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套上风衣的动作有点不太顺利,至少在他直起腰整理衣领时忍不住停了一下。
克莱恩:。
腰痛。
其实两世单身男的脸皮让他很想把自己埋进水里。
可某个红手套反应比他还纯情,他总不可能和伦纳德一起面面相觑地事后羞涩。
那样会让气氛过于尴尬。
伦纳德捂着脸,破天荒好好穿上了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好好遮住了脖子,自己耳垂通红地蹲在角落里。
活像个被蹋糟的良家妇......妇男。
伦纳德哀嚎:“克莱恩!你怎么是个Alpha啊!”
“我以为你知道。”
“你闻着这么甜。”伦纳德反驳...
“你闻着这么甜。”伦纳德反驳道,“我以为你......”
克莱恩扒开伦纳德遮住脸的双手,低下头和他漂亮的绿眼睛对视,“那怎么办?诗人同学,要我为你负责吗?”
伦纳德:......
伦纳德:“也不是不可以。”
3
达尼兹也不想这么敏锐。
但是格尔曼身上薄荷味的Alpha信息素确实还没褪干净。
达尼兹抽抽鼻子,站远到三米开外,万分惊恐于这个疯子居然连Alpha都不放过这件事。
已知:格尔曼是个强大到令人闻风丧胆的百分百Alpha。现在他身上有别的Alpha的味道。
求得:格尔曼那什么了个Alpha。
哇靠,真的太恐怖了。
达尼兹背后发凉,忍不住开始发散思维。
比如格尔曼把某个Alpha打了个半残后强行......
达尼兹打了个冷颤。
克莱恩侧过头,奇怪地撇了眼随身仆人,完全不能理解他在害怕些什么。
他摸了摸被伦纳德不知轻重地啃了一口的后颈,内心在悲愤地揪着对方的兔子耳朵拉扯。
谁能想到呢?伦纳德居然是Alpha?!
一个Alpha长这么好看干什么,我误会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
克莱恩按了按眉心,浑身都不太舒坦,以至于他想做些什么能让自己愉快一些的事情。
比如金镑。
克莱恩冷酷地微笑了起来。
“五千镑以上的海盗名单。”
达尼兹:“啊?”
达尼兹大退一步,眼见格尔曼又露出那种斯文又疯狂的笑容,“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天要亡我。
达尼兹想起自己日益暴涨的赏金,悲痛地发现自己满足要求了。
船长!救命!
4
帕列斯:“厉害啊。”
伦纳德:“不......”
帕列斯:“连神明的眷者都敢泡。还是Alpha。”
伦纳德:“听我说......”
帕列斯:“啧啧,还好老年人识相早睡了,你们谁在上边?”
伦纳德一头撞到卷宗上,“老头,放过我......”
帕列斯不管不顾地“呵呵”一笑,“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啊——”
5
佛尔思捧着心。
“不顾世俗的眼光和偏见,历经重重磨难后男主角们相爱了。”
“他们在月下接吻,没有鲜花也没有祝福,可他们是如此的快乐,如此的幸福。”
佛尔思抬起笔,“谢谢,我知道下一本写什么了。”
奥黛丽:“。”
奥黛丽放下手中字体醒目地标着《震惊!五海冒险家陷入双A爱情引争执!》的日报,微笑着道,“即使是星星先生和世界先生的事情也要写吗?”
佛尔思郑重地放下笔,“打扰了。”
阿尔杰皱着眉,面前放了一张海上日报,他思考着。
世界和星星在一起,这或许是愚者先生的默许,这是否代表了女神与愚者的联盟?信徒间的联姻?来自愚者的暗示?为了世界消化魔药?
愚者先生的布置实在是太缜密了,这就是神明与祂的眷者吗?
连Alpha之间的联姻也能够实现。太恐怖了。
......Alpha能生吗?谁生?
阿尔杰陷入沉思。
隔着灰雾,向“愚者”申请了单独交流的阿尔杰认真地看向面容模糊不清的“星星”。
“星星先生,我不知道是否是愚者先生的示意。”
伦纳德眨眨眼。
“......”阿尔杰沉默一阵,“那种事,世界确实需要你。”
伦纳德又眨了眨眼。
“倒吊人先生,你想说什么?”
“虽然都是Alpha,但在神明的威能下这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
6
啊啊啊!!倒吊人先生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头一次,克莱恩很希望自己没有偷听过成员们的单独交流。
7
“呃。”伦纳德摸了摸鼻子,“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很高兴世界会需要我。”
他有点脸红,“这和愚者先生无关。”
“而且薄荷冰茶味确实很好闻。”
END
倒政委:?
克莱恩:??!再多说点我就可以原地社会性死亡了!
本来是开学前写完的,结果被老坟头ban了只好今天发,所以如果你发现语序错误就只是为了防ban(?)
笑的想鼠
※本质胡言乱语的伦克和……迫害涛哥。建议穿越者联盟设立罗塞尔查重委员会。
※Summary:由《罗塞尔诗选》引出的一个发现,一次茫然,和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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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克]浪漫主义诗歌论
在北大陆,有这样一条常识:罗塞尔·古斯塔夫是一位划时代的伟人。
而在北大陆文学界,这条常识略有不同:罗塞尔·古斯塔夫是一个糟糕的研究对象。
这种风格上的前后差异已经无法用年龄、际遇和心境的变化来说明。毕竟,你很难解释罗塞尔是如何在写出《罗密欧与朱丽叶》、《伯爵归来》这样极富戏剧性的作品的间隙,奇妙地创作出了《等待果多》这种挑战戏剧性本身的戏剧;后者在当时饱受非议,时隔百年后却被一小撮人视为真正的先锋之作。
罗塞尔的诗歌则将这种撕裂式的差异风格发挥到了极致:韵体诗、素体诗、十四行诗、八行诗、四行诗;写实的、狂想的、古典的、先锋的、晦涩的、民歌的……一个人或许可以涉足其中几个领域、几类主题,但北大陆历史上从未有人像罗塞尔一样,将以上所有风格都掌控自如,留下无数传世名篇。
就好比眼下,伦纳德·米切尔随手翻开桌上的《罗塞尔诗选》:
“明亮的星,但愿我能如你般坚定——”
他往前翻一页。
“你瞧那莱恩河的河水从天际泻下,奔向间海永不回头!”
他往后翻一页。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他跳着翻一页。
“鸣声相和的水鸟啊,相伴在河中小洲。美丽温雅的淑女啊,真是绅士的佳偶。”
他把诗集合上。
伦纳德丧气地往椅背上一靠,仰头看屋顶。
“罗塞尔大帝真是个天才啊……我要是有他在诗歌方面万分之一的天赋就好了。”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罗塞尔是请了好几个代笔——当然他也清楚这绝无可能。
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中肯地评价:“清醒的自我认知是进步的开始。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光这样瘫着是完不成……你那位‘愚者’的任务的。”
“我知道,我知道。”伦纳德胡乱地挥挥手,慢吞吞直起身。他摊开纸笔,笔尖在空白的纸上愁苦地点了好几下,几乎就要戳出一个黑夜圣徽。
他抬手在发间梳了两把,成功地把本就凌乱的发型搞成了鸡窝。
哀叹一声,伦纳德拽过一旁的《罗塞尔诗选》,决定借用一下前人的智慧。
他挑拣半天,选中了最先翻开的那首《明亮的星》,运笔如飞,用优美的花体字抄下第一行。
然后就卡壳了。
帕列斯问他:“你在练字?”
“当然不是!”伦纳德呲了呲牙,“我是想以第一句为灵感,写一首自己的诗出来。”
“原来如此,”帕列斯恍然,“因为你看着不像是有什么灵感。”
他好似嗤笑了一声——看在女神和愚者先生的份上,老头现在甚至没有鼻子,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伦纳德腹诽了一句,又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的诗行,轻轻念出声。
“明亮的星,但愿我能如你般坚定……坚定……永不黯淡?星光给人指路?追逐?嗯……是追逐……这样……”
“明亮的星,但愿我能如你般坚定——
“或可在黎明前追上你不灭的光辉。”
伦纳德犹豫地写下最后一个字。
“写得不错,”帕列斯在他脑子里指指点点,“光这一句就比你之前五年写的所有东西加起来更好。”
伦纳德:“……谢谢。”
“我还以为你要写‘变得和你一样明亮’或者‘像一盏灯’之类的。”
我确实想过这些……老头真的没有寄生我星灵体吗?
“我用的是脑子。”帕列斯从他的沉默里猜到他的心思,毫不留情地嘲笑道,“‘明亮的星’是指你前同事?”
“对啊,还能是谁?”
“我以为你自恋。”
“什——”伦纳德反应过来,咧嘴笑了几声,“你想多了老头。”
“就算同样是星星,克莱恩也肯定是正位的,至于我嘛,现在看来,其实是逆位。”
自以为是时代主角的年轻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无力失去后终于明白,梦想不过是幻想,而逆位的星星终究要坠落大地,露出灰暗顽石的本来面目。
帕列斯沉默片刻。
“自恋不可取,不过你也没必要自卑。”
伦纳德哈哈笑道:“哪有那么严重,我不是还要追上克莱恩嘛。”
他放下笔,翘起脚,随意地望向窗外风景,碧绿的眸中满是无奈,只有一丝浅淡笑意,但却发自内心。
“克莱恩给了我那枚金币——当然,其实是给你的对吧?但没区别,我都会尽力帮忙的。”
伦纳德摸了摸口袋,那枚金币被他妥帖地收在那里,按照帕列斯的指导藏进了一个扁金属盒。
“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我不会再像至今为止那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到。”
从克莱恩到夏洛克、格尔曼、道恩、梅林,从自杀未遂的历史系学生到序列2的天使、神眷者,如此漫长的旅途里,有多少路程是他独自走下来的呢?
