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器"意大利有点错愕,呆滞片刻,眨了眨眼消化这个事实,"还防水防摔"
意大利揉了揉眉间,手一摊,语气有点无奈:"算了。那麻烦您了,从哪里掉出来就从哪里装回去吧。"
眼见修手机的老板一脸说不出情绪的脸和那种你是不是被跟踪威胁严重到绑架不敢求救要不要帮助的眼神正义感愈来愈剧烈,意大利吓了一跳,赶忙摆手解释说:"老板,不是你想的那样……"...
眼见修手机的老板一脸说不出情绪的脸和那种你是不是被跟踪威胁严重到绑架不敢求救要不要帮助的眼神正义感愈来愈剧烈,意大利吓了一跳,赶忙摆手解释说:"老板,不是你想的那样……"
意大利抓了把米白色的中卷发,现场胡编:"新来这,我方向感差,家人征求同意后装的,诧异是因为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那就好。"老板被哄骗住了长吁重复,低头专心修理起手中的活。
意大利顺平抓乱的头发,脸部表情有点没绷住,双手抱胸,后槽牙咬紧,额角小幅度跳幅,要是德意志那个王八蛋出现在他面前,他能一拳呼上去。
有能耐了是吧?又敢装跟踪器。
意大利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跟踪器重新安装在撬开的手机壳里。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立即掩盖。
意大利:"……"
还能怎么办,有点用,万一真迷路了德意志好找着他,装回去。
门开的声音。
意大利嫌中卷发磨蹭着后颈痒,索性找了跟米色的发绳扎绕成了一个只有半边结的蝴蝶结。坐在沙发上捶打着抱枕解压。白了眼电视机台前转头的监控器,比了个友好手势。
一天到晚转什么转,脑袋那么秃转给谁看啊,傻逼。
德意志回来了。
意大利气还未消,入眼帘的是德意志的身影,想一抱枕砸过去怕砸疼抱枕作罢。
德意志看着沙发上边看小猪佩奇气鼓鼓地边揪抱枕的意大利,一时不好怎么开口:"……"定位的消息中查看到他去了修手机店,发现了。
意大利拨弄着遥控器,倪视了他一眼,继续注视着屏幕漫不经心道:"这么久啊,心思挺深,不愧是你。"损起来还带点内涵。
德意志自知理亏:"……"
意大利知道德意志就是这种性子。控制占有欲极强,厉害之处在于他从来不会在表面上显现出来,德意志会给他所有的自由暗地里会默默的监视,无论两人事情的大小全全是德意志一人掌管操控,偶尔看见外人过分接触十分不爽跟受了极大委屈的受气包自己憋着生闷气,故意摆两下吃醋的脸示意。意大利心累还要哄"小孩"。
用意大利的话来讲德意志就是病态。自从追到自己开始意大利就能感受到德意志无时无刻注视自己的目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但向身边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以至于意大利总是认为是错觉。意大利有的时候发现德意志正面带点笑意看着他的时候。眼里不仅是爱意温柔小心翼翼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就像……小孩对待自己喜欢的玩具的占用。
还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害怕。
德意志总是对他很温柔宠溺,但过头了,意大利时不时跟他玩笑两句。
"你总这个样子,我都要怀疑我被你pua了。但好像……没差"
"……"
但他在极力控制这种错误的心理。
"哎不是,你不带狡辩一下的嘛。"意大利抓了一把德意志刚洗好的递到眼前的葡萄。
酸酸甜甜的。
德意志灰蓝色的眼眸垂下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意大利眯了眯眼,双手捧住德意志的脸抬上与自己对视。那是一双于他很好看的眼睛。红绿异瞳。
沉默盯了他两秒,意大利无奈地松了口气:"算了,你高兴就好。"转而剥起葡萄皮。
德意志话虽然这么说,以后不会肯定是指不会再让他发现。东西安在别的地方。套路层出不穷。意大利拿他没办法就依着他。反正自己和德意志在一起挺开心的。
"阿德,你生病了,去看心理医生吧。"意大利放松身姿懒散地靠在德意志肩头轻声说到。意大利记不清说了几次这样的话了。他怕德意志这样下去自己会心理崩溃。
意大利时常能感受到德意志很敏感焦虑。
德意志不语,扶了扶意大利的头。灰蓝色的眼眸黯淡着,不明的思绪兜兜转转。良久,蠕了蠕动唇,欲言又止。岔开话题:"法兰西说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他说了要和你逛街吧。"
"都听你的。"意大利抽了张纸慢悠悠擦干沾到汁水的手。回复能让德意志最满意舒服的答案。一句都听你的就能平息他的奇怪的心思。目前他不肯去治疗,就算治疗估计不能除根,自己就当这副药好了。
"好。明天下午。"
"好耶!"意大利满含笑意的眼睛张的大大的,眼角高兴地翘起,眼瞳清晰见底能看的清楚德意志在里面的倒影,意大利双手抱着他,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扬声道,"德意志最好了。"
意大利听见了德意志的轻笑。
果然。意大利垂下眼眸,在德的视野盲区,嘴角勾起转瞬即逝不明意味的笑。
法兰西咬着柠檬水吸管忍不住朝意大利翻白眼,一把拉过他的胳膊他有点没好气:"意大利,我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大灯泡。"
意大利选择性听觉,一堆购物袋塞德意志手里,被法兰西拉的一踉跄,提起胸前的那条定制的挂坠特意摆在法兰西面前摇了摇,头一抬,继续秀:"确实很亮,你看你看你看,还是矢车菊的模型多漂亮,情侣挂坠……"
法兰西猛吸一大口柠檬水酸的很,匆匆扫了一眼别过头,听他呱唧呱唧一大堆干脆自动屏蔽。
"哎嘿,你没有你没有~"
法兰西差点呛着,一脸怨气瞪了他一眼,撸起袖子:"意大利,我觉得你需要修理一下。"
"英吉利先生呢,他不来吗?"意大利施展转移话题大法,技巧很生硬,但法兰西确实中招。
法兰西挑了挑眉头,有点埋怨道:"他忙得一句话都搭不上,我理解,但每天理都不理我,就有时候敷衍几句,这都一个多月了。"
"他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也不陪我……鬼知道他现在家在干什么。"
"德意志就不一样,这么多年他天天黏着我。"
"你家德意志他就是个恋爱脑。苦守窑洞十八年挖野菜那种事他也做的出来好吧。"法兰西呵呵评价远方表弟。
意大利眨了眨眼小声嘀咕:"他才没那么蠢呢……"德意志才不会那样蠢了吧唧的,行踪都在他眼里,无须等待直接带回来片刻不离呗。
如果真那么蠢怎么办呢?意大利陷入了沉思。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
那就自己抓到他像敲木鱼一样敲一敲就好了。
"你傻笑什么被我那神经表弟感染了"法兰西一惊,吸着饮料含糊道:"哦对了。菜都买好了,英吉利说他在家下厨。"
意大利一脸鄙夷地看向法兰西,想起了大学时期同一宿舍那顿饭的恐惧,别了别嘴:"嗯……"
"不要刻板印象好不好。"法兰西平静肯定道:"他学厨艺这方面很努力了,我们应该鼓励他给他尝试的机会。"手机震动,英吉利来电。
"哇哦——这番话语如同冬日的暖阳——"意大利为他这话感动不过三秒。
"法兰西,你能早点回来么……我那个……呃……"
法兰西挑眉,结巴无力的语句听得出来,英吉利犯难了。
法兰西长嗯一声:"菜已经全买过了。清理干净总没问题吧。待家里等着。"
"我就知道。"意大利斩钉截铁道,回头张望了一圈四周,又朝商店下几层大致搜寻了一番,问道,"德意志呢?"
