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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一个藏族耀和旅行家本田的脑洞,不知道啥时候会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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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1:一元福利已售完,现在仍可进群,有加印的预售链接,可以成本价进行购买】

#不正经国设,菊耀+韩朝,其余角色关系皆是友情向亲情向

主要角色是极东半岛+晓梅,会考虑加特区蒙哥一起玩,游戏过程会秀恩爱调侃说相声缓和气氛,也会展示各自擅长的领域,大概也有点想通过这个方式把几人形象再丰富一下

本次题目微恐略重口,建议白天观看

“淦啊,下雨了。”林...

“淦啊,下雨了。”林晓梅拉下窗帘有些不开心,本来说好今天行程安排是去打真人CS,一场雨愣是把计划浇没了,任勇洙瘫倒在沙发说那也没办法,正辉在一旁削着苹果,面对那家伙伸来的手狠狠打了一下。

“都怪菊,你干嘛不看好天气?”

本田菊从电脑前挪开视线:“本来是您兄长催促的,怎么又成了在下的锅……”

“这雨一下子停不了吧?”正辉抬头看了看。

“那我们不是就在别墅这边傻坐着?”晓梅气呼呼坐到沙发上:“你不知道我跟那个烦人上司请假有多难吗?”

“在下也很难啊……说好难得聚一聚,结果蒙古君嘉龙君濠镜君还在路上……看这雨势大概明早才能到了。”

“宝贝儿,你倒是想点有趣的事啊。”勇洙坐直起身卝子将人揽住,晓梅表示没眼看,本田菊抽抽嘴角,只能继续拿起数位板画稿子。

“你别装没事人啊,大哥估计现在人还困便利店里呢。”

“他说自己可以回来。”本田菊弱弱拿出手卝机给他们看信息。

“真是不负责的男人。”一阵唏嘘。

“好啦……在下知道了,三位只是想找事做,那干脆说鬼故事好了。”

“每次就鬼故事鬼故事,天天样子这么丧也不反思一下。”勇洙怼他。

“那这次玩点不一样的,海龟汤如何?”

“这还差不多。”晓梅来了兴致。

“什么是海龟汤……吃的?”正辉迷惑地看着三人,勇洙则抓卝住机会热心解释起来:“就是一种猜测情境型事卝件真卝相的智力游戏,出题人提出一个难以理解的事卝件,参与猜题者可以提出任何问题以试图缩小范围并找出事卝件背后真正的原因,但出题人仅能则以是、不是或者不重要来回答问题。”

“智力游戏?”正辉有些怀疑这位能否玩得动,“那还好……”“还有还有,题目事卝件本身逻辑不重要,所以有时候也可能重口变卝态,正辉哥不介意吧?”晓梅补充道。

“不……”正辉抱紧卝靠枕,他并不介意题目,他是介意这三个思维异于常人的家伙。“不介意。”

“在下想先玩当事人系列更能代入。”“那又是啥?”勇洙问。

“就是出题者扮演故事里的人自述。你还真是很享受啊。”晓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她自个儿玩得也挺好的,拜这个家伙所赐,有阵子出差交流本来指望本田菊请吃饭谁知道他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地问“林小卝姐要不要玩推理”最后把人吓得哇哇大叫又满意地走了,完了还背着手一脸深沉说启发她开创恐怖游戏的脑洞得谢谢自己,这饭就不请了。

合着你跟欧美卝人也没这么放飞自我就天天在家里发神卝经,甭管男女都得或多或少承受他的中二和猎奇爱好——这是林晓梅第n次不能理解怎么会有国跟本田菊谈恋爱,也可能物卝极卝必卝反,王耀看得最多就麻木了。

“咳咳,那么在下现在开始了。”本田菊站起身把灯关了,屋子里暗沉沉一片,三个人骂他有病,他说为了气氛。

“啪嗒”本田菊打开了手电筒,幽幽灯光照着他的下巴,任勇洙一把抱过正辉说我会保护你的,之后又得到一记白眼。

【第一题:日料店】

“有一天,在下和朋友去吃日料,刚吃了一口,在下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就没了?”晓梅问。

“没了。”本田菊把手电筒放在桌子上:“请开始吧。”

“你居然有朋友。”勇洙惊呼,“这本身就挺恐怖的。”“哎当事人又是他自己。”

“……”本田菊感觉自己又被侮辱到了。“可以回到问题本身吗?”

“是不是日料太难吃了?”勇洙问。

本田菊皮笑肉不笑:“你家菜才难吃。”

“有点像海龟汤的经典问题。”晓梅摸了摸下巴:“那是正常的肉吗?”

本田菊摇头:“不是。”

“是人肉吗?”晓梅小心翼翼问出来,正辉在一旁捂住嘴,勇洙拍了拍他的背。

本田菊勾起嘴角:“是。”

“你卝妈卝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啊!?”

“在下只是为了提升沉浸感。”本田菊无辜地耸耸肩。

“那吃的人跟你有关系吗?”晓梅做起笔记。

“是。”

“是你的亲人?”

本田菊犹豫了一下:“算是。”

“算是……你妹?你爹,你卝妈?”勇洙挨个问起来,本田菊一直摇头。

“草了你还有什么亲人,你老婆?”

屋内安静下来。

“虽然是假的,但是怎么怪让人害怕的。”晓梅记笔记的手微微颤卝抖。

“快点把这一题过了不然一会儿大哥回来保证打死他。”

“勇洙兄,现实和游戏要分开,是当事人的老婆又不是在下的老婆。”本田菊道。

“我手里的薯片都不香了你拿什么还——那我们这不是猜出来了吗?”

“不全是。”本田菊摇头。

“也就是说,不只是你的妻子被吃了?”正辉忽然发话。

本田菊:“是。”

“还有其他人吗?”“算是。”

“你的……孩子?”

本田菊点头。

“草了家门不幸啊,你这是有啥大病?”勇洙彻底不想吃薯片了,索性放一边。

“卧卝槽还真有病。”他想了想:“你是吃不出味道吗?”

“当然不是,在下可是一流美食鉴赏家。”

晓梅若有所思:“那……你的病是精神上的问题?”

“不算是。”

“你也就借着这个机会否认自己神卝经病的事实。”“勇洙兄,多次打断游戏要用黄牌警告的。”

“我倒是觉得当作调侃不错。”正辉难得一见伸手摸卝摸勇洙的头发,“不然气氛太压抑也不好,您以为呢?”

冷冽的目光扫了一眼本田菊,本田菊尴尬笑了笑,心想这时候倒团卝结卝起卝来了,无奈又不能不给他们面子:“也,也是,玩游戏而已。”

“那你是异食癖?”晓梅问。

“所以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要猜的吗?”

“还有?”勇洙挠了挠头,“那就是猜你妻儿的死法。”

“算是。”

“是料理做法吧。”林晓梅干脆说道:“你老婆被爆炒。”

“我也想。”本田菊回答。“亲自爆炒。”

“还有这种规则吗?”勇洙嚷道。“不是哎你这ooc了主角是哭了才对。”

“他只是想爆炒自己老婆了。”晓梅叹了口气,“老色批,这样一看就不是这种做法。”

“油煎。”“总是这样猜大哥回来一定会生气的。”晓梅有点纠结。

“清蒸,红烧,油焖,煲汤?”勇洙继续猜。

“说得我都饿了。”晓梅摸卝摸肚子。

本田菊有些无语,从冰箱拿了寿司出来,并带着友善的提醒:“是在日料店。”

“人卝体盛。”“不要再说这个东西了!”一提到这事本田菊满脸通红,“言归正传,在下家里又不只有这种东西。”

“对哦人卝体盛又不是人肉。”晓梅回头看看半岛两个,三个人一致认为把本田菊往变卝态想了也不亏。

正辉看着手里的东西幽幽开口:“人肉寿司。”

“妈呀!”勇洙吓得丢到地上。

“任,勇,洙。”本田菊毫不客气地直呼他大名,语气足以把对方生吞活剥了:“这是在下在家里辛辛苦苦做的——”

“嗨对不起对不起这不地板挺干净的吗擦擦还能吃。”勇洙把寿司捡起来讪讪笑道:“不过你居然还会给我们做饭真是少见。”

“得了吧,百分百又是大哥让他做的。”

“林小卝姐,凡事给在下留些面子会怎么样吗?”“哇我平时给你面子还不够多吗?”晓梅又塞了一块,本田菊冷笑:“是这样吗,鲑——”

晓梅捂起耳朵:“哇又跑题了!所以这个答卝案到底是什么啊!”

“难道是人肉包子?”勇洙指着他道:“嚯,你好大胆!还搞魔改,大哥知道了又要揍你。”

本田菊笑着道:“他会如何卝在下不知道,但在下现在十分想与您会会。”

“冷静点世界和平东亚和平。”勇洙这下子怂了,他跟这小子光单挑的话占不了上风。

“提示到这种地步那就是一种日式的作法。”正辉拿过晓梅的笔记细细看。

“让我想想,不会做成卝人肉刺身了吧?”晓梅垮起脸:“这也太恶心了。”

“不是,熟的。”

“那还好——个鬼啊,拜托你下次不要再在饭点出这种题了!”

“您的提议在下会谨慎考虑。”

“你他卝妈又拒绝了。”任勇洙已经完全放弃逻辑开始瞎猜:“大阪烧,寿喜锅,拉面……”“别报菜名了我又饿了,结果只有冷冰冰的寿司。”

给你们做就已经不错了!本田菊腹诽道。“所以说几位还是没有头绪呢。”

“废话,你这根本就是考验人的变卝态程度完全跟智商什么的无关好吧。”晓梅又看了遍线索:“你是把他们全吃了吗?”

“不是,一开始就讲过。”

“呃准确来说,都是肉吗?”

“不都是。”

“你妻子被吃的是肉?”好吧这样问还是怪怪的。

“那你孩子不是?”晓梅抓了抓脸颊,“你孩子多大?”

“不可以直接告诉你们。”

“好吧,是已经长大了吗?”

“不是。”

“还是个小孩儿?”“不算是。”

“那不会是婴儿吧。”

本田菊摇头。

“胎儿……?”

正辉那边明显有些不适,勇洙深呼吸一口:“联合国就该禁止你讲恐怖故事。”

“您家里的片子变卝态程度不也差不多嘛?”本田菊反唇相讥。

“那孩子被吃的部位不是肉……”晓梅想着到这个地步好像也只能蒙了:“肝,心脏?大脑——”

那三个人把寿司都放下来。

“这玩意没法吃了。”

“喔。”本田菊吃起来。

“……”无语他卝妈给无语开门。

“你们是把那个脑浆当蘸料吗?”林晓梅忍着反胃问。

本田菊吞咽一口,继续道:“不是。”

“你是直接吃?”“也不是。”

正辉道:“不会是浇到肉上去?”勇洙哆嗦了一下。

“等等,我好像明白过来了,胎儿……母亲……这是亲子丼?”晓梅叫出来。“啊好可怕!”

“你卝妈卝的我再也不想吃日料了!”勇洙喊道。

“那祝您和泡菜厮守一辈子。”“小辉,他骂你是泡菜。”勇洙可怜巴巴看着正辉,又被推开了。

“现在开始复盘了,”本田菊端坐好,“在下是一个异食癖爱好者,最喜欢吃卝人肉,经常与伙伴相约在一家日料店集卝合享用美食。”

屋外雷声大作,树枝摇摆发出的声音与本田菊平静的叙述相结合,加上幽暗的环境十分诡异。

“有一天老板告诉我们,那里发明了一道新菜,是效仿亲子丼,取孕妇身卝体里最柔卝软的一块肉切片再浇上胎儿的脑浆制成,我非常感兴趣,于是就去尝试了。”

三双眼睛愣愣看着他。

“……果然十分美味,我吃了一大口,接着老板在屏幕上展示食材生前的样子,于是我大惊失色。”

“我吃的竟是自己妻子和孩子的肉。”平直的音调带着一丝哀伤,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肉?”刚叙述完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四人回头看过去,远处一个红衣裳长头发的身影在门口飘着,手上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白包裹。

“啊——”连同本田菊也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卝声,勇洙直接弹到正辉怀里,晓梅拿抱枕遮住自己,某人则最夸张躲到了沙发后面。

“干什么啊这么吵!”王耀把门口灯打开,这是刚从便利店赶回来,浑身湿卝漉卝漉的,“灯也不开,你们做贼呢?”

“大哥——你吓死我们了!”勇洙拍着胸卝脯道。

“我还得被你们吓死呢,这是在干嘛啊?”王耀把塑料袋放到一边,晓梅给他送上毛巾擦擦水,他绕有兴致地走到沙发边上:“怎么这位能被吓成这样?”

“他刚才题目太狂野了,怕你扒他皮。”

“题目?你们在玩海龟汤啊?”王耀一下子了然了,“我懂了,这人是不是又借着题目折磨我啊?”

又字用得很巧妙。

“都说了只是题目里的人……”本田菊发出弱小无助的声音。

“那你这么怕我?”王耀拍了拍他的背:“起来啦,我又不吃你。”“呜呜呜……”

“怎么哭了?”弄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能提了吃这个字。”

王耀更迷惑了。

“呃,那个就别管了,大哥要不要一起玩?”晓梅提议道。

“好耶,虽然我跟你们比可能没那么跳跃的思维。”言下之意就是我因为过于正常在东亚格格不入。“那我先去洗个澡,留个题目给你们。”

“简直是小时候念学堂既视感。”勇洙叹道。

王耀瞪他:“你要不玩你出去。”“我什么都没说。”

“那我出题了:采花大盗路过扬州城,某夜推开一扇窗户,没过多久这家母猪怀卝孕了。”王耀说完脚尖踢了踢瑟瑟发卝抖的本田,蹲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猜出来晚上有奖励。”

本田菊来劲了,状态恢复用了不足三秒,王耀留着震撼的几人去了浴卝室。

“这……”半岛迷茫地看看对方,勇洙最后忍不住感慨:“这……大哥的爱好有时候还挺别致哈。”

#菊耀不正经国设,摸鱼

#下一个不正经系列是东亚海龟汤,今天会更

本田菊优雅地用刀叉划开巨型烧麦扎实饱满的带肉外皮,看着颗颗圆卝润的小型姑且可以称之为烧麦的薄皮儿裹猪肉物体滚落在餐盘上,他又用勺子品了一口小笼包汤。

“砰!”忽然一声巨响,门被以王耀为首的几人踹开,本田菊吓得丢下勺子,只见王嘉龙王濠镜正拿着水枪指着自己。

“又是你小子!”王耀走到他面前:“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以中华美食协会以及远东美食法庭的名义逮捕你。”

“老婆……耀君不要这样,大家夫妻一场,有什么...

“老婆……耀君不要这样,大家夫妻一场,有什么事好商量……”

“少跟我提以往情分,”王耀敲着桌子,“好啊,还给我们撞到你作案现场!”

“在下只是自己喜欢这么吃!”本田菊护住那几盘奇怪的东西:“中华料理不就是敢于创新……”

“还敢打着我的名字招摇撞骗!”

“提醒一下,王津很久前就要控告你的天津饭了。”王濠镜举起折扇在本田菊耳边道:“在被殴打之前最好快点认罪。”

“OMG这系咩啊?”王嘉龙震撼地看着锅上煮的糊糊:“扑街仔你也不怕王川林晓梅一起杀了你!”

“这个珍珠麻婆豆腐也是罪证。”王耀捏着鼻子:“都给我拍下来。”

“喂喂喂,耀君,这是我搭饭吃的,这种东西也要管吗?”“搭饭?你不是有吃烧麦小笼包……”这名字说出来都觉得对不起它们,本田菊愣了愣:“餐前小菜罢了。”

“你有病啊吃这么多碳水上次还骂我胖?”王耀忍不住骂道:“想起来了你小子还拿拉面配饭。”

“您以前不是鼓励我这么吃嘛?”本田菊往后退几步:“而且坐塌在下家的沙发是事实。”

“那是八百年前我看你一个豆丁饿成那样才让你多吃点,天知道这么多碳水塞进去还生得这样矮!”王耀眼珠子转了转,声音倏然拔高:“你刚才又说什么了?”

“没……”

“嘉龙,把那个请出来。”王耀拿起念珠冷冷道。

王嘉龙抱出一尊观音像。

“换一个。”

不知道从哪掏出个更大的。

“换如来佛吧。”王耀这是不打算留情。

-

“事情就是这样的,在我们看来你犯的错很严重。”王大人用小木锤敲了敲桌子,在刚刚搭建起来的法庭还挺本土化,王嘉龙林青竹在一旁升堂喊威武,濠镜师爷则拿着小簿子开始记录,陪审的任勇洙则拿了盘紫菜包饭一口一口吃。

“王川王津几个重点受害对象正在堂外看着,我奉劝你好自为之。”王耀背着手严厉说道,“你已不是初犯了,虽为本官卝府邸面首可如今罪孽深重,本官也只能秉公办理。”

“什么秉公……您根本就是想公报私仇吧!”本田菊心里念叨着,法庭将他发明出的名品菜肴一个个罗列出来,在座王家人无不摇头皱眉作呕暗骂,五十六种语言能汇成一句话。

——本田菊你傻叉。

“现在宣判你的惩罚。”王耀把竹简倒过来,本田菊知道上面什么也没写,于是慨然道:“这样,在下可以免费请您家人吃一顿日料。”

“没这事我去你家也得免费。”王耀白了他一眼。

洲霸行为。

“这事过去你最近能踏进王家就该谢天谢地了,只要你还把那玩意叫北京饭天津饭一天,我家大门直接对你不打开。”

“你被爱判处终身孤寂~”任勇洙在一边哼唱。

“别打岔。”王耀敲敲锤子,勇洙委屈巴巴又塞一口紫菜包饭。“首先宣读……判本田菊老干妈刑,行刑人王耀,再判本田菊剥夺意识体身份一周规矩在一家料理店打工,待到结束时本官再来验收成果。”

“等等……老干妈刑是什么,还有耀君,您,您不能这样啊,在下不回去工作一定会举国大乱……”本田菊爬到王耀面前扯着汉服衣边边,“这不可以乱来……”

“起开,说得这么玄乎搞得跟其他人帮不了一样,本田樱,东京大阪再不行还有神奈川呢,反正你当意识体也没什么大出息,还不如老老实实在餐厅打工提高国民GDP,去哪社畜不是社畜啊?”言归正传,看着嘉龙拿来老干妈与一盒别的东西,王耀唱戏般说道:“行刑了。”

那盒东西在王耀手上打开,六个小球外皮金灿灿,本田菊看清后大惊失色。

“这难道是……”

“你最爱的章鱼丸子。”王耀把盒子放到本田菊面前,“来闻闻。”

“……”本田菊欲挣扎,王嘉龙和林青竹已将他制住。

“还有我珍藏十年的老干妈辣酱。”王耀缓缓将盖子旋开,轻嗅一下:“味道正。”

“这玩意能吃吗?”勇洙吐槽。

“你哥我唬他的时候你能不能闭嘴?”王耀回头瞪了这煞风景的一眼,一边用木签戳进一颗章鱼丸子里。

也仿佛戳进了本田菊的心里。

“不……”本田菊含泪道:“你要对它做什么?它只是个章鱼丸子!”

“怪就怪它生在了你家。”王耀说罢狠狠将木签塞入老干妈辣酱里,“现在已经都是别人家的味道了。”

他脏了!本田菊失声痛哭,王耀将那颗丸子塞到嘴里,还好,就是有点重口,搭配还蛮奇妙的——“王京王川,给我把他拖下去,晚上烤鸭寿司和三文鱼火锅伺候。”

本田菊失去国家身份已经好几天了。

当然只是面子上的,他穿着日料店打工服,老板也不敢对他呼来喝去,都知道是本田先生因家庭矛盾惨遭贬谪。

此时本田菊正慢吞吞擦着桌子,店主慌张道您一把年纪别累着,他沧桑扶了把腰,想说什么,但仔细思考一下也是现实。

正想走出去换口气,忽然听到门边哐里哐当的响,那脚步节奏相当熟悉,本田菊有种不祥的预感。

来者穿着夹克衫,戴着墨镜,擦了点口红,长发束着,老板虽不知道此人具体身份,但受警告过这是位不得了的大人物,至少本田先生对其不敢招惹(虽然背地里没少骂过)。

“无妨。”王耀优雅地挑了个单人位子坐下,“把你们这最好的食材端上来就是。”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壕无人性的点单方式?店主腹诽过后只能去准备,本田菊硬着头皮在一旁擦桌子,忽然听到王耀阴阳怪气:“哎呀店员小哥,这块没擦干净耶。”

“那本身就不好擦。”

“怎么会呢,”王耀把墨镜推上去,“啧啧啧一定是你没有用心,真是愧对你们国家的工匠精神。”

“耀君……”他忍不住低声喊出来。

“啊啊,话说回来不洗七遍的盘子我是不会放心用来装菜的,店员小哥麻烦你了。”王耀眨眨眼看他。

“哪家没事洗七遍……”“咦,难道你们这里还虚假宣传吗?”王耀若有所思,食指放在唇边,“我懂了,这就去找你们管宣传的家伙对线。”“别别别别!”本田菊一把拉住王耀,真要去还得了,本来只是魔改食物上的小打小闹,上升到旧怨估计自己又得挨骂,还是两边。

“你手刚拿了抹布现在不干净!”王耀把手抽回来,“店家,你们服务员就是这个态度吗?我不想找事喔,但是我在外国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回去写个报道就让大家避雷你们餐厅。”

老实说虽然本田菊听得出在开玩笑但还是威慑力够强的,老板哭着问他祖国怎么办,他挥挥手说交给在下好了,再废物也不能看着一家普通日料店被那毒妇恐吓的瑟瑟发抖。

“非常抱歉,我们会赔偿您的。”店主对王耀说。“最贵的食材……”

“还要听我的方式去做。”王耀眼睛转了转,目光落在本田菊身上:“就来一份豪华男体盛吧。”

餐厅二楼的雅间外。

店主与其余几个员工不安地围着门,生怕出什么事,王先生则语气不善让他们别打扰自己用菜,本田菊的眼里写满绝望,对着他们做口型:“不必担心我。”

店主摇了摇头又把门关上。

王耀此时换了一身浴衣跪坐在餐桌前面,用筷子拨卝弄着男人身上摆放的寿司和天妇罗,只见一块寿司夹了好久还是滑下去,他抱怨道:“唉,你家筷子是真的短小细。”

“……”刚被洗干净并全身脱毛的本田菊躺在桌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也不知道王耀这话是在暗搓搓指哪个,忽然感觉身下一阵刺痛,好像要处就要剥离身体了,他咬牙抬头看,王耀正拿筷子戳着他那处。

“您怎么这样不知羞!”本田菊忍不住提醒道,肩部的食物啪嗒掉落下来,王耀大呼你浪费粮食,用手弹了弹小本田:“要挨罚的。”

“说起来我们这边的人体盛应该是女人来才对。”本田菊发现一切抗议无效后只能悻悻接道,王耀从他胸膛上取过一块沾了蛋黄酱的寿司,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道:“你都魔改那么多了还不许我稍作调整?”

