和,他們看起來就像浪漫愛情電影中的主角。只是一個是阿根廷國家隊成員,一個是日本國家隊訓練師,而巴黎奧運在不遠處。
我永远喜欢日常,从一些细小的生活片段里感受到他们的爱和牵挂
Summary:第32届东京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于2021年姗姗来迟。及川彻作为职业二传手,带着征战阿根廷排球联赛八年的荣光重返日本。而距离上一次岩泉目送他头也不回地远渡重洋,也过去了八年。
这是一个与自己最好的朋友久别重逢在世界之巅,试图抓住一缕这位排球金童影子的一期一度之会。
6w+的大长篇,看得超级满足
(按1接听醉酒好友的来电)Press'1'toGetaCallFromYourDrunkBestFriendbyUmbrellaMartialGod
Summary:Press'2'tohearhimtalkaboutyouforthirtyminutes,press'3'forhimtocomplimentyourass,andpress'4'formoreoptions.(听他谈论你三十分钟请按2,听他称赞你的屁股请按3,其他选项请按4)
最后感谢每位做饭的太太!!(鞠躬)
[自汉化]《おいかわさんとチビはじめ(及川先生和小不点小岩)》
作者:鳩湯(ID:687825)
翻译:乳酪桃桃_(感谢
[自汉化]《いわちゃんとベビとおる(小岩和小不点彻)》
著者:鳩湯(ID:687825)
【自汉化】【岩及】失声症及川彻的话
「如果你呼唤我的名字,不管身处何地,我都会为你而赶来。」
刺伤第二弹!是非常非常非常感动的一本,反正本吞嵌到后面是真的嗷嗷大哭,他们太好了。
希望能让大家也感受到这种细腻的情感呀~
未来的角名突然回到了高中的稻荷崎,排球馆里有一对正在争吵的双胞胎,还有一个更年轻的自己。所以,角名会做些什么呢?
*想写这个很久啦!内含角名治cp向,宫双子亲情向,慎入噢~
————————正文————————
角名伦太郎,25岁,EJP副攻手,日本排球国家队的选手之一,经过岁月洗礼越发面不显色的191成熟男人,此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稻荷崎排球馆的门口,对着几年没见的大门发呆。
要怎么用科学解释,上一秒自己刚刚告别了亲爱的宫老板,和他烦人的双胞胎兄弟一起离开了饭团宫,关上店门的下一秒,自己就独自一人站在了高中的排球馆外面。
里面传来了模糊的争吵声,角名在原地思考了一会,还没来...
里面传来了模糊的争吵声,角名在原地思考了一会,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大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一道人影低着头跑了出来,结结实实的撞进了角名的怀里。
角名下意识伸手揽住来人,经过长期锻炼的身体毫不费力的就阻挡了他冲上来的力道。
怀里的人比他矮了小半个头,灰色的发丝很是眼熟。
“不好意思...”
灰发男生边说边抬起头,与角名对视上的一瞬间,疑惑的皱了皱眉。
角名看着他灰色的瞳孔,熟悉的五官,虚揽的双手习惯性的用力抱住了他的腰,将他扣在自己怀里。
诶...他是在做梦吗?为什么眼前出现了高中时期的阿治?
和未来的宫老板不同,高中时期的阿治还是一头桀骜不驯的灰发,脸颊的线条较为圆润,还没完全成长的身形在现任职业运动员角名的对比下,显得有些娇小(角名视角)。
自带滤镜的角名选手没有意识到怀里的人正在试图挣扎,黄绿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更为年轻的爱人。
宫治现在非常的不爽。
自从前几天他和宫侑坦白了自己毕业后不会再继续打排球的事情后,他们两兄弟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爸爸妈妈和教练监督都找他询问过,但是和他一个人说有什么用?不说话的,单方面选择冷战,无视的那个人,明明就是阿侑那头蠢猪啊!
看着跟其他人都能正常交谈,唯独一眼都不愿意看他的宫侑,宫治觉得自己已经忍到极限了。
他将手中的排球扔在地上,直接上前挡在了宫侑前面,“你还要幼稚到什么时候?冷战,无视,不说话,你还是小学生吗?”
宫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宫治觉得他又要和前两天一样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冷冷开口,“我不想和叛徒说话,你这个胆小的懦夫。”
“叛徒?懦夫?”宫治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你觉得我没有选择打排球是在逃避?我已经说过了,比起排球,我更喜欢做饭,我选择了自己更喜欢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你就觉得不打排球就是背叛的行为?!”
宫侑没说话,还是用那副该死的表情看着他。
又不说话...宫治咬了咬牙,吐出一口气,“我受够了,你表现的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一样,这样和你待在一起只会觉得越来越糟。”
他不再看宫侑,转身往场外走去,“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阿治...”角名往他的方向靠近。
“不,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待着。”
看着宫治越走越快的背影,宫侑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排球部其他人的视线跟随着宫治的动作,看着他逐渐加快速度,看着他拉开大门,看着他撞在“陌生人”身上。
“你他吗的是谁啊?!放开我!混蛋,我说了放开我!”
最先行动的是距离较远的角名,宫侑紧跟其后。
看着明显高于他们的陌生人紧紧的抱着宫治,角名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在不停燃烧。
“他说了放开他,你聋了吗?”
角名用力拍开陌生人的手,将宫治拉到身后,狭长的眼睛对上了同色的瞳孔。
宫侑也站在角名旁边,“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宫治不自觉的摸了摸刚刚被用力环住的腰部,透过角名和宫侑中间的空隙观察着被自己撞到的人。
中分的深棕色发型,神似狐狸的黄绿色眼睛,以及那似非似笑无精打采的表情...好眼熟啊.....
察觉到了宫治的视线,那人微微歪头,再次直接对上宫治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真切。
啊.....“角名...”
宫治喃喃道。
“嗯?”
“嗯。”
两道声音同时回应了宫治。
一道来自站在宫治面前,隐隐呈现保护姿态的角名。
另一道来自刚刚把他困在怀里,在三人的注目下依然面不改色的陌生来访者。
宫治看了看穿着稻荷崎排球部队服的角名,又看了看更为高大,穿着宽松的黑色夹克,越看越眼熟的[角名]。
宫侑把头转的像个风扇,视线在角名和[角名]之间来回转换。
“所以你也是角名,只不过是25岁的角名,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突然就回到了几年前的排球部?”
宫侑扶着下巴,对[角名]刚刚的话进行了总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看来你那头难看的黄毛没有影响你最基本的思考呢。”
其他队员在另一边的球场由银岛负责组织,继续进行练习,宫侑宫治角名半包围的站在他面前,[角名]没有一丝被压迫的紧张感,姿势放松的坐在椅子上。
“哈啊?!!”宫侑大声咆哮,“这叫金色!超亮眼的金色!你这个没有审美的家伙!你果然是角名那个混蛋,长大了就变成了大混蛋!”
角名依然保持着警惕,嘴上却很诚实的应和着“我早就说过了,你的发色就像——”
“闭嘴角名!我不需要你再重复一遍。”
宫侑双手抱胸,重新看向坐着的[角名],随着他坐姿的变化,没有拉紧拉链的外套露出了里面制服的标志。
“你那件衣服!”
“这个啊,”[角名]把外套的拉链拉开,黄白色的制服正面展示在他们眼前,“EJP的队服,你现在应该认识吧。”
“重点是这个吗?!关键是,你居然成为了职业选手!天啊,还是EJP的,这,这超厉害的好吗?!”
宫侑激动的脸都红了,“既然角名你都是职业选手了,那我呢?我在哪里打球?有和你一队吗?”
[角名]的脸色微沉,有些犹豫的看着他。
宫侑被他突然变化的表情吓了一跳,紧张到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怎,怎么了?我没和,没和你一队?还是,还是说我没有当上职业选手?难,难道我,没有打排球了?“
各种糟糕的未来浮现在宫侑的脑海里,刚刚还自信满满的金发狐狸噘着嘴,脸皱成了包子。
“很遗憾,”[角名]摇头,宫侑觉得自己要哭了,“你是倒霉的MSBY黑狼队的首发二传,我为他们感到难过。”
我真的没有成为职业...诶?
宫侑呆呆的看着一脸讥笑的[角名],思考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我在MSBY打球!”宫侑兴奋的摇晃着他的双胞胎兄弟,“你听到了吗阿治,我是职业选手,还是首发——”
对上兄弟沉默的面容,刚刚漫上心头的兴奋劲直接少了一半。
他松开搭着宫治肩上的手,扭过头不再看他。
宫治抿了抿唇,拉着衣角的手表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角名想要握住他颤抖的手,然而他最终也只是在旁边凝视着灰发双胞胎的侧脸。
目睹全程的[角名]挑了挑眉,经历过一切的他大概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自然也是非常清楚这个时候的他对于阿治的感情。
青春疼痛的高中生不敢将这份喜爱宣之于口,贪婪着亲密的接触,又胆小的保持着距离。
真是...有趣呢~
来自未来的[角名]完全没有助攻自己的意思,看好戏几个大字就写在脸上。
“这就激动了?如果你知道日向也和你在同一个队伍里打球呢?”
不过他也看不得心上人落寞的表情,直接开口打断了沉默的氛围。
“你是说翔阳吗?!哈哈哈,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
宫侑跟随着[角名]脱离了他暂时不想提及的话题,挤在[角名]旁边,继续热情的询问道:“还有吗还有吗?我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还有的话,哼~”角名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放大了其中一张照片,“自己看看。”
宫侑拿过[角名]的手机,看清楚图片的那一刻,他眼睛瞪大,连呼吸都暂停了,“这个...”
放大的图片是一张集体合照。
不同寻常的,是照片上的人们穿着的衣服。
红色的,带着国家标志的队服,照片后方的奥运会字样清晰的展示着。
“国家队...奥运会...”他看到了照片上那个明显更成熟的自己,更亮眼的白金色头发,更强壮的身体,更自信的笑容。
“我进了国家队,还去了奥运会...”这是很多运动员致力达到的目标,宫侑也不例外,对未来还承载着无限希望的高中生此时高兴的忍不住红了眼眶,琥珀色的瞳孔泛着涟漪。
眼泪掉落的下一秒,有人抱住了他。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灰色的影子,熟悉的气味蔓延在他周围。
他回抱了他的兄弟,将泪水擦在他的衣服上。
眼泪是开心的,他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在未来做着喜欢的事,并为此不断前进;眼泪是难过的,尽管看的仓促,他也仔细的看了两遍,照片上没有另一张相似的脸,宫治不在里面,他真的没有打球了,如果他打了,他肯定就站在他旁边。
宫治也是真的为宫侑感到高兴,他从小就看着宫侑对排球的执着,对于他能走到这一步丝毫不觉得意外。
安抚性的拍着兄弟的后背,他将视线转移到[角名]身上,直接对上了他的目光。
未来的角名果然很成熟啊,不论是外貌还是气质,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浅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带着其他的情绪,一眨不眨的,久久的盯着他。
宫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感觉他的脸有点热。
“阿治呢,想不想知道未来的事?”
跟宫侑说话时调侃的语气完全不同,[角名]对宫治的话语间轻柔了不少。
宫治有些犹豫,他确实很想知道未来的他怎么样了,但是想到这几天宫侑对他的选择的态度,他又有些胆怯。
宫侑推开了宫治,红着眼睛看着他,“去吧你这个蠢猪,不要在这影响我的心情。”
“我的手机先放你这吧,你可以看照片但是不要乱看其他的,免得你承受不了。”[角名]站起身拉住宫治的手臂,带着他往角落走去,边走边回头指着角名,“还有你,待在阿侑旁边,不要过来。”
角名被未来的自己驱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角名]带着宫治走远。
“哼,你说不乱看我就不乱看啊。”
宫侑不服气的小声叭叭。
角名一直都觉得宫侑这种叛逆行为非常招人烦,但是现在他决定暂时喜欢他这种叛逆。
“没想到角名你也进国家队了。”
宫侑一点点放大看着照片里的人脸,发现绝大多数都挺眼熟。
“翔阳果然也在!诶,飞雄也在啊...这个是阿兰!还有佐久早牛若和木兔!”
左边的宫侑在叽叽喳喳,右边的角名魂不守舍,目光一直往角落飘去。
“让我猜猜,现在你刚和阿侑说了未来不打球,然后幼稚的开启了冷战?”
[角名]面向宫治,微微低头将未来伴侣的神情收入眼中。
该死的,角名怎么长高了那么多.....
宫治对自己现在需要仰头和[角名]交谈的现实感到不甘,“幼稚的人是侑,那个混蛋单方面跟我冷战。”
[角名]笑了笑,“所以阿治为此而感到伤心了是吗,眉头都皱成老爷爷了。”说着,他轻轻触碰宫治的额头,动作间很是亲昵。
这些少有的触碰让宫治有些不自在,但是感受着皮肤传来的温度和耳边[角名]低沉的声音,宫治心中紧绷的弦突然就松了。
一颗颗眼泪划过他的脸颊,他的哭泣和金发双胞胎截然不同,睁着大眼睛,毫无声响的,面无表情的流着泪。
[角名]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替宫治擦拭眼泪,“...居然让你这么难过,看我回去不把他的丑照发在网上。”
“你说什么?”
宫治吸了吸鼻子,没有听清[角名]的话。
“没什么,你这个爱哭鬼。”
“我才不是!”宫治没有推开[角名]放在他背后的手,“我很担心阿侑,我们从出生开始都是一起做一样的事,那个家伙自己一个人就什么都做不好。但是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人,从来就不可能会一直在一起,混蛋阿侑根本就不理解我,也不跟我说话...”
还没打出名声的宫老板生意惨淡,宫治又是个死犟的,盈利亏损到只能每天就水吃前一天剩的白米饭也一句话都不说。
宫侑连队服都没换,跟教练说了几句话就提起包冲了出去。角名和阿兰发现有些不对劲,跟各自教练打了招呼后也跟了上去。
角名从来没有见过瘦成这样的宫治。
角名也从来没见过发这么大火的宫侑。
连阿兰也是第一次看到宫侑这么生气,甚至比当初知道宫治不打球时还要更愤怒。白金色的头发像燃烧的火焰一样飞扬,他没有对宫治说一句重话,只是黑着脸把宫治拖回了公寓,在他睡着之后才终于发泄了出来。
“那个笨蛋!那个蠢猪!那个该死的混蛋!”
宫侑呼吸急促,在客厅里来回走动,那张嘴就一直都没有停过。
“可恶...”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我他吗的是白痴吗?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我他吗算什么兄弟...”
宫侑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阿兰叹着气捏了捏他的肩膀。
“...我才是白痴,他前不久开始就不和我开视频了,每次我提到这个他就说他已经关灯准备睡觉了,我也没想那么多...”
角名盯着卧室的房门,嘴唇被他咬的泛白。
“我和他距离最近,责任最大的是我。”
宫侑边擦眼泪边说。
“我和他关系最亲近,我才是那个应该负更多责任的人。”
角名摩挲着手指说到。
“放屁,我和阿治的关系才是最亲近的!我们是双胞胎,一母同胞的双胞胎!”
“我和阿治可是伴侣,你和他能做的事我都能做,你和他不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角名伦你这——”
“停止吧,”一直没有出声的北站在两人中间,“现在是比这个的时候吗?最重要的问题难道你们看不到吗?”
宫侑和角名都偏过头,没有再说什么。
宫治睁开眼的下一秒,一张让他觉得腻味又有一丝想念的面容就闯入了他的视线。
两兄弟互相拥抱着对方,就算他们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但是对于两人而言,彼此的怀抱就是栖息的港湾。
“钱不够不会找我吗?让妈妈知道一个儿子钱多的花不完,另一个儿子差点饿死在自己的餐厅里,她会怎么想。”
“我不——”
“闭嘴,我又不是白给你,要收利息的,你以后天天要给我做五十个饭团。”
“你是猪吗?”
“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才是猪。”
角名在门口看着两兄弟的闹腾,习以为常的翻了个白眼。
“能名正言顺给阿治钱的当然是我,而且我不收利息,阿治每天欠我一个吻就行。”
角名靠近他们,顺了顺宫老板的黑发。
“呕~恶心!”
宫侑和角名在之后尽量增加了回来的频率,仗着自己的队伍更近,宫侑直接霸占了宫治公寓的另一间房,认识他们的朋友也替饭团宫发了宣传,大部分因为明星效应而来的顾客,在吃了宫老板美味的饭团后,都成为了忠实老粉。
最让角名遗憾的,就是宫治逐渐恢复了正常的体重后,却一去不复返的婴儿肥。
“没关系的,这些都没关系的,”[角名]往前抱住宫治,无视了另一个角名瞪过来的视线,“阿侑就是那个性格,但他其实最在乎你了,因为你们可是宫侑和宫治啊,是生来就拥有了对方的双胞胎啊,自信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将你们完全分开,你们自己也不能。”
宫治皱巴着脸,“...这是好事吗?”
[角名]没有回答,抖动的身躯表明了他正在努力憋笑。
宫治没有怀疑。
“除了翔阳,木兔和佐久早也和我在一个职业队伍里啊。”
宫侑看着照片上穿着MSBY队服的四个人。
“飞雄在其他队,哼,轮到他看着我和翔阳配合了,阿兰在立花啊,不愧是阿兰,噢!北前辈的照片也有,这是...稻田吗?银怎么感觉没变化啊...”
手指不停的滑动着照片,看着突然长大的朋友们,宫侑觉得很奇妙,直到一张双人照出现在手机上。
角名还在对[角名]抱着宫治的行为感到憋屈,发现旁边的宫侑突然没了声音,他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他,就见他沉默的注视着手机屏幕。
他往那边走了两边,有些好奇什么照片才让这个聒噪的家伙停了下来。
饭团宫。
穿着同款黑衣的两个人站在一家店门口,一个染了白金色的头发,一个维持着天然的黑发,他们揽着对方的肩膀,朝着镜头开心的大笑着。
特殊的店名,熟悉的两张脸,这是宫治宫侑的未来合影。
“...什么嘛...混的还不赖啊,那头闷死人的黑发是什么鬼....”
宫侑看着屏幕上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两张脸,也忍不住露出了笑。
一个比一个别扭。
角名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专心致志的看着未来的宫治。
高了点,壮了点,变的爱笑了,黑发很适合啊...等等,阿治的妈生婴儿肥怎么不见了?!果然是长大了吗.....
说起来,阿治应该也25岁了吧,都这个年纪了,应该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吧...
角名有些难受的收回了视线。
“还有什么其他照片吗,等会我靠!——”
宫侑发出了尖叫。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基本上认识的人都看到过了吧?”
角名已经不耐烦了。
宫侑扯住他的衣服,把他拉到椅子上,将手机举在他面前,“给我解释解释。”
角名看清照片的那一刻,胸口瑟缩了一下。
现在在他们附近的未来角名从背后揽着他们刚刚看到过的未来宫治,角名的下巴搁在宫治肩上,两人都举着左手,相同的戒指在他们的无名指上闪烁着。
“这,说不定只是买了同款戒指而已,毕竟我们是朋友。”
角名的这番话说的异常艰难。
宫侑直接再次滑动屏幕,另一张照片的出现让角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未知的疾病,不然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这是一张不需要任何人说明都能看得出他们关系的照片。
角名和宫治面对面亲吻,角名扣着宫治的腰,宫治揽着角名的肩膀,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角名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了,宫侑也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这一天接收到的刺激太多了,他们两个傻傻的看着对方,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干嘛呢你们俩,一脸傻样。”
[角名]和宫治已经回到了他们旁边,角名下意识把手机关掉,颤抖着把它扔给[角名]。
[角名]有些不解,随手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容加深,“怎么样?”他低头看着角名,“开心吗?”
