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构建起的都市高速运转,寄居其中的宠物们,生死很不起眼,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给宠物操办丧事,备极哀情。关系在超级都市是奢侈品,情感陪伴也是,宠物的葬礼,终究是人类的情感仪式。
送葬
北京这座居住着2154万人的超级城市里,至少有237万人喂养了宠物抚慰孤独。伴随着城市快速呼吸,每年约有22万只宠物在这里死去。
对这座超级大都市来说,这些寄居人类社会的动物的离世实在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但对于与这些动物朝夕相处的宠主,或偶遇它们离世一刻的人类来说,这件事却必须处理。
找一处绿地埋葬,是一种简便又温柔的方式。一位家住石景山区的男人今年四十多岁,几年前把两只活到十二岁去世的约克夏犬,埋在了住处单元楼门口正对的一棵树下,“这样想它们的时候也能看得见”。他婚后一直没有孩子,把这两只“小不点”视为己出,它们于他而言如同家人。小狗去世后,男人宣称不准备再养新宠,至今已近三年。
她们决定埋葬小猫。公司附近的公园是不错的选择,那有一片正对着护城河的绿地,小猫在那里不会寂寞。趁着夜色,她们覆上最后一抔土,在拱起的土包上放置了一棵多肉和几块石头。
萍水相逢,她们尽力了。并非所有人都能想到将宠物的遗体掩埋。还有许多时候,宠物遗体最终归宿是各处街道、胡同里和住宅小区中的垃圾桶,有些用了垃圾袋包好,也有的毫不包裹,直接丢弃。
这些朴素的处理方式,一般不会对宠物尸体进行处理和隔离措施,时常引发负面讨论。2020年,北京一处小区翻新,物业公司挖出了一些猫狗残骸,埋葬得深浅不一,有业主把此事发到贴吧,引发了其他业主宠物处理缺乏无公害化处理的讨论。2011年,北京东城区一位贾姓市民,把自家误食毒鼠药去世的家猫扔进小区垃圾桶,他的邻居得知此事后,表达了强烈不满,担心它携带病菌,把病传染给人。
慌乱,难过,无助。这是人类面对重要事物的丧失时,难以抑制的本能反应。于晓昀和他的同伴们需要做的,是接住这些失控的情绪,引导失宠主人们往前走。
从事宠物殡葬近一年,于晓昀接触过各式各样的失宠主人。有的年过六旬,有的儿女刚上小学,还有的看得出来还在读高中。共同点是,在亲密如家人的宠物离世后,他们在抽泣中理清下一步行动的思绪。于晓昀常常觉得,慌乱、情绪崩溃的哭诉和冷静的话语的背后,其实都藏着同一句暗语:“我该怎么办?”
2017年,北京的宠物殡葬机构只有十三家。四年过去,这样的机构已增至二十多家。殡葬师于晓昀供职的宠物殡葬机构位于北京市丰台区,京郊的一处村庄里。自2015年成立至今,有6000多只宠物在这个机构办了后事。
每天,生活在北京不同职业身份的人出入于此。他们中,有蹬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从朝阳区来丰台区,陪宠物走完最后一程的男人。也有住在高档小区里的女士,因为服务的价钱和他们扯皮。一只白色的山羊被送来火化,等待山羊的骨灰时,年轻的女主人和旁人说起在草原上初遇它的经过。曾有人带来一堆白骨,在埋葬了宠物数年后,他们得知宠物可以火化,便从地里挖出尸骸,到这里送它最后一程。偶尔有年幼的孩子由父母带着过来,送别陪伴一家人的宠物。那些孩子总是仰头看向眉头紧锁的爸爸或妈妈,问一些不谙世事的问题:“猫猫怎么不动了呀?”“它还会回家吗?”