睡一觉也好,伦纳德想,等你醒来,我一定已经走到你身边了。
他放下脚,看了眼纸上的两行诗,提笔改了两个字。
“我会在黎明前追上你不灭的光辉。”
然后他维持着笔尖点纸的姿势和下一句僵持了十分钟。
“我来猜猜,”帕列斯拖长语调,“为了这两个字,你把之后五年的诗歌天赋都用光了。”
伦纳德下意识反驳:“这就是罗塞尔大帝说的,优秀的诗文一个字值一千费尔金。”帕列斯:“呵。”
伦纳德苦思冥想许久,终于还是扔下了笔,抓过一旁的诗选,翻了几下,放弃一般地拎起封面抖到最前面,开始认真阅读正文前的编者序。
如果有选择的话,其实他更想读《塔索克报》。
帕列斯:“知道吗,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文法学校里逃避写作作业的青少年。”
伦纳德装作没听见。
“……对于罗塞尔·古斯塔夫的诗歌风格和精神内核,任何归纳和总结的尝试都将以失败告终,每一种意图阐释他的理论都面临着另外许多种的反驳。然而,如果我们一定要用一个词语来概括他,那么笔者认为,‘浪漫主义’或许是个勉强可行的标签。”
伦纳德挑了挑眉:“‘浪漫主义’?他可是知识皇帝和黑皇帝。”
“这不见得矛盾,”帕列斯指出,“你是个不会写诗的午夜诗人。”
伦纳德“啧”了一声,有些好奇地往下看。
“他的诗歌风格跳脱不定,语言多变而难以捉摸,虽然多以周围的人、事、物为主题,却时常使用陌生的意象……总的来说,罗塞尔的诗歌有种自成一体的疏离感:当他在写情人时,他刻画出的总是一个遥远的、理想的情人;而在他晚期的诗歌中,我们能频繁感受到某种无根的漂泊愁绪,例如《登高西望》中的“独自在他乡,一个过客/每到这节日,遥望故土”——尽管他写下此诗时正住在白枫宫。而与这种失落感并存的,是极为炽烈的追寻——对一切世间平凡事物的追寻。我们并不知晓他失去的、追索的是什么,但这种情绪,这种无望的追逐无疑贯穿了他的一生。
伦纳德沉吟几秒:“……老头你看懂了吗?”
“大概吧,”帕列斯说,“这和普通人认知中的罗塞尔可不太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它说得有点道理。”
“其实我也这样觉得,”伦纳德给这页折了个角,“罗塞尔大帝的诗里有些确实奇怪。尤其是八行诗和四行诗,有时候感觉不像他本人写的,有时又觉得不像在写他本人,总之有点奇怪。”
帕列斯想了想:“你对诗歌不应该有那么高的敏锐度。”
“老头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嘲笑我啊!”
“不,”帕列斯语气认真,“我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你的灵感在起作用。”
伦纳德一愣,惊讶地反问:“你是说他的诗歌里有神秘学的元素?”
伦纳德依言翻到结尾,看到作者名为“罗兰·爱德华兹”。
“‘1220年写于伦堡’……爱德华兹?”伦纳德回想片刻,“我记得在教会的内部资料里读到过,‘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背后的势力就是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等等,有次聊天的时候,克莱恩好像告诉过我,罗塞尔大帝手下有所谓‘天启四骑士’,里面就有一个爱德华兹……不过克莱恩是怎么知道的?”
帕列斯沉默了一会儿。
“这就说得通了,”他清清嗓子,“罗兰·爱德华兹是罗塞尔亲信的儿子,也是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的成员。白塔途径的序列7是‘侦探’,序列3叫‘洞悉者’,他可能感知到了什么。”
“‘白塔’是指‘阅读者’?”伦纳德确认了一句,“可是这些诗歌传诵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引起什么异变,里面能有什么问题?”
帕列斯沉默更久。
“不一定是会对他人产生影响的类型,也许只是这些诗歌或者罗塞尔本人和神秘学有关。”
“罗塞尔大帝当然和神秘学有关——”
帕列斯打断他:“你们教会给你的资料里有没有‘古代学者’的晋升仪式?”
伦纳德抬眼回想:“没有。这和罗塞尔大帝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古代学者’的晋升仪式应该是,完全脱离现实至少三百年,在自己已成为历史,不属于当前时代后服食魔药。”
伦纳德反应了几秒,猛地张大双眼。
“这不可能!”
帕列斯自顾自说下去:“罗塞尔可能也是类似的情况,所以他的诗歌才会让非凡者产生割离感。”
但伦纳德没空管罗塞尔大帝的事了。
“可是——克莱恩怎么可能——他只是个霍伊大学的历史系学生!”
帕列斯叹了口气,又好像在笑他。
“你早就知道祂有秘密,不是吗?”
伦纳德确实知道。
但伦纳德以为,他至少确确实实是克莱恩·莫雷蒂:和伦纳德一样,得到过奇遇,获得过天使或真神的庇佑,有很多神奇物品,但终究是个平凡的、属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
伦纳德知道克莱恩有秘密,克莱恩也知道他有。
就像他当时告诉克莱恩的那样,他并不在乎对方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只要那不伤害到他想要保护的。
克莱恩也一样。这让他们之间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是伦纳德不知道克莱恩有那么多秘密。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对方,现实都会告诉他并非如此。
他的想法至今都没有变——在他得知克莱恩复活是个“诅咒”而非恩赐之后,这想法甚至更加坚定了——他不在乎克莱恩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但克莱恩同时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不想了解克莱恩的秘密。
可他想要了解克莱恩——他以为他了解克莱恩。
哪怕隔着那么多层假面,伦纳德一直觉得他是了解克莱恩的:多话,善良,对金钱计较,为了重要的人可以不惜一切。那些假面、奇遇、飞速的晋升和眷者的身份都不改变他的本质。
但这个——脱离现实至少三百年?成为历史、不属于当前时代?
不,这也不改变克莱恩的本质,当然。
他可能不是克莱恩·莫雷蒂,而是某个几百年前的人,借用了、偷窃了、寄生了、创造了莫雷蒂家次子的身份,但他仍然是那个为邓恩队长复仇,在诚实大厅里藏不住心思的值夜者克莱恩。
可是这让伦纳德害怕。他的灵性直觉在疯狂地警示他。
它有一种阴影的质感。冰山的一角。诗歌的第一行。源堡上无边无际的灰雾。
伦纳德近乎本能地意识到,这仍然不是克莱恩最大的秘密。它的背后还有更多。
而比这更大的秘密,比克莱恩·莫雷蒂根本不是克莱恩·莫雷蒂更大的秘密——它们会改变克莱恩的本质吗?
——它们难道不会吗?
“这也是……‘愚者’先生的威能吗?”
伦纳德低声问,像是还怀有一丝易碎的侥幸。
也许这根本不是克莱恩自己的能力,也许这是“愚者”先生某种欺骗历史的伎俩,是祂给予眷者的馈赠。克莱恩应得的。
帕列斯又叹了一口气,这次比起嘲笑更像是妥协。
“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
伦纳德彻底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帕列斯问他:“你在想什么?”
伦纳德搭在腿上的手动了动,好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我有点乱。”
很多猜想在他脑海里浮现,彼此碰撞,最终留下一片乱糟糟的空白。
“你知道的不止这些,是不是?我知道他的秘密不止这些。”伦纳德问。
帕列斯没说话。
“是我还不能知道对吗?天使层面的那些,因为会受到污染。”
还是沉默。
伦纳德生出一种熟悉的无力感。
他一向不是很努力,这他知道。但与过去的自己相比,他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差得太远。
这让他想起罗塞尔大帝的一个寓言,他记不太清了,可能是乌龟和兔子赛跑,也可能是英雄追乌龟。但他记得乌龟总是胜利的那方。
怎么会呢?他想,乌龟那么慢,比时代的车轮慢得多,它能追上什么呢?
伦纳德突然觉得自己手里过于空荡。他应该抓住点什么。
他握住笔,可笔尖流淌不出诗歌。他抓住稿纸边缘,可纸上只有窃来的、断裂的声音。
最后,他拿起《罗塞尔诗选》,封皮很硬,沉静而挺括地接住他茫然的掌心,这让他稍稍平静了一点。
书本自然地摊开在伦纳德折角的那一页,探讨罗塞尔诗歌中浪漫主义一面的那部分。
伦纳德有些迟钝地扫过一行行文字,起初并没有读进去,但慢慢地,一个想法穿过杂乱的思绪浮起来。
“克莱恩也会想家吗?”
“什么?”帕列斯脱口而出。
伦纳德像是在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已经成为了历史,远离了自己所处的时代。他会像罗塞尔大帝一样想家吗?”
伦纳德看不出来。如果不是有这些诗歌,大部分人或许也看不出来罗塞尔大帝会思念家乡。
“如果是廷根,他还可以悄悄地回去,”伦纳德低声说,“班森和梅丽莎·莫雷蒂已经搬到贝克兰德,克莱恩要看他们很方便。”
可是原来他的家乡那么遥远。这就有点麻烦了。
“老头,”伦纳德问,“你会想家吗?”
帕列斯顿了顿。
“有时候会。”他说。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帕列斯轻轻笑了一声,“回不去了,只能想想。不过不能多想。”
伦纳德眨眨眼:“也对。”
回不去了。克莱恩也这么说过,伦纳德想。在杀死因斯·赞格威尔之后。
那时,伦纳德问他会不会回归教会,克莱恩就是这么回答他。
而现在,伦纳德想,一个人可以经受多少次远离?
克莱恩失去了家乡和身份——两次!——失去了黑荆棘安保公司,在伦纳德不知道的地方,肯定还有更多。
他会想把它们找回来吗?