宫治看到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角名突然红了脸,好奇的问道:“什么?你们看了什么?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阿治以后就知道了。”
[角名]把手机塞回口袋,没有正面回答宫治的问题。
“什么嘛...”宫治撇嘴,看向了一直看着他的宫侑。
宫侑这次没有移开视线,仰着头回望他。
他们没有说话,[角名]和角名都明白,他们很快就没事了。
“我和阿治直到22岁才在一起。”
两个角名为双胞胎留下空间,未来和过去的两个人总算有了第一次沟通。
角名听到他的话,才确定了未来他和宫治的真正关系。
“事实上,直到我们在一起半年后,我们才知道早在高中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喜欢上对方了。”
角名竭力压制住脸上的热度。
[角名]看着过去的自己,还是说了一些话,至于角名会怎么行动,这就不是他能帮的了。
角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未来,快乐吗?满意吗?”
[角名]伸了个懒腰,语气悠闲而满足,“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他们看着宫治坐在宫侑旁边,默默等待着他们的交谈。
“啊,说起来,阿治刚刚都伤心到哭了,因为阿侑跟他冷战,不跟他说话。”
“明天他的丑照就会出现在校园墙上,因为我的手机晚上会被神秘黑客入侵。”
成熟男人角名和青春男高角名同时露出了一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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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们看的开心~
彩蛋:你猜猜和角名一起离开饭团宫的宫侑来了没~
※30岁牛及
※原著向
※全文约10K字
Summary:31岁的牛岛若利问及川愿不愿意与他共度余生,对方却只想冲过去跟他打一架。
-
2025年,东京成田国际机场。
“拜托了!希望你跟牛岛在一队的人真的非常多!”
黑尾铁朗举着牌子接机,一见到及川就迅速滑步上前,利落地鞠了一个直角躬。
场面十分尴尬,人潮从二人身侧绕过。
及川彻鼻梁上的墨镜滑了下来,他盯着黑尾的后脑勺,不可思议地出声:
“哈?”
-...
2022年以来,跨国全明星赛顺利举办了三届。比赛随机组队,期间及川甚至和影山都同队过,但却从未跟牛岛若利站在球网的同一侧。
他们自己默认,身边也没人提,仿佛他们的对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很多人都想看到学生时期的劲敌合作的那幕。诶其实我也有私心,我侄子觉得你是最厉害的二传,你俩又都是他最喜欢的排球明星,所以小朋友就求我……”
黑尾没抬头,露出一个阴险的微笑。他算盘打得噼啪响,心想牛岛那边肯定没问题,只要单独搞定及川就万事大吉。
“好啊。”及川平静地回答。
“请你务必再考虑一下……啊?”黑尾愣住。
及川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重复一遍:“你不是让我跟小牛若同队吗?我说好啊。”
及川彻,32岁,似乎已经能大度到不与牛岛计较除了胜负之外的事情。世界不只有宫城县和他伸手也够不到的东京,牛岛若利也不是最高的那堵墙——
尽管及川彻从他身上知道了自己的天赋一文不值。
可及川离17岁已经很远了,远到过往鲜活的愤怒与挣扎变成淡淡的遗憾。
及川正为自己的成熟和包容沾沾自喜,黑尾的表情却仿若见了鬼。他顺着黑尾的视线转头,看见拖着行李箱走近的牛岛若利。
“及川。黑尾。”牛岛显然发现了他们,打了声招呼。
及川彻马上戴正墨镜,偏头不看牛岛,撅着嘴小声骂了句“晦气”。
黑尾觉得这是天要亡他。好不容易撞大运搞定了及川,又不凑巧偶遇了牛岛,要是俩人同时在场及川八成会改口。
黑尾笑得一脸僵硬,决定先糊弄过去再说:“那个……”
“小黑说今年让我们俩同队。”及川坐到行李箱上,凉飕飕地把事情捅了出来,“哼。”
完了。黑尾脑门冒汗。
“可以拒绝吗?”牛岛问黑尾。
晴天霹雳,一声巨响。三人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哐”的一声,及川倏地起身,行李箱倒在地上。
及川彻心中犹如火山喷发,他两眼发黑,觉得不管再过几年,牛岛若利一张嘴还是能把他气个半死。这绝不是他心智幼稚,是牛岛这家伙根本没长嘴。
他想,可恶牛岛若利你怎么敢的啊!成熟稳重的及川大人都忍辱负重地答应了,你怎么敢拒绝啊?你难道不是应该上赶着求我吗?
及川彻额角青筋狂跳,一脸扭曲地咬牙切齿:“小牛若?”
“可是及川,”牛岛看向及川,一脸坦然,“你还在讨厌我吧?”
及川彻愣住了,握紧的拳头落到身侧,缓缓松开。
牛岛若利第一次察觉自己被及川讨厌是在21岁的那年,在此之前他都觉得他们关系还不错。
那天他刚结束了一场比赛,在休息室整理东西准备回程。影山突然拉住他,给他看及川和日向在巴西的合影。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久到影山都觉得奇怪。
他们联系不多,牛岛很久没看到及川私下的样子了。照片里的人做着鬼脸,让他想起高中时期那人对自己恶语相向时的表情——生机勃勃又格外可爱。
无数次地,牛岛若利在比赛结束后盯着球网后的及川彻出神。他从不认为失败者可怜,却也总忍不住为及川彻感到惋惜。
高中的时候及川没赢过他,怀着一腔愤懑和不甘,执拗地不肯看他。后来他们输赢参半,赛后兴许还能说上一句“下次绝对要赢你”,但及川那股独独冲着他来的挑衅却淡了。
“影山,及川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发的?”
“嗯?啊……大概两小时前。怎么了?”
“没什么。”
他被及川彻屏蔽了。
可为什么?
牛岛不解,发消息问及川:你为什么把我屏蔽了?
他想起往常及川冲他发脾气的样子,又追问: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第二条消息没能发出去,就在刚才,及川把牛岛拉黑了。
要继续走下去。至少当年从圣胡安国际机场走出来的及川彻是这么想的。
青叶城西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他未来的队友可能是像他一样努力的普通人,也可能会是牛岛若利那样的天才。
及川彻总是想起牛岛若利,想他会不会也有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的时候。及川说不准他是否真的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牛岛若利仿佛是某种力量的象征,生来就应该强得令人发指,与及川彻身上的阴暗渺小的部分相互照应。他是一根刺,让及川永远无法舒坦地活着,只好不断变强以争取片刻喘息。
正好,那就再来比一比吧。
当及川彻看到“牛岛在比赛中频频失误”的新闻时,表情活像是瞅见地主家没出息的傻儿子,恨铁不成钢,还顺手给那篇报道点了个踩。
“喂,小岩,那家伙能不能行啊?真想看到他黯然神伤委屈落泪的样子啊——”
“谁?”
“笨蛋牛若啊。”
“我在美国,没回日本,你自己去问。”
“不要啦,反正你们最近关系特别好,你去问啦。诶——也不知道谁才是你的青梅竹马,小岩没说几句话就跟别人走了,哇大叛徒!”
【岩泉一:牛岛,及川问你能不能行啊?】
【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是最近比赛失误的事吗?我在尝试改进动作,刚抓到一点诀窍。】
【岩泉一:加油啊。等我下次回日本大家聚聚。】
岩泉把聊天记录截屏发给及川,把手机调成静音。
及川彻尴尬到脚趾扣地,连发十几条问号过去,吱哇乱叫着说要跟小岩绝交。他羞愤之下把牛岛若利拉黑,五分钟后又放了出来。
算了,就当这事从来没发生过吧。及川彻双目空洞地自欺欺人。
几个月后,牛岛若利打出了令整个日本震惊的扣杀。
阿根廷深夜,及川彻抱膝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那个被暂停的画面——
一个高高跃起的身影,仿佛吸引了全场的灯光。坚定、强大、没有一丝迷惘,优美得像一只冲上峭壁的白鹭。
“我今天见到牛岛若利,聊了几句。怎么说呢,他跟你完全不一样。就算是你和影山,遇到挫折的时候还是会怀疑自己的吧。但牛岛不会,他不管遇到什么问题……”
“嗯,我知道我知道。普通人的挣扎到他那里就像1+1=2那样理所当然,对吧?真令人火大啊。”
及川彻早就该知道的,牛岛若利不是一堵墙,他是破墙而出的人。他自始至终坚信自己的强大,才能放弃过往种种,不断进化。
小牛若,你好歹稍微消沉一下啊。但凡你把离谱的自信分一半给别人,这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自卑的人啦。
及川彻放任自己倒在沙发上,虚虚笑了一下。
好嫉妒啊。
客厅的电视光映到沙发上,在及川的脚背上划出一道明暗分割线。他默不作声地蜷了蜷腿,好像被光照得整个人小了一圈似的。
他把脸埋进沙发角落,想把自己藏起来,接着无声地问自己,及川彻,你变强了吗?现在的牛岛若利看到现在你会怎么想呢?
突然,及川从沙发上弹起来,忙不迭摸索出手机,毫不拖泥带水地将牛岛若利拖进一个单独分组。
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不会再轻易被你影响了。他恶狠狠地想,给我自己打分的应该永远是我自己。
及川赤脚走进客厅唯一的光源里,俯视着电视里的那个人,双目炯炯有神,露出一个张扬中带着恶劣的笑容。
小牛若,我们再比比看吧。
“小岩,完了!牛岛发现我发动态屏蔽他了!他还来问我为什么屏蔽他,呜哇,正常人会这么直接问的吗?我该怎么说啊?”
“你屏蔽他干嘛?”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错所以才要屏蔽他啊。”
“你小学生啊?”
“好了,我现在还拉黑他了。”
“我邻居家读中学二年级的女儿跟同桌男朋友吵架都没你这么能折腾。”
“男、男朋友,就算是小岩你这么说我也会生气的哦!”
“是吗。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表白啊,胆小川。”
“嗯……等到他向我表白的时候好了。”
对小学三年级就会送糖果哄小女孩开心的及川先生而言,喜欢本不是一件深奥而复杂的事情。
及川彻一直很受欢迎。
“喂,绫香吗。”及川朝那群单身汉挤眼睛。
“我是千香。”
“啊,小千香,抱歉抱歉。”
岩泉一拳揍上及川的腹部,怒吼:“人渣川!你好歹记住别人的名字啊!”
及川彻一直很受欢迎,却总是被甩的那个。
他的前女友们在分手前都会说,彻,其实你并不喜欢我吧。你的喜欢就像在路边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狗,或者在商店看到了一件中意的衣服。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你甚至喜欢队友多过喜欢我。彻,你的喜欢不够特别。
他听完后总会十分烦躁窘迫,仿佛是对自己撒了一个谎却被人戳破了。
及川彻的心远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敷衍。他不是想不通,他只是出于潜意识的自我保护而不愿意想通。好像只要他把那东西埋在连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就还能掌控自己的心似的。
他很敏锐,一直都有种隐隐的预感。
所以他极力压抑着自己,有时对牛岛视而不见,有时又像个刺猬一样对那人横眉怒目。
他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摔了一个大跟头,只是重新站起来就已经竭尽全力。眼泪和悔恨之外包裹着愤怒与厌恶,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除了对抗,他还能怎么保全自己呢?
高中的及川彻面对牛岛若利时毫无余地,像一个紧绷到快要报废的弹簧。
然后牛岛不在他身边,弹簧就松了。
天空是一片清澈的蓝,几只海鸟在空中盘旋,视野范围内尽是雪白的冰川。
20岁的及川彻随球队到南极度假。
自由活动时,一只可可爱爱的帝企鹅幼崽跟了及川一路。及川故意走到雪坡下,想让它知难而退,回去找爸爸。
企鹅幼崽中了人类的奸计,从雪坡上滚下来。它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及川跟前。
南极公约规定,人类不能靠近动物五米之内,除非动物主动走向你。
及川不能动。
企鹅也不动。
及川彻看着企鹅幼崽呆头呆脑的模样嘟囔:“你怎么跟小牛若一模一样啊,笨死了。”
企鹅歪着脑袋盯着他瞧。
“可是我很喜欢哦。”
及川一怔。
一人一企鹅相顾无言。
四周静谧,岩石上挂着的雪轻轻落下。
他想,啊,说出来了。他又输了。
及川彻埋藏多年的爱恋,随着凛冽的寒风喧嚣而上,飘落在世界尽头。
那么汹涌,又那么安静。
他发誓,神啊,他宁愿把丘比特之箭掰断在自己胸口,也绝不再向牛岛若利迈出一步。他已经输了第一局,不能再输下去了。
话虽如此,当及川彻把喜欢牛岛的事情说给青城的大家听的时候,却没有得到预想中那般激烈的反馈——
花卷:当一个男人。
矢巾:还是个帅哥。
松川:追了你三年。
金田一:排球打得神乎其技。
岩泉:除了你自己,谁都能看出你动心了吧,白痴!
国见:及川学长原来是迟钝派的吗?
2021年东京奥运会,排球项目男子组比赛第十二天。
27岁的及川彻在退场通道口见到了牛岛若利。那人还沾着比赛时的凶气,直勾勾地盯着他。
“Toru,你的熟人吗?”队友问他。
他刚想回答“也不是很熟我们走吧”,从身后涌来的日本排球国家队已经嚷嚷着“兄弟让他俩聊聊”,勾肩搭背地把阿根廷队员带走了。
退场通道瞬间安静下来,地面上拖出两个长长的影子。
“你想说什么?”
及川彻不耐烦地皱眉,双手抱臂靠在墙壁上,偏头看向远处的虚影,就是不愿意对着牛岛若利。
牛岛上前几步,带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站到及川面前,仿佛遮住了所有光源。
及川感受到对方冒着热气的身体,一下子毛了。
“喂!你……”
“及川,你为什么屏蔽我?”
及川彻脑子里的一根弦绷断了。
“牛岛你脑子是不是不正常?这种事情需要特地堵我来问吗?再说了及川大人早八百年就把你放出来了!”
及川想把人推开,手腕却被牛岛捉住。
牛岛不理会及川的恶口,执着地问:“你当时为什么屏蔽我?”
“这很重要吗?”
“这很重要。”
及川还在骂骂咧咧地奋力反抗,牛岛一只手握着他手腕,一只手抵着他的腰,低头直视对方的双眼冷静地开口:
“及川,你很优秀,我很中意你,我们没必要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我不会再让你来白鸟泽,最顶尖的赛场上到处都是强大的选手,你为什么还在生我的气?告诉我,及川,我该怎么做。”
及川彻的挣扎逐渐平息。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身体不自觉有些发抖,在牛岛看不的角度双颊绯红。
二人僵持了很久。正当牛岛觉得这次也将无功而返的时候,一句轻得几不闻的回复传进他的耳朵。
“因为不想再追着你跑了。”及川彻说。
牛岛眨了一下眼睛。他的心霎那间变得很软,仿佛怀抱着一只毛茸茸的雏鸟。
牛岛松开对及川的钳制,又沿着人的双臂向上,轻轻握住他的肩膀。
衣物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及川抬头,看到了一个与以往的印象截然相反的,柔和的牛岛若利。那双冷茶色的眼睛里浮现着自己的影子,里面有碎光流转。
他们靠得很近,体温上升,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及川。”
及川彻的心砰砰直跳。
“你可以来当我的二传手。我追着你跑。”
及川彻心里的某个角落石化崩塌。
他面无表情,猛地踩了牛岛一脚,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白鸟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回自己的巢穴。
14岁的牛岛若利结束了自己的比赛,换好衣服,回观众席观战。
偌大的体育馆像一个滚沸的熔炉。
当前两校正在进行拉锯战,谁的球都没有落地,节奏越来越快,大力扣球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暴风雨中的雷鸣。
这时,一道白影如海燕般划破疾风骤雨,跃至空中。那人的脊背反曲成一把有力的弓,弓弦绷紧,弹开,干净利落地送出一记完美的背传。
球裹着旋风,撕破场上凝稠的空气,停在主攻手面前。
牛岛在那刻就知道这球一定能得分。
比赛继续进行,观众席人声鼎沸,塑胶鞋底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抬头看比分牌,得分的那侧上面写着“北川第一中学”。
牛岛若利在他之后数十年的排球生涯中总会想起那个背传——精确、优雅、充满爆发力——让他光是想象扣击那球的触感就已经心潮澎湃。
及川彻的存在让他身边的一切事物相形见绌。他仿佛是某种坚韧与美丽的化身,生来就带有璀璨的光晕,牢牢吸引住牛岛若利的目光。
牛岛曾经认为就算没有上天的眷顾,自己一定也同样会努力打球。但他很幸运,爸爸守护了他的左手,上天又让他遇见了及川彻。
鹫匠教练喜欢收集各地的强者,只要不影响得分,一切都没问题。
牛岛若利深表赞同,因为白鸟就应该将亮晶晶的东西带回自己的巢中。
2024年,土耳其,世界排球联赛。
休赛期,影山和日向在宾馆附近遇到了牛岛若利,影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他:
“今天下午有安排了吗?”
“还没有。有什么事吗?”
“金田一和国见他们来看比赛顺便旅游,我们约了下午打几场,你要来吗?”
牛岛欣然同意,但他没想到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约的是沙滩排球。
六月的土耳其骄阳似火,湛蓝的海水裹着白色泡沫打在金黄的沙滩上,海鸥拍打翅膀飞向空中。
一群游客看他们几个室内排球职业选手失误连连,笑得东倒西歪。他们自己也跟着笑了一会儿,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越挫越勇。
今天是个打排球的绝好日子。
牛岛、影山和日向这回合轮空,沾了一身沙子坐到旁边观战。
金田一打出一记绝妙的扣杀,五色没接到。金田一一声大吼,扬着手朝影山显摆。
“影山!说不定我70岁能打沙滩排球赢你!”
影山立马摆臭脸。
“我觉得50岁差不多就能成吧。”国见补充。
“金田一你还真敢说啊!”影山拳头硬了,站起来跑过去跟他们隔空斗嘴。
日向咧着嘴,往后一翻大手大脚地躺在沙滩上,感叹:
“要是大家能一直打球打到变成老爷爷就好了。”
牛岛点头,说:“你们关系真好啊。”
日向:“我们的关系也很好啊。”
牛岛露出无奈的神色:“但是我和及川……总是没办法像你们那样。”
“啊,大王大人。”日向一骨碌坐起来,挠头,“他好像确实一直很讨厌牛岛前辈。”
“是啊。真想和他一起打排球打到老爷爷的年纪。”
海风吹拂牛岛的头发,他定定地看着远处天空与海面的交界处,仿佛在寻找某个身影。
就像在球场上空捕捉拦网空隙那样,日向通透的大眼睛瞥见牛岛的神情,不知为何想起一件往事。
“牛岛前辈,我在巴西打沙滩排球的时候有一个队友,叫桑塔纳。他本来打算赢了比赛之后跟女朋友求婚,但那场我们输了。”日向想起事情的结局乐不可支,“他女朋友好像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件事,真的吓死我了。她还对他说,无论5年前还是10年后他都是一样帅,他愿意与她共度余生吗。”
牛岛的表情空白了三秒。
“啊,不过牛岛前辈跟大王大人可能不是这种情况?怎么说呢——嗯——或许是不一样的吧?但我又觉得有点像?啊想不通了我不明白!”日向抱着脑壳,像是讲着讲着把自己绕进去了。
“谢谢你,日向。我会试试。”
盘桓在牛岛心头的那团乱麻终于被理清,他整个人都明朗松快起来,宛若一副老旧的线稿被涂上色彩。
“试试?试什么?”日向脑子没转过弯来。
“我会试试去问他,要不要与我共度余生。”
影山吵完架回来,听了一耳朵牛岛的话。他好像有些信不过牛岛的情商,怕那人不清楚这句话的重量,纠结之下还是问出口:
“牛岛前辈,我不是想管你的私事,但我还是冒昧问一句,你这是要对及川前辈说的吧?”
“好的,那没事了。”
2024年世界排球联赛总决赛第三天。
哨声响起,阿根廷圣胡安俱乐部惜败波兰华沙俱乐部。
无论重复多少次,及川彻都无法习惯拼劲全力后落败的感觉。
好想赢啊。好想再打一场啊。
及川列队,挨个与对面的华沙队员握手。他身体疲惫,双腿沉重,心情郁郁,连出言挑衅牛岛的兴致都没有。
牛岛握住及川的手没有放。
“及川,你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吗?”
