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的推荐LOFTER(乐乎)

窗帘被紧紧拉合,昏暗的灯光照在你苍白的上,你的脚踝被沉重的锁链靠上,在这里你分不清日夜。

你,是一个卧底。

当你签下保密协议书时,你就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干你们这一行的下场都不会好死。

与秦彻的恋爱是你一开始所没有想到的,起初你对秦彻并没有爱意,但是以恋人的身份你可以更大范围的窃取情报。

所以你答应了他,却也辜负了他。

你以为他只是想要玩玩,可……他竟然是真的想要和你谈恋爱,而且还是以结婚的目的。

你是一个卧底不错,但你终究也还是一个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表面...

你是一个卧底不错,但你终究也还是一个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表面冷酷无情的秦彻背地里竟然能有一颗如此赤热的心。

你犯了你们这一行的大忌。

你,爱上了敌人。

人生总是在选择中度过,在某些时刻,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那条路的方向都不是你想走就走。

你并不是恋爱脑,虽然内心懊恼于自身的不坚定,但该传送的情报你仍是没有忘记,甚至因为秦彻对你的不设防,你所接触的都是重大机密级别。

而这些,你都传递了回去。

因此你对秦彻有着很深的愧疚,尤其是在他张扬地表达对你爱意,用那双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水为你做饭、那双睥睨一切唯独对你温柔的红眸注视着你时。

“从前我以为我不会有爱,直到我遇到了你,习惯的腥风血雨的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家、或许可以平淡与心爱的人生活下去的念头。”

“我爱你,阿彻。”你突然抱住了秦彻。

与秦彻是张扬不同,你在这段恋爱关系中保持着内敛,你表达爱意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床上被秦彻磨得没有办法时才会出口。

这是你第一次正面地向秦彻表达爱意。

秦彻笑了,那是一个不符合他身份的笑,他笑得很开心、不是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或许着并不张扬,但却足够幸福。

“我也爱你。”

他温热的唇亲亲印在你的眉心,低头看向你的眼神是你熟悉的意动。

“我可以吗?”他哑着嗓子问。

秦彻对你是真的很温柔,哪怕你每次的回答只有一个,他在行事前仍会想询得你的同意才会开始。

那其他人的说法就是:首领可稀罕你了,简直是握在手里怕伤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所以,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和首领的喜糖呢?

当时你是笑着应付了过去,他们不知道的是,秦彻很早之前就向你求婚了,只是你拖延了过去,因为你知道,你和秦彻这辈子是不可能步入婚姻的殿堂。

而正如你所预料的,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传报的机密实在太多了,而能同时知道这么多的人除了秦彻,便只有你了。

你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因为这里是犯人关押的地方,所以他们基本不会打扫,你在不远处甚至可以看到堆积的粪便与干涸的黄色尿渍。

面对众人的质问,你表现地很平静。

从很早之前你就说过,你从来没有活着出去的打算。

然而秦彻却不顾众人劝阻将你带回了家,你们两个一起布置的家,微波炉甚至还有热好却因没有按时喝下去而冷掉的牛奶。

你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彻没有说话,而是将一个报告递给你。

“我,怀孕了?”

彩蛋:卧底的人注定不会有好下场,哪怕首领打算放过你,你自己也不会放过你自己,请切记,不要爱上敌人

OOC致歉!虐心预警

设定:你们已经相爱

火葬场警告+张力十足的成年人之间的试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是擅长遗忘的。

遗忘不重要的,是你给自己的记忆和身体的保护方式。

可是当你再次看见沈星回的时候,手还是会下意识抓紧。

“这次关于流浪体的任务,我希望大家都谨慎一些,千万不要独自行动。有必要的话,双人成行。”

沈星回是这场行动的组织者。

你看着他,手按在桌上。

沈星回说话的声音很动听,你全部都听了进去,

他似乎很疲倦,走近看眼眶有些陷进去

看......

看来这几天因为流浪体的事情,他很忙。

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而你敢确定。

这个角度,他也一定看到了你。

脑海之中关于你和他之间的回忆泛滥开。竟然有些走神。

“你和我一起。”

你像是一把弓弹起来,朝着沈星回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不用了,我和他吧。”

对面的男人有些蒙,你和他其实并不熟悉,只是单纯因为不想和沈星回一起。

“沈星回,那我们一起吧?”

沈星回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一个女孩儿合时宜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你知道她。

在这些猎人之中,她的能力高于这里很多人。

而沈星回十分器重她。

你们之间的矛盾,也是因此。

沈星回的眼神在对面的男人身上看了一下,颇为绅士地询问对方的意见。

“我和你吧?”

男人:“好的好的。”

而你自然和那个女孩儿分配到了一组。

临走的时候,沈星回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你。

“小心些。”

你哂笑,并没有理会。

冷战当中的两人,连说句关心的话都尴尬。

黑暗之中的临空市隐藏着让人不安的因素,你们尽量保持自己脚步轻盈不被发现。

“你喜欢沈星回对吗?”

女孩儿问得直白,你被这突如其来的试探吓到了。

一直赶在前面的脚步停了下来。

但是很快你就恢复正常。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女孩儿冷笑。

“可是我觉得他不会喜欢一个随时耍脾气的人。”

你的手腕被她死死攥住,前面就是流浪体出现的区域。

她大抵是认为你一直冲在前面是因为在耍小性子或者是为了在沈星回面前抢风头。

你无奈,硬生生掰开她的手。

“别妄图揣测我。”

那个区域,你在奶奶的日记里面看到过。

里面或许,会出现关于奶奶的线索,所以你才这么着急。

你的身影很快隐在阴影之下。

而那个女孩儿和你朝着相反的方向。

几乎在一瞬间,你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离开的时候,为什么嘴角带着得逞的笑?

等到你们的动静足够吸引流浪体的时候全身而退,而专注于找线索的你根本无暇顾及。

你抿唇,渐渐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黑暗无限放大关于一切的恐惧,也在不断警示着危险的靠近。

沈星回不在,无法使用共鸣。

可是形势太过劣势,你只能步步后退。,经验告诉你,这个圈套很难搞。

你咬牙,在流浪体之间轮转斡旋。

终于,一支武器不知道什么时候穿过了你的肩头。

是猝不及防的痛,

你几乎无法支撑。

有些绝望。

这是你没有遇见过的情况。

你的能力······不可能这么弱。

你看了一眼自己刚才被那女孩儿握过的手。

上面还残存着某种粉末。

看来,她并不希望你今天活着出去啊。

你冷笑,微抬起头,强忍剧痛。

一下。

两下。

三下·······。

流浪体或许不会想到,绝处逢生的能力一旦迸发,就是无穷巨大的能量。

可是这也意味着,你的力气耗尽,无法应对接下来蜂拥而上的流浪体。

在阳光照出第一缕的时候,你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费劲波折找到你的沈星回。

“别怕,有我在。”

口干舌燥,伴随着疲倦感席卷整个身体。

你一睁眼就看见了眉头紧锁的沈星回。

你心一跳。

他坐在你的身边,窗外是初雪。

原来已经是冬天了。

“抱歉。”

他有些懊恼地将你的手放在他的脸上。

你先是茫然的,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在为那个女孩儿道歉。

“你为什么要道歉,因为那个女孩子吗?”

沈星回的手顿了顿。

“我道歉是因为,如果我当时坚定一点,你或许,就不会受伤。”

你无所谓地摆摆手。

“没什么好道歉的,做错事情的是她,引诱我进入圈套的也是她,你只不过····只不过是没那么在意我而已,这没什么的。况且,你现在还是我的上级······。”

沈星回抓住你的手骤然缩紧。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你的脸微微板正,使得你可以直视他的眼睛。

像是某一种坚定的承诺。

他拉着你的手放在他的心脏。

你的眸子闪了闪。

这样神情的对白从他口中说出来,是无尽的温柔和抚慰。

“可是····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

就连那个女孩儿都看得出来。

沈星回笑着摇摇头。

“这不是无理取闹,只是在提醒我们,我们之间的关系存在某种问题,需要我们去解决。而你恰恰是那个提出者,我应该感谢你让我知道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因此我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有你的理由。”

信任。

这是他给你最好的回答。

窗外的初雪飘飘然在空中盘旋飞舞,绝佳的背景。

在你看到沈星回眼睛的时候,又忽然觉得那美丽的雪稍显逊色。

于是你微微靠近他,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他们说,初雪和心爱的人亲吻,会一直幸福下去。”

沈星回微微偏头,你明显从那只放在他心脏的手上感受到他吞咽的动作和喉结的微动。

“分开了这么久,这些怎么够?”

(后续:一发不可收拾的探视·······加整治恶女为老婆出气!)

别名:黏腻。

沙雕无脑甜饼

——

0.

早上八点,鸟鸣,闹钟准时响起。

你半眯着眼看着天花板,右手在床上摸来摸去找手机,正打算如往常一样把作响的闹钟关掉。

你昏昏沉沉:

楼下那家煎饼摊子老板说这几天要回老家不出摊了……昨天蒋楠姐说今天要开会……还有什么事来着……对……好像昨天梦到和沈星回这个那个了……

思及此,你不由一身冷汗,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怎么回事啊!人家沈星回勤勤恳恳一个打流浪体的好人,而且各方面技能点满,这样一个认真无私的人居然被你捏造出这种梦境!

你一边内心宽面条泪对沈星回道歉一边摸索手机。

谁知,你没有摸到硬硬的手机,而是摸...

谁知,你没有摸到硬硬的手机,而是摸到了很有质感的肉体(指腹肌)。

与此同时,闹钟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你顶着问号脸转头看向身边:

身旁的人似乎刚醒来,揉着眼打了个哈欠,另一只手举起你手机晃了晃。

对方的银发柔软地耷拉下来,原本上挑的眼尾也下垂了一半,你身上全是他的气息,他温热的鼻息沾满了你的肩窝。

他无辜道,

“闹钟已经帮你关了。”

你大脑宕机了两秒,反应过来。

哦,是沈星回啊(浑身光溜溜没穿衣服版)。

你转身,一脸无事发生,然后准备和以往一样闭上眼赖床。

1.

下一秒你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等一下,谁来着?!

沈星回???!!!

——就是那个昨天晚上在你梦里玩乡村爱情给你捉鸡捕鹅追鸭子最后你们订婚缠绵一晚上的村长家傻儿子勇子哥?!

2.

此刻只有一句话符合你的心理状态:

好难,我要吃面了。

——来自临空市著名心外科医生。

3.

开完会,你磨磨唧唧敲响蒋楠的办公室门,得到许可后进门,恨不得把猎人装的衣角揉烂,“蒋队,我这次可以换个任务搭档吗……”

蒋楠似乎在处理事务,她把文件放下,认真回答你,“为什么?沈星回是一个很优秀的猎人。还是说他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她又摇摇头否认自己的猜想,“他不是那样的人,”然后托着下巴和你循循善诱,“在大是大非面前,一些小矛盾不算什么,何况你们是搭档,是并肩作战的队友。”

你欲哭无泪,也愧疚十分愧疚,毕竟自己当然不能拿私人的事搅了公事,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然后和蒋楠告别了。

你走后没几分钟,有人也进了办公室。

蒋楠盯着那人的脸,扯出一抹笑,“你还真未卜先知,不过别让我知道你欺负我们组的新人,她有我护着。”

沈星回笑笑,“放心吧,是她欺负我才对。”

4.

你确实欺负他。沈星回想。

仗着他喜欢你,昨天对自己动手动脚,又摸又亲。

喝了一点酒就要抱,人都认不清还乱蹭。

昨天他把你送回家,你硬是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他半推半就,只好勉强——和你睡一起了。

至于为什么脱光上衣,也只是因为被你磨的太热了。

他可是有穿短裤的!

沈星回,承认自己没有趁人之危(不是全身光溜溜)版。

5.

楼主:不小心把前辈睡了怎么办?前辈乖巧有礼貌喜欢扶老奶奶过马路做好事不留名平时是一个很单纯的小男孩工作认真毫不划水甚至算我半个师父。所以前辈以后会不会不教我东西了。好吓人呜呜呜。

1l:楼主,你前辈是自愿的吗?确定不是你吃亏吗???

楼主回复1l:我不知道是不是自愿的呜呜,这种感觉好像把自己工作上的贵人或者说师长侵犯了一样呜呜我对不起勇子哥……

2l回复楼主:好刺激……那些写文的闻着味就来了。

3l:楼主实在不行就挑明了然后道歉……毕竟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事情负责呀……

楼主回复3l:呜呜呜我会的,只是一时不能接受……

4l:你俩能不能现在在一起,我想看情侣日常。

楼主回复4l:天呐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尽量忍住……

5l:楼主可以试试这个方法哈哈哈哈以毒攻毒,和你前辈告白(类似和老板告白)然后他就不敢接近你了,工作也会因为想躲着你给你少分一点,然后这样你就可以成功摸鱼了!(本人十年带薪摸鱼经验)

楼主回复5l:呜呜呜谢谢你虽然我目的不是为了摸鱼……

6.

“在看什么?”沈星回敲了敲桌子,“再不吃饭就冷了。”

你慌忙间应了一句,然后收起手机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沈星回家里钥匙丢了,放在你这里的那一把也找半天找不到,他说等等找开锁师傅来修,顺便在你这里吃一口饭。

你一想到还要和沈星回单独相处,就尴尬到想抠出一台叠纸牌娃娃机。

于是匆匆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然后打算端起自己盘子去洗。

手腕被人拉住,那人睁着蓝色的眼睛,一脸委屈,“即使我饭量大,也一个人吃不下那么多啊。”

他似乎无意间用指尖勾了勾你的掌心,可惜你满脑子一团乱,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再何况哪有主人把客人丢在餐厅的道理。”

他说得很对,你差点忘了基本礼貌。

你重新坐下,然后指了指那盘卤肺叶,“你少吃一点这个,你最近不是胃不舒服吗。”

沈星回又笑了起来,唇角弯了弯,一副被关照了很开心的模样,乖乖应声,“知道了。”

他埋头吃饭。

只留你偏头捂脸耳根红红。

7.

可恶,沈星回太会钓了,你和他亲了(bushi)……拼了!

8.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市中心附近的大学,有学生目击看到流浪体袭击老师,于是你和沈星回奉命来到这里清缴流浪体。

正值春季,学校里的樱花树开得粉嫩,你和沈星回经过这里时看到了好几对手拉手一起散步的情侣。

也有朋友们之间互相拍照。

风起,樱花的花瓣缠着衣角不走。

沈星回的头顶上落了一瓣,他身后即是簌簌樱花雨。

他侧脸线条清晰,有些严肃,“好像有流浪体的踪迹了。”

你动了动手指,压下想和沈星回合照的蠢蠢欲动的心。

沈星回似乎猜到你在想什么,转头凑近你,神色温柔,眼神中带着丝毫不自觉的钩子,“等过会任务结束了,我们来这边拍照怎么样?”

