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很多的哨兵向导设定,捏造很多,有冲突的地方请当做我的私设,ooc,角色性格捏造有,不完全遵照原作,感到不适请及时退出
御影玲王靠在训练舱旁,用手机查看着最近的消息,隔一会才会看一眼训练舱里洁世一的模样,洁世一睁着眼,但视线没有焦点,而是虚虚地看向前方,这是和指挥官系统连接上的明显标志,这也是需要保护指挥官的理由,因为这种时刻的指挥官,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御影玲王蹲在训练舱前,撑着脸颊,感到有些百无聊赖,他居然真的陪这个指挥官在S区玩了半个月,并且还没有感......
御影玲王蹲在训练舱前,撑着脸颊,感到有些百无聊赖,他居然真的陪这个指挥官在S区玩了半个月,并且还没有感到厌烦,事实上,御影玲王是出于对洁世一的未来潜力进行投资,才会留在这里,试图给可能会成为基地的第一指挥官大人留下一点好印象。
截至目前为止,他似乎只是在陪小孩玩,但但他还是留下来了,大概是想要看看眼前这个拼命吸取营养的哨兵能在三个月内能成长到何种地步吧。
洁世一抬起胳膊,按下了训练舱内部的按钮,舱门自动打开,营养液流了一地,虽然这是第一次洁世一自己清醒着结束了训练,但在踏出训练舱之后,整个人还是失去力气,向前扑到。
好在营养液流出的时候,御影玲王就已经站起身,因此及时接住了洁世一。
“恭喜,已经超过五分钟了。”御影玲王道。
“不,还不够。”洁世一狼狈地擦了擦嘴角的营养液,“至少要超过十五分钟吧。”
“那你真的会死的。”御影玲王说。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相当熟练了,接住昏迷无力的洁世一,把人带到浴室里洗干净,再换上睡衣塞到被子里,毕竟指挥官区域没有了糸师冴之后,就只剩下他和洁世一了,他不做的话,就没有人做了。
今天因为洁世一清醒着,所以御影玲王只需要扶着他,而不是抱着送回房间了。
“谢谢你,玲王,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看着我了,我现在很清醒。”洁世一在浴室里冲刷到身上黏糊糊的营养液,对浴室外守着的御影玲王道。
“我没什么事情可做。”御影玲王说。
“是吗,你不是在看那些,红色绿色的东西?”
“你说股票吗。”
“对,就是那个。”水声停歇,洁世一关停了花洒,换上衣服推开门,脖子上挂着毛巾擦着头发,清清爽爽地出现在御影玲王面前。
“只是无聊的时候看看。”御影玲王道,他的股票是做空用的,他喜欢这种别人大哭难过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开心的感觉。
“这样吗。”洁世一道。
两个人对视着,空气都陷入了沉默。
除了训练以外的必要对话,他们之间就无话可说了,按理来说,御影玲王这个时候该离开了,可他只是坐在洁世一房间里的椅子上,而洁世一也是个十足的好孩子,在别人没有主动提出离开的时候,他做不到主动赶人离开。
“你努力训练也有半个月了吧?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御影玲王留在这里显然另有目的,提议道。
“私自离开基地不好吧。”指挥官是基地的重要资源,所以不被允许擅离基地,但糸师冴一般不遵守这个,但洁世一自己没有这个胆子。
“没让你离开基地,只是去基地里的咖啡馆坐坐而已。”御影玲王说。
“基地里还有咖啡馆?”洁世一震惊地反问道。
“当然,我开的。”御影玲王说。
十分钟后,两个人穿戴整齐,坐在了咖啡馆里,这里的顾客并不多,显然御影玲王在基地里专门安置一间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休闲空间,并不是为了盈利。
“你觉得两个半月之后,你通过考核的概率是多少?”御影玲王用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咖啡杯问道,他的语气并不凝重,似乎只是普通的闲聊。
洁世一也并未思虑过多,而是直接回答道:“尽我所能。”
“不是一定会通过吗。”御影玲王反问道。
“野心勃勃。”
“我想无论谁有这个机会都会这么努力的。”洁世一认真道。
可不是谁都有你那么疯狂,御影玲王忍不住腹诽道。
“如果我能资助你通过考试,等你成为指挥官后,你会谢谢我吗。”御影玲王继续问道。
“等等,你不会在贿赂我吧。”洁世一半开玩笑着问道。
但御影玲王只是注视着他,身边也没有出现那只惯有的狮子精神体,所以此刻的御影玲王一定无比认真,至少没有放松了身心和他进行朋友之间的对话。
“我不能那么做,玲王,作为朋友你有需要我一定会帮你,但作为指挥官,我不能因为一点私情去影响我的指令,那么做会害死其他人。”洁世一劝诫道,顿了片刻,他问道,“你不会从帮我精神梳理开始就计划着这个吧。”
“不会,你想多了,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你是谁。”撒谎,调动洁世一到S区的时候他就得到消息了,但这种事情御影玲王是不会和洁世一说的。
“我只是随便聊聊,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我是商人对吧。”鬃毛蓬松的狮子重新出现在御影玲王身旁,走上前蹭了蹭洁世一的大腿,明明是猛兽,却表现得像一只大猫。
洁世一的手不由自主地落到狮子的头上,讪讪地回答道:“我知道。”
走错了一步棋,他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可以随便到聊起这些事情,御影玲王视线下移,看着洁世一专心沉浸在摸狮子的状态中,这个人难道不知道距离感吗?别人的精神体是可以随便摸的吗,但他还是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语。
虽然和御影玲王的对话最后结果还算是和平,但洁世一心里也忍不住产生了芥蒂,仔细想想,如果他不是指挥官预备役的话,御影玲王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身边了,糸师冴接近太困难,想来也只有他可以利用了。
即使已经做好了成为指挥官就注定会接受一些交易的准备,但洁世一也没想过来到这个S区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抱着利用他的心情,洁世一起床的时候,边牧精神体也从被子里钻出,安静地趴在洁世一的胸口,显然此刻两人都精神不佳。
从乐观的角度来看,至少玲王还帮他做了精神梳理,洁世一彻底起床,决定暂时将御影玲王还划分为朋友的行列。
收拾整齐,离开宿舍,在前往训练场的路上,洁世一遭遇了不速之客,不是御影玲王,而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嗨,世一,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金发的男人染着张扬至极的蓝色发尾,上来就抓住了洁世一的手腕。
指挥官区域一般不会出现其他人,更何况洁世一也从未听糸师冴说过基地里会有其他的哨兵进出这里,因此他用力甩开男人的手臂道:“你是谁?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区域吧,黑暗哨兵区域在隔壁。”
被甩开了手臂,男人也没有生气,而是扶着自己的胸口,自我介绍道:‘我是凯撒,向你展现不可能的人。”
洁世一更加确信自己从未听过眼前人的姓名了,只能再次重复道:“你肯定是走错路了。”
说完,他便准备绕开凯撒,继续前进,但凯撒却不依不饶,再次扯过洁世一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洁世一试图抽走自己的手臂,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如同铁水浇铸一般,凯撒的手牢牢焊在他的手腕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话音刚落,洁世一便感觉身后有劲风忽至。
但洁世一也是经过训练,合格可以走上战场的哨兵,立即强行侧身,躲过攻击,同时后踢,正中身后偷袭的人的胸口。
只听见身后传来摔倒声,洁世一回过头,另一个陌生人已经倒在地下,被洁世一那一脚踹出了几米,手上还拿着麻醉针剂。
即使洁世一思维再迟钝,他也能看出这两个人绝对来者不善。
“真特么的废物。”凯撒低声骂了一句后,立即掏出备用的针剂,强行扎在洁世一的颈侧,将里面的液体推进去后,原本还挣扎个不停的洁世一立即失去了神采,原本的蓝色眼眸也暗沉下去,已经失去了神智。
地上的男人也迅速爬了起来,只是嘴角还带着血,洁世一那一脚踢得太猛,让他刚才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但他还是尽忠职守地道:“给我吧凯撒,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刚才只是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哨兵会反应那么迅速,还正好踢中他的胃部,他刚才差点吐出来。
凯撒拔出麻醉剂的空管,随手扔到地上,顺便把洁世一扔给了男人道:“别再干蠢事了,内斯。”
“是。”内斯牢牢抱住洁世一道。
用洁世一的ID卡,两个人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基地,把洁世一放在车后座,内斯作为看守,在车后座看着洁世一,而凯撒负责开车。
他们是隔壁基地的哨兵,洁世一没听过他们的名字才是正常的,因为每个基地对彼此信息封锁,只有高层才会保持信息流通,方便对外域的防守,而普通的民众甚至哨兵之间,不知道隔壁基地的消息是很正常的。
凯撒戴上墨镜,驾驶车辆冲入黄沙漫天的沙漠中。
洁世一睁开眼,只觉得颈侧针扎一样地痛感传来,他试图用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也被捆着,动弹不得,通过耳朵听到的声音和感知到的周围环境,他应该正处于一辆高速移动的车辆上,耳边传来砂砾拍打在车门上的声音,所以外面一定是沙漠地,而这样的区域,洁世一从未在他所生活的区域内见过。
这到底是哪。
“你醒了。”还未等洁世一思考明白,脸前忽然凑上来另一张脸。
身体比思维行动更快,洁世一双膝顶起,用没被绑住的小腿夹住男人的脑袋用力一扭,但预想中的脖颈断裂声响却并未传来,维持着微笑的男人用手抓住洁世一的脚踝:“上次只是意外,这次我不会再失败了。”
话音刚落,洁世一用鞋子踩住男人的脸,用力踹倒后,用手上绑着的坚硬手铐去砸男人的脑袋,两个人的形势快速调转,一下就变成了男人被洁世一利用手铐之间连接着的锁链逼紧脖颈。
“救命啊!”原本露出微笑的男人大叫道。
“你特么连个哨兵都打不过就死这里吧。”凯撒骂道。
洁世一用力收紧手铐,压在男人身上问道:“这是哪?你们有什么目的。”
“想也知道不会告诉你吧,世一,不如你猜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单手开车的凯撒完全无视了男人已经被勒紧脖颈,拍着座椅,看起来快要死掉的模样,反而回答起洁世一的问题。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他。”洁世一冷声威胁道。
“死了最好,这种废物八爪鱼也没有用。”凯撒看上去真的不在乎的模样。
洁世一不想在不知情况如何的时候杀人,更何况他已经勒紧了好几分钟,正常人都会在这种时刻陷入昏迷了,但身下的男人还在持续不断的挣扎,看上去很有精神。
洁世一松开手铐,将男人解放出来。
男人撑起身体,大声地咳嗽着,他的脖子上都被洁世一勒出了紫红色的痕迹,但还是朝着洁世一露出勉强微笑的表情:“我没有输。”
这人神经病吧,洁世一面露难色地坐在座位上。
“我叫内斯,世一。”男人也自我介绍了姓名,但洁世一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却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叫他。
车身忽然急转,迅猛地几乎侧翻,洁世一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都靠在身后的车门上,而内斯也随着重力压过来,却被洁世一用膝盖牢牢地顶着肩膀,将两人硬生生隔开一段距离:“别靠过来。”
“啧,有完没完。”驾驶位置的凯撒语气很烂。
下一秒,洁世一只觉得身后靠着的车门忽然消失,整个人都随着惯性摔出了车门外。
视野充斥着金黄色的沙子和瓦蓝的天空,是基地内完全看不到的景色,没有被保护罩遮住的干净天空,哨兵的出色视力,让这一瞬成为了永恒刻印在脑海里的记忆。
“抓稳了。”凯撒道。
内斯一只手抓住车内的扶手,另一只手则牢牢抓住洁世一身前的衣领,将人捞回车内。
#折磨人啊,你就是我的债
//关照指南
谁都不能说糸师冴不会享受生活。签约足坛一等一的俱乐部,住在最好的别墅,拥有名牌车,在经纪人的安排下拿下高档代言……倘若糸师凛活在梦里度过一辈子,糸师冴躺着数钱也能养三四个无用的蠢弟弟,但要说他脱离金钱附加的好用、方便、快捷,那么二十多年来,在西班牙生活九年的糸师冴显然不知人间疾苦。
他不会做饭,穿的衣服靠代言和经纪人上供,走路不喜欢坐地铁,没有驾照的那几年除了奴役经纪人就是雇佣专属出租车司机,除了足球,几乎没有其他生活爱好,唯一能想起来的事大概是去码头给海鸥喂麦麦。不过他只在比赛胜利后奖励自己,每一年到西班牙海岸度假,薯条拿在手中,上空盘桓流连...
