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麻麻的乖狗狗的推荐LOFTER(乐乎)

白发男人躺在夏油杰的小床上睡着了,好像做了个什么梦,眉头皱的紧紧的,漂亮精致的五官带了点不安感。

夏油杰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床上的大男人吓了一跳,奶奶不在家,房间里又出现了陌生人,他下意识拿起手机准备报警。

男人唔的一声醒来,估计还没有完全清醒,他睁开那双眸子的时候,夏油杰的心脏好像停止跳动了三秒。

好漂亮的眼睛。

......

干干净净的,好像被雨水彻底清洗过的天空,男人的颜色很浅,他看上去并不是那种标准的霓虹长相,而是有种五官立体的混血感。

他愣了一下,随后坐起身来,打量了一圈。

这是个很简朴的房间,洗的发白的床单,破破烂烂又修了多次的书桌,还有站在门口,穿着高中校服,正拿着手机的黑发男孩。

丸子头,怪刘海,一双眯眯眼在此刻抬眸。

对视,时光好像被太阳停止,透过窗户投射过来的光中,浅浅的灰尘颗粒正在慢慢的移动着——

“你是谁?”

夏油杰的话让男人皱起眉毛哈了一声,随即便光着脚下了床,指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问。

“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少年疑惑的声音让男人快要破防了,他围着夏油杰足足转了三圈这才发现不对。

“杰,你好像……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什么?”

这个世界上总会发生神奇的事情,比如五条悟的挚友叛逃之后突然出现,发动名为百鬼夜行的恐怖活动,又在失败之后拖着残躯想要离开,却被五条悟发现在小巷子里。

会死的。

应该会死的。

没有人救他。

夏油杰很明显不认识五条悟,眼睛里的陌生做不了假,五条悟能看的出来。

五条悟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在这个世界的夏油杰身上所穿的校服,不像是高专的。

于是五条悟想了想,决定了解现在的世界。

“现在是公元多少年?”

“2007年。”

“你有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能称为挚友的那种?”

“没有,我没有朋友。”

“你知道五条家吗?”

“?”

“你现在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石巷中学……”

“你叫什么名字?”

“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油杰皱起眉,这个男人应该没有恶意,可是他怪怪的。

察觉到这个世界这个人都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之后,五条悟选择跃上夏油杰的床,大男人的动作应该不是这个小床能承受的,可是他就是上去了,随即,男人得意的昂着头,神气的道。

“听好了,老子是神!”

“……”

“您好,请问贵院有没有走失的病人……”

“夏油杰!”

意识到自己被当成精神病后,五条悟气呼呼的准备上前抢夺手机,他的手却在和夏油杰接触之后,穿过了夏油杰的身体。

夏油杰只觉得好像有一股风吹过,什么感觉都没有。

……

五条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实验般的戳了戳夏油杰的胸。

尽管不会有被戳到的感觉,夏油杰还是吓的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

“干嘛!你个幽灵!”

这一刻,五条悟彻底破防了。

“你说老子……是幽灵?”

“不然呢?”

接触不到躯体,而且看上去很奇怪,往下看……也没有脚……

这不就是幽灵吗?

五条悟大受打击,他缓缓的飘了起来,然后躺回了夏油杰的床上。

他变成幽灵了,一缕轻飘飘的魂。

“您好?”

“请问您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没……”

“那个……您是含冤而死的吗?”

“你!”

五条悟气的坐起了身,随即在夏油杰抱歉的眼神下又躺了回去。

“大概吧,可能是超级无敌大冤屈,才让老子来到你们这个莫名其妙的破世界,成为幽灵。”

夏油杰耸耸肩膀不可置否。

“或许吧,您找上我肯定有什么原因,要不要我帮您找个和尚超度……”

“不需要!”

五条悟气呼呼的道。

“毕竟和尚也是猴子,你肯定会想方设法杀掉猴子什么的……”

“猴子?动物园里的吗?”

夏油杰诡异的想到了在动物园敲木鱼的光头猴子,然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杰?你在和谁说话呢?”

苍老的声音混杂着咳嗽声在这个时候响起,踩着嘎吱嘎吱响的楼梯上了来。

随即,房门被一名老妇人打了开来,结果看着孙子正趴在床上,手拽着被子,如果不是因为旁边空空如也,还真容易让人怀疑这里藏了什么人……

被子也穿过了五条悟的身体,夏油杰下意识想用被子遮挡把人藏起来,结果却在这个时候和那个鬼魂无限接近,包括唇瓣都只有一指的距离。

明知道鬼魂和他不会有触觉,可是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夏油杰的脸还是一点点的红透了。

“没、没什么,奶奶。”

黑发高中生不太自然的换了个姿势,然后拿起了枕头旁边的书。

“我……我背单词呢。”

五条悟抬眸,看着那个说句话就要咳几声的老妇人,脸上发青口唇发紫,是很明显的肺病体征。

那老妇人哦了一声,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问孙子。

“脸怎么那么红啊,是发烧了吗?”

虽然知道奶奶看不见五条悟,可是能把他们双方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夏油杰还是觉得别扭,尤其是五条悟在这个时候还笑眯眯的朝着老太太打招呼。

“今天太热了,奶奶,您不用管我,我背会儿单词还要出去一趟呢。”

黑发少年的话虽然漏洞百出,可是老妇人依然选择点点头,相信了他的话。

“这样啊,那你出门注意安全啊……”

好不容易让奶奶出去,夏油杰刚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发现五条悟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看着他笑,很明显,刚才的气随着夏油杰刚才的言语全部消掉了。

“杰刚刚在撒谎哦。”

“哈?”

“杰脸红明明就是因为害羞。”

没想到“要出门”不是借口,而是夏油杰真的要去打工。

“打工?”

大少爷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这样的词汇,他飘在夏油杰的身后,好奇的问道。

“杰要打什么工?是体术老师?还是正论老师?”

夏油杰觉得鬼魂真的很聒噪,可是他们的距离不能太远,五条悟说他们就好像有个绳子之类的东西把双方都绑住了,他只能跟在夏油杰的身边。

这话……很明显是故意想要跟着夏油杰而胡诌的,因为好几次夏油杰早起打工,回来时都发现五条悟趴在床上睡的香甜。

鬼魂居然也会睡觉。

面对五条悟的疑问,夏油杰最终还是回答了。

“是甜品店店员。”

“酷。”

白发男人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毕竟对男人来说,甜品店等于神圣而又快乐的地方,天堂等于神圣而又快乐的地方,所以甜品店等于天堂。

那么,夏油杰就是天使。

黑发天使并不知道男人怎么想他,他只是日常的上班打卡,然后穿上店员制服,做自己的工作。

五条悟就那么跟着夏油杰,看他一会儿打奶油,一会儿烤面包,一会儿又整理。

“怪不得杰要出门,原来是在做快乐的事情。”

夏油杰打包垃圾的动作慢了下来,发现男人没有开玩笑后,嗤笑一声。

“因为要赚钱,谁会觉得工作会快乐。”

有那么个人曾经说过,工作就是狗屎。

在狗屎中做一只给别人团粪球的屎壳郎,怎么会感觉到快乐?

五条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夏油杰的这些想法算不算对。

只是这个世界的杰,虽然内核没变,一些想法却改变了。

从甜品店出来之后,夏油杰又背上了自己的书包,而后来到了一处富人区。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礼貌敲门,进屋,换鞋子,来到一个孩子的房间。

夏油杰的另一个兼职,是个补课老师,负责教这个孩子数学。

那个孩子并不是很乖,听课听的也不认真,甚至在上课期间要求打游戏,夏油杰不同意,他就开始闹。

熊孩子真的很讨人厌,五条悟都想把那个孩子揍一顿。

夏油杰的身上被孩子丢了墨水,有点狼狈的少年又被家长要求必须在期末大考之前,把孩子的成绩提升二十分。

这几天,五条悟算是开了眼。

这个夏油杰的生活不是他能想象到的。

少年自幼便因为意外失去了父母,靠着奶奶捡垃圾艰难度日勉强生活,从小就会忙着做事,稍微大一点了就出去打工,什么发传单,服务员,收银员,小时工……

他统统都做过。

五条悟曾经趁着夏油杰睡着的时候偷偷看过夏油杰的手。

手心很糙,指腹上一层厚厚的老茧。

奶奶身体不好,因为常年和垃圾打交道,肺早早的就坏掉了,平日吃不起治疗的药物,就偷偷的吃止痛药,好歹不要痛到睡不着觉。

所以才会咳嗽的那么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成绩优异加上有那么点理想,夏油杰或许早就辍学了。

他很害怕,害怕奶奶也会离开。

他不想一个人。

所以每天早上天不亮,夏油杰就会起床,收拾好内务后去楼下的早点铺打工,拎着卖剩的早餐回家,骗奶奶说自己去跑步了,顺路买的早餐。

然后急匆匆的赶到学校,踩着最后一分钟进入教室,开始一个高中生的学习。

在放学之后,又要去甜品店工作,又要去做家教,继续被那个孩子刁难。

一个人,打三份工,五条悟看着都辛苦。

而且今天的那个孩子更加过分了,他直接把书藏起来了,并且要求夏油杰不用课本教他。

夏油杰抿了抿唇,还真把课本的内容完全复述下来了。

“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啊!那个小屁孩很明显是刁难你,这样的工作完全没必要做嘛……”

夏油杰没有说什么,只是背影顿了顿,随后又沉默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鬼魂应该不会有人类的感情,可是鬼魂在死之前应该也是人类才是……

五条悟不能做到完全的理解,因为他觉得杰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但是他又想象不到普通人的生活。

夏油杰是孤僻的,他完全没有朋友,尽管他为人还不错,讲话也算温柔,身边的同学对他也和善……

可他就是孤僻的。

五条悟看的出来,黑发少年将自己的笔记借出去,朝着对方笑了笑。

夏油杰真心笑起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

五条悟记得,这个年纪的夏油杰应该像一只小狐狸似的,笑起来会眯眯眼,只剩一条缝,嘴角上扬。

不似现在苦涩。

夏油杰的衣服洗破了。

其实也不怪夏油杰,毕竟这衣服已经穿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丝线和丝线之间的纤维都被拉长接近透明了,甚至不用举起这玩意儿对着光看,都能看到穿它的人透出的肉色。

可夏油杰很心疼。

他举着衣服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晾干之后开始缝补。

很快,一个漂亮的补丁就打好了。

五条悟瞧着那个补丁,觉得它好像是个标签。

只属于夏油杰的标签。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会坏掉,可是并非每一个东西都会被修补。

之所以会被修修补补,是因为被珍视吧。

五条悟想,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杰给他也打个补丁才行。

很少有人穿打补丁的衣服,少年的自尊心就像那个补丁一样,想方设法的遮掩。

在又一次破了一条裤子的时候,五条悟开始安慰夏油杰。

“杰,没关系,在十几年后会有一种新的流行,叫破洞裤。”

夏油杰拎着破掉了的裤子,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他说。

“你见谁家破洞裤是破在屁股上?”

五条悟没忍住笑出了声,夏油杰也绷不住了,两个人笑的直不起腰。

“我发现你还有点意思。”

夏油杰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看着面前的五条悟。

五条悟学着夏油杰的腔调。

“老子发现你有点意思。”

因为甜品店工作表现的好,夏油杰涨了工资。

“你真的没法吃东西吗?”

夏油杰带着打折的甜品回家的时候,在路上好奇的询问五条悟。

“确实没法吃……不过可以闻。”

五条悟也觉得遗憾,他闻着纸袋中甜品的香气真的很诱人,可惜他吃不到。

一口都吃不到。

“我说——”

夜间安静的路边,夏油杰最终开口。

“你究竟,来自于哪里?”

五条悟怔住了。

黑发少年好像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唐突,于是他又一次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我查了近几年死亡人员的信息,并没有你,既然你是幽灵那肯定曾经活过吧?你知道破洞裤,也知道甜品店,所以你应该是近代的幽灵才是……可是我查不到你的信息……所以……”

越在意的人,越会纠结。

夏油杰有的时候会思考自己和五条悟究竟算什么。

可以做朋友吗?

对方只是幽灵而已,轻飘飘的,可能某一天就会消失掉。

就像赐予他孤寂的生活一场清风,吹过之后便再无痕迹。

五条悟看着少年,路灯给少年渡上了一层光亮,夏季尾声中,空气掺杂了不安的虫鸣,一声一声的,好似在极力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寂静。

“老子是你在另一个世界的好朋友。”

五条悟并没有告诉夏油杰全部的事情,无非是他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相遇后看对方各种不爽,可是却又因为很多事情成了挚友……

夏油杰的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一些,他觉得那好像是一个乌托邦,那个夏油杰并不怎么需要为了生计而奔波。

“所以在你的那个世界,我有父母,有朋友,有人陪着我,是吗?”

“大概吧……”

只是后来你做错了一些事,所以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不过你身边还是有家人的……

“高专,是什么样子的?”

“很枯燥,有很大的教室和宽敞的宿舍,我们还有一个女同学叫硝子,是个暴力女医生。”

夏油杰笑了起来,他嚷嚷着如果硝子知道你在外面那么讲她,她肯定会揍你……

然后少年坐在阳台上,和幽灵以水代酒,喊着干杯,而后一饮而尽,将普普通通的一氧化二氢喝出了烧酒的味道。

他絮絮叨叨的开始和五条悟讲话。

他说自己没什么朋友,他想成为一名律师,想要为世间的不公讨要一个说法。

他的父母就是在矿井工作,结果因为事故被深埋而死亡的。

可惜这世间没有公道可言,没有正义可言。

当时的家中,只有年幼的他和奶奶。

弱小会被欺凌,其实是社会中的常态。

五条悟则是讲起了他以后成为了教师,遇到了什么样的学生。

夏油杰就笑。

“你居然是老师啊……”

黑发少年坐在屋顶上抱着膝盖,他的脑袋搁置在膝盖上偏过头,看着五条悟。

夜风将少年的发丝吹的微微扬起,少年的眼睛清亮亮的,是希冀和向往。

这一刻,五条悟突然很心动。

“我很羡慕。”

夏油杰缓缓的道。

“羡慕另一个自己。”

“别羡慕。”

五条悟的声音有点哑。

“别去走他的路。”

无法回头的路。

五条悟是在律子出现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

比夏油杰小四岁的小女孩喊着夏油哥哥,从后面跳上夏油杰的背,环着他的脖子,看上去亲亲热热的……

五条悟在旁边咬牙切齿。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回到家的时候,五条悟在旁边问。

“谁?”

“那个女人。”

夏油杰把五条悟的话愣是想了好几遍,这才反应过来五条悟在说谁。

“啊,你说律子啊……她算是我妹妹吧。”

年迈的夏油奶奶在捡垃圾的时候,遇到了同样来捡垃圾的小女孩。

小女孩从垃圾桶里掏出了一点早就变质的剩饭残渣,准备往嘴里倒。

“因为担心她会生病,所以奶奶把她带回了家,仔细询问才发现对方和我一样,父母双亡。”

夏油杰讲到这里的时候,五条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坏。

他把那个女生想象成会抢走杰的恶毒女配了。

只是律子并没有奶奶,她所拥有的,是偏心自私又刻薄的叔叔婶婶。

曾经年幼的女孩一脸茫然的问夏油杰,为什么哥哥可以上学,我不可以?为什么哥哥可以吃肉,我不可以?为什么哥哥生病可以去医院,我不可以?

夏油哥哥,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夏油杰讲不出原因,他不能告诉这个女孩,哥哥之所以可以上学,可以吃肉,可以去医院……

是因为,他是叔叔婶婶的孩子。

拿着律子父母赔偿款的叔婶并没有善待这个孩子,所以吃不饱的孩子才会去翻垃圾桶。

后来居委会的人发现了那对夫妻所做的事情,于是对他们进行了思想教育,并且严格要求孩子上学。

是夏油杰和奶奶带着居委会的人来的。

律子说,夏油哥哥,我长大了想要做医生。

夏油杰问为什么。

律子说,这样就可以给奶奶治病了呀。

五条悟虽然没有那么抗拒律子了,但每次看到夏油杰身边出现其他人,还是会不爽。

夏油杰发现了这一点后,就会笑的跟一只小狐狸似的。

“悟吃醋了吗?”

五条悟不会承认自己吃醋的,因为这很不五条悟。

夏油杰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有朋友。

他的朋友告诉他,他在另一个世界里是超能力者,会操控类似于幽灵的东西战斗。

秋夜的少年躺着,他随意问了一句。

“那也能操控你吗?”

“能。”

夏油杰看向了幽灵,此时幽灵那双漂亮的不得了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杰,你可以操控我。”

那一夜,夏油杰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捂着自己的心,那个地方跳到快的不得了,好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他想,怎么会是他操控五条悟呢?

明明是五条悟操控了他才对。

然后白发男人捉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摁在了男人的心口上。

“杰,它跳的好快。”

这也太犯规了!

夏油杰在晨起洗漱的时候气恼的想着,这个男人分明知道他自己有多么漂亮,偏偏用这张漂亮的脸来哄骗他这个纯洁的男高中生。

奶奶,我或许遇到了很重要的人。

“哦?”

夏油奶奶也是过来人,她笑着问。

“是遇到喜欢的女生了吧。”

夏油杰的心好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泡,少年有点抗拒承认,却又自我怀疑。

他问。

奶奶,什么是喜欢的人啊?

“大概就是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想着的人吧。”

或许那个人不是女生,甚至可能不是人。

不过这也无所谓。

夏油杰想,这也幸福太犯规了吧。

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就好像刺破乌云的一道阳光,黑压压的东西被散开,从此守得云开见月明。

或许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晚上的时候,夏油杰抱着枕头,笑着睡着了。

还是日常的打工,拎着早饭回家——

夏油杰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奶奶。

急救中的红色灯光暗下去之后,医生有些不满的道。

“怎么拖那么久呢?病人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你们看看是要治疗还是要放弃。”

律子在旁边吓的哭,她说我们要治疗,医生说治疗可以,大概需要一百万。

律子不说话了。

夏油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少年的脊背好像被什么东西打折了,单薄的扛不起任何的东西。

或许少年就是如此,并没有那么多的能力,却偏有那么多的责任。

“我们治。”

少年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像即将落雨的乌云。

不就是一百万吗?

如果是另一个世界的五条家主,或许只觉得是一抬手就可以办得到的事情。

毕竟五条悟从来没有被金钱这种东西为难过,他从来都不觉得钱是个多么重要的东西。

他都知道了。

所以他说不出来。

夏油杰开始不上课了,他已经支付不起自己的学费了,况且奶奶需要治病,他从一天打三份工变成了一天打五份工,天不亮就出门,夜深了才回来。

律子将自己的存钱罐哗啦啦都倒了出来,说是存钱罐,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别人孩子吃空的糖果罐。

远远不够。

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又能有多少钱呢?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消失掉了,他很着急,可是没有用。

一个幽灵,即便再着急,也没有用。

五条悟只能安慰夏油杰,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夏油杰提供情绪价值。

夏油杰在听到五条悟的话后,会稍微勾勾唇角,然后倒头就睡。

他太累了。

睡眠都成了如此稀缺的东西。

有一天,律子带来了一些钱。

“是我偷偷从婶婶房间里拿出来的,我们先救急用。”

少女手中的钞票好像在讽刺什么,夏油杰不知道。

他的心里在抗拒用那两个字来形容律子,他疯狂的给这一切找理由,他知道这算不义之财,他们不能接受。

“夏油哥哥……哥……”

律子乞求他。

最终,夏油杰还是把钱接过来了。

“我会努力工作还上的。”

这样,这个钱就算是借的,而不是偷的。

夏油杰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五条悟跟在他的身后。

“今天工作很棒,那个家伙没有在上课的时候为难你……”

幽灵的夸奖并没有让夏油杰高兴多少,但他尽量的做出反应。

五条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明明应该是他安慰夏油杰的,现在怎么好像夏油杰在安慰他。

治疗仍然在进行,夏油杰这几天瘦的厉害,五条悟能在对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根根分明的肋骨,好像单薄的皮裹着骷髅,勉强维持“夏油杰”的形状。

五条悟很心疼。

他觉得杰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可他又想象不出来,这个世界的杰,还能有什么路可以走。

夏油杰在奶奶面前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说这几天学校的课业比较重,或许会来的晚一些,又让奶奶好好吃饭,配合医生的治疗……

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字,提到因为金钱而陷入的窘境。

老太太问。

“小杰,你和那个喜欢的女孩子怎么样了?”

夏油杰顿了一下,看了看不远处趴在椅子上看旁边小孩玩游戏的五条悟。

“还好吧。”

律子偷钱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女孩的婶婶可不是好惹的,揪着那个女孩子丢到了街上,嘴里的话满是羞辱,扭打之间婶婶被女孩狠狠的朝着胳膊上咬了一口。

于是女孩被揍了一顿,如果不是旁边的邻居拦着,想必律子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果然是短命鬼家的小贱人,滚出去,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婶婶恶狠狠的骂着,关上了那扇因为贪图了哥嫂死亡赔偿金而装潢的豪华的大门。

天空落下雨来。

律子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夏油家,拍开门后,看着温温柔柔的夏油哥哥,她忍不住哭了。

她说。

“哥,我觉得有点苦。”

“哥,我想我爸妈了。”

“哥,你能给我买块糖吗?”