9.

怎么办呜呜呜,你有了一些不尊老的想法。

10.

和沈星回合作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只不过为了让周边学生少受波及,他身上难免受到了一些伤。

沈星回曲着腿,乖乖伸出被流浪体划伤的手臂让你包扎。

“你那一下明明可以躲开的,”你嗔怪,“没必要为我挡。”

“因为是你,”他盯着你一张一合的嘴巴,“也只有你。”

一朵樱花落到沈星回的肩上,他没有拂开。

你的唇瓣像樱花一样。

你脸红,“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话了。”

“可能是因为特定的人而无师自通。”

他弯腰看你,像一只狐狸,又像是准备偷腥的猫咪,“我等你太久了,已经变成一个急性子了。”

哪有平时的装乖兔子模样。

沈星回凑近你,语气低而蛊惑,“所以我的搭档,你就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12.

人家也想小鸟依人,可是人家的鸟一点也不小。

——来自沈星回著名梗图。

13.

黏腻。

身上的水留了一床单,偏偏沈星回不给你处理。

“等……等一下。”你呜咽。

“怎么了?”他停下动作,抬头看你,眼睛像湿润的天空,又像微小但是诱人摘下的星星。

“有点,那个。”你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性泪水,难堪道。

“不舒服是吗,”他安抚性吻了吻你的小腹,“我们慢慢来。”

14.

日子很长,慢慢来。

多指教啊,我的搭档。

有彩蛋,粮票就OK。

私设,ooc,不喜勿入

以下正文:

一次小小的误会,你下定决心要和祁煜分手。收拾好行装,你离开了你们爱的小窝。

你接受一开始家里的安排,出国深造。这一去,就是五年。

五年里,你不是没有想过祁煜,可是你的自尊不允许你低头。

刚出国的两个月你十分不适应外国的饮食,恰恰是这样的环境让你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直到再一次闻到食物的味道而捂住口鼻去到洗手间呕吐,你才隐约感受到不对。

你去了医院检查。结果不出你所料。

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你思索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和打算,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他。或许是在异国他乡的孤独清晰,或许是你压根就放不下和祁煜的这......

你思索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和打算,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他。或许是在异国他乡的孤独清晰,或许是你压根就放不下和祁煜的这段情。

反正你没有舍得打掉这个孩子。

五年后。

A市机场。

你推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还不忘招呼前面的小崽子。

“瑶瑶,一会儿看见外公外婆要喊人哦。你还记得外公外婆的样子吧,跟视频里长得一样的。”

“妈咪你放心吧,我一定第一眼就认出来外公外婆。”

小小的脸上驾着一副彩色边框的墨镜,头上扎了两个中国标志性的小辫子。没错,这就是你的女儿,瑶瑶。

五年来你从未回国,父母想你时经常飞国外和你团聚。或许他们是知道你未曾将祁煜放下,所以从来没要求你回来。

五年了,你已经在专业上有所突破,如今已经是业内公认的专业设计师。你觉得是时候回到父母身边好好生活,也给瑶瑶一个幸福的生活环境。

“外公!外婆!我好想你们呀!”

小姑娘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熟悉的脸庞,像个小火箭似的冲过去。

“哎哟我的小宝贝!外公外婆也好想你呀!”

外婆将瑶瑶一把抱起来,稀罕得不得了。

“爸,妈,我回来了。”眼看着父母一年一年老去,你心中满含愧疚。

爸爸顺手将你的行李接过去,年近五十,他的身体仍然硬朗,精神矍铄。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哪有父母不想孩子的。

远处。

祁煜刚下飞机,助理已经在机场等候多时。

“总裁,车已经备好,咱们等会是先回公司,还是直接回去参加家宴。”

“回公司吧。”

祁煜疲于应付家里的一切,只有不断的工作才能带给他一丝宁静。

等车的间隙,祁煜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瑶瑶,你坐后面和妈妈一起哦。”

“好嘛好嘛。”

祁煜循声望去,只见到一个侧脸,就已十分确定那是他魂牵梦绕的人儿。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朝着你走过去。

奈何你并没有注意到他,车子随机启动出发。

祁煜追了几步终于还是被车子甩开。

他十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就是你回来了。当年两人分手,你没有给他求和的机会就决绝的出国了。

这几年,你的父母怕你们藕断丝连,全方位将你的信息封锁,祁煜无论怎么打探都没有你的消息。

今天他终于见到你。虽然没有能追上你,但是你回来了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欣喜不已。

这一次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他和你再在一起。

酒局Party星星查岗

私设结婚

“是的,我是这位猎人小姐的内人。”

“喝的还好吗?今夜聚会的酒水由我买单,我陪你一起喝。”

直到你微喘着气走出来,无意间扫到了手上的腕表,上面赫然显示着21:38分。

完了。

你心头一跳。

【沈星回:已经九点了,外面太晚不安全,快回来吧。】...

【沈星回:已经九点了,外面太晚不安全,快回来吧。】

【沈星回:宝宝,是有工作吗?】

【沈星回:我为你做了红酒小牛排,等你回来吃。】

【沈星回:(☆^ー^☆)】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刚刚,沈星回发了个开心的颜文字,却不由得让你觉得一阵心虚。

“喂”

他的嗓音像是刚从睡梦中苏醒,简单的气音带着点慵懒与沙哑。

非常带劲。

“没事的,”他在那边淡淡道:“你玩的开心就好,很出名的乐队……啊,是那个法语命名的乐队吗?”

“是呀是呀,”你应和道,远远的就看见陶桃和几位同事朝你这边走来,你压低声音对着陶桃说:“怎么啦?”

陶桃狡黠一笑,来到你身边,做口型道:“你家那位”

你点点头。

你看着同事和陶桃的脸,也明白他们为什么凑过来。

“我这就回来。”你说。

“不,”沈星回说,“我过去。”

*

“是沈星回!他真的要来”陶桃在你身旁惊奇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能把你娶回家,不对,给他摆阵,想见新娘子,得先过我们这关!”

你笑着打趣道:“我们都结婚好几年了,还做什么新娘子,参加婚礼的时候你不也去了吗。”

“那次不一样,这人神出鬼没的,我那次准备的难题甚至还没用上,他就进去了。还有还有,你居然还有九点门禁,太可怕了,我要捍卫你成年人的自由。”

你和同事们相互笑做一团说着话时,沈星回便来了。

他大概是刻意打扮了些,银色短发的发尾还有些湿低垂着倒显得有些乖巧,他一身精致白西装,领口点缀着金色枫叶挂坠,像是昏暗夜光猛然冒出地一颗星星。

众人眼睛一亮。

他站在你面前,朝你笑了笑。

独属于他的淡淡香气瞬间萦绕在你的鼻尖,你坐在沙发上仰头,他抬起手托住你的下巴俯身与你对视,温柔的目光如一张网布满你每一寸肌肤,等待你松懈麻痹时偷偷吃掉你。

周围一阵起哄声,你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摆手请他坐下。

又是一阵欢呼声,原本嘈杂的酒吧更喧闹起来。

陶桃朝你眨了眨眼,同事们都心领神会的离开了。

沈星回又转头淡淡扫了一眼对面方才为了喝酒助兴请的几个男模。

因为沈星回转头,你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

“呦,沈先生你好大的威风哦。”

你拉着他坐下来,说“把我的男模吓跑了,该怎么办?”

沈星回并不生气,他看着你,思索片刻,说:“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你觉得这种类型怎么样?”

他笑笑,吐出两个字。

“一般。”

沈星回今天穿的白色西装非常得体,服装曲线完美勾勒出他略显鼓鼓囊囊的胸膛劲韧的腰肢。

不知有意无意,他并没有打领带,西装内衬的衬衫第一个扣子解开,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隐约露出的锁骨仿佛成了欲推还休的暗语。

你只觉得浑身血液都窜动起来,该热的地方都热了。

可能真是喝醉了。

“怎么了?”他歪头看着你,从旁边拎来一瓶精装的酒瓶,说:“要再喝一点吗?”

你脑子一顿,脱口出道:“你喂我。”

“嗯。”他行云流水地开了酒,仰头喝一口凑到你面前,一只手绕道你背拖住你的脑袋,推着你与他双唇缠绵。

辛辣刺激的酒液顺着唇舌渡过来,像火一般烧的口舌喉咙火辣辣地热着,酒精如一团团棉花将你的思绪堵住,脑海里就只剩下几乎掠夺般的吻。

两人分开,你不禁咳嗽起来,余光扫到了他一闪而过的,低沉兴奋的眸光。

“怎么样,今天的酒……好喝吗?”

他似乎也醉了,语调中带着迷醉和沙哑,你看着他眼眸含笑的样子,仿佛那一整瓶烈酒都被灌入胃里似的。

“沈星回。”你低声唤他。

他将你整个人搂在怀里,说:“请不要叫的这么生分,我们结婚了。”

“这是在外面。”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

浓烈的酒香混杂着他身上的香气格外好闻,你索性埋在他胸前,不再回答。

你听到胸膛处很慢、很慢的心跳声,坚定又沉稳,就如他这个人一样。

“今天为什么直接过来了?”

“睡醒了发现你不在,我有点害怕,想做饭等你回来,红酒牛排热的时候很好吃的,可是它有点凉了,回去吃的时候,你别讨厌它。”

话里话外还是责怪你今晚九点怎么不回家。

你仰起头,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我以后每天九点,无论杀人放火还是地震海啸,我九点之前一定回家。”

你听到头顶传来的笑声,沈星回将你又搂紧了些,说:“九点之后也可以,但前提是,请在杀人放火地震海啸时带上你的搭档。”

“别让我找不到你。”

恋与深空夏以昼x你,完整2k5,一次性发完,全文免费。

真死。剧情无关,完全造谣,不吃这种剧情的宝宝慎入

虐一下哥哥,谁让他说死遁就死遁(叉腰

五年后的临空市,风景如旧。

夏以昼很多年没再踏入过这座城市,竟生出了一丝近乡情怯。多年前的那场爆炸太突然了,他没来得及给妹妹留下什么,只匆匆把你送给他的吊坠留在了火场。后来一直因为航天署的长周期保密性任务没有办法回来,甚至连自己还活着的消息都不得透露。直系老领导一直把夏以昼当作自己最看好的接班人,爆炸发生后没多久老领导特意找魂不守舍的夏以昼谈了话,告诫他莫要“因小失大”。

夏以昼明白保密任务的重要性...

夏以昼明白保密任务的重要性。他知道你身边总会有人陪伴的,黎深…那小子的居心他略知一二。夏以昼心底泛起一丝苦涩,他根本不敢奢望,不敢吐露分毫爱恋。也许永远将自己所求压抑心底,才是对妹妹最好的守护。

可是夏以昼根本就不知道,一切都为时已晚。

房子彻底炸毁,旧址如今还是一大片废墟。夏以昼留恋地在原地转了转,找不到分毫曾经生活的痕迹了。他犹豫片刻,转身进了便利店。夏以昼最了解你的口味,他买了一大袋你喜欢的酸奶和水果,打了辆出租车去你家。

夏以昼在你家门口静静伫立。

他的近乡情怯在此刻到达了顶峰,打好的腹稿也在脑中乱成一团。他…很想你。

于是终于忍不住,他伸手轻叩门。

毫无反应。

夏以昼原本期待又惶恐的心情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再次稍微用力地敲了敲门。

依旧是毫无反应。

他微微失神,伸手摸了摸你家门把手。

双眼失焦,他一瞬间有点脱力,另一只手拎着的水果和酸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难以置信地盯住自己的手,他的指尖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里,近几个月根本无人居住。

夏以昼大脑一片空白。

失望了吗…所以,搬家了?

夏以昼放弃了先找到你当面说清的想法,他靠着墙无力倚了片刻,犹豫很久还是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忙音。

对面接了。

黎深说了什么夏以昼完全听不清,他只听清了那句讥诮嘲讽的“你回来做什么?她去世了”。

夏以昼手有些脱力,止不住地颤抖。他声音发着哑,喉头干涩:“少开玩笑。”

黎深懒得多做解释,他提不起任何精神去和夏以昼多说什么。这些日子多余的情绪看起来被他掩藏的很好,白天正常在医院上下班。晚上却整晚整晚失眠,只有黎深自己知道他内里早就在失去你的时候腐烂不堪了。

当然不会有人回复,空荡的楼梯间只有夏以昼喑哑的声音机械地反复。

小区隔音不算好,隔壁邻居疑惑地开门探了个头。是个老太太。

夏以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阿姨,请问…隔壁的户主是最近搬走了吗?”也许是靠得太久,他站起身子的动作很是狼狈,摇摇晃晃好一阵才站稳,手里的手机也随着动作滑落在地,响起啪嗒一声。夏以昼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声音,也没有注意到屏幕摔碎,他只希冀地看着邻居奶奶,渴求得到她的答复。

老奶奶人挺和蔼的,看他把手机摔了还喊:“小伙子赶紧把手机捡起来啊。”人也从家里走出来:“隔壁这家是个独居的小姑娘吧?好久没看到她了。天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看着可辛苦。”

夏以昼张了张嘴,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多久没回来了?”

老奶奶摆摆手:“这我老糊涂哪能记得清。这丫头也是个招人疼的,也不知道家里人都去哪了。我老头有天晚上起夜去看家门关了没,关门的时候看见那丫头一身伤,我还给她送了两瓶药。”

老奶奶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唉。命苦啊这孩子。”

夏以昼说不出话,如有切肤之痛,似千刀万剐在他心上作乱。

老奶奶揉揉眼睛,声音也带了点哽咽:“也不知道这丫头这么拼命图什么。”

夏以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小区的,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到底该去往何处。

那些日子的逃避究竟是近乡情怯,还是懦夫的借口?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连再见到彼此的机会都彻底失去,到底还在畏惧着什么?

可是妹妹,你不是说好要等哥哥回来给你做饭的吗?你送给哥哥的项链哥哥留给你了,你看到了吗?你怎么还是那么拼命,一身伤的时候疼吗?小姑娘爱美,那些疤痕消了吗?给你买的水果和酸奶,都是你最喜欢的,你吃一口好不好?别抛下哥哥一个人,哥哥回来了,哥哥错了,你别丢下哥哥。

夏以昼伏膝在地,低着声掩面而泣。

“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你和奶奶确认死亡之后,她彻底撑不住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太好,挺多毛病的,只是一时压制了而已,情绪崩溃后就一夜之间爆发了。”

黎深的声音很平静,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心底究竟压抑了多少痛苦。

“她吃了药后强行要求办理出院,我…没有阻止。我以为她忙起来就会忘记痛苦的事情,没想到适得其反。”

黎深的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颇不平静。

夏以昼听得心底揪得慌,依然努力掐着自己的手心保持清醒。

“后来。”

黎深说不出话了,他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天逐渐暗了,黑夜笼罩着大地。

下雨了吗?