他不会做饭,穿的衣服靠代言和经纪人上供,走路不喜欢坐地铁,没有驾照的那几年除了奴役经纪人就是雇佣专属出租车司机,除了足球,几乎没有其他生活爱好,唯一能想起来的事大概是去码头给海鸥喂麦麦。不过他只在比赛胜利后奖励自己,每一年到西班牙海岸度假,薯条拿在手中,上空盘桓流连忘返的海空流氓,最后麦麦全属于他本人。十四岁那一年,糸师冴荣登码头海鸟的重点刺杀名单。
十五岁后,度假途中开车路过海港,塔巴蒂说什么都不和他同行。
十六岁了,他再也不吃薯条。这是禁忌。
十七岁,那一年冬天他远在日本和弟弟吵架,没赶上给海鸥喂麦麦。
十八岁,他还在日本。相隔半年,海鸥们虽然记仇,大概也忘记了人类坐在汽车上气定闲神的模样。
十九岁,这个人类或许已经忘了西班牙的海鸥还在等他送麦麦。偶尔远渡重洋的家庭横穿日本海,见到那张熟悉的脸总会欧拉欧拉尖叫着蹬一脚,感叹本鸟不离不弃。
二十岁六月的某天,海港的鸟区新闻时隔多年再次特写了震惊体。那个暗杀名单上的男人终于返回西班牙海岸线,并带回了一个给它们买麦麦的两脚兽。
给海鸥们买麦麦、喂它们吃麦麦的就是好两脚兽。但是这个黑发蓝眼睛的人类还会给红毛绿眼怪野猎薯条和炸鸡。
于是,海鸟界在海鸥的纠结下成功扭曲了。
他们决定关爱年纪轻轻就得到上天赐礼的两脚兽——指得到薯条,然后在这个人偷偷离开的时候围殴红毛怪。
六月十一日。旅行的最终地点抵达西班牙马略卡岛,糸师冴发现一群奇怪的海鸥尾随在他们敞篷车的屁股后面,不停‘嘎嘎嘎’地怪叫。每当坐在副驾驶的洁世一侧过头和他贴近,后面的海鸥像是炸了爆米花,挥着翅膀从车耳两边掠过,叫得越发大声,就像是坐在第一桌的惊喜小孩。
“冴!海鸥飞过来!”洁指着车窗外的白色大鸟惊呼。
原来旁边的那位才是小孩……是的,他知道海鸥飞过来了,不必大惊小怪。糸师冴本想嘲讽回答,结果望向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莫名闭紧了嘴巴。自从和洁世一认识,他本人已经难得减少恶语,反而偶尔将承诺切切于心。
但过多的承诺还能否算是生活之幸?他最近一次应允是陪同洁世一在夏窗期练习球技和传球。除此之外,洁世一也答应他不会告诉任何人此项计划。
看似奇怪的要求和报酬,糸师冴却平静异常地应下。他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练习不过双赢,途中偶经风景也是他势在必行的所需。
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加深他们间相处不多的联系。
这种理所当然的状态下,原本的反常都成了一切如常,他忘掉了思考为何要加深两人的联系。洁世一的脑袋里也升起问号,随后化作等号。冴传球给他帮忙练习秘密武器,等于单独相处,于是他去往对方所在的西班牙,最后顺便一起踢球一起旅行。
这也是两人在夏窗期中旬才赶往马略卡岛的原因,太顺其自然的结果是两人都忘记了通知经纪人。即使临时计划的到来,这个西班牙小岛的早晨也并不清冷。作为许多球星经常匿名前往的度假圣地,可以偶遇很多熟人,也可能平凡至极。
一路上,旅居德国的洁世一成了氛围组,不怎么咋咋呼呼,但绝对会在看到自认为惊奇的东西时呼喊糸师冴的名。或许是沿途的美丽日出,或许是贩花的西班牙老翁坐在载满粉红蔷薇的车上和他们擦肩而过,也可能只是单纯地被风吹过,夏天的清晨冷得打个哆嗦。
太吵了。冴时不时这样想。但看到红绿灯前路有个孩子正灿烂笑着,就像他旁边吵闹得烦人的家伙,马略卡岛的日常再怎么平静祥和得不起眼,放大到另一双蔚蓝如大海的眼中也似乎都是万里晴空,毫无阴霾。
“到了?冴,我们东西都在后备箱吧。”中午十一点半,汽车逐渐停下,坐在副驾驶的日本前锋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向窗外。车子停在酒店露天停车场里,他们打开车门把东西搬下去,不远处的门童很快赶来帮忙。
于是,站在大厅,除了把驾照递过去,和前台沟通几句,糸师冴站在旁边,静静看着洁世一把入住手续全部完成。
比他还小两岁的日本核心不过年满十八,但为人处世看起来井井有条,除了西语很烂,无法详细交流,就连酒店是否含自助早餐他都可以理解清楚。
上了电梯,回到包间,对方拿出行李箱里的东西,一边打理一边询问冴是否需要。
“短袖、长袖、口罩、挡脸用的棒球帽、防晒霜、洁面乳……洗漱用具除外,浴帽我也拿了哦。”对方大大方方地分出来一份,“我还带了多的,是冴的那份。”
包括旅游攻略、酒店预定,除了足球的练习计划是糸师冴一手制定,其他被另一个人全盘包下。
此时糸师冴才迟钝地反应出来一件事,近来不短的时日,他在被比他年小的家伙照顾着。
换句话来说吧,糸师冴难以理解地说,“你没有经纪人吗?”
“啊?”埋头整理的洁不解抬头,“我们的经纪人不是同一个吗。”
“我是今天才知道这种事。”糸师冴坐在他身侧,语气平淡地说道。
“……说得也有点道理,距离隔得挺远,不仅没有多余的商业合作,塔巴蒂也没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也不知道道理在哪里,洁震惊后摸着下巴思索,“但我们来旅游和经纪人有什么关系。”
糸师大哥理所当然地说,“只要给够工资,经纪人可以帮你解决一切事。”
他并非指收拾行李之类的私人琐事,详细解释道:“他们不是生活助理,但在足坛生活助理容易惹来是非,所以经纪人需要帮球员提前预定机票、预定酒店、准备攻略,包括后续假期结束后的专门复训、营养餐上门服务……”
来到足坛两年,洁早已理解了大环境的物欲横流,他无所谓地感叹,“那么说,我总算知道塔巴蒂先生为什么越来越胃疼了。”
洁笑嘻嘻地凑上去,“冴,你恐怕过的就是这样衣不伸手饭不张口的日子吧。”
“但如果不自己照顾自己,又怎么能照顾其他人呢?”洁表示,“将心比心,我喜欢站在别人的立场看。”
糸师冴思及前锋夺天独厚的超越视野,那就是站在他人角度看待才能夺得先机的天赋,于是靠着门问他,“你的足球美学?”
洁已经逐渐习惯对冴露出笑脸。他拍拍行李箱,打趣般说,“不。我的足球经验。”
几句话过后,糸师冴沉吟不语,刚才那几句话后,他心里展开简单反思,最基本的真相是:他不擅长照顾人和足球也有干系,因为他并不需要照顾谁,所以才会将所有不专注足球的琐事全部下放给他者。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几天不就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位需要照顾的人。
冴用余光瞥到一黑一银的两个行李箱,突然感受到几分不确定的挑战。
*
但糸师冴自以为是的照顾显然来太早,对比他亲生兄弟的期许又来太晚。
那是发生在他们去马卡略到的下午。翌日,吃完饭的两人忽然想进行一趟火车短途旅游。火车从马略卡启程,到索列尔为止。索列尔本该是他们最后一天的行程。按照攻略,临行前坐上火车,在终点站徒步逛一逛,参观完最出名的山顶村庄以及诗人的居所,他们便可以乘车回到西班牙城市。不过奇怪在于,原本性格稳定的两人在一起后总有时会突发奇想。洁本身不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更别说糸师冴。re·al中场喜欢计划,但不喜欢在生活中强制执行计划,他眼中随心所欲更重要。
马略卡岛的景点不算多,打卡风景绝对美丽。在短途火车上,洁世一沿途看见了难得一见的风景。
这里充满着阳光、海滩、穿着暴露的旅人,火车途径阳光下的海岸线,似乎海水和火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海是蓝色的绳索,黄昏是金色的幕布,而在铁轨上行驶的车头是青春序曲的符号。掀开黄昏一角,深海幽深的孤寂便化作烟花在双瞳中绽放。
马略卡岛只身一人太孤单,两个人却刚刚好。洁世一品尝火车上的焦糖玛奇朵,糸师冴手边的矿泉水瓶在阳光下闪烁明亮的光,偶尔驶过丛林,绿叶的阴影倒映其上,纯净得就像颗粒的宝石。
驶过一片孤寂的礁石,糸师冴突然提议说,“我们就在这里停吧?”
洁世一转头,语气带有几分试探,“这里?”
“是的。就在这里。”
火车鸣笛,像极了从高楼城市缓慢开往幽静林野的日本高铁。
“冴……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呢。”洁看着远处涨潮的大海。
这片鲜为人知的海滩很美。海鸥在高空盘旋,发出鸣叫。白沙上的海浪冲刷礁石,退潮的沙滩留下数不清的贝壳和海货。唯一可惜的是,他们今天没准备来赶海,什么工具都没带。
糸师冴自小在镰仓的海岸线长大,漂洋过海后生活的地方仍旧和海洋有着不解之缘。西班牙曾被称作无敌舰队,航海实力出色,是个三面临海的国家。即使他常年在内陆的马德里生活,马德里也拥有全欧洲最大也最新鲜的海鲜市场——这是去年他才从塔巴蒂那里道听途说的。
但今天的海风就像他从未闻过。冷意、舒适,却也因为艳丽的海景而显得格外腥咸发涩。在月台闲逛,洁世一遥望远方的白鸟,有了几分兴致,不再追问,像是随口提出想去更近点的地方喂海鸥。
他拍拍自己背的背包,眼睛再次闪闪发亮,向冴提议,“我带了点面包,想喂吗?”
这样看来就不是灵机一动,反倒像日本前锋做足准备,对这片海滩势在必行。
不过想去就去,为什么还要问他。换是其他人,估计糸师冴就那么说了。不过他知道洁世一是个多么体贴人的奇怪家伙。
他被照顾了。青年突兀地那么想到。
糸师冴站在海风中,平静地望着海面,衣摆被吹得飘起。海鸥像是格外喜欢捉弄他,乌压压一片往他四周扑腾飞来,绕着他盘旋,不过一会儿,他被群鸟围攻,头发变得乱糟糟的,绢棉的衬衣被海上流氓的鸟脚踩得皱皱巴巴。
年轻中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刚扭头的洁世一简直惊呆了,他第一次认真注意到他的六根下眼睫毛——稍微显得人有点呆,“冴,你不是在喂海鸥吗?”
“喂海鸥?我只是享受在海边发呆。”说完,糸师冴一改还算温柔的态度,把手中的干面包捏碎,利落地散在沙滩,任意飞鸟被飞动的东西吸引,往前飞扑,在沙滩上尝试地啄食。
“……”盯着地上啧啧嫌弃吐食的鸟,洁世一沉默了刹那,“难怪你会被海鸥围殴。”
太过分了!