“喂……”本田菊眼睛往下瞥,胸肌上一片酱汁,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好歹帮忙擦一下吧。”

“别急呀,我吃完这边的就帮你舔掉,我对你好吧?”说着王耀跨在本田菊腹部坐下,低头叼了一颗军舰寿司抬起头咀嚼,琥珀色眼睛无辜看着对方。

“耀君……”还未等他下文,王耀伸出舌尖在他腹部肌肉上轻轻点了几下,将那里的酱料舔shì干净。

本田菊伸出手想抱住他。

“别动。”王耀用了命令口吻,却分外容易让人乖顺:“胳膊上天妇罗要掉了。”

“……好。”

其实也完全不是惩罚吧?本田菊眯了眯眼,身上痒丝丝的,王耀又换了一边开始享用,叼起寿司再吞下去的样子真像个含卝着坚果的小型宠物。

终于胳膊上的食物被吃完了,本田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他与王耀交换了个眼神,看来也都懂今晚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让人开瓶酒送来。”他声音低哑。

“先别急嘛,你要好好伺候我。”王耀微微一笑,扯开自己的浴衣带子。

店主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敢去雅间过问情况,只见本田菊蹲坐在门外一脸憔悴抽着烟,房间里面时不时传出轻微的打呼声。

“本田先生……您还好吗?”想来昨天动静那么大应该不太好。

本田菊转头看他,将烟掐灭,低声道:“我为这个店牺牲太多。”

店主刚想安慰,接着传来起床伸懒腰的声音,本田菊赶忙回到室内去继续服侍。

“我很开心喔。”美人穿好衣服后把长发简单梳了几下,气质上比昨天更温柔,出门时他照着本田菊的脸颊亲了一口,本田菊摸了摸,脸上也浮现出些笑意。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乐在其中——店主心里吐槽。

某天王耀结束工作回家,今天就他一个人,晚饭也不打算做了,干脆点个外卖应付。

就在他看着手机上的麻辣香锅菜单一边走进卧室里却被眼前这幕惊得拿不稳手机。

裸男!啊,不穿衣服的本田正躺在他的床上,身上放着小笼包烧麦煎饺等一堆原本就油腻在这个场景下更显得油腻的东西!

“……”

“耀君,这是在下特地为您准备的。”本田菊对着他自信笑了:“结合了日料方式和中餐菜肴,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王耀咽了口唾沫。

“哦呀,已经等不及了吗,在下也很怀念那晚的经历……”

接着被枕头砸了。

“等你卝妈啊!你个变卝态给我从床上下来!”王耀看着本田菊抬手挪开枕头又尖叫一声:“敢让那些油滴到我床单上我就把你做成菊卝花羹!”

#菊耀普设书穿,腹黑总裁文年下男主x逆天改命青梅女配,老王性转,注意避雷

#计划再两章就do,嗯,兔兔动心了

源平安和宋晓清的名字全是私货哈哈哈其实因为这个穿越系统是某个人主宰的所以这俩角色也算是他们的意识分流吧

“你,你怎么了?”王耀被看得发怵,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厌恶自己的趋势都没有?喂喂喂我可是在羞辱你啊,居然没觉得被女生这样嘲讽很没面子吗?

“您的表现实在是太出彩了!”本田菊回过神后握住王耀的手,满怀憧憬道:“不愧是耀さん,总能带给在下不同的惊喜。”

“开什么...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这种尖酸刻薄又野蛮的类型难道很合你口味吗?”上下指了指自己,发现前面很显眼的一处暴露,吓得王耀赶紧侧过身子,“快点说你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触犯我底线有多远滚多远行不行?”

路人纷纷侧目,王耀尴尬地闭上嘴,把本田菊半拖半拽到一边,对方仍是笑意盈盈。

“您总是希望在下远离,是觉得现在的我还不够优秀吗?”

“当然不是,本田少爷,你真的非常优秀,我……”直截了当的怼他怕是又会添加这种诡异的好感,王耀无力地说:“其实我不喜欢男人。”

“在下相信优秀的人是不会因为性别成为对方择偶的阻碍。”本田菊微微抬起下巴,意思就是指自己,王耀受到惊吓——

好有自信的男人,虽然他并不普通。

“我一直都想让您更好的了解我,或许我并不像您看到的那样冷漠疏离。”

本田菊那样子好像又把思维跳到什么神奇领域:“您要相信我不会因为那个女人冷落你。”

王耀又气又无奈:“谁管你和她,早点在一起才好呢。”“您看,”本田菊笑着道:“您还是吃醋了,不然也不会格外在意我跟一个普通女员工来往。”

“我管你们那是因为……”说不通了,王耀干脆认命,咬牙切齿又装出恶毒女人的样子:“对,我不想你和其他女人来往,如果做不到的话就不要跟我结婚。”

这下该讨厌我了吧这下该不喜欢我了吧,请不要介意地对我好感往下刷刷掉吧,王耀心里双手合十祈祷。

片刻后本田菊微微勾起嘴角。

“那我要不要把女性员工都找理由裁掉?”“这样不好吧!”来自社畜的破防,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以前会写这种男主一有什么心情波动就让草民遭殃的戏码,放到现实根本一点都不暖,“你……你应该痛斥我这种刁钻蛮横的毒妇行为。”

本田菊饶有兴致地抬手揽他:“毒妇可不会为普通员工考虑。”“我替无产阶级工人群众说话罢了。”

“那您也是个心地善良的毒妇。”

王耀:妈的我谢谢你,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夸!

跑题了跑题了,将其手臂挣开,心道做主线任务要紧,真把他惹怒了回头扬了自家,只得摇了摇头跟这人一路硬着头皮走。

“接下来有什么节目准备吗?”见王耀无措地摇头,本田菊似早早料到,将柔荑牵起:“那么,就轮到在下了吧?”

“啊?”一头雾水看着对方。

——高尔夫球场或是音乐会这种东西就放过我吧少爷,王耀咽了口唾沫,本田菊则毫不避讳地上来搂他腰肢,烟草味的男士香水以及深邃的黑眸让人难以说不。

可恨自己现在这个身体就是娇小的女子,还比原来身高缩了一截,不然绝对把这个骚扰人的家伙狠狠揍一顿——隔着白衬衫衣袖隐约看到胳膊肌肉上有黑色龙鳞纹身,王耀止住了这想法。

他……不是黑道人吗?

这是在跟自己扮猪吃老虎?王耀心里打了个颤,也是,这家伙从赴约出来都是一副玩游戏的样子。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像知道自己一心想把好感度刷下去又偏偏不让自己得逞……

“在下想请您喝一杯,”俊美的脸往自己面前凑近:“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

“你,你又在做什么打算……”王耀往后退几步,颤颤巍巍学着贞洁烈女口吻道:“我们王家就是再不行也不会让我……给你陪酒的,我是正经人!”

本田菊道:“可是您事先说的,既然拿我当弟弟,一起喝酒也没什么,难道在下很像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全方面都很像。

“这时候知道这么说了?”一时觉得自己是被耍一样玩在掌心里,王耀讲话也没多客气:“找别人陪吧,你又不缺女人。”

“耀さん还是很有醋意。”

“……”有毛病,他提了提包向前走:“这件事无论怎么样都不妥,我妈告诉我女孩子不可以和异性单独晚上喝酒。”

“您怕发生什么吗?”本田菊悠然道:“我是会负全责的。”

“那倒不是,我对我自己酒量很有信心。”王耀回过头,凤眸带着些轻蔑看对方:“我是怕人家被我喝倒了,本田先生您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年轻社长“哦”了一声,随后像是在叹息:“那恐怕在下珍藏在店长那里的好酒也无人共赏了。”

王耀慢慢停住脚步。

“我也不知道有多好,说起来在下对这些并不了解。”本田菊一副无意提及的样子,“叫做『山崎50年』,好像还是限量的,拍下来的时候花了不少钱。”

说着惆怅叹了一声准备也就此别过,接着听到高跟鞋踩地的声音,哒哒几下,温香软玉环住他的手臂。

诚然,『王小姐』像他自己说的一样现实。

王耀可怜兮兮看着本田菊,一改先前跋扈:“我有眼无珠。”

本田菊歪了歪头,等他接着说下去。

“社长大人今晚请这一顿……让小的做什么都可以。”此时已经耐不住地馋了,本田菊在他眼里仿佛不单是个有钱帅哥,还是个大酒瓶。

是那两百多万一瓶的顶级威士忌,是现实里自己翻到新闻只能感慨有钱真好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本田菊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危险地眯起眼:“真的吗?”

“……”胸还抵着对方,王耀委屈地往旁边挪了挪,想着早知道穿得纯良点,“那种事不可以。”

对方手不老实地挪到他臀上,在被衣裙包裹的地方不轻不重拍了几下。

“您就放心好了,拿酒换女人,在下也觉得挺不齿的。”不过要是真能把他灌醉今晚必定很愉快,虽然与自己最初的理念背道而驰——谁让这只傻兔子不按他的想法进行游戏,虽然本田菊也很享受现在这种对下一秒充满惊喜的体验感。

他抬手给美人额前头发理得自然些,动作很熟练,王耀呆了呆。

真的挺好看的,这双眼睛……完全不像是流于表面那种浮夸自大的感觉。

起码是挺敏感的,会把自己和别人隔的很远——王耀记得这种孤独。

傍晚的时候本田菊带他去了一家处于繁华商业地段的酒吧,王耀想不到他一副书生样子居然还泡吧——虽然自己写过男主会来跟好兄弟唠嗑,不过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原书女配是不知道这回事的,分明是女主在这里被前男友要债欺负了男主帮忙解围才更加了解对方一层,男主兄弟之后还疯狂助攻。

怎么到自己这边就成了本田菊主动带他来了……

“哦哟,真是少见啊,你居然会带马子来。”酒吧老板长得也挺惹眼的,个子高大俊朗帅气,就是一撮呆毛有点违和,原设定也是大户人家少爷,因为失恋了无心继承家业开经营一家颇有艺术感的酒吧。

“任兄注意措辞,这位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本田菊轻咳一声,真是放到哪里说话都会让人不愉快。

“啊?”呆毛男愕然地打量着王耀,红裙黑发,在酒吧音乐灯光里仿佛一朵鲜艳绽放的玫瑰。“我去,这就是你说的白月光……我还以为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你小子真的还蛮有品味啊,挺正点的。”

“任勇洙。”本田菊压着不满喊他全名,呆毛男这才讪讪道:“我错了我又不是有意要看,再说你知道的,这不是我的菜,我还是喜欢良家妇女。”

“那真是要祝任君和您那位良家妇女再续前缘了,”本田菊用手指轻扣吧台:“之前的山崎50呢?”

任勇洙笑得很欠:“喝了。”见本田菊表面云淡风轻地解开衬衫袖子扣,将衣袖往上拉了些,吓得赶紧跑道吧台后边屁颠屁颠拿出来。

“给你给你,一点玩笑话都开不得。”任勇洙嘟囔着吩咐侍者给他们两个人送到座位上去,包座属于半封闭式,王耀还是感到紧张,也不知道是不是女性身体一些额外加成,靠着本田菊坐在软沙发上,老板一路跟过来没皮没脸蹭了一杯喝。

“哎我还真是想不到,本田喜欢的女生居然是这个样子。”任勇洙说罢王耀觉得有些不大妙,原小说这话分明是对女主说的。

他现在这状态是不是占了女主的戏份……

可是为什么啊?

“她可不是什么俗物。”本田菊的手搭在王耀的雪肩上。

勇洙笑了一声,跟本田菊碰杯:“但愿吧,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我不是!”肩带居然被本田菊漫不经心往上挑起一点,王耀不敢动弹,直到任勇洙离开才狠狠拍了本田菊一下:“订婚宴都没有过,我是你哪门子未婚妻?”

“也差不多了。”本田菊若有所思,“您喜欢哪种风格的订婚宴?”

“……”真是愁死自己了,王耀不想理他,只想闷声好好喝酒,味道是挺不错的,但是一想价格就觉得不划算——反正是这个冤大头买单,王耀不顾仪态地咂了咂嘴,回忆起小时候在乡下那阵子。

喝的有些脸红时不由得开始发表演讲:“我小时候啊喜欢普通啤酒倒一碗冰着,放学的时候捧起来喝,那才够爽。”还有叔叔伯伯喜欢拿筷子沾白酒逗他,起初就是恶作剧,谁知道这小娃娃压根不怕辣,他酒量就是这么锻炼上来的。

“您小时候就喝酒了?”本田菊看着三个见底的小玻璃杯:“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小爷我,嗝,”王耀又用手抓了两颗花生米往嘴里塞,“小爷我那时候还是巷子一霸王,那些什么村的野的坏的小屁孩,都怕我!”

“不愧是您。”本田菊说着跟喝了一杯。

王耀把他这话当做敷衍,微醺着脸颊泛红,拍了拍桌子:“你是不是不信啊,我本来就很猛好吧?只是那时候长得像小丫头,嘶——结果一个个全都打不过我,我还收了小弟呢当时可威风了。”

本田菊放下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王耀的大论也戛然而止,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咳嗽一声:“你就当我上头了瞎说八道的。”

“您不是酒量很好吗?”虽然这么调侃,本田菊也觉得这酒还是挺烈的,现在看着王耀雪白透着粉红的玉肌就按耐不住,不过要再等等,如果今晚能成——

“我酒量本来就很好,只是今天玩太多了有点,有点没缓过来……”是不大对头,王耀站起身摇摇晃晃,本田菊扶着他坐下。

“你再给我点箱百加得,我跟你都干了,先让我小睡一下养精蓄锐。”说入睡就入睡,本田菊哭笑不得地看着王耀睡着后幼态又漂亮的脸蛋,是想把人带回去了,就是睡得太浅被发现了会讨厌自己吧?

他陷入犹豫:

那就咬一口看看会是什么感觉?

软软身体不自觉蹭着他,那双丰润的红唇实在诱人,本田菊俯身正欲低头吻上去——

包间外传来碎玻璃巨响。

王耀还没正式进入睡眠就被这一下惊醒了,当然还带着醉意,恼怒还带着起床气:“怎么搞的?”

“那边有人吵架。”本田菊侧过眼简单看了一下,并不在意。

“那个不是宋晓清吗?”王耀眯起眼打量小白花身影,本田菊惊叹喝醉了都这么敏锐,接着王耀又倔强地站起来,半醉半醒暴脾气也上来了:“在跟那个人渣前男友吵架,得去帮她一把。”身边这位没动静。

嚯,那个人渣真是比自己写的还过分,这样下去不就错过他们感情升温了!王耀远远看着宋晓清被男子打在地上,拳头不自觉握紧。

“傻x。”他哼哼骂出声,一副要干架的样子:“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看到打女朋友的男人,有一个揍一个。”

本田菊想了想,决定先看一场好戏。

而此时宋晓清嘴角沾着血污,那暴怒的男人还要当众给自己难堪,因为自己不愿借钱又欲拿着旁边啤酒瓶砸上来,闭上眼感觉下一秒会死掉之后——

前男友被飞来的物体猛的砸倒在地。

角落包间娉娉婷婷走出一个红裙子赤着脚的大美女,手上拎着另一只鞋子,另一只手撩开头发,步子有些不稳,但不妨碍整个人气场有种唯我独尊的招摇,一朵艳丽肆无忌惮地绽开利刺。

“是你王耀爷爷。”那明眸皓齿身材一级棒的美女从容不迫走到他面前,口吐芬芳的语气与其样貌全然不符:“跪下认罪吧,傻x。”

哄闹里另一处包间一双眼睛正对此景也同样充满好奇。

“还需要帮那位小姐吗?”助手问他。

“不,暂时不用。”低调的男配角源平安先生优雅地喝了口鸡尾酒:“我倒是想看看这一个打算怎么解决。”

#菊耀国设,非典型相处

本田菊还是习惯过正月初七。按照他的说法那是亡妻生辰,话传到王耀耳朵边成功赢得一声嗤笑,指节蜷起放在文件纸上轻敲几次然后半问询似的对身边秘书说:“有时候我真的不懂那小脑瓜里装的是什么。”

“自然是贪得无厌与逃避现实了。”固然又是那一套,还觉得那年崖山海战的水淹没了宋国的魂魄,听罢这古国打了个哈欠:“啊,确实不是好人,不过你说,我指那家伙本身——他现在是不是还有点儿怕我?”

秘书错愕地看了对方一眼,那明媚修目里漾出些许得意好似高台明月般的灼灼大唐...

秘书错愕地看了对方一眼,那明媚修目里漾出些许得意好似高台明月般的灼灼大唐,从容且如审判者又有千岁洗涤的风轻云淡:“老实说我也怕过他。”抬起手望望修剪过的光洁指甲,每一片贝壳白都十分规整,而语气如说你替我按下热水壶开关般平静:“建交的时候握的那只手指腹有新茧,因为他还是经常练刀。”

古国已从沧桑隐忍里蜕茧成蝶,翅膀上纹路是教人退让的焰,青年久而道出:“我知道先生与他曾是宿敌。”“是啊,以如今力量相比好像还差口气,不过要论千年之久的博弈,”停顿时杨花落尽的城池街道与马踏青石在脑内一晃而过,狩衣少年用尺八吹曲古调,“是孽缘吧。”

在夜浓星稀的寂静里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幽会是刺激磨人的,却也是最迫不得已想出来的法子,他俩不喜欢这样,话本或是外国书里幽会的情侣没几个有好下场,再像凯普莱特家的阳台——没什么意思,根本不会放弃什么为对方私奔。

永住东海两侧像生来被赋的诅咒,最初以为是福赐,我予他之熹芒他报我以蜜浆,尝出来是甜的便好,不知竟是碗鸩酒,命大吐了不少血给熬过来,眼下青黑面庞苍白举步维艰,谁又能想象自己曾受万千敬仰珍重。

说到这里他有些被逗乐了:“结果他会比我更难走出来,这是上天的惩罚,之一。”

车门关上后前座充当司机戴口罩的男人眼睛里对他这简约到没梳理的样子满是不乐意。王耀忍不住说那自然什么都是唐宋的好,司机将口罩下拉一点,蹙眉看着后视镜:“知道却还愿意维持这副样子。”

“我说我为了让你早些醒过来你信吗?”“那真是有劳了。”“罢了,不扫你兴。”嘴一撇看他熟门熟路在自己的地盘行驶,心里头有些微妙:“不这样也不行吧?”“不然跪下恳求您变回一次唐国?”“哎,我的意思是……”总是以自己不复当年为借口,其实掩盖更多的是他本田菊一度要将界限划清,这样就不存在弑神的原罪。

实在是他的风格,不过王耀从来只当笑话看,现下难得能嘲讽一次,正要开口车内收音广播里头放起今天是要吃七草粥求个身体康健——你有什么康健好求的?还说是唐传去,现在中国不常见了——啊我是今天没煮,又来那套,难道我的正统还要看你?十有八九又是他故意的,听着甜美的播音女声略有愤懑想了会儿,慢慢道:“可你倒也不过农历。”初七,哪个都是。

本田菊见他又提起旧事自知无理也实在伶牙俐齿不过,闭上嘴继续驱动车辆,而王耀喜欢站在他的哑然和尴尬上招待旁人看凯旋,他恨这招摇,也忘了自己曾爱对方招摇。

“还想再否认多少次啊?”鲜艳如画的好容貌上扬起纤长锐利的眉,极像儿时一点小把戏被看穿后所见,装着仁慈的轻蔑罢了。

还想再否认多少次啊!

“没用的本田菊,只要你叫这个名字一天就没法跟我割席。”还试图让说服自己说服旁人割裂开来,没用的,你是我近百年难逃的噩梦,我是困你千年无休无止的枷锁。

——当你路过京都变迁之余仍留旧姿的建筑,当你听见佛寺钟响看到莲花盛开,哪怕你还用假名这种文字。你若觉得过去的我已故,那么“已故的我”将在铜炉的白烟袅袅与茶香氤氲里长留不散。

我在看着你,本田菊,我一直看着你。

看到他心怵悚然,无处可逃,看到他恭顺谦和下止不住谩骂:好极了,还是这种有自知之明的傲慢,中国,中国,王耀,大唐……扶在方向盘上的手加大力度紧握着,到细密的汗黏在掌心,都当对方后半辈子夙夜缠绕挥之不去的梦魇吧,最终化为无可奈何的自嘲,他的王耀本身就是桃花色镀上熠熠金华的蛊。

车辆疾驰前行,那福祚绵长的古国似孩童放学归家般戴上耳机看窗外迅速流动过去的风景,再留愚昧又叛教的人独自思考个所以然,说来幽默,此情此景谁猜得出一前一后是兄弟君臣还是勉强同行的冤家,除了恋人竟什么都像。

#昊风,恋人未满,原作向+我流

我来交党费了虽然晚了写的很屑不要嫌弃

“你压着我了。”说这话时秦风的口吻仿佛给面包涂奶油一样,于是野田昊往沙发旁边挪了些,秦风手上《暹罗连体人之谜》的纸质书翻到一半,余光瞥见野田昊的手机聊天界面,待对方察觉后又将视线回归到字里行间。

“你不像是喜欢关心这些的人。”野田昊眼角的笑纹里溢出温柔来,“有人约我应该不是件奇怪的事。”

“我猜你不想去。”秦风翻了一页,不过并没有将早已熟知的内容看进去多少,重复阅读对于记忆力超群的人而言有些乏味,“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还留这里。”早该去挑衣...

“我猜你不想去。”秦风翻了一页,不过并没有将早已熟知的内容看进去多少,重复阅读对于记忆力超群的人而言有些乏味,“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还留这里。”早该去挑衣服做造型了,老实说那些衣服在秦风眼里跟老家亲戚那些大棉被没什么区别,在一堆炫目纷乱的花花图案里还能纠结好久也只有他野田昊能做得出来。

野田昊反问:“你就不能诚实点说不喜欢我招惹那些女人吗?”

秦风有些无语,他知道对方在开玩笑,密室案完结的庆功宴那晚野田昊已对自己表明过性取向,当时其余人酩酊,他愣愣地望着对方问说这些做什么,野田昊向他举了举酒杯,笑中意味深沉。

“我爱你”是东亚人不擅轻易说出口的话,醉意朦胧的黑眼睛里闪烁的微光已能将其表述,即使一度风流,这人此刻的真挚却是如毕业季上将校服第二颗扣子取下脸颊透着浅红的男子高中生,秦风怔怔望他,如果说kiko先前那句话他没有反应过来,那缘何这样的眼神就已让自己了然了?

“这……”他低头想闷一口酒,被呛住了,野田昊体贴的送上餐巾,他尴尬地擦着嘴,回道:“这有点突兀。”对方也并没有多少失落,他那双眼里总是含卝着纵容和透彻:“我明白的。”

“我想我自己暂时不能拥有……恋爱。”词句像是急切逃离一样蹦出口,最后两个字却卡顿了一下。

他这句话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暂时,起码现在的自己,被噩梦缠身的自己,深夜时醒过来会深感无助再逐渐习惯黑暗的自己,思诺,Q,还有父亲,迷雾重重下被无形锁链困绕住的自己,如何拥抱伊甸园?

秦风架着唐仁坐到车后座,副驾驶那一侧的门打开,花里胡哨的身影,秦风哑然,对方则笑说:“我是不放心。”随后抬手示意司机开回酒店,秦风也是喝了不少,加上路途实在远,眼皮子开始打架:“要睡就先睡吧。”听着心安不少,是,他不会对灵魂的双胞胎抱有什么戒备,这么想着迷糊地进入梦乡,第二天在酒店醒来野田昊对他笑容可掬的打招呼,吓得秦风差点掉下床。

衣服换过了。他屏住呼吸望着对方,野田昊失笑道:“别这样,你总不会想穿着外衣进被子吧,我可什么都没做。”“啊……”一阵尴尬的沉默,“小唐呢?”