不然怎么会满面泪水。

“您好,请问是夏以昼先生吗?”

“这边是临空市政府。对于您家属的遭遇,我们深表歉意,也望您平复心情。您的家属为守护城市牺牲,是临空市的英雄,理应得到有关部门的相应奖励和抚恤。“

“夏以昼先生,您的家属填写的紧急联系人一栏是您的号码,不知您是否有空来一趟,代她领回属于她的荣誉?”

这次阿荔的病来的凶,去的也快。

不出三天,已好了大半。

阿荔再次醒来已经在朝阳殿的偏殿了,身边的一切都因为帝王的宠爱而天翻地覆。

永娘变为她的贴身侍女,虽然阿荔没有明出召旨,但朝阳殿偏殿的居所已然说明了一切。

身边再无冷眼,膳食无不精致,更无举步维艰凡事必须银钱开路,尊严扫地的困境。

可身边人越是恭敬,越是殷勤。阿荔却越发觉得荒诞。

大漠戈壁,黄沙四起,她与怀均三日滴水未进时,无人在意。

冷眼欺压,暴力压迫,她与怀均如草芥一般漂泊无依,与狼群抢食时,无人在意。

偏偏现在,她豆蔻年华,已能找到小活计养活自己,再无生死之忧时等来了,无数次希冀的父亲。......

偏偏现在,她豆蔻年华,已能找到小活计养活自己,再无生死之忧时等来了,无数次希冀的父亲。

可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等着人拯救的小女孩了啊。

让人更捉摸不透的是,阿荔开蒙,是在朝阳殿中,请的老师是一个乐呵呵的老头,鹤发童颜,颇有童趣。

其他皇子公主,开蒙无不是在国子监,名师大儒相授。唯有阿荔,既无封号,又是一个寂寂无名之人教导。可地点却是在朝阳殿内。

宫人不知道布衣老头是前朝最有名的大儒,早已隐退,当朝半数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曾是他的门生。

对于阿荔来说,宋老头是一个极好的老师。逍遥洒脱,不因为她不明不白的来路而冷眼,也不因为帝王难言的偏爱而谄媚。

算得上她在宫中难得可以自在面对的人了。

更难得的是,阿荔识字不多,不爱读那些之乎者也,经常听的昏昏欲睡。宋太傅也不因这些看低她。

不爱看这些,宋太傅就找了些带绘图的游记。带着趣味性带阿荔识字。

两人还经常聊大漠,聊边疆……

虽然一切似乎都已经步入正轨了,但阿荔心中仍然惴惴不安。因为宫中那位太子,和正得盛宠的朝阳公主。

虽然阿荔已经不再在意所谓的父亲了。可在这宫中,她处于如此一个尴尬的位置,这久不仅仅是她在不在乎的事了。

没有封号,没有被承认的身份,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找个由头把她拉出去,折腾个半死。

可阿荔不想困死在宫里,她要去外面,好不容易出了边疆,她还想去看看更广阔,更美丽的山河。

很快阿荔就见到了阿穆和朝阳。

那日宋太傅带着阿荔在御花园赏花,两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孩,眼见不过六七岁。蹲在假山后,偷偷张望着两人的方向。

其实阿荔一早就发现了,两人身后跟着的一大群宫女,想忽视都难。只是两人没有什么恶意,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嚣张跋扈的找茬,她已经满足了。

“那就是我们的姐姐吗?”朝阳在假山后,一手提着裙子防止弄脏,一手被阿穆扶着,偷偷问他。

“别在这偷看了,快点回去温书。”阿穆从小是被李承鄞当做太子培养的,不像朝阳一样天真。

对于这个身份不明,又受尽宠爱的姐姐,他心中实在不安。

可眼中又难以抑制流露出孺慕和向往。

在帝王威严下不存在的温情,再多荣华,也难以填平孩童心中的孤寂。

很快阿荔就注意到,浩浩荡荡的宫女带着假山后人离开了。

虽然还是稚童,可两人周身贵气逼人,仪态气度不凡,一看便是养的很好的孩子。

不像自己,连字都写不好。

阿荔看着眼前她写的字心中沉重。

“怎的?写不下去便不写了。”宋太傅看着阿荔出神,将她手中的笔拿到一边放下。

“总也写不好。”阿荔有些泄气。

“写不好便练,不愿意练便不要纠结于此。”宋太傅淡淡的道,似意有所指。

阿荔冲宋太傅笑了笑,又拿过笔练了起来。

日子平淡如水过去半月有余,对阿荔而言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没有碎银几两的挣扎,也没有生活中的烟火气罢了。

处处是小心谨慎,一板一眼,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

唯一能解闷的新鲜事是最近西洲的来使。

整个澧朝都知道,自李承鄞上位以来,征伐周边各国,各国俯首称臣,年年朝贡,唯独对西洲手下留情,区区一个小国,不仅未受战乱之苦,还处处享受澧朝的各种外贸的好处,更是年年拉着高调子,从来不朝贡。

今年算是稀罕。

只是让阿荔没想到的是,李承鄞居然打算在这次朝会上封她为明珠公主。

只是平常的一个午后,阿荔在朝阳殿偏殿内练字,李承鄞走来仿若平时看她功课一般走到身边,随意的告知她。

阿荔愣住,墨水积在笔尖在纸上落成一点晕开。好像反应不过来,只是心底里思绪翻涌,为什么要给她封号?她不愿意一生困在宫中!

可无论她多想质问李承鄞,质问这个父亲为什么十几年未出现?为什么要强加他的意愿于她身上?她也清楚,眼前的人是帝王。

且不说她是半路而来的一个女儿,单论明德皇后之女便可知李承鄞心底的厌恶。

她只想在这宫里活下去。

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半晌,阿荔笑着道:“多谢父皇。”

事实上阿荔的伪装并不高明,李承鄞一眼便知她内心激荡的情绪和在宫中惶然的不安。

只是心中纷乱,那双眼睛一望向他,他便不知所措,只得仓惶离开。

站在巍峨楼台上,李承鄞只觉天意弄人,永远两相难全。

过去迫于皇后与高相,他不得不疏远小枫,又因私心,情难自禁的靠近,最终落得惨烈结局。

如今,明知阿荔不愿待在宫中,又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用一封圣旨,紧紧联系起两人。

就和曾经一样,私心与理智相互撕咬,最后浴血而立的还是他热烈的真心。

只是真心无用。

毕竟那是他和小枫的孩子啊……

他顿觉自己实在是卑劣。但如今也有所不同了,他已是帝王,不会再护不住她了。

第二日清晨,皇帝来旨,召阿荔于御花园中面圣。

两人甫一见面,永娘和时恩均是一愣。实在是像,阿荔的脸和李承鄞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不像的,就是那双眼睛。

阿荔的眼睛和小枫更像,眼里也没有沉沉难测的心思。干净透亮的如西域进供的琉璃一般,这也让她整个人气质与李承鄞天差地别。如果不是两人站在一起,实在让人难以发觉两人相貌上的联系。

李承鄞用手狠狠压了下眉头。阿荔一进宫,他便大病一场,浑浑噩噩之间那匆匆一面早已不再清晰。

看见阿荔从御花园的小径走来,一身水蓝朴素的衣裙,那怯怯的带着好奇的一望。刻意尘封的光阴一瞬间在他脑中翻飞,哭笑喜怒,所有爱恨,最终定格在了沙场上的...

看见阿荔从御花园的小径走来,一身水蓝朴素的衣裙,那怯怯的带着好奇的一望。刻意尘封的光阴一瞬间在他脑中翻飞,哭笑喜怒,所有爱恨,最终定格在了沙场上的一抹血红之上。

“儿臣见过父皇。”阿荔将将进入亭内便站定行了个不算标准的礼。因为李承鄞的刻意遗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习教姑姑专门教过她要如何行礼。

却不曾想,看见这样一个不太标准的礼节。李承鄞却是红了眼眶。

“平身。”李承鄞强压下心里翻涌的思绪,面上四平八稳的开口。

阿荔看着眼前的帝王,无论感观如何至少眼前的人确确实实是这个强盛帝国的缔造者和掌权者,身上上位者的威严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两人并无太多话可说,李承鄞只简单询问了下阿荔在宫里的起居可还安逸。将她从揽月阁迁出,至朝阳殿的偏殿。

时恩和永娘均是一愣,难以揣测眼前帝王的心思。

只有阿荔平静的接旨。

来时既无愤恨不平,去时也无激动兴奋。

然而,用过午膳后。没还等宫人收拾妥当,阿荔便病倒了。

躺在床上,发起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

永娘给阿荔擦完身子后,在旁看着阿荔烧的通红的脸颊,心下焦急。

想起清晨帝王的那道旨意,永娘定定心神,还是使着银子,差着一个小宫女去请太医了。自己留下来照顾阿荔了。

不到片刻,便有脚步声匆匆传来。

永娘急忙拉上床边幔帘,匆匆走到门口迎接,手里捏着早已备好的银子,“麻烦太医……”

话音未落,却见眼前龙纹刺目,从眼前游过。

“太医可请了?”时恩略略探开幔帘,李承鄞只见到阿荔昏昏沉沉,满目病容。

面上四平八稳,无人能见帝王威严下翻涌的私情。

可来的太医是日常为帝王问诊的院首。

夜幕高垂,月光如水。

李承鄞让人布了一张桌子在揽月阁内,既能处理政务,又能时时注意到阿荔的状态。

“怀均……”

听见低低的抽泣声,李承鄞疾步走到床边,想看看阿荔的状态。只听见如此的一声,满是痛苦与不舍得呢喃。

自登基以来,李承鄞几乎从未有过如此愤怒的时刻。是谁?是始乱终弃的情郎吗?!

可是瞬间,他就想起了往事种种。

是他,因为误会错杀顾剑。

是他,十几年无所知觉,让骨肉流离在外,未尽到为人父的职责。

是他,十几年来自欺欺人,不愿面对现实,让小枫死后不得体面。

他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插手呢?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小枫在说,“李承鄞,我恨你。”

天旋地转,李承鄞几乎站不住,支着墙,踉踉跄跄到院子中,桂花树下,明月如洗。

可他仍开心,至小枫自戕以来,她从未入他梦中,而他也自欺欺人……连记忆中的面容也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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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实在是太懒了orz

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欢(^o^)本来以为是自嗨bhhhh

预警:

孩子视角的父母爱情,3.8k字温馨沙雕日常

我是你和沈星回的女儿,没有具体名字

本篇中的妈妈就是你,没具体名字,代入向

我爸叫沈星回。

沈星回的沈,沈星回的星,沈星回的回。

01

我和沈星回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这么忽悠我的。

那时我刚放学,肚子很饿,闻着香味跑到不远处新开的网红炸鸡店,打...

那时我刚放学,肚子很饿,闻着香味跑到不远处新开的网红炸鸡店,打算买一份热乎乎的香脆孜然炸鸡块,留着回家路上先垫垫肚子。

今天也是如此。

临近傍晚,炸鸡店排队的人很多,大部分人穿着暗色系的学生制服,只有一道银白身影格外突出,高大修长,像是一把劈开黑夜的光剑。

高。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走过他身边时,我专门看了一眼他的衣服。

哦豁,深空猎人。

我曾经在妈妈的相册里看到过这身猎人制服,银白的制服袖口还有一些特殊标记。

那张相片的人脸模糊不清,我只记得妈妈总是轻轻抚摸着相片,脸上带着怀念的神情。

被妈妈怀念的那个人,大概率牺牲了。我不敢问,也不敢上前安慰。

所以眼前这个人,应该也是妈妈的同行。受一种天然亲切感的驱使,我主动找他聊了几句。

但是他好像在耍我玩。

他叫沈星回。

太怪了,哪有这样介绍自己的,说了等于没说。如果不想说,那也不必将就我展开话题。

他还想和我说什么,我没心情理会,回家后跟妈妈吐槽了这个人行为的种种不合理之处。

“妈妈,你的同行里真的有这样奇怪的人吗?我怎么感觉蒋楠阿姨和陶桃阿姨以及平时见到的那些叔叔阿姨都不这样?还是说沈星回只是个例?”

我一边吃饭一边把当时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妈妈却愣住了。

她看着我,张了张嘴,眼圈红红的是要哭了。

“妈妈?没事吧?”我紧张极了,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妈妈是临空市水平数一数二的深空猎人,年轻时刚入职就加入了蒋楠阿姨带领的机动先遣组,后来的工作履历拿出去足以惊掉很多人的下巴。

她是我最崇拜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她遇到流浪体的时候没有哭,自己一个人带着我生活也没哭,为什么听到沈星回的名字就哭了?

妈妈没有说流泪的原因。

但我知道,沈星回这三个字让她哭了。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难不成我撞鬼了?

02

我怀疑沈星回是妈妈那个已经牺牲的同事。

照片上的人模模糊糊,我半夜起床偷偷打开相册,试图用修复技术把图片上的人还原。

可惜的是这张照片好像经历过某些不可逆的损伤,我无功而返。

但我可以确定,沈星回应该就是照片上的人。

早知道就跟他聊几句了。我很后悔,特地买了一束花放在深空猎人的公墓。

然而不久之后,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我居然在我家客厅里看到了活的沈星回。

他穿着的家居服格外眼熟,好像是妈妈之前挂在柜子里的那套。而且,出乎意料的合适。就好像这套衣服本身就应该是他的。

家里明明开了暖气,而我却手脚冰凉。吓的。

“回来了。”沈星回微笑着看着我,声音很温柔。

“你,你,你……”我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我是……”他站起来,似乎打算朝着我走过来。

我脱口而出:“你不是死了吗?”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客厅里静的能听见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响。

我看到沈星回脸上的表情从温柔到惊讶,再到肉眼可见的迷茫,我自己也开始茫然不知所措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疯狂思考对策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但很快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她就在我身后。

一片寂静中,妈妈的笑声成功打碎了我们之间僵硬的气氛。

她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沈星回面前。

“乖宝,他是你爸爸。”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啊?????

妈妈应该是听到了我刚才的惊天发言,又善解人意地补充道:“活的。”

要命,这个世界还能不能有我的藏身之处?