大雨滂沱的夜,夏油杰哄着含着糖果不安的孩子睡了,五条悟沉默的看着夏油杰唱哄孩子的歌。

也有人对你唱过吗?杰?

这下律子算是彻底留在夏油家了,她对这个事实感到开心,每天除了完成学业这种份内事,就是去医院照顾奶奶。

或许治疗的药很苦,奶奶每次吃药都会被苦的咳嗽好久。

然后律子就会在奶奶嘴里塞一颗糖,并且告诉奶奶这样就不会苦了。

劣质的糖果满是工业糖精的味道,却能尽量的驱散苦涩。

夏油杰在旁边忙里偷闲的看着书,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没忍住笑了笑。

糖可真是个好东西。

秋日的风带着寒凉感,吹的人穿的更厚了些。

秋天总是比夏天冷的,日子缓缓的过去,最终把人改造成了适合这种状态的模样。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因为疲累而青黑的眼圈,看着他的背一天比一天薄,他发现了一件事——

他好像,能隐约的触碰到夏油杰了。

那种皮肤与皮肤接触的感觉,好像灵魂都在颤抖和共鸣。

在黑发少年熟睡的时候,五条悟伸出手,指尖点在夏油杰的脸颊上。

温热的,能触碰到。

五条悟一直以来都很想做些什么,只能飘在那里的鬼魂实在太无助了。

在夏油杰下班回到家的时候,五条悟抱住了他。

“杰,你一直以来,都很棒的。”

夏油杰愣在原地好久好久,那种被温热包裹,被人摸着脑袋安慰的感觉,真的好久都没有体验过了。

夏油杰突然就哭了。

在奶奶病倒的时候没有落下的眼泪,工作压抑的喘不过气没有落下的眼泪,被别人刁难没有落下的眼泪,憋了那么久都没有落下的眼泪。

突然,就忍不住了。

“悟……我好羡慕……”

真的,好羡慕另一个夏油杰……

睡着的时候,夏油杰的眼睛仍然是泪湿的,不知道夏油杰做了个什么梦,他不安的皱着眉头。

五条悟伸出手,将皱着的眉头抚平了。

幸福的人会给自己的幸福一个轻松快乐的达成方法,可是不幸的人却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的不幸找无数的理由。

发现自己能触碰到一些东西之后,五条悟开始帮夏油杰做些事情。

虽然是家族里养出来的金贵大少爷,可五条悟依然会一些料理和内务。

起码不是一个旁观者了,他可以参与进来这些事。

别人还是看不见五条悟,他依然是个幽灵。

奶奶的最终治疗方案提上了日程,苦苦的汤药在喝了好久之后终于可以断掉了。

因为这件事,年轻人们还庆祝了一番。

他们奢侈般的开启了一瓶啤酒,来庆祝这件事情。

只要奶奶的身体好起来,他们就可以一点一点的攒钱,到时候夏油杰也可以重新读书上学,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一定可以的啦……”

律子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她自己也想成为医生呢。

“如果有另一个世界的话……我们一定不要活的那么辛苦……”

夏油杰将啤酒全喝光了,屋顶的阳台上,深夜的星星在闪闪发光。

听说重要的人在死去之后,就会回到天上做星星。

夏油杰说这话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一些话。

“爸爸妈妈……我很厉害吧……”

撑到现在的我,很厉害吧?

“嗯嗯,你很厉害。”

五条悟脸不红心不跳的占下了这个便宜,做对方的爸爸是他们在年少时期经常开的玩笑。

不对,这个夏油杰,好像并没有……

良久,黑发少年这才又道。

“悟,谢谢你。”

让我不是孤身一人。

醉倒的律子不重要,五条悟一直都在夏油杰的身边。

他看着夏油杰的眼睛因为酒精升腾有些朦胧,却又因为醉意亮晶晶的。

五条悟虽然没办法喝酒,可是他好歹能闻到味道。

或许是酒精的气息让他有点上头,在夏油杰看过来的时候,他的喉咙有些干涩,心脏也跳动的欢快。

夏油杰觉得好像有股温热的风略过了唇瓣,在这个深秋的夜,除了五条悟,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还在看呢……这种时候要闭上眼睛啊,笨蛋杰。”

从深秋进入初冬,好像就是一眨眼的事。

律子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是一个清晨。

“哎呦,真可怜啊。”

目睹了一切的大婶在旁边语气怜惜。

“本来那个女孩不用死的,是撞人的家伙把车倒回来,来来回回直到把人压到断气才走的。”

在世人的固有思维中,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所以穷困的人一定是卑劣奸诈的,如果让他们活着,他们一定会碰瓷。

是的,那个富家少爷之所以来来回回把那个女孩子活生生碾死的主要原因,是怕自己把对方撞到后,对方碰瓷。

所以直接碾死,一口气赔偿,是最爽快的方式。

白布一直蒙过女孩的头,一只满是血污的小手就那么孤零零的露在外面,手中攥着什么东西。

扒开手指,发现是糖。

劣质的糖果,是市场上最便宜的那种。

夏油杰看着那几块糖果,差不多能想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因为律子觉得有点苦,所以一定要吃点甜的才行。

于是夏油杰掀开了蒙在律子脸上的白布,女孩的眼睛半阖着,一点活人气息都没了。

他扒开糖纸,将糖果塞进了脸色带着死寂青灰的女孩嘴里。

他一颗一颗的塞着,生怕糖太少了,对方感受不到甜意。

直到女孩的嘴被塞的鼓鼓的。

夏油杰没有掉眼泪,五条悟在旁边担心的要命,他抱着夏油杰的肩膀说着什么,夏油杰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富家少爷的皮鞋,出现在夏油杰的眼前。

“喂。”

对方毫无歉意的开口。

“你们要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两百万?啊……果然还是一口气全部赔偿比较好吧……”

夏油杰蓦然抬头,死死的盯着那个人,他冲上去,重重的揪着富家少爷的衣领,就像一只被逼到发疯的野兽。

接着,那个富家少爷身边的保镖将夏油杰扯开,并且将人摁到了地上。

五条悟根本就接触不到这些人,所以即便五条悟同样愤怒,却只能一拳打在棉花上。

那个富家少爷来到了夏油杰面前,他高高在上,厌恶的看着夏油杰,整理着自己被抓皱了的衣领。

只见他一扬手——

铺天盖地的钱砸了下来,把夏油杰那杀人的目光掩盖住了。

“还嫌不够吗?你们可别太贪心了。”

钱最终也没落到夏油杰的手中。

律子的叔叔婶婶听说这件事情后,那潜在的血缘羁绊被突然激发出来了,婶婶在律子的尸体旁哭的撕心裂肺,并且诉说自己对这个侄女从小到大有多么的疼爱。

叔叔则是在旁边一脸悲苦的抽着烟,并且告诉富家少爷这可是他们的亲侄女,得加钱。

夏油杰看着这群人,攥紧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从指缝中有鲜血溢出。

他想杀人。

他想,如果有足够的力量的话,一定要把这些人,全部杀掉才行。

少年的力量还是太过于弱小了,夏油杰没有那种能力,只能看着律子的叔叔最终谄媚的邀请肇事者去他家吃饭。

他很愤怒。

他心中的小人在嘶吼着,他要这些人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去死!!!!!!!

奶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律子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了。

夏油杰现在的情感仿佛是麻木了,五条悟的拥抱也好,五条悟的安慰也罢,好像都变成了隔绝在灵魂之外的东西。

就好像是当初五条悟和夏油杰所说的话一样。

“现在的我,大概不会有任何感觉。”

五条悟有些着急,他在深夜抱着夏油杰,抵着他的额头,黑发少年的脸上没有什么感情波澜,他看上去好像个没电的坏掉了的娃娃。

“哪怕哭一场也好,杰。”

夏油杰没有哭。

他在病房内,看到了偷偷哭的奶奶。

奶奶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知道了律子死掉了,知道了自己的病要花掉一百万。

他们哪来的钱啊。

奶奶什么都没说,她跟夏油杰讲,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所以她想回家。

夏油杰想要拒绝,却在看到奶奶的眼神之后,把话咽进了肚子。

回到家中后,夏油杰对于奶奶有些紧张,他怕奶奶的身体会支撑不住。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句话喘三口的道。

“我想吃桃子,你去商超去,给我买两只桃子吧。”

夏油杰没有拒绝,在这一路之上,五条悟还在和夏油杰讲,说奶奶现在主动要求吃东西,肯定是因为身体好转了的缘故。

其实夏油杰也想要肯定五条悟所说的话,可是他说不出来——

不知怎的,夏油杰只觉得有些不安。

回到家时,打开门,很安静。

夏油杰打开灯,喊了好几声奶奶。

没有人回答。

于是夏油杰彻底慌掉了,桃子掉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走了,夏油杰在房间里寻找着,他不知道奶奶去哪里了。

打开奶奶房间的门,老太太躺在床上。

手中攥着一瓶安眠药。

五条悟接住了夏油杰,莫大的刺激让少年彻底没了力气,少年只是睁着眼睛,看着那个躺着的老人,然后哆嗦的上前,伸出手,试探了一下鼻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和一直以来都帮助自己的同事大姐表达了谢意,辞掉了所有的工作。

在那个熊孩子又一次朝着自己丢墨水的时候,夏油杰将那个熊孩子的脸摁到了颜料上,那个孩子哭起来会把颜料冲刷开,五颜六色的好看极了。

富家少爷和狐朋狗友喝的醉醺醺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有个人在门口等着自己,直到刀子扎进腹部,他都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

“都去死吧。”

夏油杰坐在窗台边,看着夕阳一点点的落了下去,很快今日世间上的最后一丝阳光就会消失掉。

“悟。”

少年伸出手,并没有抓住最后一缕阳光,也没有抓住清风,警笛声已经响起,楼下的人越聚越多。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不喜欢。”

五条悟很诚实,这个世界让他亲眼看着杰是如何一点点陷入无法自拔的绝望的,他并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夏油杰道。

“可是没有办法,这个世界并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它有自己制定的法则,所以我无法毁灭世界。”

好像有人上了楼,他们要抓那个杀死了富家少爷的凶手。

上面的人催的很急,说什么人命关天,所以一定要让凶手绳之以法才行。

少年站起身,张开手臂,好像一只即将要飞翔的鹰。

“但我可以毁灭自己。”

“杰!”

五条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没想到夏油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倒下去,他伸出手,抓住了夏油杰。

夏油杰的眸中有死寂,他总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幸,五条悟如果靠近自己,恐怕结局也不会太好。

五条悟已经是幽灵了,难道还要魂飞魄散吗?

所以死掉就好了,上天不会平白赐予他什么,苦难除外。

“如果死掉,就可以和你一样成为幽灵,或许可以变成你口中的那个夏油杰也说不定……”

“不可以!”

五条悟拒绝了他,他绝不允许夏油杰做那么可笑的事。

“你还可以去读书,去做律师,你不是要坚持自己的理想吗?大义也好正义也罢,活下去,杰……”

阳台上的少年摇摇欲坠,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的脸,最终选择挣脱。

“我不。”

“杰!!!”

少年就好似是折了双翼的蝴蝶坠落下去,五条悟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跳下去。

耳畔的风声呼呼作响,快速下坠的失重感充斥着夏油杰的大脑。

突然,一切停止了。

夏油杰嘲弄般的笑了一声,随后周遭的世界开始崩塌,变形,最后化作一片虚无。

“你知道错了吗?”

“我没错,低贱的猴子就应该要死掉才行。”

“神”在听到夏油杰这番话后,失望的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还是要去下一个世界才行……人啊,执迷不悟。”

接下来好像流水线一般,夏油杰的记忆会被抹除,直到下一次濒死之际才会想的起来。

很难办啊。

夏油杰这种存在。

一次一次的苦难都无法让他共情,可是就那么放弃掉又心有不甘。

明明这次已经赐给他一个能救他的家伙了。

下一个世界的大门又一次敞开,夏油杰不知道又要经历什么样的苦难。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不准!”

五条悟在这时出现,扣住了夏油杰的手腕。

“不准再去了!”

对于这个打破制度的家伙,“神”吓了一跳。

“啊嘞……你不应该回到主世界去了吗?居然没走吗……真爱的力量如此强大吗?”

“放手,悟。”

夏油杰的语气淡淡的,有些疲累似的。

“老子就不!老子不知道那个奇怪的家伙到底要把你带到什么世界去,可老子希望,你能跟老子回去。”

五条悟明白了。

他全部明白了。

夏油杰就是夏油杰,没有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之分,他一直都是夏油杰。

只是夏油杰在经历和体会着不同的东西,那个奇奇怪怪的“神”大概是想在事情彻底无法挽回之际改变这一切。

结果夏油杰是个执拗的要命的家伙!

“你所说的大义就是要杀掉所有非咒术师,可是你也体会过了普通人的生活,知道了普通人的不易,在经历了这些的你为什么还要存在杀人的想法!”

夏油杰垂着眸子不看他,只是一味遵循自己的想法。

“有的人,死掉才更好吧。”

不需要受苦受累,不需要艰难存活。

“太差劲了……讲出这种话的杰,真的,太差劲了……”

五条悟的声音颤抖,成功让夏油杰抬起眼眸,看着幽灵眼眶发红。

“奶奶也好,律子也罢,难道……她们就想死掉吗?”

明明为了活着那么努力,却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你有需要守护的东西啊,难道世界上,就没有你想要改变的事吗?难道世界上,就没有只有你才能守护的人吗?”

“比如?”

五条悟就差直接指自己了。

最终,五条悟决定说出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老子,没你不行……”

笑着的你哭着的你完整的你残缺的你。

只要是你就可以。

没有你就不行。

“杰……”

夏油杰怔怔的看着面前哭泣的男人,他从来都没想到,五条悟也会哭。

还哭的那么丑。

空空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活了过来,好像有了名为坚持和生存的勇气。

这一刻,破破烂烂的灵魂被打上了补丁,成为了某个人珍视宝贝的东西。

虚无的世界消失了。

在醒过来之后,五条悟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巷子口,滑坐在地上的残缺的人,是自己的挚友。

夏油杰目光有些呆呆的,恢复清明之后才感受到失去手臂的剧烈疼痛。

他吸了一口凉气,又发现了站在巷子口的五条悟。

“神”确实赐予了他除了苦难之外的地方。

最终,咒灵操使这才勾起唇角,朝着那个同样黄粱一梦的男人开口。

“救救我吧,悟。”

谢谢神明,赐你来救我。

看似衣冠楚楚,其实是斯文败类那挂(乱讲

X:ateli_er_

特别是小悟简直就是像小悟会做的事情

“所以,这次的咒力残秽中,有夏油杰的气息?”

会议室中,一群人商议着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

起因是东京商业大厦突然起火,经过检查发现是咒灵所为,这只咒灵属于特级,于是高专派出了乙骨忧太前去解决。

毕竟,少年肯定可以把任务完成的很出色。

结果乙骨忧太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曾经见过的人。

黑色长发的男人拢了个低马尾,只见他伸出手,那能操控火的特级咒灵刹那间便化作了一丝丝的咒力,凝结成了一颗咒灵球。

男人张开嘴,将咒灵球一点点吞了下去,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咒灵便被他调服,吸收,为己所用。

火势很大,有的人在逃跑过程中突然就被...

火势很大,有的人在逃跑过程中突然就被一股力量卷了起来,运到了外面安全的地方。

普通人看不到,咒术师们却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咒灵。

有人操纵咒灵在救人。

乙骨忧太站在那儿,看着站在大火当中的男人。

就在这时,乙骨忧太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是夏油杰!看来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等……”

乙骨忧太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只羽箭便带着极大的力道朝着男人而去。

是刚升入一级咒术师的禅院真希,而她手中弓箭,是特级咒具破风。

男人细长的眼眸朝着乙骨忧太他们这边瞥一眼,发现熟人之后,男人震惊的瞪大双眸,直接愣在了原地。

就是这一愣神,他忘记了躲开。

在弓箭距离夏油杰距离不足一拳头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那大手好似野兽一般,攥起的拳头比人的脑袋还大。

或许是来不及了,箭尖只是被打偏了一点,尖锐的顶端擦着夏油杰的脸便过去了,在夏油杰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浅浅划痕,缓缓溢出鲜血来。

方才救了夏油杰的东西,是一只怪物。

一只身上缠着绷带的怪物,白色的头发上沾着咒灵的血迹,正挡在夏油杰的面前。

这只怪物的眼眶是空茫茫的蓝色,比正常人大了好几圈,身高在两米以上,皮肤发青,赤裸的胸膛上有一些疤痕,尤其是腰身之上,那道长长的,贯穿了他的伤痕是如此醒目。

很奇怪,它并不算完全的咒灵,它的身上好像还有点人类的气息。

大概就像一半咒灵一半人类,调和出来的变异怪物。

乙骨忧太看着那只咒灵,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吼!!!!”

看到了夏油杰脸上的伤痕之后,那只怪物冲着禅院真希大吼一声,就好像被侵犯了领域的野兽一般。

只见禅院真希动作迅速继续搭弓,又一次瞄了那个黑发男人。

“等一下!”

乙骨忧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迅速出手抓住了禅院真希的胳膊,只听嗖的一声,射偏了。

“乙骨!?”

禅院真希不太明白乙骨忧太为什么要那么做,乙骨忧太也不知晓该要如何解释。

“悟,我们走吧。”

只是眨眼之间,白发怪物和黑发男人便都不见了踪影。

因为乙骨忧太出手,现在禅院真希还颇有怨言。

“是啊,我都亲眼看到夏油杰了,如果第二支箭能射出去,肯定能……”

“那是五条老师。”

乙骨忧太胳膊撑在桌子上手指交叉,他得出了结论。

这个结论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家入硝子甚至下意识直接站起了身。

“夏油杰身边的那只怪物,是五条老师。”

深秋的庭院当中,那只白发怪物将黑发男人抱在怀中,在男人脸上的伤口上舔了又舔,看起来心疼的不得了。

“我没事的……”

夏油杰坐在怪物腿上被舔的有些发痒,他没忍住笑了起来,阻止五条悟继续。

夏油杰也想不通,这人怎么在变成怪物之后更粘人了,就像一只白色的大狗狗。

“杰,痛。”

怪物讲话讲不清楚,但他知道夏油杰肯定很痛。

人受伤之后都会痛的,咒灵受了伤也会痛。

就像夏油杰此时正抚摸着他腰上的疤痕,那个地方也很痛。

但是被杰摸了,就会很痒,会很奇怪。

“不痛的,悟。”

夏油杰捧着怪物的脸,他语调温柔的安慰着对方,说了一遍又一遍的不痛。

五条悟看上去倒是比夏油杰还委屈,他可怜巴巴的任由夏油杰抱着自己的大脑袋一下一下的摸着,想了想又不放心,抬起头继续舔着夏油杰的伤口。

舔舔大概就会好了。

夏油杰并没有继续被舔,而是吻了吻五条悟的唇。

怪物一口的獠牙,和人类时的帅气不同,它现在看上去又高又大,可怖极了。

但是夏油杰不觉得他吓人,也不觉得他是怪物。

怪物一只手就能攥住夏油杰的腰,他抱着夏油杰,而对方也乖乖的揽着他的脖子。

和对方接吻,在之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怪物最终抱着夏油杰起了身,朝着房间内走去。

他要和杰做一些,能够让他们感到快乐舒服的事情。

“里……里面……”

夏油杰被撑的不行,他的声音哆嗦着,想要阻止怪物继续。

他之前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杰,很厉害!”

五条悟的眼睛亮亮的,怪物的低吼声夹杂着男人的泣音,大床嘎吱嘎吱的,都要散架了。

最终,怪物灌满了咒灵操使。

“我们要换个地方了。”

夏油杰语调带着事后的慵懒,他觉得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怪物歪了歪脑袋,他不太能够理解夏油杰的话。

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来会在坟墓中,面前又为什么站着因为用手刨土而手指鲜血淋漓的夏油杰。

杰为什么要抱着自己痛哭,嘴里还说什么好过分。

但是杰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他用针线和眼泪缝好了自己的脑袋和腰身,放了好几碗的血给自己重新整了这样的身体……

咒灵操使愿意用血肉供养一个活死人,其实是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毕竟活死人这种怪物,没有什么感情,有的只是本能。

夏油杰知道自己在冒险,按理说他应该乖乖的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不应该去五条家寻回五条悟的尸体……

可是他也知道,他无法亲眼看着五条悟就那么破碎的被掩埋。

当五条悟活过来的时候,夏油杰想,他是愿意冒这个险的。

他带着五条悟离开了。

很奇怪,高专的人没有追究,御三家没有追究。

他们好像把五条悟,忘记了。

忘记了也好。

夏油杰带着怪物来到了一处小院子,过着最普通的生活。

活死人和吸收调服的咒灵不一样,他们并没有那么听话,也不一定受控。

于是夏油杰开始训练五条悟,用喜久福小蛋糕之类的东西。

确实也比较有效,五条悟很听话。

有一日,五条悟盯着夏油杰的嘴唇看了好久。

“怎么了?”