唐仁在隔壁房间起床后对着野田昊骂骂咧咧说他不是好鸟,昨晚不知道趁着他喝醉对他亲外甥做了什么,秦风说你大约记错了,还有是表的。

“我梦到他色卝眯卝眯的看着你啊还在你身上一通乱卝摸。”唐仁在他耳边道:“我就有介样一种预感,他系不系gаy?”

秦风抿了抿唇:“咱们还欠他钱呢。”

“以及这些天旅游费……”

“那系gаy也没关系啦只要你愿意出卖色相!”唐仁拍拍他的肩:“野田家少奶奶的名号很不错啦。”

“你别瞎说。”“我系瞎说吗,不系他自己一口一个什么共振,你还在法庭上喝他水啊,还有你那条领带——”

“舅舅,”坐在一边的野田昊缓缓开口,“我和秦风目前还是朋友关系。”

“那你喊他舅做什么?”秦风幽幽看着野田昊无辜的双眼。

从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用朋友来说有些奇怪,真要以恋人定义又远不及如此,想想这种感情是爱,是感兴趣,还是源自于对内心共鸣的喜悦,冷静下之后秦风觉得这事称不上十分浪漫,浪漫对他有点奢侈,从目睹父亲入狱,母亲病逝,几桩案卝件与Q的联系,每度回想总能让他从身边的温情里冷却下来。

他向来一只脚踏足黑暗里,半面身笼罩于阴翳中。

所谓表象,表象便是纯净,通透,坚定,善意,而此之外呢,夙夜绕在心头的感觉,他时刻如踏在深渊边缘,目睹暗处,回忆起下坠跌落的村田昭,人坠落看起来就像柿子一样,这么比喻有点可笑,但就是像果子,啪的一声,裂开了好多处。

鲜红溢流。

他会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手掌,回忆起到底有没有触碰到,他们说自己没有,然而将手轻轻卝握拳,仿佛将一条生命揉碎,是,那人是Q为了引出自己的工具,对上阴鸷而充满着疯劲的眼,彼时秦风在想什么,是水库中待救起的两人,是自己没有资格审判他,村田昭后仰落了下去,是在自己目光里读出了另一种。

“或许我该这么做。”

于是他被捕,未触碰到对方胸口的那只手是犹如不沾血迹的凶器,野田昊唐仁等人最终将他带了出来。

野田昊懂他的选择,未必懂他动摇的根源。他不奢求这个,就像秦风也不明白一个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少爷哪来的兴趣玩推理,居然还玩出了名堂。

他不敢让那些璀璨的光点离自己过近,取暖足矣,欣赏足矣。

“我看你这些天看上去还是闷闷不乐,这可是在休假期。”野田昊暧昧地看着他,“何况今天是难得的二人世界,出去走走?”

“走的还不够多吗?”他打算继续坐回沙发上看书,野田昊说:“埃勒里·奎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喜欢的作家吗?”

“杰克福翠尔,青崎有吾……问这些做什么?”

“我在想这些书的典藏版我家应该有吧,另外爱伦坡松本清张还是雷蒙德钱德勒,除却典藏版之外还会有部分日本作家手稿——不用这么看着我,我难道不像会读书的人么?”一边说着一边穿起那招蜂引蝶的外套。

“你是想用这种东西诱卝惑我吗?”

“你不会拒绝的。”野田昊将秦风的外衣递过去。

真够了解自己。

要说东京都知名景点都逛遍了,秦风不指望他还能带自己去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坐在车上有些想戴起耳机,愿意给自己当司机的那位少爷轻咳一声:“盂兰盆节才过,多少沾些热闹气息吧?”

“那可不然,七月半,在我们那里是不兴出门的的。”

“我怎么记得原先是从中国传入的?”

“是飞鸟时代吧,『唐时盂兰盆极为奢丽,往往饰之金翠』,你们日本人的《入唐求法巡礼行纪》也说当时长安诸寺七月十五日作花蜡、花瓶、假花果树等,备竞奇妙,常例皆于殿前,广陈供养,倾城巡寺随喜,甚为壮观。”

“你对历史也有研究吗?”

“侦探就是要知识面杂些,何况你忘了我有跟你一样有『人肉相机』的功能吗,”秦风笑了笑:“感兴趣查了一下,顺口说说。”

“既然如此,怎么不见得融入节日氛围里去?”

“因为我不信这些。”黑白分明的澄澈眼睛注视着身边的男子——如能在功德胜会中供佛僧大布施,可令现世父母脱离三涂,衣食丰足。“对我来说,值得祈求庇佑的地方太少了。”反而想起他并没有的东西。

“你是不想在这些事上放过自己。”车在林荫道停下来,野田昊戴上墨镜:“我的想法就是及时行乐,”

“那是因为你可以做到——”“为什么会有介怀,那一刻你确实有杀意,对吗?”

秦风缄默不言。

“与杀人犯仅一步之遥,每每回忆起来便有疑虑:如果手碰上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要我的审判,我就做了。”然而并非第一次决断,从前他只对真相与案情热忱,最终裁定是“生”,他在光与暗中犹疑,前一种往往比杀人来得容易。“这样想想是不是有点可怕?我这几天经常想,村田昭自己没有求生意志,如果他是接受到我的讯息才那么坠落下去,我根本不需要触碰到他。”

这到底算不算完美犯罪?

“看来你是在一些认知上出现了差错,秦风。”野田昊将车门推开,鞋跟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四周无人,有鸟啼蝉鸣,还有于深林里静卝坐的神社。

“溯源到最深处,如果你有那种想法——”他仰头看看树上高筑的鸟巢,“那么你现在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身体选择不作为感到困惑。”

哪一种选择都通向着“恶”,他伸手,他就是杀人犯,他不伸手,他就是眼睁睁看着水库里的两人溺亡。

正如莫比乌斯环。

“我不会允许。”野田昊这句插话打断得很坚定,“起码不会让你整个都浸没在里面。”

『冰川神社』秦风望着牌匾上的汉字,神这个字眼令他想到田中直己荒谬狂傲的那番话,其实我不懂为什么一定要信奉出个所以然,这方面自己很唯物,如果真有神明的话应该也不会放任这些人继续作恶下去。

“在日本通常是由佛教卝主亡卝魂超度,神道教卝主生者祈福,既然前者给你带来难题,不妨试试另一种。”

他颔首答应,反正原先也没来过,踏过鸟居在参道上缓步走,望着主殿柱身漆红,黑檐高飞。

野田昊不知怎的兴致上来,对他说:“冰川神社供奉的是须佐之男与他的妻子,主神社在埼玉县,这样的分社有很多。”

“须佐之男……”秦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也是神话里的人物吧?”

“他被父亲伊邪纳岐分配至沧海之原封为海神,因思念母亲伊邪那美而遭放逐,去往高天原之后因脾性凶暴被视作破坏神,后斩八岐大蛇,为民除害。”两人在主殿神像前停下,“亦是一种勇武的象征。”

“好像你们的传说里这类亦正亦邪的神明颇多。”

“可能是在万物都能被视作有灵性的体卝系里,这种反而更接近于『人性』吧。”

在手水舍进行清洁之后前往拜殿,野田昊在钱箱里投入500日元的硬币,拉动上方的铃绳发出响声,进行拜礼。

“我就算了吧。”原本就不信这些,然而野田昊执意如此,反正花的也是他的钱,秦风照着葫芦画瓢做了,神明应该会鄙夷他的草率,野田昊让他抽个神签,他好笑的说你怎么也学唐仁搞这套,这么说还是一抽,大吉。

“喔,看来以后的运气是不会差了。”野田昊一副满意的样子,“所以侦探先生,不管怎么说,你没有必要为自己的抉择后悔。”

是这样吧。

野田昊说带他尝尝东麻布天本的寿司,那家的富山白虾和金目鲷味道如何,还有牡丹虾配绍兴酒可算是人间享受,还未把话题拉多远,秦风在后头忽然道:“其实你让人把所有签文都换成大吉了。”

野田昊脚步顿了顿,秦风将其余签文一一展示出来:“我一开始不想怀疑……谁让这个大吉上还说了姻缘。”

“唉,我真是放弃与你玩这些情调了。”野田昊似是惆怅的叹着气,秦风懒得拆穿他在装样子。

“不过,还是去试试好了。”秦风侧过头看向窗外:“我说的是寿司。”

“那之后再去洗个温泉。”“别得寸进尺。”秦风转过视线,“……去更多地方也可以的。”

“嗯?”“以后吧。”秦风低头看着那张被野田昊花心思塞到自己手里的签文:“一起去。”

这片土地上有人信奉光明,有人信奉黑暗,有人愿意焚香告极乐天罗汉佛陀,有人愿意修龛供高天原八百神明。

而我踏足光与影的交界,选择信你,毫无条件。

#菊耀普设ABO,伪风流影帝Ax白月光复出演员O,形婚成真框架

访谈现场的焦点都聚集在《渡春华》的主角身上,王耀着驼色绒大衣,妆容也经未过多修饰,天生秀美精致的五官配合清雅从容的气质谈吐,即便被营销账号用文字如何编排也编不出个所以然。

新一线那几位八成是要恨自己,虽说早年也是给他做配的,既然前些年有幸灾乐祸的时候就该想到这天,随着第一季在大陆开播,服化道演技剧情皆稳,口碑极好...

还有就是,这部剧的新投资人兼男二号,自己的丈夫本田菊。

各大平台剪辑桑焕cp向视频数不胜数,磕起他和本田菊的也有,毕竟是真夫妻,起初抱着叛逆心态然后越看越真。

“我真香了”

“这对怎么这样甜美!”

“狐灵大人真的一点都没变他老公也好帅能不能只磕颜……”

“不管了什么颜不颜的桑焕菊耀锁死谢谢。”

因为本田菊表现的过于优秀王耀倒是没对磕起cp的群体感到多惊讶,而且说起来是个可笑的秘密,他们真香的同时自己也在真香。

“虽然说最初是为了救场,不过突然喊爱人为兄长不会感到奇怪吗?”主持人问。

“我倒是不觉得,我和耀君都明白恪守职业素养的重要性,不论是亲兄弟还是其他关系,我相信我们两人都能驾驭。”本田菊微笑着答道。

“听说您一向很少接电视剧……这次也是为了王耀先生破例吧?真是令人羡慕的感情呐。”主持人言语里多有奉承本田菊的意思:“大家都知道您特别宠王耀先生。”

“我倒不大认同宠这个字,这份爱或许在旁人看来比较奢侈沉重,但我认为我的耀君值得。”说着轻轻牵住王耀的手,深深看着对方。

王耀脸色通红,低声嗔了一句真是的。

“你太招摇了吧,在录节目哎。”坐上车后王耀仍不好意思,被腻歪至极的话表白后心里一阵暖。

等新年假期过去就要打包去中国的片场,顺便可以中途见见王耀的母亲。

“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我妈人不错的,最近身体也变好不少。”在家里这么说,本田菊似乎老早就开始为见以什么形象见岳母发愁了。“随意一点了,你看我见伯母的时候就没有……”声音渐小,本田菊眼神暧昧起来:“又忘记换称呼了。”

“哎呀……”轻拍了一下本田菊,“我知道妈妈其实对我不是有很大意见……除了催孙子以外我还是很愿意跟你回去的。”

“就是太急了,樱是beta不容易有孩子,只能从我这里催,毕竟上一代卝开始她就是伊波家单传。”本田菊解开领带,脱下外套之后松懈的躺在床上,王耀也随着趴上去,虽然现在也不是每天同卝房睡,不过两人已经习惯与家里的另一个人以恋人身份相处,当然对外从扮演变成真情实感反而比先前还要更青涩害臊的多。

本田菊抱紧怀里贴着自己的omega,奈卝美子愿意接纳王耀是自己做了不少思想工作的,母亲听说王耀第一次还是雏的时候明显难以置信,反观自己儿子倒是这方面老练的高手,以及林青竹方面的问题也一一给了解释,该隐瞒的略微修饰也说得通。

“我儿子可能之前生活不大节制,希望那些事在以后不会成为你和他之间的隔阂。”奈卝美子和王耀单独说话时提到这一点,王耀有些意外,随后笑着说:“我相信他的,他也给我做过保证。”相信吗?只是因着他在自己心里的另一个身份,没有办法将那些风流韵事再跟其连接起来罢了。

说起来本田菊也不止一次说游轮上那一晚其实是等价交换,开玩笑吧那你怎么熟练的很,王耀脱口而出,本田菊笑说理论知识充沛不行吗?又问之前流连会所被拍到是为什么,难道跟人单纯谈生意吗?

“这样的话耀君信吗?”本田菊没有正面回答,是任何人都会想到该怀疑,而王耀却鬼使神差般:“你现在是坚持这个说法吗?是的话我就当这样好了。”

证据也好其他也罢都不重要,他以什么理由瞒着自己,他那些夜晚到底出去做什么完全是谜团,王耀在一千个通向质问的岔道口暂时选择了信任这条路。起码就在这样风平浪静的时候,认定“我是在他爱意的扶持下从深渊爬上来”。

奈卝美子看王耀的眼神挺复杂,但这一天相处下来不算尴尬,小辈的礼数也尽了,本田樱出于自己的事大概也帮着王耀说了不少好话,听说奈卝美子刚得知本田菊为王耀招摇庆生时差点发火。

“当时爸爸在,也劝妈说算了,如果哥哥真的喜欢,趁着年轻让你们疯一把也无妨。”本田樱一边说一边看见王耀带着托燕子买来的家乡特产绣品送给奈卝美子,母亲瞥了自己一眼,大抵是在纳闷怎么前些天女儿的恋人送来的东西和儿卝媳卝妇送来的是同一种。

“啊,爸爸还挺开明的。”王耀笑着顺嘴说一句,本田菊却看上去没那么高兴:“父亲还说了什么吗?”“他说你最近应该挺忙的,注意休息。”奈卝美子像是想起什么,吩咐晴香去取了一盒包装精致的茶粉,“宁神明目用的,你父亲让我给你,真是……经纪公司有那么多事要忙吗?”

“一些事总归是马虎不得的。”

“实在忙的话就给神奈川管着好了。”

“我倒不至于连这些都应付不了。”本田菊顿了顿,“母亲真是关心我。”

奈卝美子听了这话脸色有些怪异,这一家真正相处起来怎么感觉累的很……王耀还是默默扒饭,起码这里的厨子挺合自己心意。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和你父亲不是一直都很关心你吗?”要是又像七年前那样把人逼到离家出走……当着儿卝媳卝妇的面没有说,奈卝美子知道本田菊跟他们之间始终存着芥蒂,空气安静了几秒,她道:“总之,你想演戏就继续演吧,我这是担心你把身子熬坏了。”

“谢谢母亲。”家人之间的真诚也所剩无几,本田菊固然心里存着对奈卝美子的怨念,然而一想到自己帮着公纯做的那些事——似乎他的亏欠不亚于对方。“有空的话还是多看看父亲吧。”

“说起来,”躺在本田菊怀里的王耀抬头看着对方,“你家那样的生活不累吗?”

“习惯就不累了。”“我看过你中学时代的照片哎。”伸出手指戳了戳本田菊的脸:“那个时候好乖好可爱。”

“现在不乖吗?”“现在坏死了。”小声说完,本田菊上来咬他的耳卝垂,王耀嬉笑着轻轻推开说“讨厌”待接收到alpha变得浓烈强势的信息素后又往另一边挪了挪:“又来了。”

本田菊伸手去玩对方的发梢,语气很随意慵懒:“您不也是很喜欢吗?”“喜欢……我还想看夫君大人再小一些时候的照片。”王耀伸出手环住本田菊的脖颈,漂亮的双眼眨巴着望对方。

“刚才喊我什么?”alpha在他耳边低声问。

“夫君大人。”撒娇似的黏住,本田菊也环抱着此时糖分过高的omega,仿佛腻着嗓子喊一句就能冒出一波花来。

“可惜身边没有那种照片。”

嘁。王耀听得出他不情愿,到了这一步还要保持神秘感,慢悠悠将手松开,好没意思。

“喊完不负责灭火,这样在下会很困扰喔。”本田菊失望地看着无情起身的omega,一副被抛弃的柴犬样子,王耀忍不住将手放在他头发上揉了几下:“你有时候好像小孩子。”只是自己面前限定的,这样就很幸福。

本田菊将王耀的手捧在唇边轻吻:“小孩子可以拥有您的母爱吗?只要一点。”

“呀……这种话实在是……”

“耀君,”乌黑的睫毛扑闪着,恳切注视对方:“您也是知道的,因为从小父母对我很严格,得到来自长辈的温情较同龄人少很多……”

“别,别这样说啊。”真是受不了,王耀只好妥协。还想自己去解卝衣扣,alpha却迫不及待。

“不会对身体有影响?”本田菊双手交叠着枕在床上,看王耀披着宽松的睡衣坐在一边就热水吃药,“既然要去检查,尽量少吃这种东西吧。”

是指明天为了应付长辈去做的身体复查,王耀将药片吞下去后责怪说:“谁让你每次都不记得戴。”

“抱歉……下次一定会记住的。”本田菊有些懊恼:“您也应该提醒才是。”“看你兴致这么好有点舍不得打断。”王耀用说教的口吻道:“我发现你的克制力时好时坏,要稳定住才行。”

“啊,但是对着耀君失控也是难免的,您真的很容易破坏在下的冷静和自制。”

“噗嗤,又在说肉麻的话,不过偶尔这样也没什么关系吧?”

“还是注意些吧……其实有了孕也可以把困难的戏交给替身。”

王耀打断他:“本田先生,你可是一名优秀的演艺工作者,想把我娇惯成那种只露个脸就可以的流量吗?”“那倒不是,您的长相胜过她们不少。”“而且我最好走已婚实力黑莲花路线,别跟小一辈的比。”

“嗯?以后打造的人设都想好了?”本田菊又来了些兴趣,王耀的商业头脑确实不容小觑。

“倒也不是人设,结合这阵子微博上对我风评不错,说着真香的观众一大堆,有不少人发现当年一个视频编出那么多事并且各大平台不声不响下架作品又惹得经纪公司雪藏的诡异,阮玲本来口碑下滑厉害,这些年耍大牌不近人情也被曝光过,我看自己这边回应是没必要回应,先静观其变。”浮光林氏还能整什么幺蛾子是不清楚,就目前来看他们是打算装睡,林青竹向王耀保证不会带来麻烦,小林总的话值得相信,毕竟也是林氏名义上的唯一继承人。

“见到了,出于您对她持友好态度,我也有好好应付。”听得出有点为期不平在里面。

“别这样说,她应该挺不错的吧?”想起上次晓梅还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也很爱护这个妹妹,“小时候就甜甜的,总缠着我讲拍戏那些事。”

“大约是挺有想法的姑娘。”回忆起那张与王耀有几分像的脸,然而始终让自己难以戒心。

“咦,你们说了什么吗?”

“并没有说多少。”她真的如王耀所说的那样单纯就好了,本田菊暂时松懈思绪,将王耀搂在怀里,轻嗅着omega身上香甜的气息:“感觉她和您并没有多少相似处而已。”

复查时医生关照王耀现在的体质不宜怀卝孕,王耀知道自己早年拍戏泡冷水,练马术,以及打戏多是亲力亲为,跟着外国剧组会去天寒地冻的地方实景拍摄,如此给身体造成不小的伤害,毕竟那时候omega还在发育阶段,林蕙如当然不会管这些,王耀则更不会在意——他一向最讨厌性别上的束缚影响自己演戏,也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母亲”这样一个角色,在这之后抑制剂还有其他药物使用起来也没有避讳,对这样的结果说不上意外,却仍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不同啊,发现本田菊的身份之后……有想跟对方孕育一个生命的愿望,与奈卝美子的催促没有关系,他也决定在重回内地影视界地位稳定下来之后跟本田菊生个孩子,这样想的时候医生却告诉自己他现在的身子不适合怀卝孕。

一个omega不适合生孩子。这么愣了好半天,本田菊在休息室里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不着急的,慢慢调理不会有什么大碍。

“抱歉。”“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呢?”本田菊柔声安抚着失落的爱人,“会伤害身体的话就不用勉强做这种事。”本田菊看着对方眼里的晶莹,轻声道:“往后请其他人代劳也不是不可以。”

王耀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像是在思考对方说的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对上确认的眼神后语气凝重:“这在中国和日本都是违法的。”

“去欧美吧,那些地方不会……”

王耀将手从本田菊掌心抽了出来,缓缓坐直了道:“这样也不行,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会努力……又不是生不了,但是这种事绝对不行。”

本田菊将话说出来时没有顾及这么多,王耀双亲都是高知分子,尽管小时候没有走文化生高考这条路,受父亲教育的影响对自身一直管束有加,不然也不会一直被林蕙如拼命暗示还在影视圈大佬面前穿的严严实实只抱以礼貌微笑,本田菊则不然,从他十七岁独立门户后在黑道什么事都做过,又袭承本田公纯给的“K”身份,但凡灰色边缘或是半只脚踏进去的在他眼里不足为奇。

然而这些王耀都不知道,他以为本田菊对这方面不大有概念:“我起先不想因为注定是生育者的性别被其他演员风言风语,如果现在支持这种以omega的子卝宫作为商品的生意又像什么话呢?”

本田菊怕他为此对自己有不满,忙说:“耀君不要生气,我随口一提罢了,现在我们也还年轻,要孩子的事不用急着发愁。”

“这才对嘛。”王耀脸上绽开些笑意,“不管是作为演员还是作为母亲,我都要亲力亲为啦。”

笑得好干净,本田菊忍不住去抚摸王耀柔软的脸颊,很好捏……王耀发觉到被对方当面团子玩,凶了本田菊一眼:“这又是干什么?”

“觉得您太可爱了。”是这样,有一片自己完全不忍心让其改变的纯白,他们是表面上的天生一对,本质里的云泥之别。

之前的事还有最近的事,最好一直瞒住。

“行程安排的有些紧。”本田菊开车将王耀送到影棚,今天除了一套杂志封面要拍摄还有和敏姬见面。“我会让北山雪带人在附近保护好你的。”

“谢谢啦,接我的话去咖啡厅就好了。”王耀下车后对着alpha挥挥手,暖绒绒的大衣穿在身上让原本可人的模样更加想让人抱在怀里,“跟任勇洙见面归见面,不许瞎去那些地方哦。”

“放心啦,夫人。”本田菊笑道:“已经改成去棋院喝茶下棋了,这样够朴实了吧?”

“好老公。”抛了一个飞吻,被拍到就被拍到吧,反正他们俩现在怎样都是一对,目送着本田菊的车子在视野里渐行渐远,如火如荼的蜜卝意也逐渐在眼里消解开。

这样真是自己向天孙求来期待已久的,和『那个人』一起的生活吗?