"德意志德意志……天天就是德意志,你小蝌蚪找妈妈"法兰西推着一篮购物车无语吐槽,"你那一堆东西他去结账了,我嫌他跟着我们我当灯泡难受,遣回去帮英吉利了。"
"不过话说,德意志那家伙一直盯着你你不难受我瞥一眼还撞上他的目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法兰西扶了扶胳膊,"他只是看似目光不落在你其实早就把你看的死死的,我嘞个去吓死人……"法兰西打心底是有点膈应喜欢不起来德意志的,他这个人就让旁人单单看起来就不舒服。所以德意志学生时代被孤立是常态。
法兰西根本和他算不上熟。只是以前在法母那听过她提了几句,围绕的话题就是同情他几句投错了胎,爹不疼娘不爱的,碍于街坊邻居说闲话死要得面子于是不情愿让他待在那个"家"里。于是便把他当泄气工具辱骂家bao一类。后来他那父母天天吵架离婚互相推脱抚养权,最后归得父亲。他那禽兽不如的父亲赌博酗酒不归家之后又找了个伴侣去了外地,母亲蹭着年轻立即找个有钱的下家跑了就再也没回来。那时候正步入高中时期,自己便独自承担生活的压力无依靠硬是完成了学业有了一番事业。
至于具体,法兰西不清楚,只是时常在八卦的亲戚里七七八八听到点。法兰西每每听她们唠嗑的时候同情倒有但占据跟多的是好奇。正常人早就不堪苦楚选择解脱。
好奇他靠什么活下来的。
意大利愣了会攥紧了胸前的挂坠淡淡道:"不会。"
"哎,搞不懂你们两个。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等等,我去买亿点披萨。"意大利忽然扫到一处披萨店两眼发光购物袋扔给法兰西飞奔过去。
"……靠,跑这么快……还有一下没注意他怎么又买了这么多东西……"法兰西瞄了购物袋一眼抽了抽嘴角。衣服零食东西买的全是给德意志的。
呵呵哒,天天热恋期的小夫夫一对。哪像家里那块最近跟木头一样木的人。
"阿德!吃这个,这个好吃!还有这个!这盒饼干是这个月的新品,喏。"意大利疯狂拆开新买的零食一股脑的投喂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我就不应该邀请他们来……"在厨房的法兰西简直不堪忍睹客厅里自不知秀恩爱的夫夫,拿着锅铲白了眼眼前的大木头。
仔细琢磨菜谱的英吉利突然间与他对视:""这一步又做错了吗?不应该啊?先放……
"法,你那个游戏输了惩罚快进行呗,十五天哎。"
"我严重怀疑是你联合那几个同事坑我。"
意大利呵呵一笑:"对啊,好玩嘛,反正话都说出口了,你不会反悔对吧。"
法兰西不想说什么甩给他一个6
"我有些话……"
"哦。待会吧。"
夜间八点半。
意大利笑了笑,解下挂坠小心翼翼浸泡在鱼缸里。
法兰西皱了皱眉:"嗯"
"嘘——"意大利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异瞳在此刻显得格外鬼魅。
刹那间烟雾缭绕,红色的烟芯忽明忽暗。意大利确实有点烟瘾犯了,熟悉的烟草味放松身心。
尽管是一两根身上还是沾染了浓烟味,德意志讨厌他身上有烟味。忽然忆起以前被德意志抓包抽烟,强行管制了几个月,那棺材脸冥场面至今想想就恐怖。窗台寒风瑟瑟,意大利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快开门见山啊,还要我猜好不容易支走德意志……你说我必答。"意大利戳着手指催他道。
意大利点点头:"哦。"
"你要不要观察一下德意志,他真的很多地方有点不正常而且很极端偏激。就大学那会,我就发现不对劲,我发现他总会在你潜意识里改变你的作法想法和观点,你做出来的事情八成都是他操控的。他还对你和他人接触表面很认同欣喜,背地里我可看见他用尽手段把别人撵走的。尤其他看你的眼神不是一般情侣看对象的眼神,很怪但说不上来。"
"还有,前几年春游你交给我保管的外套我无意捏到了衣角摸到了……"
意大利打断他一脸平静道:"窃听器亦或是跟踪器哦。我知道啊。第一次穿就知道了。"意大利歪了歪脑袋不紧不慢说,"嗯,确实心理病的不轻。"
"你知道你不做出任何反应德意志他是学法学系的!知法犯法就算你认同他的行为,但你们这样下去感情不会有障碍"
"谢谢你的担心,法。"意大利冲他一笑,"可他是德意志。他没有办法,那样的不可逆转外界压力因素下逼迫他成了心理扭曲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出生起家人就厌恶他,被家bao,被孤立,被校/园/欺/凌。他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法兰西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埋藏在底的忧伤。
他鲜少见过意大利这幅神色。
"他曾有自/s倾向。"意大利沉默了会,声音低沉缓慢地讲了一个故事。
"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意大利抬眼看向楼下即将回来的德意志笑了笑,捡出泡在水里的挂坠一点点擦干,"我亦是病者,他亦是我的那副药。"
"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的心理是残缺的,我像疯子般渴望一个人给我他所有的注意与爱,我渴望那个人眼里只能有我,我妄想在那个人的精神肉体上扎满我的根,直至死亡也不能分开——相比之下,偏激敏感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幸好我遇见了德意志,我心里那个缺口被填满了。"
法兰西静静地听着。
意大利对着他,手指了指眼睛微笑着说:"异类。"
意大利重新戴好挂坠掰着手指,食指指向法兰西道:"你看嘛,他又不会撵走像你一样待我的人。"
法兰西愣住了。笑了笑:"他快进来了,你要不要——"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意大利在洒花露水。
"我咳——你洒么多做什么!味太重了。"法兰西捏住了鼻子。
"我本好奇的是他那会最难熬的时期靠什么活下来的。不过我现在好想知道答案了……"
"哎你说什么?"意大利一下没听清,注意力全在门口扬声扑过去挽着他胳膊道:"德!回来啦!回家。"
德意志轻笑:"好。"
意大利转头对法兰西挥手吐吐舌眼神狡黠:"拜~记得明天开始的游戏哟我看好你——"
"意大利!你最好晚上两只眼睛轮流站岗。"法兰西朝他比了友好手势无语愤愤道。
HE!!
京有情史注意
和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情史()
破镜重圆+久别重逢
正文:
“你太年轻,还不知道怎么经营感情。”
“苏太惯着你了,导致你总是习惯自我中心。”
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不会有人一直惯着你的,哪怕苏也不会。人都有底线,小沪,你明白吗?”
为什么…连你也不…
“当初答应你这段关系,是我的问题,对不起。我是兄长,应该好好考虑再做决定。更何况在这种事上,我比你有经验。”
...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你我都没有能力和心思继续下去了。抱歉小沪,我们还是分开吧。”
“别走!!!”
沪满头大汗地从噩梦里惊醒,这是他不知第多少次午夜梦回。
现在是凌晨两点十分,沪外驻出差的第六个月,也是项目结束回国的前一天。
六个月前,京提出分手,没过几天沪就向瓷申请了新项目外驻,瓷很快批准,市里的事情都交给黄浦和徐汇总负责。
现在项目已经结束,沪订好了第二天下午回国的机票,心里却不停打鼓。
他不想,也不敢见到京。
这段关系没有持续很久,从冬至到春分,他们的镜花水月于天地肃杀时绽放,却在万物复苏之际散落四方。
飞机落地,沪回到熟悉的故土,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也变得不足一提。
大群里说要来给他接机,沪推着沉重行李箱,既期盼又紧张地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但他没有来。
粤拉了个横幅,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横幅另一头是一脸不情愿的闽,上面豪放地印着几个大字:
恭迎沪少回国!
好想逃,沪两眼一黑,甚至回头看了一眼有没有可以马上起飞的航班。
“小沪!”苏捧了一束花朝他小跑过来,“欢迎回家!”
沪像抓住救命稻草,加快脚步抱住她:“谢谢姐姐!”
他刚后撤一步,粤就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怎么样?喜不喜欢这个横幅!”
沪拿手肘怼了怼他:“喜欢,最好天天挂在我家门口。”
又拌了几句嘴,一帮人吵吵嚷嚷地一路回去,沪看着众人脸上喜悦的表情,努力不把自己的紧张表现的太明显。
回到了办公室,沪边整理东西边跟他们说着半年来的所见所闻,你一嘴我一嘴的好不热闹。
他把出差买的纪念品挨个分发过去,轮到浙的时候,落在他手里的是一块漂亮的红宝石。
“那边就产这个,不贵的。”沪看出他想以“贵重”拒绝,于是先发制人,“成色可好了,给你借花献佛用。”
沪朝苏抬了抬下巴,惹得周围一阵起哄声。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沪知道浙喜欢收集宝石之类的东西,他家里有好大一间储藏室专门用来放这个呢。
说笑间,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沪困惑地回头看去——京打开了他独立办公室的门,静静地看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
“回来了?”
“嗯。”
京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沪身上,又下移至浙手里拿着的礼物,眼神一暗。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沪曾说过他的左眼很像一颗红宝石。
“那就抓紧交接工作吧,瓷爹明天会来。”
“小沪,京哥他其实…也挺想你的。”
“对啊,他昨天还在念叨你终于要回来了呢。”
沪笑着说没事,从专门装伴手礼的行李箱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朝那人办公室走去。
这是给京的礼物。
主角离场,众人也各自散开。
沪深呼吸几番,敲开了门。
京正在翻看报告,没有抬头,这让他有些无措。
“京哥。”
啊。
久违的称呼。
京的动作一顿,他已经半年没有听见这个声音喊他京哥了。
“怎么了?”
“给你的礼物。”
沪把礼盒递过去,在桌上找了个空位放着。
京没有拒绝,也没有伸手打开,只是朝他淡淡一笑:“谢谢,有心了。”
沪一下子有点难过,这波情绪来得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半年前分手后他没有怨恨京太久,因为他明白,京说的那些都是事实,自己的确有问题,可他没想到的是,京这么快就放弃了他。
沪是支持“恋爱磨合理论”的,他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一次吵架,结束之后自己照京说的改就是了。
但那次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你不打开看看吗?”