正在看书的夏油杰注意到了五条悟在看自己,咒灵操使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尝、想、想尝尝……”

“这里。”

怪物的爪子,小心翼翼的点在了夏油杰的唇瓣上。

夏油杰没有拒绝,在初春的庭院中,开满了樱花的树下,他们接吻了。

良久才分开。

夏油杰看到五条悟羞涩的

开了这样的头,后面的事情就收不住了。

活死人本来就像是动物一样遵循本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想要占有。

夏油杰被彻底占有的那天,外头下起了大雨。

床上的黑发男人难耐的昂起头,反思自己为何如此纵容……

怪物被不上不下的卡着,他心急又不敢随意动作,只是在夏油杰满是冷汗的脸上吻了又吻。

最终,还是把这件事情做成了,而且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事代替了喜久福,成为了五条悟最喜欢的奖励。

刚成为活死人的五条悟外形很可怕,也不会说话。

但是通过训练,现在的五条悟虽然智力依然和小儿无异,但是已经会做一些事了。

夏油杰慢慢的教,他就慢慢的学。

总之,现在好多了。

夏油杰起身,他记得十分清楚,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发现了他们,所以他们趁早要立刻离开东京。

收拾了一下需要带走的东西,五条悟就乖乖的在旁边等着,帮夏油杰拿东西。

“悟,让开一点,你太大只了。”

走廊其实并不窄,但是怪物也好大一坨的杵在那里,所以夏油杰转身都成了麻烦。

五条悟乖乖听话,在夏油杰面前乖的简直不得了。

夏油杰将要带走的东西细细的清点完毕后,准备离开之际,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乙骨忧太。

夏油杰对于乙骨忧太可没什么好印象,更何况高专的人来找他,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五条悟看着白衣少年,歪了歪脑袋,好像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却又想不起除了上次火场中,还有什么地方见过了……

“夏油先生。”

少年选择对夏油杰用了敬语。

“我想跟您谈谈。”

坐在廊下的两个人面前茶杯中,是上好的红茶。

夏油杰垂着眉眼,他在想一会儿要不要直接带着五条悟离开。

或者应该早一点离开的,这样或许就不会和乙骨忧太碰面了……

不对,乙骨忧太到来,说明高专的人已经知道他们在这里了,所以想要离开或许没那么简单。

五条悟依然盯着乙骨忧太,他总感觉有个名字在喉间呼之欲出,但就是忘记了少年叫什么。

“你这次来,是想要谈什么。”

夏油杰开门见山,有些话,还是早点说开了的好。

乙骨忧太抿唇低头沉默了一下,随后才下定决心的抬眸,郑重其事的对着夏油杰道。

“夏油先生,请您把五条老师,还给我们。”

而此时的庭院外,是五条悟其他的学生们。

“这件事情到底可不可靠啊……今天起的好早。”

钉崎野蔷薇打了个哈欠,她的美容觉被打断了,心里不爽的很。

“我查过家中的书,虽然记载咒灵操使的记录很少,但还是发现了专属于咒灵操使的特殊能力,用血肉和死去的人结合,从而达到死而复生的效果……”

“什么嘛,那现在的五条老师岂不是被夏油杰用血肉养出来的……真希姐,我们真的要带走五条老师吗?”

喜欢看言情小说的少女虽然看上去不太好惹,但心肠依然是软的。

那可是用血肉重新养活的人啊,肯定很重要吧……

带走别人重要的人,真的没关系嘛?

“夏油杰是极恶诅咒师,复活五条老师或许是要做什么坏事,我们必须小心为上。”

“鲑鱼。”

前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的旁边的伏黑惠眉头轻轻皱了皱。

“起码,夏油杰不会伤害五条老师。”

黑发少年的语气过于斩钉截铁了,导致周遭的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那可是极恶诅咒师,你们没有跟他交战过吧……”

“因为五条老师把他的照片放在床头好多年,五条老师信任珍视的人,不会做出伤害五条老师的事情。”

廊下的气氛有些沉闷,乙骨忧太就那么摆着请求的姿势,夏油杰则是冷笑一声。

“你是说,要我把悟还给你们?”

“是。”

“凭什么。”

“因为他对我们很重要,对高专很重要,如果没有了五条老师,我们会失去主心骨,而且……您不能否认,五条老师跟我们回去,会更安全,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本来夏油杰对于乙骨忧太的话十分不屑,可是听到最后,他的表情郑重了起来。

清晨的鸟站在树枝上啾啾的叫着,又清脆又悦耳。

那从上方坠落下的枯叶,还是留恋枝头的姿态,不想别离。

这一方小小的庭院中,少年的声音没有停止。

“您现在已经不是诅咒师了,所以您不需要五条老师做您的工具,但是五条老师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夏油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怪物,发现杰在看自己了,怪物立刻抓着夏油杰的手蹭了蹭,亲昵的不能再明显了。

是啊,五条悟留在高专,好像……确实更安全一些。

跟着自己这个不再做诅咒师,又被咒术界判了死刑的人,他能怎么办呢?

看到夏油杰依然在沉默,乙骨忧太又一次道。

“请您把五条老师,还给我们。”

良久,那个黑发男人才在沉默中哑着嗓音开口。

“我会考虑的。”

“不、不走!”

五条悟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慌张的抓紧了夏油杰的手,他就算意识混沌,他也差不多能听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他不想走,他想留在杰的身边。

对方有一群人,他们是同学,是同伴,是战友。

所以,他们不是一个人,可是杰只有他了。

夏油杰只有五条悟了。

“五条老师,您现在还不明白,高专更……”

五条悟拼命摇头,又说什么都不肯松开夏油杰的手,他甚至朝着乙骨忧太发出恐吓的低吼声,试图把这个家伙吓跑。

乙骨忧太也确实离开了,在少年出了庭院大门之后,五条悟迅速关上了门,还熟练的把锁给锁上了。

夏油杰不知道该欣慰还是什么,关门这件事他训练了三个月,五条悟就是总忘记。

现在倒好了,都不用夏油杰开口或者给予奖励,五条悟自己就学会了关门。

还会上锁。

是夜,夏油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在回想乙骨忧太的话。

他现在比不上从前了,制造活死人让他的身体更虚了一些,活的艰难,又不安全……

他本来以为,能带着五条悟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生活,就算五条悟一辈子都不恢复也没关系,他愿意陪在五条悟的身边……

不,不是他陪着五条悟。

而是五条悟陪着他。

两个孤独寂寥的灵魂在深夜好像找到了慰藉,于是他们纠缠,拥抱,互相温暖,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那是夏油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咒灵操使,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幸运能够相遇,又幸运能够相守。

第二日,夏油杰带着五条悟来到了高专。

五条悟不安的跟在夏油杰的身后,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放心吧,我只是在这里住几天,只是几天,我就会离开。”

夏油杰叹了口气,对着提刀挡在自己面前的学生解释。

极恶诅咒师的名号不好消除,夏油杰也没打算消除,毕竟他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事。

这几天夏油杰带着五条悟熟悉了一下场景,他们打架掀翻过的操场,他们上过课的教室,他们的老师夜蛾正道,他们的同期家入硝子。

“其实你可以直接带着五条离开。”

女医生又重新抽起了烟,她和夏油杰坐在医务室当中,五条悟蜷缩在病床上睡着了,可怜的病床腿都被压成了罗圈腿。

“我知道。”

夏油杰当然可以那么做,谁又能拦得住他带走五条悟呢?

“那你为什么……”

“硝子,高专比较安全,对吧。”

家入硝子静默了好久,直到香烟的火光快要灼到手指,女医生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说的或许没错。”

五条悟对高专的一切都已经没什么敌意了,或许怪物已经把以前的东西想起来了一些,他能指着学生们准确的叫出名字了。

被老师重新叫了名字的野蔷薇直接捂住脸哭了出来,虎杖悠仁给每一个哭了的人递纸巾,还要寻空闲擦自己的眼泪。

“太好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到老师喊我们的名字……”

做对了事情的怪物得意的叉腰,他回过头下意识的找夏油杰求夸赞,却发现杰站在离操场好远好远的树下。

夏油杰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觉得其实五条悟如果能这样生活下去也很不错的。

那么多人陪着他。

怪物窜到了夏油杰的身边,大脑袋使劲的蹭着夏油杰,好像在问你为什么还不夸我。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捧着五条悟的脸,认真的打量着这个人。

他想,是时候了。

“如果我离开了,悟会听话吗?”

夜晚的房间中,夏油杰突然冒出来那么一句话。

“嗯?”

正在玩大火车玩具的怪物好奇的抬头,好像不理解夏油杰为什么那么问。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离开了,悟会不会听硝子他们的话呢?”

咒灵操使看着五条悟,眸中的情绪让怪物搞不懂。

怪物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慌慌张张的放下了玩具,想要上前表明自己不想离开杰的立场。

可是夏油杰推开了他。

这是夏油杰第二次推开他,五条悟被拒绝后就会陷入无措当中,他想上前又怕夏油杰会生气,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缩在一旁。

“杰、不、不走、不……”

害怕对方不要自己了,怪物哼哼唧唧的,又悄悄的看夏油杰观察夏油杰的反应。

这种小可怜模样让夏油杰心酸极了。

最终,他朝着五条悟招手。

“来,过来。”

大脑袋在怀中蹭了蹭,夏油杰摸着怪物的头,最终吻了吻怪物的耳朵。

“今晚,我想要你。”

多深都可以,多重都可以,只要是你就可以。

怪物激动的要命,他觉得应该是今天喊对了名字,所以杰给他奖励吧。

夏油杰主动的吻他,接纳他,任由他这样那样也不生气,甚至到最后都哭出来了。

“喜、喜欢你……喜欢你……”

五条悟断断续续的讲着野蔷薇看的那些书上的话,一次次的占有着夏油杰,直到他们都筋疲力尽,这才停歇。

五条悟在第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夏油杰。

刚开始,五条悟以为夏油杰去洗漱了,于是他也去洗漱,没有看见夏油杰。

然后呢,五条悟以为夏油杰去吃饭了,于是他也去吃饭,没有看见夏油杰。

五条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开始寻找夏油杰的身影。

他磕磕巴巴的找到了家入硝子,念着杰的名字。

“他走了。”

家入硝子避开了五条悟的目光,她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这件事。

明明已经生活了那么久,五条悟以为他们能这样下去,很久很久。

但是夏油杰走了。

夏油杰不要他了。

“还是不吃饭吗?”

夜蛾正道忧心忡忡。

“是,水也不喝,饭也不吃,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家入硝子担忧不已,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房间里被锁住的怪物恹恹的趴在地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不和任何人打交道。

“自从夏油离开后,就变成这样了。”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起码十几年前,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少年还会问他。

“我很强吧,老师。”

现在的五条悟比以前更强,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夜蛾正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孩子,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好好的孩子们。

会变成这样。

“校长的意思,是让夏油杰入职高专,当我们的老师。”

学生们一大早便聚在了一处,在教室内讨论这件严肃的事情。

“我不同意,诅咒师怎么能做老师!”

“我倒觉得很期待哎,严格来说,换换老师也能换换口味嘛……”

“那可是诅咒师啊!诅咒师啊!”

“即便是诅咒师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那个时候和夏油杰谈话的乙骨忧太并没有发表自己对这件事的意见,而是沉默着站在旁边。

“所以他们对彼此很重要吧,夏油……先生,他的心情,是不是也和五条老师一样呢?”

学生们的话停了下来。

确实,他们好像做了件很过分的事情。

他们没有把事情完整的了解清楚,他们不清楚这两个人之间是什么感情。

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人用自己的血肉去供养另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那么久。

“那个时候火场的咒灵,是在救人吧,可我们却直接出现在夏油先生的面前,让他把五条老师还给我们……”

请把五条老师还给我们。

凭什么?

五条老师对我们很重要。

可是悟对我也很重要。

您不需要把五条老师当工具。

爱人怎么会是工具呢?

一个孤独的,寂寥的,形单影只的可怜家伙终于找到了能够决定他一生的人。

可是他们安静又幸福的生活好像被他们这些愚昧无知的年轻人,打碎了。

意识到自己罪孽深重的年轻人们决定去寻找离开的人,起码要赎罪。

他们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夏油杰,在一开始就给予了夏油杰不公平的待遇。

这不对。

夏油杰回到了老家。

他坐在孩童时期缠着爸爸做的秋千上,看着收拾出来不久的院子。

没想到啊,他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夏油杰乡下老家的景色相当不错,尤其是黄昏。

学生们打听着一路来到了这一方庭院,比上次的那个庭院大一些,夕阳下的成年人的背影寂寞的微微弓了下去。

好像一直撑着他的主心骨消失掉了。

“夏油老师。”

学生们这样喊他。

所以说命运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在夏油杰年少时,他的老师来这里,希望他能去高专做学生。

现在呢,一群学生来到这里,希望他能去高专做老师。

“我不能答应。”

夏油杰一脸严肃。

“为什么!”

“是因为我们之前的态度问题吗?”

“我们会改的啦……”

看着这群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慌张模样,夏油杰的眉眼微微的弯了弯,却又迅速板着一张脸,严肃的不得了。

“因为薪水很低。”

这个……好像还真是这样啊!

再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教师所以薪水并没有很高……

学生们开始反思为什么教师的薪水会那么低……

不对啊!

不管是东京还是京都,没听说哪个老师是靠死工资过日子的啊!

“夏……”

“噗呲……”

夏油杰的严肃脸绷不住了,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果然是年轻人,真好骗。

谁会因为那一点点钱就拒绝去成为高专教师,走上原本道路呢?

除了冥冥。

夏油杰答应了,他选择回到高专,只不过是以教师的身份回去的。

学生们松了一口气,好歹他们有了改正和补偿的机会。

就在这时,庭院的门突然被闯开,一道白色的身影直接撞进了夏油杰的怀中。

也就是夏油杰肋骨比较结实,不然怎么都要骨折。

差点被撞到吐血的夏油杰被五条悟在怀里蹭啊蹭,五条悟哼哼唧唧的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他又不安又激动。

为什么丢下老子!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他怎么来了……”

夏油杰吸着凉气,同时又摸了好几下五条悟的脑袋。

学生们其实也很担心夏油杰的肋骨,如果新老师被旧老师撞出内伤说出去好像也不好听。

“因为五条老师没您不行啊……”

咒灵操使静静的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我也是。”

没你不行啊。

终于全图鉴了虽然没上榜有些可惜但是真的特别喜欢这次活动

好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人买这个好想看看实物图

3.2k“小甜饼”嘿嘿

设定已交往

可能有点同校同居pa(?

新快新无差均可食用

主要人物死亡接受不了快跑!!!

Summary:黑羽快斗死后工藤新一在家门口捡到一只猫......

工藤新一很早就知道怪盗基德的真实身份了,在快斗转学到他们班的第一天。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可能是怪盗对侦探自带吸引力,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侦探就透过血肉看到了心底隐藏的那个身影。

像曾经并肩作战或是互相放水一般,无须言说,只要一个眼神便心照不宣,打出最默契的配合,他们对彼此从未宣之于口的感情也亦是心知肚明,交往不过是顺水推舟。

夜晚,怪盗和侦探依然在天台对峙,不过紧张刺激的氛围却好像变了味。白...

夜晚,怪盗和侦探依然在天台对峙,不过紧张刺激的氛围却好像变了味。白日,两人顶着同样的黑眼圈板着脸对视,孩子气地斗嘴,试图激怒对方。

快斗是个很有意思家伙,给工藤新一枯燥乏味的生活带来了惊喜和乐趣,同时,也毫无保留地向他展示最真实的那一面,属于高中生的那一面。他会累,会不高兴,会痛,而工藤新一一边心疼他一边为他的坦诚而高兴。

但他错了,错的彻底。以一个侦探的身份,他没有及时发现被怪盗基德掩埋的秘密,作为黑羽快斗的爱人,他没有意识到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汹涌。那些撒娇般的示弱只不过是给他施的障眼法,像是有意张开双臂说,看,我已经没有什么保留了,我不会离开你的,而他竟然信了,这比相信魔术师的手中没有任何底牌还要愚蠢。

枪声早已离去,只余鼻尖徘徊的一缕硝烟味。周围的居民楼被炸弹波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员,但死者却只有一位,没有身着标志性白西服,而是作为黑羽快斗的高中生校服,新一好像从他嘴角带的一抹笑看出了悲伤。

他离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是为剿灭了犯罪组织而高兴,还是为无法继续陪在爱人身边而遗憾?

他参加了黑羽快斗的葬礼,中森警官在强忍着眼泪,中森青子也泣不成声,他一身沉重的黑色调,只是默默肃立着,一言不发,那张和黑羽快斗神似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唯有暗淡的蓝眼低垂着,其中闪烁着光。是啊,那么开朗的一个人,他不在了会有很多人难过吧,有那么多人爱着他。

黑羽快斗死了。

这是工藤新一这几天脑子里唯一盘旋的话,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上课,下课,作业都没有拖欠过,与人交流平和,甚至能够面带微笑,在别人提起黑羽快斗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能露出略带遗憾的眼神说上一声,节哀顺变,像是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

毛利兰作为他的青梅竹马,看出来他状态不对,想要安慰时却被新一把话堵了回去,堪堪撂下一句“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他在无数个黑夜里质问自己,为什么快斗会选择孑然一身面对枪口与炸药,面对充满危险的深渊?为什么不向他人求助?为什么不向警方求助?数不清的问号和愧疚几乎将他淹没,而答案如一记猛锤砸在他心尖上。因为他是怪盗基德,他有什么立场向别人求助呢?向来与各方交好的名侦探忽略了这一点,黑羽快斗不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他却没有注意到爱人的异样,随后而来的窒息感扼住他的脖颈。

某日傍晚,夕阳晕染了天,渐变的橘黄如海浪荡漾,一圈圈泛着波纹。他在家门口偶遇一只猫,通身雪白,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有明朗的天空和温柔的海,竟在他脑海里渐渐与某双充满笑意的蓝眼睛重合,他突然感觉这只猫很像快斗,就像当时一眼看出他是怪盗基德一样,就允了它暂时住在这里。

这猫好像天生自来熟,一见他开门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工藤新一有些愣神,他记得曾经某个人也喜欢着第一个进门,然后笑着看向他,说最后一个进来的要负责关门哟。

可是那个人早就不在了,如果能换他回来就算是每一次都由他来关门又有什么呢。他像是自嘲般对自己摇了摇头,瘫坐到沙发上,那只猫跃到他的手边蹭了蹭,工藤新一有些意外,小动物们向来不亲近他。

他抬手试着抚摸柔软的毛,未曾想象过的手感很好,像一块鹅卵石掷入他心底的湖面,泛起一层涟漪。猫舒服地咕噜一声,迷起眼来,和新一帮快斗吹头发的神情十分相像,他鬼使神差地试着轻声唤了一句,“快斗。”

“喵。”猫抬头迎合他的抚摸,很愉快地回应了他。

那你以后就叫快斗了吧,起码在这个世界上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有些动静,不会显得太寂寞,我便权当你还陪在我身边了,工藤新一如是想着。

大抵是真的把“快斗”当精神寄托了,工藤新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振作起来,一贯的“我会回来了,快斗”也不再是自言自语。这个小家伙的习性和那人很像,喜欢撒娇,但和外面的野猫打架受伤只会自己躲着舔毛,不肯新一知道,这让他有点患得患失,担心再失去一次“快斗”,便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把猫拖到眼前,指指点点教训着不准再走一遍某人的路,小家伙态度良好地应下来,也不知有没有听懂。

一回,工藤新一归家时带回了一样新鲜的东西,几个不同颜色的按钮,存着他自己录下的不同字或词的日语发言,他想教会小家伙使用这些工具,他太久没有听到过爱人的声音了,即使他们声线相似,自己说给自己听还是让新一感到寂寞。他希望这生灵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小小的慰藉,根据他的观察,以这只猫的智力是绝对可行的。

不如侦探所愿,“快斗”好像始终没办法理解人类的语言,随意蹦跳着,毫不畏惧地和新一对视时还嚣张的甩甩尾巴,像月光下的魔术师每次退场都装模作样地抖抖披风。和黑羽快斗一样恶趣味,工藤新一的额角跳了跳,在心里恶狠狠地腹诽,又对着猫不满地嘀咕着,“喂喂,你不会真的是故意的吧。”

那天他请了下午的假,坐了半小时电车去给爱人的坟墓前献上一捧玫瑰,天公似乎不愿眷顾他,密密麻麻的黑云压在头顶,让人喘不上气。他有那么一瞬间鼻子比被人打了一记猛拳还要酸,仿佛下一秒无数的泪珠就要崩腾而出,但他哭不出来,像被强行按下暂停键,说不清的情绪梗在喉咙,顶得他有些恶心。

回家路上落了小雨,绵绵细细的雨丝打湿他肩头的衣料,他希望雨可以浇灭他心底的悲伤,但雨只会让他变冷,于是他顺手在家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些酒,盼望酒精可以帮他暖和起来,因为会用暖好的被子蒙他头的那个少年已经不在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一样冰冷。

推开门,迎接的是寂静无声的房子,他好像看见有个年轻人赤脚坐在沙发上,顶着凌乱翘起的头发,抱着一杯加了过量糖的咖啡,那人听到门口的动静后转过了头,温柔的蓝眼睛眯起来,像只温顺的猫,笑着打趣道

“欢迎回家啊新一酱,下雨不打伞淋成落汤鸡感冒了我可是不会照顾你的哦。”

工藤新一想撇撇嘴,说我身体比你好多了才不会感冒,但只是一眨眼,所有的一切都回归沉默,甚至连那只白猫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他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嘲笑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自顾自地关上门,略显颓废地跌到沙发上,把刚买的酒一股脑摆在茶几上,也不找杯子,仰头干了一口。火辣辣的滋味从喉咙烧到心底,他迟钝地想起,刚刚好像忘记看看度数适不适合他了,不过酒精确实是让身体暖和起来最快的方法。

天色彻底被压暗了,明显醉了的工藤新一甚至不敢去捞回自己的理智数数桌上空酒瓶的数量——还好意思鄙夷毛利小五郎呢。喝多的人的不讲道理的,直到滚烫的眼泪砸到手臂上,他才意识到为什么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了,才发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抱着木质的相框——那是他和黑羽快斗少有的一张合照。

工藤新一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只听断断续续的词颤抖的从嘴里吐出,重复低语着“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混蛋,既然走了就一辈子也别回来。”

“我特别特别想你啊,黑羽快斗。”

“你还是回来吧我不怪你。”

“我爱你啊快斗。”

照片里的人还是那不惧一切的笑容,他的目光打破了玻璃,注视工藤新一,随后一字一句,那与他相似的声音响起

“我,也,想,你。”

他愣住了,几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视线锁定在那堆录音按钮旁,一只白猫冲他歪了歪头,当着他的面把爪子搭上了按钮。

“我,也,爱,你”

第一次写同人有瑕疵麻烦不要细扣,不合理处麻烦当私设好啦,我理解的新一是所谓平日里再要面子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这样,可能和大家的想法不一致还请多担待!