#菊耀娱乐圈普设ABO,伪风流影帝Ax过气明星O,形婚框架先婚后爱

#是的满足菊菊子的霸总心愿,我写的好嗨好爽希望大家看的也爽

添加北山雪:北海道拟人

《渡春华》预告上了微博热搜的头条。

王耀得知这消息时先是有些意外,想着本田菊不会是在其中有什么操作——又立刻否决了,似乎没有必要,朴美珠的女团在中国知名度很高,本田菊的口碑和...

王耀得知这消息时先是有些意外,想着本田菊不会是在其中有什么操作——又立刻否决了,似乎没有必要,朴美珠的女团在中国知名度很高,本田菊的口碑和热度也是很可以的,其余还有日韩娱乐圈许多老戏骨,啊,自己的话题量也不少吧,真的不需要人为添加什么,再说内娱多久没有高质量的面向年轻观众的剧了。

酒店房间少了个人竟有些孤独感,尽管明天就是自己生日,心里一点热闹也燃不起,如果不是本田菊说有什么惊喜要给他也打算把这天当平凡的一天度过,发现自己的人生现在挺无趣的,除了拍戏就是操心,再不然纠结与本田菊之间如何平衡这种诡异的关系,偶尔能跟敏姬美珠聊聊天也不错,两个人都挺好的。

阮玲王晓梅等人霸屏之后多是演那些套路剧,金敏姬来与他讨论角色塑造的时候不经意提到过,评分好的情况下五到六,说着大女主实际都崩了,口碑不好却极其能吸粉吸流量,所谓演技炸裂的片段王耀抱着关心妹妹的态度也去看过,然而表现不说自己,较实力派演员还是差了一大截,不过流量本身吃青春饭,晓梅如今才二十出头,还有磨炼的机会,不过要说天赋这孩子是真的没有,这点王耀有些失望,若不然从小看自己演戏怎么也该比其他人强吧,00后小花演技炸裂的也是一波又一波长起来了,就算吃青春饭也有个保质期,王耀在她这个年岁已经不少大奖加身,虽然现在流量为上,不过林蕙如当真一点都不着急吗?

再说回来,晓梅都是林氏的血脉了,应当不缺钱吧,如果演戏只是为了娱乐再额外加些知名度,照着自己开心挑剧本不好吗,何必这么赶鸭子上架,与《渡春华》同期的预告还有《凉暮挽歌》,晓梅为主角的新剧,两年内上了五部,阮玲则是两年上了四部,王耀不得不佩服,以往他虽然也赶不过并非主角戏,要不是当时林蕙如不停跟他说什么家里财政紧张父亲治病要钱他也想好好的享受拍戏过程,真不明白后妈怎么想的,表面虽然没什么变动但是林煜恒给他们的好处会少吗?

电影节……那可真好,王耀眼神黯淡了几分,还有功夫操心晓梅的事吗,自己都不知道隔了多久没能出席这样盛大的场景。

手上还有伤,不过真没一点介意,他有数,这么些瑕疵根本影响不到全盘的完美,就如平时面对自己游刃有余的样子。

这个Alpha是自己的丈夫。举手投足皆是贵卝族风范,与记者的交谈满是自信从容,哪有先前发觉的幼稚还有……搜集自己各种资料的变卝态感。

黑发黑眸的清俊面容几乎标榜着禁欲两个字,然而他越是如此将世俗从身上摘开,王耀的心绪越是会与不久前两人尝试履行夫妻义务时的种种纠缠,他那时候光顾着想屈辱,确实是没有好好看对方,帅是真的帅,各方面优秀也是真的优秀。

……自己定力已经不错了,身为omega跟本田菊以夫妻之名同住那么久用抑制剂保持的清清白白——虽然最后还是崩不住,本身也不能怪他,谁让这人一开始就心怀不轨欺负自己老实,那杯酒的元凶还不知道是谁,如果真的是本田菊,他现在也是没有能力忤逆对方的,除了借其东山再起别无选择。

不过,如果本田菊一开始要求开放式婚姻或者肉偿的话他说不定也能接受……好像对当时的自己而言爱不爱真的没什么重要的,毕竟一个被扣上第三者帽子也无戏可拍omega有什么理由跟对方装清高,这一年下来反而贪心不少,居然重提少年时期的愿望。

对方是不是良配到底是未知数,或许定期三年只是因为之后新鲜劲就过了,太当真只会徒增失望,而至于彦星……他看着对方新更的动态,狗狗波奇在木质地板上伸着舌头,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旁边的花草是彦星自己种的。

他应该是活在温暖里的人吧。王耀低头苦涩的笑了笑,这样怎么能打扰到他,名利场也好阴谋风卝波也好,夏天夜晚纯真的萤火虫少年都不该牵扯进去。

“今天拍戏累吗?”“哪有这么娇贵?”交谈方式已经趋于很熟悉的人之间了,“倒是你,应付那么多记者应该很麻烦吧?”

“是啊——但是一想到结束之后就能和耀君团聚,也没有那么难熬了。”不知道他这话是给自己听还是希望落到那边的耳朵里做做样子,“耀君现在已经回房休息了?”

“嗯。”

“从我们房间往外看,就能让天空树全然映入视野。”

“咦?是这样吗?”王耀以为他这句是随口说说的,“有机会我还真想去看看。”

本田菊挽起嘴角:“倒计时十二点,从现在到日出,再到明天的日落之后。”

“什么?”

“是在下送给耀君的礼物。”本田菊将声音压低:“那么现在请看向窗外吧。”

王耀迟疑片刻,已经听到门外有议论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怎么了?他走到窗边将帘子徐徐拉开,深夜里东京都的高大建筑如堆积着的深色巨块,五光十色霓虹灯渐渐入眠,而晴空塔红光夺目,如火焰在一片昏黑里焕发炽卝热。

“什……什么啊?”王耀僵硬着手,呆愣愣看着远景,“这不会是你……”

“耀君以前采访时候说过,最喜欢的颜色是茜素红对吧?”因为其象征着燃烧,这样自己就会暖起来,“把它这样送给耀君不知道您是否喜欢……”

漂亮是很漂亮,但是,但是为什么要用这种笨拙又小心的语气表述自己异常夸张的行为,还是说他根本不觉得这样夸张?“你这样不好吧,整个东京不是都会看到?”手机有点拿不稳,“政卝府那边不会管吗?”

“唔,那种事说一声就可以了,在下是有付钱的。”

王耀深吸一口气,又听对方道:“说是整个东京的话应该不太准确呢。”

“啊?”“因为是给耀君的生日贺礼以及正逢《渡春华》预告放出,这样看来,大概……中国内地的娱乐也会报道吧?”

“本田菊!”他失声喊出来,“你这么搞实在是——”“哎……在下还以为您会很感动,如果因此造成困扰的话真的非常抱歉……”

困扰什么的不至于,王耀安慰着自己,然而手揉乱了头发:是因为这样大张旗鼓实在是太尴尬了啊,他尽量让自己能够理智组织语言:“就是说,怪怪的,听没听过那个,周幽王点烽火台,这样一传我又像个祸水……”

“但这是塔并不是烽火台。”“我知道,只是打个比方。”拜托,这个一本正经跟自己掰扯的人真的是报道里清冷俊雅的影卝帝吗,该说还真是演技好,也不知道现在这样是否也是装的。

“所以耀君不喜欢。”那边很委屈的样子。

“没有啦……”王耀趴在窗台上往晴空塔看,声音渐小:“很喜欢。”

确实称得上是一个很好的礼物。

“这样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做到这个份上也够称一句史无前例了。

这可不在伪装夫妻的条约之内。

“不过你那边真的好安静啊。”王耀不经意说道。“电影节怎么样?”

“因为已经结束了。”“哎?没有别的应酬吗?”“有的话也早早拒绝了,明天还有一场采访需要。”是听上去挺慵懒的,“就是跟往年大差不离,多是些庸脂俗粉。”

这时候问他有没有看到晓梅似乎不太好,“你也挺不容易的。”总是这么一腔热情的付出让自己都过意不去,“那,先晚安了。”一句更深的关切堵在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算了吧,等他回来再说也不迟。

本田菊将通话耳机摘下来,与爱人对话的笑意逐渐演变为平铺在脸上用做威慑的笑,好像什么都可以不含在里面,又足以让人惧怕。

仓库昏暗一片,被绑者的人嘴里塞了布条,男子头上还有伤和血迹,是刚被人殴打过,穿黑衣的美艳女子揪着男人的头发往地上猛撞,本田菊轻轻抬手:“停,都快听到骨头碎掉的声音了。”像不满红叶的粗暴,红叶微微颔首将手松开,如注视蝼蚁一样看着那男人大喘气。

“好像没有人提醒过您,威胁这一招对在下来说并没有什么用。”看神奈川替他将椅子擦干净后才缓缓落座,语气悠闲,跪在地上的人战战兢兢望着对方——这家伙前一刻还在跟人无比温存的调情,对,就在自己挨揍的时候,“是这样,先生,您大可以奔走相告,我也可以立刻弄出一个跟我模样很像的人替我去承担‘K’这个角色,此外是否能和政圈人士玩得过来,还请您好生考虑。”说着点起一根烟,慢悠悠吸了一口再吐出来:“如果您真那么做了在下会觉得游戏还有趣,可惜您还有百合子都觉得这种事可以拿来威胁在下……”

“在下最讨厌的就是被自以为是的人命令限制。”本田菊惋惜的耸了耸肩:“规则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由强者制定的,如果不堪一击的家伙想要让我臣服,那么抱歉。”

“您知道先前为什么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K的身份吗?”黑瞳紧紧锁视着对方,“因为那些关系不怎么样的,在下总有方法让他们闭嘴。”

“你……你根本就是个疯子。”男人吓得直哆嗦,本田菊眯了眯眼:“啊,但是刚出席完电影节打算赶回去给妻子过生日却还要分神来处理您的事,谁都不会心情好的吧?”说罢看了神奈川一眼,对方会意地将原本从男人身上抢来的手机扔过去。

“跟那个女人说一声,与其用这种拙劣手段试图拉我下水,不如好好定个价格。”本田菊的半倚着身子,“如果她不愿意走正规渠道流卝产的话,就别怪一些人为帮助了。”

这时候不会有人察觉到,何况那家伙自己主动邀他来偏僻的地方,百合子的旧情人,本田菊想想这逻辑就觉得好笑,竟然甘心戴着绿帽子也要替其保下肚里的种,不过那女人也不是傻,这孩子留着往后带来的好处不比现在付几千万一个亿来的多?

……也是自不量力,一个偷渡来的陪酒女居然想生下本田家的种。月色苍冷的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乌黑的眸子里掠过几许杀意。

回停车场的路上神奈川将外套袖子整理下来扣好,对身边的红叶赔笑道:“就当我之前错怪你了,你看你每天画那么浓的妆我也认不得你是小叶……”对方白了他一眼,径自跟上本田菊:“之后还需要留活口吗?”

本田菊淡淡道:“老规矩。”他不怕有人拿自己七年前混黑道的事要挟,唯独现在的“K”这一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以后如何他不想考虑,王耀是自己的法定妻子,再加上还在复出阶段,不光彩的事如若影响到他

“那个女人再不处理掉会很难办吧……”神奈川小声提醒:“如果老爷的意思是让她生下来——”

“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即便父亲有那样的意思,本田菊也不会容许,他将烟摁灭,抬起头不耐烦的呼了一口气,像是在抱怨谁:“真是每天都在添麻烦。”

次天日落之后晴空塔再次亮了红光,电视上居然还播了本田菊的采访:“给家内点着玩。”一时日网上又冲了头条,国内也上了次热搜,王耀在剧组恨不得把脸用围巾裹起来,因为周边的目光实在太让人难堪了。

所以说……凌晨亮一下就行了,为什么今天一到晚上在这么多人眼睛里还要……有钱人的浪漫是这么玩的吗?“派头真大啊。”“剧还没上映就惹出这么多风卝波不愧是他。”几乎能想象到各种阴阳怪气,又不能去怪本田菊……到这个份上假装不知道对方心意未免奇怪。

今日收工的比较早,接受众人祝福和一些小礼物之后就在附近的商店坐下来喝点东西,虽然他不是易胖体质,男一号也无需清瘦,不过戏开拍之后还是要稳定体型,难得喝一杯加糖的柠檬茶解馋已经不错了。

“那家伙真宠你哎。”美珠感慨道,“如果我未来对象也能这么搞——”“顶级富豪是看不上你这样的偶像。”敏姬毫不留情的泼了她冷水。

“……”“所以说想提升自己的档次不如趁早把演技磨炼好。你们团其他成员都有出路了吧,如果现在不抓紧机会,下一代女团出来处境大概会很困难。”

“知道啦,同样的事说一遍我有在听,你是我妈吗?”美珠嘟起嘴,之后又叹了口气:“也就说说罢了,那家伙虽然脾气算不上好,不过真是难得的优秀啊……之前勇洙哥告诉我他是个玩咖我都不相信。”说多了,敏姬示意她之前其实就反应过来,人家老婆还在这呢。

王耀僵硬的笑了笑,镇定的接过话:“外人总归是不那么了解他的……哪有那么多离谱的事。”在这时候又想起合同上的职责来,想起那么多个夜晚在阳台上看着他开车出门,不过说到离谱,眼前不就是吗:“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有时候在想什么。”

“看上去很张扬,不过结合几天前的硫卝酸事件,这应该是一种公开的保护吧。”敏姬微笑着说。

“是啊,连同保卝镖也给我加了几个。”“唉——但是这个样子被媒体拍到会说的更厉害吧,如果剧开播之后大众都带有色眼镜看耀哥……”“你错了,”敏姬打断对方的话,“足够优秀的演员,编剧,还是导演,在新作品开播前根本不需要担心是否会被以往的偏见左右风评。”

“因为他们要做的只是用自己的表现让群众摘除偏见。”说罢转头看向王耀,“是这样的吧?”

王耀笑着举了举手里捧的热柠茶:“英雄所见略同。”

“喂喂,你们两个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美珠有些酸溜溜地说:“编剧大人你在工作的时候可是万万不许偏心!”

敏姬失笑:“小姐,你要是表现的好些也不会让我屡次为你的戏份操心。”“你明明说我有进步了!”“只是跟你之前比,放在组里还是有些拉跨。”

“王先生。”保卝镖里一个叫北山雪的年轻男性beta来到他身前,对方看上去挺沉默寡言,本田菊说可以信任这个人,王耀见他面无表情地捧着一个装饰粉卝嫩的礼盒递给自己,还挺滑稽:“这是先生让我给您的。”

“啊?”王耀将礼盒盖子打开,朴美珠在一旁叫出声:“这个不是那位设计师Asuka最新推出的礼服吗?”

“Asuka”“对啦,汉字应该写作明日香,”一聊到服装方面美珠就打起精神了,“是叫‘盛唐之恋’……果然和图上一样好看,据说这件衣服是明日香小姐思念她在中国的恋人设计出来的,超级漂亮是不是?”

敏姬也被这身礼服震撼到了,想保持以往淡然的姿态,侧过脸问美珠:“话说回来你怎么认准是小姐?”“肯定的啦,这样细腻又懂女性审美……总不会是alpha吧?”

“这衣服应该很贵。”王耀呆愣着打量这件衣服,小声道。

“那当然了。”美珠眨眨眼:“防止你对那家伙心怀不安我就不说价格了。”

北山雪在旁边轻咳一声:“此外还有鞋子和项链,耳饰,麻烦您先去换好,我负责接您去天空树。”

“什……他回来了吗?还有这些是……”

“都是他给您的礼物。”

“我以为只有那个亮着的塔而已……”“那您未免太小看先生了。”北山雪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他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最好能快一些过去。”

王耀赶紧回房间把衣服鞋子都换好,项链是月牙状,耳饰都是如同星芒一样闪烁着,反正价格不可能低,他晕晕乎乎的想着自己处在什么情况,仙度瑞拉吗,可是……可是外人好像看这些都比他能接受的了,毕竟是顶流影卝帝给妻子庆生,然而自己心里还不是这样啊!

完了,开始头疼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在犯傻,想想让那家伙等太久不好,于是踩着新鞋子嗒嗒走出去。

迎面看见了飞鸟桫,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问:“是要和本田先生去约会吗?”

“啊……是的。”居然都猜出来了,这下估计全东亚人都能知道自己是本田菊的老婆而且是个败家爷们儿,发觉飞鸟是在看自己的衣服,王耀尴尬的笑了笑:“他给我买的,刚刚才送到,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谢谢啊。”王耀由着对方把自己推到化妆镜前,虽然平时大家也对自己不错,不过今晚真的太有过生日的感觉了。

自己想象里当寿星的感觉全然不是像个木偶一样坐着吹吹蜡烛说些给名导演老戏骨的感谢词然后蛋糕也吃不了很多,然而这就是童年的大多数。

北山雪将他送到晴空塔入口处,看样子本田菊确实等了些时候。

很多话想问,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你不是说来不及赶回来吗?”“所以这样对耀君来说也是惊喜吧?”本田菊一番眼神示意,北山雪知趣的退下去。

“但是,这么大的风头,正常人哪里能受得起……”还要跟记者说给家内点着玩是什么神奇到爆的话,这要放内娱哪个明星这样嚣张绝对会被查的吧?

原来自己吐槽那么多年一直不屑演的总裁电视剧演化成现实了。王耀哭笑不得的往晴空塔上方看看,然后问本田菊:“到现在就结束了吧?不会还有什么惊喜?”

“有。”都没等王耀缓过来,本田菊决定让自己语气郑重一些,以免像前面那样轻飘飘的把对方吓到,“在下把这里包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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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话题:#任正辉带球跑#

#敏姬:没有人比我更会搞极东#

#日/本意识体普设又在欺负韩/国意识体#

#耀耀子惊艳古装#

都道府县拟出场人物新增:

奈良县拟飞鸟桫

大阪府拟黑岛浪速

黄毛热心导演,助攻之一,可参照tv

“你总是这样任性乱来。”衣着雅致的omega在金敏姬的书房内端着茶缓缓喝了一口,注意又放回围棋棋盘上:“我还以为你会跟人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自幼被家族束...

自幼被家族束缚,也并非是一点儿好处都不愿意吸纳,正辉的修养向来极好,对着这个自幼相识的邻家朋友也够意思。如此说来任勇洙肯腆着脸隔三差五来找她,多半是从正辉这里格外真挚地喊一声好姨子,在这之前以为是个好相处的,谁知竟还真和正辉如同姐弟一般。

“你不也是,还是搬出来了。”金敏姬浅笑道,“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不清楚。”任正辉似乎对这盘棋没多少耐心进行下去,“我想的是离开他,去哪都好。”

“打算做手术吗?”

任正辉有些慌乱,直到敏姬说下去,他的脸色才渐渐缓和:“alpha标记的去除手术。”

“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正辉抿了抿唇,手发着颤将白子落下去,“我又不用找新的。”

是不用找还是找不了。敏姬没有问下去,她知道正辉在拼命掩饰什么,索性顺水推舟,谁让她也看不惯那位勇洙少爷的德行,合作伙伴还能忍,为人丈夫再等两年吧。

“说起来,你选了本田菊当男二号?”正辉想寻些别的话题跟她聊下去:“还是今天开始拍摄?为什么……你是真的觉得合适吗?”

“当然,如果不是王耀演若焕的话,他也没那么合适。”“……不会真的觉得他们适合演一对吧?”

“老实说,演技还没好到能骗过我的地步,”金敏姬纤长的手指点开笔记本里存着的文件,一边道:“起码我能从之前综艺看出来他们私底下感情没多好,也就大众吃这套吧。”

正辉愣住:“我还以为夫妻不和是骗人的……”

“也不是不和,倒不如说从来没有真正走近过对方。”敏姬笑道:“其中原因倒不是我们该关心的,只不过我为什么只对本田说原设定是耽美而不告诉王耀,是我很期待能从这个扭曲的人物眼睛里看出他对誓要落下皇位的人会有怎样自然的情感。”

“还真狡猾。所以你吃准是单恋?”“吃不准,”敏姬点开其中一个对比视频,冲好友眨了眨眼:“你来看这个。”

“什么……”

“十年前王耀的表演片段,这个是五年前本田菊初入影视圈的表演,再来是他现在的。”敏姬补充一句:“都是相同的哭戏,过会儿还有别的戏。”

正辉不解其意,也只是坐在椅子上看下去,待从王耀切换到五年前的本田菊,看了一会儿后他带这些不确定道:“这段……”

“你发现什么了吗?”

“好像——”虽然带给人的感觉不同,两人容貌气质上的差别也明显,但这段情绪酝酿转换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个……”

“再看接下了的。”

是去年的剧,本田菊的演绎方式已变得内敛稳重了不少,整体并不是那么好对比出相似的地方。“但是总觉得有之前的影子……”

“你说对了,影子。”敏姬满意地颔首,“确定王耀选角之后我一直在找合适的若桑,他少年时与若焕同住东宫,试问如若你是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带着母家异族野心想要夺取太子之位,这个年龄阶段会做些什么?”

“模……模仿若焕吗?可是他和若焕的性格差异很大……”“模仿若焕会的东西,不,都不用自己来刻意模仿,他只需要利用好对方的热心就能坐享其成,若焕的待人处事,行卝事节奏全都被他记下来,几乎每一天都耳濡目染。”

“他有多害怕承认自己与那人相似,却又始终无法抹去,与自我谴责与傲慢孤行之间徘徊着的可怜又可憎的人。”

“真的会有这种人?”

敏姬嫣然笑道:“有这种存在,是我构建这个故事的原型。”

等两人童年拍完便是本田菊和王耀的戏份,在此之前王耀已在b组进行与臣子对戏拍摄了几天,导演工作人员无不对其表示褒奖,王耀的美丽是那种极有攻击性与容易让人受到威慑的,然而他在戏外待人却很实在,该有放敬语谦词一个不落,还会给小场工倒水。

有个工作人员家的小女儿见到王耀喊了一声“出云阿国”是《倾舞》里他的角色,看得出小女孩是很喜欢的,眼里都亮晶晶,工作人员轻斥了她一声,王耀和颜悦色走上去问:“可以跟小妹妹拍张照吗?”实在让人意外。

王耀拍完照就回去专属化妆间,一举一动让人看得出教养很好,说他是普通素卝人家庭出身,其实这么多年打磨行卝事也算有贵卝族风范,混迹上流里让人察觉不出端倪——除却对本田母亲那一次失算。

b组拍摄点几个经历过主演温暖洗礼的小女演员聚到一起闲话般讨论起来。

“他在中国没被雪藏之间是不是也这样……”“没怎么听说过,他经纪公司不是说狂的很吗,擅自推掉职务跑去自己接戏。”

“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嘛,当然需要装出温柔有礼貌的样子了,哎,他老公还在哎。”

“本田先生吗?”“是啦,我超级喜欢他——之前演的戏。”“少来,你明明就喜欢他吧,刚才看他去a组还那样恋恋不舍,可惜人家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啊,还不是经常去夜卝总卝会,也就可怜那位独守空房了。”“不过,要是我的话,这么好看的男人即便是出轨我也自然包容过去了,哦,何况那个王耀之前还要他养着。”

“纱织!”另一个演员戳了戳她,回过头正看见本田菊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了之后玄色衣袍,乌黑长发,别有幽雅气韵。

“那不是还远着呢?”“不是啊纱织,感觉他刚才回过头看了我们,好像听到在说他了……”

“那几个演员是谁?”本田菊同b组导演商量完戏份变动之后似是无意提及那几人,黑岛浪速说那是投资方公司安排的,先前也对过戏安排了合适的角色。

“需不需要让人提醒一下?”“那样像在下很小心眼似的。”本田菊笑着轻轻摆手,“不必了,关于她们的戏份,如果觉得累赘可以任意删除,其余投资方的钱在下可以补上,毕竟还是要保证剧本精练,注入太多不必要的东西可不好。”

黑岛心里默默道不愧是你。

化妆室内。

“啊……抱歉!”浅棕色中长发在头顶扎起一个揪的年轻造型师战战兢兢,为王耀刷睫毛膏的手都有些不大稳,见羽睫颤了颤,慌忙问:“是我弄疼您了吗?”