身旁的队员听不懂日语,好奇地看着他俩。
及川糖分耗尽的大脑停止转动,恍然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他的鼓膜仿佛蒙了一层布,牛岛的话模模糊糊地耳边回响,他却迟迟无法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牛岛又重复了一遍,如从前那样隔着球网,目光炽热而专注。
及川彻像是个破水而出的人,如梦初醒般恢复了他的神智。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有把火从脚一路烧到头顶,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想问。
“我想跟你一直打排球打到老。”
那瞬间,及川彻像是坐上跳楼机,被甩到半空中,然后直直跌落下来。他那颗被磨练得无坚不摧的心仿佛硬被剜去了一层茧,活生生又千疮百孔地暴露在这个明亮的体育场中,任人观看。
及川彻表情狰狞,想冲到网的对面跟那人牛死网破。
如果要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话应该就是现在了吧。及川彻想,他这就过去狠揍那头蠢牛一顿。
最后及川还是被队友拉走了。
选手休息室的随行康复师岩泉:牛岛你这家伙
观众席上的国见:能不能
隔壁训练场的影山:稍微
在日本看直播的天童:读一下空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赛后采访环节。
日本记者仗着语言优势,犀利地提问:“请问牛岛选手跟及川选手是什么关系?”
牛岛诚实地回答:“朋友。”
朋友?谁会对朋友求婚啊?日本记者愣住,她打好的腹稿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及川彻在选手休息室里冷静了下来。
毕竟小岩难得骂牛岛骂得那么狠,及川大人暂且比较受用。
“不过这次你们必须得好好谈谈了,好不容易牛岛那边有点开窍的意思。”岩泉说。
“才不要。反正我跟他说不通。”
可是憋着不说最后伤害的还不是你自己。岩泉一叹气,他年纪轻轻却也尝到了当父母的滋味,他耐着性子劝:
“及川,你还记得我当时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牛岛表白,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等他对我告白的时候。”及川确实觉得自己有点理亏,小声回答,但他又马上超大声地反驳,“可这根本不是告白啊!他根本不喜欢我,只是想跟我打排球!”
“你是感觉不出来,还是又想逃避?”岩泉瞥了他一眼。
“小岩,我不想再输了。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再输了。”及川垂下眸子,喃喃道。
圣胡安打败过华沙很多次,但及川彻好像从没打败过牛岛若利。他是世界顶尖的二传,拿过无数奖项,排球天赋毋庸置疑,可他身体里的某个部分好像永远留在青叶城西和白鸟泽的赛场上。
“白痴川。”岩泉扔了一条毛巾到及川脑袋上,“你要战胜的永远是你自己。你已经赢过一次了,我觉得你还能再赢一次。”
及川彻把脸埋进毛巾里蹭了蹭。
“要不要拉我们帮你壮个胆啊?”
“一——二!我们相信你哦,队长!”
及川彻惊得抬头。
岩泉早就拨通了青叶城西群聊语音,朝及川晃了晃手机。
“啊不过如果失败的话请我们阿根廷五日游吧。”
“好诶,我去看看阿根廷旅游攻略。”
……
事情本该是这样的。
但及川彻走进采访区听见牛岛说他们是“朋友”的那一瞬间,他还是有穿过人群跟那人干架的冲动。
牛岛平静地叫了他一声。
及川撸起袖子抬腿走过去。
岩泉一看大事不妙,下意识对及川重拳出击,怒吼:
“牛岛你别再火上浇油了!及川你别动!你俩能不能好好谈谈!”
当晚,及川跟着牛岛回了他的房间。
刚进房间及川就说“反正也聊不了多久”,不肯坐下。牛岛陪他站着。
俩人立于落地窗前,隔了三个身位。明明是一场来之不易的谈话,却硬生生变成了一场对峙。
“小牛若。”“及川。”
二人同时出声。
“你先让我说。”及川捏了捏鼻梁,这场对话比拉锯战还要令他殚精竭力。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我们曾经理念不合。但现在你应该没有讨厌我的理由,我不会再觉得把世界前十的选手组成一支球队就可以战无不胜。”牛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接着说下去,“可如果让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劝你来白鸟泽。我们确实输过,如你所言,群鸦击败了白鹭。但你在白鸟泽获胜的概率远超于在青叶城西的,不是吗?”
“小牛若你啊,总是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评判别人的对错。如果我是一个选择去白鸟泽获胜的人,我根本不能走到现在。”
“不管怎样,你都会变强的。”
“把我变强的就是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
“及川,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始终拘泥于青叶城西。”
“接下来这些话要是被高中的我听到,绝——对——会时空跳跃来捂住我的嘴吧。17岁的及川大人,就原谅我这一回吧!”及川放下合十祈祷的双手,转向牛岛,神色平和,“打排球很有趣,有快乐的时候,也有痛苦的时候。如果要为那时所有的痛苦起个名字,那就是你,牛岛若利。如果不把你打败,我的排球好像就会死掉,再无出头之日。所以我不可能跟你同队的。”
“你的痛苦,是因为青叶城西赢不了白鸟泽吗?”
“是因为我赢不了你。我觉得我天生、注定、不管如何努力,都赢不了你。我很嫉妒,看着你和小飞雄我就会想……算了,总之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如此讨厌我自己。真是丢脸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从来都很优秀。”
“嗯,现在的我也觉得自己很优秀。”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我为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情而道歉。”
“啊哈,真该让17岁的小牛若看看今天的你!”
“及川,你是我们这边的人。”
“谢谢,但不必。我还是想当那边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你那天,你托出一记漂亮的背传——”
“是是是,你就想让我给你托球,但是很可惜,下辈子或许有可能吧。”及川打断他,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你比任何人都美丽。”
“牛岛,跟我在一起,和跟我在一起打排球,你到底是哪边的?”
“不可以两个都选吗。”
“不可以。亏你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共度余生’那种话,我甚至怀疑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我父母感情一般,很早就离了婚。说实话,我对恋爱从来没有设想和概念。当我察觉到喜欢的时候,那个对象已经是你了。及川,你对我来说很特别。我经常会想象把你带回家的样子。”
“就算我再也不打排球了?就算我这辈子也不会托球给你?”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打断了牛岛若利的回答。
及川仿佛得了缓刑,推开窗户往外瞧。晚风扑面而来,吹动他的领口衣角。
真奇怪,及川彻执着了十几年的憧憬、嫉恨和喜欢本来那么重,此刻却快被风吹散了。他的身体仿佛逐渐透明,变得很轻,将飞到牛岛若利再也抓不住的地方。
“也还是喜欢你的。”牛岛说。
窗外终于安静下来。
外面是夜晚的城市,玻璃上倒映着牛岛若利的身影,像无边大海中一座高大沉默的灯塔。
“哈。”及川露一个稚气的笑,眼角略微发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鼻音提高嗓门刁难,“是吗——但及川大人可没说喜欢你哦。恋爱对我来说就是一场三局制的比赛。动心的人输;告白的人输;爱得更多的人输。我有多不想输给你,你明白的吧?”
“17岁的我和现在的我一样,都想让你赢的,及川。我先动心,我来告白,我会爱你更多。”
及川抬头,眨了眨泛起水光的眼睛。
不,小牛若你不会明白的,输的还是我。他有些自嘲地在心里说。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生一对的情侣,那一定不是及川彻和牛岛若利。他们注定无法水到渠成地相爱,像两个不匹配却硬要啮合在一起的齿轮。
不过这对及川来说刚刚好,他的排球和恋爱全都不信命。
“哼,你还真敢说啊。”
及川彻抬腿,跨越三个身位,走到牛岛若利的身边。
2025年,东京。
“我是真的会谢,你们两个吵架能不能不要牵扯到我这种每天兢兢业业打工的普通社畜啊。”黑尾一边开车一边冲后座的俩人抱怨。
他们正在从机场去宾馆的路上。
及川把随身行李堆在他和牛岛之间,自己倚着车门鼓起腮帮置气。
黑尾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俩,试图缓解气氛。
无人回应。
牛岛好像习惯了此情此景,给了黑尾一个“没事”的眼神。
“哼。”
“彻。”
“干嘛。”
牛岛从包里拿出能量果冻给他,“你上飞机就一直在睡觉,没吃东西。”
“哦。”
及川彻把包扔到一边,坐过去靠着牛岛慢悠悠地嘬起来。
三个月前,牛岛替二人买好了去东京机票。
他们满世界打比赛,聚少离多,在一起之后养成了互相报备行程的习惯。这次他们正好一同从意大利出发去东京。
出发前一天,及川问牛岛,这次我跟你一队吧。反正好像大家都很想看我们同队,及川大人就大发善心满足一下他们好啦。
牛岛想了一下,说,你如果不愿意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给我托球。
及川脸色变了,冷冷地说,你到现在还觉得我不愿意站在你那边是吗。好啊如你所愿这辈子我都不会给你托球了。
及川彻当场大喊“我最讨厌你了”,拎着行李摔门而出。
牛岛站在窗前目送他走进隔壁酒店。
可第二天俩人还是得在飞机上肩并肩。
牛岛想跟他说话,及川戴上眼罩,一副“我要睡觉你闭嘴”的样子。
牛岛向来猜不透及川的想法,但他知道只要在及川闹脾气的时候顺着他,慢慢都会好的。
2025年,东京大田区综合体育馆。
如果你穿过长长的、黑暗逼仄的通道,去追逐尽头的光点,就会一头撞进那个声势浩大到令人头晕目眩的世界。成千上万人振臂高呼,空气中漂浮着闪烁的尘埃,灼人的光与热全都聚集于那块18x9米的中央球场。
——AllStarSpecialTeam!!
比赛才刚刚开始,及川背传,牛岛若利率先扣球得分。
那球转瞬即逝,像一颗曳着拖尾的流星,迅疾又绚烂地点燃了整个赛场。
全场震声欢呼。
及川彻跑过去与他击掌。
“小牛若,我的托球让你变强了吗?”
“当然。”
及川彻捂着肚子彻底笑开了。
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了很多场景:
——“上了高中以后,一定要把白鸟泽打个落花流水。”
——“……来白鸟泽吧,及川……贫瘠的土地无法结出卓越的果实。”
——“我们相信你,队长。”
——“坚信自己的实力绝非如此,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可是要艰辛得多哦。”
——“再来比一比吧,小牛若。”
——“及川,你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吗?”
然后他想到了比赛开场前他们那个吻,带着阵痛喷雾味道,互相对彼此说,打场好比赛吧。
才能是可以开花结果的,球感是可以磨练成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全都交织在一起,组成了现在球场上的这个瞬间。
轮到木兔发球,他高举双手带领观众鼓掌打拍子。
及川跑过去跟他一起又蹦又跳,露齿大笑,挥洒的汗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发球哨声响起。
继续!这一场属于排球的永不落幕的庆典!
Fin.
破镜重圆酸酸甜甜的猫猫幼驯染!
HE放心吃!大家对故事人设见仁见智所以来个OOC预警!
————正文来咯(^w^)————
研磨升上高三后,猫又教练正式宣布引退,只偶尔出现在体育馆指点一下新人,于是新进的的高三前辈们,压力瞬间大了起来。
福永努力指导新生扣球,可天生神力虎背熊腰的一年级后辈仿佛刚刚从景阳冈上打虎归来,浑身的腱子肉化作对地板无尽的仇恨,一球砸上去,与遥远的边线擦肩而过,出界但自由,且隐约带着远走高飞的鸿鹄之志,腾空飞起梆的一声砸上二楼的排气窗,牢牢卡在铁栏杆之间。
学弟:“……”
球路刁钻到出名的福永认为鼓励式教育非常重要,于是他转身对不安的少年说:“你的球,比我会钻......
球路刁钻到出名的福永认为鼓励式教育非常重要,于是他转身对不安的少年说:“你的球,比我会钻。”
然后两个人开始专心找杆子救球。
“嘘!”大逆的列夫、不道的犬冈异口同声示意他安静,“看这里!”
山本:“……”
他觉得他需要端正主将威严的雄风,于是他继续冷酷地眯眼,冷酷地哼笑,冷酷地低头,三秒钟后,“哦~”
一只小鸟在犬冈和列夫的保护之下正在努力破壳,湿漉漉的绒毛,软嫩嫩的嘴巴,一下一下奋力啄开蛋壳,每成功一次都会获得两个人的一声欢呼。
现在是三个,威严的主将加入其中,开始威严小声的欢呼。
一分钟之后威严也不见了。
研磨冷眼看着门外三个队内前辈,只觉得音驹完了,他也完了。
“前辈?”一年级的新生走过来,“怎么了吗?”
“芜湖!加油!鸟之助!”山本为老不尊的声音传来,他甚至给那只小鸟取了个名字。
研磨眼疾手快关上大门,挽救队长壮烈牺牲的威严。
一回头,一颗排球从天而降,砸在音驹价值连城的大脑上,那一瞬间,研磨听到了芝山的尖叫声,与夜久如出一辙,他看到八个福永冲他飞奔过来,每个人都有三头六臂,场面混乱而嘈杂,24个头对他说着一句话,并亮出48个大拇指,“接得漂亮。”
此时门外传来山本的大叫,而且越来越大声,“哦!小花你来了,你看!鸟之助……啊——住嘴——鸟——之——助——啊!!!”
研磨捂着头想,我明天要随便发一个39度的小烧。
黑尾铁朗是孤爪研磨的官方负责人,负责有他在场的一切日常活动、没有他在场的一切收场活动,以及与他无关但看他来气的所有迁怒。
具体迁怒方式为:沉默,注视,拒绝他的投喂,以及没收他的贡品。
这种情况高发于研磨高三的赛期,有时还会升级一下,从面无表情地冷漠凝视,变为贴着退烧贴面无表情地冷漠凝视,前者只需要进贡一张新款游戏盘,后者需要在此基础之上,捧着一盒切块水果对骄矜的主子发表长达十五分钟不重样不敷衍的暴风式夸赞,并在主子用维生素填饱肚子之前哄着他喝一小碗粥。
就像今天这样。
“这么可怜呀?”黑尾坐在地上,一手支着下巴撑在床边,另一只手盖在研磨的额头上,轻而易举覆盖住他三分之一的脸,研磨的视线悄悄飘向那条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之上,勾勒着几根微微突出的血管纹理,泛着细微的青色,不算夸张,只是视觉上有一种兼具着硬和软的奇妙特质。
研磨知道那不是动脉,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视线里搏动着,顺着额头上那双大手,一路跃动着敲击大脑和神经,蓬勃,失序,像某种惊慌失措的韵律,于是他眨眨眼,原地躺下,“……我头晕。”
“哈?”黑尾连忙凑近,“怎么又头晕了?是不是烧得厉害了?还有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研磨把被子盖过头顶,当场安详,“我现在看到你像看到列夫一样。”
黑尾抽了口冷气,“那我可能比你还难受。”
这话非常冒犯病人的感受,于是猫主子把被子拉下来一点,半睁着眼睛盯着他,散发出沉默的不满。
黑尾从善如流地改口,“你难受,你最难受,给你揉揉好不好?干妈说下班回来给你烤苹果派,你先睡一会。”
研磨翻了个身,让自己的正面对着黑尾,迷迷糊糊道:“那你揉吧。”
“好好好。”黑尾拿出从事服务行业十二年如一日的金牌水准,宛如一个鞠躬尽瘁月薪五百万的月嫂抱着18岁的巨婴。
鉴于研磨的因病缺席,黑尾翘了第二天的课,并“路过”海的大学,与其“偶遇”在上学路上,在达成友好一致的翘课意图后,强抢距离教学楼只有二十米的无辜不良大学生,二人其乐融融奔向音驹高校体育馆。
海信行面露土色以头撞墙,用自己浑圆的天灵盖威胁黑尾立字据,“你真的能把我的全勤纪录保持住,是吗?你答应我,你发誓,你要保不住你就是个女的。”
黑尾微笑着郑重点头,“我发誓,我保不住我就是个女的,那我妈应该会很开心。”
海并不能理解他这句话,两个人打打闹闹走进体育馆的时候,犬冈正在给脑压过高的芝山用冰水降温,福永高举着一张夜久的放大照片,列夫在他身前卑微土下座,向那张照片经久不息的余威,也向福永招平头上的大包致歉。
黑尾扫视一圈,发出一声,“哦豁!”
然后就见山本连滚带爬大哭着朝他飞奔而来,像一头受了委屈的勇猛豪猪。
黑尾瞬间理解了研磨的辛劳和怨念,万分心痛之下,一把扯过身后尚未反应过来的海挡在身前,与可怜的豪猪密切接触,发出“梆!”的一声巨响。
二人抽搐倒地,黑尾用手捂眼不忍直视,“啊,心痛。”
黑尾立即收起胡闹的态度,向他鞠躬,“教练!”
“嗯,成熟点了。”直井教练赞叹了一声,低头看到两个纠缠在一坨的圆脑袋,“这是什么东西?”
黑尾乖巧道:“不重要,教练,要开始训练了吗?”
“哦,那倒是不着急。”直井有点苦恼地看看手里的资料,“正好你来了,来我办公室谈谈研磨吧,他们班主任找我聊了点问题。”
黑尾一愣,“怎么了?”
直井皱眉道:“他家里人想让他毕业后出国留学,但是这孩子好像很不愿意,你要不要去劝劝他?听说那边学校很看好他的成绩的。”
黑尾看着那张资料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笑着抬头,“好,我去跟他说。”
他甚至旁敲侧击地拜托夜久给他打包了全套的出国签证流程,以保障研磨从踏上飞机开始的一路都有万全的准备。
一一筛选过后,黑尾确定,这所大学很适合研磨,各个方面都很适合。
下达这个判断的时候,天边刚刚泛起一点青色,他坐在书桌前没有动,静静地出着神,一口轻长的气叹出口时,凌晨的天空已经大亮了,黑尾把头埋进掌心里,每一次呼吸都在颤抖。
“这就是,小黑想跟我说的?”研磨看着眼前的资料,又抬头看向笑得一脸轻松的黑尾,“你希望我去?”
“你要学的专业课程安排不多,留学生的宿舍有独立房间独立卫浴,你不是最讨厌和别人挤在一个洗手间了吗?而且你可以随便打游戏,你那些前辈说网速很好,你之前不是想做游戏主播吗?在这里就可……”
桌子上的资料被猛地打翻,分门别类按页码整理好的打印纸撒了一地,黑尾抿着嘴没再说话,他对面的研磨冷冷看着他,目光里的愤怒像熄不灭的烟头,在他心口烫出连绵成片的疮疤。
研磨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小黑希望我去?”
黑尾好一会没说出话来,最后强笑,“这所学校是世界前50,你的话一定能考上。”
“东京大学也是。”研磨鲜少显露出这样咄咄逼人的压力和强势,“京都大学也是,你觉得我考不上吗?”
“可是国内还是……”
“我说,”研磨冷声道,“黑尾铁朗,你希望我去?”
黑尾不敢看那双猞猁似的眼睛,头一偏,看到地上的一张表格,那是他整理出来的,孤爪研磨应该去那所学校的所有原因,整整37条,得天独厚,无可替代,他一条一条写出来的时候,一次次验证并确定的时候,都在说服他自己。
所以他哑声说:“……对,我希望你去。”
一只陶瓷娃娃砸在他脚边,支离破碎的小黑猫仰着脸看着他,委屈极了。
这是两个人小时候,孤爪一家带着他出门旅行时,他们一起买的,他家里是一只黄黑色的,原本也是黑色,但是研磨染了头之后又不爱打理,生生让突兀的金发变成了更加突兀的布丁头,他就一边笑他,一边自己动手把猫咪涂黄了,然后加倍笑他。
现在,小黑猫碎掉了。
黑尾起身下楼,和研磨的父母告辞,走出门时才想起来,他背包里有两盘新买的游戏盘,是他前几天一大早爬起来排队抢到的,可是忘记送出去了,再也不会送出去了。
“干妈,我……”黑尾深吸一口气保持声音的平稳,还带着点亲昵自然的笑意,“我就不去了吧!研磨应该不想见我,你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之前……我是说,教练之前给你们发过一些注意事项和必需品吧?都准备好了吗?”