彩蛋快斗视角

庭院中的秋千一摇一晃的,坐在上头的黑发男人又惊又怕,他揽着身前青年的脖子,因为惧意夹的对方吸了一口凉气。

“不、不要……”

真是奇怪,明明男人看上去岁数已经不小了,偏偏讲话的语气如同幼童一般,在性事中的男人尾音长长的,柔柔的语调根本就是在撒娇。

“不喜欢吗?杰?”

其实秋千上不怎么好控制力道,怎奈五条家主力气大,管他秋千还是夏油杰,一并把控住就好了。...

其实秋千上不怎么好控制力道,怎奈五条家主力气大,管他秋千还是夏油杰,一并把控住就好了。

“呜——”

夏油杰突然紧绷着身子高高的昂起脑袋,他的眼神涣散,因为求生的本能而哭闹起来。

“痛……好痛……”

在刚开始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五条悟或许还会听那么一两句。

现在的五条悟摸的门儿清,夏油杰管一切自己无法忍受的感觉统统都称为痛。

说是痛,其实就是爽的受不了了。

最后,五条悟将那些东西统统都给了夏油杰。

“要留着。”

夏油杰痴迷的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给悟生宝宝。”

“这个可不能留,笨蛋,你忘记上次发烧了吗?”

家主大人反驳着笨蛋,尽管留着生宝宝这件事一开始是五条家主先哄人的。

后来夏油杰发了一场高烧,这让五条悟彻底老实了,该清理就清理,绝不含糊。

现在的夏油杰,就是个智力只有五岁的笨蛋。

毕竟被挖开过脑壳,家入硝子能够重新找回夏油杰的大脑并且安装完毕就很不错了,夏油杰能够醒来更是惊喜。

除此之外,好像也并不能够奢求除了这些以外的东西。

五条悟曾经询问过家入硝子,这样的夏油杰有没有复原的可能,起码不要只有五岁的智力。

家入硝子只是抽着烟,眼神复杂的看着五条悟。

“之前也有另外一个人曾经被撬开头部来着。”

“之后呢?”

家入硝子没有回答五条悟,而是朝着五条悟伸手要东西。

“我说,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好歹来点万宝路吧?爆珠的,谢谢。”

五条悟抱着人去清理的时候,夏油杰还抽抽搭搭不配合,被五条悟呵斥了才乖一些。

五条悟没想到有朝一日,夏油杰会像现在这样揽着自己的脖子,任凭自己抱他,亲他,*他。

如果一开始就那么乖的话……

如果……

“悟在想什么?”

困的讲不清楚话的男人窝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问着。

“想你。”

“我不是在嘛……”

干嘛还要想啊?

夏油杰的话让五条悟愣了愣,随即笑了笑,他俯身吻了吻夏油杰的额头。

“是啊,你不是在嘛……”

夏油杰睡的并不怎么安稳。

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幼稚的五条悟静静的看着夏油杰的睡颜,他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夏油杰的脸颊,看着对方动动鼻子又动动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五条悟把人抱在怀中。

每一次意识到自己失而复得的时候,他的鼻子都莫名其妙的发酸。

活着。

起码还活着。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他还奢求什么呢?

夏油杰好像被关在五条家了。

不对,他就是被关在五条家了。

所幸现在的夏油杰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闹起来,也不会感到不满。

他知道悟有事情要忙,所以每次都乖乖的等着悟回来。

悟是唯一对他好的人。

之前的夏油杰并不是没有跟着五条悟出去过,可是那些人对他很凶,他们指着夏油杰说这是极恶诅咒师,还问五条悟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不杀掉夏油杰。

夏油杰不知怎的有些害怕。

他并不是害怕这些人的凶狠模样,也并不是害怕五条悟会杀掉他。

他是害怕五条悟会因为这些人的话而杀掉他。

矛盾的想法在并不成熟的大脑中转着圈圈,夏油杰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结果一模一样的两件事究竟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并没有杀掉他。

只是,从这件事情以后,悟就不怎么带他出门了。

夏油杰虽然有些失落,但好在五条悟每天都会回家,休息日也会抱着他腻腻歪歪一整天。

然后和他玩那种游戏。

夏油杰其实很喜欢那种游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五条悟微微的喘着气,汗湿的头发,和从额前滚下来的汗珠——

他总会很害羞。

夏油杰控制不住自己发出声音,于是就用胳膊挡着自己的脸,不看五条悟,也不让五条悟看。

很舒服。

夏油杰觉得很舒服。

他好像乘在柔软的云朵之上,和悟在一起的时候,眼前好像雾蒙蒙的一片,然后骤然绽放光亮——

到达顶点。

他会忍不住哭出来,被欺负的不行的时候也会求饶,虽然没什么用……

悟很坏,也很好。

有的时候,悟会让他换个称谓。

他老老实实的听话,喊哥哥和老公。

然后悟就会更重一些,弄的他呜呜乱叫着,最后咬着枕头满脸是泪的出来。

看到出来的东西后,三岁就不尿床了的夏油杰就会哭,他并不是那种闹起来的哭,而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小声的咬着手指哭。

他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

然后五条悟就会在旁边道歉,说什么抱歉啊,老子不知道杰那么容易就尿……

然后夏油杰会嗷的一声的起身,故作凶狠满脸眼泪的嚷嚷不许说。

然后又好像怕吓到五条悟似的,软下声音,吻吻五条悟那好看的唇,一抽一抽的道。

“不许说……”

这是一种……很羞耻的事情。

五条悟在这个时候就会笑,抱着他亲了又亲。

有一天,五条悟回到了家,抱着一堆东西。

五条悟说他辞职了。

这让他很开心,毕竟悟说要带他出去玩。

他终于可以出去玩了!

夏油杰很喜欢大海,他踩着浪花,开心的不得了。

五条悟告诉他,这是马来西亚,他们在这里有个好朋友。

那个穿着蓝色衬衣的男人冷着一张脸,表示自己和夏油前辈算朋友,和狗屎不算。

夏油杰很喜欢和那个男人的妻子一起玩,或许是因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所以对于堆沙堡特别有一手。

或许也是因为对方不知晓夏油杰之前是什么身份,所以在对方眼里,夏油杰只是个遭受了某些创伤导致智力低下的可怜人罢了。

“哇!”

夏油杰和那两个小孩看着女人堆起来的豪华沙堡感叹出声。

“你这样直接把人带过来真的没关系吗?”

七海建人和无良前辈坐在沙滩椅上,看着不远处玩到一处的那群人。

“家族的继承人已经确定下来了,高专里的新老师们适应的很好,理论由忧太和惠负责,体术由虎杖和真希负责……对了,野蔷薇的新剧你看了吗,她在里面演了个女四号……”

七海建人舒了一口气,他道。

“我还以为,你们是私奔过来的。”

白发男人怔了一下,则是爽朗的笑起来,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怎么不算私奔呢?”

把事情安排好,让学生们承担接下来的事情抽身离开的老师——

怎么不算私奔呢?

而后,男人没有等后辈对这件事来个评价,咋咋呼呼的冲了上去,撩起海水和一群人打水仗。

看着欢乐的从这头跑到那头的前辈和孩子们,七海建人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随后开始吹着海风看着书。

能够选择另一种生活的,从来都不会只有七海建人。

晚饭,他们选择去了附近的餐厅。

七海建人的妻子叫律子,她看上去很不开心的嘟囔着为什么不留客人在家里吃晚饭……

然后那两个小孩就会悄悄的拉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讲话。

“妈妈做的饭可难吃啦!爸爸和我们都假装吃掉然后偷偷喂鱼。”

“鱼呢?”

“死啦……”

然后夏油杰惊讶的捂着嘴,五条悟则是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马来西亚的餐饮风格极具东南亚特色,也算比较符合夏油杰这个咸党的口味。

五条悟就慢悠悠的剥着螃蟹,和七海建人聊关于以前的事。

然后七海建人看着把蟹肉细心沾了酱汁递给夏油杰的五条悟,面无表情的低头喝了口餐厅里配的椰子水。

察觉到七海建人的不对劲,五条悟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也会照顾人。”

五条悟顿了顿,随后摊手。

“没办法啊,再怎么说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学呢,毕竟要为以后做打算。”

马来西亚,算是暂时留下来了。

和七海一家一样,五条悟也找了一间小房子,那种木制的,还有个院子,往里走的大树上有个树屋。

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对方说这个树屋非常有特色,因为采用的是特殊木材,所以夏天完全不会有蚊子。

然后夏天的时候,夏油杰在树屋里被五条悟压在了身下。

他抓着枕头,被身后的人扶着腰,一下又一下的哼着。

“果然不会有蚊子啊……”

五条悟感叹道,然后又吻夏油杰的后颈,又顺着脊背滑向腰窝。

然后夏油杰就会在这个时候软着声音说不要,又会断断续续的说好痛。

然后五条悟就会在他的耳边说乖,老子很快就……

“悟……不要自称……老子……不……不礼貌……”

“啧。”

五条悟很不爽。

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正论这种东西啊……

然后,在树屋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真的没有被蚊子咬……

“喜欢你……”

夏油杰在似睡非睡的时候,抱着五条悟道。

智力恢复,是在某一个清晨。

五条悟醒来后发现夏油杰比他醒的更早,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好像在思考什么。

睡的迷迷糊糊的人没有注意这些,而是转了个身,抱住了对方的腰,并且在嘴里嘟囔着杰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给我解释清楚。”

夏油杰眼神清明声线低沉,语气中是压不住的愠怒。

五条悟一下子就清醒了。

“总而言之,我们在一起了。”

五条悟言简意赅的讲述了一遍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手指有点紧张的交叉又分离,然后使劲的搓着。

夏油杰则是坐在五条悟对面的沙发上,他半垂着眸子,一边思考一边重复着。

“我们在一起了。”

“对,杰亲口说过……永不分离的那种。”

五条悟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急切和紧张,他用“杰亲口”这种类似于证据的东西来拴住夏油杰那颗可能想走的心。

空气中的寂静弥散开来,五条悟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夏油杰又要离开的话……

“夏油叔叔!”

孩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只见两个孩子兴冲冲的进了门,手里还拿着画着花里胡哨图案的风车。

“爸爸给我们做了风车!妈妈说这个是夏油叔叔的!”

五条悟紧张的攥紧了手。

虽然他已经把一切都讲给杰听了,可是杰是很厌恶猴子的……

七海建人的妻子和孩子,都是没有咒术的普通人……

五条悟其实并不担心夏油杰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们杀掉,他只是担心夏油杰会讨厌他们……

如果被一直都很喜欢的夏油叔叔讨厌了,孩子们肯定会很伤心。

然后——

夏油杰接过了风车。

风车上画的是一个墨镜小人和怪刘海小人,很明显能看出来这是谁。

小孩们的风车上画的则是七海一家。

夏油杰垂下眸子,瞧不清眸中的情绪。

“夏油叔叔有些累了,你们今天先自己玩吧。”

五条悟不自然的打着圆场,孩子们虽然失落,但还是乖乖的没有打扰夏油杰。

可是夏油杰不理五条悟了。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想要跟夏油杰解释,可是该说的他都说了。

发生的事情,安排的后续,现在的生活。

他都说过了啊。

夏油杰好像并没有多么排斥这个地方,他也并没有五条悟预料中的那么讨厌猴子,他没有拒绝猴子的食物,猴子生产出来的东西。

甚至和七海家的两个小孩学会了玩新版贪吃蛇。

但就是不理他。

“七海海!杰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啊!”

五条悟一脸的受伤加颓废,他觉得杰应该不可能不喜欢他啊。

毕竟他那么帅……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的翻了一页书,并没有回答五条悟的话。

“不对!他不会真的不喜欢我吧!”

吵闹的人渣让人觉得烦躁,七海建人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盯着五条悟的眼睛道。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就不要纠结这种事情了。”

三十多岁怎么啦!

五条悟心里很不服气,然后回到家乖乖的敷面膜,抗衰老的。

马来西亚会在八月份举行孟兰盆节,他们这些外来的居民大多数都去凑热闹了。

“有点像夏日祭啊。”

五条悟看到什么都很新奇,遇到了好吃的,和杰尝一尝,遇到了好玩的面具,和杰试一试,遇到了好看的簪花……

“可以给心上人哦!”

卖簪子的老妇人笑眯眯的道。

五条悟挑了一朵最漂亮的,夏油杰一开始也没有拒绝,好像在等五条悟说什么。

五条悟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于是夏油杰拒绝了五条悟递过来的食物和面具,自然也拒绝了五条悟的花,同时也自己先离开了,好像不太喜欢跟五条悟一起走。

对比七海建人给自己的妻子簪上了花,五条悟很是羡慕,他有点失落的没有打扰这一家人。

于是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在人头攒动中,五条悟看到了熟人。

“啊!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元气满满的打着招呼,能在异国他乡看到老师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在虎杖悠仁旁边的伏黑惠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难得的在他脸上看到类似于不好意思的表情……

“悠仁!”

五条悟也很高兴,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可爱学生们啊。

“你们在一起了啊……”

五条悟感叹似的道,学生们都长高了不少,果然成年后成为教师的学生们依然可爱啊……

“对啊,是伏黑告的白呢!”

“咳咳……”

“哈哈哈哈哈,果然不管过多少年,惠都和小时候一样啊……”

“对了五条老师,夏油……先生呢?”

虎杖悠仁还记得五条悟离开的原因,他对于五条悟的行为十分肯定,并且决定等自己年龄大一些,也和喜欢的人找个环境很好的地方定居……

提到夏油杰,五条悟就觉得有些失落。

“啊……他先走了……”

“你们……吵架了吗?”

“看上去您的脸色不太好啊……”

于是,五条悟长叹一口气,把最近的事情如同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来。

“咦,怎么会这样?”

虎杖悠仁歪了歪头,不太明白好不容易恢复的人为什么要这样……

“就是说啊!怎么会这样!”

“您告白了吗?”

伏黑惠幽幽的声音响起,把五条悟接下来的抱怨全部堵了回去。

“……啊?”

“没有告白却和夏油先生做了那种事,才是导致夏油先生不理会您的关键吧。”

五条悟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他的大脑终于开始思考这件事。

“而且要求婚吧!毕竟您和夏油先生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啊……”

“是已经快过了结婚的年纪了吧。”

伏黑惠又补了一枪。

被砰砰几枪全部击中的五条悟捂住心脏,恍然大悟后的他有种心梗重新灌注的心律失常感。

“我要去找杰!”

黑发男人坐在海边,借着月光,看着自己抽中的签。

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来您以前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啊,客人。”

负责解签的老太太已经没有牙齿了,讲话的语调也是缓慢又苍老。

那个时候的夏油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抿着唇。

“不过以后都是好日子呢,您会很幸福的。”

夏油杰将雪糕棍质感的签丢进了大海中,他一点都不觉得幸福。

五条悟大概是在可怜他。

可怜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又变成了个傻子,才会和他在一起。

男人将自己抱成了一团,不远处是海潮来来又去去的声音。

他一开始的时候,以为五条悟应该是喜欢他的,他也喜欢五条悟,所以哪怕是在痴傻的时候,都本能的想要怀上五条悟的孩子,用这样根本不可能的方式留住他……

可是五条悟从未告白过。

七海建人和五条悟说的话其实很对。

他们的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

人生没有几个三十年可以和一个人纠缠的,时光是一种很宝贵的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所以人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就是尽可能的弥补。

五条悟是在弥补吗?

夏油杰思考着,他或许过于天真,又或许过于依赖了。

过于依赖这种类似于幸福的假象,导致自己迷失了方向,深陷沼泽无法自拔。

离开吧。

他想。

只是这一次的离开是静默的,没有任何人需要为此付出性命的代价,没有任何人会给他判死刑……

夏油杰缓缓的站起了身,他回过头——

气喘吁吁的白发男人就站在那里。

“杰。”

男人坚定的朝着他而来,一步一步的,每一步都代表着无以伦比的认真。

“悟……”

“听我说。”

白发男人的声音在夜中清晰明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海风呼啸而过,吹的心尖儿都在发痒。

夏油杰不知不觉的屏住了呼吸,远处的灯光,热闹的人群,影响不到这里的他们。

海边只有月亮,夜风,沙滩,笨蛋。

最终,五条悟坚定的声音响起。

“老子喜欢你。”

一直、一直、一直……

都最喜欢你了。

“欸?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为什么杰面无表情……难道杰不喜欢……别、别哭啊……”

面无表情的流泪真的很吓人啊!

“笨蛋。”

夏油杰冲着告白的人道。

五条悟一头雾水,他不太明白夏油杰究竟怎么了。

喜欢?还是不喜欢?

又或者……

“笨蛋……笨蛋……笨蛋……”

果然是笨蛋。

海浪的声音从未停歇,夏油杰胡乱的擦着脸上的眼泪,他狼狈的对着准备过来的五条悟道。

“你别过来。”

五条悟停下了步伐,随后,又坚定不移的上前。

他抱住了他。

“怎么可能不过来,怎么可能让杰一个人哭泣而无动于衷……”

白发男人顿了顿,随后又道。

“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

让你一个人……

“欸?要结婚?”

第二日,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在七海家听到了这个消息。

“是啊,希望你们都来参加婚礼。”

五条悟像个胜利的将军一样带着满脖子的印子,可见昨晚有多激烈。

“可以呀!我这就给前辈们还有钉崎发消息!”

虎杖悠仁拿起手机,结果被伏黑惠阻止了。

黑发少年无视了虎杖悠仁的不解,他转过头,淡淡的问着刚刚说要结婚的人。

“你求婚了吗?”

“你们在干嘛!?”

不是一篇发完,灵感突然来了码一下,非常ooc抱歉!

设定是遭遇有点可怜,心理问题有点不好的凛,后续会慢慢治好,和过于理性的哥()

多个人称,后面会稳定第三人称

还没想好结局,会慢慢写

(1)

我不喜欢下雪。

雪花轻飘飘落在手上,看着它很快变成看不见的水滴,明明可以随着风去往更好的地方,可它还是落下来,提前陨落掉自己的生命。这种昙花一现的存在让我不解,有时候心情不好的话,会觉得淡淡的悲伤。

既然这样,为什么注定要降落人间。

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的。

但是其实你是被迫的,对吗?

其实我们都没有选择的机会吧。

想到这我又喜欢冬天...

想到这我又喜欢冬天了。

今天那些人又在校门口堵我了。

几个身材高大的前后左右都把我围起来,应该是来自高年级的学生吧。我试着钻出去,结果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印。

火辣辣的。

在晕倒前一刻我听到有人在喊我,喂糸师凛。

是谁?我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应该是同班同学吧,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这种贱人可以去死了。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身上全是被环卫工人扫在一边的枯树叶。从头到脚的疼痛感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疼…

好疼。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有人这么恨我,四下无人的空旷更让我感到惊恐。或许我会偷偷在这里死掉,不会有人知道的。

也许会被当成垃圾一样扫走的吧。

可是我还是拖着踉跄的步伐回了家。

远远看到没有亮起灯光的屋子,一股雪上加霜的绝望感让我迟缓了几步。不想看到的纸条被重重压在茶几上。

:小凛,我们这几天要出差,家里麻烦你了哦。

啊,爸爸妈妈又出差了。他们每天都感觉很忙,忙到一个月才回来一次,还没看清他们的样子又匆匆出了门。

以后长大了也会这么忙碌吗?