我要被自己的离谱脑洞尬到脚趾扣地了。

03

好消息,我遇到的沈星回不是鬼。

坏消息,我当着我新鲜出炉的爸爸的面说他是鬼。

如何跟沈星回相处成为我目前十年人生中面对的最大挑战。

原来小说剧情真的会发生在我身边。

我那失而复得的亲爹沈星回,正式在我家住下了。

我人生的前十年没有爸爸参与的痕迹,而以后我的生活里不再只有妈妈一个人。

我很迷茫,也感到别扭。

当我发现我的很多习惯和爸爸很像时,这种别扭又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微妙。

从基因学的领域来说,我们确实应该是一家人,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一份血脉。但是从人情来说,他只是一个突然闯进我生活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爸爸。

但是妈妈很开心。

嗯……这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沈星回出现以后,妈妈的生活状态变得轻松很多。好像她人生中的那道光终于回到她身旁,照亮了她的世界。

她会兴致勃勃的带我们出去玩,平时休假了做很多好吃的东西抓我们当新品试吃,偶尔遇到问题时会避开我在沈星回面前撒娇。

妈妈很幸福。

沈星回的存在和回归弥补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神情里的黯然和寂寞。这是我不能做到的。

所以我打算接纳我的爸爸成为第三名家庭成员。

但是他还有一个考核期。

04

沈星回很喜欢听我叫他爸爸。

一般来说只要我叫他爸爸,他就会护着我。有他在,我挨打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他也是个完美的饭搭子。

当我半夜饿了又不想把妈妈叫起来时,爸爸会带我出去,去他熟悉的夜宵档子大块朵颐。

他喜欢吃的东西我也喜欢。

包括热乎乎的炸鸡,翻滚在火锅里的牛肉,以及冒着热气味道火辣的麻辣小龙虾。

或许这就是血缘的奇妙之处。

我们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有时妈妈工作忙,到学校给我开家长会的人就变成了沈星回。

我的班主任江畅有一双火眼金睛。

平时我在课上打盹他都会看我一眼,扣掉我的课堂表现分数。但是轮到沈星回在家长会上公然睡觉,他却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完全看不到一样。

我看着我的爸爸自由地睡过了大半场家长会,心里有些羡慕。

不过,幸运之神好像眷顾了我。

这次我居然没有挨批评。

江老师单独留下我爸爸说话时,也没有把我平时在学校里的各种光辉事迹说出来。

后来我听他说,我爸爸是他从小到大一直视为超级英雄的偶像。要给偶像留点面子,总不能直接说他女儿天天像脱缰的野马在校园里奔驰。

沈星回。

这个名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为什么我周围的人好像都认识他?

过去的他明明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但是又好像无处不在。

05

妈妈在问爸爸家长会的情况。

我躲在门外竖着耳朵偷听。

沈星回居然在夸我。

让我更惊讶的是,他居然把他睡觉时老师重复的句子也说出来了。

这有些恐怖,难道他当时并不是在睡觉?真不愧是强大的深空猎人,本领确实有过人之处。

要是我也能学会就好了。

等妈妈睡了,沈星回问我要不要去吃宵夜。

吃饭方面我们通常一拍即合。

十分钟后我们一前一后偷偷下楼,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集合。

他熟练地点单,而我在一旁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把我好奇的问题说了出来。

“爸爸,你面对我的成绩单就没有什么疑问吗?”

我偏科很严重。因为这事我没少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聊天,顺便还蹭了一堆小零食。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当年我上学的时候,也只会把感兴趣的课程修成满分。”沈星回一边说,一边毫不留情地夹走了最大的那块牛肉。

好,难怪他一直在夸我。原来他也这样。

“那江老师是怎么认识你的呢?”我又问道。

“他今年已经30多岁了。如果你是他从小到大的偶像,那你岂不是比妈妈大好多岁?”

这简直就是老牛吃嫩草。我心里说。

沈星回愣了一下。

火锅翻滚的热气里,我好像又看到他笑了。

“你知道我和你妈妈都有evol对吧?”

这个我确实知道。

而且我很期待自己以后会觉醒怎样的evol。父母双evol的家庭出来的小孩觉醒概率要更大。

哦好吧。

“穿越?这个能力感觉好酷,希望我以后也能觉醒这种evol。”我羡慕极了。

“好了,再不吃,毛肚就要煮到发硬了。”爸爸把一堆毛肚放进了我的碗里。

好吧,有爸爸的感觉确实挺不错。

06

火锅吃到最后,来接我们的人居然是妈妈。

她穿着深空猎人的制服出现在火锅店门口,吓得老板以为许久不曾出现的流浪体又要重出江湖。

流浪体确实出现了,不过不在临空市区。

爸爸带着我走到她面前。

他认错态度过于良好且娴熟,妈妈无奈地笑了笑,拉着我的手和他一起离开。

吃饱之后,我有点困。

爸爸背着我,空出一只手和妈妈十指相扣。

路灯把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三道形状不一的影子一端紧紧地黏在一起,另一端朝着远处的灯光延伸,好像不会有什么尽头。

我闭上眼睛。

他们两个以为我睡着了,亲密地说悄悄话。

“你又忽悠她。”妈妈笑着说。

“我又想起当初你忽悠我,说你不是光猎的时候了。演技精湛啊沈星回。”

“她信了。”爸爸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有些事暂时还是不跟她说了,让她过一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吧。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并不强。”

爸爸又轻声叫了妈妈的名字。

“我错过了你的十年,幸好回来的不算晚。”

妈妈好像有点想哭,说话的鼻音变重了。

“沈星回。”她也在叫爸爸的名字,语气很温柔。

他们好像并没有把我算进去。

不过也正常。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不会永远待在他们身边。

但是,我希望爸爸妈妈能永远在一起。

我又打了个哈欠。

这次是真的困了。

吃饱以后我浑身暖洋洋的,趴在爸爸背上那种轻微的颠簸感让我眼皮打架。

妈妈也在旁边,带给我最大的安全感。

我就睡一会儿。

等他们到家了会叫醒我的。

[完]

[杂谈]

不加彩蛋好像限流特别严重,遂摸一下,彩蛋是粮票/糖果都可以解锁!不看也不影响正文阅读!

阿弥尔沉默着站定。

夜风刮过,贺决柔顺的长发在风中轻拂。

他的神情倒不见愤怒或是焦急,仍然是平常那种懒洋洋、笑眯眯的模样,合掌对惜角一拍,然后四指并拢,朝自己的方向勾了勾:“来,小惜,下来。”

惜角此时仍被阿弥尔单臂抱着,闻言,她单手扒拉开面上的兜帽和面罩:“哎。”

说着,她挣动两下,见阿弥尔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低声说:“我和我哥哥讲一下,他也可以回去告诉我的父亲和母亲,总不能让他们忧心呀。”

阿弥尔的视线落到她身上。

似是一沉吟,紧接着,他就微微俯身,让她极为轻缓地落在地上。

贺决上前来,对着阿弥尔,堪称和颜悦色地点点头:“多谢,稍等。”

然后他一拉惜角的手:“过来,来...

然后他一拉惜角的手:“过来,来这边。”

于是兄妹二人背对着阿弥尔蹲在一旁,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片刻后。

大概理解了前因后果的贺决,顶着一张无语凝噎的脸:“所以说,根据你的了解,他是异化人里的底层,超底,超惨——什么苦活累活都丢给他的那种,底层?”

惜角认真地点头。

“你身上的伤口久不愈合,是因为当时的鞭子上有异化人的毒液。我们面前的这位底层,他知道怎么解,要带你去治伤?”

惜角欣慰地夸赞:“简明扼要,言简意赅,哥哥,你好厉害。”

贺决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

然后笑眯眯地一拍惜角的肩膀:“小惜,看得出,你是真的缺点心眼子。”

惜角更加谦虚道:“过奖了,过奖了。”

这样一拍,她原本裹着的披风斜斜地露出了一个领口,贺决一眼看到她只穿着寝衣。

他本想吊一吊她,但还是怕她冷着,一抬手,将一个明显匆匆忙忙胡乱一包的小包裹递到她面前。

惜角疑惑地接过,一打开,只见是她原本搭在架子上的衣服,还有一双原本随便搁着的小羊皮靴子。

一看就是他追来前,急急从她房中取来的。

惜角感叹道:“哇,你有工夫带上这些东西,而且还追得上他的速度,你的武艺是不是又精进了呀?厉害的,厉害的。”

贺决想了想刚才自己在狂风中就差连滚带爬的追赶样子,再想了想刚才一边追一边在心中发出的“吃什么长大的跑那么快”的怒斥。

低头看看自家那个小缺心眼子一脸钦佩的表情,他咳嗽一声,面色恬淡地点头,极目远眺:“好说,好说。”

小缺心眼子乐呵呵地去穿衣服。

贺决则抱臂回身,对着侧身站立的阿弥尔,和蔼道:“我们谈谈?”

阿弥尔的面罩挡住了下半张脸,那双灰色的眼睛看向贺决,眉宇舒展,是冷淡又漠然的神色。

贺决全然不在意他这种摆明了不想谈的态度,径直上前去,猛地一勾他的脖子。

阿弥尔的身影倏地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已经警惕地立在贺决身后,像是猫咪炸毛一般,肌肉紧绷地微微低下头,眼神中显露出威慑的意味。

贺决摊开双手,不满道:“小惜碰你,你没反应;我还没碰到,你就这么大反应?”

阿弥尔一言不发,只是紧盯着他。

贺决仍是摊着手,忽然将自己挎着的长刀往惜角那边一丢:“你看,我没武器。”

正背对他们,穿她雪白雪白毛茸茸的小袄的惜角,冷不防被那刀的刀柄打了一下头,“哎呀”一声。

贺决百忙之中还能蹲下身,摸摸她的脑袋:“问题不大,问题不大,还知道喊疼,没打傻。”

阿弥尔看他的眼神,逐渐从警惕,变成迷惑。

贺决往前走了一步,继续和颜悦色道:“你身为异化人,要打个我,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别担心,就是聊一聊。你看小惜那个缺心眼的样子,我是她哥哥,我也缺得很。放心,放心。”

于是在一套流畅的声东击西、天花乱坠的假动作后。

贺决成功地靠近了阿弥尔,以哥俩好的姿势,勾着阿弥尔的脖子,带着他转过身去。

就在转身的那一刻。

贺决原本那笑眯眯的脸陡然冷肃下来。

贺决的面容肖似他的父亲宫尚角,虽然比那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宫二先生脾气好很多,但是一旦他认真起来,或是不笑不说话的时候,便会自然有一种凛然的气势。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聊一聊,——首领大人?”

……

于是二人背对着惜角。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早就穿好衣服的惜角,百无聊赖地抱膝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们说完。

眼看着贺决一直在说话,阿弥尔一直是一种冷淡淡的神色,偶或点点头,开两句口。

贺决的神情从沉吟,转为了然,再转为类似懒散的放松。

末了,贺决回头,笑眯眯地对惜角招招手:“帮你瞒三天。超过三天,我就得去抓人啦?”

惜角全身都穿得暖和和的,围脖的风毛簇拥在她面颊下,显得一双眼睛更是亮晶晶。

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侧头望着他:“宽裕的,宽裕的。”

贺决摆摆手,回身就要离开。

惜角忙直起身,双手握着他的刀:“哎,你忘记东西了。”

他回头,温和道:“你带着。路上小心。”然后眼神轻飘飘地在阿弥尔身上掠过,“——不介意吧,阿弥尔?”

阿弥尔自然是不介意的。

他看惜角一路攥着刀费劲,甚至还径直从她手中拿过,自己帮她背着。

惜角被他一路抱着,一开始还有兴致睁大眼睛看那些飞速掠过的风景,到后面愈发地困,头一点一点的,最后终于撑不住,把头往他肩膀上一埋,就安然地睡去了。

阿弥尔在她睡着后,终于可以低下头,无所顾忌地观察她。

温软的呼吸拂在他的颈侧,有点痒。

那种痒痒的感觉从脖颈一路往下延伸,延伸到心口,酥酥麻麻的。

这感觉是如此陌生,但是不难受,反而有种熨帖的、暖洋洋的感觉。

阿弥尔微微收紧了揽着她肩膀的手,停下步子,将她轻轻放下,但是仍用手臂托着她的肩膀和后颈。

戴着皮质半指手套的手,虚虚地在她的脸上摸过。

他的手指指尖都有些僵硬,想要试一试那光洁的皮肤是什么触感,但是又怕扰了她的清梦。

牙齿上又传来那种想要咬一口的痒意。

他慢慢收回手,沉默地望向天际。

乌云浓重,夜色深深,正是个适合睡觉的好时候。

惜角在火焰的噼啪声中醒来。

环顾四周,自己已经身处大漠,连绵的沙子在夜色中显出浓重的灰蓝色,一眼望去,倒像是一片与天幕相接的、沉默的海。

她躺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十分整洁的帐篷中,身侧放着哥哥的刀,她的身上还盖着阿弥尔的披风。

而阿弥尔不知所踪。

四周十分寂静,唯有呼啸的风声,细细的,像是连绵不绝的呜咽。

她有些疑惑地将披风团了团,抱在怀中,双手握着长刀的刀鞘,起身走出了帐篷。

大漠的光景和中原非常不一样。

她身体不好,自小就很少出门,世道不好,远的地方更是没有去过。

与宫门中的规整恢宏不同,大漠四处都是开阔的,无边无际,宽广又神秘。像是吸引你前去,又暗暗地告诉你,前方每一步,都或许会是生死未卜。

惜角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凉的风,胸腔中顿时盈满了清新的气息。

她正望着天边出神,余光忽而瞥见有一双脚,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自己。

惜角一怔。

她转头看去。

只见在那浓黑又带着一线似有若无的微光的天色下,数个身披黑袍的人,正将她团团围起来。

一点声音都没有。当真是一点点都没有。

惜角警惕地环视他们。

一阵风吹过,其中一位头上那挡脸的兜帽瞬间被吹开,惜角看到他那血红森森的眼睛,和比较常人来说异常苍白艳丽的脸庞,顿时明白过来。

是异化人!

当今异化人势力壮大,遍布各地。

沙漠中的异化人往往是身受族群排挤,才不得不流窜至此,异常凶猛野蛮,已经不单单是啖血食肉,就连将人的骨架撕扯开来,啃食殆尽,都是常事。

这里有至少十个异化人。

惜角脑中先是一空,而后心中迅速涌出了凛然的绝望感。

不要说现在仅有她自己,就算是阿弥尔在,他一个异化人组织中的底层,哪里可能应付得了如此强悍的、沙海中的一群异化人?

惜角咬牙抽刀。

一个异化人陡然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下一瞬,他就张开獠牙锋利的口,指甲伸长,直直地朝着惜角扑来!