“啊……倒是都弄好了,但是研磨他……”
研磨家境很好,从小就习惯了天南海北的旅行,对坐飞机的一切驾轻就熟,甚至黑尾第一次做飞机的时候,都是研磨在旁边教他的,但那次之后两个人就调换了位置,只要身边有小黑在,孤爪研磨就只负责坐在行李箱上摊平四肢,以至于黑尾都忘记了,其实研磨真的很聪明,他可以搞定绝大多数的事情。
只是看上去懒懒散散的,连登机都要拖到最后五分钟,才慢吞吞起身往安检走,像个不情不愿的小树懒。
黑尾夫人离开日本的那一天,手里牵着女儿,那是黑尾铁朗的姐姐,可是姐姐看都不想看黑尾一眼,她很生气,因为她觉得是弟弟把爸爸妈妈分开的,是黑尾铁朗的错。
黑尾跟着她们走进机场,目送她们走向闸口,小男孩犹豫了很久,终于在那个人即将走入闸机的时候叫住了她,“妈妈!”
女人顿了一下,回头看他,“小铁,怎么了?”
黑尾沉默了一会,但只是很短地一会,他有点怕女人等不及,他甚至还记得要让自己笑出来,“我是想说……我,我爱你们。”
他不知道黑尾夫人是不是没有听到,因为她只是笑了笑,冲着他摆摆手,转身拉着自己的女儿走进熙熙攘攘的人流,哦对,黑尾忘了,她已经改回了自己的姓氏,和女儿一起,用着自己少女时自由自在的,只属于自己的名字,她不再是黑尾夫人了,所以她也没有再回头,就像她们的身影融入人群时那样,仿佛与世界上一个叫黑尾铁朗的人毫无瓜葛,素昧平生。
那时候,黑尾其实有一点点难过,只是一点点,他只是有点期待妈妈可以抱抱他,或者说点什么,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也不那么重要。
就像六岁的小黑尾亲手拉着他们走进法院时那样,他垫着脚对工作人员说,“阿姨!我带我爸爸妈妈来办离婚!”
之后很多很多年,黑尾都能想起来妈妈拿到离婚证时的表情,解脱、庆幸、欣喜……还有不小心与他对视时,僵硬的尴尬,她不敢笑出来。
于是黑尾叫她:“妈妈。”
“嗯?”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应答,恰到好处的语气,像在认真仔细地完成任务,“小朗,怎么了?”
“妈妈。”小黑尾轻轻地叫她,然后绽开一个灿烂的笑,“你一定会幸福,你要开心点。”
所以那天妈妈真的是笑着离开的,所以黑尾觉得,这样也好,只要他爱的人开心就好了,他没那么重要。
黑尾知道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即使是在那些用枕头捂住耳朵才能勉强入睡的深夜里也没有动摇过,他知道他们只是不快乐,只是在这个家里不快乐,妈妈出门的时候会和邻居家的阿姨有说有笑,爸爸友善热心,在公司里被所有的同事交口称赞,他们好像拥有某种奇怪的磁场,只会在走进这个房子的时候失去笑容。
可他们明明都没有做错事,也没有互相憎恨,他们只是不相爱,没有原因,就像他们曾经相爱时那样。
姐姐就是在他们相爱时出生的,所以她得到的爱理所当然,与小黑尾截然相反。
黑尾铁朗是他们不相爱的产物,黑尾铁朗是他们不得不爱的任务。
所以黑尾在意识到这件事后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放他们自由,这件事只有作为任务的自己应该做,他是个有点仪式感的人,所以他把这一天定在自己的生日里,这是这个家里所有人的礼物。
是黑尾铁朗给自己的6岁生日礼物。
“爪爪开播啦!”研磨对着镜头摆摆手,“今天要挑战十分钟速通游戏,老规矩,直播间屏蔽三次元关键字,禁止人肉,见过我的同校校友们要保持安静哦,不然会被拉黑的。”
黑尾一边肝自己的毕业论文一边放着直播当背景音,他这个习惯已经维持两年了,娴熟到听着手柄的声音都能知道镜头里的人在做什么,一声熟悉的“嗯——”,黑尾轻轻挑起唇角,这是失误了,放在以前,他就会立刻操作人物凑上去帮忙,还要顺便安抚。
“呜哇这里真的好难,你好厉害啊到这里才掉下去,哇哇哇要死要死救我!你别看着啊!救救我嘛!”
回忆和现实揉在一起,变成泥泞的一片狼藉,黑尾在混乱熟稔的疼里抬起头,笑着看着屏幕,端详着抽条了的少年侧脸,头发长了,松松扎成一个个性的狼尾,眼尾上挑的猫眼懒散又冷淡,比年少时多了几分漂亮。
他支着头定神看着,好半晌后低声说:“救救我嘛……”
“听说你翘聚会两年了?”夜久没好气地单刀直入,“非要我去抓你吗?”
夜久翻个白眼,“对,后天的聚会你再敢不来,我就让列夫去你学校把你扛过来!研磨都来了!就差你这个主将!你好意思吗?”
黑尾一愣,“他……回国了?”
“……”夜久突然愣住,“啥?”
“……啊?”
夜久有点不敢相信,“你,你不知道研磨上的是东京大学吗?”
黑尾愣住了。
“他当年没去留学,只是去国外考察对比了一下,回来就用实际资料和他父母谈判来着,然后就考上东大了,你……你不知道?”夜久比黑尾还震惊,“你们俩都在东京读大学,他都成了知名主播了,你们没见过面吗?”
没有,一直没有。
研磨在电竞主播圈声名鹊起,网上不乏关于他的讨论,黑尾却一直没有看过直播之外的任何东西,他甚至竭力避免刷到,就连直播都只敢听听声音,像是饮鸩止渴,用一点点熟悉的声线,去镇着歇斯底里的疼,然后在恢复寂静后卷土重来,就变得更疼。
孤爪研磨故作隐瞒的两年,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言语,每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懂得习惯和细节,都在期待着黑尾铁朗发现这件事。
就像两年前的那一叠纸,褶皱的空白处,每一滴眼泪都是黑尾铁朗那一夜里不敢声张,不敢期待的任性,他的每一句应该走,背后都是湿淋淋的,狼狈又卑微的,留下来。
“黑尾……”夜久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艰涩,他怀疑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你还好吗?你……你哭了?”
黑尾握着手机,这是他六岁之后第一次,让别人听到自己的哭声,“夜久……我把他,弄丢了……”
时隔两年再次参加聚会,黑尾是有点局促的,但是一推开门,夜久迎面一记老拳直接把他打回高中鸡飞狗跳的三年,海信行学了园艺,更加成熟了,就越发像一尊淡然到长草的佛陀,絮絮叨叨跟黑尾抱怨,我大学至今唯一一次痛失全勤,就是被你绑架的那天,你说好要给我保住,果然是骗我的吗?
其实不是,黑尾当时是学生会联络部干事,和海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很熟,他就是单纯忘记了。
于是黑尾自罚三杯,以此打开了众人横跨两年的隔阂,他们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分开过,默契得出门就可以再打一次春高,垃圾场里昂首挺胸散场的猫咪们,依旧是陆地上成群结队的维系者。
只除了研磨。
他坐在位子上,低着头玩手机,一动不动,混迹在人群里,他平时也是这样,以至于绝大多数人都没察觉到异常,除了憋着呼吸疯狂扫视两个人的夜久。
于是黑尾走到他身边,缓缓蹲下来,仰视着他,抬手捋了一下垂下来的头发,金黄的发尾从手里飞快抽离,触感与当年没有任何区别。
研磨转头不看他,社恐小猫无声无息地气急败坏着,于是黑尾抱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眶滚烫,他在周遭的喧闹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黑尾最简洁的一次道歉,没有礼物,没有水果,没有哄人时黏腻腻的声音,也没有半开玩笑的,却每一次都能被研磨听出来的,认真的心疼。
只有仿佛是痛苦到极致的嘶哑声音,只有行过一路荒凉沙漠遍体鳞伤的疲惫,还有喷薄而出的,止不住的,濒临崩溃的好想你。
一叠声的道歉,是他们之间,莫名其妙沉默着荒废的两年。
研磨垂着头小声道:“我等你好久。”
于是黑尾起身抱住他,更加急切地道歉,研磨埋在他肩膀上小声抽噎,“小黑不愿意做的事,我怎么会愿意做?你不喜欢你自己,那你就喜欢我啊……”他终于忍无可忍,反抱着黑尾泣不成声,“我那么喜欢小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喜欢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研磨会下意识回避社交,因为他从来都不缺乏正向实质性的爱,父母的、黑尾的,他被尽力保护得很好,以至于他并不渴望得到这些,他对那些需要刻意维护的,多余的,容易伤害到自己的所谓亲近关系呈回避态度,是因为他身边所有的亲近关系都来自于对方的主动接近,他拒绝主动,因为他善于接受爱、回应爱。
可黑尾与他正相反。
黑尾铁朗太需要情感回应了,所以在长期得不到回应的窘境里,他迫不得已进化出外放式的自我保护机制,他善于社交,善于观察,他拥有最敏感的同理心和共情能力,他永远可以以最快速度和一个人建立亲近关系,但一旦建立完成,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永久停留在原地,绝不再靠近一步,他竭力把所有身边的人控制在亲近而不亲密的围墙之外,然后用自己最大程度的努力,善待身边所有人,性价比最高的代价,是千疮百孔的自己。
黑尾铁朗爱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黑尾铁朗唯独不爱自己。
可孤爪研磨爱。
孤爪研磨最爱。
所以研磨才独一无二。
最需要爱被回应的人遇到了最会回应爱的人,他们天造地设。
两个人终于分开,收拾好心情擦干眼泪,突然发现四周一片寂静,还没来得及抬头,众人再次恢复喧哗,好像谁都没有注意到刚刚的画面,刹那的沉默也只是两个人的错觉。
山本一本正经地对福永说,“我觉得示范课上的四大金刚就应该是83块食人鱼搭配萨克斯。”
福永点头附和,“我昨天去西餐厅剪了个头,售货员说可能有宫外孕的风险。”
山本皱眉,“好危险的辣子鸡,我们一会去厕所吃点地砖补补。”
夜久瞪着芝山雨后春笋般拔高的个子震惊,“你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的?”
芝山:“呃……嘿嘿!”
列夫在一旁疑惑:“高吗?不高啊,是夜久前辈你太……”
“阿哒!”夜久飞起一脚打断列夫的话,顺便连人生一起打断,借着芝山的遮挡问海信行,“怎么样?那边怎么样?”
“不错,看起来已经和好了。”海想着叹了口气,“我当年的奖学金就当是随份子了吧。”
————作者有话讲(o▽)o————
那个啥,其实这篇发得挺忐忑的,原著里只写了小黑家里只有爸爸和爷爷奶奶,设定里他又有姐姐,所以我发散了一下说他父母离异妈妈带姐姐走了,这是纯原创部分,人物的心理分析也是基于原创,我只是觉得如果他们是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遇到这样的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还特意跟学心理的朋友谈论了一下,〒▽〒希望不会太OOC,真的不符合大家的期待也没办法,ヽ(。>д<)我我我滑跪……
这章不算虐吧?就是有点酸酸的,我一直想试试看破镜重圆,今天算是圆梦我自己了,两只猫猫的幼驯染爱情在我眼里就是这样的(*′`)。
主动的你,蠕动的我,我们天造地设!——by研磨。
宫双子4000+的专场!!!可能会OOC预警,因为这是我理解里的宫侑和宫治,黑研、影日、月山在彩蛋的小剧场里,正文没有,占了tag不好意思>_<,不喜欢双子专场也不看小剧场的宝贝们抱歉哦(灬)!
————正文来噜ヾ(ゞ)————
国家队开放日的时候,只有一位家属是裹挟着万众期待而来的,带着各种便当零食小礼物登门,无视掉自家选手撒泼打滚的抗议声,先在众人面前转一圈,全面周到地保证每个人都会分到一两样小零嘴或别的什么......
国家队开放日的时候,只有一位家属是裹挟着万众期待而来的,带着各种便当零食小礼物登门,无视掉自家选手撒泼打滚的抗议声,先在众人面前转一圈,全面周到地保证每个人都会分到一两样小零嘴或别的什么,而且为防止误食,所有食物由慈善宫老板亲手制作,食材一一筛选,杜绝一切对运动员们产生负面影响的可能性。
所以宫治在整个国家队的人缘都相当好,与帮忙带漫画顺便妙手回春拯救干涸的少女兔子的赤苇并称两大心软的神。
顺便一提,赤苇的业务能力好到,他甚至可以两句话奶活木兔的同时救起桐生。
因此,宫侑在所有家属里好感度最高的就是他,就像吃着奶香馒头的木兔看着宫治的眼神也闪闪发光。
但心软的赤苇面对木兔温声软语,慈善的宫治看到宫侑一拳打飞。
有的时候闹得太过分,也会有人看不下去,毕竟是暴力行为,比如夜久就经常会上前扶起倒地的宫侑,并严肃道:“你怎么总惹人家生气?你能不能做个人?”
“哈?!”宫侑对于世道的不公感到痛心疾首,“是他打我!”
夜久秉持着真理的公正仗义执言:“他怎么不打别人只打你?”
尾白看着暴怒之下躺在地上蹬腿耍赖的宫侑,再看看抱臂站在旁边看着他蹬腿的宫治,感觉这憨货的年龄退化只剩一个零头,“侑每天是有什么激怒治的KPI指标吗?治真的发火岂不是会直接把他打死?”
角名闻言一愣,想起一件印象深刻的往事,顿了顿摇摇头,“治真的生气的话,就不会打他了。”
“什么?”
不怪尾白不知道,其实那件事情闹得很大,但那时候他和北信介已经毕业了,那是双子和角名高二放假之前,马上就要升上高三了,那时候稻荷崎爆冷败于乌野,所有人都很不甘心,作为王牌的宫兄弟尤甚。
但两个人突然大打出手到一拳见血就实在过分了,而且被打出血的居然是宫治,准确来说,是宫侑从门外冲进来,二话不说挥拳就打,但宫治除了下意识的防御之外,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反击,是角名和银岛在旁边发现情况不对合力把宫侑拉开的。
宫治坐在地上,接过学弟递来的纸巾擦嘴角的血,一言不发。
“你为什么拒绝?”宫侑终于开口了,“为什么那个职业联赛经理人跟我说,你不想打球了?”
宫治冷静地抬头,看着宫侑回答:“因为是我告诉他们的,我毕业之后不打球。”
宫侑瞬间暴起,像只被剐出了伤口剧痛又暴怒的野兽,角名几乎挂在他身上,险些被整个人抡飞,吓得银岛疯狂呼叫理石帮忙,“拉住这个猪啊!角名你有点攻手的自尊好不好?!这是个二传啊!”
攻手的自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理石银岛的共同发力让角名娇弱无力的协助更加形同虚设,于是他理直气壮地放开了手,后退一步,拿出了手机,嗯,舒适区。
此时宫侑已经被两个攻手大力固定了,只剩一张嘴还能无能狂怒,“你跟我说过吗?你他么告诉过我吗?你不打球了,我为什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拿我当什么?!”
事情的起因是职业联赛俱乐部主动接触了宫侑和宫治,抛出各种雄厚实力加持和优待,试图提前一年拉拢到这对势必在职业赛场上光芒大盛的双胞胎兄弟兼搭档。
他们甚至连开价和合约都是兄弟二人绑定的。
单独约谈宫治的时候,经理人以为已经板上钉钉了,因为老大宫侑态度相当积极,老二总不会有太大异议。
可是宫治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五官与宫侑外放式的情绪表现相去甚远,“双胞胎对你们来说,商业价值更大吧?”
经理人一愣,“呃……”
经理人干笑:“这……这并不妨碍你们的权益,我们是互惠互利的。”
“只是此时不妨碍,你们今天会为我们的商业价值迁就讨好我们,明天就会为这鬼东西左右我们,”宫治冷淡的攻击性更甚于宫侑,他甚至还带着一点点轻蔑的笑,“我以后也打算从商,所以多少会研究一下,我更不否认未来可能我也会利用自己的商业价值,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用这四个字玷污我哥的排球生涯。”
话毕,宫治起身,撑着桌子躬身靠近额头见汗的经理人,184的宽大个子与冰冷的优越外貌形成天然的压迫感,他冷声道:“我以后不会打职业,半职业也不会,高三是我最后的排球赛场,我不会再加入任何球队,所以,你们对双胞胎打的算盘趁早放弃,连对他打的主意也一起放弃,那个傻子爱排球,所以什么都做得出来,而我要保护他的爱,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宫治终于在最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一如他对所有外人的温柔态度,“毕竟我们是双胞胎,我们永远都一样。”
可宫侑被经理人遗憾告知宫治的决定后,除了愤怒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是不断重复着,“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最后一个!你不告诉我!”
宫治什么都没解释,缓过了头晕之后,就自顾自离开了,只留下宫侑,冷静下来后去更衣室换衣服,银岛不放心悄悄跟过去,第一次听到宫侑的哭声。
宫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计划性的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连排球都只是一个不变的方向,只要能打,能继续打,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他第一次试图计划点什么,就是在和经理人沟通时,反复强调,“阿治很厉害的,你别看我是一个人进的青训营,那是因为阿治不想进,他和我一样强!而且春高你看到没?他和我的反式快攻,你知不知道攻手做二传打出那个快攻的含金量啊?我跟你说阿治做二传比对面影山飞雄厉害的!厉害一百倍!他就是不爱打二传!我弟要是打二传,影山就只能去打棒球了!”
经理人当然顺着他说,于是宫侑认真道:“所以,我和我弟必须都是同队首发,我不签单人合同的,他走我就会走!没有万一!”
可是那时候宫侑不知道,宫治并没有打算和他一起打排球,就像宫侑不知道,宫治原本也没有打算完全不打排球。
别扭闹了很久,中间也吵过几次,但直到高二结束,他们也没有再好好地说过一次话。
角名的实况转播终于惊动了北信介,他让角名带着别别扭扭的兄弟俩来北家吃饭,可宫侑依旧不搭理宫治,宫治也不自讨没趣,两个人同步夹菜,同步瞪对方,同步扭头,同步“哼!”。
角名:“……”
吵架都吵得像对称万花筒。
“阿治。”低头吃饭的北突然开口,“之后有想法了吗?”
治乖乖地点头,“有的前辈,已经在考虑了,我想开个餐饮行业的店,具体还在考量。”
北点点头,“阿治总是很有主见的,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谢谢前辈,我会的。”宫治微微一笑,“未来的规划虽然很普通,但是很明确,是我自己想过的人生,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的?”宫侑冷声打断,“那我算什么?”
宫治回呛:“你算大煞笔。”
宫侑气极反笑,斜着身子支着一条长腿怒瞪宫治,“那你跟你哥说说,你想过的人生什么样?我看看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大煞笔’往哪放。”
真的气疯了,角名喝着茶想,都开始认领大煞笔了。
可是宫治也上头了,“我这么‘普通’的人生哪里配放下您呢?大明星?我就随随便便开个好吃的店,找个差不多的女朋友,生个差不多的……”
砰!
桌子被直接掀翻,角名护着北向后闪开,那兄弟俩已经压在一起了。
“你们俩别在这里打……”角名话还没说完,看着嘴对嘴的两个亲兄弟当场呆滞。
北默默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安静。
嘭!
又一声巨响,是宫治大力掀翻宫侑,起身一拳挥出,却在宫侑的眼前停住,他的手臂满是青筋,声音暴怒到发颤,好像嗓子都要撕裂,“你他么疯了?!”