沪强忍着怒意和委屈,试图直视那人的眼睛。
京却像刻意回避一样,默不作声地打开。
“很漂亮。”京拿起盒中精致的钢笔——是一位闻名中外的大师的杰作,不知道沪是怎么说服对方的。
“我很喜欢,谢谢。”
他的冷淡彻底击垮了沪的心里防线。
沪酝酿了几秒,才把哭腔压下去:“不用谢,我先去做交接了。”
沪离开之后,京长吁一口气,把钢笔重新装入盒中,然后静静地贴在胸前。
盒子是黑色的,现在多了一小块更深的颜色。
兴许是眼泪。
瓷是第二天下午到的。
沪准备去给他做述职报告,一推门发现京也在里面。
两人对视一秒,很快错开。
瓷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别扭氛围,微微诧异地看了京一眼——他的二把手什么时候也学会赌气了。
要说沪赌气,瓷还能理解,毕竟年轻气盛,又有点骄矜自傲,可京也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事,是不太正常的。
但正事归正事,瓷朝沪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沪努力忽视旁边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把投影仪打开。
“项目现在已经结束了,后续工作我也都安排好了,很快就可以开始运行。”
“最开始实地考察的时候发现,当地生产力落后的很大原因是市场缺失,无法推动社会经济,所以我调整了外售产品…”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预计未来三个月可以提高六个百分点,这里是有隐患的,我做了三个风险预案…”
沪的嘴巴还在不停地动,京却依稀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剩下对方运筹帷幄的影子。
这半年,他变了很多。
那边条件苦,再好的待遇肯定也是比不上家里的,他瘦了不少。
本来就瘦,好不容易喂出来的一点肉又掉光了,京出神地望着沪的肩膀心想。
更成熟了,更稳重了,更…像他曾经希望的那样了。
他原以为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一个势均力敌、不需要任何一方委曲求全的爱人。
但沪离开的六个月里,他逐渐发现错了,他一点也不了解自己。
他习惯了早晨起来有人躺在旁边撒娇耍赖,习惯了有人一边赌气一边口是心非,习惯了有人在他说完“我爱你”之后红了耳尖。
他曾经有过一个爱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瓷还不是瓷,是大明。
他们相识已久,是大明的左膀右臂,连性格也相似,仿佛生来就是两块可以合在一起的璞玉。
他这才反应过来,当时的感情或许不是爱,而是风云涌动中的惺惺相惜。
“京,你怎么想的?”
“…京?”
瓷的呼唤拉回了京的思绪,他连忙看了看沪——对方并没有看自己。
京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抱歉地对瓷说:“对不起,刚才说了什么?”
瓷无奈地来回扫视这两人:“刚才说,要在当地定期安排人手督察,问你同不同意让小沪去。”
“定期?多久一次?”
“一季度,每次去一周。”
京心里一沉,他不太想让沪长期负责那边的项目——毕竟那儿社会不太稳定,不知道会不会有暴乱。
但沪看起来很坚定,不会因为他的话动摇。
或许以前是会的,京这么想着,喉头发紧。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爱我。
“我同意。”
京话音刚出,就意外地收获了两道异样的眼神。
瓷是有点意外,沪却是夹杂了点怨恨,京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被对方的无言刺得心口阵痛。
这话落到地上,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心虚。
下楼的电梯里,两人缄默地各自站在一角,有限的空间里气氛焦灼。
“你就这么放心我去吗?”
沪盯着电梯门,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在那边待了半年,又从头跟进项目,所以…我比较放心。”
“是吗。”
沪嗤笑一声,京顿时感觉心脏被人捏紧。
“国际媒体没报道,我在那边的第三个月,爆发了一场骚乱。”沪的语调很平静,仿佛这一切不是他经历的,“当地把消息压得很实,不过瓷还是知道了,我让他别告诉家里。”
“那边枪/支管控很不规范,几乎每个人家中都有一把。”沪说到这里,感觉几个月前的伤口又在发疼,“我胸口中弹,差点“死掉”。”
京呼吸一滞,很想伸手抱他,却不知怎的无法动弹。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想见我,连每季度眼不见为净一周的机会都不放过。”
“我没有不想见你。”
京终于转过头看他,抖着嗓音说出几个字,仍然觉得自己像被人扼住脖颈,求生不得。
“你有没有不重要。”沪叹了口气,他的心又何尝不是在滴血,“重要的是你已经这么做了。”
这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京总觉得他是在点自己半年前提出的分手。
他有没有要分手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这么说了。
电梯“叮”了一声打开门,沪先一步迈出去,京紧随其后,不容分说地拉住他的臂膀,将其带到一处无人的拐角。
“别去了。”
京的话没有主语,但沪明白他的心思。
“已经答应瓷了,怎么能反悔。”
沪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点装模作样的意思来,好让自己能理直气壮地恨他。
但他找不到。
“没关系…可以反悔的…我想反悔了。”
京的眼里逐渐蓄起泪水,像在宝石上刷了一层保护蜡。
“小沪,我后悔了,我不想分手。”
沪微微抬眉,开始怨恨自己。
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爱他,只要一示弱自己就会心软。
京看他惜字如金,默认他愿意听自己解释。
“我以前以为,要找一个跟自己一样的恋人,这样才最合适。我曾经害怕遇到问题,也害怕解决问题,但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避免问题呢。”
“恋人关系是要磨合的,我忽略了这一点,而这一点恰恰是最重要的。”
“我说错了,不懂得经营感情的人,是我自己。”
“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是我自己。”
“对不起小沪,对不起,我错了。”
“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是…”
京说到这里,哽咽使他不得不停下来,他试探地把沪搂进怀里,意识到对方没有反抗的瞬间,泪如雨下。
“我好想你,小沪,我真的好想你。”
沪没有回应。
京边低声抽泣边把他抱得很紧,像祈祷一般希望他说些什么,什么都好。
沪一下子感觉很疲惫,他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哥哥。”
“诶,我在,哥哥在。”
京立刻接上,生怕他又不说话了。
“我害怕。”
沪的眼泪随着这三个字滚落,两人的肩膀都被对方的泪濡湿。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京说得语无伦次,无意识地磨蹭沪的侧颈。
“我怕你又不要我。”
沪此刻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这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不会的…对不起,不会不要你。”京的声音抖得不行,脸上被眼泪糊得一片狼藉。
“如果瓷不同意换人,之后我就跟你一起去。”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
END.
有高粉专属回礼!关于一点成人档的小后续不影响正文情节!
以及《你别怕我也怕》(3)本来想的是浙苏单线,但是写着写着有点卡文,所以先放一放
放心,没刀!
沙雕,日常,全员cb,伪长篇
正文1.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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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dream是杀手界中最优秀的杀手之一。
他不到十岁就加入了组织,并在同龄人还在听理论课,尝试绘制路线图、计划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培养对于杀戮、血腥、疼痛的耐受程度;身体刚发育不久,就开始每日进行高强度训练。
他在别人还在进行格斗训练的时候,就完成了人生中第一个任务。
那个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他无比成功地让目标按照任务要求,痛苦地死去了,远程围观的各个组织的杀手们陷入了一片长久的寂静。
他们有想过各种情况:哭泣、下不去手、绝望、无法相信自...
他们有想过各种情况:哭泣、下不去手、绝望、无法相信自己杀了人、甚至患上ptsd。
但他们没想到dream完成得如此出色,甚至在完成后对自己干的事无动于衷,只是神色平静地擦了擦脸上的血,把监控器调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对准了那具看不出人形的尸体,微笑道:
“杀手dream第一次试炼任务,超额完成。”
philza常常叹着气说,dream会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杀手,一个毫无感情的、如同机器一般的完美杀手。
虽然他们并不想dream真的变成philza所说的那样。
原因有二:
第一,一个毫无感情的、强大的、只是为了利益待在组织内的完美机器杀手,纵然,他的效率会是最高的、完成的任务会是最完美的,但是,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毫不犹豫地叛出组织?
第二,虽然大家不想承认,但他们不忍心让dream真的成长为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杀手。
没有了感情的人,真的还能算是人类吗?
于是他们开始尝试让dream拥有感情。
下雨时的一把小伞………没派上用场,dream还要在雨里训练。
好看的新衣服………被dream拒绝了,他好像对绿色卫衣有什么执念。
尝试帮助他包扎伤口………f**k,还没人家熟练。
就在他们绝望放弃的时候,几个和dream同龄的杀手加入了组织。
一个睡美人,一个小熊猫,一个松饼小天使,一个喝水也加土豆片的猪。
睡美人天天拉着dream陪他打游戏;小熊猫天天找dream决斗,然后被打得落花流水;松饼小天使总是在dream训练完后送上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小松饼。
剩下那个……呃…他悄悄在dream房间里堆满了土豆,所以dream只能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躺在外面的雪地里过上了一夜。
渐渐的,那些看着dream长大的杀手们,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dream是不是……有情感了?