罗兰·爱德华兹这样概括罗塞尔·古斯塔夫的一生。
伦纳德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浪漫主义’。”
他把这个词咬在齿间咀嚼片刻,像咀嚼被风吹落的花瓣。
热切的、无望的追寻。向失败而去的跋涉。无根的树,离枝的花。
过去离他们太过遥远,而他们只能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行。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曾停下脚步。
我没办法帮助克莱恩找回他失去的,伦纳德想。但他这次不再那么失落。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能做到一些别的事。
“克莱恩睡着了。”他说。
帕列斯一愣:“确实。所以?”
“他会睡多久?”
帕列斯犹豫了一下:“说不准,但至少要几年。”
伦纳德有所预料,但仍然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即点点头。
“我要给他写诗。”
帕列斯用沉默传达自己的迷惑:“我以为你现在正在这么做?”
“不,”伦纳德纠正他,“‘愚者’先生给我的任务是,用诗歌传颂克莱恩的事迹。但我现在不是要写克莱恩,而是要写给克莱恩。”
“老头,你知道克莱恩作为天使的尊名是什么吗?”
帕列斯顿了顿,语气有点怪异:“‘解密学者’的能力只能解出前三行,我建议你问问那位‘愚者’。”
“我明白了。”
帕列斯忍不住开口:“我不太理解你的思路。”
伦纳德挠挠头。
“其实没什么,”他笑了笑,“我虽然没法帮助克莱恩找回他真正的家乡,但我至少可以尽力让他不失去现在这个。”
克莱恩走得那么快,多半有不得已的理由——伦纳德隐约察觉到了这点——而漫长紧迫的旅途总是意味着轻简的行装。
伦纳德现在才知道,克莱恩被迫留下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而他一向懒散悠闲,总是落在克莱恩身后,倒正好可以帮对方顺手带上。
乌龟的壳正是用来装东西的。
“我会告诉他他睡着时的故事,这样等他醒来就不会错过什么,”伦纳德盘算起来,“莫雷蒂一家、廷根、夏洛克·莫里亚蒂的朋友们,还有很多,我可以慢慢找,慢慢告诉他。——当然,这部分我会用信件的形式。”他心虚地补上一句。
叙事诗比人们通常以为的困难许多,这是他之前从“魔术师”小姐那里得来的宝贵信息。
“‘愚者’先生要我写的是‘世界’的事迹,但那不完全是克莱恩,”伦纳德向帕列斯解释,“克莱恩是个远离家乡的旅行者,现在我可知道啦。”
罗塞尔大帝把思念和追索藏在诗歌里,但克莱恩暂且没有这个条件,而伦纳德很乐意代劳。
“克莱恩醒来后多半会笑话我,他总是那样。”伦纳德宽容地说。
他大声宣布:“我决定代替他想家。”
帕列斯仿佛被他的发言惊呆了。
“……这听上去不太可行,”他语重心长,“你是要请人代笔的水平。而你现在却要做别人的代笔?”
伦纳德很笃定:“克莱恩不会介意的。毕竟‘愚者’先生也认为我可以写诗。”
帕列斯无话可说。
但如果伦纳德没听错,对方好似轻笑了一声。
伦纳德快活地合上书,重新提起笔。
将自己的身份从“世界”的同伴转为克莱恩的友人(和代笔),而手头这首诗的定位也从圣徒诗篇变为私人抒情后,伦纳德的思路一下子顺畅许多。他好像同时是自己和克莱恩,这感觉很奇妙。
很快,他就完成了一首小诗。
帕列斯读完,语气里露出一丝欣慰:“看起来,你已经想通了一些事。”
“是的,”伦纳德承认,“我相信克莱恩。”
他有些忐忑地问:“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
帕列斯严肃而挑剔地开口:“这个嘛——”
“——还不错,”他嘿嘿一笑,“很直白,不那么‘浪漫’,但这就是你。”
“要我说,你前同事会喜欢的。”
伦纳德得意地拍了下桌面。
“等我问到克莱恩的尊名就念给他听。”
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给稿纸上的花体字勾上金边:
明亮的星,但愿我能如你般坚定——
我会在黎明前追上你不灭的光辉。
尽管你遥远如昨日,不眠的夜里,
我穿越一重又一重隐秘的帘幕
攀上无尽的迷雾,循着星光指引
——抵达你身边:
明亮而坚定,
如昨日,如明日。
注:八行诗和四行诗也就是律诗和绝句(。)
妄想的干员黑键和他那超级吵的背后灵老头
垩键垩前提,巫王的一切都是我瞎编的,反正暂时没有新的莱塔尼亚ss还打不着我的脸(确信)
——伦克/克伦无差。
——中篇。原著向。非典型二周目。内容有许多私设请注意避雷!
summary:愚者先生来自黑夜教会的爱人请求他在午后的约会中带来一束玫瑰。
尊敬的愚者先生,请原谅我的不敬。或许您已看到那片玫瑰,那么,如果可以的话,请在午后的见面当中为我带来一束这样的玫瑰吧——星星。
哪有让愚...
哪有让愚者先生帮忙带玫瑰的?克莱恩在心里嘀咕着,手上却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按照原来的轨迹叠好,连同玫瑰花瓣轻手塞回信封。他从口袋中掏出怀表,11点零5分,如果他现在岀门步行往左走到十字路口在右转300米穿过一条小巷到那家新开的花店,大概需要半小时,当然,如果乘坐公共马车他只需要十分钟。
不过为了人性,他还是选择步行。
克莱恩起身穿上风衣戴上礼帽,将怀表揣回衬衣口袋中。推开门,微风拂面,夏日独有的气息弥漫在街道四周。一枚金币在空中翻转两圈,安稳的落回克莱恩手中,属于人像的那面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
走出巷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花店。克莱恩松松脖上的围巾,直到走出门站在阳光下他才发觉自己不合时宜的着装,略显厚重的春装在日渐毒热的贝克兰德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好在一路过来没人注意擦肩而过的人的着装。
午间的花店中,黛安娜正站在桌前将玫瑰用纸包好,清晨刚从郊外玫瑰园运来的格外受欢迎,她手脚麻利地包好一束又一束鲜花,直到将手中的花束都交给客人后她才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克莱恩。
黛安娜说:“久等了先生,您要买些什么?”
克莱恩道:“刚刚的玫瑰还有吗?我想要一束玫瑰。”
“有的,”黛安娜转身走进店里,再出来时手上又多了一捧与方才别无一二的鲜艳欲滴的玫瑰花:“这些玫瑰清早才从玫瑰园运来,我还没来得及修剪完,能麻烦您等一下吗?我很快就修完一束的份。”
看见克莱恩颔首,黛安娜这才拿起桌子上的花剪开始修剪玫瑰花枝,剪刀在黛安娜手中不断张合,刀刃所过之处,枝干上的荆刺便全都掉离在地面。
克莱恩从风衣里兜拿出怀表,分针已经绕了大半圈,11点45分,距离他和伦纳德约好的1点还有一小时多一点,这足够了。他扣上怀表正准备将其放回去,旁边突然传来嘈杂声却吸引了克莱恩的注意,克莱恩循声望过去,正看到一位妇女正死死抱住一位孩子不放,两人皆是止不住的哭泣。
妇人面朝克莱恩,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眼角不断流淌而下,她头发梳的整齐,一身麻布素裙洗的发白却干净,衣角处还能看到明显的因磨损产生的毛躁痕迹,而她怀中的孩子则衣衫褴褛,如破布般的衣物只能勉强遮体,似乎是没有能力修剪,一头过长的乱发如杂草披散在肩上,这如街道上其他苟活的乞儿无两样的孩子此刻正伏在妇人的肩膀低声啜泣。
“不用担心先生,是孤儿院来接人了。”
出声的是黛安娜,似乎是发现克莱恩望向嘈杂吵闹的那里太久。
“孤儿院?”
“是的,那个孩子……”黛安娜停下手中的动作,往那边撇了一眼,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怀念的表情:“那个孩子是安尼卡……唔…他的父母皆是负责这片街道的警察,您知道的,未日那时许多警察都在不顾自身安危疏通撤离着民众,可即使有神明的庇佑,依旧有不少人在那场天灾中离开,他们的身影在未日后被报社争相报道,安尼卡的父母也在其列…之后安尼卡也成了孤儿……诶…如果可以平安回来与家人团聚,谁愿意被报道呢?
后来,后来有一天,有一群孩子趁乱从孤儿院中出走,安尼卡就是其中之一,那之后孤儿院和警察找了很久,但也只是陆陆续续的找回了几个孩子,我听人说那群孩子是要去找自己的父母,所以才想尽办法离开了孤儿院……许多人知道了以后也都自发帮忙寻找,我也曾帮忙找过……”
黛安娜一边说一边停下手中的动作,在胸前点了四下。
“幸好女神庇佑!在几天前面包店的安妮夫人在街道巷口竟然看见了安尼卡,她立刻去报了警,许是警察告诉了孤儿院,这几天街道上总是有孤儿院的人在搜寻,看这个样子,安尼卡终于是回家了……安尼卡…曾经是个很活泼的孩子,他的父母也都是很好的人,如今看到他可以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所以先生您不用担心。”
末日当头,疏散群众的必然不会是普通人,那些疏散人群的“警察”一位位都是平日里少以警察自称的官方非凡者。克莱恩同样在胸前点了四下:“愿他们都能平安。”
心绪波澜翻动,克莱恩转头再次将视线投过去,那妇人已经停下了哭泣,正弯下腰将那瘦小的孩子抱起,因劳作而粗糙的双手轻轻拍着那孩子的后背,努力安抚后者的情绪,以旧日卓越的耳力,他听到那妇人对孩子慢慢的轻柔的说“别怕,我们回家了”,和孩子仍带有泣缀声的小如蚊呐的回应。直到看着那妇人与孩子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克莱恩才收回视线。
伦纳德曾经也是这样吗?克莱恩突然不和时宜的想到。
一缕清风从门外涌入花店里,黛安娜将最后的棘刺剪掉,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后她抬头道:“您的花修好了,我给您包一下吧!是要送给愛人的吗?她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克莱恩点头,思索片刻:“呃对,他喜欢,简单一点就好。”
黛安娜愣怔一瞬:“……啊,不好意思!”