“是你疯了!”宫侑震声怒吼,“你不要排球!你也不要我了!”
侑的眼眶通红,宫治和他对视,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立即转开眼睛,几秒钟后,他的肩膀悄无声息地塌了下去,再不看宫侑,站起身对面色平静的北一鞠躬,哑声道歉,“……对不起前辈。”
宫治说完转身走出去,侑爬起来想追,却被他森冷的语气吓住了,“别跟着我。”
阿治生气了,侑愣愣地意识到,和被偷吃布丁,被栽赃嫁祸摔了盘子的大发雷霆不一样,阿治是真的生气了。
侑慌忙想跟出去,又被北叫住,“侑。”
他红着眼睛看北,“前辈……”
北轻声道:“你对治来说,太重要了。”
“……哈?”
傻呆呆的宫侑眼看着北露出某种无奈的神情,“所以他不愿意赔上你的任何一点东西啊,怎么……不明白呢?”
宫治一路走到河边,在草地上坐下才感觉到巨大的无力感,他觉得很疲惫,好像累得要死了。
两个小孩子路过他,一板一眼地讨论着,“我喜欢做主攻手!好帅啊!”
“自由人才帅呢!你看刚刚那个自由人,那么快的球他都接到了!”
“那你要当自由人吗?”
“……其实我也想当主攻手。”
“不过老师说我适合做二传呢……”
宫治想起小时候,他和宫侑第一次接触排球的时候,他觉得二传是最厉害的,宫侑觉得攻手超级帅,戏剧性的是,两个人最后决定打的位置,最后爱上的属于自己的位置,一开始是彼此先看到的。
其实这种事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屡见不鲜,他们总会第一眼看到更适合另一个人的东西,因为人看不到自己,所以需要审视自身,但他们不同,他们有一个外在的自己在面前,以至于他们常常混淆,什么是审视,什么是注视。
他们看对方只以为是看自己,他们以为是爱自己,结果是爱对方。
就像二传很强,强的是宫侑,攻手很帅,帅的是宫治。
他们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因为总能看到你,所以山水都是你。
宫治早知道这件事,比宫侑早得多得多。
所以他把头埋进手臂里,许久的安静之后,终于发出了一声啜泣。
宫侑在天黑之前找到了缩起来的宫治,在夕阳最后的余辉里紧紧抱住了他,宫治想推开他,犹豫了好多次,最后反抱住了那只手臂。
宫侑低声道:“我们在一起,你想做什么随便你,但我要你除此之外所有的人生。”
“你……”宫治气结,“你怎么……”
宫侑收紧手臂,哭腔里带着委屈,“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宫治哭得止不住,“我们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我不管!我不管……”宫侑哑声重复,“我喜欢你,我爱你,别的都不重要,我就要你!”
任性的娇气爱哭包,这是宫治对宫侑的客观定义,主观定义是,我养的任性娇气爱哭包。
角名远远看着两个人,低声问:“他们能坚持下去吗?”
“可以。”北平淡但笃定,“别人也许不行,他们一定可以。”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配得上彼此的爱了。”
宫治和宫侑的爱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
宫治的爱不计成本。
宫侑的爱不计代价。
所以他们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两个人,他们别无选择,他们殊途同归。
他们的爱意纠缠于生命最初,炙热宏大,至死方休,所以数不尽的坚定和勇气于其中疯狂碰撞,自电与火中滋生,层出不穷,他们的爱于世俗中奔赴刀山火海,更多的爱在热烈里向死而生。
所以爱意满溢而不亏,爱意永动。
字数不包简介:11097字
好像和标题没什么关系,因为并没有妹子】
既然如此!就让青城的猩猩公主来代替吧!!有原创痴汉学弟
搞点窘迫的及川大人【抖s被凌辱真的很赞啊】
七夕快乐[虽迟但到]
牛岛呆愣愣的坐在位置上发呆:我为什么会在这。
天童笑呵呵的推搡他:“哎呦,别这样嘛若利,偶尔娱乐一下也挺好的不是吗。”
牛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局摸牌后。
天童国王:“哎嘿嘿!我是国王!让国王大人想一想!”
天童的视线投到了瑟瑟发抖几乎把牌摊到他...
天童的视线投到了瑟瑟发抖几乎把牌摊到他面前的五色工。
这不是有人送上门了嘛。
“有了!5号完成3号的梦想!”但还是要装出一副意想不到的样子。
五色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座位上:“我是三号。。我的梦想当然是当王牌了!”
天童国王笑嘻嘻的戳他心窝子:“因为若利在所以暂时是幻想,换一个~”
五色皱眉思考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听说青城有很多美女学姐,对了!!之前那个高一组织的舞台剧你们看了吗!!女主角特别好看!!!应该是青城最漂亮的没有之一了!我决定了!我要把青城最漂亮的妹子!”
天童国王:“嗯哼哼!算你过了,五号是谁?”
一直默不作声的牛岛把自己的牌递给了天童:“是我。”
这下不说天童和五色了,白鸟沢的大家都诧异地看向牛岛“啊?”“?”然后谴责的看向天童。
于是一群打排球平均180cm大的高个围着五色的小平板看舞台剧回放。
天童突然发现一个盲点。
天童摸了摸下巴:“……这个女孩子不是之前给青城的及川送了好几次巧克力吗?”
五色顿时痛苦的呻吟,情绪切换的速度快的叹为观止:“啊呜呜呜呜呜呜,我的暗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那牛岛前辈的任务是不是作废了?”
天童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把有热闹不看王八蛋的原则坚持到底:“没事啦~反正你当初说的是把到【最漂亮的】妹子,说不定青城还有其他美女呢?”
他不怀好意地看向牛岛顿了一下:“毕竟青城美女如云啊~”
【之前:
五色:和我们打排球的青城的拉拉队全是美女啊!!!不愧是以美女如云出名的青城!!】
牛岛冷静地好像在脑袋里面模仿扣杀:……
和白鸟沢不同的就是青叶的大家会经常参与一些校内外的活动,比如这一次,及川彻以一张自拍再度拿下青叶校草的宝座,且已蝉联三届冠军,据说毕业后仍有迷妹会为他投票。
及川满不在乎地眨了眨眼,摇了摇手机上的挂坠,给岩泉他们展示屏幕上的照片,第一名是一张偷拍及川彻侧脸的照片:“可能及川大人的魅力太大了吧哈哈哈,男女通吃的及川大人~”
其实及川还是小小紧张了一下的,这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之前他刚做完练习被篮球部的男成员带了人壁咚了,差点就要被强吻了,最后向路过的松川求救才成功离开。
等松川到场看到的就是及川被人压在墙上要被强吻的窘态了。
平时蓬松的小棕发被不知道哪个混蛋弄乱了,领带被扯了下来导致领子松松垮垮的,动一下就能看到平日不见光的地方,白色的西装外套半挎在手上,蹭了点灰,即使手被按住了腿还是想踹,对方可能有意没去伤他,反正松川没看见什么明面上的伤口。
倒不是说这样就是无理取闹,毕竟看到旁边两个脸肿了的男生和一个坐在地上卷袖子的男生就知道他一定反抗了。
脸颊上的肉被掐出了红印,白皙的皮肤现在被扣着下巴往别人嘴里塞,及川彻原来搭起来嘲讽又怜悯的眼神在看到熟人立刻就破了攻,眼睛眨了两下没有泪水,但松川又确确实实看到了祈求和痛苦。
当时的松川头脑冷静的可怕,一眼就认出来对方里面有被岩泉教训过的人:“我要去叫岩泉来吗?”他手心里全是汗,毕竟六个人,虽然说加上岩泉和及川努努力可以回击,但岩泉已经回家了啊,只能看对方信不信了。
听说过岩拳威名的篮球部成员瑟缩了一下,捅捅旁边的主谋就想要离开,那个人也是很犹豫,但想到控制住力五及川本身就是很费力的活了,所以逃了。
及川被放下的时候感觉鼻头酸酸的,委屈巴巴的穿上松川的外套,把自己的外套给松川拿着“小松。。。。”
松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毕竟男生被堵强吻这种事发生的概率聊胜于无,绕是见多识广的他也是头一次见“……算了,没事了,去吃拉面吧,及川你请客。”
及川不自在地抓了下袖子,然后开始持续吐苦水“及川大人长的好看怎么还有这种苦要吃啊,还有这种情况不应该是小松你请客安慰及川大人吗”
所以刚刚听到及川和岩泉的对话时松川其实也小小的担心了一下。虽然说及川的体力也是大猩猩,但是面对猩猩成群也会害怕吧,毕竟是青城的猩猩公主,还是适量关心一下吧,放学给他买个牛奶面包吧。
青叶的第二部舞台剧是三年级的表演。
演出内容是万人迷jk少女被人堵后,帅气男主英雄救美两人产生情愫后无疾而终的故事。及川和花卷两个人大胆猜测这剧情原来大概率是青城疼痛文学,现在被硬改结局成为预防早恋的科普向舞台剧,一定是出于教导主任之手。
及川彻起初在里面扮演一颗作为背景板的树。
据花卷说打听到这个信息的女生都要哭了。
为什么不当男主角?因为扮演女主角的女生是岩泉喜欢的那个类型,而且还对及川颇有好感,所以及川拒绝了当男主角的机会。
花卷说,女主角听到这个消息后,失落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后来跟岩泉放学的时候及川假装不经意提起这件事想看岩泉什么反应,结果岩泉什么反应也没有。
但意外是不会缺席的。
及川尝试拒绝了,但他失败了。
他说:我太高了不适合。
:没事本来为了凸显女主娇小找的全是高个子男生。
及川心里想个子高的不是他们排球部不就是篮球部吗,拒绝的心更坚定了:我一个男生不适合这种角色。
:没事及川同学的脸很漂亮,就像杂志上的明星一样美丽!
及川还想挣扎:我可能会破功。
:及川同学简直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选手,何况及川同学很努力,说不定会成为全场最亮眼的星星!
及川彻,完败。
正如前面所说及川的观察能力很强,在这排练的几天他只是作为背景板就已经将女主角的青春期女生的娇羞和腼腆都拿捏了个80%,以至于可怕到有点恶心的程度。
何况及川彻本人就是校园明星级别的人物,他平时就和女主一样是万人迷的角色,在校内校外都受人追捧,所以扮演起这个青城疼痛文学女主角的角色他可以说是手拿把掐,甚至可以说比原来的女主做的更好。
和他对戏的松川说【虽然对面是及川有点让人反胃,但是他那股青春少女的娇羞腼腆和那副自大的万人迷模样神态,真的拿捏的太好了。】松川还说【让及川前辈扮演这个角色的人简直就是天才,完全本色出演。】
没错,松川就是男主角的扮演者,因为帅气和那股子忧郁气质让他成功担任了这个位置,但由于及川彻的演技太好,导致整部剧的内容显得像万人迷女主角拯救孤僻自闭男学生。
即使松川并不孤僻,即使男主角并不自闭,但是当及川的万人迷体质来到他们的身边就会产生化学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是当初堵及川彻的人来演这个堵女主角的路人甲,以至于及川甚至出现了放弃的念头。
连松川都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等等这剧本究竟是谁写的,不会是及川的私生饭吧?
万人迷的女主,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是英雄救美的男主,和堵人的小混混,简直就是一比一还原。这是谁写的剧本?这未免巧过头了吧。甚至连角色都是本人出演。
有一点许多配角没想到的是,及川彻其实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腹肌肱二头肌都有,只是体脂不高,他肩膀乍一看有点宽,但其实也就是普通男生的水平,他的肩膀从侧面看甚至挺薄的。
他的体态也很好,没有什么小肚子啊什么的,唯一不足的点就是及川彻的大腿肌肉和手臂肌肉都发达的很,毕竟是杀人发球的师傅,乍一看没什么,一用力就原形毕露了。
明明平时在体育馆完全看不出来甚至觉得比较细了一点,结果在舞台后面和不训练的文科生编辑同学在一起壮的就像大猩猩,但是肌肉线条的涩琪程度可见一斑。
所以原来为女主角准备的短款jk被换成了线衫外套加水手服和五分长裙,秉持着最后一丝卖肉的想法赚一波眼球,他下半身除了五分裙就穿了堆堆袜和皮鞋。
大腿露了1/6小腿漏了2/3组成那最后一点能被人正面看到的部位,在后面也因为种种原因变成了校园女神榜的传奇。
好在及川彻的面部资质十分优秀,整个学校就没找出一个比他样貌更出挑的。
他的五官相对美型,是很正统的美少年,睫毛很翘,很长,为化妆部减少了一部分化妆品开支,皮肤也比较白,完全不像体育生的样子,只是套上刘海相对长一点的微卷假发就没什么所谓了。
而且由于平时就是万人迷配置,所以他应付那些路人甲的神情和话语基本让人挑不出毛病。
连松川都被他这副打扮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队长。
姜饼色的卷发大波浪,轻飘飘的披在肩膀上和背上,穿着可爱的线衫加萌袖,五分长裙可以遮挡住大部分肌肉,皮鞋显得主人娇贵又可爱,酒红色的裙子也十分衬他的肤色。
编辑甚至认为及川彻不用背台词,他的每一句原话甚至比台词更圆滑可爱,但及川彻坚持要背台词【果然学女高说话还是太怪了。】
演出当天学校鉴于是校园明星的影响力,再想到被校外女生堵在体育馆门口的及川,深思熟虑后还是开放了校门同意外校的学生来到,反正平时管的也不严,于是天童的一日国王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
天童拉着五色和牛岛找了一个比较靠后排的位置坐下“好啦好啦!这一次就当放松了,顺便找一下那个【青城最漂亮】的,让若利完成任务。”
由于任务实在突然,加上毫无心理准备,所以当他们看见台上的女主角是也是狠狠的震惊了一下。
在大家视野里的及川彻是这样的,长长的姜饼色卷发烫的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是金贵的,反翘的弧度不大,起码在青城这座美女如云的学校并没有出现过低于那种反翘程度的发型,但普通的发型依然不影响他的可爱。
虽然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出那些青春期女孩子渴望展现自己美丽的羞涩和腼腆,以及那种莽撞的表达欲,但是这也为了后面女主角被围堵而制造了一系列的铺垫。
但是即使在牛岛他们所坐的靠后排也能看见他裙摆下时不时露出的白色肌肤。
第一幕画面中并没有仔细出现女主角的脸,但是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主角一定很好看!没有其他的理由,围在他身边的路人甲足以说明一切。
还有他那副骄矜和与男二炫耀时的得意可爱已体现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景,足以证明他的受欢迎程度,然而只有美丽的事物让人趋之若鹜,如飞蛾扑火。
大概内容是这样的:第一幕画面是带着口罩女主角及川紧紧挨着穿5cm增高鞋饰演男二的岩泉身上,他的角色相对于男主角算是提前的保镖角色,要不是他知道这个女高中生皮下是及川彻,他都要被他带上变声器的撒娇样模糊双眼了。
而第二幅画面则是男二坐在女主前面和女主上课在那里偷偷传小纸条从而忽略身后路人甲的情书,这一幕虽然出现了及川的脸,但仅仅只是侧脸和手指尖的部分,但是白皙的皮肤更让人有了想要挖掘的欲望。
及川彻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他简直毫无负担,起初他还有一点紧张,后面就放开了,他平时就是这样的生活。除了上课传小纸条,他基本上每天的日常就是和朋友一起出去打闹,和小岩在一起;然后就是被围堵告白,只是这一次男生的量比女生多罢了。
也不知道编剧怎么想的,设计出了这么多让女主角体现魅力的场景,可能是真的想凸显他很有魅力吧。
及川在打扮成美术室的舞台上将假发扎起来露出了整张的面部,他的五官依然很精致,但是由于化妆的成分在变得柔和了不少,整个人就像一个真正的女生一样,很漂亮,很可爱,让人足以被诱惑向他奔去。
就在这时,前两幕都出现过的一个男生将情书放在了及川彻的画架旁边向及川告白。
及川再一次看到这一张脸的时候还有点瑟缩,因为当时这个叫木下的学弟堵自己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仿佛想把自己吃掉的眼神,这次说不定还有一点报复在,这让他有些慌张。
但他还是他自己,他按照剧本上把男生给她的情书撕掉了,手指甲被涂成了粉色的,指间沾了一点点红色的颜料,又专心做起了眼前的事,在画布上画起窗外的晚霞。
看到这里很多人都停下了声音,开始拿起手机拍照,连五色也不例外,拿起手机咔嚓咔嚓的连拍,被前面的瞪了才反应过来把声音关掉。
五色激动的简直说不出话,他头一次见到这么高质量的大美女,他印象里这种级别的美女都是应该在电视里作为明星出现,的居然在他们这种县城里还会有这样的美女存在!
五色觉得他的青春又燃起了希望!
天童却难得的沉默了下来,他觉得女主角很眼熟,不,他已经无比确定了……但看到旁边宛若坠入爱河的五色和一边目不转睛的牛岛,他坏心思的闭上了嘴。
为这一场闹剧添上更多的色彩吧,及川彻。
但第四幕的画风转变让大家都出乎意料。
上一秒还在向学姐表白的羞涩男生,这一刻就带人将学姐围在了墙角,甚至开始扒起对方身上的线衫扯对方的裙子,女主角在包围圈里欲哭不哭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
他们可能是觉得他的演技好,但及川本人可不这么觉得,他都慌死了,他怎么不记得剧本里有这一幕啊?我操,他不会真的要扒我衣服吧?完蛋了。
但这些只是内心的呼喊,他只是紧紧地抓住腰间的裙子。
木下带人把他围起来的时候表情就有些不对了,他竟然没有察觉,这小子磕药了吗突然干什么??
及川彻从对方对自己动手动脚到已经完全不按剧情来扒起了自己的外套就已经警铃大作了。
高中生滚烫的体温在他身边炸开,属于体育生的汗味和一些除汗剂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木下带着薄茧的手在他身上摸索着,不时发出一些闷哼的声音,还有一些微妙的粗气声,及川彻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脑子也乱乱的。
水手服的前襟不知道被谁摸乱了,不知道是谁的手在摸他的胸前和胳膊,线衫外套被扒拉到手肘的位置,木下这个混小子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哼哼唧唧的,及川彻用脚踹了对方的下腹就听到有人发出闷哼,然后绝望地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裙子了。
果然是报复吧。及川有点自暴自弃的想,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凌辱可不是一个好的报复方案吗?因为自己打了人他把视线移到那个半张脸有些红肿的男生,那是谁来着?之前他是拽自己领带说自己抢了他女朋友是吧真是的这么囧不是活该吗?
回忆和现实叠加,这让及川彻久违的产生一股眩晕感,但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反击,他现在只是负责出演女主,而不是排球队队长及川彻,他只能接受这一场无声的凌辱。
天童的野兽直觉告诉他,台上的人确实是在害怕的,并不是出于演技好还是什么的。
但是他也不是很想告诉身边的人,因此暂时没有说话,他觉得像那样子的二传应该不会做出这样子的行为,害怕?这不适合他,感觉他更会做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的行为,但是现在的害怕又是那种生理上的下意识,究竟是出于什么?他们不熟,也就没有必要去了解这么多了。
好像对面的人又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前,大腿被不知道是谁粗糙的手摩挲着,但他只觉得恶心,想要一拳打上去,傻呗混小子到你爹面前发什么春,就在抓着裙子的手被对面那个脸肿了的小子掰开的那一秒他几乎绝望了,做好一场搏斗的准备了。
好在这一回松川又及时出场了,将包围圈中的女主拉了出来,进行了一场浪漫的私奔,画面很浪漫,但是及川彻只是想哭,因为这个画面已经在他的生活里出现第二次了。
他在心里默默感谢松川又救了他第二次,同时又在害怕和恐惧刚刚的画面,他一时之间无法说出感谢的话语,于是他眼角的泪水替他说了剧本里该出现的【谢谢】。
温热的液体打在了松川的手背上,这时他才有点慌张,但他忍住没有回头去看他的队长。他知道有人比自己更慌张,那个从小就和及川在一起的竹马岩泉,他刚刚在舞台后面急的都要转成陀螺了。
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扭。要是有自己看着,及川这个家伙绝对哭不出来,然后他又想,这个人还是和上次一样,明明想哭又什么也不说。
他现在要负责把这个脆弱的及川彻送回树洞里,让可怜的兔宝宝回到温暖的家。
美少女的眼泪总是比爱意来的快,它比恨更明显,比爱更猖狂,像顷刻之间的烟火。
虽然这个美少女皮下可以说是男子公敌的及川彻,但是他现在在大家心里是女主角是万人迷是秀色可餐的校园女神,他是不可攀附的星星,所以他的眼泪让大家心动又心动。
随着女主角离开大家的视野,台下陆陆续续的产生讨论和惊叹的声音。
“好漂亮的女孩子,是哪个班的?我怎么不知道。”
“好美啊,我都想保护他了。”
“饰演男主的那个家伙也太走运了吧。”
“轻飘飘的感觉,我是恋爱了吗?”