他会在游戏输了后生闷气;
会在决斗赢了之后,压住上翘的嘴角,刻薄地嘲讽输家;
会回到房间,看见大大的生日蛋糕和礼炮,猛地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脸上的错愕和震惊面具都无法遮掩;
他会开玩笑,会幼稚地吓唬人,在人被吓昏死过去后面无表情地把人家抬到医务室,说一句“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然后站在床边等着那人醒来。
甚至极偶尔的时候,还会懒得出任务,这是以前的dream打死都不会干出来的事。
据说,philza第一次听到dream说不想出任务的时候,从三楼掉了下来,一边翅膀脱臼了。
等回过神来,他低下头,不停地笑着:
“嗯,不出任务也挺好的,挺好的………”
一滴泪水砸到地上,不知道是因为来自翅膀的疼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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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后事如何,请点击合集下一篇~
(ˊˋ*)
彩蛋是philza治疗翅膀的过程,和应对自己总是忘了会飞的方法~
大概300字左右
堕天使雷狮X天使安迷修
为了救师傅,天使安迷修决心下地狱一遭。他与堕天使雷狮契约,地狱途中由雷狮鼎力相助,事成之后,他的灵魂将会是雷狮的。
Chapter19
正文
安迷修很想钻出麻袋,利用圣神力量拉雷狮一把。
但他不能。
他和雷狮,现今就在堕天使的大本营迪斯城下——虽说战场上是派厄斯和雷狮单挑,但城墙上看戏的堕天使们绝对少不了——这时候安迷修现身,无疑羊送虎口,顺便替雷狮坐实“勾结天堂”的罪名。
雷狮也明白这点,才特地抢来地狱特产的麻袋,临时搞一点掩饰。
灵魂藏匿在麻袋,纺纱阻隔了安迷修的一部分视野。
小天使的魂灵上下跳动,努力辨明外界的战况——
电光火石间,堕天使祭出绝杀的符文,和大恶魔派厄斯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堕天使与大恶魔缠斗数十秒,闪电火花飞溅,雷狮转锤蓄力,终于打出强压电场、龟裂大地、海啸山崩的轰鸣一击。
这一招又快又准,命中要害——千万伏特穿过派厄斯的躯体,这个被撒旦眷顾的大恶魔,终究被符文强悍的蹂躏破掉了防御——被庞大的电流裹挟,他被顶撞、被刺穿、被弹飞,最后撞上了迪斯城厚重的哀叹之墙。
大恶魔本身的防御魔法异常夯实,他的身体与城墙互相对冲,哀叹之墙竟不及派厄斯的魔法防御罩坚固——巨响过后,摧枯拉朽,城墙被锤爆一段。
堪称铜墙铁壁的哀叹之墙,硬生生被粉碎了一小截——坚不可摧的迪斯城出现了防御漏洞,露出两米左右的残垣断壁。
雷狮反应极快——虽说派厄斯被打飞出去,但这大恶魔大概率没死——这时候可以补刀,但雷狮清楚自己的目的是啥,并没有恋战。
趁着战场对手下线、其他堕天使尚未追来的空档,他六翼全开,飞回去,将装着安迷修和师傅灵魂的麻袋拾起,不走正门,从迪斯城碎裂的城墙断壁间穿行,径直飞进迪斯城内。
目睹全程的安迷修,既心疼,又诧异雷狮竟然成长至此。
“在下以为你很想报仇。”安迷修在麻袋中自顾自“说”道。
他现在是灵魂形态,没发声器官,他所“说”的其实是他内心所想,并没指望雷狮能听见。
雷狮却指向明确地回应道:“是,这是复仇。”
他又说:“今天是试水,看这符文秘法的力量能膨胀到什么程度。锤扁敌人固然大快人心。不过,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和你的契约,我不会本末倒置。”
安迷修感谢雷狮的是非分明,但也不会被对方的四两拨千斤打发过去:
“雷狮,在下又没开口,你怎么知道在下想什么?”
“雷狮,在下知道,刚才那句,你绝对听得到。”
“安迷修,我把你放进麻袋后,就听到你的心声了。”
嗯?
“毕竟是魔鬼的造物,麻袋的主人,似乎能听到麻袋里的灵魂盘算的小九九。”
……啥?
——也就是说,地狱的麻袋质量豆腐渣,但其实附带了“读心”这么阴损的附魔?
所以,自己在麻袋里吐槽“雷狮你个坑货!”的时候,雷狮马上答了“扛住!”——那是因为他当时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地狱麻袋!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坑货啊啊啊!
安迷修没有形体,无法大汗淋漓,但他的灵魂已经汗流浃背了——
也就是说,雷狮他也听到了……
堕天使拖着麻袋飞行,振翅高飞,在永恒之火熊熊燃烧的迪斯城通行无阻。
六翼的声音上扬,十分敞亮:
“这土特产附带这样隐藏的功能,对我而言,实属意外之喜——包括你对我疯狂心动的那部分,我也听到了。”
不,不,不,你误会在下了。
安迷修反对:“没有!谁对你疯狂心动了?只是觉得你和在下有相似之处。”
雷狮一边飞,一边在迪斯城林立的建筑群中拐弯:
“嗯,你深刻共情了一个人,一直担心那人的安危,那人的死亡卷宗还记了上百年——哎呀,你对他没意思——好,我知道了。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雷狮说得那叫一个阴阳怪气,“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这几个字从对方口中轻重缓急地吐出,安迷修怎么听怎么别扭。
“安迷修,你差不多该认了。”雷狮说,“假如契约完成,你就得和我一直待在地狱里。若你真有那方面的意思,也是皆大欢喜。”
现在讲这个,太早了些,任务没成啊?还有两层地狱呢!安迷修这么想。
雷狮接上去:“忧思过重。”
——是你太乐观了。
“安迷修,怎么不反思一下,是你自己太悲观。”
——有你,我就乐观不起来。安迷修想用这句回击,又反思这话说得太重,有迁怒,带点欲盖弥彰。
这麻袋虽破,但附上的魔法奥术却很精湛,似乎连灵魂复杂的纠结情绪也能完整地传递过去。
感应到一切的雷狮,低低笑出声,说:
“安迷修,你是真的好玩。”
——雷狮,你是真的坏。
“谢谢夸奖。”
——没夸你!
但斥责雷狮“坏”,在地狱这种地方,确实算一种赞美,一种另类的表扬。
安迷修不说话了,他开始数1234567,禁闭思想,以对抗地狱的读心术式。
雷狮又笑,他绝对正享受和安迷修对垒、安迷修次次吃瘪的过程。
堕天使拖着麻袋,飞行了好一段距离,来到一个特定的地点,停下。
赫赫炎炎、火伞高张,可怖的热霾蒸腾而上,连麻袋里灵魂形态的安迷修都感到灼热、恶心、瘆得慌。
雷狮打开麻袋,手伸进去,拨动灵魂提灯的小门,手指勾出师傅的猫猫魂魄。
安迷修待在麻袋里,坐井观天。
堕天使将灵魂攥在手里,郑重地往上吹了一口气——附近的火焰感应到生命的吐息,窜出长长的火舌,蔓延数十米,外焰一下子摄住师傅的灵魂。
这是愤怒的“永恒火焰”,持续焚烧,将热烈地燃至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它们确实有一定的意志,是流动而凝固的神罚。
不过,这回它们找错人了,师傅是无罪的灵魂。
因此,永恒火焰只能吞噬掉缠绕于灵魂的“愤怒”诅咒,而后像蛇一样摆动身躯缩回去。
做完这一切,雷狮把师傅的灵魂塞回麻袋,放进提灯里。
进行这一系列操作的时候,堕天使不再玩世不恭。他认真而审慎,俨然,是一个思路清晰、可堪大任、顶天立地的人。
安迷修看得出神。
他想,好吧,自己对雷狮是有点好感的。
但念及此,天使不免伤感,因为雷狮这样的能人,压根不想待在天堂——对这位堕天使而言,肮脏、混乱、暴力、弱肉强食的地狱,似乎是个比天堂更舒心的归宿。
他们的价值观差异,让安迷修一阵沮丧。
感应到对方低落的情绪,雷狮叹气。兴许是听到了太多安迷修的心声,他自觉有必要袒露一些实话,便很勉强地补充一句:
“别这样……天堂,偶尔我也会想念一下下。”
——哦?想念天堂的什么?
“……因为你在那里。”雷狮这句说得倒是很流畅,“我并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值得留恋,但你在那里啊。”
未完待续
大家好!今天雷狮和安迷修已经探完了第五地狱。还有两层,故事也进入尾声了!
回礼是五个关于天堂、地狱恋爱的问题,天使怎么恋爱,和恶魔、魔鬼恋爱有什么问题吗?之类的。
一张粮票就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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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鞠躬致谢。
☆★大学AU
雷狮教你如何在十五天内追到学长
前篇请翻合集~
安迷修怔愣地看着宿舍里的场景,视线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雷狮身上。
天地良心,并不是他特意想去看,只是因为当一个东西实在是太过于显眼的时候,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
安迷修的脸色一下变了,甚至连自己本来该来干什么都忘了,他怔了一阵,猛地移开了视线,强忍镇定地紧抿着嘴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雷狮怎么也没想到安迷修会突然过来,难得的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腰上的水壶哐当一下掉在地上,金属的水壶把水泥地砸得震天响。
没想到的是,这水壶的质量欠佳,在地上猛地一砸,壶嘴一下弹开,里面的开水登时...
没想到的是,这水壶的质量欠佳,在地上猛地一砸,壶嘴一下弹开,里面的开水登时溅出来洒了一地,腾腾地冒着白汽。
雷狮被开水在裤腿上淋了一片,顿时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骂道:“操帕洛斯你他妈怎么往里装开水啊?!”
“……不是,老大,开水壶不装开水装什么啊?”帕洛斯道,“抱歉啊老大,我也不知道它这么不经顶……不是,不经摔,烫着没?”
看见雷狮被开水烫了,安迷修赶紧跑了过来,伸手碰了碰地上的水,还好不是刚烧开的,但也烫得没法下手。
安迷修:“雷狮,你快点去冲冷水!”
安迷修伸手一捞雷狮的手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架着他朝门外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地走回来,抄起雷狮脱下来扔在床上的迷彩短袖,急恼:“你给我把衣服穿上!”
雷狮套好衣服,被安迷修扶到了宿舍背后的洗衣池边,安迷修把他的腿架到洗手池里,雷狮的腿实在是太长,他摆了半天才摆好一个可以让他冲到冷水的姿势,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淋在雷狮腿上,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安迷修小心看着雷狮的神情,见他紧皱眉头,估计的确是有些疼,他的心也丝丝缕缕地有些疼起来,又抿了抿嘴唇,心想都是雷狮自己害的。
冲洗了一阵后,安迷修将裤子轻轻卷起,露出皮肤,雷狮的肤色很白,皮肤被烫得明显赤红一片,但好在目前还没有起水泡,应该不算特别严重。
雷狮悄悄看着安迷修的脸,见他正低着头认真替自己冲洗烫伤的地方,鬓发微微垂下,那卷着自己裤腿的手指纤细修长,雷狮忽然觉得,那热水没有烫到他腿上,而是烫进他心里了。
安迷修心里还有几分恼怒,他没好气地把雷狮的腿一翻,想让冷水冲得均匀点,手掌毫不客气地按在他被烫的地方。
雷狮痛得腿一抽,忍不住道:“你借机报复我啊?”