说起糸师冴缺乏常识,洁世一已经观察这点很久了。
他没有去过KTV,不知道包间酒钱是另算,没进行过公路旅游,不会骑自行车,在西班牙没去过水族馆,甚至和他一样第一次学会双人皮划艇。太多太多了,包括做饭时蔬菜怎么清洗、柠檬要拿盐水洗皮……
要说上面涉及的只是糸师冴不擅长的,那么他没听过盂兰盆节茄子和黄瓜的故事那还挺奇怪。
冴弯下腰看他的动作,不解问他,“为什么要在茄子和黄瓜上插牙签。”
他伸出两根手指作小人,童趣地在地上走了两步,“这样就能帮助亲人来到现世,并且驮着祝福和来年的财富回去了。”
“冴不知道?”他没有抬头,两指走在地板上留下两道拉长的阴影,然后和糸师冴伸来的手背默契地碰在一起,两人同时顿了顿,飞速闪开。大概洁世一不知道,那瞬间糸师冴的神情有几分微动,深绿的眼瞳就像盛住了夜下碧湾的青色。
他们正在流经小镇的一条沟渠旁,脚下就是一座小桥,小桥上的人蹲在台阶上,安安静静地摆弄着茄子和青瓜——就好似这是最平凡的一天,他们是平凡至极的人,在普普通通地给亲人祈福。
或许只有此刻,不,是这样缺乏常识的时刻,才会让糸师冴露出天才弧光下平淡至极的内核。
糸师冴顿了顿,将碰到洁世一的那只手微微蜷缩握住。他同样蹲下来,看着洁努力地摆弄了很久,过了片刻才安静说道:“是这个意思啊,你还真复古。这都知道。”
洁世一集中的注意力忽然涣散了半秒,当听懂这段话的意思,他忽然微妙地体会到了糸师冴在索求什么,下意识拉了对方的衣角一把,“那就一起吧。正好给冴的亲人一起祈福。”
那天的沟渠很清澈,如果生活就是如此,那么之前孑孓一人的生活或许便是沟渠外被碧波冲刷的石子。
冴看着烧掉的千纸鹤,不由回忆起曾经逝去的舅舅也曾弯下腰对年幼的自己那么说过,“冴的性格,又臭又硬的,以后会找到撒娇的人吗。”
他讨厌撒娇,也不会去做,甚至认为那是不够坚强才会做的事。
而且这已经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没想到还记得。
为什么会想起来?糸师冴静静向身侧望去,水渠边上,黑发前锋还在折千纸鹤,侧脸被反射的水光照亮,光斑晕晕然然地晃动。他好像在这个人面前不太成熟了。
也是从那时起,冴开始默默观察。他发现洁世一把所有人照顾得很好,但唯独对“本人”很一般。这个家伙只记得训练到力竭,却会忘记犒劳自己一顿美食,吃水果和蔬菜不像是为了喜好,而是一种固定的计划。当然,没有人喜欢吃低脂低糖餐,但如果没有人盯着,洁世一几乎都要到匮乏维生素或者太久没有摄入其他元素的时候,才会选择定时吃一定量的鱼油和纤维。
他不讨厌这些,只是像是排计划,证明远在欧洲一个人也能照护自己。
在整个足坛,拜塔新秀前锋的私生活可谓是凤毛麟角的干净。
这样的人生和糸师冴看似没多大不同。但里面的差别海了天去。糸师冴享受物质带来的方便,洁世一却无意识地在拒绝。
不过大概也和他本性有关。近年来最受欢迎的日本前锋和他的名字一样,对世界有着异于常人的理解方式,于是他眼中的事物似乎总是干净纯粹的。
从认识的这几年开始,他们的故事好似飞快发展。每一年的夏天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四季拥有了不同的答案。
二十岁度完假的当月,洁世一回到拜塔。临近九月,他终于时隔两个月收到来自糸师冴的短信。不止如此,塔巴蒂还特意通知他,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将有个商业合作,两人将要前往法国拍摄海报。
手机里和和冴的对话还停留在讨论米歇尔·凯撒会不会转会,这次因为商业合作的通知,糸师冴总算晚来看到消息,回了一句“他不会”,像是他对所有人都有多了解,之后继续杳无音信。
第二天的商业合作在法国巴黎的拍摄现场,被化妆师摆弄成假人的洁世一固执地想聊天,聊到内斯可能会被转会的凯撒放弃,他不自主说,“内斯大概不能跟着去了。”
他苦恼地皱着脸,“如果我去安慰他又像是小人得势一样。”
糸师冴正坐在旁边在玩手机。说实话,凭借冴回消息的那个速度,洁真不知道糸师冴拿着手机每天在干什么。那一秒思绪万千,随之错过了对方的前言,他只听到糸师冴询问,“……想太多了,你照顾人的情绪都是跟谁学的。”
这种不满,冴本人好似分毫不察,“他们是被你照顾的小孩子,还是你是幼稚园的家长。”
糸师冴关掉手机,“洁,有时候不要太自以为是。”
这称得上严重的指责,re·al中场却在后面面无表情地补上半句,“请保证你的射门,作为日本最核心的前锋,你的一切比任何人都重要。”
他把屏幕亮着的手机放在桌上,上面的报道正是近日来对洁世一的夸张嘲讽。
《状态下滑?拜塔接班人决一死战》
《趋炎附势:蓝色监狱之野望》
《BLcp的胜利》
《诺阿:我选ISA》
《凯撒:你会后悔的》
面对最近波动的状态,洁世一无言以对,他尚且僵在原地。
糸师冴放下手机说,“我明白了。”
也不清楚他明白了什么。这个难懂的天才接上,“之后无论你发什么垃圾信息,我都会尽快回复消息。我会给你定制最好的方案。”
糸师冴的短讯和他本人相似,永远是已读不回,只在有事时才会主动找人,这里特指找经纪人。也永远是他真正感兴趣或者重要的事,才会施舍般发出简单的指令,否则全盘无视,比如有时候跳脸找他的糸师凛。
但实不相瞒,洁世一完全是和他相反的情况。只要不耽误比赛,他性格谦和有礼,私下十分照顾人。记忆力超群这点也帮助他记住了太多附加的情报,以至于总会给人留下“温柔体贴”的印象。
想到这儿,糸师冴就皱皱眉,问无言以对的洁,“你记得我生日吗?”
话题又转向了莫名其妙的地方,从洁的角度以及他人的角度看来,糸师冴的话题延展速度太快,思维十分跳跃,有时实在难以理解天才的顾虑——这点糸师凛也是相同,别人或许讨厌,他却总是要尝试跟上他们的速度。
所以面对糸师冴的一贯作风,洁只会顺着话题走。无需多问,只需要跟着回答就好,他之后总能理解的。
“十月十日。怎么了?”洁世一干笑。
糸师冴继续问,“凛的生日?”
“九月九日?”
“凪诚士郎。”
洁不动脑子便脱口而出,“五月六日。”
“七星虹郎。”
“一月一日。”
“乌旅人。”
“八月十五。”
随着提问,糸师冴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冷。最后眼看洁世一还能继续答下去,他嘲讽,“你的记性还真好。”
洁愣了愣,逻辑思维先让他好奇:“为什么一个周要过六个生日。”
“数学真差。一个周六天拿来过其他人的生日,倒贴一个你自己的不用过。”说完,糸师冴伸手抬起洁世一的脸。化妆师刚好画完,他竟露出像是在观察的表情。然而洁世一打了个冷颤,觉得刚才的想法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怎么会觉得糸师冴在好奇他的脸?
“受到创伤的童年才需要别人治疗。”糸师冴肯定道,“没有经历苦难的天真家庭就会培养你这样天真的家伙。这样看来你还真是百毒不侵……”
洁世一在想,他在胡诌什么呢。这也要找个理由?
“不过,换个层面来说,比起那些需要被治疗的儿童患者,你更像个完美到不可思议的家伙,除了在足球方面。”糸师冴眯起眼,用餐巾把他嘴角的唇膏用手擦干净,“干脆我来照顾你好了。”
“诶?”事情突然如脱缰野马一去不复返。
为什么要脱口而出“我来照顾你”。
因为那是洁世一。
糸师冴还观察到,不只是他,所有人在洁世一面前都会悄悄“变乖”,变得幼稚、可笑,充满人生完整性后的纯粹。
大致上,几乎所有人都会存在某种潜意识。
日本队的11号前锋拥有无可匹敌的包容性,他可以尝试去弄懂所有人的思维、行为,一方面确实是足球武器的原因;另一方面归因于性格,洁世一充满了对生活的仪式感。
他会把仪式感通过细心的方式传达出来。比如偶尔突然出现的礼物,生日祝福,感动人的直白话语,包括足球上极致的争强好胜都不惹人厌恶。
问题在于,这样的人能够出色地照顾他人,出色地照顾自己,却总会令人忘记他也需要好好休息。
起初,糸师冴只是想,他有必要让日本的心脏得到喘息余地,虽然是为了休养生息,能更好地踢球。
之后,事情从何时变得复杂估计也理不清了。
洁世一匆匆赶过来,看到绿茵场内的状况,颇感好笑,“冴,要和我踢球早说啊。”
糸师冴站在球场,脚边停着一个足球。他想法中的照顾很简单,定制一个私人训练方案,一对一对洁世一的射门技巧进行辅导。
但显然对面那个笨蛋并不认为他是在“关照”。
糸师冴插着兜,走过去,把洁带进体育中心的练身房。因为共同训练,他可能会浪费整个训练假期。为了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他从未那么费心费力,索求的回报看起来也格外轻易。
至于想要什么?糸师冴把外套脱下,让洁世一躺在瑜伽垫上活动开身体,再带着对方再次走向室外的绿茵小跑热身。
他带领的速度很慢,紧接着的互相传球带球速度也不比往常。洁心下觉得反常,略带奇怪的眼神中,总算让re·al中场回过神。
一秒钟,糸师冴下意识磕球插花脚、再变向,过掉了洁世一,凭本能将球假传真射,直接“Shoot!!!”
干净利落的射门技巧,出人意外的角度,皮球的弧度仿佛圆月弯刀,从上方飘逸而杀气腾腾地冲破球门。
“厉害!冴!”黑发前锋兴奋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他,“这种弧度是怎么搓出来的!拜托了!请教教我!”
踢球是令人放松的事,糸师冴一直那么想。所以他带洁世一练习他传球的独门绝技。
但是这种关照,似乎和过去洁带给他的并不一样。球场并非完全的生活,他十三岁旅欧时就清楚这一点,怎么成熟后却又忘记了。
第二年日本国家队见面,理所当然,发生一件震惊众人的事件。日本绝对的中场核心给洁世一带了份见面礼。当场,不靠海的国立体育中心掀起海啸。
因为糸师冴和洁世一谈恋爱了。
凭什么?很多人没那么问出口,但主要因素在当事人理所应当的目光下,可以细细列个表格。
第一项,要从不会照顾人到很会照顾人。
这是自然,他听从经纪人的建议,好好地学习如何“爱人”。
第二项,要根据妈妈的叮嘱,记得在胜利时候给世一锋买炸猪排饭。
这点有点特殊,仪式感非常重要,糸师冴一直那么觉得,缺少兴奋和惊喜的人生会在将来充斥前进的难题。即使现在胜利猪排饭已经结项,成了糸师家和洁一家的传统,看到洁世一眼神发亮的表情,心情还总是有些微妙的起伏。
三年之间,早就成为世界第一的中场总是那么说,“不要太念旧了洁。”
他说着不要念旧,本人却是个念旧且完美主义的人,甚至希望另一个人牢牢念着他的好。刻意为之下,他还会故意找许多事让洁世一记住他在身边,记住可以有依靠的人,记住有人在照顾他。
他喜欢给洁世一的生活打上标记,如果被反对也无所谓,因为之后总有更多机会。
包括关照清单里最重要的一项,也是和之前有些重复却都属于他们的一项。
冴决定,每得到一场杯赛的胜利,他们都要去马卡略岛海边喂麦麦。记住,一定要在马卡略岛,其他地方都不可以。
肆意吹拂的海风,生长着海鸟的叫声和潮鸣,声音像两条线,不断上下纠缠,缠绕周身,将前锋和中场捆绑。走在海边公路,手里的纸袋上挂着红底黄字的“W”。他们一边闲聊,一边踩着影子,直至目的地。
有一点多年以来追杀糸师冴的海鸥都不清楚,早在十三岁之前,他买了麦麦还会边喂海鸥边吃,十四岁后因为训练太辛苦,他买的麦麦薯条是难得的奖励,所以一根都不外赠。
现在不一样。
“我找到喂麦麦的人了。”走过沙滩,洁去丢垃圾,糸师冴独自一人对着说鸟语的海鸥说,“你们就算了。”
他也会有难得一见的幼稚。
无论是球场上,还是私生活,他都能猜到大多数人的心思。累到极点的生活,为了令大脑得到很好的休息,糸师冴习惯一个人发呆,所以他发誓有生之年,或许自己不会把内心彻底暴露给另一个人看。
日本随处可见指南,入行一般会有一本“某某第一天指南书”,开车有指南,爱情有指南,旅游有成千上万的指南,甚至连男女之间的事都有指南。
糸师冴没写书的想法——可能退役了塔巴蒂会叫人给他写本球员自传赚钱,但目前为止,糸师冴唯一能写的只有这些了——足球的一切,被照顾的一切,他与洁世一的故事。
end.
四人同年龄的设定
为了凸显角色而对焚石的头发进行了修改,请不要介意!
听话程度:梅宫>焚石>棪堂
拴绳粗细:棪堂>焚石>梅宫
*Summary:纯恨战士,重拳出击!
*微暗黑扭扭,坏男人和坏男人(只有在窒息的时候才能立的糸师凛和非常喜欢掐脖子的小草)
01.
有一种恨叫做,我太爱你。
02.
在看到糸师凛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客厅时,洁世一的左眼皮下意识跳了一下。
“你去哪儿了?”糸师凛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客厅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背后,称得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散步。”洁世一脱下鞋,左手背在背后灵活地转动着蝴蝶刀。
“散步需要去酒店吗?”糸师凛抿了抿唇。
“当然,”洁世一理不直气壮地回答:...
“当然,”洁世一理不直气壮地回答:“你走累了难道不去休息?”
糸师凛:……
很牵强的理由。
“你去偷情了,”糸师凛毫不避讳地戳穿了洁世一,“你不爱我了。”
“我为什么会去外面找别的男人你不清楚?”洁世一没有收起蝴蝶刀,他一步一步缓慢靠近糸师凛,“你能正常立起来,我用得着干这种事?”
说出来是很爽,实际上,洁世一没有和任何人做任何逾矩的事。
洁世一有洁癖,外面太脏了,不论是房间还是人,都充斥着一股他不想沾染的,难闻的味道。
只不过,每次洁世一去了酒店回来,糸师凛就会疯狂炸毛,不用洁世一怎么做,他就会翻来覆去,不知疲倦地开始折腾。
有时候,洁世一严重怀疑糸师凛有绿帽倾向,但看他一副又委屈又生气的样子,又觉得糸师凛只是单纯的见。
一阵沉默,糸师凛冷漠地“哦”了一声,伸手把他刚刚折好的一束玫瑰花递给洁世一。
“作吗?”
糸师凛自知理亏,像是讨好一般,试探性地问了洁世一一句。
总算收起蝴蝶刀,洁世一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点燃一杆香烟,朦胧间,他看着糸师凛那张还算漂亮的脸说:“我累了。”
他没有接过糸师凛的折纸玫瑰。
准确来说是花蕊里放满了刀片的折纸玫瑰。
糸师凛抿了抿唇,伸手把烟从洁世一口中扯出来,放进自己嘴里。
良久之后,糸师凛才恶狠狠地说:“怎么没把你累死?”
洁世一认为,糸师凛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累死了还有谁会爱他?糸师凛不会真以为自己很受欢迎吧。
洁世一跨坐在糸师凛身上,用指尖蹭了一下某个部位,“那你不就成寡夫了?”