突然就不想长大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进了浴室,脱掉衣服就看见手臂几道淤红,小腿上有几条淤青。轻轻碰一下的话就会很疼,疼到我觉得发抖。所以我只能拿湿毛巾一点一点避开伤口擦身体,本来十分钟就能洗好的澡变成了半个小时。

家里擦伤药不多,找了很久才从柜子里找到一瓶未过期的碘伏。沾着棉签涂在伤口上时我吸了一口冷气,因为真的好疼。从手臂又擦到小腿,冷汗不断的顺着后背滑落。

直到刚才我才意识到。

其实很奇怪吧。

本来应该疼到哭出来,泪腺就像休眠了眼眶掉不出一滴眼泪。一直都是淡淡的情绪,淡淡的处理猩目的伤口,再打算淡淡的吃饭睡觉。

然后迎接新的一天到来。

啊啊,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糸师凛?为什么会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呢?被欺负的事应该要和家长说吧?

可是说了又能有什么变卦呀。

看着爸爸妈妈拧的紧紧的眉毛,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他们现在在为工作焦头烂额吧,不需要再多为一件事烦恼。

所以年幼的我转身回了房,关了灯上床睡觉。

那就让黑夜吞掉所有的坏情绪。

我会努力自立的。

等涂完药,疼痛感终于减缓了不少。

奇怪不奇怪什么的,还是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吧。

冰箱里依旧会传统地留了饭菜,这是忙碌的父母百忙之中为孩子带来的一丝关心。看着微波炉内泛着黄光,运转的声音才显得这个家并不那么安静。

热腾腾的饭菜被端出来的时候,不断冒着的热气遮住了我的视线。

越来越模糊的眼前让我感觉什么湿了,接着不知名的液体顺着眼眶流出来。

其实我还是哭了。

意识到这点我已经哭得溃不成样,大把大把的眼泪掉进了晚饭里。我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现在哭有什么意义呢,什么都解决不了。

但我还是一直哭,就像刚从母胎里放声大哭的婴儿,每哭一次那种崩溃的感觉又一点点重生,击溃早已筑好的高墙。让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搞什么啊糸师凛。

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只有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小路,每隔几米就会有一盏老旧的路灯投下淡淡的灯光。

我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低头看到浑身血淋淋,血肉模糊让我差点因为晕血晕过去。

这里有人吗。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

在我以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他慢慢地向前走,朦胧的视线让我分辨不出是谁。我试着喊熟悉的人名字,连同班里对我有意见的人,依旧无果。

等到最后我想到心里最不愿意的名字出现的时候,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还是喊了出来。

糸师冴?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停住了脚步,映入眼帘的是与我几乎一样的脸。

糸师冴。

那层蒙在眼睛的雾突然散开,我看到了小时候的哥哥,面无表情、永远冷淡的神情。永远让人感到恶心。

莫名的胃痛疼得我蹲在地上痛苦呻吟,抬起头看到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面前,用他冷淡的眼望着卑微的我。

我说,哥哥,请你走开。

拜托你,拜托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被你看着会让我连可怜的机会都抓不住。那样还不如流着血死去。

我不愿让你看到我悲惨的模样。

但我知道他是糸师冴,所以我说什么他也会只按他的想法来做――

就如儿时一样把我抱在怀里,轻拍我的背。对我说,凛,不要怕。

哥哥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这句话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击碎了我戴着很久很久的假面。

我又哭了。

再一次、

真矛盾呐……明明我都告诉自己不能哭,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的声音,眼泪还是一次比一次来的汹涌。

糸师冴,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你为什么总是在我快要忘记你的时候再次出现。

我会永远恨你。

他没再说一句话,依旧紧紧抱着我。任由我将眼泪鼻涕都糊在他的衣服上,任由我死死地抓着他后背,任由我无力无助对他恶语相向。还是一声不吭地抱着我。

我太矛盾了,连我自己都受不了现在的我。厌恶得到他人的怜悯,又渴望着属于我的爱。妄想终有一天坚硬的寒冰会被破碎、腐烂的花也能复生。

都是在自我感动啊,凛。

睁开眼的时候,六点钟的天还是很黑,挤不进一点白昼,透着窗往外看,马路上还亮着薄弱的灯光,向前蜿蜒爬行看不见尽头。

和梦一样。

抱着膝盖,下意识低头,没有梦里的血红。但是这个动作把我自己弄笑了。有点蠢。连我都怀疑现在还是不是在梦境里,这也太好笑了。

怎么会这么蠢呢。

居然梦到小时候的哥哥。

连做梦都在期待来自糸师冴虚伪的关爱,之前就不是已经死心了吗?

所有美好的回忆也不过都是昙花一现、融化的雪,无论是甜到发腻的苏打冰棒还是未来可期的约定,都是欺骗人的谎言。

曾经的温柔的哥哥已经彻底死了。

那个只会跟在后面的小豆丁已经消失了。

忘了吗,那场大雪。

我不再想,又继续躺下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会那么快地发现。

当被命令脱掉上衣的时候,我看见爸妈的脸色骤然一变,紧接着妈妈捂着脸开始痛哭,爸爸的眼很红很红。看着他们,我反而欲言又止。

其实身上的伤好得都差不多了,偶尔会新添一两道伤口,不深不浅的出现在手腕、肩膀上。

不疼的。甚至没有意识。笑着解释的话,会不会减轻他们的担忧。但好像起了反作用。引起的反应是妈妈哭得更厉害了。

某个周末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或许是妈妈意外看到穿着长袖的我手腕上露出一点细小的划痕,又或许是爸爸…

我不知道。

于是我长期被欺凌,自残的秘密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面前,变成两张纸。一张上面盖着印章,另一张写着“中度抑郁”

好消息是不用上学了。

坏消息是我哥从西班牙赶回来了。

我被要求待在家里,而糸师冴就是负责看守我的人。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倚着门双手抱胸,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随便你吧,臭老哥。

我干脆关灯躺下了。

突然变黑的话,我不知道我哥会做什么,或者还是像木头继续站在那里。他刚回来一句话都没说。

至少是和我。

有他在,我就睡不着。该死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像小时候我躺在床上等哥哥关灯,走到床边这个缓慢的几秒。

其实我怕黑,即使家里有空房间也不敢一个人睡。爸妈只能继续让我和哥哥睡,原本上下铺变成了一张大床。

糸师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嗯了一声。

这个急促的心跳声就和那时一样。

即将睡着的时候我感觉到旁边有人一压,一股冷木香扑鼻而来。

我哥躺在我旁边。

两个180+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有点拥挤,但是谁也没说出来。我背过身,不愿从余光看到我哥就在身边。

睡意很快就来了,恍惚间我听到他说,“凛,对不起。”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再也无言。

房间一下变得寂静,没有人回答我。

最讨厌了,话说到一半的人。

对不起什么啊?糸师冴。是指丢下我的那个雪夜还是你已读不回的信息?

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放弃了我,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路边。

那这句对不起有什么其他作用吗。

都是一些同情过后的弥补。

没有回答他,我闭上眼。

睡一觉就好了。

房间里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被带走了,不知道是扔了哪里。

爸爸妈妈看着我的时候,他们会下意识注意我的手臂,一瞬间的狰狞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会留下几条很不明显的疤痕,不仔细看也不会发现。

他们看起来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又似乎什么都不想说。嘴唇张开又合上,但始终不会发声。

算了,回去打游戏吧。

进房间的时候我看到我哥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盒,很认真地端详着。

注意到我进来了,他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变化――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他晃着药盒问我。

“药,治抑郁的。”

我打开电视,把连手柄的线插在后面的插孔里。

估计我哥也没想到我会那么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好像这个与我没有关系一样。半晌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丧尸吼叫的声音。

看着一片模糊的血肉,身体就会感觉肾上腺素高速地跳动,惊慌的快感才能稍微让我觉得镇定。恐怖游戏,恐怖电影,大概是哥哥离开家里的那晚就开始沉迷了。

直到[GAMEOVER]的英文出现在屏幕上,我才关掉了电视。转头看见我哥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糸师凛。”他双手抱胸,冷不防地出声。

生气了。

只有在严肃的时候他才会喊我的名字。

一瞬间我的神经有点紧绷,呼吸有点停顿。不是因为他喊糸师凛,而是因为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些怒色。

啊但是,我现在不在乎。谁在意呢,有了前车之鉴,跌倒了也会选择站起来吧。于是我也盯着他,两个人就这样僵持。

本来预想中我哥会换上他冷峻的语气训斥我,亦或是过来揍我一顿,用身体的疼痛来唤醒他愚蠢至极的弟弟。

但他没有。

他朝我伸出手,摊开掌心,看起来是示意什么。我以为他是要我伸手,方便他不用大幅度移动就可以打我,所以我没有吭声地把右手放在他的手心的半空,在我以为要有动作后,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大力往回收手。突如其来的猝不及防让我失去重心,跌进他的怀里。

鼻梁硬生生磕在他的肩膀上,剧痛的生理反应催动几滴酸涩的眼泪在涌动,我挣扎着想要脱离,却被死死地框住,骨头都要被揉碎的感觉。

糸师冴!

糸师冴!!

我连忙喊他,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没礼貌地喊哥哥的名字。

他没有回答,只是时不时会拍我的背,一下、两下……就这样循环,简单又直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哭,眼眶再眨眼下一秒就会流出眼泪,可我已经对自己说过不能再哭了,哭泣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那只会代表你的懦弱,所以我拼命咬牙,尽管眼泪都被用力蓄在眼眶里,我不能哭……我不能哭……

“凛,还疼吗。”他温柔的语气让我觉得不真实,一瞬间好像又回到那个梦里了,让我失态的梦。

我本来想说不疼,一点都不疼。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呕哑地试图开口,可我还是有点发颤地说不,我失败了。

被冰冻的泪腺突然碎了,被融化的时候先是一滴一滴落下,紧接着慢慢连成几条细线,汇聚起来在脸上留下连成一片的轨迹,划过下巴掉进肩膀上的布料。

糸师凛你真没用,做不到又说大话。

我不断咒骂自己,是一个爱哭鬼,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娘炮,是一个只会给别人造成麻烦的灾星。

我想起来小时候也曾经被同龄的小孩拿石头扔脸,因为他们说我像个娘们唧唧歪歪,所以不配和他们男生一起玩。顶着额头的血我踉踉跄跄跑回家,推开门发现谁都不在,只有我一个。连滚带爬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拽了张凳子站上去后,一个额头大片血红,脸上被糊满眼泪鼻涕的脏小孩出现,像故事里的鬼怪一样丑。

结果就是我自己,我就是那个妖怪。

倏忽我再也没忍住,失声痛哭,开着水龙头一把一把捧水洗脸,怎么都洗不掉那种肮脏的感觉。

“咔”地一声门被打开了,我扭头就看到踢完球回来的哥哥站在门口,见到我时脸上透露出震惊。他大步来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问我怎么了。

好温柔、好难过。

崩溃的情绪更加催动我的泪腺了,连话也说不出来,我只会一直哭、一直掉眼泪,然后就被紧紧地抱着,额头的血被擦掉,紧接着就闻到碘伏的味道。

我只能看到面前起伏的胸口和发皱的布料,棉签擦过皮肤的触感有点痒,又有点凉。然后就看到哥哥蹙着的眉毛,尽在咫尺的眼。他问我发生了什么,近乎温柔的语气一下子又让我想哭,哽咽地和他诉苦。

所以现在的我就和小时候一样,只会等待糸师冴,因为我以为他会永远都在我的身边,永远都是替我遮风挡雨的那个人。我一直都抱着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期待他。

可他早就用言行告诉我了啊,人不能依靠别人生活,这并不是一方寄生另一方,不能夺走属于别人的自由。

所以我把呜咽吞回肚子里,强行挣脱他的怀抱,避开他的目光又狼狈地离开了原本该属于他的房间。

离开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原来胸口好痛,浑身都在抽搐,要是再不走,我所有的丑陋都会被尽收眼底。

对不起哥哥,那个只会哭着对你诉苦的糸师凛已经随风而逝,你不用再强忍恶心地去安慰他了。

典型狼新兔斗。

总而言之就是我的个人XP非常抱歉。

大人请食小狼小兔~

黑羽快斗的种族是兔子。

在夜间化身怪盗基德时他能在瞬间切换种族特征,前一秒看起来是一只大胆无畏疾风厉行的黑猫,下一秒就变成羽毛洁白身姿轻盈的鸟。但甩开追捕回到家中在卫生间的洗漱镜前褪去伪装后,黑发炸起的脑袋顶上就只剩一对细长的耳朵。

虽然身处如今的文明时代他不会因为自己是一只兔子而担惊受怕,但黑羽快斗此前从未想过把真实面貌暴露给侦探。

开什么玩笑啊,乐于追捕他的侦探不是鹰就是狼,他才不要因为种族原因白白涨宿敌们的威风。

直到凶险万分的新加坡之旅,遍体鳞伤体力竭尽的他在酒店闷头大睡,头脑......

直到凶险万分的新加坡之旅,遍体鳞伤体力竭尽的他在酒店闷头大睡,头脑昏胀意识不明,连什么时候小侦探静步走到床前也没能察觉。这个侦探小鬼的耐心本就不是常人所能企及,于是就这样在江户川君持之以恒的观测下,被观测体怪盗基德的假猫耳在一次翻身时哗啦脱落。

被迫久久蜷缩在假耳下的真兔耳虽然弹性十足,却也没办法一瞬间就恢复往日的挺拔,更别说它的主人此刻这幅半死不活连呼吸都无比微弱的状态。

江户川短暂的为「怪盗基德真身居然是兔子」这一事实感到惊异,随即拍照留证。

黑羽快斗与江户川柯南初遇时夜色已深,但他还是看清了这小孩因兴致盎然而立起的尖耳朵和左右晃悠的毛尾巴,那时他还只当是谁家家长没看好让小狗崽独自跑来天台放烟花。

后来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靠自己的情报网展开调查,才惊讶的发现这不就是那个鼎鼎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继承了名人作家父亲和知名演员母亲的优秀基因,是一只顶漂亮的狼。

对没错不是狗崽是狼崽啊!

这就让黑羽快斗深刻体验到什么叫命运不公了。

他的父亲黑羽盗一好歹也是威风凛凛的犬科,为什么自己偏偏像千影,长出柔软无害的耳朵与蒲公英球般松软的尾巴?

所幸内心正直的侦探从来没有因为他是只兔子而对他发难,也没有因为他是只兔子而将他视作弱势。他们的关系还是无休无止的你追我赶。天台上侦探接过宝石对怪盗挥挥手让他无事退场,怪盗装模作样行个礼翻身坠入暗夜展开滑翔翼乘风远去。

只是偶尔气氛焦灼,怪盗差点被一发足球击中时也不甘示弱的往人脚边威慑性的射几发扑克牌。

这种宿敌间默契的闭口不提一直持续到江户川柯南重新变回那个工藤新一。

立下大功风光无限的狼侦探回归最初忙得晕头转向,接连错过两次怪盗基德预告现场。

第三次怪盗伫立在天台栏杆上,借着月色打量手中这颗光辉璀璨的宝石,想着再没人接收他真的要把价值连城的宝物随意搁在地上跑路了。

这样想着,不知何时许久不见踪影、只在电视里出没的工藤新一就这样站在他眼前,对他伸出手来。

这个侦探小时候是个小帅哥,长大后不负众望是个大帅哥。黑羽快斗第一次和「工藤新一」如此接近,皎白的月光下那张与自己相似却在气质上迥然不同的脸,居然害他有些浮想联翩。

作为怪盗,黑羽快斗承认没有名侦探添乱的演出现场轻松得让人连打呵欠,但长期以往似乎又有点无趣,仿佛缺少调味的菜品令人食欲不振。

他怀揣着一点隐秘的愉悦,维持扑克脸说晚安,准备抬手将宝石抛还。

但没想到名侦探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并不是为了安好无误的接住宝石。

于是在莫名其妙月色刚好的氛围下,黑羽快斗听见了工藤新一的告白。

二人之间的缄默弹指一瞬。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差点藏不住产生裂痕的情绪壁垒,只能慌乱之下展开羽翼匆忙飞走,留下一颗孤零零的宝石和只能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悄然叹息、孤零零垂着尾巴的侦探。

一路上黑羽快斗心里乱成一锅粥。他曾厚着脸皮把小小的江户川柯南揽进怀里,使坏去揉小孩尚且处于发育状态软趴趴的耳朵和尾巴。他还记得那时的心情充其量是恶作剧,得亏没被恼怒的中场球员赏一足球。

回到家面红耳赤抓心挠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上学的黑羽同学在听到伦敦场救世主甜中带刺的:哟,你还活着呢的时候,破防的点开手机通讯录最末尾的那个号码。

什么意思啊工藤新一,居然一句话就让他丢盔弃甲魂不守舍,究竟是有什么魔力啊!

居然让自己这么丢脸…他要让这个自说自话的名侦探也尝尝失眠的痛苦!

于是等黑羽快斗从复仇的怒火中清醒过来时,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和工藤新一以结婚为前提展开了交往。

最糟糕的是和日本知名狼种族侦探交往的感觉还非比寻常的好。

身为恋人的工藤新一虽然仍然不会在脑力博弈上有所松懈,但起码不再咄咄逼人的踩着那颗怪盗看一眼就发怵的足球让怪盗后背发凉。而且在天台分别时,如果四下无人,侦探会很没形象的压出飞机耳,搂着一袭白衣的兔子恋人吐息相融,交换一个微烫的吻。

再后来一切水到渠成。在静谧的夜晚咬耳朵,交换真名与秘密,再到高中毕业大学同居,毕业后在各自心仪的领域发光发热。

明明马上都要到求婚先手争夺战的环节了,就这个节骨眼上却突然冒出问题。

作为兔子的黑羽快斗对种族层面的「天敌」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即使天性让他不安于肉食动物的尖牙利齿,但和工藤新一亲密接触,他也乐于在接吻时玩闹般主动用舌尖勾勾狼儿锐利的虎牙。

虽然这种行为通常被狼视作挑衅然后二人一起滚倒在床上黏糊糊的啃来啃去。

一切好像都没什么问题。直到某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夜间运动,晚餐后的小酌让情侣之间的氛围仿佛枫糖般粘稠而甜蜜。当兴致上头的狼侦探喘着粗气露出尖牙,面对身下兔子怪盗汗津津滑溜溜、毫无保留对他敞开的胸脯,颇具占有欲的咬下一口时,一切都失控了。

黑羽快斗第一次体会到刻在本能里的恐惧。

身为兔子的他几乎视所有肉食动物为天敌,却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感到压迫。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饥肠辘辘的恶狼用尖牙与利爪不留情面的开膛破肚。

于是当晚,作为恋人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工藤侦探在察觉到怀里男友不合常理的情绪变化后立刻停下动作。

黑羽快斗就这样缩在被子里被工藤新一哄着蔫巴了一整夜。

第二天送走大清早就去警视厅刷脸报道的名侦探后黑羽快斗坐在餐桌前仍然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今日份的早安吻和往常一样是啾的一声,但他知道工藤新一绝对从这个再平常不过的吻中品尝出了他的战栗与不安。

因为他的恋人是日本最有名的侦探啊,是只靠一丝风也能吹散的血腥味就能锁定凶手的狼啊。

但又正因如此,黑羽快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青梅竹马的青子是温和的鹿,高中时同班同学的红子是优雅的猫,这两位和自己就种族相性上来说可以说是再和睦不过。那位姑且算是与自己也颇有渊源的白马探是鹰,同为兔子的天敌,但黑羽快斗敢说自己最多觉得他烦人且碍事。

平心而论他不会因为种族压制而离开工藤新一,更何况他肯定自己对这位名侦探爱得死心塌地。咬痕还明晃晃留在胸前,不至于渗血,只是以白皙的皮肤为底色就显得过分鲜明了,像宣扬主权的标记就这样不计后果的落在他胸口,警告别人这只猎物已归自己所有。

工藤新一离开时许诺给他带稍远一些那家好吃的糕饼店的招牌点心。

他昨夜里没有追问黑羽快斗的异常,只是给他喂了温水,再静悄悄的守在兔子恋人身旁,隔着被子一遍遍温柔的抚过爱人蜷起的脊背。

黑羽快斗就在这样一声不响的爱意中朦胧的睡去。

他爱工藤新一爱得死去活来,工藤新一看上去也喜欢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狼有情兔有意怎么能因为兔子与狼的种族矛盾就草率分手!