“你还知道疼?”安迷修闷声道,“这难道不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是他们嚷嚷让我表演机顶壶啊。”雷狮冷哼一声,“男人难道能说自己不行么?”
安迷修的神情一时难以言喻,明明他和雷狮就差了一届,这一届学弟怎么就这么桀骜不驯?还是说只有雷狮和他的朋友们会这样?
“下次别在寝室里干这种事。”
安迷修愤愤地说,恨不得把刚才那个场景从自己的脑海中彻底剔除出去,他现在只要一闭眼,眼前便浮现出那极度有伤风化的场面来,严重影响他的身心健康。
雷狮打量着安迷修的神色,忽地感觉这热水还真是烫得及时,要是没有这一出苦肉计,安迷修对他好不容易有的那点好感,估计又得跌为负数了。
即使如此,雷狮心里还是有些痒痒,忍不住问:“你看到了,就没点感想吗?”
“……”安迷修捏了捏眉心,道,“差不多了,你和我去医务室涂点药吧。”
安迷修对雷狮的问题闭口不谈,他带着雷狮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正好不在,安迷修在医务室值过日,大概都知道药品放在哪里,他便让雷狮乖乖在床边坐下,他去帮他找药。
雷狮在床边大大咧咧地坐着,晃着腿看安迷修拿棉签和烫伤药,安迷修在他面前蹲下,拧开药膏,微微蹙着眉,一只手垫着他的小腿肚,用棉签涂得细心。
雷狮垂眸望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安迷修,你还不肯答应我吗?”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是个海王。”雷狮冷沉地哼了一声,“就这么把我吊着,是想把我划进备胎吗?你可真行,从来都是别人当我备胎,我还没当过别人备胎呢。”
安迷修抬头望着他,微微笑道:“你有很多备胎吗?”
看着安迷修的笑,雷狮脊背莫名有些发凉,他回答:“……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
安迷修看上去似乎不相信这话,低下头继续替他上药,眸中却多了几分隐隐的失落和难过,仿佛真是被雷狮无心的话中透出的滥情伤了。
这些小情绪一下扯住了雷狮的心房,他暗暗骂了一声自己嘴快,一把将安迷修从地上拽起来,拉到身边坐下。
安迷修:“干嘛?”
“你见过有人追备胎追得这么走心吗?”雷狮道,“我和你说其他的你不信,我随口一句备胎你就信了,你整我啊?”
安迷修微微撇撇嘴:“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还说你不喜欢我?”雷狮道,“听到我要把你当备胎就这么难过?”
安迷修言语上没法和雷狮一较高下,只能微微抿唇道:“你想多了。”
安迷修不太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和雷狮待在一起,他越来越无所适从,平常习惯用的和后辈的相处方法不管用了,该说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雷狮那一吻的确让他失了分寸,让他心扉都彻底乱了。
上完药后,安迷修一边洗手一边道:“马上就要检阅评比了,你可是标兵连的人,平时小心点,别弄伤自己。”
雷狮从床上站起,单手勾住安迷修的脖子,定定注视着他,道:“行啊,要是我们连队拿了第一,你就得答应我的告白。”
安迷修讶异地一抬头,下意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迟疑不定,最后飘着视线道:“我看你们连没有二连走得好。”
“啧,二连算个什么东西。”
“放开啦,我要整理东西。”
“啊,腿好痛。”
“……你刚从床上起来不是健步如飞吗?好了我要去检查你们的卫生了。”
雷狮搂着安迷修不撒手,医务室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凯莉站在门外,看着两人,刚刚冒出头的话戛然而止。
安迷修背对着医务室大门,想回头去看是谁来了,又被雷狮紧紧搂住动弹不得,心里一时又急又气,又不敢大声喧哗,只能挣扎着让雷狮放开他。
雷狮非常享受欣赏在自己臂弯里小声挣扎的安迷修,最后玩够了,在安迷修看不见的地方冲着凯莉一笑,放开了安迷修。
安迷修回过头,见是凯莉,稍微放下心来,微微尴尬地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羞愧道:“凯莉,不好意思……有事么?”
凯莉:“……辅导员找你去检查卫生。”
凯莉强忍住自己把眼睛翻到后脑勺的冲动,极力忽视安迷修背后的雷狮那一脸正宫看小厮的不屑表情。
安迷修答应一声,准备走时,又回头看了雷狮一眼,道:“你能走了吧?那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凯莉再也忍不住白眼了,直接抓着安迷修的胳膊把他拉出了门,确定再也看不到雷狮之后,凯莉道:“在医务室?看不出来你这么大胆啊。”
“啊?”安迷修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红了耳廓,“雷狮他被烫了,我帮他涂药。”
“涂药?那你怎么涂着涂着就涂到他怀里去了?”
安迷修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闷着头往前走,凯莉神色兴致勃勃,她兴味盎然地快步跟上,探头好奇地问:“你答应雷狮的告白啦?”
“……”安迷修顿了顿,“你怎么知道他和我告白了?”
“很明显的好不好?”凯莉道,“我就和你说句话,雷狮看我的眼神就像恨不得把我倒过来插进地里,你在的时候眼神就跟着你飘,说他不喜欢你我不信。而且你这几天很奇怪,总是故意躲着他,还扭扭捏捏的,一看就是被人告白了。”
安迷修哑然,半晌才问:“他喜欢我……真的很明显吗?”
得到凯莉的肯定回答后,安迷修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凯莉的追问下,安迷修只能坦白,说他并没有接受雷狮的告白。
凯莉的神色高深莫测,她像是在享受一个能预见结果的过程似的,冲着安迷修比了个拇指:“好家伙,我得给你发个锦旗,全校诱捕雷狮第一人。”
安迷修躲闪着凯莉揶揄的视线:“……别开玩笑了。”
新生和教官们都在紧锣密鼓为最后一天的检阅评比做准备,检阅那天晚上,还有新生们期待许久的军训文艺晚会。
辅导员给安迷修安排了不少事,他连着几天都没去带男生连队训练,这天晚上,他特意问了问与自己同宿舍的另一位临时负责雷狮所在的标兵连训练的班长,问他连队队列走得怎么样。
同学回答:“走得特别好,我看拿第一绝对没问题。”
安迷修:“……是吗?”
同学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和那个新生里的帅哥是不是很熟啊?”
说新生里的帅哥,安迷修除了雷狮还真想不出来其他人,他略显心虚地回答:“嗯,算是吧……怎么了?”
“呵,就是他,跟个刺头一样,恨不得鼻孔看人,嫌我话多嗓门大,长得也没你帅,动不动就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带他们。”
安迷修很想说雷狮鼻孔看人应该不是故意的,毕竟他长得高,又不爱低头和人说话,但见同学一脸愤懑,只能默默咽下心里的话:“那我去和老师说说吧,今天晚训我带他们。”
“哎,我说你不能看他比你小就惯着他啊,你应该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老大,当学长的还能被一群学弟蹬鼻子上脸不成!”同学越挫越勇,拍了拍安迷修的肩膀,“你不用去,我还非得治治他不可!”
当天晚上安迷修就听说,几个副班长和连队的男生在基地操场上比引体向上,他悄悄地去看了一眼,雷狮果不其然就在其中。
这样训练之余的活动大家自然喜闻乐见,把女生连队全都吸引过来围观了,女孩们兴奋地围在一边,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和加油声。
安迷修无奈地看着人群簇拥中的雷狮,和他身边那些满目崇拜的女孩,心中默然而生几分落寞,雷狮赢的时候,他跟着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输给雷狮的安迷修的同学显然觉得面上十分无光,喘着气四处看着,偶然在一旁的树荫底下看到安迷修的身影,连忙把他叫住,安迷修还来不及说什么,就一头雾水地被同级的几个班长给从树荫下拽了出来。
“雷狮学弟,我承认你技高一筹,但是——”同学拍了拍安迷修的肩膀,“得先过了我们年级级草安哥这关再说,你别看安哥看起来挺瘦的,实际上脱衣有肉啊,什么运动都是一骑绝尘,来,安迷修,我记得你引体向上也很厉害的,给他点颜色瞧瞧,我们学长的骄傲可就靠你了!”
安迷修被同学拍了一个趔趄,心虚地不敢抬头和雷狮对视,摸着脖子道:“这……我就算了吧,好久没练了。”
“嚯——”雷狮微眯双眼,盯着安迷修,慢条斯理地拉长声音,“好啊,求之不得。”
安迷修瞪了一眼雷狮,像是在埋怨他硬要给自己塞这个烫手山芋,最后也只经不住同学的怂恿和起哄,只能脱了外套,站到了单杠底下。
同学喊了开始,两人同时抓住单杠,用手臂拉起了身体,速度势均力敌,周围的女孩们忍不住发出一阵小声的尖叫,起哄声和加油声也越来越响,甚至连几个闲着的教官都过来凑热闹了。
安迷修的确很久没练了,也开始慢慢感到吃力了,他用余光瞟着身旁的雷狮,见他似乎还游刃有余,臂肌规律地绷紧放松,身体的线条的确赏心悦目。
安迷修一边做一边在心中默默地想,刚才才和别人比完又和他比,体能怪物吗?