“没事啦,是我自己觉得有些痒。”

飞鸟桫松了口气,之后也更为全神贯注,他的专业素养是很可以的,只是这次似乎沉不下心,好不容易给王耀上完眼妆,看着镜子里更加明丽的眼部轮廓色彩,仍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换一个吧。”

“我觉得很好看哦。”这不是宽慰,技术确实很不错。

“是,是吗?”飞鸟桫双颊微红,他的五官比较女性化,身材也很显瘦,头发长戴耳坠,让人起先分不出哪种性别,“您真是温柔啊……不好意思,这次见到偶像真是太激动了。”

“偶像?”“我,我小时候看过您演的狐仙,所以印象非常深刻。”飞鸟轻声道。

“看过吗?”意外之余想起什么,又觉得可能只是个巧合,“是那样……啊都是好多年了。”

“嗯!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在那之后我还去了一次您的见面会,给您送花了。”飞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当时被工作人员拦下来了。”

王耀想起来是有这回事,十多年前确实有个日本小孩给自己送了花,当时的经纪人告诉自己的,因为被拦着不让去后台所以便把花给工作人员转交了,后来也没有看到人,当时他还以为是给自己萤火虫的那个,没想到原来是他。

啊,可是也说不准。王耀低低呼出一口气,拜托,想什么呢,如果他是彦星的话应该跟自己相认……还是说介意自己现实是已婚的,他悄悄留意着飞鸟的样子,可是夏夜露营那一晚的容貌记得不真切,又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太扯了,王耀想,饶是不想被认出来,难道真能装的不认识吗?飞鸟桫除却见到偶像的激动之外也没有别的情绪流露……啊,彦星是不是跟我说过他在某家文娱公司,王耀抬头看着飞鸟桫胸前的名牌——HK娱乐,是本田菊分管的家族企业。

……不会吧。这样的话跟自己想象的差的太多了,他小心打量飞鸟桫的眼影和长指甲上新染的亮色,好像跟白衣少年的记忆还有精干优雅的想象完全不符合。

这个——

这就意味着多年的心动就此瓦解了,等等,这么廉价的吗,王耀你还真是个肤浅的人,仅仅爱上自己的臆想……但,但推断是飞鸟的话证据不足,落差较大,怎么能怪自己……

“这样的话,气质完全就跟刚才不一样了。”打理完发型之后王耀站起身看着镜子中的人,半束着长发,带着一条黑底金纹的绸缎抹额,深红圆领袍上绣着瑞鹤图案,手执一把折扇,雍容大方,俨然高贵的皇族青年。

从化妆室前往b组片场的路上王耀看见不远处一辆面包车,上头坐着几个年轻人,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

“那个是阿焕的演员吗?”“这也太美了。我昏了。”“我的天啊太绝了他是谁啊,之前怎么没听过……”保姆车驶过之后隐约听见。

真是的,毕竟七年了。习惯性在心里小小失落一下,跟妆的飞鸟桫解释道:“应该是书粉,就是原作粉啦,他们已经在这里好几天了。”

“听说对电视剧期望很高?”王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那我目前应该没有让他们失望?”

“啊真是的……”这孩子还挺会说话,反正是把自己夸的挺高兴的,语气和彦星真有点像。

如果能确定的话——还不是时候,是什么样的人都好,哪怕没有那种感情也会值得自己感激,不管是什么样都不妨碍以后要对他好。

而现在他还是要把重点转移到工作上。

拍摄场景是影城里找到的中式古代庭院连着书室,这场戏是若焕与若桑兄弟二人在初露锋芒前的日常戏,选了幼年时几人常会相聚的书斋里,其实是很能凸显人物运筹帷幄,另一方猜忌信任两难的一幕。

饰演辰国公主的朴美珠似乎才演完刚才一场,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对助理说:“累死了累死了。”助理小声安抚她,美珠抱怨起来:“是不是之后还有一场马戏啊?”

“哎?”“就是骑马的戏,按照东方框架来看,应该是唐朝宋朝很流行的那种马球比赛,设定里辰国公主玉罗可是个高手……呜啊这也太为难我了。”

“这么说也是,可是骑马好难啊……得找个人一起练,冰块脸就算了,我记得若焕也有马戏——啊!耀哥!”居然就这么亲切喊上了,朴美珠上前握住王耀的手,惹得对方被吓一跳,她道:“上次不愉快真是不好意思啦!以后还要请您多多指教。”倒是个比较单细胞的丫头,王耀回应态度也很友善。

“真是巧啊,你说我和你妹妹是好朋友,这部戏马上就要演你妹妹——”“朴美珠,你没有事情要做吗?”语气冷淡,听得出是哪个半是老板半是主演的大咖,美珠抖了一下,讪讪说:“抱歉。”

那东方翩翩君子,玄衣玉冠,俊美非凡的alpha此时大步走来,看见王耀装扮时眼里明显流露出一丝惊愕,转而又毫无感情地对着美珠道:“一边说着今天有四场戏一边还有功夫闲聊,看来朴小姐并不累。”

“你有必要那么严厉吗?”想想还是在人家的地盘,自己还需维护爱豆形象,美珠只能耷卝拉着脑袋:“我想跟耀哥商量之后要不要一起去练骑马。”

“啊,骑马,我之前学过,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一点——”话未说完手被本田菊握住,难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想在这个圈子里巩固好人缘应该没什么不妥吧,王耀余光看着本田菊,有些尴尬,再说下去也不是。

“咦?你居然会骑?我以为中国古装戏骑马都是用替身所以大明星不用学……”“耀君都是亲力亲为。”本田菊替他回答道,“好了美珠小姐,该准备准备下一场戏了,顺便一提,昨天一场您是不过关要重拍的。”

“您问黑岛先生好了。”

那位导演知道这个流量偶像不能太得罪:“是昨天告别驸马的戏。您的演技还需要打磨一遍。”

“黑岛先生,把话放重了说,朴小姐打算走演艺路线就代表她能接受这些点评指责,渡春华本身就是追求高质量的,不可能那么轻松将一段戏带过去。”

王耀感慨于本田菊现在的严厉,那位重大投资商任少最近好像因为家事忙的焦头烂额,就将挂名监制的活推给本田菊,也是没想到才进组就开始耍官威,虽说影卝帝大人的高标准严要求对这部剧百利无害,可也着实加重不少压力。

这套领导者风范还真熟练,王耀心里叹了声,还年轻的很,有钱有权真是好,尽管先前再怎么唾弃物质追求的快餐式偶像流水线,到底同样还是会被这种东西左右,除非有了底子去给自己做主。

“就这段得知要与夫君两地分居,为什么表情像是有人要谋杀您和您的丈夫?”本田菊直言道。

“……”美珠被呛的说不出话来。

“啊,给我看看,”王耀将那段台词浏览一遍,随后柔声对美珠道:“玉罗本身是活泼的角色,但并不需要把情绪夸张化放在脸上,她新婚不久听皇帝毫无预兆下旨调派自己夫君去远方,起先是该难以置信,最好侧重于表达不解和委屈,这样试试看看效果如何?”

“我在做梦吗,居然能让你亲自指导——”侧过脸看了一眼本田菊,美珠心说真是倒霉了,演个充在这对夫妻二人之间的姐妹我容易吗,“那个,我不打扰你们夫妇了,再会啊。”

“……”本田菊还是没松开他的手,王耀低声说:“那么多人看着。”还是不松。“好好演戏!”这才软趴趴把手松开。

“美珠小姐好福气。”酸溜溜的说出来,“什么时候在下也能听您讲戏。”虽然朴美珠只是个beta,然而这么对自己家omega献殷勤还开口就喊哥实在让本田菊有些不爽。

“你还需要我说戏吗?”王耀反问一句,眼下人多,他不方便问本田菊怎么知道自己在国内拍戏的事,大概率对方又会说猜的,回想之前剪辑的视频,真是越发让人不安。

“夫妻演兄弟的话,是个考验吧?”黑岛看样子和本田菊挺熟络的,如此打趣道。

“我的话未必能一下子调节好,不过如果是耀君的话,我相信他完全可以带我入戏。”含卝着笑意看对方。

王耀有点想捂脸,这真像是要捧杀自己,多少适可而止吧本田先生。

“那么期待您的表现,本田夫人。”

“呃好……”“谢谢,只不过耀君更喜欢被人称呼为王先生。”想这么搪塞过去算了,虽然不爽但毕竟只是细枝末节,本田菊已替他答道。

王耀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alpha,随后又浅笑着应道。

自己好像从来没搞懂过他。

“对了。”两人慢慢步入书室场景,竹帘拉下,依稀可以看见庭院草木,两张软垫放在木榻上,中间桌台放着一盘棋,两盏茶,这是他们一会儿正式对戏的地方,本田菊回过头望着王耀,轻声道:“您今天真好看。”

——再没有人比您更适合这样华美的纹饰与尊贵的颜色。

#菊耀普设,南洋背景1930s到1980s,反战摄影师x爱国华商,1.5w字

-清川-

“我大约上辈子遇见过您,在暖风熏浴或是灼灼桃花之下,您自远山缓缓而来,清歌丝竹的悠扬声里从容静丽。”

“前世的您该是妙音天,造物主妒您完美灵动,于是在轮回后的美玉刻下所谓瑕疵,然而他不知这双美丽的眸于沉默里智慧清明,两片柔软的唇于微抿闭合时殷润可爱,而我这虔诚的信徒为您一见倾心,从此愿代替您聆听这世上的曼妙,帮助您诉说对不公的愤懑,我想握住这双手走过碧落黄泉,遇见您之后的生生世世永能呼吸到这神圣的芳馨,只恳请仙人般的您万万不要嫌弃我这愚昧贪婪的...

“前世的您该是妙音天,造物主妒您完美灵动,于是在轮回后的美玉刻下所谓瑕疵,然而他不知这双美丽的眸于沉默里智慧清明,两片柔软的唇于微抿闭合时殷润可爱,而我这虔诚的信徒为您一见倾心,从此愿代替您聆听这世上的曼妙,帮助您诉说对不公的愤懑,我想握住这双手走过碧落黄泉,遇见您之后的生生世世永能呼吸到这神圣的芳馨,只恳请仙人般的您万万不要嫌弃我这愚昧贪婪的魂灵。”

“您忠诚的爱慕者。本田菊敬上。”

我没有想过祖父年轻时会给恋人作出这样深情黏腻的语句,他在我印象中素来是个有些固执的老头子,经常因为一些事跟父亲叫板,譬如前些年喊他们从槟城搬来东京住,早已备好了空宅子,两层楼有花园,如果祖父的恋人喜欢种花或是养些什么小猫小狗都可以,然而祖父这两鬓斑白的老人拄着拐杖说荒谬,我们小一辈的不懂事,他整敛衣襟足足训斥了两个小时,我腿都坐麻了,马来西亚回东京的航班上我忍不住与父亲抱怨:“爷爷真的好啰嗦喔,不是耀先生拦着他真的还要再说下去。”

祖父虽然不怎么与我亲近,但我还是很喜欢耀先生的,即使不说话,他的眼睛里也满是柔和与热情,每一次过去都会给我找些收藏的古籍看,院子里的班加拉亚开的火红热烈,是他很喜欢的一种花。

嗯,说起来,这位耀先生便是前文提到的“祖父的恋人”,我这么说或许会引起您的误解,那么说的直白些罢,他的身份等同于“祖母”。他是我祖父的同性恋伴侣,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占据我祖父本田菊从十六岁到现年的全部人生。

我的父亲本田旭原本在东京大轰炸中失去亲生父母——是祖父的旧相识,战后由他和耀先生一同收养,据说祖父当时嫌旭这个字不好,而耀先生说服他,谁不喜欢暾出东方的好寓意呢,用妥了便是。

彼时耀先生虽说因儿时大病聋哑,在生意上可确实小有一番成就,自幼随父母从中国福建迁往马来的隆市经商,后来在槟城住下,无法耳濡多少也可以目染,他会读唇语,也懂闽南话,粤语和英文,从小看的书多,气质便胜那些寻常富贵公子甚多,祖父曾带着些得意将他拍下的耀先生旧照再给我们看,黑白照片无法完全复刻出当时情形,我确实能感受到那是一个极为漂亮优雅的男人倚着栏杆,身后是沙滩与大海,那该是盛夏,骄阳微风里年轻的祖父用照相机拍下自己的爱侣。

耀先生比祖父长两岁,他们相识于一九三四年,并不是个友好的年代,耀先生对激进派家庭出身的祖父有过抵触,而后渐渐发现其并非与那些人一样,祖父家是华族,一直从政,而他个人对摄影艺术与汉学的追求颇高,念中学时受到知名摄影师邀请远赴南洋采风,他们相恋之后自然难逃反对,在经历种种无果挣扎后私奔去新加坡。在那之后安生几年,祖父回国时被征去当兵,再回来时相见已是站在对立面——尉官和支援中国的华侨商人,他就被写在他要肃清的名单上,祖父在一个雾月之夜带着耀先生逃渡澳门,在那里与耀先生的远亲堂弟取得联系,居住在那里直到战后,期间也并非吃白饭的,商会遇到的一些问题耀先生凭借经验都有提供不少颇具参考价值的建议。

那就是荒唐,我对此清楚不过,您知道我在怎样的家庭里——祖父被迫参军且牺牲掉艺术原则,往后余生被噩梦困扰,祖父的恋人是在帝国主义前不曾低头,毅然投入支援祖国的事业,险些丧命,而我的父亲从轰炸里逃出生天,尽管那个时代离我很远,我从父辈们的记忆剪影里仍能汲取到憎恨。

矛盾的是我带着这种愤懑与介怀始终能跟豪言壮语的同学说得上话,是,大多不知道我祖父的事,不过看过这场报道大概就明白了,如今我们日本正处于上升阶段,大家心知肚明,哪怕是中国也接纳了橄榄枝,“没有眼力见的人才会拿那些东西说事啊”他分明是一个新生的国家,我没办法冒险去跟同学辩驳,是这样,那种主义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战后沉郁的节奏里默默演变的更加偏激,再有之后另一种意识形态的变质,不如说,安稳真的是一种奢侈吧。

我和父亲现在无任何倾向,安安分分守着自己的饭碗,多亏耀先生一度开导。

战后几年祖父带着耀先生回到东京,家族对其并不乐意接纳,所以祖父依然靠摄影吃饭,开了一家照相馆,耀先生在此期间有教过书法,养我父亲到上中学的年纪,父亲说在那时发觉耀先生并不喜欢这种氛围,只是为了照顾他才继续呆在这里。

等父亲顺利大学毕业之后祖父问耀先生是否需要回到中国的老家去,耀先生对此茫然,好像是已经没什么亲人了,现在回去,那么多事又难解释的通,于是祖父做下决定用所得遗产和这些年积攒的钱带着耀先生去马来西亚静养。

想来您也是预料到了,马来也不是当初的马来,五一三事件把人折腾的够呛的,幸而祖父出示国籍证明,耀先生又聋哑,才没有被那场风波,先生晚年想起来会跟我调侃:“我在南洋和你祖父度过了两次惊险历程,大概就是命里注定了我们要在一起。”但祖父说,当时耀先生忧心忡忡,手指在他的掌心里写上:“哪里都不是我的去处。”之后在“我”这个字上打了叉,换成了华人。

后来祖父带他搬去沿海偏僻的地方,考虑到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新加坡五年,澳门三年,东京那么多年再回到这里,耀先生说没事,这么大岁数了,只要一间书房和菊(祖父的名字)就够了。

是啊,他们确实恩爱的很,我想世间最美好的感情不过如此,于纯真年华相遇,于烽火硝烟相守,可共度岁月,可相互理解,扶持并肩,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我记得都放在耀先生的书屋里,有相片,有手札,有纪念物。

一会儿拜访的时候还请注意些……好的,我祖父最近身体也不大好,请了保姆来,他总是昏昏欲睡或者一个人在院子里静坐,自从耀先生去世之后就维持这样。

对了,我叫清川,本田清川,是耀先生给取的名字,从唐诗里来的——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那时他们搬来这里不久,这样的名字便是归隐之意。

-过往-

六月的阳光将热流浇在少年细嫩的肌肤上,单薄的衬衫也招不住如此高温,脖颈流着细密的汗珠,衣料就此浸湿。

既来南洋采风,土生华人摆的长桌宴自是不能错过,师父这样对自己说,马六甲特有的风采是该记录下来,本田菊年纪虽小,也曾去过苏杭闽南,饱览无数风景,唯这一次难以忘怀。

“不过让你父亲知道我又带你四处乱跑大概会生气吧?”留着八字胡的年长男子渡边吸了一口烟斗,深邃的眉目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他知道自己这位世侄目睹生母自杀后性格便怪异的很,孤僻与沉默几乎占据外人对他的全部形容,“如若不让他找些事来缓解的话未免太痛苦了——您也不想自己的家庭再多出一个相同病例吧?”于是那个男人便容许他在一个民众对战争抱着热情的年代里开垦自己的荒原,现在来看,本田菊已然是差不多走出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了,只是他并没有急于回归家族的意思。

渡边在无奈下顺路带着他去了马来——应当地朋友的邀请。“是婚宴吗?”少年压低声音问。渡边点了点头。

本田菊有些怯然地望着富丽堂皇的建筑,这是一座颇具东南亚特色的豪宅,说起土生华人便是自中国明朝以来移居马六甲的华人与当地民族所繁育的后代,男子称为峇峇,女子称为娘惹,自成一派文化。听渡边继续说道:“不过,今天邀请我们的可是实实在在的中国人喔。”

那家姓王,是赫赫有名的华商,在马来土生华人间也吃得开,这是他们家女儿与当地峇峇成亲的宴席。

本田菊跟着渡边小心走过厅堂,宾客谈笑间他好奇望向长桌上摆放着的菜式,虾米糯米卷,娘惹叻沙,还有好些叫不上名字的,发怔的时候一双雪白的素手捧着盏茶递到自己面前。

“多谢……”试着用马来语说出来,眼前穿着鹅黄色长袖纱衣与浅碧峇迪沙笼裙的长发“女子”却始终低垂着眼眸,仍能看出十分貌美,他失神的沉湎于那张面容和仙子般的气韵,还想再挽留一句,对方却带着羞意匆匆跑开。

远处听到一阵哄笑声,原来是聚着的几个娘惹与华商的子女,他循声望过去,又听见他们的父辈斥责:“提醒多少次了,不要总是闹王家公子。”

“那有什么关系嘛,阿耀自己根本都没介意,他玩的可开心了。”其中一个看上去娇惯些的反驳道:“不然要是没这次机会,平时谁会跟个哑巴玩啊?”

本田菊这下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不是娘惹吗……”“当然不是。”渡边笑着道。

“女子”此时几步一回头,悄悄绕开人群,仪态却端庄沉稳的很,身量确实比其他姑娘大些,但这并不妨碍他让自己喜欢上。

“那是王家的宝贝大公子,小时候患了病,到现在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不过也是个厉害的孩子。”渡边有些惋惜地摇着头:“我看也是随着同龄人折腾吧,毕竟聋哑归聋哑,八成跟明镜似的。”

“唔……”“哎,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恍惚中转醒过来,那位叫阿耀的佳人都不在视野里,心里一阵失落。

那里的姑娘小伙子继续抱怨:“说起来也只是给他穿了娘惹装,又没做什么坏事,本身就那副样子,给打扮打扮还错了吗?”“小时候这么闹没说你们,都长大了让外人看见成什么样!不好意思……先生,让您见笑了。”那位长辈后面对自己说了什么并没有在听,那一面留下的触动就如同缠绕心头不散的香息。

本田菊想原来真有这样的惊艳,最后吃了什么,喝了几杯也记不清楚,只想当时没有看够,纱衣的花纹,羞涩的笑意,还有指尖与自己手指触碰过的舒适感。到了看峇峇娘惹的弄迎舞时也未把魂拉回来,有娘惹瞧他生的俊秀有意邀请,然而他听不懂那些意思,听着唱诵班顿时也大有不解。

不过那也无碍,逐渐他开始回归到本职里,拿着相机寻找合适的角度构图。

“要我教你几句吗?”被师父看穿了心思,意味深长地将一首班顿连着中文与马来语教给他。

天上的星星多又多,

惟有月光最明亮;

美丽的姑娘多又多,

我只爱上你一个。

他心里重复念着这几句话,当夜坐在台阶上抬眼看着繁星满空,只是未寻到那片绝妙月色。

王耀已有好几天没从家里走出去,有闲话是说他那天穿成女儿模样遭外国人看到了觉得丢人现眼,他倒疑惑起来,随后又觉得好笑,敬茶的那位自己可没看出是哪国人,丫头少爷非让自己挑一个,索性就找了年龄小模样又好看的,自己又不吃亏,瞧着那白净脸蛋羞的通红,当时还有些好笑。

父亲回家训斥他在姐姐婚宴上做这般荒唐事,他只带着些微笑听下去,虽然那些话读唇语能懂的一清二楚,不过只要装出这副带着些憨厚迷糊的样子就会让对方无法继续,相反再想起他儿时受的苦还会心生愧疚,总之最后让人松了一口气,王耀依旧回房间翻书打发时光。

“渡边先生又来拜访了,这次还带着个小孩子。”阿梅这么说,其实年龄比他们要小得多,只是喜欢装出一副大人说话的口吻。

王耀心生好奇,从红木软榻下来,赤脚踩着绸缎拖鞋跟阿梅悄然走出去,从二楼房间透过栏杆雕花的缝隙去看厅堂,果然是父亲欣赏的摄影师,给他们照过几次全家福,故而有印象,至于身后跟着的少年就是婚宴上自己给敬酒的那位了。

“怎么样啊……到底好看不好看?”小姑娘急切地拉着他的手臂问,王耀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再专心侧过脸去看,不近不远的距离,恰好能大致望到。

那天其实记得不清楚,他就这么单膝跪在实木地板上透过镂空花纹去看一个不相识的男生,汗水微微浸到薄衫上,他低低呼出气,乏累了又换成双膝着地。阿梅很识趣,没再打扰。

王耀直到晚年才在他耳边告知,其实早在正式相识之前自己已被撩拨心弦,他在马来生活了很久,这是所见的第一个如同古书屋里走出来的翩翩美少年。

王家宅邸主体是以潮州“四点金”格局的中式大院,廊柱取吉利数为八根,内部装饰又颇具西洋风味,哥特式高窗,新艺术主义彩绘玻璃窗,科林斯石柱,斯托克釉彩几何图形地砖与苏格兰风的旋转木楼梯,进门大厅铺设着英国进口的地砖,而再往后走的庭院便是照着苏杭园林设计。