克莱恩摇头,示意无妨。
他看见黛安娜将修理好的玫瑰花用牛皮纸包住,扯来一条丝带在指尖翻滚几番,一个小巧的蝴蝶结便出现在玫瑰花束之上,她将花束拿起环视一圈,又从一旁挑过来几枝小巧洁白的花朵插入其中,这才抱起花束递给克莱恩。
“那几朵小的配花是满天星,是新培育出来的花种,它的花语是浪漫。祝您和您爱的那位先生度过浪漫的一天!”
“谢谢。”克莱恩真诚道。
将玫瑰拥在怀中,克莱恩低下头用手轻轻拨弄着怀里的花束,脑海中不断涌现着方才相拥流涕的妇人与孩子,事实上方才闪现的念头并不突然,他也是末日前某个夜晚与伦纳德闲谈,也是在繁忙的准备当中享受片刻静怡时偶然提起了童年,他才知道原来伦纳德确实是长在黑夜教会的,那时伦纳德笑着说没什么好说的,他止于前同事的关系也没再追问。
克莱恩想,就算再没什么好说,在爱人耳中听来总会不一样。
想到于此,克莱恩想或许白日的约会内容可以稍作细小的调整,比如将观看完《五海奇迹》话剧后的高级餐厅的晚餐取消,他们可以直接回家吃,不,中途他们还可以去一趟市场,去购买晚餐所需的食材,正好伦纳德还没尝过自己的手艺,然后他们再烛光与美食的交映下平常的聊起一些话题。
边思索边走着,直到卖报纸的小孩儿从身边跑过,带来一阵细微的风,克莱恩这才发现,像这般悠闲的走在街上,自末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就算是神明也不可以在末日后休朝罢工当甩手掌柜,前些年无暇顾忌或者暂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股脑被积攒下来,堆砌成了一箩筐的麻烦。外神暂时退去后,末日前就加班成习惯的各大教会又纷纷陷入了加班热潮,一个非凡者恨不得掰成两个用,新晋正神之一的愚者先生更是作为资深社畜将加班进行到了极致。综上所述,悠闲的走在道路上至少对现在的社畜神明来说极为珍贵稀少的。
更何况是抱着玫瑰走在赶赴约会的道路上。
——
廷根,1331年,秋。
泛黄的树叶从树上落下,铺了一地金黄。
伯德温紧紧用双臂搂住从面包坊刚买回来的黑面包,脚步轻快地踩上地上的枯叶。不会过于灼热的阳光,清新的空气,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脚下传来,一切平常的事物都让伯德温本就美妙的心情又好上几分。
作为院中少有的几个已经“长大”的懂事的大孩子,他早早地就起床出门为孤儿院采购一天所需要的食物,为嬷嬷分担事物。
但今天和往常不一样,今天是周末,以是他怀中的牛皮袋里不止有院里今日份的黑面包,还有两包香甜酥脆的饼干。这是只有周末才能享受到的美味,每周末满满两包饼干,每个孩子分到手不过两三块,就算如此,几块香甜的饼干在连续一周的黑面包与水的衬托下已然成了美好的代表。
闻着怀中的饼干不时的散发出香气,伯德温压下馋虫,加快了步伐,途中绕过了一辆华美的马车,伯德温不由地侧目多看了几眼,这让他想起了一些贵族为了表达自己的善心来院里挑选领养的孩子时的马车。但他没有停下,而又匆匆的穿过一片杉树林。
伯德温小心地将手中的牛皮袋重心通通移到一只手臂来,用空闲出来的手推开铁门。
院内年长而粗大的古树下,孤儿院的院长正在和一位老人面对面的交淡,那位老人头发花白,半长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他身着白色长袍,手拄着一根银色拐棍,面容平和。看起来就像伯德温曾经在来院里演出的话剧中见识到的贵族老爷的样子。
“……您的意思是,今天就要接走伦纳德吗?”
“在来这里之前,我们已经托人办好了手续。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好好对他,我们找了这个孩子太久……”
片刻的寂静后,院长叹了口气。
“我会去和伦纳德说的。”
随着话语传入耳中,伯德温僵在原地维持着推开门的动作,一时不知是要打招呼还是偷偷溜走。所幸院长不知何时发觉他站在那里,招呼他过去,伯德温才低头僵硬的走过去。
院长弯下腰先是摸了摸他的头,这个一个带有表彰意味的动作,伯德温作为一个懂事的大孩子很受用。院长语气温柔的对他说:“伯德温,将面包放到厨房后,帮我将伦纳德叫过来好吗?”
见伯德温点头答应后,院长轻柔一笑:“去吧。以及你今天成功带回来一天的食物,做的非常棒,伯德温。”
就这样伯德温抱着面包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离开,他一边走一边思索着一会该去哪里找伦纳德,他在脑海中搜刮了一番伦纳德可能会去的地方,并制定了一系列的路线,最后在厨房外边的一棵树上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人。
“伦纳德,嬷嬷说过不可以上树。”
伯德温抬起头看着方才听来的谈话中的主人公,显然主人公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主人公,他此刻正在树上悠哉地数着树叶,听到伯德温的声音才看过去,从繁茂的枝叶中,露出一双同绿宝石般的眼睛。
看到伯德温,伦纳德先是浑身一僵,随后放开手中的叶子,咳嗽一声:“……你不说,我不说,嬷嬷才不会知道。”见伯德温还在盯着自己,显然没有想做共犯的打算,他才一撇嘴:“……好吧。”
他一边爬下树,一边说:“我昨天听嬷嬷讲的故事书里说,主角总是要有一些特立独行的,比如爬树时总有一位友好的女……呃男孩,为他提供一些掩护,看来命运没有让你成为我的主角团的一员。”
从树上下来后,伦纳德低下头装作一副正在整理蹭上灰土的衣服的样子,实际上思绪转的飞快,脑海中盘旋着要怎么说服面前的伯德温。虽然他并不怕伯德温,但他怕嬷嬷,更何况嬷嬷确实说过不可以上树。
伦纳德那边正在思索如何策反伯德温的说辞,伯德温却先开了口。
“伦纳德,嬷嬷让你过去一趟。”
“哦……啊?”
伦纳德下意识的答应,等反应过来才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伯德温,显然他理解错了意思,打算再为自己争辩一番:“可我只是上了一次树……!好吧,嬷嬷确实说过不可以上说,但是,但是也不至于去找院长吧……”
他的声音逐渐微弱,抬眼观察伯德温神情没有丝毫的触动,他才自暴自弃道:“好吧!去就去!”
“噗”
伯德温没能控制住的发出一声嗤笑。
听到笑声,伦纳德也明白自己被戏弄了。伯德温见他半是羞耻半是侥幸的就要扑过来,连忙正声道:“院长真的有事找你!我可没有骗你!她就在大门那边等你。”
说完伯德温指了指来时的路。
将碍事的杂草拨开,伦纳德顺着小路一路来到孩儿院门口。
他最先看到的是院长,见她如往常一般似乎没有动怒的迹象,这才对院长打起招呼。
“早上好院长!”
“早安,伦纳德。”
她招呼伦纳德过来,直到这时伦纳德才注意到院长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
像故事书里会指使学生去熬魔药的老巫师一样,伦纳德暗想。
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院长身边,小心打量着面色平淡的老人。中间老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伦纳德的视线和那位老人对上,对于很少接触外人的他来说难免产生一丝紧张。
感受到伦纳德紧绷的精神,院长抬眼看了那位老人一眼,老人明了他的眼神,拄着拐杖缄默不言的退到一旁。
见老人远离了这里,院长才轻轻拍了拍伦纳德的肩膀做为安抚,慢慢地、温柔地,向他介绍那位对他而言十分陌生的老人:“那是帕列斯爷爷,他是你父亲的亲戚家中的管家,他们找了你很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伦纳德在诸多思绪混乱不堪中听完了这个“故事”,这与他往常听完一个故事所带来的意犹未尽的感觉不同,此刻,他脑海中翻涌着许多想法,以他的阅识和年纪尚且无法明白。或许他长大就会想明白,伦纳德暗想。于是他就在这片混乱中被院长牵着手带到帕列斯面前。
伦纳德抬头盯着帕列斯,片刻后,抿了抿嘴。
“您是……来带我走的吗?”
或许伦纳德是真的很混乱茫然,帕列斯给他的答案他统统记不清了,或许是压根没听见,因为他的脑海中早已被各种问题填满,一个答案带给他的作用显然不能清除掉所有的疑问。
他只记得帕列斯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带着他离开这个他生活了7年的地方。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离开了孤儿院。伦纳德回头望去,矗立在那杉树林里面房子的每个地方每个角落他都很熟悉,他曾经和修女在林子里玩过游戏,去厨房偷偷寻过食物,因为饥饿;大门门口的那棵比院长年纪还大的树,他曾爬上过不止一次,为此他也被训过不止一次。
忽然间,他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回去。他从未想过离开。
可是,他转过头看向帕列斯的手,那双手布满皱纹,可却牢牢的牵住了他。
可是,他也很想要亲人。伦纳德抿抿唇,他也很想要亲人,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少有不想要亲人的,他没有成为那个例外。伦纳德想起了院长的话,她说帕列斯爷爷和他父母的朋友这些年为了找他走过许多地方,受了很多的苦,经历了很多本不该由他们承受的磨难,只是因为他。
只是因为他。
他想不明白,只是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他也想不明白,只是为了在他此前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亲人”,就可以驱使他离开他长大的地方吗?
他想不明白,于是他询问,可是他也想不明白该怎么问,这问题太过复杂。几经思索后,他问:“帕列斯爷爷,如果我想回去,您会同意吗?”