03.
在被洁世一掐到几乎快要窒息的糸师凛确信,他真的恨死洁世一了。
玫瑰,刀片,落在锁骨上的烟灰,以及恶劣的,几乎看不出一点乖巧的笑容,洁世一身上具有的一切,糸师凛都无比讨厌。
终于,一声满足的嘤咛落到糸师凛耳畔,在他身上的人终于松开几乎没有力气掐住他脖子的手。
糸师凛抬手抚上洁世一的腰,在一层层缱绻的热意过后,他看见洁世一的蓝色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紧跟着,洁世一慢吞吞地从他身上下来,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做一样,穿上衣服,靠在床边,点燃一杆香烟。
打火机有些受潮,洁世一点了好几次,迸发的火星才一点点侵入烟卷。
“糸师凛。”
洁世一郑重其事地说:“你技术真的很差劲。”
糸师凛:“你以为你又能好得到哪儿去?!”
这种不痛不痒的反击实在没什么效用,洁世一吐出一口烟,“实在不行你出去练练吧。”
“你练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糸师凛回呛了他一句。
洁世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和别人我当然很配合,但看见你那张脸我就瞬间萎了。”
糸师凛冷哼一声,“谁不是?看见你,我也石更不起来。”
“当然,”洁世一毫不顾及地掸了下烟灰,“尺寸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想到每次洁世一的艰难,糸师凛挑了挑眉,这种时刻他通常比较自信。
但洁世一只是比了个“”的手势,轻蔑道:“你也就一般般吧。”
糸师凛:“洁世一,我恨死你了。”
洁世一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你爱死我了。”
“谁爱你了?”糸师凛反问。
就和小学生吵架说“反弹无效”一样,糸师凛真的是个幼稚至极的人。
04.
两个人在一起多久,就对对方不爽了多久。
今天洁世一和朋友去了狗咖,自拍了一些照片,发给糸师凛,下一秒他就能收到糸师凛的暴言攻击。
【脸都P成三棱锥了你自己看不见吗?】
【哇,你那件蓝衬衫真的是衬得你的皮肤又黑又皱,真是太适合你了。】
【你该和旁边那只斗牛犬做一下DNA检测,我严重怀疑它是你爸。】
【以及,站你身旁的那个黄色挑染是谁?你妈吗?阿姨真年轻】
看到一连串几乎没有好话的消息,洁世一心平气和地关上手机,甚至还有闲心和跟他一起来狗咖蜂乐回笑着聊天,讨论今天中午是吃金锷烧还是吃鲷鱼茶泡饭。
洁世一在外的形象总是温柔阳光,只要是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很喜欢他。
比如和他一起去选过发带的千切豹马,比如和他一起健过身的马狼照英,还比如糸师凛那日理万机,放假都没有空的哥哥糸师冴。
他总是将自己最好,最温柔,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
当然,洁世一虽然看起来对这些有点雨露均沾的味道,但他内心深处只爱糸师凛。
爱他,就要把最坏的一面展现给他。
就比如,从狗咖出发去隔壁商城逛逛时,洁世一收到了糸师凛超绝不经意露出下颌线的自拍。
图片下面还有一句配文。
【承认吧,你也为我着迷。】
洁世一面不改色地回复:
【确实着迷了,刚刚出狗咖看见这张照片,差点昏死哈,这种主要攻击精神的生化武器还没被国家收容吗?】
【还有,你是不是把肩P得太宽了?后面墙上的挂钟都变形了,你看不见吗?】
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洁世一准备带蜂乐回去吃一顿金锷烧。
“洁,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嘛。”蜂乐回看着他灿烂的笑脸,歪了下头。
“刚刚逗了一只很凶的小狗,所以才很开心。”洁世一说。
蜂乐回仔细回想了一下,“是那只很凶的斗牛犬吗?它刚刚可是差点咬我一口。”
洁世一笑了一下,没说话,心里却自动把糸师凛的头P到那只斗牛犬身上。
该!
他朝镜头wink一下,把拍好的照片和金锷烧一起发给糸师凛。
【来和蜂乐吃金锷烧了,突然发现自己很适合wink,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看的人。】
糸师凛几乎是秒回。
【金锷烧我不做评价,毕竟不论它味道如何,它始终只是吃进肚子的食物,最后拉出来就是。】
【而你,我的宝宝,你不一样,你是长得就像。】
【去种点睫毛吧,眼睛丑得,知道的以为你在wink,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眼科医院的病患参考图。】
紧跟着,糸师凛又发了一张绿色满天星的图片,和他自己的一张冷漠脸自拍。
【花和我你选哪个?】
洁世一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一边游刃有余地跟蜂乐回说笑,一边快速回复糸师凛。
【转发链接:一个人没有自知之明有多么可怕!】
【转发链接:丑人bot大赏,快来看有你pick的选手吗?】
洁世一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糸师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爱人如养花。】
洁世一:【我知道,但我爱的又不是人。】
一阵长久的沉默,界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没有任何一条消息发送过来。
洁世一再次喝了口茶,开始输出:【你站在花旁边抿嘴看我是在装可爱吗?】
【无人在意哈,而且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装可爱了。】
【花不错,人差点意思,建议人先去死一下。】
糸师凛:【……】
隔着屏幕,洁世一似乎都能看到糸师凛一个人蹲在角落掉小珍珠的场景,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等会儿吃完饭我就先回去了。”
蜂乐回点了点头,“你家那个又闹脾气了?”
“你知道,凛这里,”洁世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确实有点小问题,不过我很爱他。”
恨死糸师凛还差不多。
死下睫毛精居然敢说他丑,还说他和斗牛犬长得像。
“好好好!洁你这么好,糸师凛居然还不知道珍惜,天天发火生气!”蜂乐回起身就要抱着洁世一亲一口。
洁世一婉拒了他的嘟嘟嘴,“继续吃饭吧。”
几乎洁世一身边所有的朋友,包括糸师凛的哥哥糸师冴都觉得,糸师凛配不上他。
洁世一又温柔,又漂亮,又耐心,糸师凛又暴躁,又阴郁,又幼稚,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配。
洁世一也不认为自己爱糸师凛。
他们一开始就合不来。
在一场莫名其妙的校友聚会上,莫名其妙被学弟拉进来吃饭,又莫名其妙开始和其他人一起玩国王游戏的洁世一早早地就注意到了角落里,一句话都不说,闷头吃饭的糸师凛。
对这种不喜欢社交的人,洁世一一般都敬而远之,他尊重每个人的社交边界。
如果没有玩那个国王游戏的话。
“一定要说一个讨厌的人吗?”洁世一看着手上的“4”牌,又看了下拿着“1”的糸师凛。
显然,糸师凛在幸运地过了几轮之后,也变成了倒霉蛋。
国王是一个玩得很大的学弟,他让拿到“4”牌和“1”牌的人说出在聚会上最讨厌的人。
“可是大家我都挺喜欢的,没有谁我很讨厌。”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为了完成任务而真的说一个人的名字,再乞求原谅,情商大师洁世一正准备说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糸师凛抢先他一步,义正词严,十分正经地说:“我讨厌你。”
洁世一往四周看了看,糸师凛的眼神正正好好落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犹豫。
“你讨厌我?”洁世一眨巴着眼睛指着自己。
二十多年来,洁世一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被人讨厌,要知道,只要被他的笑颜攻击过的人,都不可能讨厌他。
只有糸师凛。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补了一句刀:“你很虚伪,表面上和大家关系很好,其实背地里每个人你都要骂一遍吧。”
洁世一:?
“你还很自恋,觉得所有人都该喜欢你。”
洁世一:???
“最后,你真的长得很丑。”
洁世一:??????
如果不是学弟拦着,洁世一的拳头可能已经砸到糸师凛脸上了。
但有时候,洁世一真的佩服自己的意志力,都这样了,他还能笑着和糸师凛说话。
虽然他说的是:“在说我之前,你先去医院看看吧,鞋拔子脸。”
两人不骂不相识,加上好友之后,更是每天都要互骂一顿。
然后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虽然在一起之后,相处模式也没好到哪儿去,每天清晨醒来,洁世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糸师凛的账号发一条问候的消息。
【早上不好,希望你今天也是倒霉的一天,屎壳郎下睫毛】
糸师凛会回他:【你也早上坏,希望你今天也吃不到金锷烧,爱你宝宝】
但凡对对方的恨意少一点,都不会说出这种话,两个人就这么带着日渐浓郁的恨,逐渐接受自己似乎有点爱对方的事实。
特别是在糸师凛发现,自己只有在被洁世一掐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才会兴奋起来的特性之后。
吗的。
在某个凉爽的,下雨的清晨,糸师凛起床看见熟睡中的洁世一微微颤动睫毛的时候,他忽然骂了一句。
他发现,自己这辈子好像离了洁世一就不能活了。
05.
“你盯着我看这么久干什么?”洁世一打开窗户,清凉的晚风透进房间,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视线稍微往下,就能看见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糸师凛没说话,事实上,在他说完那句“谁爱你了”之后,他自动在心里补了后半句话:
“好吧,我是真有点爱你了。”
但是,糸师凛绝对不会说出来。
他的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回忆,有关洁世一,有关他自己,有关他们之间的一切。
对于洁世一,他什么都知道。
当然,对于糸师凛,洁世一也什么都知道。
他们心照不宣地对上视线。
“再来一次?”洁世一吐出一口烟,抬手开始解自己的纽扣。
糸师凛依旧没有回答,他问了一个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情感?”
一阵长久的沉默,直到香烟燃尽,洁世一才冷漠地,用毫无起伏的语气回答他:“我会恨你,直到你去死。”
糸师凛抬眸,在晚风中轻咬了下洁世一的耳垂:
“我也是。”
END.
两分嫌疑、三分感愧、五分责任——十全的澄心。
【1014沢田纲吉合志*本宣】
10.13终宣(已发布)
10.14视频PV宣(预备中)
禁言数调/进度:64沢510田09纲81吉
通贩:今日宜断更—2024.10.14-20:27
│STAFF*揭露│
——文阵——
——图*漫...
——图*漫阵——
——设计阵——
“罪与罚并非终结,而是新的起点。”
这是一场公开的审判,烦请诸位旁听见证,他的再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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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对:枫景、恒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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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30w,两册合计约580p
装帧:外封烫金镂空,大地纸;内封超感纸;上下两册
内页:100g欧维斯,扉页目录全彩,附三张PVC插画大折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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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笔:宛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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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次特典制品做的种类很多,是为了今年的广州cp和即将到来的cp30,把摊位充盈起来qwq请大家量力而行!如有宝贝在cpgz和cp30购入了特典,加上这次群内通贩,同样满足了allin条件,也请告知我,为大家补发赠品麻将
3、杭州的cp30会带大概三十套过去,因为一套有两本,多了的话实在太重了(流泪)但杭州的特典种类不一定齐全,如果有宝贝打算去cp30,也可以通过场贩的方式获得~
*凛生贺,交往前提,alpha易感期凛xomega洁(其实是贴贴纯爱…
洁世一悄无声息来到房门前,下意识屏住呼吸,推开门。
面前是一片浓稠的黑暗,明明什么都看不到,洁却知道他就坐在那里。
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烈了,像是藏匿在森林深处的野狼,吐息是岩浆般滚烫的热浪,锐利的獠牙跃跃欲试地探出,幽绿的瞳孔在暗处不动声色闪烁着,直直望向来者。
洁浑身汗毛竖起,他下意识吞咽下口水,诡异的有种来到没有笼子的野生动物园里喂食的感觉。
也确实差不多。
从他进到屋子里开始,对方身上的气味如同实体缠绕住自己的身体,像是阴冷潮湿的黑夜雨林,湿凝泥土夹杂着雨水的腥味,...
从他进到屋子里开始,对方身上的气味如同实体缠绕住自己的身体,像是阴冷潮湿的黑夜雨林,湿凝泥土夹杂着雨水的腥味,如蟒蛇蹭过皮肤留下的黏腻触感,所过之处掀起一阵寒潮,无声的压迫感袭来,极具侵略性地抚摸过洁的皮肤。
洁有些担忧地皱眉,他关上房门,小心翼翼靠近对方。越是接近,后颈处开始传来轻微的灼意,就像与对方身上的味道遥遥呼应着,如海浪一样广阔却清新的味道自他身上缓慢逸出,温柔地裹在对方身上,像是蔚蓝天空下飘落得一场太阳雨,洁走到他身边,微微前倾身体,头发在耳侧簌簌晃动着,露出一截小巧的耳部轮廓。
“……凛?”
洁开口,清澈的双眼在黑暗里散发着柔和的微光,“你有打过抑制剂了吗?”