“好漂亮……感觉学姐头发丝都是香的。”
“刚刚的演员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扒起衣服了,我看学姐刚才的反应不像演的啊。”
“是啊,说什么也不能扒裙子吧,这里这么多人要是真出意外了怎么办。”
“你们不觉得很涩琪吗?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真想扒掉她的裙子。”
“你有病吧??这里是学校,他是你学姐,你以为是你天天意淫的女优吗?”
“什么啊,玩笑都不让开,这是事实啊,再说谁知道她做没做过女优啊,居然自愿出演了这种镜头,证明她本身就不检点好吗?”
“狗嘴吐不出象牙,还真以为自己说这样的话对方就会多看你一眼了。”
“你!她也就长得像模像样的,干过什么事谁知道啊,说不定她昨天还在站街呢,看腿都站不稳,恐怕昨天的客人力气很大吧。”
“咔嚓。”
刚刚还兴致勃勃说话的男生疑惑的看向舞台边缘响声的源头,他的位置是第三排偏左的位置,靠近演员休息室,于是他回头和岩泉四目相对。
岩泉的袖子被挽到手肘,手臂上的肌肉绷的很紧,他刚变扭的哄好及川,一回来打扫卫生就听到这话,手上的扫帚断成两截,被他拿在手里的那部分还有明显的手挤压的痕迹,男生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吱声。
但岩泉可不打算说放过他的话,放学他要和篮球部举报一下他们队员的行为,造谣,可不是好习惯。
看是你爹的客人的力气大还是我的力气大啊,下一次运动会给我等着吧混小子!
后来就是及川和松川扮演的女主和男主去游乐园约会了,不得不说画面很唯美,但及川就是高兴不起来,而松川对于一日队长女友的设定一时之间也接受不良好,于是他们就和日常组织活动一样的游玩起来了。
虽然两个人就像朋友一样一点没有情侣样子但观众看着俊男靓女就觉得般配,台词的问题就没人追究了。
在最后的最后,舞台剧结束,随着及川一行人下台五色工回头和天童兴奋的聊起来"天童前辈!那一定是青城最漂亮的了吧!比我昨天见的那个学姐还要可爱!!青城果然是一个帅哥美女集结的地方呜呜。"
天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应该是了吧,毕竟那种大美女一般只在杂志上出现吧。"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牛岛也点了点头。
天童发出了很长的“唉——”
若利还没发现是及川吗?那不是超有意思吗?要不要伟大的天童大人提醒他呢,算了,还是不说了。
“”牛岛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没什么没什么啦只是好奇若利也会对美女感兴趣啦”居然对那个大猩猩二传感兴趣了“明明之前的美女杂志若利你都视若无睹呢”
“不。”牛岛又把视线看向舞台,“与其说是感兴趣,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停顿了一下“而且她确实很漂亮。”
天童刚想笑旁边的五色就发出了扭曲的呻吟“啊啊啊啊既然是牛岛前辈喜欢那我一定没有机会了——还记得上一次和看比赛的女孩子搭讪结果对方说:只喜欢牛岛前辈那个类型的,啊啊啊啊——”
不,这个【女孩子】是一定不喜欢若利的,可能算是讨厌吧,说不定一心想打倒若利的你他会很感兴趣捏。
天童不怀好意的想了一下自己好哥们告白被无情拒绝还发现对方是自己青睐的二传是什么样的场景,自然而然后面的剧情也就没怎么看了。
在借助借位后拍完随后的吻别,及川把自己缩在了更衣室的角落里。
岩泉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及川从地上拎起来和他平视。
及川的眼圈和鼻头都红红的,脸上还有被裙子褶皱印出来的红痕,岩泉仔细一看就看见了他脸上淡淡的泪痕,凑近闻一下还能从他身上闻到不属于及川的除汗剂的味道,岩泉猜应该是那几个篮球社的人留下的。
他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擦了一下及川眼角的泪痕,但由于手劲控制不好反而把他的眼角搓的更红了,本来打算让及川自己说出来,但失去了耐心后只能和及川玩起了一问一答游戏。
“为什么哭?”“他们x骚扰我……”
及川很扭捏的说,岩泉觉得里面掺杂着一些羞于启齿,毕竟他的发小以前就是一个很好面子的男生。
“带头的叫什么名字?”“木下乾则……”
岩泉点点头,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要我陪你出去吗?”“嗯。”
岩泉挑了挑眉,这倒是说的很果断。
“小岩……”“我在。”
及川抽了抽鼻子,把脑袋架在自己发小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不是木下他们那样的野蛮入侵的燥热,而是自己熟悉亲切的温度。
他靠在限定身高184.3cm的岩泉身上想,小岩真是该死的可靠啊。
“我想和阿松周末一起去逛街,小岩要和我们一起。”早已习惯自己发小的变扭和嘴硬,岩泉难得安抚意味的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你要和他道谢了,周末我去找你。”及川点点头,突然诧异地看他,“小岩怎么这么温柔?你是小岩吗?莫非皮下是哥斯拉?”
岩泉手上的动作立刻变成了拽,虽然只能拽到假发,但及川还是很应景的叫了两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是小岩,小岩最好了。”说完又蹭了蹭岩泉的手心。
岩泉习惯了自己发小的公主脾气,哼了一下就去门外等及川换衣服了。
及川心满意足,打开衣柜后表情却像见了鬼一样。他去拽门外的岩泉,凑到发小耳朵边说“小岩,我的校服不见了。”
及川一个人在更衣室瞎转悠,玩玩手机照照镜子,因为太热了就把假发摘了下来,捧着手机重新看白鸟沢的比赛。
“昂昂”“找谁?”及川暂停了比赛回放,警惕地看向门的方向,手上把手机放下,时刻做好如果外面是木下一行人就好好算账的准备。
敲门声停了一下,牛岛不解的和身边的天童对上视线,怎么会是及川的声音?天童眼看快露馅了,把五色推到前面去示意他说。
五色虽然不懂但是也乖乖照做了,“那个,我们是想来看一下女主角的扮演者。”五色还没有去过正式比赛,及川不认识他的声音,但听到是要找女主角后就把假发戴了回去。
“找我做什么?”把领结形状的变声器别回领子上,又理了理假发,及川转身去开门,和五色牛岛天童打了个照面。
五色满脸通红,他和及川贴的最近,虽然及川在发现是白鸟沢的人后就偷偷后退了,但是仍然不影响五色在美女面前手足无措。
“学姐!那个,我叫五色工!在台下看了学姐的表演觉得很漂亮很厉害……想要个学姐的line!”五色紧张地低头看地板。
刚才因为头发的原因还以为也是和小飞雄一样的笨蛋排球脑袋,这么看不是很可爱嘛。“小五色,你是白鸟沢的新生吧!谢谢你的夸赞,我觉得你也很可爱哦。”及川兴致勃勃地接了他的话,原因无他,他总是很喜欢和阳光的人说话。
“学姐怎么知道的!唉,谢谢学姐。”五色羞涩地挠挠脸,以前这种被美女搭讪的好机会都是牛岛前辈的,现在这种美女却一直在夸自己,这给了五色一种微妙的胜利感。
天童笑眯眯的不说话,这个人从初中就开始和白鸟沢打比赛和个打不死的不死鸟一样,人家吃一哲长一智及川吃一哲长意志,几年下来愈战愈勇,技术越来越好计谋越来越花,拒绝无数次若利的邀请,六年来的新生他哪一个没见过,天童不禁坏心思的想,你认识了他的发球再和他说话还会这样吗?
“及川学长!”“哈?”
及川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再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从后面搂进怀里了,木下乾则身高192cm,是标准的体育生,他的身高刚好能把矮他半头的及川搂在怀里,和木下比起来180+的及川都娇小了不少。
牛岛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在舞台上的胁迫犯,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很在意的,但是,他刚刚叫了及川?
“学长,请答应我的表白,实在不行一个月后把我踹了嘛。”及川再一次感叹现在的流氓真是无下限,脸上的职业笑容总算冷了下来,碍着有白鸟沢的人在他也不好动手,这毕竟是他的私事。
“哎呦及川,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天童爽快的捞起学弟走人,脚下生风走的飞快,他看懂了及川的意思,他们在那里及川是多一个字也不会再说了,那可是一个自尊心超——高的二传手啊。
“天童学长,”哎呦这里还有一个小麻烦,“及川,呃,学长他没关系吧?我们这样走了他怎么办?”五色忧心忡忡地看天童,天童一言难尽地回望他,这个年纪正是正义感爆棚想要英雄救美的年纪。
“嗯,怎么说呢?五色,你说的话十句有九句的错误都出于你和他不熟,等你和及川熟了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啦!”天童笑眯眯地开导小学弟,五色听的一头雾水,不解的问他“那及川学长是什么样的人?以后经常能见到吗?”
“呃,首先他不是学姐,其次若利和他很熟,总之未来你会见到他几次的,”毕竟还有两场比赛吧,“其他的东西就要靠你自己去感受了!”虽然什么都听不懂但是五色就是很捧场的鼓掌“天童前辈好厉害!”
“总之,你只要知道及川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就是了,如果不给及川面子会他被讨厌的,和若利一样。”五色似懂非懂,懵懵懂懂的说“哦,可是前辈你刚才还说及川学长和牛岛前辈关系很好啊。”
天童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去勾牛岛的肩膀“哈哈哈这些就要你亲自问若利了,嗯?嗯嗯?若利呢?!”挥出去的手勾空了,牛岛早不见踪影,天童看着象征已经跑出青城十万八千里的交叉路口,挠挠头。
“啊啊啊啊啊牛岛前辈呢!!!!!”五色惊恐地大叫,被路过买菜的打妈瞪了一眼才安静下来,天童搓搓下巴,“让若利去吧,他自有打算,我们先回去喽——”
另一边,以为送客完毕的及川一把薅下变声器抽出手去掐木下虎口,木下被掐的吃痛松开了搂着他腰的手。
及川反身钳住他把人抵在墙上,木下手仍然悻悻地想去搭他腰,被及川一把拍开,皱眉冷声问他“木下学弟,这是第几次了?你究竟要做什么?”感受到对方异常的喘粗气和面红耳赤,及川稍微松松手,结果被一把抱住。
“没别的理由,我就是喜欢及川前辈,及川前辈打球的每一个碟子我都有好好存着,及川前辈,我真的很喜欢你,打我骂我也好,前辈,我会一直追求你的。”及川翻了个白眼,这已经不是追求,这是纠缠了,自己貌似还给这小子掐爽了。
“嘿嘿嘿,及川学姐好美,及川学长也好漂亮,前辈,你知道吗?我国中就喜欢前辈了,我看着前辈一路走到现在,前辈的落寞和胜利我都见识过了,我特别喜欢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前辈。”听到国中时,及川的动作有一丝自己也不易察觉的动容,然而木下恰巧捕捉到了,他兴奋的继续说。
“及川学长,你知不知道,每一次看到你在台上扣球的时候我都无比希望对面的人是我,我想要近距离看及川前辈泪流满面和得意洋洋的样子,”及川默默想,私生饭真可怕,胳膊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我有好几次一个人看着前辈的照片○○的经历……前辈…前辈。”及川连那一丝动容都没有了,感觉到木下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他反应过来掐着木下的手把人推开,木下就借着及川掐他的力气去了,整个人瘫坐在长凳上,喘着粗气。
及川一言难尽的看着他,说真的,及川的追求者确实不少,但像木下这种死缠烂打软磨硬泡还有点变态潜质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开始的后退,想要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木下很快恢复了精力,朝他直直扑了过来,他都做好给木下裆一脚的准备了结果突然有一个人挡住了木下的身影。
“及川。”牛岛冷静的看着他,他的呼吸平稳,和木下的狼狈和疯魔形成了对比“需要帮忙吗?”牛岛斟酌了一下,试探地问及川。
今天运气怎么这么衰呢?前有狼后有虎,及川愤愤地撩了一下头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刚刚牛岛看他的眼神迟疑了一下。
及川坐到板凳上,翘起二郎腿,小皮鞋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他仍然想保持自己的体面,至少在自己这个球场上多年的死对头面前是这样的。
牛岛点了点头,他刚被天童拉着跑了一段路,但因为长期晨跑的经验,他整洁闪亮的登场,本来以为这样及川心情会好一点,结果好像更,不好了?
“本来想写一个华丽的角色,结果却是一个满身泥泞的家伙”
我猜古馆老师在构思及川彻这个角色的时候,是先想好他茂盛的枝叶如何与苍天比肩,才想起这样的一棵树,需要在泥泞里挣扎多少岁月
牛岛是白鸟,影山是乌鸦
那是游刃有余的天才,天赋是他们的翅膀
及川彻见过天才,就像树的枝头曾停过飞鸟
打过照面并不会缩短他们命运轨迹间的那道天堑
他注定属于青叶城西
树自有树的逻辑,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扎根的意义
给及川受人追捧的外表和活泼捣蛋的性格,或许都是为了削弱一棵树缓慢生长的沉重
那些笑点像给大树挂上的彩灯
可他一旦收起那份玩笑的童趣,就会立刻让人感到疏离
一个领...
一个领袖式的人物,无论怎么笑,都无法让人忽视他那双想赢的眼睛
除去给树挂灯的节日,及川沉寂的六年,依旧如土壤般安静
明明已经跑到了接近终点的位置,却永远卡在胜利前的临门一脚
——这便是树和飞鸟的区别
坏消息是
参天的树需要熬过漫长的扎根
在树枝生长到超越飞鸟的高度之前,它将永远难缠,永远不甘
永远怀揣“变成老爷爷那天都不会知足”的倔强,永远不识泰山
好消息是
及川彻甘愿如此
都说及川彻不是天才,但我觉得不然
他或许在排球上比牛岛和影山这样的人少点天赋,但若论起洞察人心的本事,及川彻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天才
这是专属于树的本领:如天空般明朗的洞悉
他会在所有人都质疑京谷贤太郎的时候给再次上场的对方传球,用球来传达他无条件信任,让一身反骨的学弟融入队伍;
他清楚地记得每个对手的特点,即便仅仅交手过一次;
他知道如何把每个人的力量用到极致,知道队友在何种境地需要怎样的支持;
他无需任何人指点就明白排球应该六个人一起赢,也能清晰地传达他对队友的相信...
及川彻好像生来就有会爱的天赋:
爱是理解一个人的往昔,听见他的残缺,在此之上,明白终有一天他会去往他渴望的地方
关于这项天赋
他惠及了周围的每个人,最后才学会用在自己身上
及川彻的自我接纳
是理解树的年轮,听见树的划痕,并决心作为一颗树活着的瞬间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没有飞鸟的翅膀
本该比任何人都憎恶命运
可比起抬头仰望,他选择坦然地扎根
——以一棵树的立场
会不会迎来开花那天呢?
后天,明年,或是三十岁之后...
将来无法窥见
但树的宿命,是永不停止生长
兴许每个人心里的火,在他人看来都只剩下烟
但在【微不足道的自尊】变得绚烂夺目以前
请不要忘记,我们曾在一棵树身上读到过的那份英雄主义
天才有天才的结局,树有树的命运
被一棵树的坚韧感动过的人们,会联手长成一片森林
小排球,真的是很热血呀。我心中的top1
第五十五章
“二哥伤未好,为何突然要来找我?”
李承泽被搀着坐下,李承乾一看李承泽的眼神就自觉朝服侍的宫人们挥挥袖子,所有人便都行了礼退下了。
李承泽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低头皱着眉喝茶。
【烦人,真晃眼。】
李承乾知道李承泽是在烦他的那套黄金茶具呢,他知道李承泽一贯的风雅,是看不上这些庸俗的金器的,连带着穿明黄太子朝服的他本人也经常被嫌弃
“如果我再不来,你怕是真要上天了啊。”
李......
李承乾咽咽口水笑着说:“二哥说的什么话,弟弟我怎么听不懂?”
李承泽抬眼,那眼刀分明是让李承乾从小就害怕的,想送他去太傅那里打手板子的眼神。
李承泽冷哼一声说:“太子殿下别的不说,装糊涂的水平倒是一流,我都找上门来了,我们就别来那套虚的吧?”
李承乾这回咽口水的那咕咚一声连李承泽都听见了。
“二哥,我做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吧?”
【呵,臭小子出息了。】
李承泽品着黄金杯中的茶,想着虽然杯子碍眼,但好歹茶是尚可的,但李承泽怎会满足“尚可”。
李承泽重重放下茶杯:“是那位最近跟你说什么了?还是……我最近接近兵部给你压力了?”
李承乾连忙否认:“不是的,兵部二哥想要拿去便是了,与那个无关。”
李承泽挑眉:“那就是那位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他拿皇后威胁你了?”
李承乾缓缓摇了摇头,说:“没有。”
李承泽烦躁起来,他就烦李承乾这德行,三句蹦不出个屁来。
“那你在急什么!”
李承乾当然知道他在急什么,他看着李云潜的铡刀横在李承泽脖子上方,他焦虑得夜不能寐。
生来就注定是储君的李承乾未曾有机会体验过这样的生活,之前他唯一的“敌人”就是李承泽,虽然从逻辑上,从别人的言语里,李承乾知道自己一旦被李承泽夺嫡,他是没有活路的,所以他也曾经害怕过,挣扎过,痛苦过。而奇异的是尽管如此,李承乾却从来未曾在颈间感受过凉意。
自从李承泽成了个一个真正的“像水晶一样透明的人”,李承乾才明白那异样违和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原来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夺嫡,没有所谓的兄弟相争,那些丑恶、血腥的来来往往,只不过是第三者的挑拨和操控,李承泽只不过是倒霉地被选中,不情愿地推上来与他唱大戏而已,而剧本,是李云潜写的。
李承乾也是到这时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铡刀悬而未落。
“我……我只是不想再有人不开心了。”
李承泽眨巴眨巴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李承乾低着头,小声地说:“我只是想大家都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你……”李承泽语带踌躇地开口。
李承乾紧张得要死了,他怕李承泽看出什么异样。
“你是有心仪的太子妃那位不肯赐婚?”