帕列斯没有回头:“你可以随时去找他们玩。”
“可是……如果离得太远,我要怎么回来呢?”
“如果你想找他们,随时可以坐马车过来。”
帕列斯停下脚步,转过身:“你以为我们会离开廷根吗?”
伦纳德点点头。
帕列斯似乎是笑了一下,又或许是伦纳德眼花了:“伦纳德,我们不会离开廷根,因为这是你长大的地方。”
命运的轨道不会更改,这是帕列斯的未尽之言。
在被帕列斯拽上马车时,伦纳德终于问出了他的第三个问题,他问:“帕列斯爷爷,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是很好的人,他们温柔、善良、勇敢,他们相爱,所以孕育了你。”
“……”
“那,他们的朋友呢?我是说,那位没有过来的先生,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该怎么称呼他?”
马车终于跑了起来,扬起的尘土被远远甩在车轮后面。
帕列斯笑了一下,这回伦纳德看清了。
“他也是个很好的人。
你可以叫他,梅林先生。”
——克伦/伦克无差。
——一发完。感谢阅读。
Summary:如果一个人爱上了一朵宇宙繁星中独一无二的花,这足以让他在看这些星星的时候感到幸福——《小王子》
伦纳德收到一份礼物,克莱恩寄的,是一支玫瑰。
玫瑰被包装整齐的放在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花儿肆意的绽放着,绿色的丝带将其缠绕。
伦纳德将它拿起,神情疑惑的左看右看,作为一位序列四的守夜人,已然是非凡者中层的存在,可他除了这朵玫瑰开的格外好,实在没看出这支玫瑰上有什么奇怪之处。或许问题不出在他这,毕竟如果这上面真有什么,作为相邻序列的帕列斯应该会更清楚。于是...
伦纳德将它拿起,神情疑惑的左看右看,作为一位序列四的守夜人,已然是非凡者中层的存在,可他除了这朵玫瑰开的格外好,实在没看出这支玫瑰上有什么奇怪之处。或许问题不出在他这,毕竟如果这上面真有什么,作为相邻序列的帕列斯应该会更清楚。于是他呼唤帕列斯。
“老头,这支玫瑰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我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或许只是一份礼物。”
“可是…这会对克莱恩有帮助吗?”
“……我怎么知道?”
帕列斯哽噎片刻,他又不是琢磨不定的神灵,怎么会知道他那位前同事的意思?
“好吧……”伦纳德放弃,正想将玫瑰放回礼物盒中,却被盒中的卡片吸引了注意,他将其拿起,轻声念出上面用金色墨水书写的话语:
“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一天的工作外加临时的加班终于结束后,周明瑞神色疲倦地回到家中,他先是将已经没电罢工的手机充上电,这才走到冰箱前思索起一会要吃什么,可惜上次去超市采购已经是上周末,而今天是周四,冰箱里的存货所剩无几,本应拥挤的冰箱此刻空荡荡的,只有一盒小油菜和没吃完的刀削面彰显着存在。
周明瑞想着明天记得要去超市采购,不然以现在的加班频率,明天下班连外卖都点不到。而现在,他只能将面和菜拿出来,再起锅烧水,准备对付一口。
这人显然很执着,消息从六点发到现在,从下班了吗晚饭吃了什么到明天要一起出来玩吗。可惜手机在加班途中勇然牺牲,这些消息未能及时送达。不过现在也不晚,基于诗人同学最后一个问题。
【诗人同学】:克莱恩,明天下班后要一起出来玩吗?
【占卜家先生】:不好意思我加班的时候手机没电了
【占卜家先生】:我明天可能会加班……
【诗人同学】:啊……好吧……
【占卜家先生】:……不过如果我明天不加班的话
【占卜家先生】:我会来告诉你的
【占卜家先生】:然后我们一起出去?
水因腾沸而咕噜咕噜地响起来,周明瑞将充电线拔掉,拿起手机走到灶台旁边。
诗人同学还没有回复。周明瑞一边将盐、酱油等调料放入锅内,一边将诗人同学的聊天框分屏,然后才点开公司群,群内一片寂默,上次发言还是临近下班时部门经理黄涛发布的重要宣言,即今天加班。
希望明天可以取消这个重要宣言……周明瑞默默祈祷。
将锅里倒上少许油,再面条放入锅,等待片刻后用筷子搅动,最后撒上洗好的小油菜焖煮一分钟,一碗简单的面条就好了。
可惜就是没有鸡蛋,周明瑞叹息。
“叮咚”一声,特别关心的铃声终于响起,周明瑞将面条放到饭桌上,连忙拿起手机。
【诗人同学】:好呀!
下面配上了一张小狗微笑的表情包,周明瑞顺手将表情包存起。
【诗人同学】:那你现在才下班,吃饭了吗?
【诗人同学】:要不要我给你点外卖呀?
【占卜家先生】:不用了不用了!
【占卜家先生】:我下了面吃
【占卜家先生】:[图片]
伦纳德看着对面发来的图片,一碗简简单单的面条,上面还飘着几根他不认识的小青菜。
“所以,你让魔术师小姐将我传送过来就是为了让我……”诶姆林盯着放在桌子上的一只已经开始枯萎的玫瑰花,迟疑片刻,斟酌着词句道:“保养一朵花?”
想了想,他又道:“你应该清楚,我不是花匠,对吧?”
对面的人显然比他还要迷茫,伦纳德眨眨眼努力驱散脑海中的混沌。黑夜教会最近一个对玫瑰学派高层人员的猎捕终于进行到了任务尾声,即使是在非凡者中加班出了名的黑夜途径,参与任务的每个成员也都忙的晕头转向,而他所掌握的封印物能让他在贝克兰德和南大陆快速往来,因而成为这次任务的小队队长后,已经十多天没有合眼了,即使他现在已经是序列四也有些受不住。
本来任务结束后他应该回到平斯特街7号好好睡上一觉,可一进屋看到的就是摆在卧室书桌花瓶中几近枯萎的一朵玫瑰,混沌的思绪显然没法好好处理,他最后的理智让他只能通过祈祷让魔术师小姐带月亮先生过来,为了救这枝花。
这可是克莱恩给的!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只小狗在蹦跳着叫嚣着。
可现在,即使是在混沌的思维也让他明白,他确实有些冲动了。不过,伦纳德思索着道:“……你不是药师吗?药也有拿植物做的吧?那玫瑰也是植物,那你应该……?”
就像两人在南大陆合作时的互呛,诶姆林习惯性的回复:
“你不是午夜诗人吗?怎么不会做诗?”
这个话题显然没法继续下去了。伦纳德挠挠头试图想出一个好主意,只可惜这个动作没能让他灵光一闪,只会让他的长发更加凌乱:“那怎么办?”
“哦。”
哦。
伦纳德除了哦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两人在南大陆时伦纳德身边似乎有一位高序列的偷盗者途径的非凡者,已经是公开的事实,甚至在塔罗会中也是如此,但伦纳德还是送走诶姆林后,才低声询问帕列斯:“老头,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还可以这样?”
他不信帕列斯没想到!
帕列斯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言语简单意刻:
“呵。”
呵
周明瑞拿着手机站在路边,看着远方向他逐渐接近的黑点,他知道那是诗人先生——伦纳德。就在不久前部门经理黄涛在群里宣布今天没有加班,周明瑞便急忙拿起包冲出公司,生怕被当做下班不积极人士留守在公司,并在冲进电梯后给伦纳德发了消息。
【占卜家先生】:我准时下班了!
【占卜家先生】:是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
【诗人同学】:我来接你吧!
而现在,周明瑞看着非机动车道上伦纳德骑着一辆自行车缓缓向他驶来,街道两边绿树成荫,偶尔有微风吹拂,配上伦纳德那张app18的脸,简直像是偶像剧来到了现实。
他像是偶像剧里等着男主来接的女主……不对!我在想什么啊!周明瑞甩甩脑袋,试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诗人同学就准备用这个来接他吗?
自行车停在周明瑞面前,一阵风将伦纳德的长发吹散,他伸手将作乱的头发拨到耳边,露出一双幽深的绿眼睛,与此同时,伦纳德的另一只手则在周明瑞的目光注释下递上手机:“自行车不可以载成人,你拿手机再去扫一辆吧!”
……果然偶像剧都是骗人的!
周明瑞正色拒绝了伦纳德的手机,拿着自己的手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跟上了伦纳德。
当自行车停在超市门口时,周明瑞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虽然两人昨天晚上便说好了今天的出行路线全由伦纳德负责,但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所谓的出来玩就是来超市吗?
直到看到伦纳德推着购物车与自己并肩走在超市里,蔬菜、肉类以及零食一样接一样的往车里丢,很快便堆积成一座小山坡似的购物车,他才转过神来。想着昨晚还抱着不明心态搜索近期上映电影,而现在却站在超市里,周明瑞神情复杂的问:“出来玩就是来超市购物?”
问这话时伦纳德正站在摆放鸡蛋的架子旁,面色凝重地盯着一架各异的鸡蛋。听到周明瑞的话他先是低声嗯一声,接着双眼一亮,从货架上取了两盒鸡蛋贴过来。
“嗯……啊?当然不是……这个不重要!周,你觉得土鸡蛋和柴鸡蛋哪个更好吃吗?”说话间伦纳德一只手臂搭在周明瑞的肩膀上,发丝扫在周明瑞的脖颈,他甚至能闻到洗发水的香味。这就是长得好看的好处吗?周明瑞恍惚的想到,就算拿着的是盒鸡蛋在颜值的加持下也像捧了一束鸡蛋花。
“嗯……土鸡蛋吧,蛋黄更香一点……具体要看怎么做。”
“哦!那就土鸡蛋吧!”伦纳德转身将另一盒鸡蛋放回货架上,“哦对了,刚刚那个问题,当然不是!好吧,我最开始也想着去别的地方,玩累了再去看场咳……电影。但是今天是周五对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每周五都会来采购吗……而且你昨天吃的面连颗蛋都没有!”