那团深色的人影动了动,凛仰起头。
他之前一直侧坐在角落,此刻半转过身,幽绿的眼眸阴晦望着洁,瞳孔收缩成针尖一样的大小,直勾勾刺在洁的身上。那一眼饱含的情/欲意味太重,洁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他注意到凛似乎在咬着什么东西,一小团深色将他的口鼻整个遮住。
洁又凑近了些,才看清对方口中叼着的东西,唾液将棉质的布料打湿一小片深色痕迹,凛半挑着眉,就这样看着面前的洁,胸腔剧烈起伏着又深深嗅了一口,活像一个犯了瘾的重度瘾君子。洁骤然红了脸,看着面前的凛,即使不在发/情期,也感觉身体有些发热。
“你……你先放下……”洁疾步上前,结结巴巴训斥着对方,伸手就去拽对方口中的布料,颇有种从护食的宠物嘴中抢食的哭笑不得感。
手部传来阻力,凛眯着眼依旧用牙齿死咬着不放,他那双完全变成暗色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洁,蛇一样舔着面前omega柔和的面部轮廓。
洁有些紧张望着后者,注意到他脚边的地毯上有几只空了的药剂瓶,不由自主松了口气。明天他们还有比赛,不能出一些意外状况,洁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安抚着面前的恋人,希望对方能好受些。
一只手牢牢拽住他的手腕,对方的体温滚烫,手心湿热的汗像磁石吸附在洁的手腕。洁蹲下身,他看着凛有些泛红的眼角,惊讶地抬手划过对方浓密的睫毛,指尖停留在有些湿润的眼角,迟疑道:“……你哭了吗,凛?”
凛的易感期比洁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至少洁从没有见过凛现在这个模样,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拽着他,力道却很重,洁猜测自己手腕的皮肤已经被勒出红痕,却终是没有推开对方。
洁无奈哄他:“让我先坐下,好不好?”
完全哄孩子的语气,现在洁才感觉到凛真的是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如果对方的力气和脾气也像小孩子一样就好了。洁小声嘀咕着,没注意到凛喉结不停滚动着,像只饥饿已久的兽类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猎物。
洁伸出手安慰似得抚摸上对方的头发,顺势向下划过对方的耳朵和下颔,最后来到对方紧闭的齿间,轻轻撬开对方的牙齿,用指尖勾着那一小块布料。
“乖……凛,”洁哄诱着自己的alpha,“松开好不好……我就在这里。”
凛缓慢地掀起眼帘深沉望着他,洁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指尖感受到湿糯的触感,凛松开了布料,改为吮吸着洁的那半截手指。
洁红着脸把自己的贴身衣物丢掉,不敢去看上面的污渍,心想着一会儿还是丢掉吧。
凛不理会这些,他不满足地凑上前,高挺的鼻梁划过洁的柔软的脸颊和脖颈,贪婪嗅闻着。像是从一只恶狼变成了粘人的阿拉斯加,鼻尖热烘烘地往主人怀里拱着撒娇。
“这样是不是好受些了?”
洁轻声问他。
凛发出沉闷的哼声,一口咬上洁的肩颈。
洁吃痛地皱眉,索性衣服有些厚,不然按照凛的咬法指不定又是一大片淤青。
“老实呆着吧。”
洁拍拍他的脑袋,又有些幸灾乐祸。
“……啧,闭嘴。”
凛不耐烦地回他,声音暗哑,依旧那副冷漠的表情,动作却像个多年没有吃到肉的兽类一样恶狠狠扫视着洁裸露的后颈,仿若那是属于自己的领地。他鼻尖凑近仔细嗅闻着,喉咙里不住发出吞咽声,嘴唇贴上那截温热皮肤,味道缭绕着跳动的神经,凛的呼吸更重了些。
洁感觉到有些痒,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却惊动了凛,他骤然伸出手握住洁的下巴,虎口卡着少年柔软的皮肤,用了些力气,近乎粗鲁的将对方拉向自己。
“不要动。”
他冷声道,胸腔却剧烈起伏着,好像在压抑着什么,眼白浮起道道血丝,阴沉沉看着无措的洁。
凛伸出手,灼热的触感划过洁的喉结。洁微微发着抖,小鹿一样警惕看着面前明显有些不正常的凛。
凛挑开了洁的第一粒扣子,敞开的衣领露出一小片细腻肌肤,还有锁骨的形状。
少年骨架小,身体尚在发育,于是那截锁骨也隆起一个柔和弧度,凛用指腹反复揉捏着那里,像是上瘾了一般,很快把那片白象牙似得皮肤染上红晕。
凛贴上他的颈窝,深嗅一口,双臂用力,将自己的omega牢牢锁在怀中。
洁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凛,犹豫片刻,还是试探性地伸手,轻轻抚摸上对方的头发,洁莫名有种安慰一头难得温驯下来的野兽的错觉。
“……还有多久,抑制剂会生效?”
洁小心翼翼询问,体贴地拍拍对方不停起伏的后背。
凛从喉间挤出一声低喘,依旧埋在后者颈窝,像是回到安全又温暖的巢穴中。
“再一会儿。”
凛冷淡回他。
“那就好……”洁小声嘟囔着,他稍微转动了下身体,来缓解坐得有些发麻的腿部,调整好姿势后,凛又像条巨蛇一样紧紧缠上来,修长的腿伸展开,将洁牢牢圈在怀中。
洁哭笑不得,这下整个身体都动弹不了了。他干脆后仰在对方怀中,看着凛垂落的睫毛,鸦羽似得投下一片浓稠黑暗。
“你在想什么呢?”
洁小声问他。
那片睫毛颤抖着,微微张开,露出其下阴郁的目光。
“……你不会想知道的。”凛简短道,鼻子发出不耐地哼声,双臂用力,将洁死死压入怀中。
洁有些僵硬,后者身上的热度隔着布料清晰传递到自己身上,尤其是那个部位……洁有些脸热,目光游离落在空中一角,希望对方赶紧恢复正常。
凛看着后者变得粉红一片的耳垂,舌尖舔着发痒的牙根,到底是没忍住,一口咬了上去。
“唔……”洁毫无防备,惊得小声叫喊出声,有些气恼道,“说好不要留下痕迹的……明天还有比赛……”
“头发遮一下就好了。”
凛不耐烦制止对方的动作,依旧含着那片耳肉把玩着,喉间发出满意的哼声。
“你不要乱动,不然一会儿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凛警告着对方,洁想要起身,腰间却一紧,凛的指尖勾着洁的腰带,强硬将他拉过来。
“……不要离开我身边。”
凛偏执地重复着,牙齿重新贴上后者的后颈,用齿尖不断研磨着,在叼住重重吮吸着。
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逐渐交融在一起,落雨淋湿日落的海面,洁慢慢感受着后者逐渐平稳的呼吸,他想了想,转过头想要察看凛的情况,却被对方的动作打断了。
凛将自己的脸埋在洁的后颈,像是不想被洁发现一样,将唇贴在那里的皮肤,轻得像是一个落下的吻。
洁微笑起来,他拍拍凛怀在他腰间的手,难得揶揄道:“凛,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向信息素妥协吗?”
“……我不是向信息素妥协,”凛将额头枕在洁的肩膀,洁微微侧头,两人深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和他们彼此的味道一样交融。
凛轻喘着气,像是一声叹息,呼吸灼伤着洁的耳垂。他从易感期的状态缓慢恢复过来,像一只受伤需要抚慰的狮子,微仰起头看着洁的侧脸,然后被驯服在对方投来的视线中。
——我是在向你妥协,洁。
凛在心中默默回道。
※一句话简介:有只小魅魔。他很饿,所以他想要吃饭。
————正文————
漆黑的房间,无光无火。正在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密谋。
起先响起的是一道低沉的声音:
“……我觉得最近十代目不对劲。”
簇!
一束烛光燃起,照亮了说话人碧绿的眼睛。围绕着烛火的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是啊,阿纲最近确实不太对劲。”山本武沉吟着,“感觉他有点无精打采,总是蔫蔫的。”
“没错,”六道骸的脸沉在黑暗中,半边幽幽的烛光照在他脸上,让他比阴影显得更加沉郁,“我最近去挑衅彭格列,他竟然也不理我。”
“是啊,”库洛姆作证,“上次骸大人找首领麻烦,首领竟然没有生气,只...
“是啊,”库洛姆作证,“上次骸大人找首领麻烦,首领竟然没有生气,只是让骸大人离他远点。”
六道骸脸色更阴郁了,“可恶的彭格列,他以为我很想靠近他吗?”
蓝波也吸着鼻子,“阿纲最近都不给蓝波讲故事了!讨厌!想听阿纲讲故事!”
云雀冷笑,“无聊。”
但虽然这么说,他也没有走开,仍然靠在墙上。
……
“所以可以达成一致了吧?”
所有人对视着,最后确认了共同的观点。
——最近沢田纲吉真的有点不太对劲。
***
饿……
好饿……
在守护者们开会的时候,他们所谈论的话题的主角——沢田纲吉正蔫巴巴地趴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肚子。他脸微微泛红,琥珀色的眼底泛着粼粼水光,不同于平时的清澈,而是显出几分迷离。
糟糕,再这样饿下去的话……
尾巴、尾巴就会出来了……
纲吉迷迷糊糊地想着。他已经把空调开到了最大,但是怎么都降低不了身体的热意。饥饿感从肠胃里涌出,在他的血液中涌动。
好饿啊!
纲吉捂着肚子,有些沮丧。
呜呜,再不吃饭的话,他的尾巴和角角就要露出来啦。
那样他魅魔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沢田纲吉有个守护者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他其实是个魅魔——
没错,魅魔。
其实彭格列家族继承了一部分恶魔的血统,历代继承人的体内都有,但这种传承是隐性的,大多数情况下,一辈子都不会显现。——最初,在纲吉听说这件事时,还在吐槽,喂喂,这世界上哪有恶魔这种东西啊!也太超自然了吧!
但很快,他发现可能是自己的吐槽遭了报应。
是这样的,在继承了彭格列的戒指,燃起火焰后。
纲吉发现自己分化了。
他——分化成了一名恶魔。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分化成了魅魔。
魅魔!
那可是魅魔啊!
“为什么我会是魅魔啊?”纲吉对此完全不能理解,“里包恩,我跟魅魔有半点相似之处吗?”
里包恩冷笑,“你自己觉得呢?”
“魅魔……魅魔这家伙,不是都很会勾引人的吗……”
纲吉说着说着,脸就开始红了。请原谅他,现在只有十六岁的高中生少年,所有对魅魔的知识都是从各种ACG作品里得来的。纲吉耳朵都在发烫,结结巴巴地说:
“而且听说她们都有着诡异的魅力,能把别人迷得神魂颠倒。”
里包恩不说话,只是看了眼自己这个学生。嗯……把人迷得神魂颠倒这点还是挺符合的。
纲吉越说越不理解,声音也越来越大:“所以到底为什么我会成为恶魔啊!明明我完全不会勾引人!”
里包恩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压了压帽檐。
“那你要好好反思下自己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勾引。
分化成魅魔后,起初,纲吉还没察觉到这件事对日常生活的影响。虽然他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学会怎么藏起尾巴和角,不让尾巴戳破自己的裤子。
但总归来说,他不觉得变成魅魔这件事对他有很多影响。
不过很快,沢田纲吉发现自己错了。
向来,他都与自己在学校的两位挚友形影不离。三人一起上课一起放学,时时刻刻都凑在一起。
理所当然的,都是男生嘛,他们也不会顾忌彼此间的肢体互动。什么牵手啊、什么拥抱啊、黏糊糊的亲密密的,皮肤贴着皮肤,他们会凑得很近很近。有时候近到纲吉能闻到挚友身上的沐浴露味,是很清新宜人的柠檬味。纲吉朋友很少,此前也没有交到过同龄的朋友,所以他一直觉得,朋友间的相处大概就是这样亲密的吧。
老实说,虽然山本君和狱寺君都有点太热情黏糊了。
但是纲吉并不讨厌。
那本该是一如既往的一个下午。放学回家后,纲吉吃着刚买的雪糕,惬意地眯起眼。
而学校门口,山本武挥着手朝他们跑来——
“抱歉,久等了吗?社团活动刚刚结束。”
狱寺不爽道:“喂,棒球混蛋,下次你要是再敢让十代目等你这么久,我就炸了你。”
“哈哈,下次会争取早点结束的。”
纲吉听着两个友人的吵嘴,忍不住弯起了眼睛。这种吵吵闹闹的青春日常,他并不讨厌。斗嘴结束后,山本武走过来,自然而然揽住了纲吉的肩膀。
好热。
这是纲吉的第一反应。
山本君的身体……好热啊。
刚运动完,山本的脸上还有汗水,晶莹的汗珠顺着脸滑下,落在腹肌上。他身上热烘烘的,就像一团暖洋洋的太阳。纲吉被搂得很近,透过那被汗水洇湿的轻薄运动衫,他能清楚感知到山本那结实用力的胸膛,透着呼之欲出的力量感。
啊,他这才突然发现,山本比他高大半个头,正好能把他完完全全抱入怀中。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纲吉惊恐地发现,在被山本抱住的那一瞬间,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喘息。
……想再近一点……
某种莫名的本能驱使着他,让他想紧紧贴着山本。好热。越来越热的。纲吉觉得自己小腹里似乎燃起了一团火,让他口干舌燥,有种莫名的饥渴感。
好饿、好想吃……
好想要男性身上的……
当这个念头冒出一瞬后,纲吉被吓到了。他惊慌失措,下意识推开了山本武。迎着山本武疑惑的视线,纲吉不自然地说:“呃……我身体今天有点不太舒服,不想靠太近。”
“我、我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家了……”
急匆匆丢下这句话,纲吉不再敢看身边两个友人。在狱寺和山本关切又疑惑的神情中,纲吉落荒而逃。
一回去,他立刻去问里包恩。
“怎么回事?!”