况且在这个提倡各种族间自由恋爱的开明年代,在网上发帖说狼和兔子不能在一起指不定被指责成前朝封建余孽。

决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前怪盗行动力满分,当即把最近难得身处国内的工藤有希子约出来。

在银幕前退场已久但仍风姿绰约的女明星一进咖啡厅包间就摘下墨镜十分热络的搂着为她拉开椅子的小兔脑袋蹭来蹭去。

“哎呀好久不见快斗君~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

黑羽快斗藏在鸭舌帽下的耳朵不安的抖了抖。

“……有希子姐姐。”黑羽快斗捏着热椰奶的茶杯柄有些难以启齿。虽然作为全球知名怪盗的他扑克脸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但面对眼前这位看似不靠谱实则心如明镜的女性,他却怎么也没办法完美的掩饰情绪:“其实啊,这次约你出来是因为……”

虽然确实有点不解风情,极聪慧的头脑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纯搞浪漫的事情上迟钝得仿佛生锈。不过好歹经过这么些年的同居磨合,工藤新一已经能面不改色的面对面讲出些文绉绉的情话了。

“不是这个原因啦…”黑羽快斗殷切的为有希子的茶杯中添两块方糖。

“但反正是和小新有关吧?”有希子故作不满的咬咬唇:“小快斗也只有想知道关于小新的事情才会约姐姐出来。”

黑羽快斗很有自省精神的开始反思。

发生还真是只有关于工藤新一的事情他才会眼巴巴跑来找这位师姐,顿时无地自容。

“啊啊……抱歉啦有希子姐姐。”好在黑羽快斗在装乖博取同情这一领域也颇具建树:“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

说完小兔熟稔的歪头眨眨眼。

“小快斗也真是……好吧,报酬就和往常一样,如何呢?”

花豹姐姐也歪着头笑眯眯。

黑羽快斗叹口气抬手摘下鸭舌帽,脑袋顶上立马弹出两只暖融融的长耳朵。他略微低头凑过去,有希子从善如流,很快对着这对软绵的兔耳肆意上下其手。

“哇我要看,拜托啦…不对。”黑羽快斗终于意识到被男友的母亲摁在怀里使劲摸脑袋有多么难为情了:“差不多了吧有希子姐姐,我这次真的是有正事来找你的……!”

“抱歉抱歉~因为小新从上小学开始就不允许我这样摸他的脑袋了,一不小心就。”有希子满足的撒开手,盯着男孩泛红的双颊看:“所以是什么事呢?如果能帮到快斗和小新,尽管开口吧。”

黑羽快斗重新把耳朵塞回鸭舌帽里。他深呼吸一口,再郑重其事将双手放在桌上。

“我发现新一他好像想吃掉我。”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咦?这是什么小年轻之间维系新鲜感的玩法吗?”

“不是这个意思……”黑羽快斗的羞耻心受到了拷打:“是真的吃掉,他昨晚差点咬我,牙齿真的很尖啊。”

“咦…?因为很喜欢快斗吧,所以忍不住咬一口之类的。小新是个比起语言表达更注重行动的实干派呢~”

“真的不是这个意思……”黑羽快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向同为肉食动物的有希子求助。怎么看她比起自己这只兔子都更共情身为狼并且还是亲生儿子的工藤新一啊!

还想手忙脚乱的补充些什么,一根手指却一动不动竖着立在自己唇前,将乱七八糟数理不清道不明的话堵回嘴里。

“快斗,爱欲和食欲其实很相近哦。”有希子收回手,依旧笑着望他:“有这么一只甜美可口的小兔摆在眼前,不躲也不闪,很难不想让人咬一口吧?”

“……诶?”

“为了不被我家的小狼一口吃掉,努力反抗吧,快斗君。”

黑羽快斗宕机了。

过载的大脑几乎无法深入思考。送走有希子后维持放空的状态回到家中,摸出钥匙打开家门看见那双出门前被工藤新一穿走的皮鞋,才发现自己的恋人今天下班似乎早些。

听见动静的工藤新一从厨房探出脑袋,狼耳灵活的转半圈。

“新一,我回来了。”黑羽快斗拎起手里那杯冷饮冲系着围裙的小狼男友晃晃,冰块摇得叮当响:“给你带了咖啡哦,不客气啦。”

“欢迎回来,快斗。”工藤新一在围裙上擦擦手:“点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但是晚饭前少吃一点吧。”

那个工藤新一,居然在亲手做饭呢。黑羽快斗还记得两个人恋爱不久蜜里调油,迫不及待搬到一起准备好好享受同居生活才尴尬的发觉彼此都不是会做饭的主。

黑羽快斗自己没有特殊情况三餐都在中森家解决,再不济就去喜欢的烘焙屋买些现成的糕点饱腹。工藤新一也是忙起来在警视厅对付两口盒饭,脚不沾地的时候甚至连饭也不记得吃。

于是就「恋人不好好吃饭该怎么办」这一课题,两人都做出了不错的成绩。

著名新星魔术师黑羽快斗会在没有演出的假期里亲手做好便当,再骑机车去警视厅楼下等待忙碌的恋人抽空出来用亲吻交换餐饭。警视厅的工作人员时不时就能透过玻璃窗看见那位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工藤新一将狼尾巴晃得像狗尾巴。

工藤新一则会像今天这样主动套上围裙钻进厨房,一边给蘑菇汤调味一边实现魔术师男友结束演出归家能吃上口美味热饭的梦想。

令罪犯闻风丧胆令各地区警署魂牵梦萦的工藤大侦探无论在外何等风光,回到家也是要煮饭洗碗暖被窝的。这种反差恐怕没人想得到吧。

“新一,今晚吃什么?”黑羽快斗咬上半口蝴蝶酥,含糊不清的把脑袋往煮锅旁凑。

“奶油蔬菜汤?土豆泥,还有青椒和西蓝花。”将嘴里嘎巴嘎巴咬碎饼干的恋人从热气蒸腾的锅前轻轻扯开,工藤新一摘下遮住了那对可爱兔耳的黑帽子。

一对软绵绵的耳朵翘起来,随着主人摇晃脑袋配合的颤了颤,最后一只竖起另一只没精打采的倒下。

注意到恋人热切的视线,黑羽快斗拍去粘在手上的饼干渣。

“新一啊,那个,有关昨晚。”兔子怪盗认真的捧起男友的脸,眼睛一眨不眨:“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的想吃掉我。”

工藤新一顺势亲上去如愿尝到黄油的甜香味,然后被炸毛的小兔咬了口下嘴唇。

“……认真点啊。”黑羽快斗双手不安分的往上滑,捏住那对狼耳揉了揉。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有希子这么喜欢摁着自己的脑袋乱摸。

狼的毛发相较兔子而言更硬质粗糙,但同样又热又软。这对威风竖立的狼耳在感觉痒时就在掌心温顺的抖两下,黑羽快斗感觉自己心也被勾得发颤。

“让你害怕了?”工藤新一笑着握住那两只捣乱的手,捞在唇前亲了亲:“我还以为怪盗基德无所畏惧。”

“生理上擅自就感到害怕了,但是嘛……”怪盗眯眯眼,语气仿佛过山车拐了三拐:“就名侦探这种程度而言,想让我心甘情愿做盘中餐还早着呢。”

工藤新一不置可否。

他可是那位闻名遐迩、在月下创造无数奇迹的白衣魔术师啊。又有什么能真正意义上困住他呢?

“但是你明明吓得去找老妈了不是吗,快斗。”

“她果然告诉你了…早该想到你们是一家人我就不该信的!”

“快斗。”

“啊……怎么啦。”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狼侦探把兔子怪盗的手心轻轻按在胸口,魔术师较常人更敏锐的触觉能清晰的读取温度与心跳:“但我会用我喜欢的方式把你吃掉,做好觉悟吧。”

“什么啊…真是大言不惭。”黑羽快斗别扭的转过头,发梢间只露出通红的耳廓:“做得到就试试看吧,名侦探。”

自此以后黑羽快斗发现自己逐渐对工藤新一的狼性脱敏。反正那些尖牙也只是在自己脖颈胸口肩头一阵比划,哪怕触及肌肤也不敢用力,只浅浅的留下印痕,不出二十个小时就褪个干净。工藤新一对此深表遗憾,耷拉着双耳又亲又舔,黑羽快斗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仍露出胜者的笑容,在恋人亲昵的爱抚下酣然睡去。

END

黑羽兔:今天的晚餐都是蔬菜呢,没有肉吗?(用汤勺翻锅)

工藤狼:嗯……你跳进锅里……?

黑羽兔:算盘打得好响啊笨蛋!果然江山易改狼性难移!

工藤狼:喂。

继已骨忧太这个特殊特级之后,另一个持有特级咒灵的人出现了,不是别人,正是当前咒术界最强术师——五条悟。

一句“留在我身边吧”便将从前的最强二人组以这么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捆在一起了。

只不过与祈本里香比起来,夏油杰的攻击性与不可控性要强得多,他出现在战斗中就意味着方圆十里以内以无普通人。而他强大的力量甚至能使个别咒灵本能放弃抵抗直接跪倒在五条悟面前。

不过,高专众人的面前,夏油杰倒是永远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自虎杖不小心从楼上摔下被他接住后大家就不在惧怕他,有时还会装模作样的找夏油杰告状说五条悟太不正经,叫他管管。他也会缓缓的朝大家点点头然后转身抱住肆意大笑的五条悟,断断续续...

不过,高专众人的面前,夏油杰倒是永远一副面带微笑的样子,自虎杖不小心从楼上摔下被他接住后大家就不在惧怕他,有时还会装模作样的找夏油杰告状说五条悟太不正经,叫他管管。他也会缓缓的朝大家点点头然后转身抱住肆意大笑的五条悟,断断续续的叫五条悟的名字。

当大家见到戴墨镜的五条悟时都忍不住调侃他,看上去更不正经了诶!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是,夏油杰竟然上前捂住了五条悟的耳朵。这下不光五条悟愣住了,其他人也愣住了,只有路过的硝子淡淡开口“人渣。”随后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发送给了夜蛾和娜娜米。总不能只有我被刺激。

对此,夜蛾表示有种拳头打不到五条悟头上的无力感,娜娜米则简洁明了“这就是屎。”

除了某些吃饱了没事干的烂橘子,几乎没有人觉得特级咒灵夏油杰的到来是不好的事。

对于烂橘子无谓的警告,五条悟毫不犹豫选择了无视。

事件的爆发,始于一个烂橘子的不知好歹,血溅了满地,烂橘子的办公地被轻而易举的夷为平地,那只发烂发臭的烂橘子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他该感谢五条悟没有直接杀掉他的。五条悟站在废墟的最高点轻蔑的笑笑“赏你一条命,你就该夹紧尾巴滚快一点了,烂橘子。”夏油杰飘在五条悟身后依旧浅浅笑着,仿佛这只是一件踩死了蚂蚁一样的小事。

从前的五条悟或许会因为夏油杰而选择纵容,可五条悟早就连同原来的夏油杰死在阴暗的巷子里了。现在活着的,是强拖着挚友留下的神子。神会怜悯苍生,但神的力量其实更适合杀戮,不是吗?

一脚踢开地上的烂橘子,五条悟依旧随性的笑着“该回高专了”,他望着夏油杰,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扭曲的爱。

就让我们一起沉沦,一起深陷黑暗里,永远逃不脱,永远分不开。将我们的灵魂揉在一起,让肉体葬在一块。

有ooc,普通人,大学生悟×高中生杰

刚放学回家的黑发少年啪嗒一声打开灯,表情麻木的换鞋子,脱外套。

沙发上,坐着个和少年长相有些相像的女人。

少年看到女人的时候,身子僵了一下。

“小杰,听说你们这次的考试成绩出来了。”

女人朝着夏油杰伸出手。

“给妈妈看看。”

...

夏油杰,高三生,在这次高三全校六百多个人的考试中,是第二名,全区,是前十。

按理说,这样的成绩一般家庭应该非常满意了,在高考后进入最高学府京都大学都有可能。

结果女人越看成绩单,脸色越阴沉,她甚至暴怒的直接将成绩单撕了个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你跟第一名差了0.5分!你哪怕再做对一道选择题都不会把第一名的位置让给别人!”

歇底斯里的声音并没有让少年动容,少年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承受着来自母亲的怒火。

他已经习惯了。

他甚至知道,母亲在接下来会说什么样的话。

“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了你付出了多少!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却连第一名都考不到!”

夏油杰张了张嘴,他有很多的话想说。

他想说他已经很努力了,第一名也很努力,这样的成绩都是他们努力过的结果。

他想说这次考试他发挥的很不错,比上次高两分。

他想说他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他的胃饿的抽痛。

但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在母亲哭的撕心裂肺的问他下次会不会成为第一名的时候,他说了句好。

好什么呢?

麻木的少年被母亲抱在怀里,执拗到神经质的母亲在得到了孩子的承诺后又温柔了起来,她说。

“小杰,你不要怪妈妈,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你好……

“啊!!!”

夏油杰从噩梦中醒来,母亲的话就好像是诅咒一般,给十七岁的少年无形上了道枷锁。

如果不好好学习,就是对不起妈妈。

如果不出人头地,就是对不起妈妈。

如果不考到第一,就是对不起妈妈。

少年尚且单薄的脊背仿佛天生就背负了罪孽,父母成为了无形的大山压在上面,他们的面容开始扭曲,阴暗,一张永远不会停歇的嘴喋喋不休的指责着孩子。

你为什么……

你怎么就……

你看看人家……

这样的话夏油杰从小到大听到了太多,他知道父母的感情早已破裂,受不了妻子歇底斯里的父亲早就出了轨,现在更是光明正大的和第三者住在了一起。

母亲不是没有去找过那个第三者,甚至还带上了夏油杰。

夏油杰麻木的看着母亲和那个女人尖叫撕扯到一起,两个把对方挠成了大花猫。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父亲却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任何一方指责。

夏油杰就觉得很可笑,在回到家的时候,他问母亲。

“为什么不离婚呢?”

母亲那个时候怎么回答的呢?

“离婚?我不离婚还不是为了你?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会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啊?他们会说你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你知不知道!”

夏油杰没有继续讲话。

父母的感情就好像是即将断掉的绳索,敏感的母亲抓住绳子的另一段,在这个对女人和孩子并不友好的世界里,母亲尽可能的维持表面的体面。

所以夏油杰讲什么呢?

毕竟母亲啊……

是为了他好。

在去厨房接水喝的时候,夏油杰听到了母亲卧室里传出来的动静。

“哦哦好的,那您明天上午方便吗?那太好了!我开车去接您!”

夏油杰轻轻的抿住了唇。

估计是家教。

就像那个考了第一名的同学,那是个女孩子,看上去总是阳光开朗的,还说什么这个周六周日会跟爸爸妈妈一起去野炊……

夏油杰想都不敢想,他只能接受母亲找来的各种各样的家教,把那些令人恐惧的知识吞下去,也不管能不能消化。

夏油杰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次的家教和之前的好像不太一样。

夏油杰站在母亲的身边,看着母亲将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迎进门。

“哎呀,五条老师,我们家的小杰就麻烦您了,小杰,快打招呼啊,这是五条老师,京都大学的高材生呢。”

于是夏油杰客套的打了招呼,和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白发少年成立了暂时性的师生关系。

五条悟,京都大学大二学生,比夏油杰只大了两岁。

“喂?”

一只大手在夏油杰的眼前晃了晃,黑发少年这才回过神。

“啊……抱歉,我走神了,请问刚刚讲到哪里了?”

五条悟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他并没有继续讲解课本上的知识,而是趴在了桌子上,歪着头好奇道。

“真奇怪。”

夏油杰不知道这位五条老师在奇怪什么。

“明明你比老子小吧,怎么看起来沧桑的好像学院里四十岁的教授一样?”

“欸?”

夏油杰愣了一下,他见过很多给他补课的老师,有的老师严肃,有的老师活泼,但就是没有老师会自称老子。

这是一名教师该说的话吗!

“刚刚老子问的是,你有没有去富士山看过樱花。”

五条悟坐起身,点了点试卷上的作文。

写了富士山盛开樱花的作文得分并不高,这也是为什么这次夏油杰只是第二名的原因。

明明这篇作文没有任何的错字错句,字迹也很干净清爽,不像是一篇低分作文。

五条悟那双眸子好像能看到夏油杰的心底里去,最终,黑发少年垂下了脑袋,好像是承认了这次考试的失败一样。

“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富士山的樱花。”

是了,灵魂。

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再怎么描写,都无法写出灵魂。

这就是原因。

“啊……”

家教老师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他坐起身子,和严肃的好像戴了一张面具的黑发少年对视。

“那老子带你去吧。”

“这几天樱花正好开了,如果错过了这一次就要再等一年……”

“等、等等,我们不是应该补课吗?”

“是骑单车去,还是坐电车去呢……”

“喂……”

这未免也太突然了。

夏油杰从小到大所接触的,都是规规矩矩的老师,他们所信奉的真理和母亲差不多,都是成绩为上原则。

他们就好像是四四方方的砖,一块一块的垒成了密不透风的墙,把夏油杰困在方寸之地,成为听话的傀儡。

夏油杰一开始或许反抗过,可是一个孩子的反抗,从来就不会有就不会有把他放在眼里。

那颗名为自由的种子,就那么一点点的沉寂下去,最后休眠在心底。

最终还是来到了富士山下。

夏油杰跟在五条悟的身后,看着五条悟娴熟的购买了一张地图。

“你没有来过这里吗?”

夏油杰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啊,不过现在来也不算晚。”

白发少年的眼睛亮亮的,朝着不远处的樱花林看了过去。

“毕竟花还没有落。”

明明问的不是这个……

夏油杰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讲话。

樱花很漂亮,春之仙子在花朵之上留下了美的痕迹,夏油杰站在树下,看着枝头上的鸟儿叽叽喳喳。

春未老,风过花不谢,行人赏不晚。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无聊的作文里写的要美多了?”

五条悟笑嘻嘻的,完全不像个家教老师。

无聊的作文……

夏油杰感觉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被踩了一脚。

不过,这家伙倒是也没有说错。

自己的作文确实很无聊,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镶了金边的马桶一样。

“这就是我身为家庭教师,要给你上的第一课。”

白发少年昂着下巴,站在簌簌落下的花瓣中,骄傲的好似花神。

旁边同样赏花的行人忍不住侧目,毕竟那个少年实在漂亮的不像话。

夏油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学到了。

“如果要是能在樱花盛开的时候站在树下许愿,可能会被花神听到的哦!”

白发少年双手合十闭目许愿,看上去十分虔诚,夏油杰疑惑的看向了对方。

“真假?”

“骗你干嘛,这种事情当然是真的……呐呐,你有什么心愿吗?”

夏油杰思考了很久,他发现自己的大脑空空,除了能够考出一个好成绩,让母亲开心起来,好像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愿了。

“比如有什么思念着的人吗?”

“外婆?”

这个小时候被外婆带过一阵的孩子想起了那个身体一向都不好的老人。

“那就祝外婆身体健康好了。”

五条悟的话接的迅速又自然。

“连带着老子的心愿一起。”

接下来的这几天,五条悟总是会带着夏油杰出门。

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而后头一歪,很没公德心的靠在了旁边人的肩膀上睡着了。

被靠住的人身子一僵,然后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让五条悟靠的更舒服的姿势。

车窗外,春天正在徐徐展开,一片好风光。

夏油杰没有什么朋友,他对任何人看上似乎都温柔有礼貌,但他就是没有什么朋友。

如果按照妈妈的话,那就是——

但事实是,正是五条悟这个看上去比狐朋狗友更狐朋狗友甚至还会狂妄无礼的自称为老子的家伙,大大的提高了夏油杰的成绩。

这一次,是满分作文。

一般的孩子如果考了满分,是会得到家里人的夸奖的。

可是夏油杰的母亲并没有夸奖自己的孩子。

她认为,自己的孩子能够考到满分,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过夏油杰已经习惯了。

“锵锵!”

夏油杰的面前猛然的出现了一只粉红色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

夏油杰接过盒子,露出了五条悟那张好看的脸。

“是礼物啦!”

“什么礼物……为什么要送礼物,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

“杰考了满分不是吗?”

五条悟的语气理所当然,似乎做的好的孩子就应该得到夸奖和礼物,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

怔住。

那一抹粉色似乎在这个时候,给予了夏油杰无聊好似黑白漫画的生活亮眼的光芒,以粉色盒子为中心,整个世界似乎瞬间光亮鲜活起来。

从富士山的樱花开始,夏油杰的生活有了颜色。

“谢、谢谢……”

是一只黑色的,有一撮怪刘海的陶瓷小狐狸,做工算不上多么精细,小狐狸趴在那里,看上去懒洋洋的,一双眯眯眼,可爱极了。

“老子做了好久呢。”

夏油杰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看着那只小狐狸。

“所以啊,杰一定要珍……喂,杰,你怎么了……咦?你哭了?”

五条悟好奇的俯下身子歪着头往上看。

“真哭了?”

“才没有!”

夏油杰用袖子使劲的蹭了蹭眼睛。

“是风把沙子吹进我的眼睛里了!”

好吧好吧,夏油杰说是沙子,那大概就是沙子吧。

那个陶瓷的小狐狸,被摆在了夏油杰的书桌上。

补习所约定的日子很快结束了,五条悟的这个家庭教师的头衔也算是摘下来了。

不过嘛,夏油杰好像也从来没有叫过五条悟老师。

毕竟五条悟跟之前的那些古板的老师不一样,他不是老师,而是自己的朋友。

所以,在私下的生活里,两个人也经常会联系。

有一日,五条悟问。

“所以,高考结束后,杰会来找老子吗?”