“……那、那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超市?”
要知道伦纳德来到这个城市才一个月,而这一个月中30天都是在警局与外出任务中度过的,鉴于这个月有31天,剩下的一天三分之一大概就要和他在这超市中度过了。
“你不是说你每周都来这个超市采购吗?我就记住了。而且就算找不到还有你嘛!”
“咳,那我们采购了这么多东西,你有想过晚上要吃什么吗?”
听闻,伦纳德转过身,眨眨眼睛:“啊……也是,那我来做饭吧!”
周明瑞狐疑:“你会做饭吗?”
伦纳德继续眨眨眼睛:“当然!”
可周明瑞的思维却不由飘到了两人相识的那天晚上,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他一路小跑着试图躲避砸在身上的雨点,躲闪之际,一头钻进明亮的便利店中。刚进店,他便一眼瞧见了一名长相出众的青年,那位青年黑发碧眼,过长的头发扎出一条马尾在他身后晃动。青年手中正拿着桶泡面,可他似乎很苦恼。
周明瑞看到青年环顾了一圈然后拿着泡面向他走来,停在他面前,坦然道:“克……请问你可以教我怎么泡泡面吗?”
周明瑞忍不住用余光撇了撇店内有没有隐藏的摄像头,这真的不是国外的什么整蛊节目吗?内容是请帅哥随机询问路人怎么泡泡面,然后观察路人的反应什么的吗?
可周明瑞没能找到摄像头,而看着那位青年,又觉得他的神情不似作伪。几经挣扎后,他说:“可以。”
而现在,周明瑞看着伦纳德自信的神色,心中已经开始思索起晚上的菜谱。
毕竟诗人同学你甚至连泡面都不会泡!周明瑞悲愤的想。
海浪翻涌而起,拍落在船身上。一名船员从角落处的实验田端出一盆花,神色慌张的向栏杆走去,骤然间,不知是船舶晃动还是船员心神不稳,只听“啪”的一声,船员一个跟头栽倒在甲板,花盆被高高抛起又跌落而下,碎了一地。
花朵在接触到甲板的瞬间便猛然生长,粗壮的花茎笔直向上,直至长到有三米多高才堪堪停下。然而其他部位的生长却未停止,花朵的根部纷纷起立,仿佛成了花的“脚”,撑起整株花开始移动;未绽放的花苞在此刻纷纷盛开,蜷缩的花瓣成螺旋状逐一绽开,本该是花蕊的地方仿佛长出血肉,一根根扭曲跃动的触手从中钻出,随着花的移动,触手张牙舞爪地扫荡着甲板。
最早拿出那盆花的船员早在花盆碎掉的那刻就从甲板上爬起,躲到远处,此刻虩虩不安的紧盯着那正在作乱的花朵。如果它还能被称作是花。
“辛迪……那是什么?!”
听见鲍伯的声音,她懒散的抬下眼,望向鲍伯手指的方向。
“我说鲍伯,这船上能有什……那是什么?!”
就在他们说话期间,那花朵的“触手”已经搜寻到了“猎物”,一个船员正被触手紧紧缠住腰飞上空,向着花中仿若血肉涌动的而去。正是方才打碎花盆的那位船员。
辛迪和鲍伯瞬间反应过来,其他红手套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纷纷拿出武器奔去。处在甲板角落的一块实验田里也跑出几个人,为首的一头金发凌乱,手中捧着一盆与方才那盆花别无一二的的花。
船长室中。伦纳德灵性触动,咽下未说完的话,转头去看窗外,随后他不由惊愕道:“那是什么?”
身为船长的嘉德丽雅同时望过去,看到窗外甲板的场景,也不由语塞片刻。不过她毕竟经历弗兰克搞出来的奇异物种经历的多,率先回过神来,伸手拉住了要往外冲的伦纳德。
“……没事,以我的经验来说,没大问题。”
伦纳德被拉住,停在了窗口。此时外面的场景已经变成了那两株花的场合,周边围着他带来的红手套小队以及未来号的船员们。
“可……”
“没问题的,他们可以处理好。”
伦纳德又看了窗外一眼,场面在转瞬间已平息了不少,他略估量了双方的战斗力,于是放下心转身走回嘉德丽雅身边,从方糖罐中取出一颗方糖丢入咖啡杯中。
嘉德丽雅则继续起他们之前的话题。:“我没有从女王那里听过与‘独一无二的玫瑰’有关联或类似的故事,或许它有别的含义……”
又取出一颗方糖丢入身前的咖啡杯中,伦纳德一边搅动一边点头,从在教会那边接到海上的任务到从塔罗会联系隐者女士,心中就已做好了各种准备,只是在听到这个答案后还是一时无言,却莫名卸下一口气,不知是叹息,还是松了一口气。
见星星没有回答的意思,嘉德丽雅又开口:“只是我好奇一点,为什么你会认为女王知道世界先生的意思?”
“只是猜测。”
一听便知有几分真假的话,嘉德丽雅并不在意,她清楚每个人都要有些秘密,无需全面,了解大概就够了。
随后一位船员拿着匕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力在花茎上划了一道口子,又伸出双手顺着口子从两边掰开。花茎内里的模样竟像烤肉一般!不,气味也像,模样也像,或许这就是烤肉!辛迪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只觉得上船前设想的美妙的休息时光离她越发遥远,不由在心中哀嚎——队长!你这是带我们上了一艘什么船啊!
而被念叨的队长本人呷着咖啡,表情略微扭曲的注视着甲板。
“要不要我给你换杯咖啡?”
“……不用,呃,不甜。”
将抄好的排骨与香菇丢入炖锅中,再拿出早早备好的香料包扔进去。周明瑞低头把火候调至小火,准备细火慢熬炖这锅排骨汤。扫视一圈,确认一切无误后,周明瑞转身准备洗手。之后就不需要在厨房盯着了,只等汤炖好,就可以吃饭了。
于是转过身的周明瑞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扒在厨房推拉门边的伦纳德,两人面面相觑,对方正一脸委屈的盯着他。伦纳德睫毛好长啊,周明瑞心中暗想。忽地被美色晃了下心神,他定了定神才无奈道:“……如果你来做饭,那我们今天就只能吃外卖了。”
“我可以打下手!”
“伦纳德·米切尔同学,鉴于你刚刚把糖当做咸盐放在了凉菜里,洗碗时打碎了两个盘子,以及……”
周明瑞停下话语,注视着伦纳德,脸上写满了“你还要我继续说吗”。
于是周明瑞看见伦纳德瞬间像一棵小草似的蔫下去。又或者像一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狗,耳朵垂下塌垃在脑袋两边,只能低声哼唧两声表示不开心。
等下我在想什么!周明瑞紧急停下脑中的幻想,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可余光瞥见门边的伦纳德又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两只不存在的狗耳朵,和一条长长的毛茸茸的垂在身后的尾巴……停!周明瑞摇摇头,试图将耳朵尾巴全部甩出脑海。
伸手把水龙头拧上后用毛巾擦净手,周明瑞咳嗽两声,略显心虚的转移话题:“我记得你在超市的时候一直在图书区乱逛……你是要看书吗?中文书?”
听见周明瑞的话,伦纳德双眼一亮,之前的不开心瞬间一扫而空,他点点头:“嗯!我打算顺便学习中文!……你要和我一起看吗?”说着他转身急步走回客厅。周明瑞跟在他身后,看见伦纳德已经弯着腰在购物袋中翻翻找找,没过一会,他看见伦纳德手中举着一本蓝色底封,包装精美的精装书冲他挥了挥。
周明瑞伸手接过,有些意料之外:“小王子……我以为你会买一本诗集呢。”
两人在沙发坐下,周明瑞将塑封膜拆掉,翻过扉页来到第一章。他转过头看向伦纳德:“要我念给你听吗?还是你自己慢慢读?”
鉴于伦纳德的中文水平,两人一起看书当然不能和正常认知的一般,安静的坐在一处,在温暖的灯光下只有偶尔的翻页声响起。自从两人认识以来,周明瑞每次和伦纳德看中文书就与在学习无异了。每次无非两种选择,要么是周明瑞念出来,拣出对伦纳德来说过难的词汇单独讲解;要么是伦纳德磕磕绊绊的读,在遇到不认识或不懂的词字时就求助性的看向周明瑞。
“都不是……”伦纳德先是摇摇头,然后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看向周明瑞,“我、我有一个朋友,他给我出了一个谜题,他说谜底就藏在这个故事里,但是我即便看完了也有很多东西都看不懂……你能帮我解答吗?”
“啪”的一声,伦纳德将笔帽合上,随后拿起信纸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默读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折起信纸,轻轻塞入信封中,再用火漆封上。
他伸出手打个响指,平静的室内,一只狼灵忽然间从空中跃出。跃出的狼灵身姿修长矫健,毛发柔顺,如果忽略狼灵嘴里叼着的花,它甚至与普通的狼无异。落地后,它先是亲呢的围着伦纳德绕了一圈,而后用鼻子拱拱伦纳德,见伦纳德将他口中的花接下后,它才满意的叼起信封,呜的一声又跃回空中消失不见。
“女士,如果您下次来能通知一声就更好了。”
看着狼灵消失后,伦纳德习惯性将手中的花插在花瓶中,头也不回道。
在伦纳德身后,一扇奇异的大门凭空出现,伫立在他的房间。那扇大门被从里由外的推开,佛尔思怀中抱着一本书从门中走出,她着装厚重,头上甚至还戴着一顶毛帽子,这在已经来到烈烈夏日的贝克兰德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你的狼先生可以在送来信时通知我一声,而不至于让我因为被受到惊吓村民当成巫师驱赶,我也想我也会提前通知你。”
“我可没法给它制定这样的规矩。”伦纳德轻笑一声,转过身后才看见佛尔思的一身打扮,他挑挑眉:“你这又是去哪儿了?”