纲吉简直要吓死了,“为什么刚才山本君来搂我肩膀……我会有生理反应?”
“而且……”他脸红得发烫,“我感觉我尾巴差点就要露出来,让他们看到了……”
里包恩倒是毫不意外,“你是魅魔啊。所以接触到男性身上的阳气,有反应很正常吧。”
纲吉:“啊???”
“有什么方法能克制这种反应吗?”
“没有办法吧,”里包恩说,“毕竟这是魅魔的本能——你也别抑制自己的天性了。按照彭格列书上的记载,魅魔以人类男性的阳气为食,如果久不进食的话,你会感到饥饿。”
“我怎么可能进食啊!”
纲吉欲哭无泪,“那样绝对会被人当成变态的吧!说不定还会被报警抓起来!”
“蠢纲。”
里包恩压低了声音,看向他的表情染上了一分严厉,“我知道你不愿意。但你不能抗拒本能。”
“——你必须进食,不然你会饿死的。”
纲吉最初没把里包恩的警告给放在心上。他的思考方式还停留在身为人类时,认为简单的食物就能填饱肚子。
为了避免让伙伴们发现自己的异常,纲吉也不敢随便跟朋友们搂搂抱抱的,甚至连稍微一点接触都很避讳。
这似乎让狱寺很伤心,失落地问过他:“十代目,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让你讨厌我了?”
纲吉对上狱寺那双眼睛,干笑着回答:“哈哈……没有啦,狱寺君你想多了。”
眼看着狱寺君并没有被他的话安慰到,仍是垂头丧气的样子。纲吉心中的负罪感更深了。
可是——
救命!
纲吉在心里哀嚎。
他总不能告诉狱寺,他只要一碰到他们就会【和谐】吧!
那样绝对会被当成是变态的!
但很快,纲吉发现,这样一味回避接触并不是办法。
因为他好饿。
好饿啊!!!!!
里包恩说的魅魔以男性为食竟然是真的啊!!!
纲吉一开始还强撑着,不想屈从于魅魔的本能。但可悲的是,他发现这样完全不起作用。
他更饿了。
饥肠辘辘的感觉传来,令他头晕眼花,无精打采。
纲吉捂着肚子,蔫巴巴的。
要饿死了!
“不行……”他说,“看来必须得想办法吃点东西了……”
觅食是生物的本能。
纲吉饿得头晕眼花,但他仍然保留了一丝底线。
里包恩说的是以男性的阳气为食物……那其实只要贴贴就可以了吧?
嗯,先试试。
于是这天,纲吉主动找上了狱寺隼人。
“咳咳,狱寺君,”站在自己的食物面前,纲吉莫名有些心虚,“能把手伸出来吗?”
狱寺隼人不解地看着他,但没有询问任何原因,驯服地伸出了手。他温顺的样子就如同被驯养好的大狗,眼睛亮晶晶的,让纲吉幻视了在路边摇尾巴的狗狗。
而他咳了两声,伸手握住了狗狗的爪子。
在接触到狱寺隼人皮肤的那一瞬,纲吉不得不动用所有意志力,才让自己没能发出舒服的喟叹。太舒服了。这种饥饿许久突然接触到食物的感觉,好比沙漠中的旅人终于寻到了一片绿洲。
让人上瘾。
纲吉忍不住越发用力地握紧了狱寺隼人。他伸出手指,把每一枚手指都穿插在狱寺隼人指间,就像蝴蝶轻轻合拢两片翅膀,他的手与狱寺隼人的手环丝相扣,五指并拢,完完全全嵌合在一起。
狱寺隼人低着头,愣愣地盯着他们交握着的手。他脸有些发红,犹豫地开口:“十代目,你这是……”
“狱寺君,我只是想和你握手。”
纲吉咳了咳,“别动,就让我握一会儿你的手可以吗?”
“当、当、当然可以……”狱寺隼人激动得快晕过去了,“只要十代目你想,我的手随时在!我可以把手砍下来给你!”
“喂喂喂,把手砍下来这就不用了吧!”
纲吉好笑又无奈,“只要让我握一会儿就行了。”
于是他们俩默默地十指相扣了一会儿。期间,狱寺隼人脸越来越红,视线也越来越飘忽。
“那个……”他结巴起来,“十代目,你还要牵多久?”
“嗯嗯……再握一会儿就好了……”
“哦哦,好的。”
又过了一会儿,狱寺又忍不住开口,“所以十代目,还要握多久手呀?”
纲吉恍然大悟,“哦,狱寺,你是不想和我牵手了吗?那我立刻放开——”
“不是。”
狱寺隼人耳垂都很红,碧绿的眼底映着那一抹红,仿佛春天里唯一的一点新绿。
“只是我感觉我心脏跳得好快。”
“不知道是不是那边的炸弹出问题了……十代目您再不放手,我就要担心我胸口的心脏爆炸了。”
啊。
纲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他和狱寺君在牵手。
而且牵得这么紧。
十指相扣。
简直、简直就像是恋人一样……
纲吉的脸也慢慢涨红了,他立刻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啊,对不起,狱寺君,是我牵得太久了。”
“没事,”狱寺隼人摇摇头,他捂住自己的心脏,期待地看向纲吉,“所以十代目,以后还能和我握手吗?”
纲吉:“如果狱寺君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狱寺隼人欢呼一声,眼睛发亮,他迫不及待地追问,“所以十代目,刚才我的手心是不是出汗太多了,我的力道怎么样合适吗,我的手指长度适中吗?十代目,如果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请立刻告诉我,我会为您创造出一个最满意的握手环境!”
纲吉:“……”
看着面前狱寺隼人跃跃欲试干劲十足的样子,他默默擦汗,“不,这就不用了吧。”
纲吉觉得自己简直成了握手狂魔。
纲吉甚至总结出了每个人手的不同:
狱寺的手总是很湿,容易紧张得出汗,滑腻腻的;
山本的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略微有点粗糙。但山本的手掌宽厚温暖,会给人一种安心感;
云雀学长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体温有点低,像瓷器般的冷;
是的,纲吉甚至还去握过云雀的手。具体回忆起来,那就是一个让纲吉直冒冷汗的恐怖故事了,他绝对不想再回忆第二次了!
不过纲吉有些困惑。
为什么他经常能看见骸在路边,用冰冷恶狠狠的眼神刺向他。
哎,骸就这么讨厌他吗?
纲吉有些忧伤。不论如何,还是不想被骸这么讨厌啊。
而且六道骸看过来的眼神恶狠狠的,总是让纲吉心惊胆战,总觉得骸下一秒就要掏出三叉戟向他捅过来了。
“不是吧,我最近有什么事得罪骸了吗?”
纲吉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他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
当他迷茫地向伙伴们倾诉的时候,山本武却只是爽朗地笑着,“六道骸就是这个性格吧,阿纲你别在意。”
“是啊是啊,”狱寺也跟着附和,“那种神经病,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十代目,今天要来和我握手吗?”
看着狱寺期待的样子,山本笑吟吟地说,“什么嘛,阿纲,今天不是应该和我握手吗?”
“我才是十代目的左右手吧!十代目应该牵我!”
“你都说是左右手了,有人会自己左手牵右手吗?”
“那你还是肩胛骨呢,有人会摸自己的骨头吗?”
眼看两位伙伴又快吵起来,纲吉连忙开始劝架,“没事的,我有两只手。”
说完,他自然而然地牵起两位朋友的手。纲吉第一次庆幸起了人类竟然有两只手,魅魔也有两只手这件事呢。
一瞬间,另外两人都收声了,像是消了音的磁带。纲吉越发用力地握住两位朋友的手,努力抑制住自己索取更多的冲动。
糟糕啊。
好像有点不妙。
纲吉发觉,仅是握手好像不够了。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夜色已深。当六道骸踏着月色来到沢田纲吉房间的时候,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并未看见熟睡的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没有睡着,正无精打采地抱着枕头,眼睛湿漉漉的,身上也湿漉漉的。他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水淋淋的,眼底的水也多过头了,金色的瞳眸像舀好的一勺蜂蜜。整个人宛如一块软趴趴的奶油小蛋糕,散发着甜蜜可口的芬芳。让六道骸忍不住看得怔神,原本气势汹汹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牵手”卡在喉间,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得不说……
六道骸不情不愿地承认。有时候彭格列也没那么讨人厌。比如现在,彭格列看上去还蛮可爱的。
嗯,只是有一点点可爱。
“彭格列,”六道骸咳了咳,努力让自己移开眼神,“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沢田纲吉头都没抬,声音闷闷的,“骸,你有什么事吗……”
“我只是半夜无聊,出来闲逛,正好就逛到你房间窗户前了。”
六道骸开始睁眼说瞎话。
“睡不着,你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好饿啊,我快饿死了……”
“饿?”六道骸哼了声,“彭格列,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蠢,连自己吃东西都不知道吗?我去楼下冰箱里给你拿点吃的。”
“等等,不用——”纲吉阻拦他,“那些食物没有用的。”
“啊?”
六道骸没听懂,“为什么会没用?”
纲吉有气无力的,完全不想解释。他好饿啊,明明今天才跟狱寺和山本君握过手,怎么这么快又饿了呢。
食物……想要食物……
身边有什么食物呢……
哦,纲吉突然反应过来,他身边这不就有一块香喷喷的肉吗?啊,虽然肉好像很讨厌他,但是没关系啦。
肉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纲吉缓缓抬起头,他舔了舔唇。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映出野兽狩猎般的燃着感,他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肉。
而肉还在喋喋不休地问他:“彭格列,你到底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六道骸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下一瞬,纲吉扑了上去,压住了六道骸。
“对不起,骸。”
纲吉坐在六道骸身上,这样大面积的肢体接触,令他满足地呻吟出声。
“但是我好饿啊。”
“可以让我尝一口你吗?”
他再也控制不住,身后的尾巴悄悄探了出来。他的尾巴又黑又亮,摇摇晃晃的,像抹了一层油,尾巴尖上还是一颗粉色的爱心。
尾巴晃晃悠悠缠上了六道骸的手臂。六道骸震惊地看着,差点失语,“彭格列,你这是……”
“其实,我之前分化成了魅魔。”
纲吉看瞒不下去了,自暴自弃地说,“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我现在真的好饿,你就让我吃一口吧!”
六道骸看着面前纲吉头顶处尖尖的角,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他声音也哑了几分。
“你想……怎么吃?”
纲吉得到了食物的许可,终于笑了。他开心地弯起眼,俯身贴住六道骸的身体——
“就这样吃啊。”
六道骸感受着身上的热意,任由着自己追随心声,主动伸手抱住了对方。他舔了舔唇,忍不住在想。
沢田纲吉原来是魅魔啊。
怪不得,肯定是彭格列对他用了什么魅魔的妖术,才会让他忍不住这么在意他,甚至同意这种奇怪的要求。
哼,彭格列也太会勾引人了。
……他就勉为其难让彭格列勾引一下吧。
纲吉第二天是被一阵争吵和嘈杂的叫喊吵醒的。
“喂,六道骸,你对十代目干了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十代目的床上?”
“是啊——为什么你们都是衣衫不整的样子?”
“你到底做了什么?”
纲吉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清醒过来,就看见狱寺隼人拎着六道骸的领口,脸上满是怒意。山本武也站在一边,脸上难得的面无表情。云雀微皱起眉,浮萍拐已经提在手中。
而六道骸完全不反抗,表情甚至有几分得意,他冷笑着说:“哼,这个你们该问彭格列。”
“他昨晚可热情了,一直缠着我不放。”
“太粘人了吧,”六道骸故作嫌弃地说,“彭格列,你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妖术,所以才让我没能推开你?”
纲吉:“……?”
他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不过等等!
他这才惊恐地发现,他的尾巴和角——糟糕,没藏好!尾巴和角都露出来了!
纲吉正想立刻把尾巴收起来。可是不听话的尾巴竟然偷偷缠住了云雀的衣袖。云雀学长不知为何也没躲开,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尾巴勾住了他的小手指。
云雀盯着小心翼翼碰触自己的尾巴尖尖,垂下眼睑。
像试探着的小动物。
……有点可爱。
纲吉已经快要被吓死了,他生怕云雀学长手中的浮萍拐下一秒就往他打过来,“对不起,云雀学长,但我不知为何收不回尾巴了——”
收不回尾巴和角了,这该怎么办啊!
在一旁看戏的里包恩咳了声,不紧不慢开口了:“蠢纲,你不用怕,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你的事了。”
纲吉发懵:“我的事?”
“对,”狱寺隼人也不管六道骸了,一把向他扑过来,“十代目,我知道您是魅魔的事了!没关系的,尽管是魅魔,十代目也一定是最会勾引人、最强大、最厉害的那个魅魔!”
纲吉:“……这种夸奖就不必了吧。”
山本武也说:“阿纲,我们都听小婴儿说了。”他不赞同地皱起眉,“这种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们。”
云雀半闭着眼:“无聊。”
纲吉心惊胆战地看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没有嫌弃他的尾巴和角,终于放下了心。
“所以里包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收不回角和尾巴了?”