就在安迷修打算坦诚认输的时候,雷狮却突然松手落在了地上,煞有介事道:“喔,是我输了,安迷修学长好厉害。”
围观的众人似乎没有发现不对,学长组们顿时欢呼起来,学弟组和支持雷狮的女孩们也纷纷遗憾地叹了口气。
安迷修在单杠上一愣,也落在地上,神色渐渐多了几分不满,低声皱眉道:“也没有你这么放水的吧?你明明还有力气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力气?”雷狮撑着头看着他,“你又没‘试’过。”
安迷修面色微微涨红,他扭头拿过自己的外套就走,雷狮追上,又被安迷修推开,雷狮一下被他的举动逗笑,靠在树下远远地冲他喊道:“明天检阅要给我加油哦。”
安迷修听了,脚步加快了几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安迷修还是和其他班长一起早起协助老师们安排检阅事项,接着便坐在主席台下等着看新生队列。
标兵连队的队列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二连和雷狮所在的连队在平时的训练之中向来都是最好的,两个队今天也都是虎视眈眈,都奔着第一名来。
雷狮所在的连队是最后一个,安迷修全程仔细地看了前面所有连队的队列,二连走得确实非常好,其他队伍几乎望尘莫及。
他不由得远远地看向队伍第一排的雷狮,心头纷纷扰扰,他既想让雷狮他们拿第一,又不想让他们拿第一,不拿的话,麻烦是雷狮的,拿了的话……麻烦可就变成自己的了。
很快便轮到了最后一个队伍,连队气宇轩昂又整齐划一,一排排从安迷修面前走过,他看得入神,直到队伍已经走过了主席台,他才回过神来,心想这走得也太好了!
队列行进近乎完美,连主席台上的老师们都忍不住鼓掌,安迷修瞠目结舌,最后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心想算了,麻烦就麻烦吧。
就在这时,队伍最末的一名学生突然不小心踩掉了前面同学的鞋子,两人乱了数秒,又才赶紧快步跟上队伍,兴许是突如其来的状况太令人措手不及,后面两排队伍的整齐度明显下降了不少。
安迷修心中一紧,这虽然是训练中的常事,只是在正式检阅时掉链子,恐怕分数会大打折扣了。
果不其然,整场检阅结束后,老师宣布了优秀队列的获奖名单,获得第一名特等奖的还是二连。
结果在安迷修意料之中,他看着雷狮所在队列的同学们脸上难掩的失落,却不太敢去看雷狮的神情,他的同学喊他一起去准备晚上的晚会,安迷修也只是兴致缺缺的点点头。
安迷修刚刚离开操场,忽地听见身后传来老师焦急的说话声,说是有两个三连的同学因为失误的事情吵起来了,差点动手,现在被同学们拦着。
安迷修一听,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学校对这方面的事向来处理严肃,要真动了手,恐怕会影响军训的学分,他就怕雷狮也是其中之一。
安迷修二话不说跑回操场,远远地便看见几个同学在拉架,两个男同学站在中间,吵得脸红脖子粗,其中一个怪对方踩掉了他的鞋子,害的连队没拿第一,另一人也被说得面红耳赤。
看到争吵的不是雷狮,安迷修松了一口气。
雷狮既没有参与也没有劝架,只是坐在树荫底下仰头喝水,他看着争吵的两人,脸色也阴沉不快,眸中满是不耐与烦躁,他喝空手里的水,砸进一旁的垃圾桶,站起来丢下众人转身就走,他的朋友在身后问他去哪,他也没回话。
这件事很快被抛诸脑后,傍晚时分,新生们都在操场上准备着晚会,今天是他们在军训基地的最后一天,自然是得在最后一天晚上好好放松娱乐。
整整一个下午,安迷修都没见到雷狮,晚会都要开始了,雷狮的朋友们还是不知道雷狮去了哪里,他又好气又好笑,在基地里到处找,最后还是在洗衣池附近的草坪上找到了正戴着耳机听歌的雷狮。
“不去看晚会吗?”安迷修站在躺着的雷狮身后,弯腰低头看着他,“你的朋友们都在找你呢。”
雷狮睁眼看见他,又闭上眼睛,懒懒道:“那你来干嘛?”
“虽然是军训最后一天了,但你也是我负责的新生。”安迷修在他身后的草地上坐下,“当然要负责找你。”
安迷修默默道:“今天吵架的人不是你,说实话我还挺庆幸的。”
“就是觉得你不喜欢才没管。”雷狮道,“我可比任何人都想揍人。”
“好啦,同学之间友爱一点。”
“谁要跟他们友爱啊?”雷狮不耐烦地扯下耳机,坐起来看着安迷修,“你真正庆幸的是我没惹事?还是我没拿第一?”
安迷修一时说不出话,低下头躲闪着雷狮的视线,手不由自主地捏紧,心中却回答了雷狮的问题,他才没有因为这个庆幸。
安迷修心头收紧,他抬起头,撞入雷狮的眼睛里,烫到他的瞳眸震颤。
“走吧,既然我喜欢的人都亲自来请我了,我还是赏脸看看晚会吧。”
安迷修看着雷狮的背影,唇角终于扬起几分无奈的笑,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眼睛四处乱飘着,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像是有些窘迫说不出话似的。
最后,安迷修叹了口气,心道,算了,自己到底怎么想,也早就是知道的事了。
“雷狮,今天你们表现还是很好的。”安迷修走上前,“虽然没拿第一,但还是可以给点安慰奖。”
雷狮:“什么啊,要是是请我喝饮料之类的事就省省……”
安迷修握住雷狮的手臂,站在斜坡上微微仰头,在雷狮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他做完这件事,仍然有些窘迫地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抵着嘴唇轻咳道:“只有这个,没有饮料。”
Tbc.
翻文件夹的时候突然发现这篇没有写完!对不起忘记了∠(」∠)_下一章就完结!
预警
1.有创世神和小黑洞私设
2.创世神和安迷修的互动关系可参考前作假的花吐和假的打call(四五年前的作品大家是不是都忘了,)(内含微量作者的自我吐槽)但是也可以忽略,不影响阅读
3.很平淡的沙雕流水账故事,我流OOC
00
一片刺目的白光闪过后,安迷修睁开眼,一团光球悬浮在他眼前,一闪一闪跳动着,于是他再一次体会到了心肌梗塞的感觉。
白光,也就是创世神热情地打着招呼:“我亲爱的孩子,好久不见~”
安迷修微笑道:“好久不见,神大人,上次见到您已经是四天前了呢,哈哈哈哈哈。”
创世神似乎也在微笑:“哈哈,凹凸一天,神界一年,我已经四年没来见你了!感觉你的变化也很大...
创世神似乎也在微笑:“哈哈,凹凸一天,神界一年,我已经四年没来见你了!感觉你的变化也很大,以前觉得你像一只没头没脑的可爱兔子,这次倒是有点冷心冷肺的孤狼模样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迷修微笑:“是吗,毕竟也四年了,人设发生剧变也不奇怪吧。您这次来是又要散播一次花吐病毒,还是又要让我挥舞荧光棒在哪里打call?”
创世神说:“别这样想我,我这次只是来给你打个招呼,顺便提醒你一下,很快,安息日就要到了。”
安迷修:“安息日是什么?”
创世神声音突然变得庄严:“是这个世界能得到休息的日子,到了那一刻,河流不会往前奔流,太阳永远停滞在天空,狂风在原地睡去,雷霆永远不会降落!这个世界上的万物,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甚至生命和死亡本身,都能得到安息,这就是,吾的安息日。”
创世神:“……还有一点比较重要,被我选中的使徒可以再这个凝滞的世界活动,其中一个使徒就是……”
安迷修:“所以,您需要使徒我做什么呢?”
神:“……什么也不需要。”祂似乎又微笑起来,“安息日,是众人休息的日子,你也只需要随心所欲就好。”
虽然创世神这么慈祥,但是安迷修心底还是暗暗一凉,毕竟经验来看,眼前的神不是在坑他,就是在挖坑的道路上。
不过作为凡人,以及神的圣殿骑士,他也没法反抗神灵的意愿,无奈叹气:“所以,这个安息日什么时候到来呢?”
创世神:“五……”
安迷修打断祂:“四三二一?”
创世神:“……那就如你所愿。”
下一刻,白光散去,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隐约传来:“我最后的圣殿骑士,希望你不要留遗憾。”
世界变得寂静得可怕,耳畔连一丝虫鸣,一丝风声都没有,而胸腔里,那个一直跳动的东西,也没有一丝声响,好像那颗鲜活的心在这一刻化作了一滩死水。
“安迷修,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带着诧异的声音响起,他抬头,看见雷狮惊怒的脸,他似乎和自己一样被选做了使徒,没有和这个世界一起“安息”。但看着这张脸的那一刻,他也突然想起,创世神在把自己召唤的前一刻,他在做什么。
他的头顶,雷霆在乌云中凝滞,零星的紫红光点散落着,如一场即将倾落的暴雨。而他的面前三寸,出鞘的凝晶稳稳地插入雷狮的左胸,那人的胸前的血水也停滞,如头顶那场未落的雷雨。
001
安迷修看着手里的凝晶,那上面的血光凝固着,擦也擦不掉,仿佛本身就是剑的一部分。
“只有这个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海贼头子打开手里的啤酒,往嘴里倒去,但是酒水凝滞在罐子里,什么也没流出来,雷狮脸上涌起一丝恼怒,随手把酒瓶扔在地上。
安迷修好心提醒:“破坏公物,乱丢垃圾,要扣积分的。”
特殊时刻,雷狮懒得和他废话:“神有告诉你,怎样才能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吗?”