佛尔思揉揉眉心,将手中的书抛给伦纳德。语气充满了疲惫:“……别提了。”
“……这就是那本书?”伦纳德接住书,从善如流的遵循了魔术师小姐的话,毕竟现在有更要紧的排在前面。他随手翻开扫了几眼,又将书合上,注意到在书封的角落处,画着一朵玫瑰绽放在一颗星球上,想了想,他叫来一只灵将书带走放到书桌上,决定等晚上自己一人时再好好研究一番。
佛尔思坐在一只灵搬过来的椅子上,将帽子取下放在膝上。她忍不住感叹:“这些灵真方便啊,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帮我赶稿,比如帮我把我脑子中的文字写在纸上?”
“或许你可以在下次塔罗会中问问隐者女士,问问可不可以请她的大副帮忙给你研制一个类似的嗯,我是说,植物?”
“哈哈,那还是算了。”佛尔思干笑两声。随后她又询问:“对了,你怎么突然对卡琳尔小姐的书感兴趣了?你不是一向除了对工作和世界以外的事不感兴趣吗?”
“你从审判小姐听说过关于‘穿越者联盟’的新消息吗?”
“……你怀疑她是‘穿越者联盟’的人?”
事关重大,佛尔思一改之前散漫的状态,打起十二分精神。
伦纳德打个响指,在周围布下一层隐秘,这才清清嗓子,将自己所知的情报事无巨细的通通讲给佛尔思。一些消息由魔术师小姐代为传递,这是近几年随着愚者先生沉睡力度加大才开始出现的,加大沉睡的原因众人猜测不一,但纷纷认同是梦境中的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到了现在,除了每周固定的塔罗会,愚者先生已经很难回应大部分祈祷了,更别提一些紧急情况到灰雾上进行交流。
而作为门途径的佛尔思擅长穿梭往返于各地,便成了塔罗会之间重要的连线员,一些不便使用信使传播的事物,统统都交由佛尔思代为交流信息与传递。
“……不过从现在的消息来看,他们似乎并没有恶意?嗯,不管怎样我会通知太阳先生让他近期小心些。”佛尔思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褶皱,将帽子戴上,准备先行离开去通知塔罗会的其他成员。
“……你确定谜题在这本书里?”
周明瑞将手中的翻来覆去翻过几遍:“他只说答案在书中吗?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伦纳德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他没说答案在书中,与这本书有关系是我后来找到的。”
顿了顿,他才再次开口:“他给了我一只玫瑰,还有一张字条,‘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你知道他想告诉我什么吗?”
独一无二、玫瑰……周明瑞自动提取关键词,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你这朋友是正经朋友吗?将心中莫名的异样压下去,她低头翻开书,寻着目录找到记忆中的那章,随后他将书拿到伦纳德面前:“……你看这里。”
他伸出手,指着一处,低声念出:“‘如果一个人爱上了一朵宇宙繁星中独一无二的花,这足以让他在看这些星星的时候感到幸福’。你觉得,会和这句有关联吗?”
等了许久没听到回话,周明瑞不由抬起头,看见伦纳德正盯着他,本应明亮的双眸此刻变得如幽深的湖底一般,可周明瑞却看见了那湖底深处泥沙中藏着的星星,正在充满期盼的仿佛随时准备奋力挣脱泥沙的桎梏。
“如果有关系……那周你觉得,如果是你给我的那支玫瑰,我是说……”伦纳德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这个答案对他或许真的十分重要。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混乱的言语,他停住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开口:
“……我是说,哪一颗星星都可以吗?”
周明瑞心中的莫名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就连气氛也变得古怪起来。
他张开口,尚未发出声音却猛的停住,因为他忽然发觉他的回答会影响很多,包括那沉眠在湖底的星星:“我的想法很重要吗?”
伦纳德没有移开视线,沉默的点点头。
于是,他说:“当然。”
周明瑞如愿看到了一颗星星的苏醒。
海风吹拂过一片沙滩,惹得深藏在沙下的螃蟹烦恼的重新钻回沙下。
伦纳德懒散地靠在的一处栏杆上,从海岸眺望着往复展翅的海鸥。在海风与烈日共同的作用下,海面染上一层金色,又被风吹的波光粼粼,远看,像一片摇曳的麦田。这让伦纳德想起一首诗,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念诗。他转身从一旁的纸袋中取出一把饲料放在手心,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摊开手掌,等着贪吃的鸟前来觅食。
在来到这里之前,或者说在与倒吊人先生汇合之前,伦纳德曾在潮湿、狭促的,建立在海岸上的小旅馆中献给愚者先生一封信,看见信从眼前消失的那一刻,伦纳德忽然产生一股难以言表的心情,好像那封信上沾了他心脏的一部分,连带将他部分的心脏也带上了灰雾。
而直到现在,伦纳德尚未收到任何回应,他难以填补的心脏正在有序的跳动着,他的双眼垂下看着落在手上的一只鸟儿。他想象着眼前这只鸟是克莱恩,已经看到那封信的克莱恩,他残破的心脏跳的更快了些。
“克莱恩,如果你是克莱恩……你会怎么回应那封信呢?”伦纳德喃喃自语,可他只看见那只鸟儿歪头似是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扑通两下翅膀,展翅飞向天空。
“我更希望你能直接问我本人。”
熟悉的声音在伦纳德耳边响起,他猛的转过身,看见克莱恩正立在他身后,手中拿着他先前送上灰雾的信。
以及一支盛放在星星之上的玫瑰。
简单做了一些凯尔希残余(目移)
快乐摸鱼
摸摸之前的几套速写私服
(第一次画棘刺儿真特喵的顺手...)
Capriciousatamoment’snotice,youready.
贝克兰德。
“所以,我们为什么又回来了?”梅林懒散地靠着墙角,“诗人同学,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呃......我又忘记了?”
梅林叹气:“要我说,你们黑夜途径的记忆力真是没救了,你不如转魔女算了。”
“你认真的??”伦纳德难以置信。
“真的。我会用无暗十字免费为你洗去你从前的非凡特性。”梅林见他惊恐的样子,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起来,“不过无暗十字的位格似乎有点太低了,没关系,我可以用星之杖模拟偷窃能力偷走你身上多余的非凡特性,不用担心,很快的。”
伦纳德表情呆滞,就像已经被偷走了所有想法一样。
“逗你玩呢。”梅林终于...
“逗你玩呢。”梅林终于还是没绷住笑出声来,“走吧,先去哪?”
“圣塞缪尔教堂。”
“你打算把我上交给教会??”这回轮到梅林目瞪口呆了。
伦纳德扳回一城。
教堂前的广场上人并不算多,只有白鸽三三两两地散步觅食,洁净纯白的尾羽沐浴在温暖和煦的光芒之中,暮春迟开的玫瑰还未凋谢,树梢曳着天凤的浓绿已有几分初夏意味,不时有人兜售吸引鸽子的食物,此外便是安宁的静谧,只有风过林梢和鸽群振翅的声音。
“你好像很常来这里?”刚说完,梅林就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黑夜女神座下的天使,不来黑夜教堂还能去哪呢?
梅林看着肩上停着几只鸽子的伦纳德,再看看虽然拿着鸽饲料却无鸽问津的自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嫉妒伦纳德,嗯,只是有点。
“我的朋友离开后,是经常来没错。”伦纳德反常地没有嘲笑他问出如此低级的问题,而是摊开手,一只鸽子落在他掌心,他低头抚摸着它柔软的羽毛,眼睫微垂。
“夏洛克·莫里亚蒂?”梅林想起那个曾让自己惊讶的名字。
“是他,但也不是他。”伦纳德缓缓站起身,鸽子四散飞离,在接近正午的耀眼阳光下,在漫天飞舞的轻盈羽毛间,这位看似不着调没有一点天使架子的隐秘之仆显得格外圣洁落穆,有那么一瞬间,梅林竟觉得眼前的人其实和自己隔了相当远的距离。
“你的朋友......现在在哪?”梅林的声线不自觉变得柔和。
“我不知道。”伦纳德摇头,“但我们可以去他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
他们走到伯克伦德街160号门口。
“你的朋友以前住在这?”梅林有些怀疑地打量着伦纳德,“你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
伦纳德犹豫了一下:“也不算是。”
“不算有钱?还是不算朋友?”梅林突然产生了奇怪的联想,“你以前不会是这位富翁包养的小白脸吧?”
在伦纳德沉默的三秒内,梅林确信自己即将被直接隐秘掉灭口。
“.......是不算有钱。”伦纳德艰难地平复心情,“虽然他过得很符合一位富豪的身份,但是通常来说,他没有额外的存款。”
“你的朋友可真惨。”想起曾经也是“月光族”的自己,梅林不无同情地说。
“还有更惨的呢。”伦纳德突然来了兴致,“他的管家是王室派系,仆人信仰邪教,邻居是一位喜欢半夜钻下水道的偷盗者途径贵族大小姐,就连他花钱雇佣的两位保镖小姐都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
“.......你的朋友,听起来,呃,很特别。”梅林绞尽脑汁搜索自己的词库,最终也只想到了这样一个词。
“是的。”伦纳德点点头,“他一直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记得他成立过一个慈善助学基金,也向教会捐了不少钱,他明明是一个很爱财的人,但为别人为社会做点什么的时候又视金钱如粪土,尽管已经跻身上流社会,也从来没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是施舍或作秀,他是真的可以感受到每一个贫民的悲伤,可以看到每一个人的苦难,他......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人民。”
“他的名字是,道恩·唐泰斯。”
基督山伯爵?又是“穿越者”?梅林若有所思:“他要向谁复仇吗?”
伦纳德别开视线:“我不知道。”
他在撒谎.......梅林立刻做出判断。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站着,
既不唱和也不拆谎。
tbc.