富甲一方这个词是完全担待的起,只是常听人议论王老先生福薄,膝下两个女儿和一个聋哑的儿子,未来万贯家财也不知由谁继承,有眼界的峇峇多是放弃讨好王耀或与其建立什么人际关系,残疾且没甚出息,天天只知看书,哪怕是一个人扎秋千捉蝴蝶也乐呵的很,不如把目标转到小女儿阿梅身上,将来飞黄腾达的可能还大些。

“嚯,你们两个!”王老爷早就注意到那两个偷看的儿女,按理说大户女子透过二楼缝隙相看夫君也算是不成文的规矩,长子这般又像什么样,不过也没法子说,毕竟王耀向来如此没甚规矩。“阿耀,下来见见客人。”距离有些远,阿梅又复述一遍给他听,王耀颔首之后便踩着那双绸缎拖鞋下了楼。

深棕色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几缕发丝在额前垂了下来,他此时穿着家常月白色真丝衬衫与未过膝的黑绸裤子,从二楼跑下来时双颊泛着淡粉,呼吸略有些急促,漂亮的眼睛里却盛满盈盈笑意。

本田菊好不容易将自己失态的目光收回来:“您好。”那双殷红的唇微微挽起致意,他不懂手语,看着王耀犹豫抬起手后又放下,确实顾及到这一点。

锦玉皮囊玲珑心思,本田菊心里暗叹一声。

“鄙姓本田,是渡边先生的门徒,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手轻轻被对方牵起,纤长玉指在掌心划下笔顺,多庆幸你我可以有相通的文字交流。有些痒,他却对这样的接触感到喜悦。

耀,一个耀字落在他手心,少年弯起五指,下意识将其收裹起来,用青涩稚嫩的嗓音唤了声“耀君”,对方的妙目注释着自己的口型,欣然笑了出来。

“我想你常来。”似乎就在刚才找到这种传递信息的乐趣,大人谈事的功夫对方又在自己手心迅速写下。

本田菊怔住,用余光去看,王耀正襟坐在檀木椅子上,乖巧的等待父亲与老友叙旧,王老爷自然注意到今天儿子太安生了,不过也是好事,是对这东洋来的年轻人觉得稀罕,且随他去。

白沙滩镀上盛夏的灿光,淡淡金辉随着海水波浪翻滚,王耀踩在湿软的沙地里,由着潮水漫过小腿,海风吹过他的长发,厚密深色也浮上流金碎影。

闭上眼享受无形拂面的舒适时有人趁着他听不见声便按下了快门,然而这聋哑的美人却对此机敏的很,本田菊想将照相机收回包里,王耀已先一步上来,伸出手要看。

“其实只是刚才那一张……没有忍住……”

两人头靠的很近,王耀是在专注看着他照下的那张,似乎还挺满意的,然而本田菊已是羞涩到耳朵根发红,再对上王耀眸里的光芒,他要克制着自己第一次心动不去迫切到让人害怕,在那份谨小慎微是在童年就养成的,现在对待爱慕近乎像是捧着瓷人儿一般,生怕有什么磕碰。

片刻之后王耀伸出手臂绕过少年的脖颈,玉润的肌肤在光照下温热,本田菊觉得自己浑身都动不了,呆滞的看着对方额头靠上来,仿佛是嘉奖吧,他是在开心,如果有纸和笔的话交流会畅快的多,王耀也读过夏目漱石,也喜欢古代典故,他们聊得来的事有不少,只是落实到行动上好像一切都笨拙了许多。

作为答谢王耀回去做了一种叫KuihKetayap的糕点带给他,班兰香外皮夹着椰糖浆的甜美,王耀告诉他这是自己在当地学做的,商户的少爷竟如此心灵手巧,他不自觉地抚着对方指尖,意识到自己逾越了的时候王耀也没有介意,甚至还去主动拿了一块再喂给他吃。

“你又在看那个日本人写的信啊?”阿梅溜到自己房间里,王耀脸颊飞红,用手戳了下她的小脑袋瓜。

“是朋友吗?”

王耀打着手语:“是很重要的人。”

“爸爸好像在为一些事情烦心呢……话说你天天看这些书,知道我们国家在打仗吗……不仅是跟自己人打,还要跟外面……”阿梅歪着脑袋问,“爸爸跟我讲的。”

“知道。”比划的时候下意识去看那封信,不安隐约埋伏在心间。

“你应该知道我……我从不反感跟你们日本人交友,但我实在是不想跟那样家族的人有什么牵扯的——何况犬子年纪轻,你瞧见他了,根本不经骗。”“王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菊其实自己也跟那个家庭格格不入……”

“可身上流着的是那样的血啊,”王父十指交叠放在桌面上,沉声道,“还有亲眼目睹生母自杀的阴影在,渡边恒先生,我其实不在乎什么血统论,但首先我是一个中国人,而这孩子的父亲在军部——他的祖父也参与了日本和清朝的战争,谁会相信这种出身的人会一点没沾染上……你也说了他没否认其中的不正当。”

“是这样没错……但那是他没在意过,菊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需要人慢慢引导。”“他总有一天要回去的,不可能总生活在马来,”王父蹙着眉,“与其让耀交付太多感情在上面……”

渡边讪讪笑着说:“那样未免残忍了些,令郎现在是他的精神支柱,哪怕什么都不做,待在一起就能让他开心。”

王父无奈道:“太荒谬了,我或许就不该教他那么多字,一个哑巴,又听不见,居然天天能跟一个外国人相谈甚欢。”

“那么,王兄,现在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八字胡的西装男人终于停下他抽烟斗的活计,正色道:“如果说其中有什么别的情愫,您打算怎么办?”

王父哭笑不得:“少来,是要让我扮棒打鸳鸯的恶人了。”“看,”渡边恒抚掌乐道,“还没有点出,竟然就察觉到了。”

“那都是没证实过的东西,传出去没得让人笑话王家。”王父这么说罢,未曾想风声会传的那么快,

从佣人口型读出本田菊家世时王耀觉得有一处柔软被抨击到,他对军部情况与民国的内忧外患有所了解,本田菊他也自诩了解,可结果呢,你不能指望看透一个身世对你有所隐瞒的人。

傍晚所想的人踏着余晖而来,那个口型是在喊自己,你看他在等你,你看他在阳台下面,只要放下绳索让他上来,到了这一步什么都说出来,不要让前面的白费好吗?

难道想演莎士比亚的戏码,那是个悲剧。

这一刻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只冷淡而平静地回了房间,将窗帘拉起来。

徒留院里一个单薄伶仃的身影。

“这些天他给你写了好多封信。”阿梅在旁边打趣说。

“下次跟他说不必了。”比划的动作很迅速,看上去王耀的心情也低落,眼角带着些浅红,他是在哭自己还未开始就要结束的爱情,是在哭现实里的对立根本不配拥有享受爱意的权力。

“不看一看吗?”

其实看过了,或许本田菊握着笔的手都是颤抖的,比以往的字迹要难看好多,或许有眼泪滴过的痕迹,他只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他不知道自己错了哪里,不如说压根还没开始犯错就要被自己划到罪恶的阵营里去?

从一开始脉脉柔情到“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失去你我会死的。”这种简单而表达程度强烈的语句,漂浮不稳的笔画如利刃一样刺入自己心口,他哪里不会痛呢,割舍掉怎么会感觉不到痛。

再一天深夜,被人请去带走路边醉酒念叨自己名字的本田菊,决绝就此融化开,过不了多久槟城就会知道那个聋哑的王家少爷把一个喝醉了的日本男人架回家里,男人吗?他笑了出来,是男孩子,可能这个年纪还该上学吧。

王耀还是将本田菊带回房间,少年颤动着黑睫睁开双眼,迷蒙里看着自己,佣人已经打好了热水放在房间木桶中,正好王耀也要清洗一番,也不知道掺和多少私心,就一下也好,两人这么贴近泡着。

就在这样的夜晚,难以割舍借助酒精的两个少年,于热气蒸腾的浴桶里为彼此擦拭,王耀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薰气味,本田菊在醉意里仿佛看见了瑶台的天下与姑射的真人,定神下来是胜似那般的王耀渐渐靠近。

王耀对上黑眸里的无辜茫然只有心疼和愧疚可言说,毛巾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本田菊的背脊为他擦拭,而自己的唇也轻轻贴在对方唇上。

毫无预兆的亲吻,不能说出话的红唇正专注而细致的将温度涂抹上来,触碰的如蜻蜓点水,但确实亲了好多次,本田菊将他抱起来,王耀的身体看着匀称丰满,实则不重,托举起来轻松的很,王耀愕然看着本田菊将脸埋在自己胸口。

在这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他轻抚着少年的后脑勺,湿润蓬松的乌黑发丝,呼在自己肌肤上的热气,他是喊不出来的,只是在这时候幡然领悟,那不是凯普莱特的阳台。

你我只是俗世里可以逃过天罚的一对,手抚在本田菊被打湿的脸颊上,直到浴桶里的水凉下来,早已忘了消停之后身体与空气的触感。

房间里纠缠腻人的气息逐渐消退下去,单薄的被子盖着面对面躺着的两人,王耀看见对方胸膛和肩部浅红的抓痕,是自己没轻没重挠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着眼,本田菊宽慰起他,顺着雪白的肩部到胳膊抚摸下去,探入被子里,王耀逃也逃不开,只能哆嗦着闭上眼。

本田菊知道他有些抵触,刚才就没有彻底进行下去,但这对自己来说也并非什么执着的事,他轻嗅着王耀额头发丝上兰草的香息,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我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王耀认真地注意起他的唇形。

“他被我祖父严格训练长大,从反叛被驯服再反叛,彻底变成了一个扭曲的还要在不可理喻的事情上追求十全十美的疯子。”

“我的母亲有很多次想逃离他,”他承认过初见时在王耀眉目见看出与母亲一样的气韵,后来证实,他们也是一样温柔而不屈的存在,“每一次,每一次被发现……”

“我都在旁边看着。”他像孩子一样依偎在恋人怀里,“我就那么看着。”能读出他的意思,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只是尽力去安抚。

“母亲的精神被折磨到衰弱,在我十一岁时,当着我的面,把剪刀刺进了自己的喉咙里。”说到这一段时本田菊反而平静了不少,大概已经习惯回忆这样悚然的一幕,王耀捂住嘴,光是看口型就已联想到了很多,本田菊苦涩地笑了:“他从不认为那一幕可以被称之为阴影,他让人清理了母亲的尸体,说我早晚要接受这样的画面,我早晚要变成他一样的人——我不想那么做。”他冰冷的手紧紧握住王耀的手,再次说起来还是会忍不住痉挛:“第三个月父亲娶了续弦,不,准确来说是外室,她给我父亲所生的孩子已在上小学了。”甚至拒绝使用弟弟这个称呼,大约已经认定了其中凉薄。

“我就是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家庭……我说这些并不是奢求您的同情和谅解,相反,我也怕自己成为那样的人,今天原本是想多喝点,鼓足勇气来跟您告别的——”手被王耀抓牢了,很急切的在他掌心写下字。

“别怕。”多柔软的话,连眼眸里都漾着善解人意。

“我在。”

他抱紧对方的躯体,温暖光滑的贴在自己怀中,他想就这么拥有,亲一百次一千次,都不用做进一步的事,只要清楚他们是爱彼此的就好,王耀轻拍着少年的脸颊,这样到底怎么才能不怜爱——

到底怎么才能不让他们互相觉得要去填补那份上苍的亏欠?

这一次算是问到点上了。

王耀伸出指尖,在本田菊的胳膊上平静地写下:“逃。”

等他们去新加坡是阿梅成婚之后,两个女婿逐渐成为继承人的候选,而他非但没有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争气,还与客居着的一个日本年轻男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逢国内与日本正式开战,向来以爱国商人自居的王父已是嫌这个儿子丢人现眼,催促远在东京办事的渡边恒过来将其接走,然而还没有等到,这对年轻恋人便私奔了。

出走并不是很顺利,王耀没办法带走太多值钱的东西,只能把一些黄金和钱票整理好,到了那边自力更生,本田菊敢打包票那就是没问题了,王耀相信伴侣的从业能力,至于父亲这边,姐姐姐夫还有前来入赘的阿梅的丈夫应该会将他侍奉妥当,其实自己原本没有打算出走多久,只是跟本田菊去避避风头。

“战争结束或者局势出现什么转机我们就回去吧,”他很多时候也过意不去,“我父亲到底年纪大了。”打着手语对本田菊说,他已大致能看懂,其实听王耀说起家人时他多少会带着些羡慕,王耀了解之后便反问现在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耀君不是,耀君太好了,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王耀抬起头抿唇一笑,然后继续做手上的和面活计。新春时还是习惯包饺子,本田菊也开始照着农历节日过。眼下开了一家小小的照相馆,生意不冷不热,不过两人也节俭,先前带来的钱够用。

只是三七年之后新加坡华裔的反日情绪也逐渐加深,有几次照相馆都难逃劫难,王耀面露忧色的看着满地玻璃残渣,本田菊说不要紧,其实他也心疼,只是他明白那些人的愤怒,也清楚他和王耀不得不隐蔽起来的无奈——为什么会有你这样好的人,在他这么想王耀的时候,王耀也这样想他。

他喜欢孩子,然而好几次那些天真的脸蛋被母亲呵斥着喊回去时脸上的惊讶都在刺痛他的的心,他能猜到那些年轻母亲与他们说了什么,哑巴聋子,或者跟日本人勾结的兔儿爷。

——是我让他增添了消沉,想给予一个支撑点,然而自己也是脆弱无力的,好像怎样都改变不了,纤细懦弱的实则是自己,而王耀略有残缺的躯体里却藏着无尽勇敢。

那天傍晚时分,本田菊匆匆赶回去,王耀正在小院子里给花浇水,冶艳的班加拉亚,赤色如焰的扶桑花,容易让人想到碧海蓝天的好景观,王耀抚着花瓣,告诉他中国岭南也有这样的花,又称朱槿,四季常开,沐于骄阳之下。

“这样就会想起坚韧体贴的你了。”王耀对他浅笑嫣然,本田菊心说,我不够坚韧,我还是会被噩梦困扰,会被过往缠绕住,我也不够体贴,我还曾将你视作替代母亲的存在,分明这些美好都是你给我的。

“我要回日本一趟。”他说,王耀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低头继续侍弄花草。

“耀君,我……我不会就这么丢下你的,是说我父亲病重,”他嗫嚅着说,还是忍不住环抱着对方,“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对父亲谈不上有感情,可也不能为此背着一个坏名声,王耀转过身将食指靠在他唇边,意思不必多说了,那天晚上替他整理东西,本田菊踌躇着走进来,恋人的身形已经比初见时清瘦不少,对比于先前带着少年意气的不羁果决,现下这份温和从容让他觉得五味杂陈。

早些回来。他的眼眸在这样说,本田菊怔住,其实他们心照不宣,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将唇贴在王耀耳边,确实是听不见的,可他就想说出来,万一有奇迹呢,只是自己一句荒谬的祈愿:“我有一千个理由去厌恶这场战争。”

王耀带着苦意笑了。昏暗的灯火摇曳,他去拉住本田菊的手,一直走到两人躺着不大宽敞的床榻边坐下。

他慢慢脱下自己的衣服,裸露的雪白对着本田菊,修长明丽的双眸注视着对方,已经超出默许,是期待。

本田菊离开新加坡的第二年,王耀收到了王家人的来信,让他速回槟城,看来是两个女婿都按捺不住,独居在照相馆后院落里的清丽男子用手指拨弄着信封,沉思许久。

毕竟那人什么时候回来都是个未知数。王耀知道自己再缠着他些,再装出些依赖他的样子,他很有可能就不走了,然而最终还是将更多的选择空间给了本田菊。

王耀将信任给他,至于会走什么样的路,至于这份信任是否会被辜负,王耀已经决定坦然面对任何一种答案。

他也明白自己在这件事上不会全然依附对方,除非抛却原有的立场,那必然不可能。

位卑未敢忘忧国。在此关头,他知道父亲希望做到的事,而那两位马来土生的女婿又怎能体会到。

王耀缓缓呼出气,他要回去,去槟城,哪怕只是一个人,哪怕无人代话,无人相扶。

——他来之前我是一个人这么过来的。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他为我人生填补色彩奉上爱意,但绝不会成为左右我抉择的筹码。

邻里没有人看到王耀是在什么时候离开住所的,能隐约想到东方既白时,天色晕着浅紫,沉默瘦削的年轻人带上前面照相馆的门,给其上了锁,背着不算很多的行囊独自返乡。

“等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自然会再来这里等他。”如是想着。

一九四二年,新加坡。

“这是整理出来的名单,您看看?”樋口士官长将打印出来的纸张递交给少尉。皮肤苍白,头发打理齐整,衣着干净妥帖的尉官看起来与周遭格格不入。

“所以说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樋口听到他喝酒时抱怨说,“拖成这样结果那么显然还要继续下去真的有意思吗?”“现在也在寻找提升士气的方法不是吗?”樋口小声说,好在没有人听见。

“樋口君,你不会想说多杀几个人就能点燃胆量或者赴死的勇气吧……才不是,发钝的刀种好几下都不足以把人脖子砍断,我们是不知道那样疼痛的感觉,正因为未知的还要让我们亲眼所见甚至当刽子手,你说哪天在自己身上也这样印证怎么办?”少尉冷笑罢又吸了一口烟。

“少说几句吧,本田君。”樋口四下观望着,要是被握住把柄那可不光是他一人倒霉,东南亚夜晚有些闷热,他解开几排扣子消暑,在家乡没有接触过这种气候,不习惯的很,少尉说四季都这样,还没到雨季,那时候会凉快些。

“啊,您对这里很了解?”“姑且还行,很多难道不是基本知识吗?”其实来新加坡并不是个安稳差事,樋口不明白本田少尉怎么会欣然接受调遣,这个关头最安全的就是在占领区当文官而不是来开拓新战场吧。

少尉经常会去一家废弃的照相馆,在那里不知道等谁,徘徊几分钟便离开了,下一次到的时候又会在那里,神色都很焦躁,每一次回去便会滋生新的不满,小到咖啡温度,大到给旅居新加坡的华人列出一套肃清名单的事:“都是蠢货吗?不能快点找出来?”他好像根本无所谓效率不效率或者能不能抓捕完全,只想尽早交差然后做他的事。

“到底为何非要折磨我们?”本来该是对面那些人说出的话,少尉却如是恼恨地低语。

“长官……”樋口也是被调遣来不久,这年才满二十,少尉也是看他没有满口“为帝国效忠”云云才偶尔向他透露出心思,他知道一九四零年开始入伍的士兵很多不是战前那些陆军军官学校和海军学校培训出的好苗子,他在念中学时经看到报纸上所刊登的那些前辈的战绩,黑白纸面上溢满了志在必得,傲慢与狂热,到了他们这个时候热情已经被消磨大半,无非是顺应着民众潮流,还有“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输”的想法,大家都会应和几句,偏是少尉连装都懒得装。

“你也不应该来这里,反正你当时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是的……想着要是被调去满洲就好了,谁知道……”“啊,现在安稳差事就别想了吧,要是没些关系的话都得上前线。”少尉嘲讽地笑了:“这只是属于上流的光荣。”

“那么您是为什么……”

对方沉默下来,樋口意识到自己失言,他能主动来东南亚新战场十有八九与照相馆有关系:“抱歉。”

“没什么。”本田菊手指夹着香烟往烟灰缸里掸了掸,思绪逐渐不在应付上。

“长头发的哑巴青年,这里没有啊。”被拦住的居民怯然看着他:“住在照相馆里吗?啊——你是说王先生?”

这个尊称让他把疑问都堵在喉咙间,预感接下来会有多少不顺。

西装领带的男子容貌俊丽,短发利落,秀美的眼型澄亮的双眸仿佛看穿诸多套话算计,不过他教养很好,面对着日本军官的问讯也只是带着礼貌的笑意,轻轻拨开茶碗的盖子抿一口,慢条斯理落笔在纸上写下来再递交过去。

“这么说他是认了吗?”“难以断定,如若只是把以做生意的名头将钱翻倍递交的话,那样有些不好说……何况部分人还跟澳门商会有联系,不是说那边暂时不必招惹……”参谋观察到上级军官难看的脸色:“但此关头做出这种事绝对是故意援助中国……”

西装男子玩味地笑了笑,这些人真有意思,难道尽忠只许他们用么?

他写道“如若找不到确定的证据那便请回”看那军官气的很,越是稳的下心:“王某不过一介生意人,阁下何须如此刁难?”

“阁下或许不了解,我与父亲曾因为一些事闹掰,在此方面做到统一也是很困难。”

以为是聋哑人就能轻松拿下,谁知他每次都能用手势或文字对答如流,这样一看全都是日方在无理取闹。

少尉轻轻敲了敲门,压低帽檐走进去与那位佐官耳语几句,商人平静的眼波在那时猛然颤动一下,而后依然镇定地与其擦肩而过,少尉也并未在他身上过多流连。

“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简直不怕死。”佐官向少尉抱怨起来,之后又带着些得意笑了起来:“不过也不容他放肆多久。”少尉淡漠地应承着,佐官将手搭在他肩上:“必要的审查就减免了吧,宁错杀也别让他们得空走,这次在新加坡立下功,你父亲也会为你骄傲的。”

“这些来南洋的支那人真是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在这里还要碍事,那种弱国哪里能撑那么久……全年战费都不及他们捐助的多……”

少尉听着佐官咬牙切齿地咒骂,沉声答应,这都没有算过是第几次妥协,这辈子唯一的反抗就是跟随渡边出游,在那之后自己实在拿不出底气面对那双阴鸷暴戾的眼,无能极了,可记得有人在等。

——我还以为我会再也见不到你。

夜黑的让人生畏,月亮被埋在乌云里,硝烟气息未散,繁密树叶里停着老鸦在听见皮鞋踏步声后振翅飞走,不多时前沐在暖色调下的南洋小镇此时森然可怖。

血又淌到无辜的地方来。

王耀无法听闻凄厉嘶哑的啼叫与风里叶子窸窣声,这反而让他除却黑暗之外没有什么好怕的,无非就是把自己陷于一个方向颠倒的盒子里,独自摸索着走到尽头。

枪声也听不见的话,死的瞬间也不会感觉到惊惧意外,只是一下子即消逝的疼痛,他对这些都看淡了,在已实现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之后,还想活着等一个人回来。

现在他回来了。

可就恰好站在我的对面,可就恰好看着那份判我死刑的名单。王耀想起来少年时还取笑过,你我红尘平凡客,哪轮得到上演这种仇家戏码。

越是想着那匆匆一面,越是回忆起两人时隔三年后漠然对视的一眼,心止不住抽痛起来,可能该后悔吧,那时候为什么不拉住他——不,他既然有这份心,又能让我成为绊脚石吗?