先叠甲,这是一篇土狗文,土狗文必然可以放心食用,放心。

上官浅从无锋回来的那日,正赶上宫尚角选新娘。

宫远徵原本是打死不相信他哥会再选亲,然而当宫尚角的的确确出现在选亲现场时,他也只得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坐于上首的宫子羽,知晓宫尚角正与上官浅因为寒鸦柒之事冷战,见宫尚角面色冷淡,连忙背着人偷偷对他说:“别冲动,这时候要是不冷静随便选了人,等到消气,又不好同上官姑娘交代,又耽误了旁的姑娘。”

宫尚角闻言,却只是拍拍他的肩:“我有分寸。”

旁人说有分寸,那不一定是有分寸。

但宫尚角说有分寸,那定然是有分寸。

宫子羽于是放了心,大马金刀地往回一坐。

心中觉得...

心中觉得宫尚角多半是要转完一圈后,说没一个合意的,然后再让宫远徵看着选一个。

如此一来,不但程序上没有半点纰漏,长老面上也好看,他这个执刃也没有难做之处。

多么恬淡且愉快的选亲啊。

宫子羽带着欣慰的微笑,端起了茶杯。

然后下一刻,欣慰的宫子羽就眼睁睁看着,宫尚角转了一圈后,不假思索地指了其中眉眼最为艳丽、身形最为婀娜的一位。

欣慰的宫子羽,顿住。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应当是为远徵选的。

宫子羽如此想着,勉强定定神。

再下一刻,宫子羽便目瞪口呆地看着,宫尚角转头对宫远徵道:“你既不选,那我便再选一个。”

欣慰的宫子羽,端茶的手,微微颤抖。

那方,宫尚角面色平静地转向他:“乱花渐欲迷人眼。诸位姑娘旗鼓相当、不分伯仲,再要择选实属不易。”

悬崖勒马,勒得好。

宫子羽眼含热泪地连连点头。

没成想,宫尚角径直转头:“那就劳烦执刃,为我再敲定一位。”

宫子羽手里的茶,哆嗦了一地。

他宫尚角都如此开口了。

宫子羽带着妥帖微笑,咬牙切齿地靠近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尚角哥哥,你说真的?这让我如何给你选?”

“相信你的直觉。”宫尚角淡淡道,“当初你如何选的云为衫,我如何选的上官浅,就按这个路子选。”

宫子羽一怔。

旋即了然。

待到上官浅将那最适合无锋宝宝体质的益血药取回,送到正在徵宫清毒的寒鸦柒那里时,选亲的流程已经结束了。

宫尚角新选出的二位夫人,一位是绥雁川的制香世家二小姐陈在溪。

另外一位陆之宜陆小姐,则出身于丹阳城中音律世家。

二人身家都是清白至极。

就像上官浅和云为衫当初入宫门时的那般清白。

陈在溪便是宫尚角所选之人,容色浓丽,妩媚动人。

而陆之宜虽是宫子羽所选,却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眉目流转间,竟颇有几分上官浅的味道。

宫紫商左看右看,总觉别扭。

怎么看怎么像。

于是在闲谈中,她试探道:“陆姑娘,有没有什么旁的名字?”

她本意是打探打探,陆之宜别是上官浅失散多年的姐妹。

没成想陆之宜却抱着琴,惊喜道:“大小姐如何知道?我还有个小字,叫做莞莞。”

是夜。

本应当毫无交集的陈陆二人,却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声密谋。

就像云为衫和上官浅刚入宫门时的那般,大声密谋。

陈在溪微微抬眼,眼波荡漾:“早先申大人费了好些工夫,总算将你我都安然送入宫门。”

“倒是比预想的顺利。”陆之宜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握着手中的一卷琴谱,“大人既想让宫门和无锋再起纷争,那便再拖不得。既然宫二公子已然厌弃上官浅,想必她不时便会离开,事不宜迟,我们要在她走之前行动。”

“的确如此。宫二宫三警醒,不能在此久留,以防露出马脚。”

陈在溪将手中一直攥着的香料瓶一递:“不知妹妹的琴曲,谱得如何了呢?”

“曲子已成。申大人授意我们钻研幻术多年,如今我的曲子与你的迷香一配合,无论是平素心智多么坚定,只要一进房间,立时就会成为只听我差遣的傀儡。”

“到时,无论是宫尚角杀了上官浅,还是上官浅杀了宫尚角,想必这宫门与无锋,都不能再做缩头乌龟。”

二人相视一笑。

哄着小决睡下后,上官浅本意是要熄灯,然而刚一抬手,便有侍女前来禀报,说是角公子同新夫人陆之宜请她前去,一赏琴曲。

上官浅的目光凝在窗格上,淡淡道:“我只是角宫中的暂居客,没有去观赏公子与夫人琴瑟和鸣的必要。”

侍女嗫嚅道:“新夫人请您定要赏光,说是若您不去,必会抱憾终身。”

上官浅推开门,一眼便看到端正坐于窗下抚琴的陆之宜。

除她之外,并无旁人。

月色清浅,她半张脸都隐在纱幔的阴影后,一眼看去倒是真同她有几分相似。

琴曲低回柔婉,那颤音响彻耳畔,有奇异的香气从房中弥散出来,像是柔曼的水草,将她整个人裹挟住。

上官浅眼中的亮光渐渐褪去,变得像是那漆黑的天幕般,无比暗淡。

陆之宜仍在和缓地奏曲,却是腾了一只手,啪地一声,将一柄长剑丢到了上官浅面前。

蛊惑的声音像是梦魇般,响在上官浅的耳畔:“我要你杀了宫尚角。——你们二人,要么你死,要么他死。”

当宫尚角听闻上官浅有要事找他时。

推门瞬间,有凛冽的寒光猛地一闪!

宫尚角几乎是下意识地振臂抬刀,刀鞘与剑锋交错在一起,碰撞出了锐利的鸣音!

宫尚角眼中映着清亮的冷光,和双眼如同蒙了薄雾的上官浅。

上官浅身后的陆之宜,抚琴的手势愈发平缓,伴着熏香的轻烟袅袅,倒是显出一种残忍的气定神闲。

上官浅面无表情地一剑一剑向着他的命门攻去,每一招都伴着不顾自己死活、只为拼个玉石俱焚的巨大破绽。

宫尚角面色凝肃,忧心反击会伤到她,因此只能用刀鞘和刀背去格挡,半点无法还手。

她的招式过于刚猛,如他当下这般只格挡而不进攻,那必然是节节败退。

果然,不多时,宫尚角的右侧额角便被她的剑气狠狠擦过!

鲜血从那细细的一条伤口中缓缓淌下。

那焚香和琴音纠缠着勾入神智,他的灵台似乎也在逐渐失去清明。

勉力支撑着,他咬牙回头望向陆之宜。

陆之宜那与上官浅有几分相似的面上,带了得意的微笑:“宫二公子可要怎么办呢,若不杀她,死的可就是你了。”

宫尚角眼神一冷,猛然调转刀锋,纵身朝着陆之宜劈去!

陆之宜单手一滑琴弦,一串诡异的声音瞬间擦出,下一瞬,上官浅便面无表情地纵身扑到琴前,死死挡住了刀的去势!

宫尚角用尽浑身气力收住刀势,那刀锋堪堪就停在上官浅额前不过寸余。他的手若是轻微一哆嗦,那都可以瞬间划破她的皮肤。

就在那一瞬,上官浅看着眼中逐渐失去亮光的宫尚角,她那木僵僵的表情忽而有了一点点变化。

只是一点点。

只是嘴唇轻动的一点点。

她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却是切切实实对他做了一个口型:“动手。”

月影深深。

从那窗格纸中,可以明显看到,有一人猛然倒了下去。

身着夜行衣,高高立在树梢上观察一切的陈在溪微笑道:“一切顺利。”

抬手将信号发入天幕,她成竹在胸:“我天残派,终有出头之日了。”

听闻角宫中有打斗声的宫远徵,在夜色中疾奔而来。

“哥!”

心焦如焚地将阁门打开,房内的场景映入眼中,宫远徵立时顿住。

陆之宜端坐琴后,面色平静,乌墨般的眼睛看过来,眼神清亮如水。

宫尚角手执长刀,眼中空空落落、暗淡无光。

长刀的刀锋浸满了鲜血。

一滴汇到边缘的血将凝不凝,摇摇欲坠。

宫尚角的脚下,正正躺着一个人。

那是上官浅。

是颈上鲜血飞飙、面色惨白的上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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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字数4687,我也不知道为啥又过不了审。==

算是if线

辛辛苦苦逃五年,一觉回到解放前

在所有重逢方式中,选一个最尴尬的,送给夜色尚浅

设定是当时宫门前分别,说怀孕是骗人的,浅浅跑路后仍然在做老本行,当刺客糊口。

不过不做无锋的刺客,去接单干私活,结果这次翻车了。

我觉得浅浅和宫二分开的那些年,应该有过得比较辛苦的时候。

宫二看到在角宫被那么精细养着的浅浅,在外面又是刀口舔血、又是粗布麻衣,心疼但是又不能说,算是我的一个恶趣味吧……

再就是,实在很想写他俩睡一起巫山暴雨完但醒来很尴尬的场面==

按照正文的发展趋势根本没法写,开个if爽一爽。

“公子可否放我一马?”上官浅眼中含着泪,眉头微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宫尚角有意避开她炙热的目光,决绝地说道,“无量流火,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上官浅再走进一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怀了宫门骨肉了。”

“你……”宫尚角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把刚刚想说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算了,你走吧。”

宫尚角话音刚落,上官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倒真是没有一点留恋。”宫尚角自嘲般地笑了笑。

离开角宫后,上官浅在一片竹林中找了个栖身之处。没有完成任务,无锋的人很快就会追杀过来,自己死了不足为惜,可是他,必须活下去。上官浅轻轻抚摸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

离开角宫后,上官浅在一片竹林中找了个栖身之处。没有完成任务,无锋的人很快就会追杀过来,自己死了不足为惜,可是他,必须活下去。上官浅轻轻抚摸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

上官浅走后,宫尚角变得愈发沉默寡言。虽然他嘴上不说,还是时常会来上官浅从前在角宫的住所走上一遭,以缓解相思之苦。

这日,几个侍女正在洒扫庭院,微风拂过,几片洁白的花瓣落在地上。

“今年的杜鹃花开得真好。”

“是呀,真漂亮。要是……”旁边的侍女似乎是瞥见了门口那来人的身影,用手肘撞了撞同伴,示意她别再说了。

那日之后,上官浅的名字似乎已经成了整个角宫的禁词。

“角公子。”几个侍女见宫尚角走进来忙屈膝行礼后带着洒扫工具退了出去。

“是啊,要是她在。”宫尚角站在这一大片白色杜鹃前,想起自己留下这片杜鹃时,她那满是笑意的脸庞。

还有她说,杜鹃花的花语是,永远属于你。

一刻也忍不了了,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拥她入怀。

宫尚角挥袖转身快步走出院子。

“哥,你去哪?”宫远徵听下人们说宫尚角今日在上官浅的院子里呆了许久,有些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城外竹林。”

宫远徵心下了然,宫尚角其实一直有在派人暗中护着上官浅,自然是知道她现下的住处。

“那我带上一队精锐随你同去。”

“不必了,我一个人去。”后续见彩蛋

“孩子,阿娘对不起你。”

上官浅一手护着小腹,一手执着剑,在黑衣人的紧逼下一步步靠近悬崖。黑衣人拉开弓,毒箭正中上官浅心口,一口黑血喷出,而后坠下了悬崖。

从任务失败的那一刻,上官浅就知道无锋的人定然不会放过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离开角宫,也不是她的本意,她这一生,终究是没法为自己而活了。

上官浅感觉眼皮沉重极了,身体也似散架般的疼,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小姐!小姐!”见床上躺着的人眼睛微微动了动,君桃激动地惊呼,“老爷,夫人,小姐醒了!”

一旁的老妇人听了这话,赶忙跑上前拉住上官浅的手。

一阵吵闹声中,上官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这......

一阵吵闹声中,上官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这老妇人满是担忧的面庞。

看着这位面容端庄,头上插着珠钗的妇人,上官浅下意识地抽出手,“你……你是?”

丫鬟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惊讶,“小姐,是夫人呀?您不记得了吗?”

小姐,夫人,那她,应该是我娘?我这是没死,重生了?

“咱不去选了,害我们芊芊伤成这样。”夫人抱怨着,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看向一旁背手站着的男人。

那男人大手一挥,开口道,“不去了不去了,就算豁出去我这张老脸,也要保护好我的宝贝女儿。”

“好了,先让芊芊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夫人帮上官浅掖好被子,推着老爷往外走。

上官浅艰难地用手撑着床板,拖着身体坐起来,君桃赶忙上前搀扶,上官浅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抬眸看着她,悠悠开口道,“你是?”

“小姐,奴婢是君桃,从小服侍您,和您一同长大的。”

“君……桃”上官浅微微点头,顿了顿,又开口道,“我叫芊……芊?”

“嗯,小姐您大名林子芊,老爷和夫人平日里都喜欢唤您芊芊。”正说着,君桃从药罐子里盛出汤药,端了过来。

上官浅接过药碗,又开口问道,“那刚刚阿娘说的那个不选了,是要选什么呀?”

“是宫门又要选新娘。”

听到宫门两个字,上官浅内心一怔。是他吗?

“小姐您说不愿意去嫁一个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就赌气跑出府去。不知怎得,拉车的马匹受了惊,一路直奔悬崖。还好,您命大,真是吓死奴婢了。君桃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呜呜呜。”她说的倒不像假的,眼眶刷地红了,一颗颗泪珠顺势滚落下来。

“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上官浅挑了挑眉,故作轻松道。

“嗯”君桃擦掉眼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心事,脸上很快乌云转晴,“小姐您能不去实在是太好了,那角公子的上一位新娘才走了没多久,他就要再娶,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上官浅边听君桃讲边喝着药,突然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角公子……是宫尚角吗?咳咳咳。”

“嗯,小姐您慢点喝。”君桃帮上官浅拍了拍背。

他心里早就没有我了吧。将手覆盖在小腹上,平坦的触感似乎是在提醒着她,上官浅已经死了。是啊,和他之间唯一的羁绊自己都没能保住。上官浅落寞地垂下眼睑,盯着被子发呆。

“小姐,您将来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的。”

其实,当年说出那句花语时,上官浅就已经动心了。承蒙上天眷顾,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怎么能放弃呢。想到这,上官浅掀开被子,胡乱地套上鞋,就要往外跑。

后续见彩蛋

“夫人,您小心。”

“夫人,您别动。”

“夫人,奴婢来吧。”

“夫人……”

孤山浅默默放下手中的剪刀,自怀孕后,整个角宫的人就把她当成菩萨一般供起来,她见院子里的杜鹃花长势极好,想剪两朵放在宫尚角桌案前,侍女看见便马上冲过来抢走了剪刀。

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虽然怀孕不方便动用内力,但不至于摘两朵花都不行吧。

孤山浅在宫尚角身旁摆弄着侍女摘来的杜鹃花。

“公子,能否让下人们别太照顾我了?”