慷慨之城,拜亚姆。
梅林有种异样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和伦纳德在一起时,自己好像变得幼稚起来了,他越来越频繁地吐槽,奇怪地对金钱斤斤计较,聊天的话题没营养到不像是一位天使和一位天使之王在交谈,比起梅林·赫尔墨斯,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万年前那个平平无奇的社畜......谁来着?
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回忆起自己曾经的那个名字。
“走吧。”梅林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右手自然地搭上了伦纳德的肩膀,“找个地方去吃...
“走吧。”梅林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右手自然地搭上了伦纳德的肩膀,“找个地方去吃午饭?”
“抱歉,我忘记了。”伦纳德愣了一下,“如果坐船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在班西。”
梅林迅速理解了这种鲁恩式含蓄,他有点无语地再次抓出了星之杖的历史投影:“说真的,诗人同学,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健忘有时候也是一种病。”
刚刚还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心虚地低头看鞋尖不敢与他对视的伦纳德猛然抬起头来:“你刚刚,喊我什么?”
“诗人同学啊,有什么问......”梅林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伦纳德的性格和梦里一模一样......等等,一模一样?他稍加回想就判断出伦纳德的反应并不像第一次听到这个外号的样子,于是眯起眼睛,用毫无威胁力可言的语气兴师问罪:“所以,你确实进了我的梦,对吧?”
伦纳德的头又低了下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梅林没好气地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联想到自己在梦里要敲伦纳德还得踮脚,他由衷地在心里感慨,“无面人”的能力真是好用啊。
“这里似乎不太对劲。”刚抵达班西,梅林就如是评价。
伦纳德笑着摇摇头,真不愧是占卜家啊。
“走吧,去青柠檬餐厅。”
梅林随意浏览着菜单,最终在特色推荐那一栏里,他看见了一道名为“精灵血旺”的菜。
“毛血旺?”梅林脱口而出,刚想对伦纳德解释这是什么就想起对方应该曾经在自己梦中见过这道菜,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加了一份精灵血旺。
青柠檬餐厅的上菜效率很高,不一会,散发着诱人香气的一大盆血旺就被端上餐桌,梅林跃跃欲试地夹起一块,余光瞥见伦纳德一脸欲言又止:“怎么了吗?”
“你刚刚说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是的。”
“所以......你确定要吃这个东西吗?说不定他们是用人血做的。”
一阵沉默后,梅林僵硬地干笑两声:“没想到你写诗不怎么样,说恐怖故事还挺有天分的嘛。”
“如果你不说前半句话我会更高兴的。”伦纳德眼神死了。
在拜亚姆的下午很普通,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他们遇到了几位赏金特别高的海盗先生。
“如果我的朋友在这,恐怕接下来的旅行就要变成加班了。”伦纳德无奈地笑了,“他可是苏尼亚海盗的噩梦,靠狩猎海盗换取赏金,结果最后自己居然也被悬赏通缉,赏金高达五万镑,这算什么,屠龙的勇士终成恶龙?”
梅林被他稍显生硬的玩梗逗笑了,而后有些好奇地发问:“你的这个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说他是一个冷酷的、不计代价的冒险家。”伦纳德的笑意淡了几分,他垂眸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不计代价是对的,但冷酷绝对不是。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会用自己的方式将不谙世事的孩子引导回最平安幸福的路途,对于向自己展示过善意的人,即使素昧平生,他也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
梅林递上一张纸巾,他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谢谢。”伦纳德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的名字是,格尔曼·斯帕罗。”
梅林看着他,半晌,叹了一口气:“你想见到他吗?”
伦纳德摇头,语气平静:“我已经见过他了。”
梅林一阵恍惚,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看懂过这个似乎喜怒皆形于色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好,垃圾垃圾啊
?
二编:原来你们都喜欢怪东西吗
三编:草
*是伦克的26字母挑战小甜饼,爱情属于他们欧欧西属于我。
*克莱恩的缩写是K·M,伦纳德的缩写是L·M,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俩分明有染。
「AAssert坚定」
众所周知,黑夜教会的米切尔执事近期茶饭不思废寝忘食地学习《罗赛尔诗集》,消息传开后,廷根值夜者小队队长弗莱大为震撼,当场感慨“鲁恩奇迹”
伦纳德本人似乎对此浑然不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大帝诗。一天,一位红手套看见他在读到某句诗后蓦然低笑,而后又长久地缄默。该红手套状作无意地瞥向纸页: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他在奔赴比春寒料峭更遥...
他在奔赴比春寒料峭更遥远的,一个奇迹。
「BBewilderment迷茫」
虽然并不顺利,但伦纳德的所有诗歌几乎都是完整的,只有一篇佚失尾声。
那是一首叙事诗,可惜诗行中有一处空白,使叙述中断。
那是一首情诗,编织了一半便潦草丢下,乏诗意而满溢情意。
「CCastalian灵感之源」
人们都猜测米切尔执事在廷根曾经有过一场美丽的邂逅,毕竟字里行间流淌着的深切眷恋与故土之思相异。
而更像是一场关于甜冰茶与黄水晶的童话梦境。
「DDepart离别」
伦纳德有时会在深夜中猝然惊醒。梦中火光满眼,耳畔回荡着尖叫声和枪声。
还有一个他追不上的身影远离时的脚步声。
「EEndure延续」
如果说廷根像戏剧的楔子,那么贝克兰德就更像是谜题的尾声。
关于水落石出,关于久别重逢,关于短暂的并肩同行和注定的咫尺天涯。
「FFrontier边际」
有人猜测过廷根的邂逅以悲剧告终。
因为诗中曾经提到过,他与光芒间隔了星河长明。
「GGlow喜悦」
米切尔执事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诗人了。
但人们总觉得他眼中的笑意与这个显而易见的原因无关,那是被希望点亮的欢欣雀跃,夹杂着些许不安和浓墨重彩的期待。
「HHint征兆」
伦纳德有时会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寻觅着某些近在眼前的东西。
这种热切的寻觅带有一种疯狂的意味,它与信念有关,它几乎成为信仰。
「IIsolation孤独」
伦纳德近来常常梦见廷根和那些驻足于回忆的故人。
梦里无忧的蜉蝣化作他在这世上活了一遭。
「JJoke玩笑」
伦纳德对着铺开的空白信笺怔住,一切就像是命运开的恶劣玩笑。兜兜转转这么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头来他好像还是谁也救不了。
谁也留不住。
「KKeen热切」
帕列斯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想办法试试看偷点才华来。
祂亲眼看见了伦纳德因为熬夜写诗差点上演历史的车轮滚滚向下。
「LLavish慷慨」
班森和梅丽莎每年总有几天会收到数量相当可观的汇款,尽管他们并不能确切地想出那些究竟是什么日子,但是隐隐约约也觉察出那并非随意的选择。
因为在那些日期里,有一个是克莱恩的祭日。
「MMausoleum坟冢」
弗莱觉得自己或许是最接近真相的人,至少在“米切尔执事每年请假那些日子究竟干什么去了”这个问题上是这样的。
廷根的墓园里有一位定期访客,在大理石碑冰冷的光泽前追悼亡人与过去。
「NNightmare噩梦」
伦纳德曾经对梦魇这个名字产生过不小的疑惑。在那些梦境里,逝者尚存,离人已归,哪里是什么“魇”呢?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明白,梦就是梦,梦终究是要醒的。
而生活还在继续。
「OObscurity黑暗」
米切尔执事对黑暗的描写堪称惊艳,准确地描摹了关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碰不到,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一度被许多人引用。
可惜他们尚未明了,惊艳是很悲凉的事。
「PPledge誓言」
人们都在猜想百合花束对于米切尔执事来说有什么特殊含义。
那个在诗行中显得突兀的意象不像是所见,而更像是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最虔诚的誓言,带有失而复得的宽慰叹息。
「QQuiet寂静」
在某些方面,贝克兰德是一座比廷根更为安静的城市,在大雾霾和战争之后更是如此。
因为每当夜阑人静时,总有人期盼着听到些什么,比如说,故人的问候。
「RReckon依赖」
信念与信仰不同。有的人用热爱支撑,有的人用偏执构建。
还有些人,依赖着美好的旧梦苦苦维系希望的幻影。
「SSceptical怀疑」
通常来说,在爱情里,怀疑是裂痕产生的先兆,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有时候怀疑反而是希望的化身。
它代表奇迹存在。
「TTwist转折」
伦纳德最有特点的还是叙事诗,常常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绝处逢生。
也有叫人不能不意难平的仓促收场。
「UUndertake负责」
米切尔执事身上有种微妙的气质。
那是鲜血的猩红与死亡的阴影催生出的责任感。
「VVanish消失」
在有些冒险小说里,总会有人在旅程中突然不见,这很能引起人们的共鸣,毕竟生活也是一样。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消失于你生活之中的人,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戏剧主角面前永远有下个远方,注定要带着回忆孤身奔往的远方。
「WWorship崇拜」
伦纳德对于愚者和黑夜女神的态度有着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区别。
前者更亲切,也更寒凉。
「XXfactorX因素」
有一天伦纳德读到一个叫做X因素的词,它象征着成功的特质。
主角所具有的,特别的气质。
「YYouth朝气」
“诗人同学——”
伦纳德回头,夜色溟茫之中一个熟稔的身影渐渐走近,那人身后烟火璀璨。
真美啊,他如是想。
「ZZero归零」
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我等候你,在每一个有生命的地方,
在春天诞生之处,
我的爱人,我等候你。
星光闪烁如同爱恋着你的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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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自巴勃罗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有删改。
逻辑混乱先堆一堆,有空再改。
高中的一些
既然其他平台发了那这里也发一下好了
诗人同学生日快乐哒!
克莱恩你理理他呀!
如果你未能在复苏之时醒来,我一定深信不疑,那芳草无边际的春天,是你长久睡去后,许下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