李承乾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起来,咳得脸都红了。
“咳咳!二哥莫要胡说。”
李承泽看着拿茶顺气的李承乾觉得困惑起来,男人要犯造反弑父这样的大罪,动机无外乎就是女人和财权。而李承泽并未听闻东宫缺钱,所以他刚刚第一件事就是排除最能威胁到他东宫地位的自己。
不是财,不是权,那最后只有可能是因为女人,李承泽是这么坚信的。
虽然他从未听闻李承乾与什么女子有过多的往来。
李承乾顺着气,想着他这个古灵精怪的二哥就是话本看太多了,他真该戒一戒了,省得脑子都看坏了。
李承泽微微皱着眉,唠叨着说:“你要是有中意的你就说,不论是谁,我也帮你想想办法,你大可不必这么……”
“别,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承乾捂着嘴巴一脸复杂地打断道。
李承泽皱着精致的眉头更困惑了,李承乾说:“哥,我是认真的,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好好的。”
好好的。这是李承泽念了许多年的词汇,他费尽心机,也不过就是想要博一个“好好的”人生。
李承泽低着头不语,他知道李承乾这个储君一直略显平庸,不管在武艺还是文学上都没有什么太突出的造化,只有一手丹青算是能拿得出手,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被李云潜推出来做了磨刀石。
但是李承乾是宽和善良的弟弟,他总是过多地思虑其他人,他不想任何人痛,不想伤害任何人,甚至小动物和花草,以至于他小心翼翼,这样的李承乾是李云潜不喜的,那个皇帝将李承乾的温柔称为懦弱,而李云潜也是因为如此,才把他推出来当了磨刀石,希望通过兄弟相残能将李承乾的温柔磨掉。
但是李承泽怎么能忍心亲手杀掉那个惦记受伤兔子的弟弟,但皇命不可违,他只能希望李承乾能藏得深一点,再深一点,像他一样,别让任何人发现,在黑暗里等待太阳升起。
只是李承泽今天才忽然意识到,他低估了李承乾的善良,李承泽想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如果选择造反这条路,原因只能是想为自己搏一搏生路,而不是像李承乾,这个温和到极致的人要造反,竟然是想要大家都好好的。
与李承乾做了二十年兄弟,李承泽明白,李承乾嘴里的“大家”也包括了李承泽,他这个牙尖嘴利,自私自利,不称职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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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三个萌粒,这次全抽完
ABOA!研xO!黑
成年后
生怀但没有流的我流研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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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的身体都很健康,至于二位担心的问题…”
医生微微皱起了眉头,有这样问题的伴侣并不少见,尤其是处在这样的年龄阶段,随着心情的急切,焦虑的情绪也会随之增加。
但是还是要好好措辞安抚一番。
“我想不必太过担心,二位能够保持放松的心情是最好的。”
来自医生的规劝点到为止,处方上的药物也都是常见的维生素。
黑尾铁朗起身鞠躬道谢,拿起两人的检查报告塞进了公文包里。
他实在没有太大认真阅读的欲望。
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猜想是研磨发来询问他结果的消息。
原来只是之前设置的吃药提醒。
黑尾铁朗有些烦躁,他把屏幕按熄,看见黑色的显示屏上映出自己紧紧皱起的眉头又想起不久前医生给出的叮嘱,只能认命地从包里拿出药盒倒了两颗在手心,将就着医院提供的饮水服了下去。
这类的药片大多都做得口感很好,丝丝的果味在黑尾的舌尖漫开,他却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感觉。
当初以轻快的口吻做下的决定现在好像有点成为两人的负担,决意再来检查时研磨也以直播为理由避开了和医生的面诊。
是不是自己有点太过执着,反而给了研磨压力…
黑尾用力呼出一口气,往后靠倒在墙壁上。
放松一下的话…不如趁机把累积好的年假放了。
研磨没有撒谎,黑尾打开家门的时候他正好下播,往疲累的眼睛里滴了一滴眼药水。
“结果怎么样?”
研磨没有离开自己的电竞椅,只是用力放大了声音询问黑尾。
“和之前一样。”
黑尾斜靠在房间门口,满意地看着研磨身前只放了一盘吃了一半的苹果的电脑桌。
“小黑太紧张了,不用那么担心的。”
研磨往嘴里放进一块苹果,声音有些模糊。
黑尾也明白是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没有再和研磨争论,只是把自己回家顺路买到的苹果派放到研磨面前。
“刚出炉的。”
研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黑尾在自己脚边的豆袋坐下,然后把脑袋搁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他也习以为常,他的伴侣太过疲惫的时候并不会很夸张地发泄,反之只是会安安静静地靠着他,一言不发。
研磨学着网上给小猫按摩的手法按揉着黑尾的脑袋,黑尾发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哼声。
“小黑真像小黑。”
小黑是他们养的猫猫的其中一只。
黑尾无意间被这句话戳中了笑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研磨看到黑尾的心情好转,嘴角也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医生说让我们心情更放松一点。”
黑尾把脑袋埋在研磨的双腿之间,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研磨,我们去旅游吧。”
研磨对于黑尾的提议有些诧异,虽然说两人当中黑尾是更加好动的那一个,但是因为繁忙的工作和频繁的出差,黑尾很少提出去旅游,而研磨出于工作原因和嫌麻烦也不怎么会主动想到旅游。
上一次出远门…好像还是和小黑一起到欧洲观看当地品牌赞助的全明星赛。
不过当时黑尾忙于工作,两人也没能好好地观光。
研磨看了一眼助理发来的直播数据,又检查了自己的日程。
“好啊。”
黑尾站起来,连带着伸了个懒腰,心情似乎是好了不少。
“要写年假申请了呀。”
研磨拦住了他往旁边笔电走的脚步,伸手抱住了黑尾的腰,有些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黑尾的小腹上。
他有些出神。
如果这一趟旅行顺利,他们也如愿拥有了一个新生命,黑尾平常因为锻炼而平坦紧致的小腹就会慢慢被胎儿撑得鼓起,变成一副自己并不熟悉的样子。
就像是已经熟悉的游戏忽然有了全新的副本。
虽然有些要走出舒适圈的畏惧,但更多的是兴奋和好奇。
“怎么了?”
黑尾伸手摸了摸研磨的发顶。
研磨放开了黑尾,转动椅子面向自己的屏幕。
“小黑有目的地吗?”
助理此时恰如其分地发来了一个文件,内容不多,是几个度假胜地的概况和图片。
“啊,还没有呢。”
研磨从善如流地把电脑上的文件转发给了黑尾。
两人的目的地最终定在了西班牙,机酒之类的杂事有研磨的助理决定,他们只负责收拾行李按时出发。
酒店是提前订好的独栋别墅,立在海边,和公共海滩距离很远,不算吵闹,入夜了只能听见潮水上涌的声音,和二人的生活习惯十分吻合。
但是黑尾变得有些不对劲。
研磨又一次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发现验孕棒的包装盒时心里燃起了一点点怒意。
只是一点点。
并不是他因为黑尾铁朗过于焦躁的行为产生了厌烦,而是因为自己十分担心黑尾的状况。
甚至很多时候研磨才是那个被保护的人,这也导致很多人都认为研磨才是这段感情当中被动的一方。
但是研磨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他和黑尾了解。
因为成长过程中的家庭原因,黑尾总是习惯以坚强的一面示人,而研磨能够胜于黑尾的一众后辈追求者的过人之处并不在于他懂得安慰人,而是在于他总能敏锐地捕捉到黑尾的脆弱时刻。
而在那些时刻,他可以很好地保护黑尾。
比如现在。
他体会到了黑尾的焦躁,但是他并不希望这一份焦躁超出他能够控制的范围。
他在卫生间里打量一番,并没能够找到验孕棒的本体所在。
黑尾在度假也没有放弃锻炼的习惯,研磨猜他应该是趁着晨练到附近的药店买的,但是现在藏起来…
不知道验孕棒这么难的西语表达黑尾是怎么悄悄记住的。
研磨把手揣进裤兜,脚下穿的人字拖上渗进沙子,硌在脚底不免让人感觉不舒服。
他没空在意这些,只忙着环视四周寻找黑尾的影子。
这项工作一般属于黑尾,交给他做反而还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
不过有些时候研磨也不禁感叹有财力的好处,别墅附带的私人沙滩区域让他此行的困难程度减小了不少。
黑尾坐在海滩边上,手机和鞋子都被放在一边,只有一双脚不停地被潮水覆盖。
研磨第一次觉得黑尾这么小。
黑尾铁朗在他的记忆里总是那么高大、健壮,能隔绝所有让他不舒服的视线,能拦住给球队带来威胁的排球,也能撑起研磨特意为他定制的西装,模样俊朗。
可是在偌大的海洋面前,黑尾显得是那么小,让研磨觉得不停扑上来的潮水下一秒就能够将黑尾吞噬。
再也寻不到踪迹。
他需要抓住他的小黑。
这一刻研磨心里的怒意彻底被慌乱取代,他加快脚步上前,沙子摩擦的声音不小,很快就被黑尾察觉到。
黑尾转过头,露出一个微笑,像是想要研磨安心。
“我很担心小黑。”
研磨挨着黑尾坐了下来。
黑尾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
“只是想要自己静静而已啦,不过看到研磨这个着急的表情我怎么有点开心。”
“没有着急。”
研磨没有在意黑尾的恶趣味。
“有。”
“没有。”
“嘁。”
两人又开始拌嘴,研磨察觉到黑尾的心情还不错,紧绷的肌肉这才放松下来。
“小黑喜欢这里吗?”
研磨其实一直有些担心,他也有些难以判断黑尾是不是真的在享受这一段旅程。
“当然,谢谢研磨。”
黑尾面对研磨一直非常坦率。
研磨的手搭上了黑尾的肩膀,微微用力,黑尾也就顺势躺下,研磨的发丝从耳边滑落,扫在黑尾的脸颊上,有些痒。
但黑尾无心在意,因为他眼前的研磨在晚霞的映衬下,美得他说不出话。
更令他无言的是,研磨的眼中透露出的温柔。
“小黑能明白,无论如何,我对小黑的爱是不会动摇的。”
研磨很少打这样的直球。
黑尾失语,用手捧住了研磨的脸颊,研磨会意,俯身吻住了黑尾。
“我明白的。”
黑尾贴着研磨的唇,小声地回答。
他明白的,研磨对他的爱意,他都明白。
对孩子的执著只不过是人生即将步入下一阶段的迷茫的代言词,他其实明白自己太过紧绷,也承认自己有故作冷静粉饰太平,他本也打算自己调整好情绪再回去。
可爱他的人自会奔向他而来。
夕阳落下,夜风也起来,两人牵着手一起回到了房子。
“小黑。”
研磨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
“验孕棒呢?”
黑尾脸上闪过一秒诧异,随即想起自己随手丢弃的盒子。
“放在客房了,有点…不敢看。”
“怎么突然想起来测?”
研磨闻言朝客房走去。
“嘛,最近总感觉很累,不过可能是太放松了,久违地感到疲惫了而已。”
黑尾没有太大的期待,准备进淋浴间洗去身上的沙子。
“小黑…”
研磨的声音带了些颤音,黑尾有些讶异,快步朝着研磨所在的房间走去。
研磨的手上,是显示了两条红杠的验孕棒。
看起来进展很慢,实际确实不快(我先吐槽自己)但很喜欢写酸涩写起来就要拉拉扯扯,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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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他的家
刘念专心看着平板上的动画,车子行驶起来没多久,平板就掉到了旁边的座位上,是她撑不住睡了过去,实在是觉得车内安静的氛围惹人瞌睡。
不知行驶到第几个路口,当收音机开始放童安格的时候,张若昀调小了音乐的音量,看了一眼前后视镜内刘念的状态,终于在拥挤的车流中想起开口:“要是这几天你忙不过来,我来接送小念也可以。”
......
“不用,我已经拜托我爸妈了。”
刘端端拒绝得干脆利落,张若昀无奈地在心底感叹了一句,他果然会这么说。
“你可以麻烦我,我现在是你的学生,帮助老师是应该的。”
“小念可能随时会醒,我现在不想给你多说这些事。”
“那什么时候说,你也没打算留我吃饭……”前面的车终于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张若昀松开些刹车,语气不自觉带上些委屈埋怨,任由车前进,趁机表达起自己的坦诚。
“留你吃饭,吃完聊。”
锲而不舍可以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张若昀满意自己幸亏没有放过一个话口,道路也忽然变得不再堵塞,甚至宽阔顺畅起来,一口气通到了他想到的目的地,这个面色严肃之人此前并不想让自己踏足的,他和女儿的温馨国度。
张若昀下车打开后车门,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抱起刘念上楼,可身子才探进车内,及时赶来的刘端端赶紧拽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仿佛二人已是多年的伴侣才会有的细小举动。
“叫醒她,让她自己上楼,别惯着她。”
沉睡中的女孩不知二人的决定,张若昀后退了几步,给女儿的生父让开位置,嘴角含着笑,没有忤逆他的意思。
面对刘念他会没有没有原则,只要女孩想要的,自己都想满足,确确实实是只想把她捧在手心里。所以说,他现在也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懂得应该对孩子怎么有的放矢,也不懂除了喜爱的情绪,生气又是怎么会酝酿而出。
刘念睡眼朦胧,点着头,揉揉眼睛勉强回答自己醒了,走下来时却还摇摇晃晃。张若昀赶紧上前牵住了她的手,速度太快,所以顾虑都是之后才产生。他以为接下来定会听见刘端端让他放手的命令,可是女儿和自己慢悠悠上前走了几步,身边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张若昀悄悄侧头,看见刘端端只是整理了下女儿的刘海,拿着她的背包,表情里略微无奈,但没有相对自己过多的警告。
刘端端按下了自己家的楼层,刘念意识慢慢清醒,意识到牵着自己的人是张若昀,静静地站在角落。因为有张若昀在,她也不像以往一样喋喋不休。刘端端抬头看着数字一点点变大,渐渐出神之际,打破这份沉静的人猝不及防,是忍不住的女孩:“叔叔,你今天为什么跟我们回家啊?”
小孩子很难不相信这样真诚的语气,连张若昀都意外她竟然对这个说辞没有异议,笑着拉自己走进屋内,然后乖乖地坐在玄关处换鞋,和刘端端的性格一样,不会过于激动去表达喜悦。
张若昀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一扇屋门上写着的“念念的小窝”这五个字,也一下子明了自己刚刚在门口原来说得是“正确答案”。想要进到这里,就需要对小念是真心喜欢,刘端端似乎是再一次抛弃了所有的自己,又成为了女儿身后的奉献者,但他甘之如饴。
从刚刚下车拦住自己,再到进门,刘端端没再给自己多说一句。等放好所有东西,他就已经闪身进入了厨房,刻意的拉开距离仍在持续。作为客人,张若昀的主动性还是有限,跟随换好鞋的刘念走近屋中,才隔着透明的玻璃看见他洗菜的身影,却还是匆匆略过,选择了与他的心照不宣。
“爱”字被一笔一划写在纸上,张若昀眼见着这个字成型,又有些许恍惚,呆呆地,把这个字含在嘴边念了一遍。
“叔叔,我写得好看吗?”
张若昀点点头,称赞发自内心:“好看。”
“那到时候我给爸爸写贺卡,他肯定也会夸我写的进步了。”
所以,刘端端的担忧本就是多余的,拆散他们的父女只会是嘴上说说,旁人的拆散根本没用。
不知怎的,他觉得女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似乎也很好,生活如果不被打乱似乎更好。或许自己就是更贪心,想要这样静好的日子直接转嫁进自己的生活,想让他们的温柔就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所以执着才会不减反增。
张若昀从没有否认过,自己确实是想要的太多了。
复杂的思绪在脑中盘旋纠缠,当刘端端烹制的饭菜香气钻入鼻息,他依旧被混沌困锁着,没有立即回到与幻想相悖的现实。
餐桌上,他没有被安排和刘念坐在一起,为了让自己离女儿远一些,刘端端竟然把他拉到了自己这边,一起坐在了刘念的对面,而直冲着她的,还是刘端端。
女儿的小饭碗被盛了满满一碗饭,张若昀看过她的粉色饭碗,视线又渐渐挪去了桌上这三盘菜,瞧了土豆丝许久才终于想起自己还拿着筷子,慢慢伸出手去,随了刘端端的心愿,不动声色。
这道菜原来都是会分工给自己做,刘端端偶尔掌勺,张若昀的若有所思,是因为已经不太记得他炒的土豆丝是什么味道。
他吃进嘴中,感受着酸咸的滋味在口中蔓延,明明有着过去的影子,却又令人感觉陌生。
只是那时也不会有三个菜,两个菜还都是素菜才是常态,如果谁突然有了活才会小小的放肆。出租屋的空间没有小到令人发指,可散不去的饭菜香会伴随他们一整晚。他们都是为了分担才学会了做饭,吃饱喝足之后就会滚到一张床上。为什么当初这么单调乏味的日子,从不觉得艰难而且很开心,最后却还是弄到了这幅田地。
张若昀只能把米饭填进嘴里,中和掉土豆丝中回忆的酸涩,无奈在心中感叹一句,原来真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不是只靠着爱和一腔热血,感情就真的可以有始有终的。
冷静下来只需要再将过去在记忆里回放,他加起一筷子土豆丝放进了刘端端碗里,刘端端略感意外,微微瞪起眼睛:“我炒得不好吃吗?”
张若昀慢慢摇头,终于把注意力都放回了自己的碗里:“别老给小念夹菜,你也吃。”
安静在这张餐桌上蔓延,一顿饭下来,气氛并不是尴尬与沉闷,更多是心平气和的安稳。刘端端没感觉自己的身边,坐着的是一位本该不相往来的旧情人,已经不自觉就融入了这份安稳。
他无法形容,只是觉得当他时不时沉默地给自己自然地夹菜,自己不想拒绝,而且会不敞亮的默许。
不强硬地表示抗拒之后,刘端端慢慢才又看清自己,原来极端仍不是自己的强项,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地任由事情一点点发生,这似乎才是自己的态度。
他最后也没阻止张若昀端走空了的碗筷,而他自然地就像曾经来过这里,走进厨房后把它们放进了水池,一气呵成。
女孩离开餐桌就跑向沙发,自己打开了电视。刘端端一下子不知先顾忌哪一边,而张若昀的呼喊声先盖过了自己的思绪,拉着自己看向了厨房灯光下那系着围裙的身影。
“小念就在外面,不怕她听见?”
“别岔开话题,我先表态,就算你已经都知道了,但小念就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把她给你。”
被涂抹上洗洁精的盘子除了被清洗干净,干放着更不合理。张若昀试图在用多余的动作挡掉刘端端的冷漠,而最简单回击的话语,他也已经渲染上遗憾,准备就绪:“刚刚吃饭你还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了?只要提起女儿你就这么严肃。”
刘端端不懂他怎么可以装傻充愣到这个地步,迷宫般复杂崎岖的思路顷刻限制住自己的话语,令自己又情不自禁被情绪操控:“如果你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根本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好的态度!……”
“端儿,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难道除了我把女儿带走,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比方说我们重新在一起,让小念有一个完整的家,这个选择不是更好吗?”
直接果断的选项,甚至如果不了解一切的旁人,只是站在孩子和重归于好的角度,他们都会觉得这个选项就是最优解。
刘端端终于不再倚靠着身后的门,他上前几步,脚步没有声音,只有激动稍纵即逝后变作的强制镇定:“不行。”
从张若昀嘴中说出的痴心妄想,在刘端端这里,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常年水润的眸子中原来不仅有温柔,当他决绝起来,眼内的情绪就是带有柔情的利刃,轻轻划过张若昀的表层,轻易就能撕裂出伤口。
他真不喜欢这种无情,沾湿的双手将他拉过,竟然环住他的腰,搂他进入怀中,无赖地露出委屈神情,以求堵住他此刻只会伤人的话语:“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端端,当初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都可以解决的。”
腰间的布料果然湿了,凉意贴上肌肤,与他手掌的温热相互对立。张若昀没想到刘端端会沉默,气氛再次变为寂静,而他的内心也终于无法平静。
如果刘端端陷入了沉默,那就意味着,有可能他们分开的这些年真的是被纯纯浪费,那是愚蠢的迫不得已。
刘端端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看向他衬衫最上面一颗没系的纽扣,视线恍惚地停在了他的脖颈。事与愿违,他的停顿沉默最终还是只有片刻:“没有别的事,就是我爱上了别人,没有误会。”
“为什么不敢看我?”
“没有……”迟疑不可避免,刘端端已经尽量面无表情。
“端端,都可以重新开始的,试一试行不行?”