说来不争气,恨他们蛇鼠一窝,却竟毫不后悔与他相遇。

院里的班加拉亚枯死了,是很久没有打理过,暗红的有些发黑的花瓣躺在地上,今夜王耀最后去看,再安排一个简单的葬礼。

屋后面已连着其他建筑被炸毁,住的一小间房屋只有残垣和覆盖着灰的软榻,书籍东西都扫落一地,有的也被烧成灰了,如果自己一直傻傻等着或许少尉只能在这里发现他。

王耀打理好一切欲离开,运气好的话就回槟城,如若真要从容赴死他也不会挣扎。

这时候一只有力的手将他的腕部禁锢住,他发不出呼救声,对方好像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着实熟练地将他掳到姑且可以称之为房间的废墟里。

王耀靠在墙壁上,呼吸很急促。

他猜到是谁了,只是难以相信。抬头看着那个人,还穿着陆军军官的服饰,容貌在黑夜里难以看清,身形倒是比记忆里要壮硕些。

已经脱离少年这个词了,王耀还是定定地打量,幸而天公作美,夜空里月的面纱被轻轻吹散,清辉斜照少尉的面庞,让他一半看到明朗下来的俊逸轮廓,还有乌黑深邃的眼睛。

少尉喊了他一声,口型是“耀君”。

而对方听不到这一声里的哭腔。恼恨地将他推开,下一刻却被抱的更紧,面颊一侧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本田菊颤着唇去吻他,不敢用太大力气又想好好把爱人亲吻一遍,想着干脆和自己糅合到一起吧,永远都不会分开多好。

王耀痴痴地由着他这么做,直到本田菊在对方脸颊上吻到冰凉的液体:“别哭,耀君……不要哭”。他压低声音做着口型,王耀还是止不住,仿佛在忍受一种屈辱,闭上眼仿佛催促他快进行下去。

“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田菊哀求道,“不要这么看我。”王耀低下头,片刻之后伸手去解对方军服衣扣。

“这……”本田菊将手覆盖上去,王耀仍是有些抵触,强硬地扒拉开他的扣子,神色像是赌气一样,本田菊试探地问:“您是不喜欢这身对吗?”

王耀动作慢了下来,小幅度点头,本田菊松开手:“既然这样,烧掉也无所谓。”

能腾出来的空间还是很窄小,挪着身体的时候要谨慎,幸好他们每次都发不出很大动静,四周还有军队巡逻,如果被发现了真是难堪。

想到多年前槟城盛夏从海滩回去躲进储藏室关上房门偷偷接吻的时候,汗津津的四肢都缠绕在一起,有阳光海水的味道还有彼此的气息,他说出露骨令人羞涩的话,王耀就会红着脸打手语让他别闹,就像梦一样。

现在他们都踏上难以折返的道路,前方通向哪里是个谜,正如本田菊当时不知道那封家书不过是将自己骗回去再接受父亲的安排。“你在东南亚是被当地的什么女人缠住了?”他胡乱搪塞过去,只能装作无所谓,起码不能够让那个人知道自己的软肋,在他心里王耀一直是需要呵护的,哪怕不止一次表现得果决,三年来无数个日夜都在担忧,信却不敢寄过去,生怕被人拦截知晓,而这次重逢让他真正信服了自己的恋人无畏而强大。

本田菊重重喘着气,带薄茧的手指拂过白生生的胸脯上挺立着的粉色乳珠,好像希望着这夜能过得久些,开始在王耀胸部和腹部逐字写着想传递的信息。

王耀从爱欲里清醒过来,他仔细分辨着本田菊落下的笔画,再到手心处也写上了,无声的传达在两人之间已是非常熟练默契。

“现下在商人这一块已不打算分辨真假,只要沾边就会被抓走。”补充着写道:“您妹妹的丈夫已经向人出卖了您。”

其实他是新加坡华侨商会对祖国投入援助资金的发起人之一。

其实他这两年游历生意场如鱼得水,那么多人一度以为他是个只知风花雪月又聋又哑的公子哥,包括本田菊也没想到。

王父对他寄予很大希望,即便身有残疾也不吝啬教育,王耀也有这份学的心,不与同龄人计较那些琐事,佯装单纯的有些傻气,事实也是很希望有人陪着,在遇见本田菊之后,这片满是含苞待放的原野最终得以春暖花开。

真不知该怎么说,是你在我面前藏的太深,本田菊情绪复杂地看了王耀一眼,王耀在这个时候已然释怀不少,又是像以往抚摸本田菊的头,这种久违的亲昵消融了重逢最初的不快。

王耀对他送来消息很感激,却对消息本身如何不抱有想法,他的意思是如果这样,那他甘愿赴死。

“给你添麻烦不好。”“这不是麻烦!”本田菊没有克制地低呼出来,“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

“我已经没有孤单过了。”王耀轻轻抵住他的唇,这是第一次希望黑夜再漫长些,“在遇见你之后。”

“那么,就算为了我活下去也不行吗?”

王耀没有再答话,将衣服穿了起来。

本田菊知道,现在即便拿枪抵在王耀的脑门上,他也只会用凤眸斜瞥一眼,冷傲而坦然地接受,这份为国为民是需要代价的,王耀是个出色的商人,他早已衡量过。

“我比不上那些忠烈,若我耳能听,口能言,我必然回国奔赴战场。我姐姐的丈夫,妹妹的丈夫都是马来当地峇峇,他们没办法明白为什么守着金山银山不好,非要将它们变作粮食兵器投到不知何时能结束不知胜败如何的战场里,可,要眼睁睁看着家国遭难,同胞流血,即便坐在锦玉堆上,也不过是冷的锥心刺骨。”

“你听过谭嗣同的一首诗吗?”

“四万万人齐下泪,天涯何处是神州。”他在本田菊手中写下。

“其实好想带你去看看,在我小时候留有记忆的地方。”王耀带着些遗憾,剪短的发被本田菊抚摸着,温和的注视着他,此刻月光足以溶解三年流离命运颠簸带来的冷锐。

“那么如若在下能带您逃离这里,”目光温润,言语亦是深情,尽管他听不出,但一定能感受到,“耀君会愿意为了我再蓄起长发吗?”

这份毅然好似五年前槟城小院,王耀对他说出一同逃走时的样子。

-白首-

名为本田旭的中年男子赶到槟城小院时显得很忧虑,“我父亲没事吗?”他这么问我,我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宽慰不是采风作家的所擅长的,对于这位白发苍苍被其孙子称为脾气古怪的老者我更是不知所措。

“关于我的事,我儿子应该和你们说了吧?”这位先生应当比他父亲更开朗些,我答道:“是这样……嗯,关于您的身世——”“我的亲生父亲姓渡边,就是我父亲的红娘吧,对他已经记得不清楚了,包括东京大轰炸也是。”

我与本田旭先生找了一处咖啡馆坐下来,他出手很阔绰,也给我带了些礼物,在国内听闻日本人现在很有钱,看来不假。“不过我也是多少得了些他的真传。”本田旭道。

“他是指……耀先生?”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看来是打算直接倾诉出来:“你知道吗,我很想喊他一声比这更亲昵的称呼,如果他是我父亲的恋人并且与其一同抚养我长大,他有什么理由推辞母亲的身份……或者是喊些亲缘关系的也不被允许。”

“我想他是怕您遭受议论吧。”

“那么您父亲小时候的情况您也有所了解?”

“啊,提到我那位名义上的祖父,反正他很早得癌症不在了,死之前喊过我父亲的名字,还有什么奈美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后来我父亲告诉我那是他母亲的名字。”我有些意外,在目前的资料里那位本田大人并不是个有良知的家伙。

“但是我父亲并不打算跟这个人和解啦,也许是因为提到了大夫人的名字,导致续弦和她那些子女看我父亲和耀先生更加不顺眼。”本田旭不忘调侃着说:“庆幸我的成长环境不错,顺利大学毕业然后找到了清川的母亲……旧朝鲜裔,叫芝荷,当时受了不少议论,不过我喜欢就够了,耀先生对她很满意。”

他递给我看了一家三口的照片,是模样很秀气的夫人和年龄稍幼些的本田清川。看起来很幸福。

之后我去见了自己所要真正记录生平的主角之一,那位老先生或许只是对家人而言古板,在我眼里他是一个举止十分有修养的老人,对我也都是称呼为“您”,虽然两鬓斑白年约六旬,仍能看出长相标致。

“耀君是在凌晨时分走的,在那之前一直慢悠悠跟我说着话,说刚遇见时候的蠢事,还有中年时的琐事,譬如我爱摄像,最爱拍他,他又偏偏不耐烦摆那么多姿势,还觉得我年纪大了不知羞……”

如此回忆的时候他眼里好像有年少时的光彩,谈起那些情书,他说都是用毕生所学的华丽词藻拼凑出讨爱人欢心的,耀在晚年还时常翻出来取笑他。

“在一起久了,他哪里是什么需要谦让的残疾人,温柔的时候蜜里调油,倔起来能连夜收拾东西——喔,不是他走,是让我回日本。”

我想他们的晚年应当是最平静温馨的一段,而少年时便是惊鸿难忘,本田菊先生说他爱人去世前其实没有痛苦,而且他百分百断定爱人可以去天堂,尽管他以前不信基督。“但是说起来,我好像已经失去自己的一部分了。”

“那么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他说爱人得这场病其实有一阵子了,本来身体并不好,青年到中年又一直折腾迁居,所以这一天是有所预料的。“耀君是希望火葬,我会把他的骨灰带去中国福建,先前与他同宗的人取得联系,也答应给他父亲立了衣冠冢和牌位,”他顿了顿,道:“耀君和他的父亲都是慷慨为国的人,我希望能被记住。”

“我想一定会的。”说起来,那个人约定着带他去自己家乡看一看,最终还是落了空,以这样的方式,该说是个遗憾的圆满吧。

从马来西亚坐船回国,碧海水面波光粼粼,鸥声起伏,远远看着港口边嬉戏追逐的年轻后生,不知怎么想到半个世纪之前这里有一处白金沙滩,长头发的清秀人儿拉起身侧的短发少年的手,让他抬头去看飞翔的海鸥与蓝天白云。

#菊耀不正经国设,昭和日帝与令和一同穿越唐朝,非常沙雕

“所以我和您现在是……同时出现了?”令和愕然望着眼前街市景象,他身着唐时衣裳跟身侧那家伙一同站在长安街道上,“我们这是在哪?”

“恶作剧吗,又是什么情况……”昭和有些站不稳,待看清眼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去揪扯对方衣领:“好啊你小子,我早就想揍你了!”

“昭……昭和君,我们现在好像又被卷入别的时空了,这里……”令和瞥了眼四周,发着颤说:“好像……好像是在长安城?”

“假的吧?”昭和松开手四下观望,这——...

“假的吧?”昭和松开手四下观望,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那么多超自然的事都发生了我居然和你这家伙一起穿越了!令和悲愤想着,眼见着跟他们来的一行人向着大明宫去——“这是做什么?”昭和抬起手臂看了看衣服样式,“不会在遣唐使里面吧?”

“啊,有这个可能。”令和恍然清醒,“那现在是要去参谒大唐皇帝了?”

两人叽里咕噜的说着,一边市场上的路人微微侧目:“咦,这是倭国又派人来了?”

昭和耳朵尖,怒道:“他敢这么喊!?”令和赶紧拉扯住他:“冷静,我们这时候不就叫这个国名吗,难道要让这些唐人喊你帝国大人?”

昭和冷哼一声:“此时倒没什么,他后世可最喜欢用这个字骂我了。”令和强颜欢笑说:“那也是后世,既然来了,我们不赶紧跟上那遣唐使的队伍吗?说不准可以见到……”

“见到他!”手突然被昭和热切握住,“知我者令和也,你也想看他对吧——唐国尊上!”

“哎?昭和君您先前不是说自己想摆脱他的影子……”“还等什么令和君,我们现在就去大明宫!”

令和默默望着快乐哼起小曲的昭和,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你吧,怎么现在这么急于见到……好吧,念在你是被那个时代的耀君讨厌的份上,对女神,呃,不,神明一样又和蔼的耀君自然会更期待。

“啊……许久不来,实在是太怀念这里了。”一踏入宫门便听昭和发出如此感慨,纵使自己对这场景也分外怀念喜欢,却没想到昭和的惊乍程度更甚。

“您不要再说话了!”令和忍无可忍,“其他人都看着您呢!拜托,一点日本人的内敛含蓄好歹要有吧。”

“抱歉,”昭和难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只是……过于兴奋。”“看得出来。”

芙蓉园里风光好极,花草欣荣,灼灼阳光下焕发光华妍丽,沉寂千年的悸动在心底被呼唤醒了,令和喃喃说:“这是唐国皇宫啊。”

与那些遣唐使的憧憬目光不同,他如今再看多了些怅然,兜转那么久回到了爱情的萌发之地,是在这里,歌舞升平金辉煌煌下的绮丽爱慕与虔诚崇拜。

“看过他衰颓时再回来,只觉得天意弄人罢了。”“像做梦一样……”昭和轻声说,他眼里的阴鸷不知何时被驱散大半,是这琼楼华顶过于耀眼么?

“喂——在后面磨蹭什么?唐国尊上可是要亲自在大殿接见你们。”佩戴节刀的押使冲他俩喊道,昭和气恼:“怎么敢这样使唤我,他分明是我们的国民……”

“本田大人不要心急,马上就到了。”那押使转而又对着小轿子里的人谄笑。

昭和与令和皆愣住。

“那里面不会是……”

“……还用问吗当然了。”

从那轿子里下来一个小孩子,乌黑短发,锦绣衣裳,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抿着嘴,向身边搀扶自己的押使示意。

“你别说,还长得挺好看的。”昭和发出感慨声,“不愧是我。”

“所以我们现在要跟着他进殿吗?”令和拉了拉他的衣角,“那不会很奇怪……”好吧,看样子昭和根本没有听他的话。

“有没有搞错,待他最不好的就是你,现在看见唐还巴巴地往上凑。”“我没有待他不好,令和君请你注意措辞。”昭和从容道:“而且我不过是一睹久违的唐国风采,请你不要把我对偶像的敬仰想的如此不堪。”

好了死不悔改已经没救了。令和叹了一声,我跟你这种人可不一样,毕竟耀君对我来说触手可及——

二人随着一行遣唐使走入大殿里。行过辉煌,路过柱石,光华灿然映照主位上坐着端雅从容的美人,他眉目间透着柔和与骄傲,是盛世里珠玉堆砌的珍宝。

倾世之花。

唐国尊上,天下第一。如果这时候能追星的话他们二人心里应当已经编排好无数应援句了。

“令和君,我觉得我可以了。”昭和身子骨酥软下来。

“昭和君,我觉得我也可以了。”令和恍惚道。

“刚才谁说自己已经有现代的王耀了?”“这,这不一样,”令和这下慌了,压低嗓门解释道,“一个是近在眼前,还有一个是白月光,这种恋慕是不同的……”

昭和不以为然:“哼,我只知道你对这两个都要言听计从……没用的东西。”

“喂……说得好像你现在不是跟我一样朝唐国行礼似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争论着,主位上的人唤了一声:“小菊。”

昭和与令和同时抬起头直着身子望向王耀,然而下一刻,小包子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

“小菊!好久没见啦,真是比上次还长高了不少。”唐国抱着那小包子蹭了蹭脸,也不顾这么多人在:“有没有想兄长呀?”

昭和令和:……

“我不高兴了。”昭和说道。

“跟他计较什么啊!”令和无语,“这不是我们自己吗?”

而那在王耀怀里呼吸着好闻香气的包子双颊通红,嗫喏着说唐国尊上注意一点,昭和不由得冷笑:“他分明在享受。”

“他分明在享受。”令和复读一遍,好吧,这样真的不是大爽,然而他们站在随后面这番异动已经被唐国尊上看在眼里,于是那美人儿一边抱着子菊,一边对末尾的两人传唤道:“你们到前面来。”

“听见了吗,尊上让你们到前头去。”

昭和狠狠瞪了那传召的人一眼,令和表示没眼开,你多少对唐人也尊重些吧,好吧小昭,你的虔诚仅限于坐着的那位。

“你们是这次来的遣唐使么?”王耀有些好奇地打量俩人,“居然生的一模一样,是双胞胎?”

“不……”谁要跟这个废物是双胞胎,然而看着令和拼命使眼色,昭和最终还是泄气地颔首。

“唔,模样倒好看,眉宇之间和我家弟弟有些相似,你们叫什么名字啊?”唐国尊上对着日本来使的态度真是过于温柔,昭和都不知多少年没感受过了:“在下本田……”

“他叫本田昭和!”令和看着那团包子微微皱起的眉,连忙道:“在下本田令和。”

“咦?”王耀歪歪头,“连姓氏都一样吗,真是有缘。”

昭和垂下眼,带着些羞涩道:“尊上若不介意,也可以唤在下一声昭儿。”

救命,你哪根筋搭错了。令和低声说你看那家伙的眼神,果然子菊已经察觉到来者不善,两边火药味十足。

“哈,你以为我会怕他吗?”昭和冷然一笑。

“再怎么说也要遵守规矩吧,这到底是他的时空……”

为了缓解莫名其妙的尴尬,唐国轻咳了一声:“那个……昭儿便算了吧,我就喊你昭和,那你和令和谁是兄谁是弟?”

好问题,把这两人问住了。

“他是弟!”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王耀扯扯嘴角:“到底是谁啊?”不过好久没见到这么能活跃气氛的遣唐使了,倒也有趣。

“昭和君,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两千六百岁,到我这时候可接近两千七百岁了,我比你年长。”令和难得拿出强硬的态度。

“年长又如何?你不如看看自己现在这国力,有我这时候风光吗?有我疆域大吗?没有,你这个只会搞纸片的弱鸡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个帝国做比较。”

“你——什么叫只会搞纸片,在下的科研经济都是发展的很好的,哪里像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身为一个帝国如此贫穷……”“连军事自主权都没有便不必多说了吧?”“也是,您有,过不了多久就要被个胖子制裁了——啊,我说的是各方面的。”

“你……你这混账,分明是你自己经历过的,居然还有脸来指责我!”“昭和君,做国不要太双标,在下起初只是比较年龄,是您非要往这方面扯的。”令和想这大明宫的殿宇里他应当不敢乱来:“昭和君您就安安心心做弟弟吧。”

昭和最终与他扭打了起来。

“……神经病!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别人都看着呢,昭和你——”“我不是君子,我是武士,我是帝国,所以我要动手,废物,给你看看我的厉害!”

“既然如此在下也要告诉您,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没想到令和平时弱声弱气真打起来还有两下子,一时大殿前混乱不堪。“怎么回事,快把这两个遣唐使拉开!”押使喊道,四周内侍急急忙忙上去拉架,那两人纱帽也散了衣服也拉扯乱了,委实好笑。

旁边看着的王耀无奈摇了摇头,低头对着怀里的子菊严肃教导起来:“你看,这就是兄弟不和睦的表现,我们不要学他们哦。”

子菊正色道:“兄长教育的极是,这俩人居然还与在下同姓,实在有辱我本田氏门楣。”

“哎……还真是不懂规矩,不过既然是小菊家里的人,还是交给你教导好了。”王耀想大概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又想维持一番大国气度,索性做个人情算了,岂知子菊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你们两个……回去就给我改姓氏好了。”子菊晃着小身体走下去,对着昭和令和说。

昭和不敢置信:“改?开玩笑吧,我们怎么改……”

“那我给你们定好了,”子菊倒没被那气势逼人的模样吓到,“以后就姓我孙子,就这么说好了,出去别说是我本田家的人。”

静默。

“你开什么玩笑!什么你孙子他孙子的,我告诉你,我是……”“啊谢谢本田大人!”令和一把拉过昭和,“闭嘴吧你——抱歉,他打小脑子不好使。”

“你够狠,连着自己一骂骂三个。”昭和挣扎着说,台上子菊眉头皱的更紧:“唐国尊上没有怪罪你们,还不知道谢恩吗?别传出去惹得唐土人民说我日本国毫无教养。”

令和小声悲叹:“没事的,反正一千年之后口碑全无。”

“没出息的东西……”昭和瞪了他一眼,转而对着唐国嗫嚅着唤道:“唐儿,在下知道你人美心善。”

令和浑身起鸡皮疙瘩,子菊闻言怒喝道:“你乱喊什么,不知礼数!”“好啦好啦,小菊,今天你怎么这样容易生气啊,乖啦我没怪他们的。”王耀蹲下身给子菊顺顺毛。

“虽然但是,”令和幽幽想,“还是有那么些酸的。”

王耀安抚完了子菊,对着扭打完的昭和令和那边沉思片刻:“快把他们带下去给换套衣服,这样衣不蔽体也不像话……”

昭和微微笑道:“唐儿,如果你想看更多的话在下也不介意。”

“哎……白瞎了一张脸,”王耀看着昭令二人被赶下去,感慨地摇了摇头,“一个好生自大猖狂,一个畏畏缩缩毫无男子气概,小菊,你可千万别长成这模样。”

子菊也鄙夷地摇了摇头:“希望他们二人能在唐国尊上这里多学点规矩。”接着又抬头对王耀道:“还是尽快送去参加太学的测试吧,在下看……他们二人虽性格不同,但看尊上的眼神都不怀好意。”

“哎?这样吗?”王耀摸摸自家弟弟的头,“小菊还真是知道护着我。”

“令和君,你不觉得这儿的空气都是甜的吗?”换完衣服的两人行在御苑里,昭和深呼吸一口:“我仿佛能闻到唐儿的体香。”

“你过分了吧变态,难怪民国那么膈应你。”

“呵,民国,于我而言不过是唐儿的替代罢了。”昭和一只手背在身后,惆怅道:“虽然像他,终究不是他……”皆着神经兮兮念叨起“民民类唐”之类的话。

你就庆幸吧,民国好歹风骨仍在气质出尘,令和想到今天大殿上看到的美人,再联想千余年后他穿着熊猫裤衩挖着西瓜快乐吃再看电视剧东宫并与自己啧啧点评的模样。

不过,国生一旦起起落落多了他对这些倒也见怪不怪。

鸿胪寺,礼部,国子监的考核于他二人来说基本是小儿科,令和也搞不懂他昭和怎么一来唐代就亢奋成这样,还洋洋洒洒写了千字小作文夸他王耀世间绝色,搞得人家考官尴尬至极——水平固然是合格的,于是就让这两人通过了。

“新罗来过一批两百多人的,全部被打回去了,我们这般不容易,还能被准许多待些时日。”令和庆幸道,“不然我可不想再回去啃鱼干。”待在唐国还有生鱼片能吃,这是他饮食上唯一的快乐了。

“我们的人留下来是肯定的,不比任勇洙家聪慧吗……”昭和盘算着说:“以后干脆去宋吧,他还会做寿司呢。”“这倒看不错……宋君又好说话……”

“最好还是挑北宋,要是去南宋保不齐去了元那儿……这魔头把生鱼片都给禁了。”

两人说着说着逐渐沉默下来。

令和含泪:“好像不是我们想去哪就去哪啊。”

昭和发现的确如此于是一同含泪。

某天御苑中。

“喂!你们两个!”突然被小孩子喊住,昭和令和双手回头望,只见那包子继续喊:“我孙子昭和,我孙子令和!”

两人:……

子菊抱着一只手鞠跑了过来,站在他们面前。

“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别乱给我改姓,小心被八百万神明罚。”昭和作威吓状。

子菊扬了扬下巴:“谁敢,吾乃地狱之子。”

令和捂着脸,天哪这是什么黑历史放送。

然而只有一个子菊还不算完。

昭和邪魅一笑,与子菊对峙起来:“哈,谁不是呢?”

救命……令和觉得自己脚趾几乎要在地上扣出一座唐招提寺……对不起鉴真大师无意冒犯。

“哦?”子菊上下打量着昭和,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莫非你的母亲也是伊邪那美?难道你有控制地狱暗黑之力的本事吗?”