安迷修思索了一会儿:“祂让我不要留遗憾。”
雷狮挑起细长的眉,催促:“那你倒是快想想,你有什么遗憾?”
他白皙的脸庞还没有因失血而苍白,紫宝石的眼眸在凝滞的光下熠熠生辉,安迷修眼神停留在他漂亮得狂妄的脸上一会儿,又转向他的心口的破洞:“你就那么想快点去死?”
雷狮冷笑:“谁死不一定呢。”
擂台赛的规则,谁先断气谁就输,幸存者就算是濒死也可以在一瞬间恢复。安迷修是把剑刺入了他的心脏不假,但他的雷雨在下一刻也要将在这呆毛骑士头上,他就不信了,自己流血的速度能比他被雷霆轰炸成灰的速度快。
安迷修眼底划过不屑的光:“我七岁时就被我师父逼着去雷雨天放风筝了,你那点雷给我洗澡差不多,想轰死我,做梦吧你!”
雷狮:“雷神之锤引动的雷可不是普通的雷霆,你必死无疑!”
安迷修:“我也不是七岁时的我了,你终究要成为我剑下亡魂!雷狮,这场比斗,是我赢了!”
雷狮:“你幼稚不幼稚,怎么这都能较真起来,快想吧,你到底有什么想做的事,早实现早上路!”
安迷修怒极而笑:“我的遗憾就是没在安息日降临前让你彻底‘安息’!”
他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紧接着,他不敢示弱地踹了那人一脚。在死亡都休憩的安息日里,他俩却像两头困兽,抱在一起互相撕咬起来,要把那场未完的比赛继续下去,如果凹凸大赛主办方知道了这事,一定会感动地给这两位颁发最佳劳模奖。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止了厮打。安迷修满嘴都是血的味道,他分不清这是雷狮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但无论是谁的,都带着难以下咽的,死气沉沉的铁锈味。雷狮在他旁边摊着,一动不动,胸膛毫无起伏,像是一具死尸。但安迷修听见他的声音:“一会儿继续?”
安迷修深吸一口气,罢了,现在这个时候,反正也揍不死他,不如节省力气。这个想法飘过,他的心却轻松起来,坐起身:“我想到要干什么了。”
雷狮挑眉,眼底眸光闪动:“说。”
安迷修:“艾比,埃米,格瑞,金,嘉德罗斯,哦,还有卡米尔他们……我们去看看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儿,身边没有声音。安迷修扭头时,发现雷狮已经站起来了:“那我们分开行动,效率更快,我去卡米尔那边。”
明明此刻胸腔里没有心跳,安迷修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凝滞了一拍。他点头:“嗯,我们一会儿见。”
“安迷修。”他走了几步,雷狮却从身后叫住他,安迷修飞快回头,海盗看着他,紫宝石一般的眼眸流淌着莫名瑰丽的光,“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安迷修听见自己的声音,冷硬如铁,“我对你没有什么好说的话。”
002
安迷修找到的第一个人是金,他的对手是被黑洞污染后的紫堂幻。
他和紫堂没有什么交集,但是金却是他的朋友。从金那里得知,这个看似无忧无虑的男孩也有一个无法挽回的人,一个只存在在过去的挚友。
金和紫堂的比赛已经到达了尾声,金真的很强,就算浑身浴血,他眼底的光却和初生的太阳一样闪耀。只是这一刻,太阳上有了阴影,他的矢量狠狠地扎入了朋友的腿上。
但是没事,安迷修知道这一切来得及,金和自己不一样,他身上拥有特别的力量,自己和雷狮要你死我活地争抢名额,但金一定能很好地处理好这一切。
这个地方没有他需要挽回的遗憾。
不过临走前,安迷修想到了什么,他拿出雷狮递给他的一袋糖果,摸了一颗葡萄味,放在了金的口袋里。
金,等比赛过后,把这颗糖果送给你的朋友,和他和好吧。
003
安迷修第二个找到的是嘉德罗斯和格瑞。
这也是一场不需要安迷修插手的比赛,对于这两位而言,尽兴地厮杀一场,才是彼此不留遗憾。安迷修正想离去,却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在一个角落里,浑身散发着黑雾,面色苍白的小男孩正恶意地笑着,那如深渊一般的死寂的眼眸里映出那两道角斗着的身影,安迷修不会读心,但一秒就看出,这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家伙显然是想搞事情。
他挑眉,走上前,一把抱起那个黑洞一样的男孩,把他搬离比赛现场。男孩的身体冰冷,不像一个活物,轻得也像一团雾气,这倒是很方便安迷修搬运。但是在安迷修放下他的那一刻,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道记忆,一声悲伤到极致的哭泣声也在耳畔响起。
“神明大人,你到底去哪里了?”
涌动的阴影中,黑发黑眸的男孩绝望而悲伤地哭泣着,也许是等得太久了,等得过往温暖的记忆都变得阴冷无比,甜蜜的时光在心底熬成了毒酒,他哭泣着,心底的苦却越来越多,从他的眼底满溢,然后杀死了他自己。
于是,安迷修看见,他疯癫地笑了起来。
记忆熄灭,安迷修忍不住皱眉。他也不知道创世神把这段记忆塞给他的目的是什么,祂自己抛弃的人,难道要让安迷修来安慰吗?他们圣殿骑士可不是帮忙哄孩子的!
过了一会儿,安迷修还是叹了一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不打算因为小黑洞的过去,就对他作的恶事视而不见,但今天是安息日……也许,他也能给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想了想,他挑出了一颗菠萝味的金色糖果,放进了黑洞的口袋,在黑洞的记忆里,神的头发是金色,如同日光。
小黑洞的笑容盈满邪恶,眼神里却一片空洞,安迷修背过身,轻轻叹息,这不是他能涉足的遗憾。
004
安迷修又走了很多地方,他路过圣女和魔女的战场,留下柠檬和石榴味的糖,又经过黑色锁链缠身的神弃者,留给这个身世坎坷的参赛者一颗荔枝味糖果,他也偶尔撞见一些不认识的参赛者互相厮杀,血流满地,安迷修做不到拯救他们,但他还是体贴地留下了一些糖果。
毕竟,他虽然不是很爱吃糖,但也知道,甜味的东西可以刺激产生快乐的激素,抹平一些悲伤。
最后,满满的糖果口袋渐渐空了,只留下了三颗。也在这时,安迷修终于找到了一开始就想寻找的人。
艾比正在自杀。那个娇蛮的,总爱欺负自己的弟弟的姐姐,正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厉,将手里的箭刺向心脏,她正望着自己的弟弟,酒红的眼里的光凝固着,但好像下一刻,就要淌出血。
她的胸口确实出了血,箭已经没入了她的身体,飞溅的血在空中凝固,好像一朵盛放的花。
安迷修看了她一会儿,眼底溢出悲伤。
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个地方没有他可以挽回的遗憾。
不,好像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他突然想起什么,撕开手中糖果的包装,将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剥开,绅士而温柔地,将糖塞进女孩微张的唇中。
005
安迷修回到了原地,掏出了口袋里的一颗糖,放进嘴里,让它自己融化。
含到一半,后面响起脚步声,在这个死寂如坟的世界里,这个声音格外清晰,甚至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安迷修脑海里浮现出他那双黑色的小短靴,看起来又柔软又暖和,让某个骑士忍不住狠狠地往上踩一脚。然后是那被绵软的布料包裹的纤细的脚踝,以及往上延伸的修长的线条,再上面是那有着漂亮肌肉的身体,白皙脖颈上滑动的喉结,最后是他的脸。他的脸漂亮到妖异,但那紫水晶一样的眼眸里总是带着坏心思,和猫一样,特别是夜晚,在无数个夜里,安迷修被他狠狠压在身下时,总能看见那双眼眸莹莹发光,和那眼眸底下总让他失去理智的,不加掩饰的得意洋洋。
糖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安迷修回头,平淡地问雷狮:“卡米尔他们怎么样?”
“还行,没有需要我作弊的地方。”雷狮停在他身后,低着头看着仰头的骑士,眼底的光莫名闪动,“你那边呢?”
“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安迷修说。
雷狮耸耸肩:“但是骑士大人,看起来,这个世界好像还是没能恢复正常。”
安迷修含糊道:“其实,我看了一圈,感觉遗憾反而越来越多……但我也尽力而为了,只要尽力了,就不算有遗憾吧。”
“真的吗?”雷狮坐在了骑士旁边,紫色的眼眸里,不怀好意的视线又在闪动,“安迷修,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真的没有想对我说的话?”
安迷修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这场比赛,是我赢了。”
雷狮愣了愣,咬牙切齿:“你这个自大狂!你怎么就笃定,是你赢了?我倒是觉得,这次你死定了!”
安迷修满脸不屑:“行吧行吧,你都要死了,那你说得对。”
雷狮:……我就算死,也要揍你一顿!