“嗯?”宫尚角放笔。

“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做,连摘朵花都要代劳。”

“他们做的不错。”宫尚角回答道,没...

“他们做的不错。”宫尚角回答道,没有一丝波澜,随后继续拿起笔写起来。

看来是有人示意的,孤山浅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照顾她。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她问宫尚角。

“没说什么,别想了,来帮我磨些墨。”

宫尚角的嘴里挖不出东西来,孤山浅只能从侍女下手了。

———

“夫人,奴婢求您了,把花盆放下吧。”孤山浅抱着一盆花在院子里走着,身后的两个侍女追着她,求她放下花盆,看着都快哭了。

“告诉我,角公子对你们说了什么?”

“夫人,您先把花盆放下,求您了!”

“我放下,你们便告诉我。”

孤山浅将花盆放下,一个侍女马上上前去抢走了花盆。

另一名侍女马上跪倒在地:“夫人,公子叮嘱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夫人,若夫人有一点差池,奴婢们以命相抵都赔不起啊!”

“夫人前些日子打理花时刮破了手指,随后公子便传话下来,若夫人划破一根手指,就划破我们十根手指,若夫人崴了脚,便打断我们的腿。”

天呐宫尚角。

你好可怕。

不愧是杀伐果断的宫二先生。

“起来吧。”孤山浅上前扶起侍女,“他不过是吓你们的,其实角公子并非是如此暴戾之人,你们放宽心。”

远处,宫尚角和宫远徵站在门前看着眼前的一幕,宫尚角嘴角微微扬起,宫远徵双手插在胸前,看了看孤山浅又看了看身旁的哥哥。

“哥,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不可说。”宫尚角玩味一笑。

宫远徵一瘪嘴,没再继续问下去。

“成婚后,要叫嫂嫂。”宫尚角看着宫远徵说道:“你快成年,又将当叔父了,该成熟些。”

明日,便是宫尚角和孤山浅的婚礼了

七日前已经举行了执刃大典与公子羽和云为衫的婚礼。长老们原是让他们跟公子羽同一日成婚的,因为这样做一来能方便来宾,二来也能省下一大笔开销,但却被宫尚角拒绝了。

宫尚角告知长老们,婚礼经费,来宾旅费都由角宫全权包办,无需从宫门库房出一分一毫,才让他们同意了。

宫尚角没有解释,孤山浅也知晓他的想法是什么。之前宫尚角选亲也是跟着公子羽的顺便之举,人们总是对执刃更看重些,而他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不是陪衬,不是顺带,而是唯一的新娘,只属于她的婚礼。

由于约定俗成婚前不能见面,孤山浅便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婚服已经送来了。她坐在桌前,手轻轻抚摸着婚服,环顾着周围熟悉的一景一物,回想起她与宫尚角一路走来的故事,轻声笑了出来。

“在笑什么?”

她听见宫尚角的声音,忙抬头寻找,却不见人。

“公子在哪?”

“门外。”他回答道,孤山浅这才看到他站在门前的影子。

“公子,今日不宜见面哦。”

“只说不可见面,并未说不可说话。”

孤山浅轻轻一笑,她走到门前,背对着门靠在他的影子上。

“多谢公子。”

“谢什么?”

“谢公子给我所求之物。”

“哦?是什么?”

“你。”

宫尚角半晌没有回话。

“我想你了。”孤山浅又说道。

“别逼我进去。”

孤山浅闻言笑出了声,“公子,快回去吧,早点歇息。”她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

门外的宫尚角,他回头看着门里面微微透出的身影,伸手在她头的位置隔空摸了两下,带着笑容离开了。

宫门大喜

今日是宫二先生与孤山派少主的婚礼

江湖各个门派都送来拜帖,礼物更是堆满了宫门,甚至比执刃那时的还多些。大概是因为宫尚角威名在外,又听闻点竹是被孤山浅所灭。江湖中人都对这一对佳偶敬佩不已,也想一睹俘获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宫二先生的,孤山派少主的真容。

孤山浅房间内,云为衫正在帮她带上凤冠,孤山浅微笑着:“姐姐,我们很幸运。”

云为衫对着镜中的她一笑,“妹妹今天极美。”

“姐姐,成婚后你可得唤我一声嫂嫂了。”

两人被这句话逗笑了,谈笑间,凤冠上的珠花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吉时到,孤山浅被云为衫牵着走进殿内,她缓缓地往前走,直到宫尚角的鞋子出现在红盖头下的视线里,云为衫将她的手放在了宫尚角手心里。两人行结婚大礼,高堂的座位上放着两人父母的牌位。

众人讶异宫二先生竟也有如此温柔的神情,对这名女子更是好奇,也很是钦佩。

花了两世,他终于娶到她了,宫尚角的喜悦难以言喻,他紧紧握着孤山浅的手。

礼成,大家看着这一对璧人,都露出微笑。

孤山浅被送回新房,她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想撩起红盖头的一角,想要看看房间的布置,谁知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收回手静静地坐好。

门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公子,不该在招待宾客吗?”这是他的脚步声,她很清楚。

“交由他们去吧。”宫尚角边说着,边慢慢打开她的红盖头,眼前的女人唇红齿白,眼含秋水,让他心中为之一振。

“公子不怕他们说你贪恋女色,至礼数而不顾?”孤山浅笑着对他说。

“无妨。”他俯身下去把她压在身下,“本是如此。”随后低头吻住她的唇。

门外

“哎呀,你别挤我。”宫紫商脸贴在门上,左手推搡着身边的宫远徵,“这不是小孩子该看的,一边去。”

“这是角宫,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看。”宫远徵不服输地回道,用身体挤过去。

“你想看这个还早五年呢。去去去,一边去。”宫紫商纹丝不动,还守在门前。

“大小姐,我们在这不合适,还是快走吧。”金繁在一旁无奈道。

宫紫商手脚并用,要把宫远徵推开,宫远徵也是不服输,两人在门前推推搡搡,金繁在一旁直冒冷汗。

突然门开了,宫尚角冷着脸走了出来,一言不发,用他招牌的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们。

“角,角公子,大小姐来此是为将礼金送来,只是经过,并不是有意偷看。”金繁急忙帮宫紫商找补。

“哈哈哈哈哈哈,宫二,身体不错哦。不打扰了,哈哈哈哈。”随后便拖着金繁跑开了,留下宫远徵还在原地。

“哥,我怕他们偷东西,我去盯着他们。”随后转身追了上去,两人又吵吵闹闹起来。

宫尚角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勾起一个笑容,转身回到房间。

“走了吗?”桌前的孤山浅问道。

“嗯。”宫尚角将她抱起来,走向床榻。

一会,里面传来一阵阵细语。

“公子,别把衣服扯破了。”

“公子,那样不行。”

“公子,你,慢点。”

“公子…”

………

“宫尚角…”

…………

完结撒花

以后浅浅和jiojio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平行世界中

如果你们还想看他们日常的番外

记得给我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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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上元节

上官浅一早便起来准备了,准备晚上他们一家四口的晚餐。

“夫人,花灯都准备好了。”侍女前来告知。

“好,都挂上吧。”上官浅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脸上沾到了白色的面粉,随后继续认真擀面。

“夫君今日没有公务吗,怎么跑来这里了?”上官浅说着,却没有抬头。

“你怎知是我?”宫尚角慢慢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微笑。

“每个人的脚步节奏、轻重缓急、气味、呼吸,都不...

“每个人的脚步节奏、轻重缓急、气味、呼吸,都不相同,你应该受过训练吧?”语闭,上官浅抬眼玩味地看着他。

宫尚角轻笑一笑,走上前去,拿出手帕帮她擦拭着脸上的面粉。

“在做什么?”宫尚角柔声问道。

“桂花糕。”上官浅对上他温柔的眼光,两人相视笑着。

天色暗了下来,侍女们点亮了花灯

上官浅将佳肴美酒备好,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她喝了一口茶,看见宫尚角和宫远徵向她走来,曦儿在宫远徵怀里熟睡着。

“夫人辛苦了。”宫尚角在她身边坐下。

“嫂嫂,你看,我刚做的,给曦儿的。”宫远徵坐在他们对面,兴奋地展示着他刚做的玩具。

曦儿躺在上官浅事先准备好的软塌之上,还在熟睡着。

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月桂清香,他们三人围坐在一起,享佳肴,品佳酿,聊着平日里的琐事,但却极为温馨。

餐毕,曦儿突然啼哭起来,上官浅将他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曦儿止住了哭泣,睁开眼睛,水晶般的眼睛看着上官浅,随后看到了周围的花灯,他好似很开心,笑了起来。上官浅和宫尚角看着怀中的儿子,温柔地笑着。

“原来曦儿喜欢花灯呀!”宫远徵看到宫曦角对着花灯笑,马上站了起来,“叔父带你去看宫里最大的花灯!”,随后便将曦儿抱走,小跑着出去了。

上官浅看着宫远徵离去的背影,对宫尚角说:“你不是不喜欢热闹吗?往后估计就没有清净的时候了。”

“有人告诉我,喜欢都是后天的,如今我很喜欢。”宫尚角带着笑意,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桂花酒。

随后,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发簪,发簪上头是白色杜鹃花的珠花,下面的流苏分明是月桂的模样。他抬手,将发簪插在上官浅的发髻上,看了一眼,微笑着说:“好看。”

上官浅笑着看着他,伸手抚上宫尚角的脸,玉指轻轻地描绘着他的五官,拒人千里之外的宫二先生,对她却尽是温柔。然后俯下身,将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将宫尚角抱紧。

宫尚角伸手将她环住,下巴靠在她的头上,嗅着她发丝的清香,享受着此刻的安宁。怀中的人抬起头来,她清泉般的眼里倒映着天间的明月,他望着怀中人,听到她用极其好听的声音说:“杜鹃花的花语是,我永远属于你。”

一句话,好似一颗巨石落入墨池里,激起了千层浪。

宫尚角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笑着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些,上官浅微笑着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曲终声尽意无穷。

杜鹃开了。

看到大家对浅浅的心疼

大家都好共情

浅浅吃了太多苦再轻虐一下宫二

让他们把心底的话都说开

然后再迎接他们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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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盆之期将近,宫尚角尤其紧张,时时刻刻都要盯着上官浅,生怕出一点错漏。

宫远徵发现这边的山头有不少珍惜的药材,终日沉迷于上山采药。

天气渐热了起来

上官浅坐在屋檐下缝制着孩子的被子,就是当初盖在宫尚角身上的那一块布料,她回想着当日的情景,不自觉分了神。

针尖刺破了手指,她轻轻颤抖了一下,不动声色,打算继续缝...

针尖刺破了手指,她轻轻颤抖了一下,不动声色,打算继续缝制。

宫尚角突然出现,将她的手抓了过去,一根一根地查看她的手指,上官浅愣在那,任由他摆弄自己的手指。

她忘了,宫尚角对血腥味极为敏感,没想到这样一点点都能发现。

宫尚角找到了被刺破的手指,准备给她上药。上官浅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宫尚角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怕你会按我的伤口。”上官浅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但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

宫尚角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住,他的眼睛垂了下来,“对不起。”宫尚角脑海里回忆起他曾经对她做过事情,心中酸涩感充斥着。

上官浅看着他黯淡了下来,然后把手再次伸向他。

宫尚角看到眼前的手指,轻轻牵过来,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轻飘飘地一点力都不敢用,把上官浅弄的痒痒的,随后轻轻吹了吹她的手指。

上官浅看着他,不言语。

整个下午宫尚角都一言不发,仿佛变回了那个令若冰霜的宫二先生。但关心的举动并没有因此减少,上官浅手边的茶就没有凉的时候。

“宫尚角,你怎么了?”上官浅终于问道。

宫尚角轻轻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我在后悔。”宫尚角握着上官浅的手,“之前的事,我很后悔。”

上官浅任他握着,静静听着他说话。

“云姑娘给我看了你的信。”宫尚角说道:“我发现自作聪明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我一直不知要如何开口,也想过不再提起之前的事,往后好好待你。”

“但这终究对你不公。”宫尚角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要你重新信任我很难,已经受过的伤也不会消失,但我会证明,也会补偿你。”

“今后的每一步,都由我先走向你。好吗?”宫尚角卑微地快要落入尘埃里。

上官浅微微一笑,是呀,受过的伤不会消失,她缓缓开口:“如果重来一次,你会如何?”她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覆水难收,但却很好奇。

“阿浅,你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宫尚角认真说道,“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用真心换真心。”

宫尚角用极其郑重地神情看着她,对她说:“我会替你报仇,曾经没有做到的事情,我都会去做。所以,这花的花语,还算数吗?”他指着面前的杜鹃花。

上官浅微笑着看着他,没有回答。

宫尚角皱着眉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握着的手抓的更紧了些。

“宫尚角,我想跟你在一起,但我好像很难原谅你。”上官浅终于开口,“你不知道,当我发现你们所有人都在欺骗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多么可笑可怜,我有多羡慕云姐姐。”

“当你毫不留情,与我刀剑相向的时候,我在想,我骗人骗了一辈子,到最后竟把自己输的干干净净。我觉得,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觉得与你此生不复相见,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上官浅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如果,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真心,你还想要我回答你那花的花语吗?”

“是我没有接住你的真心,这是我的惩罚。我会等。”

“如果没有那一天呢?”上官浅追问,说不怕是骗人的,毕竟受了那么多委屈,努力了那么久都得不到的东西,现在就摆在自己面前,上官浅真的很害怕自己一伸手,就又抓不住了。

“你来找我,真的不是因为……”

“不是因为孩子。”不等她问出问题,他就抢先回答道。

“那是为了什么?你后悔什么?”其实她有感受到他的心意,但他一直没有说出口,她非常需要得到那个准确的答案。

“因为,我早已输给你了。”宫尚角回答,“我早已对你动心了,自己却不知道,或是,不敢承认。”他从腰间拿出那一枚玉佩,放在上官浅手心。“直到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我才发现,你早已在我心里扎根了。我一看到院里的杜鹃花就会想起你,嗅到月桂花香就会想起你,你明明不在,但你好像没有离开过。我回想我们的每一段对话,然后发现我的回应竟然如此伤人”他抬眼看着她,然后垂下眼,一声冷笑,“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原谅我。”

上官浅红了眼,握住掌心的玉佩。“宫尚角,有些事是我起的头,我们的开始就是个局,不全是你的错。所以,我跟你想的一样,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希望和你真心换真心。”

宫尚角将她拥入怀中,两颗受伤的心,第一次坦诚地向对方诉说衷肠,“阿浅,我不会再问你杜鹃的花语是什么,我会等你自己告诉我。”

“好。”

我土狗。往死里土。

上官浅带着小决,俩人一人一个小板凳,背对着所有人坐在窗下,恬淡无比地看雪看星星月亮。

身后不停传来各种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惨叫和求饶。

上官浅双手捂着孩子耳朵,小决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过来:“娘亲,其实我还是听得到的。”

上官浅面无表情道:“小孩子不要学。你装作听不到,乖。”

宫尚角虽然素来讲究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今日仇不隔夜、明日仇不提早,但和王家三口这般格调的人动手,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原本他出行,应当是绿玉侍随侍。

金复因要替他调查早年被宫门镇压的天残派的异动,早早便动身出谷,现下正闻讯赶回。

天残派擅用毒,素来爱与诸多地头蛇......