我也很想接受你的提议,但就现实来看,现在的所有都已经算是天翻地覆,你我更是在一定程度天差地别。
听完这样的坚持不懈,刘端端却不是陷入盲目感动,脑中瞬间涌上很多他们如今的悬殊,但他并不为此遗憾。
因为这明明就是当初我和你分开时,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如果你真的恨我,现在就不应该是对我求和,你应该继续羞辱我。”
反抗冷清的话继续被阻挡在嘴内,刘端端在周旋里已经疲于占据上风。张若昀只会坚持,最终把话题完全绕回他想问的问题上,自己的挣扎他都视若无睹。
不知道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有没有用,可是比起争执,他最终还是泄气地选择了心平气和,哪怕只是暂时的安稳也好过针锋相对。
“我一直想有个自己的家,这个你一直知道。端儿,其实我当时觉得,不管小念是谁的孩子我都能接受。我现在真的长大了,我们是真的可以有一个家了,所以我不想放弃。”
只是,他听起来好像就是真诚的,令刘端端沉默后只能无尽思索,根本拿不出应对的答案。
他们确实无数次憧憬过一个家,一个窗明几净、安静祥和的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世俗的所有诋毁反对都不用来打扰,就算这个家再小也是属于他们,忙碌之后,这里总会是他们互相依靠的避风港。
他暂时忽视了腰间的潮湿,仍没有与张若昀的双眼对视,再次被曾经的畅想弄得偃旗息鼓。
张若昀一直是微笑着没变换表情,他俯下身子,猝不及防的吻落在刘端端的脸颊上,看起来只是一晃而过,但实际亲出了明显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清。
“下周戏剧节的红毯,李姐说你们剧组会去。我也会去,那天会官宣我的新话剧,到时候你再给我答案行不行?这几天除了上课,我不会再多打搅你。”
刘端端的意识还留在刚刚的吻,木木的,他终于与他对视在一起:“到时候给你什么答案,你都接受是吗?”
“还有很多天,考虑好了再说,这次是我求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好吗?”
其实刘端端也不懂,为什么他们两个的对谈总会是无疾而终。本来要决断的事情又成为无尽的拉扯,对面的人无论用什么态度也都是在逃避。
他们就好像这个夏季无尽的雨,一直在阴云中盘旋,直到气压最低时倾盆而落。
只是永远没有结果,也就意味着必须逃避的事情还要不断被摆在明面,他也要撕开这段陈年旧事,再细细观察无数遍,任由思念慢慢又在心头泛滥,最后不得不冷静下来看过全部,再度陷入其中,欲言又止。
如果真的无可奈何,不如选择屈服,可这样就会暴露我的愚蠢,所以能暂时犹豫也很好,我还是不想你觉得我很傻。
【必泽/救泽】权谋长篇李承泽男主掀桌的故事
“杨兄,昨天码头上出大事了!”一个年轻的翰林小跑进刑部的文书处,见四下无旁人,对着正在整理文档的一位青年文官急声喊道。
那埋头于文书的官员抬起头来,正是杨万里。如今已是从五品的刑部一司的员外郎。因着在翰林院各项成绩优异,又性格极为沉稳在先前翰林与鉴查院的文官斗殴一案中斡旋处理得当,甚得庆帝青眼,在这急需用人的当口上被拔擢起来。
来人也不是旁人,正是前一阵被鉴查院文职殴打的倒霉蛋翰林名叫赵一行,因着这件事与杨万里熟络起来。平日里倒是耳目通达,嘴巴更是闲不住。
赵一行抹了头上一把汗,把道听途说的李承泽的惊人之举给杨万里细说了一遍。...
赵一行抹了头上一把汗,把道听途说的李承泽的惊人之举给杨万里细说了一遍。
“你说二殿下这是何苦呢,现在已经被投入了宗人府……”赵一行大有惋惜之色。
“宗人府……不是天牢?”杨万里忽然发问。
赵一行吓了一大跳:“你还想把二殿下投入天牢?”他大惊失色:“你也太可怕了吧,你还真不是二殿下的人啊?”
赵一行心直口快,熟了之后就说话口无遮拦。
杨万里拿起手里的书卷敲了他的头一记:“在朝为官,你我只能是陛下的人!”
说罢瞪了他一眼:“赵一行,别死在你这张嘴上。”
杨万里若有所思的眉头微皱,问道:“可有二殿下府上那两位亲卫的消息?”
赵一行想了一下摇头:“那倒是没有,那帮殿下抢箱子的剑客也没再露面,许是逃了吧。”
杨万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有好些大人在准备给殿下上书求情呢,我再去打听打听?我也去一起求求情也好……”赵一行跃跃欲试。
杨万里又拿起书卷来敲了他一记:“莫管闲事!”
赵一行讪讪地应了,杨万里在这届翰林里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总是对的。他愈发觉得眼前的人深不可测。
宗人府,是在京都荒僻处的一座专门用来收押皇室罪人的一处庭院。随着当年的诚王也就是如今的庆帝登基日久,当年那些落败者的亲眷逐渐凋零,庆国的宗人府已经荒废了十数年了。
今日却迎来了新客,二皇子端王李承泽。
走几步就到头的四四方方的小院,配上逼仄简陋的屋子,每日有哑仆送餐饭和扫洒。
院门一落锁,便只有一片死寂。
难怪那么多曾经的天潢贵胄进了此处疯的疯死的死。
炉火上咕嘟着新烧的水,李承泽拿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蒲扇对着火头煞有介事的扇着,看着火苗越烧越旺他更是扇得兴起,终于乐极生悲被烟呛个正着咳得惊天动地。
院子里的范无救听见动静,叫了一声“哎呦我的殿下!”,丢下扫把赶过来给他拍背顺气。
“此物甚是刁滑!”李承泽对于火炉如此恶评道。
“殿下金尊玉贵,可碰不得这等粗苯物什……”范无救摸出块干净帕子沾了水擦着李承泽被烟燎得花脸猫似的脸。
擦了半晌,终于铅华洗尽,又是白瓷一般的美人儿了。范无救停下手,幽幽地叹道:“殿下这又是何苦来得……”
他的殿下智计无双他向来拜服,但眼见他这般以身入局落入这囹圄之地受苦还是忍不住要念叨几句。
“殿下为何会笃定会被投入宗人府?若是皇帝老儿发了狠心把殿下投入天牢,今日怕是难以得见了……”范无救说出了自己连日的担忧。
“自然是因为对老东西想做什么太过了解……”李承泽冷笑一声,“就算他盛怒之下把我投入了天牢,没几日我也必然会被关押在此处。”
李承泽歪倒回椅子里,手里举着一沓范无救送来的门下整理的当下最新情报慢条斯理地看着。
“你猜猜为什么从昨夜开始虎卫都被撤走了?只留这几个虾兵蟹将看着我?”李承泽冷不丁给范无救出题。
范无救摇头表示不知。
“把我投入了天牢,我还怎么联络我的好岳父造反呐?”李承泽给出了答案。
“这就好比下棋,总要你先走一步,对手才能走下一步。我先把自己送到这个位置上,接下来便是我的好父皇好兄弟的表演环节了。”
他说得轻松,仿佛这以他的命运做称量的生死拉扯是天底下无足轻重的一件闲事。
这守备松懈的一方院墙困不住九品高手进出,也就是说根本阻止不了李承泽与外界联络。
军心在微妙的涟漪后立即稳固,连一丝动荡都没有出现。这让盼望李承泽的党羽就此自乱阵脚元气大伤的太子一脉大失所望。
从第二日被囚开始庆帝便与文官们渐渐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二皇子一派求情声泪俱下,三千太学生拥堵宫门声势之大哗惊朝野。纵然帝心如铁也难以再下彻底褫夺李承泽王位的旨意。
李承泽知道即使没有这一节庆帝也不会骤然把自己彻底打落到泥里去,那个人总是要施展他的无情铁手把他翻来覆去的作弄一番得到他想要的才肯放自己去走向毁灭的,这才只是个开始。所以还是暗中联络了几位魁首,让他们见好就收,别真触怒了天子搞出人命。
年轻的太学生们颂他德才兼备,为国为民,直言进谏以至于冒犯天颜,直把他说得好似那天神降世来人世间为生民受难一样,皇帝老儿竟把此等圣贤关了起来真是猪油蒙心,天理难容!
看着奏报上抄录的太学生请愿的文字,饶是李承泽脸皮再厚也有点臊得慌。不过凭心而论,他喜欢听到这样的消息,别人为了维护他甘冒大险的消息。就像他明知道他的两个侍卫都能为了他去死他还是喜欢挑逗他们面红耳赤地说爱他……
爱这种东西,永远都索取不够……
李承泽自嘲地笑了,真有那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的那天自己怕是个史无前例的专爱听溜须拍马的大昏君。
“陛下,这是今日的奏疏。”候公公捧着厚厚的一沓折子请示过庆帝,便整齐地堆在书案上。
庆帝看着这凭空臃肿了许多的量不由得皱眉,不必说这里面混杂了许多给李承泽求情的折子。
距离他盛怒之下把李承泽投入了宗人府已然过去了好几天。无怪乎这帮文臣如此这般吵嚷不休,天子此番举措实属罕见,李承泽多年来圣眷优渥,虽说一时惹了庆帝大怒,但天下哪有老子真的舍得下死手整儿子的道理?“懂事”的大臣们揣度圣意纷纷自愿来组成帝王就坡下驴的台阶。
不管庆帝内心是如何想的,眼下进一步褫夺李承泽王位也是不可能的了。
“陛下……”候公公欲言又止,“奴才来的路上看见好多太学生跪在太极殿的宫门外说是为二殿下请愿……”他小声试探着提醒:“下午按例的春日游祀的车队怕是过不去……陛下是否要从侧殿门绕行……”
“反了!”庆帝重重得把手里一份奏疏拍在了岸上,骤然地天子之怒吓得太监匍匐在地。
“一群蠢材!好好的庆国后生净学这些无用的酸腐滥调来和国策唱反调,朕看这太学的司业一个比一个该杀!”
庆帝罕见地破口大骂,事关巴雷特量产一事,民间舆论风向不一,因着李承泽那篇文笔极佳的奏疏传扬开了,代表了庆国最年轻最优秀的文臣后备力量太学生们团结一致地站到了李承泽一边。此刻自发的日日堵在宫门前为李承泽叫屈。
庆帝才不在乎这帮乳臭未干的年轻读书人的声音,他骨子里还是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庆帝是在恼恨原本以为庆国舆论上下一心都对吞没北齐与东夷成持狂热支持的态度,但如今事实上反对的声浪竟异乎寻常地大……
太监看着庆帝逐渐阴沉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当今天子重名声,素有宽仁待下的美名,似是脾气温和的一代贤君。但多年伺候的老太监知道老虎再被夸赞温良那也终究是虎,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恶魔才是庆帝的真实面目。此刻没有史官与朝臣,摸到了帝王逆鳞下场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朕的好儿子在宗人府怎么样?”眼下这位仁父似是终于想起了万事的源头二皇子。
侯公公忽然听得庆帝问起李承泽,以为帝心转圜,忙满脸堆笑:“回陛下,二殿下安分守己,一切都好。”
安分守己?他要听得可不是这个,那个逆子为何不折腾出一番动静来?
“他就对朕没什么说的吗?”庆帝几乎是咬着牙追问。
他要听的是臣服,是认错。
“回陛下,昨儿二殿下托宫人去太学找了两本未编纂完的书……”侯公公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二殿下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之前没修完的书修了……”
“哈……”庆帝听完竟然嘴角抽动冷笑了起来。
“好得很……好得很!”他一连说了一连串的好,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的阴鸷骇人。
“是副干大事的心性,以前倒是小瞧了他!”庆帝声如洪钟,大袖一挥转过身去,似是隐隐动了真怒。
侯公公哪里敢接话,天家的父子他在宫里磋磨半辈子了也觉得琢磨不透。他伏在地上额头俱是冷汗,耳畔听着庆帝踱着四方步来来回回地走着。
“说起来,老二和叶重的女儿婚期也快到了……”
京都最繁华的茶楼里人头攒动,各种小道消息流言蜚语在这里交换得风生水起。来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喝茶喝得就是人情世故,要是没点秘辛当谈资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老哥你听说了吗?陛下新下的旨意,叶家小姐与二殿下的婚事如期进行。”一位客人刻意得压低声音对同行者说道。
对方显然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这桩婚事的背后可关乎着二皇子李承泽与叶家,庆国政治走向都可以从中窥得一二。他接话问道:“那也就是说二皇子已经被赦免了?”
“事情就邪性在这儿,陛下特地说了不赦……”说话者把手掩在唇边对同伴耳语了几句。
“什么!这如何使得?”听话者听完脸色大变竟然惊叫起来。“那这让叶家,让二皇子都颜面何存呐?”他仿佛听到了天下最离谱的事。
“叶家可是有大宗师,陛下怎么敢如此折辱叶家?”同行者兀自说着,摇着头,要知道大宗师都是一人可镇一国的存在,庆帝再怎么看叶家不爽,也总得给叶流云几分面子。
“嗨呀,那鉴查院的小范大人在江南遇见叶大宗师了,您猜怎么着?大宗师当着皇帝私生子的面儿把楼给一劈两半喽……”先前说话的客人接着说道:“我看咱们皇帝陛下和叶家也是积怨已久了,上次把叶家贬出京都去我看就是敲打……”
两人兀自眉飞色舞的说着这最新的八卦。不远处的一桌却有一位年轻人一边喝茶一边听着。不是别人正是范闲。鉴查院素来对于这种地方布控监听民间舆论,范闲最近心里烦闷四下乱逛便逛到了此处。
叶灵儿和李承泽即将完婚的消息被这些寻常客商都知道了显然已经不再是秘密,完婚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何完婚。此桩婚礼的细节传遍全城怕是一开始宫里的那位就不想做任何遮掩。
为何?范闲想不明白,此刻他贵为即将全面接掌鉴查院的人物,他竟知道的不比对面桌子的两名嚼舌头的客商多。
当今皇帝陛下做事常常让他头都想破了也参悟不了,比如当初为何要赐婚叶灵儿和李承泽,这不是等于给狼子野心的二皇子手里塞刀吗?而后为何又屡次对叶家不讲道理的打压,这不是逼着叶家和李承泽捆绑在一起吗?如今又整出这种事来,简直就是把叶家的脸放进泥里踩……
忽然一个很可怕的念头闯进了他的脑海里:陛下这么做,是想要故意挑唆叶家和李承泽做出一番大事来……
而后他极速摇头,这个想法对他来说太过危险,他们毕竟是父子,这么做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又能得到什么呢?
问题是眼下巴雷特的存在已然被庆帝获知,怕是注定保不住的,除非他的恩宠已经大到能许他时时刻刻拿狙瞄皇帝的头玩。
到底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可惜了,他叹息道。男孩子哪有不喜欢枪的呢?范闲怅然若失,但像他这种男孩子更喜欢的是权力,把巴雷特这种不知道用在谁身上的顶级的玩具和一人之万人之上的宠臣地位相比,他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只是少不得要与他一根筋的五竹叔好好解释一番。说起来范闲也是许久未见五竹,对方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常态,范闲也并未太在意。
其实此刻五竹就在京都只是刻意不来见他,如若范闲此刻知道了水面之下的真相怕是能晕厥过去。
想到巴雷特之事,范闲少不得着恼,这庆帝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自己处处保密,他倒好得了图纸便宣扬起来唯恐这天下人不知道一样,果然北齐被逼得狗急跳墙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再见海棠朵朵怕是要难以应对……
放出量产巴雷特的消息怕也是庆帝的计划中的一环,其实有没有这种大杀器都不妨碍庆帝鲸吞天下的气魄,此举怕是更多的出于提振士气消除舆论阻碍以及其他的考量……
可我管你什么考量,我的巴雷特!我的!范闲的内心在滴血,在怒吼。
皇宫大内,御书房。
午后一片静谧的气氛,此处乃存放诸多机要事物的绝密之地宫人不能靠近。
而眼下,竟然有三个穿着奇异装束的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翻找着什么,自然到仿佛回了家一样。
“大祭祀大人,找到了。”伴随着略有机械感的声音,一名白袍者将一个精巧的盒子为坐在庆帝龙椅位置上的尊者递上。
为首的尊者修长的手指一动,盖子便开了,他拿出里面的纸张一张张看了起来,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微妙起来。
“李承泽没有骗我,他竟然真的自己画了一套假图纸出来……”被称作大祭祀的男人对着那叠纸轻快地笑了起来,与旁边侍立的其他白袍者将比,他明显表情和声音更加生动,除了隐于兜帽下的金色眼瞳,他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有趣的人!”他把盖子重新盖起,示意把盒子放回远处,似乎是轻松了不少。
神庙大祭司此前已在宗人府与李承泽见了一面,也从对方口中得知眼下的心腹大患巴雷特图纸现世不过是虚惊一场。虽然他能判断李承泽没有撒谎,但为求谨慎,他必须亲眼核验过才行。
眼下巴雷特已然失去了效用只待神庙回收,庆国上下对于量产超规格杀伤性武器,吞并北齐东夷的态度也已然都被摆在了台面上,李承泽是唯一旗帜鲜明表示反对的皇储。站在神庙的立场上,李承泽是唯一的可选项。
李承泽当初说的那句“我来想办法。”不是空口白话,他竟然真的以一己之力做到了如此地步。
“我怎么感觉,神庙是被李承泽算计了呢?”大祭司笑着笑着,眼里的笑意忽然没了。
以假图纸引诱庆帝对范闲手中的巴雷特出手,确实是妙计无双。但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吗?一定要将这跨越时代的科技的存在搅得天下皆知吗?千百年来神庙行事都很低调,若不是横生了名为叶轻眉的波折,此刻也还应默默地隐藏在历史的纸页背后守望着文明。
原本也应该像千百年间的旧例一样,还存在默默解决的方案。可李承泽此举过后,神庙便被架到了台前不得不亲自出手解决这种史无前例的危机。
“该夸他,胆大包天吗……”
李承泽不可言说的心思可以完美地骗过普通的神庙使者,可以瞒过这天下人,但是在集守望人类千百年记忆的AI大模型面前还是无所遁形。
“我记得,在你的记忆中李承泽特别怕你……”大祭司忽然转向了其中一个白袍人。正是当初与李承泽见第一面的神庙使者。
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对神庙敬畏有加,有些是出于无知,有些是出于自大。但李承泽绝不在此列,他明显是洞悉了神庙是何种存在而由衷地恐惧。
是什么让这个渺小的人类克服这种源初的恐惧连神庙都敢算计?
人类真是有趣,灵魂就连集成了千百年智慧的AI大模型也看不透。
“是的大人。请叫我六竹。”白袍使者恭谨又僵硬地说。“我现在有名字了。”
“上次李承泽说我们人多起来了,没有名字不方便,我觉得有道理。”六竹的语气似乎对有了名字这件事非常喜悦。
大祭司顿时哑然失笑,“他还给你起名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是在开你的玩笑?”
六竹茫然的摇了摇头。
李承泽,果然胆大包天。大祭司心下给出了这样的评判。
另一个沉默许久的白袍人似是感知到了大祭司话语中的不满,僵硬地开口道:“要杀了他吗?”
大祭司却摇头。“没有名字确实不方便,你说对吧?IBN93452235-98645。”
“保护好他。”大祭司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对属下下令。
神庙的最高掌权者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有趣。相反,他万万不容许李承泽这种千百年才出现的奇迹有任何闪失。
机械的神明只会公正的权衡利弊,没有人类的矫情。大祭司心底对于这项双赢的合作十分的欢迎,哪怕神庙是被李承泽逼着迈出了第一步,对于此番合作对未来产生的影响的预估结果他十分满意,由此神庙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此为世间至上的阳谋,哪怕李承泽被神庙讯问用心,那个人也只会笑着承认,然后让神使大人自己选。
“我们神庙,愿意被他利用。”大祭司留下了自己的回答,带着神庙使者们走出这间密室,如同一滴水一般消融在茫茫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