仪式
现在,致电宠物殡葬机构的宠主,所求皆是一场给“老伙计”以尊严的体面告别。但在更早的时候,这种需求不被察觉。
第一次请殡葬机构送走宠物,李超本以为他们会帮忙清理遗体,让JOJO回到健康时的样子。他觉得,这是对逝去生命最基本的尊重。但工作人员直接把JOJO的尸体送进了火化炉。
结账时,对方在最开始的报价凭空又加了几百块钱,解释说之前的价格不包含拿走骨灰,“拿走骨灰要另外加钱”。李超领会到,从业者只当这是一门能赚钱的稀奇生意,而作为宠主,他对JOJO的丧事的理解,包含了寄托哀思和送别的情感需求。如果说当时的宠物殡葬业忽视宠主私人的情感诉求可以理解,结账时发生的一幕,彻底让李超失望、愤怒。
难过夹杂着愤怒,近一米八的李超在等待爱狗遗体火化时大哭。而在他不远处,一边的工作人员不避讳地说笑,打扑克。
对宠主们来说,这些设置绝非故弄玄虚,许多人利用这些告别仪式,安放了宠物逝去产生的哀痛和思念,纾解和亲密伙伴永远告别的心结。
2021年五月第二个周一,中午一点二十分刚过,一对母女捧着一个蓝色塑料袋,走进李超创办的宠物殡葬机构。工作人员庆璐接过袋子,领着母女俩走进了西面的“遗体清洁室”,帮她们的宠物整理遗容。
这是告别仪式的第一步。混杂着消毒水和隐隐异味的房间里,工作人员取出袋子里那只黄色的小型犬,放置在专用的平台上,为它梳理毛发、擦拭身体。它那两位女主人在一旁静默看着,眼眶湿润。
这间遗体清洁室遇见过各种脾气的宠主。曾有宠主指责工作人员手太重,弄疼了自家“孩子”,情真意切,忘了那个“孩子”早已失去所有知觉和体征。
庆璐手上的动作缓慢仔细。途中,那位五十多岁的女主人离开过整理室。走到大厅,她被北面墙上的三百多张宠物纪念照吸引。六岁的兔子,十岁的龙猫,十五岁的雪纳瑞,二十岁的白猫,二十四岁的乌龟……每一张照片下,都标注宠物的名字、生卒日期和主人寄语。
看着看着,女人控制不住地抽泣。一旁的柜台里摆放了各色明码标价的宠物骨灰盒和定制纪念品。过去,曾有人花3000元把宠物鸭子做成了标本,把那只鸭子接回家当宠物时,鸭子的主人仅给了鸭贩两块五。还曾有人花了大价钱,把两只小狗的骨灰做成了钻石。当然,更多人选择留下故宠的毛发或者爪印作为纪念。
他退出告别室,合上门,呜咽的哭声就从门后传了出来。在这家宠物殡葬机构,一共有两个这样的告别室。那个下午,另一间挂着捕梦网的西式告别室里,一对中年夫妇正给他们家安静的白猫做最后的道别。
告别室门边放着一个垃圾桶。每次门关上,再打开,桶里被揉皱的纸巾层就会厚一些。
今年23岁的于晓昀,是这里为数不多专业“对口”的工作人员。他毕业于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殡葬专业。去年夏天成为一名宠物殡葬师。在那之前,他在昆明一家殡仪馆工作过半年。
在国内,宠物殡葬行业刚刚起步,与之不同,人类的殡葬生意已然成熟。从实习到半年的正式工作的半年间,于晓昀经历过几百场葬礼。在人类丧葬“一条龙”的服务里,于晓昀充当着流程上的一颗螺丝钉,负责记录客人的需求。逝者家属想要多大的厅、计划采购多少鲜花、通知多少来宾,甚至,要办得多么豪华、多么隆重,都由他记录、配合。
“看多了(人的丧事),感觉不纯粹。”于晓昀说。在他的观念中,人类的殡葬由于有了宾客的参与,哀思和情感被稀释了。许多对故者的哀思并未发生在丧事现场。因为在丧事现场,死者亲属忙着照顾参加葬礼的客人,往往来不及悲伤。
每天邻近傍晚6点,一辆装载宠物遗体的面包车会从殡葬服务中心,运往专门的火化地。几十公里外,主人可以通过火化室的摄像头和现场工作人员的视频记录,目送故宠进入火化炉。昌平区的另一处宠物殡葬场所,火化炉就设置在附近。一个女人在焚化炉旁准备送别自己的猫咪时,和工作人员说了好几次:“等会儿,再等会儿。”她想再多看一眼。
经过高温焚烧处理,宠物们的骨灰被工作人员收好,碾碎,装入盒中,送还主人。有时候,烧出来的骨灰并不纯粹,那些出现“异物”的骨灰背后,藏着许多温情故事。
于晓昀在一只小狗的骨灰里见过一颗小小的钢钉。那只小狗生前做过手术,钢钉衔接起他残损的骨架。那颗钢钉被单独从一堆灰白的骨头中挑出装好,最后和那盒骨灰一起,成为主人回忆故宠的两件信物。
这里还曾送走过一只24岁的白猫。换算成人类的寿命,它已经活了114岁。它的主人张阿姨一家视它为亲人。这只白猫天生丧失听力,为了不让它受到惊吓,他们尽量不从它身后接触它。张阿姨每天下班后,还会亲自给猫猫做一顿饭。待它火化后,白色的骨灰里出现了酷似绿松石的蓝绿晶体,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解释原因。
京郊一处宠物墓地,一位信佛的女人来火化一只白猫。等待的过程中,她告诉工作人员,自己天天念经,猫就在一旁听着。等骨灰出来,一颗纽扣大小的圆形石头躺在盘子里,白中泛光。她相信那是一颗“舍利子”。在她的信仰中,舍利子代表那只白猫拥有了修行功德,往生后能得到善待。念及此处,她悲痛的心情得到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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