京都大啊……

夏油杰熄灭了手机屏幕,整个人往后仰在了椅背上。

自己的成绩确实数一数二,可是京都大……

自己或许还要努力。

黑发少年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想要不要给五条悟一个承诺。

夏油杰不是个轻易许诺别人的人,他做事向来都是言出必随。

但是……

夏油杰想起,富士山下的樱花,那个站在花中的白发少年,正在朝他伸出手。

毕竟,花还没有落。

黑发少年骤然睁开眼睛,他重新的坐了起来,打开手机,眼神坚定的打下了那几个字。

“一定会。”

少年们相约在最高学府。

吃饭的时候,夏油杰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吃光,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学习。

从全班第一,到全校第一,到全区第一。

少年所付出辛勤努力的汗水终究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成绩,督促着少年去完成和挚友的约定。

“喂,五条,你在跟谁发消息呢?”

京都大的篮球场上,站在边缘穿着球服的白发少年被朋友们打趣了一句。

“哈,是朋友啦。”

五条悟放下手机,转过身刚好接住了朋友丢过来的球。

“撒谎!”

旁边的队友们起哄道。

“看手机的时候笑成那样,怎么可能是朋友!”

“就是就是,你这家伙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五条悟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老子有笑吗?”

只是跟杰发了个日常的慰问消息而已,为什么要笑啊?

五条悟不知道,五条悟不了解。

毕竟他从来没有跟谁交往过。

夏油杰那只放在桌子上的小狐狸摆件很快引起了母亲的注意。

“这是谁送给你的!”

母亲歇斯底里的质问自己的孩子,好像夏油杰身边的一切东西,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装饰品,都需要由她亲自把关。

这个摆件,属于意外。

偏偏在这个家庭当中,最不能够容忍出现的,就是意外。

夏油杰沉默着不讲话,这样的态度让他的母亲更加的气氛。

“是不是学校里的女生送给你的!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知不知道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啊?我供你吃供你穿,你怎么就那么不让我省心……”

啊……

又是这样。

夏油杰闭了闭眼。

他其实已经快要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了,母亲总是歇斯底里,父亲总是不见踪影,这个世界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博一把的东西。

除了。

“还给我。”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对母亲伸出手,摊开了手掌,等到母亲把那个小小的陶瓷狐狸还给他。

母亲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居然会向自己讨要被视为违禁物品的东西,她急切的喘了一口气,看上去好像被气到了。

“不可能,这个东西,我永远都不可能还给你!永远不可能!”

啪!

脆弱的陶瓷狐狸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变四分五裂。

在碎裂的声音响彻房间过后,是寂静。

母亲的胸膛激烈的起伏,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而夏油杰,则是站在那里,黑发少年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堆破碎的瓷片上。

良久,少年的喉咙里仿佛发出了一记嘲弄的笑声。

世界上的反叛者们从来都不会学乖,因为他们从骨子里便渴望自由。

夏油杰失踪了。

在这个清晨,当母亲到房间,十几年如一日的叫孩子吃饭的时候,发现孩子不见了。

和孩子一起失去踪影的,还有几件日常换洗衣物,跟破碎的陶瓷狐狸。

教授正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讲着专业知识,底下的学生们昏昏欲睡。

突然其中的一个学生猛地站了起来,把旁边的人包括台上的教授都吓了一跳。

那个白色头发,长相好看的不像话的学生,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急匆匆地便出了门。

五条悟匆匆的赶到警局的时候,恰好撞见了夏油杰的母亲。

那名母亲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沙发上哭诉着自己把孩子养大多么不容易,孩子的父亲究竟有多么的不负责,孩子到底有多么让她不省心。

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之上,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一样。

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讲,五条悟作为夏油杰曾经的家庭教师,现在起码应该要上前安慰这个母亲一两句。

但是他完全都无法做到冷静。

那个失踪的学生啊,身边的圈子小的可怜。

好像和他有交集的,也不过是寥寥数人。

所以五条悟会被叫过来,这是夏油杰在母亲面前唯一夸奖过的家庭教师。

夏油杰无处可去。

东京那么大,他无处可去。

夏油杰已经回到了乡下,那个有外婆,和他曾经生长过的地方。

他在时隔多年之后,终于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外婆。

母亲和外婆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这么多年母亲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当然也不允许他回来。

外婆比送自己离开的时候看上去更加的苍老,在夏油杰出现在老人病榻前的时候,昏昏沉沉的老人甚至不可置信的揉了揉那浑浊的眼睛,好久才认出了面前的人。

“我回来了。”

夏油杰的声音有些哽咽。

然后老人抓住了这个离开自己多年的孩子的手,嘴里叫着孩子的名字,并且不断的道。

“高了,瘦了……怎么瘦了……”

他不需要耳提命面的汇报功课,也不需要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着如何提高成绩。

成绩,现如今也并不是衡量他是否优秀,是否是一个好孩子的唯一标准。

深夜,他一片一片的粘那被母亲摔碎了的陶瓷小狐狸。

昏黄的灯光下,黑发少年的眼神十分的认真,神情十分的专注。

“是喜欢的人送给你的吗?”

突然,外婆的床榻上传来了苍老的声音,夏油杰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外婆已经坐了起来,此时正笑着看着他。

“呃……”

喜欢的人?

这样的说法,夏油杰还是第一次听到。

看到孙子的反应,外婆叹息一声,不知道是在担心,还是在欣慰。

“小杰长大咯。”

雏鸟总是要长大的,等到长大以后,便会生出能够飞翔的双翼,去往更广阔的天空。

五条悟能找到这里并不奇怪。

自从知道夏油杰不见了之后,夏油杰的母亲找了很多的地方,但就是不愿意踏足这片地方——

故乡。

清晨的雾气还湿润的缠在白发少年的发丝之间,他便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前。

夏油杰打开门,恰好和寻来的人对视。

“啊……老子就知道……”

那个人好像松了一口气,语气却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怔住的黑发少年最终只是松了一口气他看向那个不远万里寻到此处来的挚友。

“辛苦你了。”

五条悟的出现让外婆很是高兴,长相漂亮的少年好像不管走到那里都特别的受欢迎。

“喔!五条是京都大的学生吗?”

外婆的眼睛虽然浑浊,却在孩子们面前绽放出了光彩。

“小杰的朋友,真厉害啊……”

五条悟并没有把夏油杰的行踪告知他的母亲,让那个女人着一下急也好。

只有外婆,会询问夏油杰的母亲现在工作累不累,有没有认真吃饭……

五条悟很快就发现了那个被夏油杰拼的乱七八糟的陶瓷小狐狸。

“欸——杰早说嘛,如果碎了,老子可以再做个新的啊……”

被发现了的夏油杰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识的把那堆碎片藏了藏。

他确实没有什么……艺术方面的才能。

所以听到了五条悟的话,他也只是笑了笑。

不一样的。

他在心里默默的道。

哪怕后面会有十个,百个,千个,万个……

也是不一样的。

就像五条悟这个人一样,夏油杰以后或许也会遇到其他的人,可是那些人跟五条悟比起来,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愿意把碎片拼好。

“我只要这一个。”

初夏的夜晚,黑发少年在橙色的温暖灯光下,目光坚毅的看着五条悟,不知道是意有所指,还是字意在表,他又重复了一遍。

咕咚……

五条悟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觉得喉间有些干涩,一个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夏夜的虫鸣叫的欢快,窗外的萤火虫在夜色起舞,而在房间中,是对视的少年。

“你确定?”

五条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不只是在问夏油杰,也是在问自己。

可是,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只有夏油杰。

五条悟连自己的问题作答权,也交给夏油杰了。

所以,当黑发少年讲出确定这个答案的时候,五条悟吻住了他。

青涩的,生疏的,少年之间的初吻。

五条悟请了个长长的假,他在这个小山村和夏油杰一起留下来了。

外婆的神志依然是偶尔清楚偶尔糊涂,有的时候甚至会把夏油杰认成他的母亲。

毕竟是一脉相承的怪刘海。

有一日,外婆坐在窗边,夏油杰在修复陶瓷小狐狸,五条悟自告奋勇的去劈柴。

老人看着窗外那个嘿咻嘿咻干着活的年轻人,突然笑了。

夏油杰好奇的抬起眼眸,不知道外婆在笑什么。

“这小子跟当初那家伙一模一样啊。”

夏油杰不明白外婆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家伙”,又是谁?

很快,外婆给了他答案。

“你爸爸。”

“那家伙当初来我这里,求我把女儿嫁给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拼命表现。”

夏油杰沉默不语,父母之间糟糕的关系让他想象不出父亲会为了和母亲结婚而来求外婆。

如果真的为了一个人如此努力的话……

又为什么,会感情破碎,让她变成歇斯底里的样子呢?

外婆病发的很突然。

脑出血,情况很不妙。

这是医生告诉夏油杰的,并且劝夏油杰尽快带着老人家转院,这样或许还有的救。

可是这种偏僻地方的救护车少的很,并且已经派出去了,如果等车基本就是等死。

外婆的脸色灰暗的吓人,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就在这时,五条悟开着车,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门口。

“快上来!”

这一路上,夏油杰的手一直都被外婆紧紧的攥着,老人的嘴里在絮絮叨叨着什么话。

夏油杰凑过耳朵去听,听到外婆说的是——

“惠子……要好好吃饭……”

惠子是夏油杰的母亲。

夏油杰一直到手术中那三个红字亮起来的时候,那种不真实感才散去。

空旷的等待区,在深夜显得格外苍凉。

夏油杰坐在椅子上,等待一个宣判的结果。

如果外婆死掉的话……

如果她真的死掉的话……

他要用什么,来弥补那么久没有陪伴外婆的亏欠呢?

有人匆匆的赶了过来。

夏油杰抬起眼眸,看着自己的母亲狼狈不堪的朝着他走来,不由分说的一巴掌。

黑发少年的脸被打的歪向了一边,五条悟哎了一声,想要阻止,却被夏油杰制止了。

母亲尖利的声音指责着他。

“你去哪儿了!你这个坏孩子!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

歇斯底里的母亲,在用属于自己的,极端的方式控诉着不满。

夏油杰没有讲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母亲的指责。

“你知不知道,妈妈都是为了你才没有离开这个家,你怎么能用离家出走这种方式来威胁妈妈!”

“你真的,是为了我吗?”

少年的声音苦涩又缓慢,他想,如果自己不开口的话,是不是母亲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呢?

“什么……”

“您真的爱我吗?妈妈?”

夏油杰看着她,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压迫多年的孩子终于发出了质问。

“不然呢?妈妈就是妈妈,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母亲怔住了。

夏油杰则是笑了一声,他指着手术室,质问母亲。

“那您知道这里面躺着的是谁吗!”

执拗的女人在少女时期曾经和父母爆发过激烈的争吵,她自以为是的选择了一个男人,她以为自己会永远幸福下去。

可是现实打了她狠狠的一巴掌,恩爱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男人就腻味了,开始在外面乱来。

年轻的女人没有其他选择,她没有颜面出现在父母的面前,她无法跟当初争吵的父母表达自己过得不好这样的事实。

于是她开始扭曲自己,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唯一的寄托,唯一的希望,她用母亲这样的身份给予孩子最大的压力,可是她错了。

能够在日复一日的压迫中做到功成名就的人,只是少数,但直接放弃堕落的人,也是少数。

更多的孩子,是像夏油杰这样,被扼住了喉咙,不上不下的吊着。

美名其曰,为了你好。

她在无数个夜晚抱着自己熟睡的孩子,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变的无比的优秀,到时候她也就扬眉吐气了。

她还有孩子。

是的!

她还有孩子!

幸福的开端是母爱,可是痛苦的开端也是母爱。

这其中最无辜的,恰恰是孩子。

“那你也……也不能……”

儿子的话好像是判决书,让母亲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离婚吧,和那个男人。”

毕竟花,还没有落。

女人好像突然崩溃了一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而她的儿子,则是上前抱住了母亲。

“和解吧。”

我们,与所有人,与这个世界。

医生们最终还是合力的把外婆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老人家的预后情况还不错,只是在睁开眼睛看到女儿守在身边的时候,那双浑浊的眼睛流下了泪来。

母亲的嘴在氧气罩下一开一合,女儿贴近,听到母亲讲的是——

“你怎么……也瘦了?”

夏油杰高考结束这天,天气晴朗的不得了。

黑发少年走出考场的时候,看上去垂头丧气的。

等在外面的五条悟被对方这幅模样吓到了,他将捧着的鲜花往身后藏了藏,来到了夏油杰的身边。

“我考的……很不好……”

夏油杰的语气闷闷的,好像快哭了。

五条悟抓耳挠腮的,他并不怎么会安慰人。

“哎呀……无所谓啦,反正杰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不管在那所学府都会发光发热的……”

讲到这里,白发少年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不明白夏油杰努力又聪明,为什么会考的不好呢?

于是他微微的俯下身,看着夏油杰垂着的脸,小声的追问了一句。

“真的吗?”

黑发少年歪着脑袋,冲着他绽放了一个鲜活的笑容。

“骗你的!我们京都大见!”

“啊啊!杰太坏了!老子还以为……可恶,看老子怎么惩罚你!”

少年们追逐打闹,嘻嘻哈哈的,好像在夏油杰心底里休眠的那颗种子,终于在这一刻,开花结果。

刚刚出院的老人和她的女儿也在角落等待着,看着儿子脸上的笑容,夏油杰的母亲攥紧了手中的离婚证书。

她不知道她的决定是否正确,可她知道,她的未来不必束缚在某一个人身上,她可以久违的做一次自己。

突然,那个白发少年抱住了夏油杰,在夏油杰的脸上亲了一下。

母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外婆则是打着哈哈拽着人离开。

“走啦走啦,年轻人嘛,有什么稀奇的……”

世人皆道景色迟。

偏我来时正逢春。

内容如题

短打,一发完

———————————

“哈…哈…呼…”

怎么回事?

火光冲天,警车的嗡鸣刺耳无比,落在黑羽快斗耳朵里却好像隔了一层磨砂玻璃一样雾蒙蒙的。

他不自觉向前几步,扶着天台的边沿,瞳孔里倒映着那栋剧烈燃烧的大楼。

“哈…哈…”

呼吸越发急促,他不自觉张开嘴,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虚汗爬满了全身。

不对劲…自己这是…

浅而快的喘息声伴随着逐渐发麻的双手——

——“啪嗒。”

黑羽快斗下意识低下头,有些发昏的视线里看到地上躺着一枚璀璨的宝石——那是今夜的目标。

他又把视线移到自己的双手,麻得越发厉害,此时几乎有些感...

他又把视线移到自己的双手,麻得越发厉害,此时几乎有些感知不到那里的存在了。

这个症状是…但怎么可能?

不过是知道老爸没死,又看着他踏进的大楼爆炸了而已,不过是…

黑羽快斗的双腿有些发软,他不得不加上另一只手一起扶上窗台。两只手抖得厉害,甚至有抽搐的征兆——像晚上吃的鸡爪——他这么想。

情况有些不妙,必须赶快屏气,必须…

冲天的火光倒映在眼中。

一霎那,意识就像被那火舌卷走一样,他甚至都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

“屏气!…你…这样…”

有什么东西覆了上来,紧紧地盖住自己的口鼻,又留下了一定的呼吸空间。

“咯啷——”

天台的铁门被风吹动,黑羽快斗的视线渐渐恢复清晰。

不远处,清朗的月光透过今夜的宝石,泛出粼粼的光。

“呼吸性碱中毒。”

熟悉的声音在上方这么说到。

黑羽快斗的呼吸仍旧有些急促,好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了,虽然依旧麻得厉害,但试着收拢手指已经能做到了。

他笑了笑:“…名侦探。”

工藤新一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依旧覆在上面,以保证怪盗能尽可能多的吸入二氧化碳。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他这么问。

黑羽快斗没有回话,他试着站起来,对方也就没再坚持。

“今晚的活动量不至于超出你能承受的地步吧,或者说什么能让你激动成这样…哦还有抱歉,我手边没有塑料袋或者口罩,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工藤新一挥了挥自己的手,他今夜的话罕见得多。

黑羽快斗甩了甩自己的手,还是有点发麻,他捡起地上的宝石,对准那一轮圆月……月光怎么晃来晃去的?

哦好吧,是自己的手还在抖。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宝石,随意向后抛去。

没有落地声,看来名侦探接住了。

天台一时陷入寂静,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响,火越烧越大。

工藤新一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跟他并肩站着,看向远处那幢燃烧的大楼。

“你还能飞吗?”

他这么问。

黑羽快斗低头,看了看自己仍然微微颤抖的指尖。

“差不多。”

“那就跟我来吧。”说完,工藤新一利落地转身,向天台门口走去。

黑羽快斗一头雾水。

“这里还有事吗?”察觉到对方没有跟上,侦探回过头。

“倒是没有了。”

“那就来吧。”他忽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你现在还能变装吗?”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吗?”

“那就好,快点吧,不然一会警部可能会来找我。哦,是目暮警官。”

“…”

白色的披风扬起,大概四五秒之后,一个不起眼的小警员走上前来,站在工藤新一身侧。

“我还以为你会趁现在飞走。”

小警员低笑一声:“不,我还要跟着你呢,怎么会飞走呢?”

他回过头,对面的大楼早就化为一片火海。

“没事吗?”工藤新一问。

“有事,所以一会我得去找个口罩。”黑羽快斗把自己依旧有些颤抖的指尖蜷起来,塞进口袋,先一步迈了出去。

天台的门随着拉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咔哒。”

月光如水,这里再次恢复寂静。

——————————

虽然是短打但话很多的碎碎念:

亲身经历,今天傍晚刚因为这个去挂了急诊,不过好在到医院之后逐渐平复了,但直到现在手指尖都还有点抖。

不过当时我整个人都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激动的点,除了满心以为我要噶了,甚至还给自己扫了个充电宝。

等叫号的时候刷到了m27就要上映的消息,再加上实在心有余悸,就快速码了个字,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记录了?

以及工藤新一,就当他恢复了吧(后知后觉的设定补充)

私设:酒厂已捣毁,工藤新一变回,动物园仍在作恶,战损斗预警,ooc致歉

作者虽然不是第一次写文,但是是第一次写有这么多感情线的文(是的,我以前是资深的h文作者)如果写的不好,请谅解

正文...

正文

米花町11:04PM

工藤新一跑到天台,只见基德靠着墙,似乎在等着他的到来

“宝石不是我要找的,帮我把它还回去吧,下次再会,名侦探”

工藤新一看着夜色中已远去的白色大鸟,叹了口气“基德,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怪盗基德降落在一处屋顶上,正准备褪去一身显眼的白衣,背后一道经电子处理的男声响起“终于找到你了,怪盗基德”

黑羽快斗瞳孔猛的一倏

工藤宅11:54PM

回到家的工藤新一洗完澡,正准备和老爸新出的《暗夜男爵》系列大战三百回合

“叮咚”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工藤新一打开门,只见一位穿着黑色裤子,蓝色衬衫的男子;黑色鸭舌帽遮去了他大部分脸,只漏出苍白、尖削、挂着汗珠的下巴,苍白的嘴唇微张,似乎在小心翼翼的喘着气。

“名侦探,介意收留一下我吗”不等工藤做出答复,便自顾自的往玄关处走去。工藤新一愣着,想不明白基德为什么会突然到访。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工藤新一猛的回头,只见扶着墙慢慢往自家客厅挪的小偷先生的左后腰处留着一个可怖的弹孔,仍在往外冒的鲜血染黑了深蓝色的衬衫。

工藤明白了,基德中弹了,子弹还留在了体内,因为枪伤在医院太可疑,只好来向自己求助

“喂,基德,你先到沙发上趴一会,我去给你拿药箱”工藤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跑去“幸好之前赤井先生有在家里留过急救工具”工藤新一提着药箱大步迈下楼梯,只见小偷先生已经乖乖的趴下了,裸露出劲瘦的上半身,被脱去的衬衫和帽子胡乱的堆在地板上。作为一个侦探,对医学的知识储备量还是够的

“基德,子弹埋的太深,需要把伤口再划开一点才能取出来(我胡编的),很痛的”黑羽快斗的一头乱毛上下颤了颤,示意工藤快一点。“小偷先生现在也没力气说话了吧”工藤这样想着,简单的消了毒,便麻利地下了刀。只见黑羽快斗身体猛的一颤,冷汗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痛的失了声。工藤新一此刻非常后悔,三天前他把所有柯南的装备都交给了阿笠博士,包括麻醉针,不然现在小偷先生也不会这么痛苦了。过了大约五分钟后,只听“当啷”一声,子弹掉在了地上,工藤新一悬着的心也沉了下去,因为紧张,向来沉着冷静的工藤新一,睡衣的领口已然被冷汗浸湿。他觉得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紧张。

“幸好没有打中要害啊,真是命大啊,小偷先生。”止血,消毒,包扎,工藤一气呵成,一点都没敢耽搁,看着地上几团沾满血的纱布,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在面对什么啊?怪盗基德。”工藤又从药箱里翻出止痛药和消炎药,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走到沙发前。“基德,起来吃药了。”黑羽快斗慢吞吞的从沙发上挪起来,就着大侦探的手,吃了药,喝了水,恢复了一点体力。工藤新一盯着黑羽快斗的一头乱毛,看起来很软,很好摸。“好苦啊,大侦探,你家有糖吗?”思绪被打断的工藤新一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对一个小偷想入非非。老脸一红。“我不爱吃甜食,家里只有泡咖啡的方糖。”黑羽快斗胡乱的点头。

“那就谢谢大侦探了。”

“不过只能吃一颗,太多的糖对伤口不好。”

“真是的,自己怎么会关心一个小偷啊”彭新一心里想着手还是诚实的把方糖喂进小偷先生的嘴里。放松下来的工藤新一盯着黑羽快斗大汗淋漓的苍白的脸。才反应过来他没有易容,因为易容的脸是不会出汗的。大侦探看着怪盗和自己极为相似的脸,深感震惊。二者不同的地方除了发型就是瞳孔的颜色,工藤新一的瞳孔是清澈的天蓝,而黑羽快斗的则是深不可测的仿佛藏了很多东西的大海的颜色。工藤新一觉得小偷先生的脸很年轻,似乎年龄也与自己相仿。

“基德,你就不怕我把你送到警视厅吗?”