天残派擅用毒,素来爱与诸多地头蛇勾结,用钱便能收买他们杀人越货,干的都是些鼠辈行径。

早几十年,天残派与无锋的几个魅,鸩杀过宫门一位小姐,算来应当是宫尚角这一辈的姑奶,由此便结下了梁子。

宫远徵不放心他哥连夜赶路,反应过来,便立刻派他的绿玉侍金权前去保护。

宫尚角从宴上动身,因为急切,赶路速度超过了尚是年轻的金权的能力范围,因此当他一路连滚带爬、气喘吁吁跟过来时,就只看到了被锁了门的酒楼。

费劲巴拉地从窗子爬进去,金权一眼就看到地上滚着的十几个人,还有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的王家三口。

金权傻了。

再一转头,他赫然看到那素来顶着一张冷脸的宫尚角,此时正立在上官浅母子身后,沉默地望着他们。

宫门上下,上至贴身近卫,下至扫洒仆妇,都无一不觉得宫二先生是出了名的无情之人。

他不但行事铁腕,且周身气派都是严肃刚正,冷淡到会让人觉得不近人情。

尽管金权跟着宫远徵,知晓宫二先生与这位弟弟亲近,但也从来没见过那不近人情的宫二先生露出现在这般的神情。

他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站着,像是一株挺拔却无言的白杨。

上官浅半蹲在孩子身前,从宫尚角的角度,只能看到脖颈和一点点侧脸。

她正一边拉着孩子的手,一边用袖子给他擦去手上的铜锈,温声细语地和孩子说着什么。

照理说没什么好看的,这样一个场面,一眼看过去也就罢了。

但是宫尚角就这么立在她身后,久久地凝视着她,一动不动。

金权年轻,还不懂风月情爱,他看着那位素来冷心冷面的宫二先生的神情,竟莫名生出一种难言的酸涩感。

在这样一个好像从无软肋、从无倦色的人身上,竟在这一刻,显现出了温软的疲惫感。

就好似是倦鸟归林、游子回乡,他冷肃的面容此刻添上了如余晖般的和光。

他像是下一刻就要伸手去抱住眼前的人,又像是忧心打破这一画面,而久久不见动作。

还没傻完的金权,又一次傻了。

宫尚角听到响动,回头一望,一眼看到金权,旋即便恢复了平素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下一刻,还没搞清事情来龙去脉的金权,就顶着一张迷惑的脸,莫名其妙地接手了大耳刮子外包的工作。

左右开弓,打了不知几许后,那王德涕泗横流地保证,自己决计不敢再有这些仗势欺人的行径,今次确实知错了。

在王家三口忙不迭地扑上前来道歉时,原本一直坐在桌边喝茶的宫尚角忽而起身,拦住了他们想要揪住上官浅裙摆的动作。

他转头问她:“你呢,怎么说?”

她心知他这是想问她原不原谅,低头看了一眼揪着她袖子在她怀中沉沉睡着的小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孩子累了,我也累了。”

宫尚角颔首,了然她这是不想再同他们纠缠的意思。

于是他对着在账台后瑟瑟发抖的掌柜道:“住店。两间房。”

掌柜更加瑟瑟发抖:“客、客官,小店店面寒酸,只、只剩一间了。”

一间房内。

二人站在床榻前,一时寂静。

上官浅此时觉得撵他走也不太好,不撵他走也不太好。若是留小决在屋内,她自己出去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边她还在天人交战,宫尚角却一副自有安排的模样,双手极为自然地从她怀中将小决接过来,然后轻手轻脚地放到了床榻上。

小决睡梦中略有感知,微微动了两下。

迷蒙着睁开眼,见是他,一脸幸福地冲他一笑:“角角叔父。”

而后抱紧了他的手臂:“陪我睡觉。”

小决的脸在他胳膊上蹭了一蹭,手指攥紧了他的袖子,又继续香香甜甜地睡去了。

得,这下他是真的出不去了。

上官浅绝望地想。

她面无表情地在桌边坐下,大有要一坐一夜的架势。

宫尚角倚坐在床头,一边单手轻拍着小决的后背,一边轻声对她说:“过来吧。当着孩子的面,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上官浅略略回头瞥了他一眼,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昏暗的灯烛下,他的面庞都显得有些影影绰绰的。或许正因如此,原本一向冷肃的面容,此刻在朦胧的氛围下,他低头看着孩子的模样,竟然有一种难言的温柔感。

他见她不动,继续开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你的什么样子我没见过,我的什么样子你没见过。过来。”

这话说的,还真是话糙理不糙。

上官浅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绿,见他作势要起身自己过来,心头一震,只得绿着一张脸,自己到床上和衣躺下。

她躺在最里侧,背对着他,也不同他说话,就径直闭上了眼睛。

本来她今日久久赶路,好不容易吃个饭还遭此横祸,已是累极。

如今这样安静下来,倦意不自觉上涌,她合眼不久,就觉得意识昏昏沉沉,如坠云雾。

身后,宫尚角轻拍孩子哄睡时,有衣袖细微的窸窣。

那感觉让她仿若回到了儿时,灯火如豆,母亲在燥热的夏夜一边帮她打扇,一边轻柔地哄睡她。

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了儿时旧事。

那时她有父母、有家人,后来变故陡生,一切都迅速坠落。她在冰冷的无锋中孑然一身,只能用谎言和警惕来保护自己,以各式各样的假面目示人。

任务、仇家、寒鸦、宫门……

她发出了痛苦的梦呓,意识像是被清醒地压在沉重巨石之下,她想醒来,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醒来。

一只手却忽而抚触在她脊背上,轻轻地、温和地、小心翼翼地。

刺客的本能令她骤然紧绷,那断断续续的梦呓变得紧张且警惕。

那只手没有撤开,也没有做出任何威胁的动作。它就像是在安抚孩童一般,一下一下、周而复始地在她脊背上轻轻抚过,带来某种慰藉与力量。

次日。

上官决睁开眼,一眼看到陌生的床帐,愣了一愣。

下意识转头寻找母亲的身影,头往右一转,看到和衣侧躺在自己身旁的角角叔父,他睁大了双眼。

再往右一转,又一眼看到了和衣躺在自己左边的娘亲。

上官决呆若木鸡地将头转回正中。

上官浅没有醒,宫尚角却睁开了眼。

见孩子眨巴着眼睛看向他,他无声无息地将食指竖到唇前,轻轻一碰,示意孩子噤声。

上官决抿着嘴,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郑重地点点头。

忍了忍,他终于忍不住在宫尚角耳侧,用气声说:“叔父,我口渴,我去和掌柜伯伯要杯水哦。”

宫尚角于是要随之起身:“我陪你去。”

小决忙摆摆手,双手按住他的胳膊:“娘亲说这样的小事情,男子汉要自己做。我拿好水就回来,不会乱跑的。”

宫尚角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再多言,嘱咐道:“金权哥哥就在下面,有事情让他喊我一声,知道了?”

小决点点头,一溜爬下床,然后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小决离开后,房内就只剩下宫尚角和上官浅二人。

她安安静静地蜷在被子里,脸都半埋进去,非常温和又沉静的模样。

他沉默地屏息凝视着她,手指虚虚地从她的轮廓上划过,想要碰一碰,却又怕她惊醒。

不能碰。

碰到她就会醒。

醒了,她就又要走了。

心头似是有温热的水涌动着流淌而过,他忽然希望,这个瞬间可以无限延长。

然而,这个安静的瞬间还没有维持几许,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宫尚角和上官浅猛然起身,上官浅伸手一摸,急急道:“小决呢?”

下一刻,小决就被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挟着肋下带到了房门前,二人身后还跟着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怒目抽剑的金权。

金权没走几步,就软倒在了楼梯上,上官浅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中了软骨散。

那男子冷笑:“就是你们俩,欺辱我二弟和弟媳?”

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鼻青脸肿的王德就从另一边楼梯露了个头,单手夺夺夺一通乱指:“大哥!是他们!就是他们!一个不知道哪家院墙爬出来的破落纨绔,一个不知道哪个青楼里的小娼妇!”

男子一边摘下斗笠,一边怪笑:“欺辱我二弟,便是欺辱我;欺辱我,便是欺辱我天残派!”

天残派。

宫尚角一顿。

他面无表情地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时,被男子挟着的小决还在双手小心翼翼地握着茶杯,一边咽下口中的水,一边两眼亮晶晶地夸赞道:“哇,好义气哦!”

男子闻言挑眉:“哟,你还挺有眼光。”

说着,他单手将毒匕首横在小决脖颈上:“看在这小子有眼光的分上,咱们就一码归一码,你俩将欺辱我二弟的账还了,我就放了他。若是不从,那先拿他来祭我的毒刀!”

上官浅肃目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斗笠人单手转着毒刀,眼睛在他俩身上一转,“我听我二弟说,你俩是姘头,对吧?”

上官浅握紧了拳。

斗笠人从袖中摸出一个药瓶,往床上一丢:“我呢,在天残派研制新毒,这便是我的最新力作,便宜你们了。”

他抬起匕首,在二人身上分别一比:“来,别愣着啊,赶紧的。你俩商量商量谁吃,吃完我就把孩子还给你们。”

上官浅和宫尚角对视一眼。

——世上难题甚多,就没遇到过这么简单的一个。

如果有什么毒是不能解决的,那就来一颗百草萃。

如果还是不能解决,那就再来一颗百草萃。

成日里没断过百草萃的宫尚角,吃个毒药还不跟吃个炒豆一样。

不知哪来的默契,上官浅立时泪眼盈盈道:“我来吃,公子,我不能让你为我丧命。待我身死,万望你照顾好我的孩子。”宫尚角也假模假式地客套道:“我来。孩子离不得母亲。”

上官浅继续客套回去:“不,公子,我来。”

“没事,我来。”

眼见客套到位了,上官浅假意拿起药瓶就要往下灌,宫尚角一把夺过,一饮而尽。

斗笠人惊叹一下:“哦哟,汉子,是条汉子。”

宫尚角看看天色,估摸了一下金复的脚力,心知他应当快回来了。

宫尚角道:“孩子。”

斗笠人倒是也言出必行,一扬手便将小决放了下来。

眼看着小决扑到上官浅怀中,宫尚角却莫名觉得胸膛中升腾起一种隐痛。

不应当,他多年服用百草萃,怎么会——

斗笠人见他面色渐而苍白,拉了个凳子,施施然坐下,开始自夸:“我呢,自小研制毒药无数,这个新作是我迄今为止做得最完美、最成功的。汇集天下奇毒,断无可解之药,只需一滴,便能将人送至黄泉。”

见二人反应平淡,他皱皱眉:“这样说,你们是不是没啥直观的感觉啊?”

他思索一番后,道:“哦,你俩既然生活在山谷中,那一定知道宫门那个可解百毒的百草萃吧?厉害吧?这么厉害的百草萃——费尽宫门上下多少年心血的万能解药——在我这个毒面前,啥都不是。”

说完,他得意地补了一句:“如何,是不是直观了?是不是被我震得说不出话了?”

上官浅闻言,心下陡然一惊,又一沉。

看着宫尚角明显因为疼痛而开始颤抖的脊背,一种行将失去的恐慌笼上心头,她想都不想,冲过来扶住宫尚角,咬牙切齿道:“你这毒药,究竟是什么?”

斗笠人哈哈大笑:“是我独家秘方,尚未命名。既然可敌一切解药,连宫门那珍贵的百草萃都不是它的对手,那我就将它命名为——”

“百草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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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字数4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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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理由:满腔干活热情,但,是个业务水平不达标的实习生

“上官姑娘,确然是无锋刺客。三年来,她时时都与无锋互通情报,只待暗杀角公子。”

金繁在众人面前呈上详尽的汇报。

宫尚角将那卷轴打开,里面的一字一句写尽了这三年入角宫后,她的所作所为。

三年。执刃去世后,三年不得有喜事。她在角宫这三年里,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然而每次都带着侥幸,迫使自己轻轻揭过。

她既然能伪装下去,那么伪装一辈子也好。

每每他想要问出口时,转眼见到她温和微笑望向他的目光,话语便在嘴边一转,而后又咽下去了。

然而在三年之期即将结束的时刻,她的身份、她的任务、她的居心都被这样猝不及防地摆到台面,明晃晃...

然而在三年之期即将结束的时刻,她的身份、她的任务、她的居心都被这样猝不及防地摆到台面,明晃晃的,好像在嘲讽,你那么多次的自欺欺人,什么都换不来。

宫尚角握着卷轴的手缩紧,跳动的烛火下,他的脸色无比冰冷。

宫子羽甚少见他如此模样,安慰道:“别生气,她骗你这么久,你必然无法释怀。我查清楚了,她是沿河道出逃,我已命宫门上下最为精锐的弓手一齐出动,只要到了河口,万箭齐发,她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这四个字竟然如兵刃寒光般直直刺穿他的理智。

宫尚角霍然起身,将手中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的卷轴往案几上一掼。

宫子羽一愣:“怎么了?这安排万无一失。”

宫尚角蹙眉,在原地沉默一瞬,开口:“我亲自去。”

夜色下,河道水波粼粼,偶或有从上游放下的小小河灯。

上官浅如游鱼般在河水中静静穿梭。

她的水性极佳,然而出逃时却因为双拳难敌四手,被一个暗卫刺穿了左臂。

鲜血汩汩流在河水中,她因为疼痛,眉头紧皱,却是半分不敢放慢速度。

河口就在前方,她只需在此处破水而出,趁着夜色的掩盖潜入一侧的灌木中,一路顺着小径悄然离开。

然而,头冒出水面的一刻,她只觉耳侧一道劲风拂过。多年的训练令她立马抬起未受伤的右臂格挡,来人动作却是比她快得多,单手擒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如同坚硬的铁索,紧紧环住她的腰肢,竟是一把将她从水中径直捞起!

冷淡俊美的面容映入眼中,上官浅一怔,正是宫尚角。

她挣扎的动作被他的手臂死死压制住,在破水跃开的下一刻,塔楼上的弓手齐齐放箭,下一瞬,她原本身处的河道就被密密麻麻的箭雨覆盖!