里包恩说:“可能是因为太饿了吧,所以控制不住本能。”
“没关系!”
狱寺隼人自告奋勇,“十代目,我来让你吃!我来当你的食物!”
“不不不,”山本武笑着说,眼中跃跃欲试,“阿纲,我来更适合吧?毕竟狱寺总是没轻没重的。”
云雀垂眼:“群聚,咬杀!”但是他也没走开。
六道骸轻嗤:“我有经验了,我才更适合吧。”
里包恩沉思着:“嗯……考虑到饭量的问题,你们一起上也可以吧。”
“不不不!”
纲吉惊恐地说,忍不住往后缩了下,“这样绝对不行吧!”
好饱。
太饱了。
纲吉觉得自己快要撑死了。
他再也吃不下了,真的……真的吃不下了。
可喜可贺,小魅魔再也不会饿了呢。
看来沢田纲吉确实是一个很会勾引人的魅魔。
(END)
是跟不抗打的狂战士老师交换的魅魔粮~啊啊请大家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卡哥的魅魔27和手书呜呜呜,实在是太香了!!!香得不行!
香的我忍不住连夜写完了这篇文呜呜呜。
彩蛋是纲吉怎么“吃”骸的咳咳。哎我真是服啦,彩蛋这么清水的内容怎么也能过不了审。真的很清水啊!逼我删改了好多
*汪汪汪——
*面对洁摸摸头的内斯:微笑.jpg
面对其他人:呲牙咧嘴
*本篇凛洁内单元章完结
*Summary:当我痛苦时,我才会满足,伤口会带给我快乐,希望和爱。
*有七个前夫哥的洁和他“追妻火葬场”的前夫们
每个在蓝色监狱工作的员工都会配备一把手枪,手枪里有七颗子弹。
而蓝色监狱的员工守则第一条就是,任职期间,每个人只能使用七颗子弹。
每次使用时都需要向自己的上级,也就是绘心甚八报备,绘心甚八同意之后,才能开枪。
虽然手枪并没有被什么难搞的密码锁锁住,但受过训练的员...
虽然手枪并没有被什么难搞的密码锁锁住,但受过训练的员工一般不会忤逆绘心甚八,只要他不同意,就算是死,员工也不会开枪。
洁世一显然是个例外。
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响起时,绘心甚八正坐在训练室外的单人沙发,悠闲地喝着红茶。
洁世一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一团黑色的影子摔在地上,肺部受到重击,洁世一被迫吐出一口鲜血。
他刚拿到手,才穿了一天的白衬衫制服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沾上血污。
绘心甚八老神在在地吹了口茶杯上方氤氲的热气,“在给你做入职培训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说过,不要违抗我的命令。”
洁世一用手指抹去嘴角的血渍,“糸师凛当时有危险。”
绘心甚八冷笑一声,“所以,你觉得糸师凛的命比我的命令还重要?”
“糸师凛当时快死了。”
“快死了,不代表一定会死。”
洁世一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他刚要站起身,就被那团黑影狠狠摁住肩膀。
“糸师凛远比你想象中要顽强,就算你死透了,他可能都还活着,我说过,糸师凛是蓝色监狱收编的怪物,”绘心甚八站起身,朝黑影挥了挥手,黑影便主动退去,“亚历克西斯.内斯醒了,他指名要见你。”
“洁世一,”绘心甚八推了下眼镜,“这将是你唯一能将功补过的机会。”
亚历克西斯.内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他坐在蓝色监狱修得像高塔一样的审讯室内,阳光从砖缝照进他的眼前,带着尘埃和飞舞的粉末。
在被洁世一的子弹射中的刹那,他眼前忽然闪过许多场景,像死前的走马灯。
最后光影定格在他很小很小,小到洁世一还穿着他妈妈给他买的小洋裙,踩着黑色的皮鞋,在草地上到处乱跑的时候。
那时,洁世一还留着长发,他的妈妈每天起来都会为他扎两根麻花辫,给他戴上漂亮的帽子。
内斯伸出手,几近干裂的皮肤挡住他红色的眼睛,然后,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打开了审讯室的铁门,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的洁世一坐到他对面,冷漠地说:“你找我?”
内斯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
“你记得我吗?世一。”他好像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也好像只有这一个执念——他希望洁世一能记得自己。
“不记得。”洁世一的声音很冷。
“很小的时候,你用雏菊编了一个戒指送给我,你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忘记了吗?”
内斯从上衣的荷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已经干死许久的雏菊戒指,捧在手心,递到洁世一面前。
“你看——”
洁世一随意瞄了一眼,“那么久的事情,谁还会记得?”
一阵沉默,内斯将雏菊戒指放回口袋,不再说话。
洁世一离开审讯室时,他依旧呆愣愣地坐在原位,充斥着红血丝的红色眼睛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洁世一。
“他说,要你完成和他的约定,他才会乖乖变成怪物形态,进入蓝色监狱收容所。”绘心甚八在耳机的通讯频道内和洁世一说话。
洁世一揉了下刚刚接回去的手,“我不认识他。”
“但他认识你,”绘心甚八说,“完成内斯的愿望就算将功补过,否则这个月的工资全部扣光。”
这回,不等洁世一回答,绘心甚八主动挂断了通讯。
洁世一觉得蓝色监狱的通讯器设置得很不公平,他不能挂断绘心甚八的通讯,但绘心甚八可以随意挂他。
憋了一肚子气,洁世一气势汹汹地去医务室把刚恢复清醒没多久的糸师凛给抓了起来,“跟我去内斯家里再看看。”
糸师凛没说话,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洁世一。
“听到没有。”洁世一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先是莫名其妙在新工位遇到自己断崖式分手的前男友,后又因为前男友刚入职一天就被处罚。
怎么看都是糸师凛的错。
“听到了。”糸师凛耷拉着脑袋,任由洁世一发散自己的怒火。
他是个很会讨洁世一欢心的人。
至少,在他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他非常清楚要怎么样让洁世一消气。
稍微服了下软,没过一分钟,洁世一便平静下来,他轻咳一声:“你身体没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是有点愧疚,这么使唤糸师凛一个病号,是不是不太好?洁世一的原本凌厉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犹疑。
这份自责,在听到糸师凛乖乖应声后到达顶峰。
其实有时候糸师凛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脾气不好的人,不该对他那么凶。
洁世一叹了口气。
灯塔镇的清晨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刻,洁世一随意套了件单薄的外套,戴上自己的蓝色毛绒帽便出了门。
“你没有帽子?”洁世一看糸师凛顶着一颗裸头就往外走,顺口问了一嘴。
糸师凛摇头。
灯塔镇有很多卖帽子的地方,洁世一去最近的铺子上挑了一顶蓝绿色的兔子毛绒帽,付了钱,“一百块,这个月发工资记得还我。”
糸师凛一下沉默,他指着标价上的“十块”,什么都没说,只安静地看着洁世一。
“这个月离发工资还有那么多天,我不收点利息的吗?”洁世一踮起脚,把帽子给糸师凛戴上,顺道拍了下兔耳朵,这才满意地收手。
很可爱的糸师凛兔子,这样看着比平时顺眼得多。
糸师凛“哦”了一声。
利息就利息吧,总比看他生闷气好。糸师凛想。
于是,在灯塔镇灰蒙蒙的清晨,一顶蓝色毛绒帽带着一顶蓝绿色的兔子帽走向了隐隐透出一丝光亮的远方。
32号的门并没有上锁,内斯的个人物品还完好无损地放在里面。
在来之前,洁世一还专门去查了内斯的个人档案。
亚历克西斯.内斯,十年前搬至灯塔镇,双亲皆故,在灯塔镇送过报纸和牛奶,三年前由于不明原因,他再也没有踏出32号半步。
所以,内斯三年前就开始怪物化了?
蓝色监狱既然记录了数据,为什么不干涉?
如果真的要减少怪物化的人群,从监测到异常的那一刻就采取行动不比他们这些牛马接委托来的更快?
洁世一觉得很奇怪,但他之前并没有深入了解过有关怪物的事迹,眼下,他也只能咽下疑虑。
保住工资要紧。
糸师凛在32号的客厅转了一圈,在布满灰尘的橱窗发现了一本相册。
洁世一凑过去和他一起翻看。
里面有很多照片,大概是年幼时的内斯和一个穿着蓝色洋群的小女孩的合照。
在看到小女孩的脸时,洁世一愣了下。
那个穿蓝色洋裙的小女孩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那时,很多小朋友都觉得洁世一是个怪人。
男孩子怎么可以穿裙子呢?
很快,小朋友都不愿意跟他玩了,他们对洁世一做鬼脸,故意扔虫子到他身上。
洁世一被吓得跑到很远很远,看不见任何人的森林深处,哇哇大哭。
然后,有人递给他一朵金黄的雏菊。
“这朵花上有不会掉眼泪的魔法。”
记忆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洁世一几乎快要忘记那个人的脸。
最后记忆和眼前的照片重叠,亚历克西斯.内斯的脸终于完完全全填上了洁世一记忆中的空缺。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魔法吗?”
从很早很早之前,亚力克西斯.内斯就开始信奉魔法。因为他曾在父亲的书架上看到过,有关魔法的记录。
一个叫安琪的少女在森林里探险时,捡到了女巫遗弃的魔杖,从此,她的魔杖指向哪,哪里就会冒出好看的雏菊花。
“那是童话吧。”年幼的洁世一抱着双腿,听内斯给他讲魔法少女的故事。
“不是童话,是真的,”内斯笃定地说,“我亲眼看见过,一个女人从自己的嘴里吐出好多好多雏菊花,她连血液都是雏菊,特别好看!”
“那一定是魔法!”内斯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洁世一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有魔法,所以呢?”
“我要学魔法。”内斯说。
“学会魔法之后呢?”
内斯一下不说话了,他觉得,洁世一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情调的人,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
就不能单纯是因为内斯想学魔法,所以才想找魔法的吗?
“如果学会魔法的话,那些欺负我的人,是不是都能被我轻而易举地赶走了?”洁世一手里还握着内斯递给他的雏菊。
内斯说,上面有不会让人掉眼泪的魔法。
“当然。”内斯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敢跟他打包票。
洁世一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他站起身,攥着手里雏菊,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我也要找魔法。”
“真的吗?”内斯的眼睛忽然亮起比烟花还要绚烂的光。
洁世一是第一个愿意和他一起寻找魔法的人,在此之前没有人认真听他讲过有关魔法的故事。
“真的。”洁世一说。
他和内斯开始在森林里寻找女巫的魔法杖,他们手牵着手,连名字都没有交换。
一边找,洁世一一边问,“你不去上学吗?在森林那边有一座学校,里面都是小朋友。”
“我就在那上学,”内斯用脚把脚下的草丛踢开,“但是我不喜欢待在里面。”
想起自己谈起安琪的魔法杖时,那些小孩放肆且极具嘲讽意味的笑声,内斯就生气。
他是个固执的人,所以总是会和那些人据理力争,那些人打不过他,看不起他的出生,也看不起他的魔法理论,最后自顾自地玩,再也不跟他说话了。
这样也好。
内斯总算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一个人想象自己成为魔法师后的故事。
他或许会得到独一无二的奖章,或许会有人刻他的雕像,他的名字会被人记住吗?
他的名字会被人记住。
亚历克西斯.内斯。
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
他闭上眼睛,畅想着。
“那我的名字也会和内斯一起被记住吗?”洁世一弯着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很圆很亮,像妈妈手上戴的蓝宝石戒指,盯着内斯看时,内斯总会不自觉地想到他在自己家里喂的那只兔子。
“当然会,”内斯说,“我们的名字会并排留在史书上。”
他们在森林里待到了日落,洁世一的母亲来找洁时,两人才分开。
“明天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内斯顿了一下,“你一定要来找我。”
“好!”洁世一拉着妈妈的手指,朝内斯挥手告别。
“那是小世的新朋友吗?”妈妈温柔地问。
“是的妈妈,他是一个魔法师。”洁世一认真地回答。
年幼的洁世一坚持认为,他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位魔法师的名字,但他已经得到了一个珍贵的许诺。
他的名字,会和魔法师的名字并排留在史书上。
第二天,洁世一穿着蓝色的小洋裙,和母亲一起去了森林。
内斯蹲在一棵树桩旁边,认真地把几朵雏菊拼在他刚做好的花环上。
“给,”内斯把花环放到洁世一的头上,尺寸刚好合适,“上面有每天都可以让人露出笑容的魔法。”
然后,世一的母亲举起相机,为他们照了一张合照,“这是能够记录回忆的魔法哦。”
笨重的老式相机闪烁一下,过了一会儿,一张照片从相机的底端缓缓递出来,洁世一的母亲将那张照片送给内斯。
此后每一天,内斯都会收到一张和洁世一的合照,他们每天在森林的入口相见,在日落的时候分别。
洁世一总是问他:“你不回家吗?”