“说的跟你有一样。”令和忍不住打断,别再中二了在下要尬死了。

“哼,凡夫俗子,你给我闭嘴。”子菊一边转着手里的球球一边说:“现在我还没有长大,等我能真正掌控地狱之力的时候,会带着我们黄泉国千军万马来迎娶唐国尊上!”

令和无力心说:“不要这样……不……你不是什么地狱之子啊……”然而子菊抬头,继续对着一脸玩味的昭和叫嚣:“我超厉害的。”

昭和默然看着对方,一边回味着刚才的话,好小子,目标已经实现一大半了,原来是童年的梦,会实现的——一边不忘嘲笑对着小包子道:“你见过哪个地狱之子玩这种小球的?”

子菊急了:“这是唐国尊上送我的。”

昭和微微挑眉:“哦?”看着小孩子炫耀般举起球球:“上面是牡丹花纹和菊纹喔,还有尊上衣服上经常用的香料呢……”他拿过那个手鞠细细端详,向上轻抛再接住几下:“是我的了。”

子菊呆了片刻,眼泪汪汪跳着去够球球:“还给我!小心我治你的罪!这是尊上送的!”

昭和举着球饶有兴致地看着蹦跶的包子:“他送的又怎么样,你们尊上没教你胜利果实属于强者们?”

令和:幼稚狂,管这种东西叫胜利果实……

“我不管,这是他送我的!你这个坏强盗!”蹦跶无果之后子菊开始捶他,令和怕惹出什么乱子赶紧将他们拉开:“日/本何苦为难日/本……”

昭和仍是不依不饶看着这先前趾高气扬的小孩:“抢你东西又怎样,告诉你,在朕这种强者面前还是闭上你的嘴。”

又来什么神经病自称。令和看着他身后徐徐走来的人:“那个……”

昭和不知收敛:“什么那个,我可没你这么懦弱,像我这种东方主宰乱世枭雄……”

“你们在说什么呀?”王耀从后边走出来,愣愣看着扑到自己怀里呜呜哭的子菊,一头雾水琢磨着那个狂霸家伙说出的话,拍拍小包子的肩:“小菊?”

昭和的声音戛然止住,手上还拿着子菊的玩具球,令和想完了,他下次真不想再跟这个神经病一起行动了,会掉唐国好感度。

“那个家伙抢了我的球球……”子菊呜咽道,“我说这是尊上送给我的他还是抢走了……”

“……”昭和有些尴尬地与唐国对视,两人身量差不多,其实,令和心里多少会想,自己这副样子和唐国倒也般配。

“他是你的祖国吧?怎么能这样欺负他呢?”说话也全然哄小孩似的,昭和讪讪笑道:“尊上这话说的,我们不过是自家人开个小玩笑。”

别说他装起来还真可以,俨然一副温柔好哥哥的模样蹲下身,把球递给子菊:“来,刚才只是逗逗你而已……”

哈,虚伪,果然就是想在偶像面前维持良好形象吧。令和摇摇头,见子菊夺过球,凶巴巴地瞪了昭和一眼:“你别想骗唐国尊上!”

“……”昭和语塞。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喔,你这几天,经常偷偷摸摸来看唐国尊上,我跟他在梅园的时候也碰到你,偶遇那么多次,你分明是对尊上心怀不轨!”

什么,令和心里低呼,这货居然背着自己来偶遇他,简直太不够意思。

“我怎么心怀不轨……”昭和咽了口唾沫看着眼前的美人,淡定,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提升他好感度只为之后能顺利吃到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子菊冲他喊道。

令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接着又被昭和瞪了回去。

看来子菊小朋友此时危机意识很强,换做平时在唐国面前都是弱小无助可怜温文尔雅的乖宝宝样子,哪里会这么凶人呢。

“小菊,这种话不要随便说……”虽然这家伙看自己确实色眯眯的……是错觉吧,但是被那么盯着浑身发毛,对方那样子就像皇帝选妃似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不肯挪开。

当然昭和更不是善茬。

“癞蛤蟆?说谁?”昭和声音抬高了些,子菊有些怕了,躲到王耀身后怯怯看着对方。

“你有本事倒站出来,躲在恋慕之人的身后算什么男人,”昭和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表面上对唐国尊上那么敬重,私底下画什么小像还有梦里的种种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子菊脸颊倏然通红,对上王耀困惑的视线,逞强道:“你闭嘴!你这大不敬的东西……”

“哼,还说朕是癞蛤蟆?朕可是雄霸东方的帝国,也只有朕才配得上他,看看你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什么毛病!”令和去拦他道,“这般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吗他就是我们啊……”“这小子太嚣张了,我忍不了。”

他们到底在吵什么,自己怎么听不懂,王耀一瞬间感觉到他可能当真是上了年纪,竟无法跟上这几人的节奏,子菊也不知为何被这番话击的心虚起来。

“少胡说了……这些事你又怎么会知道。”子菊被这奇怪男人说的越来越不敢直视白月光,小脑袋耷拉的越发低。

令和:“他脸皮薄啊你这样太欺负人啦。”

昭和:“没有经历世界变化毒打就是这样了。”

“你们两个……”王耀终于忍不住了,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尤其话多的那个,盯得自己发怵,“到底什么来头啊?”

“要不然如实跟他说?”昭和朝令和使眼色。

“我觉得不可。”要是知道包子一千年后长成你这样子我好怕他现在把包子扔掉。

但是要想昭和遵循他意见就想太美了。

“唐国尊上,”男子往前几步,风度翩翩,声音低沉温润,果然白月光就是有特殊待遇,“说来您可能不相信,在下自一千多年之后而来。”

“是您未来的夫婿。”他深深望着唐国,眼里万般柔情。

咔嚓。令和在吐槽之余好像听见了心碎一样的声响,再回头看——

子菊的目光几乎要削了那位帝国。

下篇补:

“讲点道理,你这样直接上去跟说,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自己未来丈夫是个神经病,令和擦了擦冷汗跟着出去,昭和脸上结结实实被捆了个红掌印。

“他居然敢这样对我……等着,回到我的时代之后一定会狠狠教训这个泼妇让他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前提是,你我要能回去。”令和叹了一声,须知你犯的错到时候还得我来背,“还是先安安稳稳在这里吧,敢冒犯唐国尊上……你也是心大。”

“可是,难道你看到他能忍住吗,就好比那些纸片美女,你放在心里很神圣的存在,难道就不想接触一番——”“够了,在下就没有想过与Miku殿下发生那种关系,她们是二次元高贵的美少女,怎么可以用我们凡人的身躯玷污……唐代的耀君也是!不,是比Miku更高贵更不可侵犯的存在!”

这算是给了极高的赞誉了,现代王耀如果听到大概觉得欣慰。

“那是在你心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想要得到,过去的也好未来的也好,”目光变得如锋刃一样:“这有什么问题?”

“……”令和后退了几步。

“听着,你懦弱,你害怕承担,那都是之后的事情,觉得疯狂就由我来做,你看好了,我是不会让自己留下什么遗憾的。”

你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遗憾啊……令和欲言又止,昭和在御花园里徘徊许久,倏然笑了出来。

“令和君,陪我出去一趟。”

长安街市。

“你自己又不是不认得路,为什么还要拉着我一起出来?”令和抱怨道,不过借此机会饱览长安风貌也是极好。

“难道你真的想在太学上课吗?”昭和嗤笑,“把你拉出来,是怕借此机会让你有可乘之机。”

“什么可乘之机,我才不会像你那样饿狼般盯着人家唐国看。”“总之,我这趟出来,是为了买些东西改变他对我的误解。”

“哎?昭君,看不出来你如今居然长了心眼。”令和有些欣慰,“看来你已经逐渐拥有正常国家的三观了。”

昭和的脚步停下来:“你喊我什么?”

“昭君啊。”令和愣住:“这不是简单些吗,平时昭和君昭和君的喊,反正都带个和字,直接这么叫不是省功夫?”“多喊一个字也不会死,在下不出塞,谢谢。”

“你别这样,昭这个字加君还是很大气的……昭君!您看这个布偶娃娃好可爱,唐国说不定会喜欢。”令和眼睛亮了亮,伸出手小心轻抚着货架上的布艺玩偶,昭和觉得丢人,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黏黏糊糊的的样子了。

“什么?”昭和反应了一会儿,怒道:“你看清楚,在下哪里长着一张姓王的脸?”“害,刚才听您这位兄弟喊您昭君嘛不是……”

令和低下头,他在憋笑。

昭和其实已经练的很有耐力了,等他平息下来缓缓跟店家说:“我不姓王,我也不出塞——还有我不叫昭君!”

“什么啊,那边有个男的叫王昭君?”店外几个路过的女子三三两两议论起来,“长得真蛮好看的哦。”“取这个名字……别是哪家面首,依着相公情趣……”

“不要生气。”令和怯怯道,“大唐律法还挺严的。”

“我不生气,令妃。”昭和换上的温和笑意之下几乎要把对方生吞了,他回过头对店家,几乎咬牙切齿道:“鄙姓本田,还望您牢记。”

店家神色复杂地目送买了一只兔兔玩偶的令妃与脸色阴沉的本田昭君走了出去。

令和玩着兔兔:“它和耀君好像喔。”

“嘁……幼稚,”昭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喔,兔子的话发情期可是很频繁的。”

“你又在说这种话……少用那里思考了吧,你都忘了耀君可爱的地方。”“我怎么会忘呢?”昭和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握:“超软的。”

“……你,你要对唐国做什么啊?”令和嘴角抽搐看着对方心满意足拿着一包药粉。

“啊,就是您想的那样,跟他共度春宵啦。”“混蛋!不可以啊,绝对不可以,难道您要让小时候的我们头顶发绿吗?”

昭和愣了愣:“都是本田菊的话有什么不可以,再说我们唐国尊上都寂寞几千年了,在下这是帮他开苞让他舒服……”

争执之中一小团黑影闪过去,他们二人往另一边看,却没见到什么。

“总而言之,您就别坏我好事了……到时候我完事了会让给您一次的。”“你好过分啊,这是把尊上当成什么!”

令和哀叹一声,却打消了夺过药的想法。

哎……如果昭和真的那么做的话,自己只是捡个漏而已……也不是不可以吧。

王耀似乎还在为他出言不逊生气,昭和这下无比谦恭卑微地端上酒,柔声道:“尊上,白天都是我的不是。”

王耀斜睨了他一眼:“你自称是我的夫婿?”“那确实如此。”说罢昭和又重咳一声,“但,但也是等您身边的那孩子长大之后……”

王耀把玩着酒杯冷笑道:“我倒希望他别长成你这样。”这一出讽刺听罢昭和也不恼怒,只是继续笑着说:“有您悉心教导,自然会比在下更出色。”一边暗道现在给你面子,一会儿就有你受的——让你尝尝这番情事的好处。

王耀将酒喝了下去,不出一会儿面颊微微绯红起来,伸出手解开自己的衣领:“好热……”

昭和看着美人如此姿态,心中大喜,上前揽住,试探般问:“怎么了?”“浑身好烫……受不了了,我怎么了……”王耀又是茫然又是委屈,昭和将他扶起来走向床榻:“乖,耀君,待会儿就舒服了……来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男子雄风……”

王耀被他放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应着,昭和看着对方意识不清,哪里顾得上那么多,跨在王耀身侧,用力撕扯开自己和对方的衣料,一边听着美人哼哼的声音更加难忍,正要附身狠狠吻上去的时候——

“好大的胆子,放开唐国尊上!”一声怒喝,门被推了开来,昭和一看正是令和带着守卫,难以置信:“你——”这个时候从令和身边钻出一个小包子。

“被我逮住了,你果然对尊上图谋不轨!”子菊冷冷瞪着他。

“你……臭小子,还有你也背叛我?”他瞪大双眼望着令和。

“抱歉昭君,在下盘算了一下好像有些得不偿失,不过在下理解你,毕竟回去之后我还能与耀君亲热,您就不一定了。”

“……”昭和气结。这时候身后的王耀慢吞吞爬起来:“哎,果然是这样啦,您以为我有那么容易被你暗算吗?”

“你们……你们……”昭和深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孤立,他带着怒意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令和想真的非常幼稚,该把他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录下来在到1940时空循环播放。

“敢这样冒犯我,按理说是要进天牢的,”王耀摸了摸下巴:“不过你好像真的是我们小菊以后的样子,真糟糕啊……看来要好好教导菊了。那我先把你逐出皇宫好了。”

“……那他呢?”

“他?”王耀瞥了一眼令和,有些欢喜:“这次护驾有功,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啦!”

子菊也如受了晴天霹雳。

“令和你!你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你,你心机怎么如此之重,你不要脸!”昭和一路被拖走一路谩骂。

令和云淡风轻笑了笑。

姜还是老的辣。

何况在下还比您多活了关键的几十年。

“虽然暂时安全了,不过一想到小菊以后会成为那家伙的样子,我就觉得很不安啦。”王耀托着腮有些忧愁地看着子菊,“当然咯,成为你这样子我还可以接受。”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令和恭敬地将切好的水果用木签送入王耀口中:“耀君今晚需要做按摩吗?”

“嗯……”唐国嗓音软了些,玩起令和买的兔兔布偶,“照着你之前的方式做就行啦。”

想借机触碰唐国的玉体……两人不着寸缕在汤泉宫嬉闹到底成何体统,子菊醋劲上来了,却面临着王耀说要给自己改变教育方式以免变成昭和那个样子的世纪难题——

“不过,变成令和这样的我倒是可以接受啦。”

令和表面淡定地陪着笑,心道自己并不乖顺,唐国虽然敏锐,但此处真是失算了。“就是不明白以后会发生什么让你变成那个样子……”王耀叹了口气,“不过好在最后又正常了。”

并不是……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是覆水难收,再怎么样也变不回以前,这个时候,想着令和竟有些伤感,一路陪唐国去了汤泉宫,谁知道包子还是黏了上来。

“你们要去哪里?”子菊嘟着嘴问。

“啊,只是和他多聊几句,”王耀蹲下摸摸子菊的头:“小菊要一起洗吗?”

他笑的那么没有防备,他还是觉得眼下的繁荣能维持到几时,没有安史之乱,没有衰颓景象,没有往后的一切……或许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就如同自己先前一样,始终不敢拨动命运轮盘,令和锁着的眉渐渐舒展:“耀君……”

“嗯?”唐国抬头看他。

“能来看您一趟,真的很高兴。”令和的手不自觉轻抚上去,柔软的脸颊,王耀身上淡淡的熏香,如梦似幻,太美好了。

唐国看着对方大胆的行径,居然没有反抗的心理,呆愣着直到令和回过神,有些尴尬:“抱歉……我不该……”

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昭和也是……虽然他表现的那么不可理喻,但无论是哪个时代的自己,都没有忘记这份依恋和期盼。

“所以说,那家伙告诉我,你是我未来的夫婿——”唐国深深望着他:“此话当真?”

令和缓缓颔首。

但是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被打发着一起带小孩。

令和牵着子菊的手在街上走,面无表情,子菊抱怨道以往都是唐国尊上牵自己手手的,看令和的目光也不是很友好。

“你以为在下想吗?”令和瞪着子菊,“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上哪都要跟着……”“我怕你跟那个昭和一样对尊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啊。”子菊像个小大人似的,“唐国的冰清玉洁就由我来守护。”

“……”实不相瞒吸取了昭和的教训他也真不敢跟唐国强行发生什么,昭和为了证明自己跟王耀未来的关系还嚷嚷:“您大腿内侧有一颗朱砂痣。”直接被赏了一巴掌,触目惊心。

此时王耀一身鲜艳如火的便装,长发高束,明艳至极,回头对他们招呼着:“喂——你们俩磨磨蹭蹭干嘛呢?”

“没什么。”令和讪讪道,子菊撇撇嘴:“我看你还能装多久。”小手被令和狠狠一捏,呜呜哭了起来。

“怎么了?”王耀问。

“啊——他,他应该是饿了,想吃奶,不是,想吃东西。对吧!”令和弯腰微笑着在子菊耳边道:“小心我把你偷画唐国春宫图的事抖出去,让他知道那个昭和才不是突然长歪。”

子菊含泪愤然道:“你对自己的龌龊真是一清二楚!”“彼此彼此。”

“唔,饿了吗,那我找找有什么吃的吧……”王耀四处张望着,目光在一处摊子那里停了下来。

然后在原地凌乱。

“要买那个吗?”令和牵着子菊的手走上去问,待看到那边风景的时候两人同样被惊到。

是的,某个曾宣扬自己冷酷无情的本田菊,此时穿着粗布衣服,额头上还绑着布带,板着脸在对一个唐朝小孩子强买强卖他做的寿司。

小孩后退几步,皱皱眉:“大叔,我不饿,不想买。”

昭和听罢,淡然伸手摸了摸砧板上的菜刀刀柄,白刃上泛着寒光,然后他笑着道:“小朋友,我说你饿了你就是饿了,我让你买你就得买——懂了吗?”

这小孩八成是面临着人生最阴暗的一段历程,抖的像筛糠一样:“呜……”

“还有,不要喊我大叔,我是你们大唐的丈夫——”话音未落,一柄锅铲向他投掷过来,还未来得及闪避,脑袋便被使劲砸了一下。

“昭君!”“变态男人!”令和子菊两个人似是担忧的跑上来,昭和捂着头只想骂你们两个白痴还可以再喊大声些。

唐国那柄锅铲还带回旋拐弯的,打完他的脑袋之后自动收回王耀手中,在三个本田菊目瞪口呆之下塞回随身携带的包裹里,再安抚那个被吓到的小孩。

“你随身带着锅铲干什么!”昭和喊道。

“说了多少次本上国带的不是普通锅铲啦,小菊都知道这个是上古玄铁打造的神器,对吧?”

子菊第一次见中华锅的铲子发力,颤抖地点了点头,看见令和对他示意:惊喜吧,这就是你未来要面对的妻管严国生,珍惜现在的乖宝贝生活吧。

“我这次可是对你手下留情没有多发力哦,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家人我绝对一铲子把你拍晕过去!”王耀对着昭和训话。

令和心说这倒不假:“多来几铲子也无妨。”当然换得昭和的眼刃。

“所以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呃,尊上不是把在下赶出来了?”昭和还是很忌惮的,语气就此软下来:“我这也是为了谋生……但是!我是有做正规营生的,没有偷盗……”

王耀问:“这些鲊和米都是哪里来的啊?”

“抢的。”说出来之后便捂住嘴。

令和哑口无言。不愧是你,又来村霸行为。

“我就知道……小菊怎么会变成你这种样子啊……重要的是这样的人品,不,国品居然还会跟我在一起,我宁愿相信你在诓我。”

昭和诚恳道:“您要是不信的话我还可以透露房中所见的更多秘密!”“不了不了不了,”王耀捂住子菊的耳朵:“这里有小孩子呢。”

令和瞧着子菊失落的眼神,腹诽道你小子明明很想听吧。“如此一来,看来要给你安排些修身养性的活,才能消除这种戾气,”王耀思忖道:“小菊也一起吧。”

子菊要哭了,为什么受牵连的是自己啊。

就这样三个本田菊都被安排去修剪芙蓉园的树木,唐国很满意自己做出的裁决,不定期过来喝杯茶,令和上来按摩说说好话可以休息,子菊卖个萌更是有用,唯独昭和所做的一切都被王耀以油腻为由拒绝:“你好好干。”

不在的时候只有互相挖苦。

这一天子菊正在剪枝叶,突然听到嚣张的笑声,欠扁程度不亚于昭和,他抬头一看是任勇洙从御书房回来:“哎,你不是上国最宠的宝贝儿吗,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我只是一时被安排来剪花……唐国喜欢这里的花才让我来的!”他在这家伙面前向来不甘示弱,当然对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挖苦他的机会,走近了道:“不知是怎么触怒我大哥了,你看看你,男宠变花农——”

“勇洙君,您在说什么呢?”成年男子的声音,但语气无比熟悉,少年时期的任勇洙愣了愣,看着比自己高出些的令和:“你是……”

“附属国,看清楚你的身份,少对地狱之子指手画脚!”昭和也冷着脸道。

靠啊这两个人是谁啊虽然但是为什么他们长得跟本田菊这么像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不爽的我最狂我最屌的讨人厌气息,任勇洙双腿发软,走了走了惹不起。

可见不管多内讧,新罗国面前绝对不能丢份。

子菊对这一次解围十分感激,他们仨的感情居然因为有了共同不顺眼的对象好了起来,昭和再跟子菊吹一波以后自己如何在半岛呼风唤雨,令和没忍心拆穿他,子菊因此肃然起敬。

令和提议要不然帮子菊追唐国好了,反正注定要在一起,来个正式的表白仪式好些。

“我还没有睡到……”昭和委委屈屈。

令和打断他的嘟囔:“这不也是您所希望的吗,那个时候都没有勇气直接说出来,还要等他主动……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好歹从这方面改变一些吧?”

“算了……这些天被毒妇安排修花弄的也毫无兴致,不过追他的话我们可拿手。”昭和看着子菊的眼神,“别不信!”

十五夜的月儿圆。

王耀受邀来到芙蓉园中,牡丹芍药千朵万朵争相绽放着,宫灯映照下灿然美丽,淡粉嫣红鹅黄上笼罩层赤金的光芒,于黑夜中照亮一处大明宫景色。

白衣幼童立于花前,晚风拂过他的鬓发,清秀可爱的容颜稚气未脱,黑眸里深情灼灼却是认真的。

“唐国尊上……”本田菊轻启唇,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耀君……我……我喜欢您……”

“我想和耀君一起度过千年百年,看遍人间星火。”仍是忐忑着,幼童颤抖着唇说出不符合自己外貌年龄的话语:“可以吗?”

——认真的很,少年一瞬的心动就是永远的心动,怎么会有假呢,从我给你生命的封闭凿开洞光束那一刻,我就预料到了,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你的悲喜欢泣牵动心绪,因为你是我倾注爱意的果实,我是你行路的灯火。

——你与我是完整的,大唐之所以被描摹出光华,是因为他有他的信徒与崇拜者,那些瞻仰着的人将其华美一一叙说,向世人道出这样一个东方,是我的繁荣与你的信仰共同构建出的美好。

“成功了!”子菊脸上红扑扑的,绕到花丛后面,然而空无一人:“他们呢?”

停驻片刻后茫然地回忆自己要找谁,那边唐国尊上喊了,他赶紧跑过去。

好像谁都没来过,又一定有谁来过。

fin.

#菊耀不正经国设,迫害本田系列,可接《昭和十五年》含帝国菊/子菊做梦穿越黄帝部落情节,勿代三次注意避雷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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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女团发起人”黄子韬,他的等级评价怎样从F升到A娱乐频道选秀节目《创造101》承包了近期的话题榜,作为“女团发起人”的黄子韬也在节目中收获了不少好评。从回国后被全网嘲讽,到如今因为性情耿直圈粉无数,“我不会轻易的狗带”的黄子韬回国这几年的评价也是跌宕起伏。 在《创造101》里黄子韬和其他导师给孟美岐、杨超越等选手进行等级评价,而黄子韬回国后口碑的等级评价也在不...https://ent.china.com/star/gif/13001776/20180620/32559448_all.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