脊背猛然撞到地面,却不疼,他的手臂整个垫在她身下。

她大惊失色,几乎是立时向他面门袭去。

罡风擦过面颊,下一刻,她的双腕被他单手扣住,拉高按在头顶。而他的右手如同威胁般扼住她的脖颈。

他开口,声音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某些翻滚的情绪:“抓到你了。”

私设如山,请勿深究

二·同居日常(1)

自从上次大夫号脉后,宫门上下都知道上官浅怀孕一事,就连不常来往的羽宫都遣人送来了一些奇珍异宝,祝贺角宫这头等喜事。

唯有宫尚角似是在顾虑什么,向来肃静的角宫住进了二十好几的丫鬟侍卫,皆是为了照顾孕中的上官浅。

即使是这般,他闭眼时脑海中依旧是那日上官浅神色如常地将那碗去子药递在嘴边,欲要喝下去——没有丝毫顾及。

......

心里这么想着,一抹娇俏的藕粉闯入了他的视线。

一袭广袖绢纱金丝绣花粉裙,婷婷袅袅款步走来,裙边随着女子的步履摇曳,层层叠叠,就好似夏日荷池里冒出的水芙蓉,粉白相间可爱袭人。

“公子。”上官浅语气柔和。

平日里见她穿着素雅,鲜少能见到她身着如此鲜艳的衣裙,令人眼前一亮。

身上也终于见了些首饰,衬得她雍容华贵,整个人就好像蚌中珍珠,珠圆玉润,唇红齿白。面容终于不似初见时苍白虚弱,这些日子命人细心调养,总算是没白费。

上官浅拎着食盒放在桌案上,见宫尚角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怕公子又忘了用膳,下人们不敢相劝,只好我来了。”

宫尚角不语,视线紧随其身。

“怎么?公子又要问责说我揣度心意了?”上官浅玩笑道,素来低顺的眉眼终于生动活泼起来,眸中有无数细闪,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

宫尚角被这眼神烫地撤回视线,耳根忍不住地发热,回道:“放那,我待会儿会吃。”

刻意坐得板正笔直,佯装淡定。

上官浅听话将食盒挪至一旁,稍稍整理了衣裙褶皱,准备离开:“那公子我先退下了。”眉眼温顺,像只听话的雀。

宫尚角目光停在她略微失落脸上,语气软合下来:“留下帮我研墨,一起用膳。”

“是,公子。”

上官浅顺势跪坐伏案旁,玉白的手执起墨条。

雪肤玉颈,香软入怀。

两人几乎靠坐在一起,馨香扑面,宫尚角执笔悬在空中久久未落,直至笔尖滴墨,水滴大的墨水滴在宣纸上晕开成一朵墨花。

上官浅眼带疑惑,偏头看向宫尚角。

宫尚角才怔怔回神,下笔果断,笔走游龙。

空白洁净的宣纸被墨痕渐渐填充。

“明日搬来主殿安心养胎。”宫尚角似是随口一提,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

“是。”

上官浅低头研墨,眼里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

桌案上,画被不知从何处起风吹起了边角。

上面月牙如钩,月光薄纱依在月桂枝头,和风扇舞,月光悄然流淌在地上,晚香玉洁白的花瓣轻轻托住这片柔光的重量,另一半又隐匿在无边夜色里。

宫尚角站立窗边,入目是花开正好的白杜鹃。

“遣人将年前胡商送来的珠宝择一箱,明日送来角宫。”

声音惊扰了停歇在枝头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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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样暗戳戳的甜,呜呜呜呜,我真的爱死了

诶呦,两个人就拉扯吧,同吃同睡是躲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剧情是看到这张剧透照衍生的,呜呜呜呜太有感觉了,怒码一千

云为衫低头注视着上官浅的肚子,转而了然一笑。

“哦对了,你似乎…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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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自有下人坐,你不必亲自动手”

宫尚角自外面回来,先掸了掸麾上的寒露,又在暖炉旁将身上的水汽烤干,才坐到了上官浅身边。

本已是四月,可山谷当中雾气浓重,况且上官浅有孕在身无法用药驱寒,所以只能命人点上暖炉来维持屋内的温暖干燥。

上官浅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绣上去的花纹,这几个月勤学苦练,确实不会再绣那些“四不像”的鸳鸯鸭子了

...

宫尚角接过绣着花纹的布料仔细端详,最后竟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夫人绣的确实不错,穿在孩儿身上,终归是娘亲亲手绣的细心些的”

听到宫尚角的夸赞上官浅淡淡勾唇,捻起一块酸梅含在嘴里,那酸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竟然让她对如今的生活抱有了一丝期冀。

小窗、绣帕、烛光、暖炉、郎君

这构成了一副上官浅即便是在梦中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如今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竟贪婪想要久一些再久一些。

“赶过些日子,我带你出谷如何,不过要月份大些,多带一些侍卫”

宫尚角拿起一旁书架上的兵书读了起来,看似是漫不经心提起的一句话,可在进门之前却在他的心里练习了很多次。

还没等上官浅欣喜的答应,门外的侍卫统领便闯了进来,而宫尚角也坐直了身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只见侍卫打量了一眼上官浅之后,便走近宫尚角小声开口。虽然上官浅听不真切,可她还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宫子羽回来了

宫尚角匆匆出门,临走之前还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上官浅,看着她因为害怕而惊慌失措的眼神,最终还是不忍心的轻声叮嘱道

“照顾好夫人,不可有闪失”

海棠花

落的比她想象当中的的要快的多

如果宫子羽今日既能顺利出关,那么之前对他才智平庸德不配位的所有认知都需要被全部推翻。

既然他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好对付,想必宫尚角今夜出门也未必能顺利挽住局面,为争夺执刃之位两方必定会兵刃相向,可她还不想…

上官浅在房间当中坐定,从床榻下翻出一颗药丸塞进怀里,她必须得想办法出去与云为衫取得联系,如果宫子羽的出关出乎她的意料的话,那么云为衫对她所隐瞒的东西可就太多太多…

“哎额…”上官浅碰倒烛台,屋子里瞬间燃气熊熊烈火,门外的侍卫随即冲了进来,便看到上官浅捂着肚子痛苦的倒在地上。

“夫人!”

“我肚子…好痛…”

上官浅佯装痛苦,在侍卫的搀扶下离开了主屋,而侍卫将其扶到偏方休息,安排几人去叫大夫,剩下的人去灭火的时候,上官浅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趁看守力量薄弱,上官浅轻松击晕了两名侍卫并且轻轻放倒,自己则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角宫。

今晚的执刃之争必定会分出胜负,而如今她要做的便是挟持云为衫来要挟宫子羽。

“哥!你是疯了,那个贱人她分明就是…”

“够了!”

宫殿内宫远徵一脸不可思议的注视着宫尚角的表情,如今的宫尚角无论是言语还是表情都陌生的让他不认识,曾经威风凛凛冷酷无情的执刃继承人如今却在斩杀一个女人的事情上而犹豫

“我已下令将她关起来,她不会妨碍我们的计划”

“她是无锋的刺客!她能在重重阻拦下混进宫门,你妄想用一个破门困住她什么!”宫远徵眼眶微红,愤怒的情绪让他的声音都变得颤抖,拳头被他攥的吱吱作响。

“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怕是现在出不去了…”

宫远徵还未离开大殿,便被从门外慢悠悠走进来的宫子羽所拦下,宫尚角转身注视着宫子羽,而对方也不再像之前那班平庸软弱,如今他神态从容,颇有一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为何出不去,你还敢在这儿杀了我们吗?”

宫远徵怒瞪着宫子羽,企图踏出大殿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自是不敢杀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够陪我一同看戏,将无锋的刺客尽数斩杀”

宫子羽经过宫尚角身边坐在了执刃的位置上,一副即将要看好戏的样子。

殿外双方势力剑拔弩张随时等待号令动手厮杀,大战一触即发。

“你来的比我想象当中的晚了很多”

云为衫坐在窗边似是喃喃自语,可上官浅却在暗处走了出来。

“你隐瞒了多少事,你根本不是魑”

上官浅走到云为衫面前,用匕首抵住了她的脖颈。

“是不是魑如今还有这么重要吗?我已经传了消息出去,无锋的人马上就回攻入宫门,到时候”

云为衫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对于上官浅的威胁丝毫不害怕

“你说是剩下宫子羽负隅顽抗,还是宫尚角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上官浅恶狠狠的盯着云为衫,迫切的要在她的嘴里听到答案。

“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何不等着无锋的人接应,跟随他们一同回去”

走上大殿之前,上官浅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似乎看到了山脚下冲天的火光,等他再次看到宫尚角,虽然只隔一个时辰,可眼神却仿若隔世。

“疯女人…你!”

“闭嘴!”

云为衫的呵斥打断了宫远徵的怒骂,如今这场重头戏的所有主角均已到位。而宫子羽也在一众沉默之中缓慢开口。

“我本无心争夺执刃之位,可奈何父兄死的蹊跷,传位之事突然,事急从权我也无能为力”

听到宫子羽如此解释众人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表示,反倒是觉得他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实在惺惺作态。

“所以呢?你想说,今后你要痛苦的在执刃之位坐下去吗?”宫远徵笑得猖狂,而上官浅也看出了宫子羽的脸色变得阴沉。

“如今无锋的人就再山下,如果现在起冲突,他们定会坐收渔翁之利”云为衫沉声说道,继而转头看向宫尚角

“不如我们联手,引蛇出洞”

宫尚角并没有理会云为衫,反而目光转向上官浅,可上官浅却不知应该用何表情来回应宫尚角。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上官浅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与宫尚角解释清楚这一切。

“好”

众人看着山脚下的火光渐渐向山上蔓延开来,紧张的情绪也上升到了极点。

这时有侍卫将雾姬夫人带上殿来,而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恐,众人对她的出现也并不意外。

“雾姬夫人蛰伏数载,可真是让我们一众小辈苦苦找寻了”

“自是不敢,若不是我对你们还有用,你们也不会留我在此”雾姬夫人一脸从容,对于如今的局势她似乎看的很是清楚。

“此次叫雾姬夫人来,一方面是想了解我父兄之事,二是来交换两位姑娘的解药”宫子羽注视着台阶下方的雾姬夫人,眼神当中有意味不明的情绪。

“那怕是,无法让各位如愿了”

雾姬夫人从怀中掏出一颗烟弹,瞬间在大殿上爆炸弥漫开来,几个人迅速捂住口鼻,却未曾想身体却突然出现了疼痛难忍的症状。

“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这雾气与你们平日里所中之毒相克,每动一下便如剜心削骨之痛啊”

看着宫子羽和宫远徵皆痛苦的倒下,宫尚角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缘由双手便被上官浅扶住,只见她眼含热泪,十分关切的注视着他的双眼。

“夫君!你…夫君你怎么样…”

看着上官浅哭的梨花带雨,宫尚角转而明白过来事情的走向,随即痛苦的倒在地上,而上官浅跪爬这抓住雾姬夫人的衣摆,祈求她赐予解药。

“若无锋人人如你一般,对目标动情至深,那还有生还的余地”雾姬夫人一脚踹开上官浅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无锋把你接走,毕竟你肚子里的东西还有用。”

雾姬夫人走向殿中央,看着蜷缩在地妄想奋力起身的宫子羽耻笑道

“若你父亲在世,万不想看到如今此等画面出现,可惜…你们马上就要团聚了”

“倒也未必”

只见身后的宫尚角突然拔剑而起,剑锋直指雾姬夫人,雾姬夫人迅速躲避,两人暂过两招后两名黑衣人从殿外冲了进来与宫尚角纠缠在了一起,而殿外其他士兵也都见此境况拔剑而战,一批人涌入殿内瞬间场面变得激烈又混乱。

虽然宫尚角并未中毒,可以一敌二确实有些吃力,两位黑衣人仿佛蛰伏于暗处的蛇伺机出动,不光剑法了得更是身形转换如鬼魅。

而上官浅也是趁乱将宫远徵拖到一边并且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药丸叫他服下。

“你这是…”

“去叫救兵!”

精通医药的宫远徵怎会尝不出这解灵丹的味道,此药何其珍贵如今却竟舍命给了自己。

眼看宫尚角寡不敌众身上已经多处挂彩,宫徵远强忍住身上还未治愈的疼痛转身顺偏门逃了出去。

雾姬夫人显然是意识到宫子羽的行踪立刻派人追捕,却被宫尚角一剑拦下,可左肩也顺势中箭栽倒在地,他用剑撑起身体试图起身却未能如愿,眼看一柄长剑即将刺下的时候刺客去应声倒地。

上官浅站在刺客身后给予他致命一击,可还未来得及将宫尚角从地上拉起来,上官浅便愣在了原地。

一柄长刀从她的腹部穿腹而过,温热的血液刀尖顺着滴在宫尚角身边,上官浅双目涣散,随即倒在了宫尚角怀里。

“阿挽!”

宫尚角呆愣的看着试图喘息却一直咳血的上官浅,眼泪汹涌滴在上官浅的脸颊上,隐忍的呜咽声翻腾在喉咙见难以遏制。

“找死,那便让你死个痛快”

雾姬夫人站在不远处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并且示意刚才出手的手下也顺带将宫尚角一并解决,可没想到下一秒手下就被一柄长枪定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宫徵远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闯入殿内,瞬间扭转了局势。

而宫尚角却再没心思思考其他的一切,他沾满献血的双手用力的捂住上官浅腹部还在不断流出的血,看着上官浅逐渐泛白的嘴唇呜咽着说不出任何话。

“公子…花…忍冬开了…”

上官浅抬眼看着痛哭流涕的宫尚角,嘴里淡淡呢喃

可话还未说完,上官浅便留下了最后一滴眼泪永远的安睡在了宫尚角怀中,宫尚角抱着她还留有余温的尸体不断的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将她从沉睡中叫醒。

同样的离别他在幼时经历过两次,从那时他便告诫自己要强大的力量足以对抗悲痛。

可时至如今伤痛再次袭来,他却发现他仍然无力招架。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强忍悲痛将上官浅放在地上后,撑起身子配合最后的收尾。可在大批刺客被尽数绞杀,众人等待最终执刃继承结果时,宫尚角却抱起上官浅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出了大殿。

他曾刻苦训练勤奋读书,试图在长大成人后能够挑起执刃的担子,可长老们还是在他和宫唤羽中选择了宫唤羽

强大的能力背后隐匿着孤傲的自私。

他曾认为长老们对他的评价太过于荒唐,认为那只是各位长老不愿他接收宫门的一个幌子。

可如今他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宫尚角,的确是自私的只爱自己。

他低下头吻了吻上官挽的额头,将头靠在她的头顶,双眼空洞的望向远处,企图看到那覆盖有重重迷雾下山峦之外的艳阳晴空。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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