“我的家就在这里。”内斯的家在森林深处的一间私人别墅里,里面有他的爸爸妈妈。
但是内斯不喜欢回家。
“你和你爸爸妈妈的关系不好?”洁世一又问。
“也没有。”
内斯的妈妈是一个作家,父亲开了好几家糖果厂,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父母的感情也很稳定。
但是内斯就是不喜欢待在家里。
“待在家里就不能寻找魔法了。”内斯说。
他执着于寻找从书里看到的魔法,如果可以,内斯觉得,他应该很希望自己能变成一朵雏菊花。
“所以,你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对吗?”洁世一趴在黄蓝相间的野餐布上,用手撑着脸颊。
内斯把草莓根部的小草扯去,把草莓喂到洁世一嘴边。
提起洁世一,内斯总能联想到很多东西。
有不会掉眼泪的魔法的雏菊,柠檬配色的野餐布,森林,花环,蓝色的洋群和沾着泥边的小皮鞋。
当然,最重要的是魔法。
世一有独特的魔法。
只要靠近他,内斯的心就会平静下来,而且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于是,内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洁世一顿了一下,他嘴里嚼着草莓,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坐起身,随意从旁边的草丛里扯了一朵雏菊,学着妈妈教她的样子,编了一个戒指。
“给。”洁世一把戒指递给内斯,“既然,你那么喜欢我,那我们以后就一直在一起吧。”
内斯怔愣了一下,“你也喜欢我吗?”
大概,对于小孩子来说,喜欢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洁世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很喜欢你。”
内斯几乎是捧过雏菊戒指,他舍不得戴上。
第一次,内斯从别人口中听到类似表白的话。
于是,在那一刻,亚历克西斯.内斯决定,他要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这个人。
“下次见面的时候——”洁世一的嘴巴一张一合,对他许下了一个承诺。
一直到很多年后的某天,二十七岁的亚历克西斯.内斯依旧记得,洁世一那天对他施展了永远也无法解除的诅咒魔法。
因为第二天,内斯没有等到洁世一。
他只等到了洁世一一家突然搬家的消息。
魔法师又成了孤独的魔法师。
亚历克西斯.内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比大多数普通人都幸福。
他的母亲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作家,父亲则是几家糖果厂的老板。
他从出生开始就被赋予了内斯家族无限的使命。
“去当一个作家吧,亚历克西斯。”
“或者继承你父亲的产业,糖果厂可好赚钱了。”
然而,年幼的亚历克西斯.内斯并未展现出任何写作天赋,他在作文里写得最好的一句话是:“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没有下雨,也没有下雪”。
父亲把他带去糖果厂,让他学习如何管理工人,但他对糖果没有任何兴趣,甚至还不小心掉进了巧克力瀑布里。
父亲和母亲都是聪明人,但亚历克西斯.内斯是个笨小孩。
就连在学校里的成绩也是倒数。
他每天都被父亲关在房间里,和从镇上请来的家庭教师面面相觑。
“内斯小少爷,今天的数学题你还没有做完,所以现在你还不能玩耍。”家庭教师是个特别严厉的老教授。
“可是——”内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记眼刀看得闭上嘴。
亚历克西斯.内斯在成为内斯之前,他首先是内斯。
某天,他曾尝试和母亲沟通,“妈妈,我特别喜欢爸爸书架上——”
话说一半,母亲总是会打断他,“内斯,妈妈现在要写作,你去找爸爸玩,好吗?”
事实上,父亲也没空听他说话。
父亲忙着处理糖果厂的意外事故。
“爸爸。”内斯试图让父亲停下脚步。
但父亲只是对他摆了摆手,转头和自己的合伙对象开始交谈。
学校里的小孩都不喜欢和内斯玩,因为内斯总是喜欢说,这个世界是有魔法的。
“魔法都是骗小孩的东西!”
所有人都这么说。
内斯便和所有人打架。
老师责怪他,他说,是别人先惹他的。
可是内斯是个孤僻的怪小孩,在被揍的小孩的哭声中,老师严厉地让他站到墙角罚站。
内斯是个会说话的小孩。
但内斯是个哑巴。
因为,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洁世一是唯一一个能听见他声音的人。
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魔法。
内斯记得那个能吐出雏菊花的女人,也记得能听见他声音的洁世一。
父母意外去世后,他拿到了一笔巨额遗产,然后,他来到了灯塔镇。
这是一个四季常冬的城市。
内斯在这里找到了送报纸和牛奶的工作。
在第十五次撒谎,说自己是被妻子抛弃,所以才来到灯塔镇的时候,内斯忽然发现,他的嘴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总是去山上砍柴的大叔问他,“今天过得好吗?内斯。”
“特别好,有人额外买了两份报纸,我得了一笔不少的小费。”内斯笑着说。
事实上,他想说,自己过得并不好,他打翻了一位顾客的牛奶,忍受了一上午的黏腻,还自掏腰包赔了钱。
卖毛绒帽的大婶看见他,问他,怎么不和父母住一起?
他说,他的父亲在另一个国家做军火生意,母亲跟小三跑了,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事实上,他想说他的父母早就死透了,出国旅游的时候遇到了抢劫犯,被肢解了,内斯连完整的尸体都没见到。
越和人说话,内斯越发现自己染上了无意识撒谎的坏习惯。
直到,他的谎言被人拆穿。
在被所有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的时候,内斯的内心忽然涌现一层难以言喻的爽。
像是在被人用眼神凌迟一样,那种用小刀在心脏的血管上刮的疼,让他意识到,自己还算活着。
然后,他开始自顾自地和别人说谎话,因为有前科,所以灯塔镇没有人愿意理会他。
内斯是个会说话的人。
但他是个哑巴。
某天,他在说话的时候,忽然听见了“咚”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肚子里。
他没有理会,继续说。
又是一声“咚”。
内斯一下就愣住了。他回到家,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手伸进自己的嘴里,往最深的地方掏。
他没有流血,也没有死。
他摸到了一颗牙齿。
一颗幼童的乳牙。
内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次张口说:“我很幸福。”
“咚”。
一颗乳牙掉落。
“我特别开心。”内斯又说。
“咚。”
又一颗乳牙掉落。
内斯明白了,他说的谎话都变成了一颗颗牙齿落在了他的胃里。
那他还算人吗?
内斯想了想,再次把手伸进嘴巴,把几颗乳牙掏了出来。
这一次,他看见了自己手臂上附着的霉菌。
从他体内连带出来的霉菌。
内斯发霉了。
虽然他的外表完好无损。
可是他为什么会发霉呢?内斯并不知道原因,他好像突然坏掉了,甚至后来,他只要碰到某个东西,那个东西就会迅速腐烂发霉。
内斯抬起头,镜子里的他长着一张年轻的脸,红金渐变的卷发称得他像个阴暗的红章鱼。
忽然,内斯笑了一下。
他拿起刀,沿着嘴唇的边沿把皮肉隔开。
伤口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内斯很兴奋。
他把自己的嘴唇割了下来,又把嗓子给刺伤。
但他依旧能说话。
“这个世界是有魔法的!”内斯像个疯子一样在厕所里大喊大叫。
然后他听见了“咚”的一声。
内斯又猛地安静下来,他捧着自己割下来的嘴唇,然后往嘴里一灌。
魔法是假的。
内斯对自己说。
洁世一缓缓将相册往后翻,糸师凛看到这么多合照,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
“你从不跟我照相。”
糸师凛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
“因为我不喜欢照相啊。”洁世一说。
“那你为什么和他合照?”
“那都是多早以前的事了?我早都忘了。”洁世一是个记性很差的人。
他和糸师凛在一起时,就经常忘记糸师凛曾经跟他说过什么“海誓山盟”。
虽然,能从糸师凛嘴里吐出来的“海誓山盟”大部分都是什么“这辈子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或者“你要是不爱我我就杀了你”之类的言论。
洁世一合上相册,又把橱柜最底下的密码箱搬出来,内斯等我密码特别好猜,洁世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
“你在我之前究竟有多少个男人?”糸师凛咬了下嘴唇,不自觉地扯了下毛绒帽上的兔耳。
“两个。”洁世一从善如流地在这个问题上撒了谎。
实际上是七个。
打开箱子,洁世一还没来得及抚慰糸师凛,一下就被箱子里满满当当的牙齿给震惊到了。
“他不会是个牙齿控吧。”糸师凛不想伸手拿,这些牙齿上都粘连着霉菌。
虽然看起来像是清洗过的样子。真不知道洁世一的眼光是怎么回事,忽高忽低的。
“他是个魔法师。”洁世一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没等糸师凛回答,他又进到内斯的卧室。
里面的摆设依旧很简洁,只不过所有的物件都生长着霉菌。
糸师凛嫌弃地翻抽屉,洁世一站到衣柜前,刚打开半扇门,数不清的牙齿便像倾泻而下的珍珠瀑布一样落下。
有几颗弹到了糸师凛脚边。
糸师凛蹲下身,朝床底看了一眼。
床底居然也铺满了牙齿。
怪物化是个长久的,折磨人的过程。
内斯一个人在32号待了三年,没有人知道,这三年他在房子里做了什么。
洁世一和糸师凛回到蓝色监狱时,忽然想起,内斯给他看到那个干枯的雏菊戒指,上面一点霉菌都没有。
洁世一来到高塔审讯室,内斯安静地坐在他对面。
那一瞬间,洁世一脑海中冒出许多想问内斯的问题。
有关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有关内斯是怎么到灯塔镇的,有关这些牙齿,有关怪物,有关雏菊戒指,有关霉菌……
但是洁世一只是看着内斯。
亚历克西斯.内斯,他遥远的记忆中的朋友,可怜的魔法师。
洁世一站起身,绕过审讯桌,为内斯解开了手铐。
然后,洁世一俯下身给了内斯一个拥抱。
他应该给内斯一个拥抱。
内斯瞳孔骤缩,霉菌从洁世一和他接触的地方开始肆意蔓延。
他不敢回抱住洁世一。
在亚历克西斯.内斯决定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洁世一的那天,他得到了洁世一一个微不足道的承诺。
“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忆中洁世一的嘴巴一张一合,他喜欢笑,所以,内斯的记忆里他总是笑着。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拥抱。”
洁世一温柔的声音落到内斯耳畔。
那一刻,内斯确信,洁世一是魔法师。
他最擅长的,是让人幸福的魔法。
一发入魂抽到了一个小草的bh方,感觉这辈子值了,所以今天加更了一下!狠狠加!
我接下来做的事可能让很多人不喜欢,可能会骂我把饭碗掀了,还会让我的现实生活产生点波动
不过,我想要隐藏的自我一直说话,如果打扰到了非常抱歉
01事情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
我个人并不支持将海外老师的文字翻译后进行收费。
其二,原本作者是以免费形式公开发放的,你收费了。原作者都不想盈利,你凭什么盈利?
同人本身就是一个为爱发电的地方,无论中间翻译获利多少,几厘几分,都是在亵渎为爱发电的任何产出。这不是一个将劳动标价的平台,在很多人因贩卖制品和本子获得大量利润的同时,基层、普通的同人老师、同人大手、甚至很多冷圈根本是在无盈利、亏损维护网址、亏损组织活动、或者低利润售出制品——这里的无盈利是指减去成本价。
02补充盈利现状
我们算一下。没被拉黑的人可以倒回去看。
1个糖果9个乐乎币,也就是9毛钱
他的每篇文基本都在100-200人解锁
100个人解锁也就是100×0.9=¥90
200篇也就是接近¥1,8000
这还是我除去了老福特分去的钱以及一些文可能没有收费的情况下
03请求抵制
这位翻译的ip还是在日本,这件事如果爆出来,会有多少推特的老师对我们抱有其他的心情?
seis更衣室日常,来口钓的
队服瞎画的
二编了rnis的场合,p2
要加油了凛酱
看了很多猫猫视频的产物……
【R27D】Who'sTheme
【基础信息】
「Who'sTheme」是一首Jazz-hiphop(来自《混沌武士》)它是旅途行至一半时向后回望、向前眺望的插曲,有值得思考的主题。在对教育、陪伴和成长的迷茫中将他们三人的「Theme」编曲,是这个短篇集在尝试的事情。
本次共收录7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它们是轻松的,半原著半AU的,以沢田纲吉为中心围绕他和老师以及师兄的关系展开。
【收录内容】短篇集
《挫折教育》(已公开)
《废柴枪手》
《原则》
《硬糖》...
《硬糖》
《审判》
《大喜剧家》(已公开)
《老师的葬礼》(已公开)
全新未公开内容6w+字,已公开3w+内容也均作了调整和翻新。期待和你们见面!
【致谢环节】
封面与扉页来自RRRL
封面设计来自TY
感谢大家非常完美的创作!
—————————
【D27】Temptation
Temptation是纯真的欲望。他和他之间有着微妙的连结,他与他同向而行,在成长的道路上,他们的目光无法交错,只有一道同向重叠的视线。
本次翻修并收录了以下【已公开内容】共3w+字数:
《Temptation》
《临时托管》
《不擅长的事情》
《Boss&Baby》
《野心》
本次尝试了方形本的设计~
规格140*140mm,80p胶装
封面做了一点小小的UV设计
以成本价小料的形式上线!
感谢一叶舟横老师的辅助校对
以上两本内容均在
【CPGZ06】0824-0825首发
我们的摊位是【纲尝伦理】
在27右向街道,摊位号暂未公布,后续会更新在wb(这一次我和落三乐、下了两位朋友一起出摊,摊位上还有她们美丽的制品和无料,摊宣制作中)
又结束了一次长跑,这一次,我写得非常愉快!迫不及待,期待这些新故事与你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