“喂喂,名侦探,我救过你那么多次,这样也就太不仁义了吧。”

独属于少年人的嗓音里带着沙哑和虚弱。

“开个玩笑嘛,话说搜查二科并没有使用枪支的习惯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和你一样都被一个组织盯上了,但不同的是侦探有警察的帮助,而警察是不会相信一个小偷的。算了,不说了,大侦探能让我暂住一下吗?毕竟现在身无分文的小偷回到家有些不现实。”工藤心里一阵泛酸。“那你就去我房间好了,衣柜里有干净的睡衣。我去我爸妈房间对付一晚。”“谢啦,名侦探”工藤新一看着黑羽快斗上楼,雪白的绷带缠在少年的窄腰上,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的目光才转向狼藉的客厅,叹了口气“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身心俱惫的工藤新一收拾完了只想瘫在床上睡一觉。路过自己房间的时候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少年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失血过多的身体因为寒冷和疼痛而蜷缩起来。“这样的姿势伤口会裂开的啊。”大侦探思考一会儿,为了少年的身体和自己的私心,决定推门进去陪他睡。

工藤新一小心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借着月色见少年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新一把快斗的头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搂住了快斗的肩膀。而另一只手搭在快斗劲瘦的腰肢上,护着伤口。后者似乎感到了热源,往新一的怀里钻了钻,紧紧的搂着新一的腰,找到了安全感的身体不再蜷缩着,令二人贴的更紧。

午夜的工藤宅,两个绝对信任的少年相互依偎着相拥而眠,共同陷入更深的梦境。

END.

不要太羡慕我了贝贝们(bushi)

X:@hako147

厨艺高超冴*大馋小子凛

披着美食文皮的非典型破镜重圆

he,一发完

ooc致歉

*看了特典里凛东吃西吃后触发的脑洞,想着冴在西班牙呆了这么久,家里快递不能一直送,面对口味差异私设他会自己做饭吃。

茶泡饭,真是方便的食物,只需要茶包和米饭加一点配菜,就能做成。

糸师凛小口嘬饮着茶汤,米饭一口一口送入口中,饱腹感随之而来。

一碗茶泡饭下肚,按理来说他应该起身收拾碗筷,在休息片刻后开始训练。

但是,他还没有满足。家里的甜点吃完了,看来下次去超市需要多买一点。茶泡饭很好吃,只是总...

但是,他还没有满足。家里的甜点吃完了,看来下次去超市需要多买一点。茶泡饭很好吃,只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想家里的美食了吗?糸师凛自觉自己不是一个念家的人,因为通讯发达他会保持和父母的联系,在自己休赛时也会回家几天。儿时父母繁忙有些时候晚饭都是那个人和他自己解决,对家里的饭其实并没有那么执着。

那个人,想到这糸师凛开始发呆。看着空空的碗陷入回忆。

“今天的晚饭吃什么?”那个时候他还很小,牵着那个人的手回家,两个豆丁走得很慢,落日染红一片。

父母今天照常晚回家,早上的时候多给了他们一些零花钱,让他们自己解决晚饭。

那个人的豆色头发在黄昏下晃动,沉思了几秒说:“茶泡饭吧,比较方便。”停顿了一下,他又开口:还是说别的?”

松石绿般的眸子望向凛,嘴角边浮现的是微笑,很温柔的表情,那是只对弟弟展露的笑

容。

回家后那个人围着宽大的围裙烧着配菜,案板上土豆被切成块,肉沫与调料搅和在一起,海苔被碾碎洒在烧好的米饭上,一颗亮晶晶的梅子作为点缀放在饭上。

小时候的凛眼睛亮晶晶的,小手抓着桌角,看着哥哥踩着凳子在厨房忙碌,明明自己也是小孩,却把弟弟照顾得很好。

偶尔凛的嘴里被塞口煮好的配菜,脸颊一鼓一鼓。等饭做好端上来的时候,已经吃个半饱。

“凛,营养很重要。”看着那个人面色不改地吃着蔬菜,凛也将那些绿色的东西努力咀嚼咽下。凛也要像哥哥一样。

直到亮晶晶的梅子破开的一瞬,凛的小脸皱巴了起来——好酸!不喜欢酸的东西,味蕾记下了这次教训。

好酸,太酸了。每一次遇见那个人就像吃了梅子一样酸涩,咬着舌头也无法缓解口腔传来的记忆。美好的回忆都因为那颗梅子变得苦痛。

那个人豆色的头发如同那颗梅子一样令人作呕,糸师冴,此时此刻糸师凛终于想到了多么令他憎恶的那人的名字。茶泡饭上的梅子和深埋记忆里的糸师冴一样讨厌,明明想忘记却始终无法遗忘,每一次的出现都唤起回忆。

糸师凛无疑是恨的,但他无法否认他是爱着的。那些日子像是一场幻梦,是决裂后他捡来的时光。没有争吵,没有漠然,每次回到公寓都能见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多么不可思议,那个糸师冴会关心凛。可是他的味蕾记住的美味,在他饥饿的时候总会冒出。

彼时糸师凛终于悲哀得承认他的无法满足是源自谁了,他想到了记忆里出现过的菜肴,那些诱人的,泛着光泽的料理,升腾的白气氤氲了视野,香气过于浓郁,嗅觉受到巨大吸引。

糸师凛有些气恼,都怪糸师冴,那个男人的厨艺似乎过于好了。在和好的初期打着运动员需要合理饮食的名头,开始掌管起了弟弟的三餐。

开始的时候,糸师凛是有些怀疑的。虽然儿时冴做的饭没有翻车过,但是像咖喱、茶泡饭这种东西制作过程非常简单,无需耗费过多心力,糸师冴也不像是经常下厨的人,他做出来的料理真的会十分好吃吗?

糸师冴在记忆里对他的质疑没什么反应,而是转身清点着公寓里的存货。

几个剩下来的番茄,放在冰箱里的土豆,之前吃剩下的西兰花和鸡胸肉。冴一一拿出,心里有了主意。

糸师凛被指使着去拿调料和厨具,趁着放下的间隙望着那个人。豆色发丝轻微垂下,贴在脸侧,随动作抖动。神情专注万分,手上忙碌不停。

忽得,糸师冴停下了动作,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身影:“凛,过来。”

当时他是什么表情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站在冴的旁边能看到弯腰的冴的后颈,掩埋在一片嘈乱发尾之中。身上有好闻的香味,穿着的素色居家服没有遮掩极富力量的身体,腰间的黑色围裙增添几分成熟。

然后他们对视了,糸师冴好像很无奈,他塞了一块煎好的鸡胸肉进凛的嘴里,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凛请出厨房。

烹饪的过程中香味一直飘来,肉在平底锅上滋滋作响,番茄的味道浓郁,直到锅盖停下了这一切。

晃神后,锅被端上。鸡肉软嫩入味,土豆入口即化,炖汁非常下饭。

好好吃,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初次的尝试让凛念念不忘,之后的一周更是让他彻底被折服

礼拜一,暖锅里煨着热汤,白色的菇和豆腐吸饱汤水,白白胖胖。鱼豆腐和肉丸被捞出放凉,喝下汤的时候,寒冷退去。

“土豆蛋饼?”

“西班牙那边的一种家常食物”

礼拜二,半个青椒包着肉馅,淋上芡汁,桌上的一抹亮色。青椒被煎得绵软,浓郁肉香混着芡汁,

将煎过的三文鱼放入口中,酥烂的鲜味入口。

礼拜三,一整张牡蛎饼放置盘中,金黄色泽含着葱段,牡蛎肉软弹,配着微甘的南瓜粥。

“剩下的南瓜,怎么解决?”

“最近巴斯克蛋糕挺火,做南瓜版的吧——作为你今天赢球的奖励。”

礼拜四,半个吐司被端上来,中间被掏空,勺子戳破那层芝士舀出的,是浓白的奶油炖菜,脆吐司块蘸着汤汁的吃饭真是奇妙

礼拜五,锅被端上的时候,鲜香的汤汁里圆萝卜微微颤动,泛着光泽。

“素烧萝卜,小心吃到姜片。”

轻轻一抿就有汤汁流出干香菇泡软后激发了鲜味

礼拜六,“苹果炖猪排?”神奇的餐名,但是味道意外得好,紧接着一盆炒饭端上桌。

“熟了吗?”

“西班牙那边的海鲜饭不太符合这边口味,我改良了一下做法,不会有夹生的口感。”

礼拜天,软软滑滑一碗上是厚厚一层的肉末茄子,棕色浇头下显露出澄黄的宛如布丁质地的蒸蛋,挖出一勺伴着米饭。

“这是什么?”

“冷汤,在西班牙那边会吃到,帮你调过味了,不酸。”

一周下来凛开始期待起每天的晚饭,看到哥哥在厨房忙碌身影时总是莫名心安。

真是和小时候一样天真得以为这就是永远,本以为不会重蹈覆辙,结果在一年前的那次争吵后,冴头也不回离开了,一切美好再次成为泡沫。

真倒胃口,糸师凛盯着空碗。一切食欲都被酸味抑制。

恶心。

之后凛再也没想起冴,直到那次聚会后的醉酒。

而此时的糸师冴,世界第一中场,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公寓,去浴室进行了简单冲洗。护完肤后,他打开冰箱。

今天的话,就吃简单一点吧。他拿出蔬菜和虾进行清洗,随后将蔬菜焯水,虾冷水下锅煮熟。等一切都备好后,开始调配酱汁,些许芝麻点缀。随后摆盘,将酱汁浇在菜上。

解决完一餐后,在冴思考着下一步安排时,他的手机响起。

看到熟悉的号码,糸师冴点向绿色。

脑袋好晕,酒喝太多了。

也不知是酒精还是那一点微妙的私心作祟,凛开口:“菜谱…能给我吗?”

“…打过来就为了这个?”

“那又如何?”

“你喝酒了?”

只知道再睁眼时,豆色头发闯入眼帘,臭老哥穿着风衣还配着金丝眼镜,什么嘛,清冷禁欲的样子还挺帅。

不对。

浆糊脑袋清醒了几分,凛呆呆地看着之前还在通话的人,为什么哥哥在这里?

“不是你把我叫过来的吗?围裙在哪里?我来做饭。”

冴提起手里的袋子摇了摇,里面装着刚刚顺路买的菜。可惜凛这个酒鬼因为过于震惊,什么反应都给不了他。

冴脱下风衣,换了一个问题:“吃什么?”

凛刚刚缓过神,快速回答说让冴自己决定

“那就做盐葱烧牛肉吧,家里有味增吧?”

“有。。。但烧牛肉要味增吗?”

“只吃饭的人就闭嘴等待吧,快点坐到餐桌那边。”面对凛的疑问冴置之不理,放下东西后就去往厨房。

这个混蛋老哥!性格还是那么糟糕,凛恨得牙痒痒,却又对冴提到的食物暗生期待。

一定会很好吃吧,盐葱烧牛肉,盐会激发肉的汁水和鲜味,葱会增香,但味增又是干什么的……

“看你一直发呆,先吃这个垫饥吧。”那人留下一句话又走了,只留给凛一个背影。

凛看向瓷碗,葱油拌乌冬面上放着被剖开的水煮蛋,撒上的葱花增添了一抹亮色。

他拿起筷子呲溜一口,软弹的口感配上葱油的香气,那颗蛋很好中和了咸味,让味道变得柔和。

真是和小时候一样,观察着凛的反应,满足着凛的口腹,自己却不提前吃上一口。明明在球场上是个最大的自私鬼,却在生活上面那么纵容。

凛看着冴的背影,冴的肩膀随动作耸动,宽厚的背将条纹衬衫撑起,衬衣黑裤,修长身形简直就是衣架子。

他们现在算什么呢?糸师冴他为什么要来?出于血缘?还是那可笑的情分?抑或是——可能吗?那一点希翼被他掐灭,做饭而已代表不了什么,等今天饱腹后,第二天酒醒他便能自然得当作幻梦一场。

想到这他停下筷子,嘴里的酸水分泌出来,那是梅子的味道。

随后下一秒,恼人的“梅子”的声音响起:“别再糟蹋食物了,烧牛肉好了。”

手指轻轻得触碰着自己握筷的右手,那个人的身上被油烟味覆盖,多久没闻到了?引诱他陷入回忆的味道。

烧牛肉的味道过于好,比他想象中美味百分,嚼在口中那一点盐葱酱彻底激发牛肉本味,打了一个完美配合,味增没有破坏这一份美妙组合,反而锦上添花。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冴,那个人的五官隔着热气看不真切,柔和在暖光中,就像一年前的许多夜晚。

那个人和他一样的松石绿的眼眸里会是无奈,之后他们会拌嘴,或是平安无事得吃完一餐。那是他每天的期盼,是幼年里他最美味的回忆,训练或比赛疲累在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时一扫而光。

也许不是冴太会做饭,是凛太过思念。因为无奈下,是冴上扬的嘴角,那是真心的,只对弟弟展露的笑容,是只对爱人展露的放松。

“凛。”那个人的开口让凛停下一切动作。

“再试一次吧。”轻飘飘的一句,让凛的脑子彻底宕机。

最终,幻梦成为了现实,他们会有很多夜晚。

冴视角:

麻烦的弟弟,打过来只是为了菜谱,就这么馋吗。

跟小时候一样,吃饭的时候像仓鼠一样,脸颊会鼓起来。冴无奈得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凛。

到后面凛吃得越来越快,省去了许多咀嚼的动作,几乎可称得上吞下食物。

看着这样的凛,冴在心里叹气:这是多久没吃饭了,吃这么快,队伍里的伙食那么糟糕吗?

可是到后面,在蒙雾下,凛的眼眶愈发红艳,那双眸子仿佛下一秒便可坠下眼泪,整个人看上去委屈得不行。

明明一年前分手的时候那么决断,17岁回国的时候也是,明明是他先喊出来:“我的哥哥才不是这样!”

他好像总是搞不懂他的弟弟。

一年前为什么分开的理由他早就忘了,他和凛,真是笨蛋两个,将本可以轻易解决的矛盾闹得天崩地裂,实际上回头看来,什么都没有,徒留心上满地狼藉。

他是哥哥,是凛的兄长,是世界第一中场。他在外人看来如此早熟,如此独立,如此强大,但自始至终他只比凛大两岁。

他并没有在人生上获得比凛多很多的经验,他其实也只是一个面对争端会愤怒的青年,他自认为自己除了足球一概不知。

所以夜雪的时候他用话刺伤了凛,分开的时候他用冷漠拒绝了凛。

所以他们都是笨蛋,不善言辞,如同两个不自觉的刺猬,将对方柔软的地方扎得遍体鳞伤。

所以这次就由他来开口,再试一次,给凛机会,也是他的机会。

他们理应相爱,破镜重圆,如是而已。

—end—

无脑小甜饼,梗图如下,应该是OOC了orz

是和好且交往的前提下

[图片]

糸师冴算是妹妹头吗...?糸师凛一边照着图片一边偷偷打量着冴,冴其实两侧头发并不短,甚至脸颊旁边还有长至耳朵的刘海,后脑的头发也不算短,又很蓬松,于是一个饱满的后脑勺就出现了。凛又偷偷打量到哥哥的齐刘海,平常冴都会用发胶把额前的刘海梳上去,但今天休息日在家,冴早上刚洗完头,现在吹完头发,额前的刘海便乖顺的耷在眉毛上边。

冴的长相本身就显小,现下刚吹完头发,又是这么一个萌萌的发型两条腿并拢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赛事重播,凛突然有一种自己才是大哥的感觉。

凛:被萌一脸血。

尼...

尼酱应该算是妹妹头,凛突然无比肯定。

首先,冴虽然精通足球,但他掌握的生活技能可能还没有凛多,而且因为不太喜欢也懒得和别人交流,所以感到疑惑的时候总是会歪头,非常简洁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不理解。可是地球上是存在重力的,每当冴轻轻歪头表达自己的疑问时,一侧较长的刘海就会垂到下巴旁。冴把刘海掀上去还好,一旦他把齐刘海放下来,再搭配歪着头的动作和垂至脸颊旁边的刘海,凛总觉得自己心率飙升。而且在只有自己和哥哥在的时候,冴表达疑惑不止会歪头,还会稍微睁大点眼睛。

凛有时候会想,感谢这多出的6cm,让他体会了一把来自尼酱的上目线攻击。

凛感觉很好吃。

第三,冴虽然脸长得嫩,但他确实很冷漠,两个人小的时候冴还会对着凛笑一笑,现在几乎是每天都面无表情,只有被凛蠢到了才会稍微勾起嘴角轻笑一声。所以无论怎么样这么冷漠无表情的尼酱和超可爱的妹妹头简直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他们莫名其妙很搭...凛默默的想。

很冷淡的,表情几乎不会有波动的,也不怎么笑的哥哥和蓬松柔软的,刘海乖乖放在额头上的,两侧刘海垂在脸颊旁边的,有着温柔的小豆色发色的妹妹头简直太有反差萌了!凛感觉自己被萌出鼻血。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有着这么可爱的妹妹头的冴,平常根本不会把前面刘海放下来,所以欣赏哥哥超赞齐刘海妹妹头的人就只有自己了!

凛感到无比幸福。

冴拿着水杯路过,看着凛一会儿脸红捂脸,一会儿偷偷看自己一会儿又偷偷看手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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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与小狗的亲密接触优秀作文(精选190篇)在学习、工作、生活中,说到作文,大家肯定都不陌生吧,作文要求篇章结构完整,一定要避免无结尾作文的出现。如何写一篇有思想、有文采的作文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有关我与小狗的亲密接触优秀作文(精选190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我与小狗的亲密接触优秀作文 https://www.ruiwen.com/zuowen/gou/168728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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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dez.uin8.com/vendor/symfony/neon.php/mokied/277420.html这位来自普通农村家庭的女孩,生活条件不太好。 近日,贵州希望工程升级版·壮苗计划省级示范活动在全国青少年贵州活动营地启动,来自全省的270余名研学师生代表参加活动。-- 六岁时,她第一次站在跳板上,心里只想着:能不能跳得更好,能不能为家里减轻点负担。 http://dez.uin8.com/vendor/symfony/neon.php/mokied/277420.html
11.边牧刚进家(新手面对新进家的狗狗,干货满满)3、还有每次训斥时间不要太要超过5分钟。在这狗狗犯错了不要关小黑屋,敏感的她可能会得抑郁症。 4、在训斥狗狗的时候不要大声地叫她的名字,不然以后她听到她的名字会以为要训斥她。 5、训斥的时候不要温柔,不然她根本不知道你在训斥。 关于定点尿尿(这一个我们刚学到,放在接下来尝试引导) ...https://www.jianshu.com/p/1a36c44f5db2
12.我家的小狗作文四年级400字(通用87篇)皮皮有一爱好就喜欢咬拖鞋,如果你到我们家做客,记住要把鞋子穿好哦!她咬拖鞋的样子十分可爱,相信你看到后就会喜欢上她——可爱的皮皮! 你们想不想知道她有多高?她站起来抱住我时已经到我的腰了,皮皮长得非常快! 我家的皮皮非常贪吃。她现在像个小毛球,身体圆溜溜的,样子惹人喜爱,还非常可爱。 https://www.yuwenmi.com/zuowen/sinianji/1594393.html
13.带着狗狗去旅行~川藏进,新藏出~,旅游攻略路线:广西南宁出发,川藏进,新藏出。 费用:人均一万二, 第一次进藏是在三年前,回来后一直心心念念想再去一次。当时在布达拉宫广场偶遇了五只狗狗在拍照,是两对夫妻带出来旅行的,狗狗乖巧得不得了,眼睛里闪闪的都是星星。我和老公当时就想,有机会一定要带我们的狗狗来西藏,带他们也来看看布达拉宫。其实选择西藏还...https://m.mafengwo.cn/i/17713576.html?ivk_sa=1024320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