安迷修就是这样,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又臭又硬的模样,就算在床上,也是骂骂咧咧,没有半分柔软,每次和他上床的体验,和干架没有区别!就算到了今天,这个对自己特别的日子,到了这样生离死别的时候,对方的心依然是一块被冻硬的石头,榨不出半分柔软。
他心底怒意弥漫,确实很想再和身边的骑士干一场架,也在这时,他听见了骑士的声音,依然铁硬,没有半分柔情,他说——
“雷狮,我想和你接吻。”
他说我想和你接吻的口气就像是在说,我想揍你一拳一样。但是这一刻,雷狮却有些失神,他感觉自己那空荡荡的心口,好像真的被人揍了一拳。
他不由地皱眉,但这时安迷修已经凑过来了,他的脸上没有笑意,那习惯握剑的手捧起了雷王星三皇子的脸,从未有过小心翼翼,雷狮感觉他那满是茧子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侧脸上,温柔得几乎没有用力。下一刻,那双冰冷的碧绿双眸中,有光开始闪动,好像初春融化的河流一般,有什么情绪从他的眼底奔涌,却无关柔软,无关快乐。
下一刻,海盗感到一个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真不可思议,冷硬的骑士的嘴唇居然不是钢铁做的,这就更像一个温柔的陷阱。但理智却在这一刻涣散,雷狮下意识撬开他的唇齿,情不自禁回应他,舌头撬开那人的唇齿,想去品尝了他湿热的口腔里蜜糖的滋味。
海盗心底突然嗤笑一声。
果然,是一个陷阱。
怪不得,安迷修要让自己吻他。这个骑士最后都没抱好心思。
舌头在唇齿间纠缠,雷狮在心底低低咒骂,苦瓜味的糖,是真的很难吃啊。
但在交吻的空隙,他脱口而出的,却不是心底的诅咒,像是梦呓一般,他轻声问,安迷修,真的没有想对我说的话了吗?
他听见骑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颤抖。
他说,雷狮,我知道你想我说些什么。
他叹息,但这是我没有资格,也不想挽回的遗憾。
这样啊,雷狮心底自嘲一笑,真是残忍啊,安迷修。
不过也许这样,这人才会成为已经疯狂的创世神最后的圣殿骑士……才能身披诅咒,却心志坚定,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吧……自己也希望他能一直战斗,为骑士道战斗,为世界战斗,一直到最后一刻。也正是这样负重前行的他,让向往自由的自己,看了一眼,又多看一眼。
心底有一处柔软下去,雷狮心情轻松起来,他轻声道:“安迷修,其实……”
耳畔,隐约响起了风声。
006
雷霆在头顶滚动,凝晶狠狠地扎在那人的心口,血如决堤的洪流奔涌而出。
安迷修的眼神冷静,他看见面前的人面色肉眼可见地惨白,紫水晶一般的眼眸里光芒散去,安迷修拔出剑,那人身体晃了晃,往后倒去,没过多久,他就停止了呼吸。
头顶的雷霆轰隆隆地滚过,又散去,至始至终,没有一道落下。
安迷修并不意外,他平静地想,恶党,你还和我嘴硬,我都说了,是我赢定了。
毕竟在那个时候,你眼底的那一丝犹豫真的太显眼了。
他踮着脚地走在雷狮的尸体旁,海盗头子安静地闭着眼,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竟有些乖巧,嘴角含着笑,似乎对自己的一生很满意的模样。
看来,他离开世界时,对自己的选择,没有一丝遗憾。
安迷修看了他一会儿,闭上眼睛,耳畔,有雨哗啦啦地落下来。
擂台赛陆陆续续地结束,在大赛方安排的休憩所里,带着红围巾,面色苍白的男孩来到了安迷修的面前,似乎是明白了结果,他的眼底涌起无可遏制的哀伤,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恨。
但是他也知道,也许自己该恨的,并不是安迷修。
“你是我最骄傲的弟弟,我最出色的家人,活下去,过完精彩的一生。”
比赛结束后,他在口袋里发现了这张纸条,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哥哥将这张纸条塞到了口袋,但是看到它的那一刻,他就有了不安的预感。
此刻来看,预感成为了现实。
他深呼吸了一口,声音干涩:“大哥……有遗言吗?”
安迷修说:“没有,我们的战斗结束在一刹,他没有痛苦,就死去了。”
卡米尔握紧拳头,又轻轻松开,然后默默地转身。也在这时,安迷修轻轻叫住了他:“等等。”
卡米尔回头,发现安迷修摊开手,手心躺着一颗糖果,巧克力蛋糕味。
安迷修:“这是雷狮给你的,收下吧。”
大男孩怔怔地接过那颗糖果,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晶莹的眼泪从这个坚强的男孩眼眸里不断溢出。
他颤抖道:“其实今天……今天是大哥的……”
安迷修打断他:“嗯,我知道。”他起身,拍拍男孩的肩膀,向外走去,身后是卡米尔抑制不住的哭泣声。
尾声
某年某月某日,创世神让安息日降临在了凹凸星球。
安迷修也不知道为什么创世神会突然让安息日降临在今日,但是他却一直清楚,今天,确实还算一个特殊的日子。
——安迷修,你真的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骑士站住脚步,轻轻吐出一口气,那冷硬的面具在这一刻终于破开了一条缝,他的眼神露出了一丝疲惫,忧伤,还有柔软。
他在心底轻声道,生日快乐啊,雷狮。
END
没在雷总生贺发,或许是我最大的……
共舞
啊,太阳神阿顿,生命的创造者,东方破晓,您的美充满大地。您美丽,伟大,光芒四射,高踞在每块土地之上。您的光辉拥抱大地,直至您创造的土地边际。大地生辉,是您在光明之地升起的时候。是您作为白日之阿顿照耀的时候。当您驱走黑暗,当您洒下光辉,上下埃及便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人们起床,是您唤醒了他们;他们洗净身体,穿好衣裳,他们举臂为您的出现致敬。整个大地焕发出生机,动物吃草,树木生长,鸟儿飞出巢,用羽翼向您的神灵致礼。兽群欢跃,飞鸟翱翔,盘旋,您照耀着我们,赋予它们生命。船只南航北驶,道路通行,因您已升起;鱼儿在河水中穿梭,因为您的光辉照到了海洋。...
啊,太阳神阿顿,生命的创造者,东方破晓,您的美充满大地。您美丽,伟大,光芒四射,高踞在每块土地之上。您的光辉拥抱大地,直至您创造的土地边际。大地生辉,是您在光明之地升起的时候。是您作为白日之阿顿照耀的时候。当您驱走黑暗,当您洒下光辉,上下埃及便沉浸在节日的欢乐中。人们起床,是您唤醒了他们;他们洗净身体,穿好衣裳,他们举臂为您的出现致敬。整个大地焕发出生机,动物吃草,树木生长,鸟儿飞出巢,用羽翼向您的神灵致礼。兽群欢跃,飞鸟翱翔,盘旋,您照耀着我们,赋予它们生命。船只南航北驶,道路通行,因您已升起;鱼儿在河水中穿梭,因为您的光辉照到了海洋。——选自《献给阿顿神的圣歌》(来自百度的小知识:太阳就是拉的整个身体,或者仅仅是他的眼睛。在赫里奥波里斯(Heliopolis)(对拉崇拜的中心),他还被作为朝日神阿顿(Atun)和暮日神阿图姆(Atum)来崇拜。拉在清晨的时候叫做阿顿,而在黄昏的时候叫做阿图姆。)
虽然到了最后,他还是死了。
+++++++++++++++++脑袋痛(抱头蹲)
这又是个坑,又是个脑洞大得没边的坑。真人世世界观。多元宇宙设定。私设如山,不保证HE。慎跳。后续……再说。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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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这是必然的结局。
实际上,他们的幸运万中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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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rld261.
离开地球的第三天。
除了后来的擎天柱和热破,汽车人们很快把废料场的相处模式搬到了飞船上。
“别再抢了你这个小吸屑虫,再胖你就成探长了――”
“我不胖,臭小子!我只是比较壮硕!”...
“我不胖,臭小子!我只是比较壮硕!”
刚走进餐厅擎天柱就听到十字线和探长拌嘴的声音,伴随着年轻人幸灾乐祸的笑声。小翼龙抓着刚从同伴手里抢来的能量块“呼”地飞掠过擎天柱身边,领袖下意识向旁边一躲,肩甲不小心撞在门框上发出“哐当”的响声。
“嗨老大!”十字线躲过探长当头拍过来的盘子向擎天柱打招呼。坐在他对面的大黄蜂这才回头,向他挥了挥手,愉快地指指桌面上因为吃的被抢而委屈得直往他怀里钻的小三角龙:“来喂喂吗?”
大黄蜂的声音仍然带着点太久没有使用发声器引发的沙哑,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实际上要年长一些。擎天柱点点头,走过去拉开大黄蜂身边的椅子坐下。翼龙扑拉拉扇动着翅膀飞回来停在他肩上,开始用尖嘴梳理自己翅膀上的铁片。
小龙太小了,只有擎天柱手指头那么小,他小心翼翼地把战友递过来的能量块捏碎了送到三角龙嘴边。小龙刚要张嘴吃掉,霸王龙就喷着火星从探长那边冲过来一脑袋顶翻了他,蛮横地一口叼走了碎块仰头吞下去,差点咬到擎天柱的手指。“看来他们更喜欢你。”大黄蜂一手托着腮,“刚才这小混蛋把探长的手都烧黑了……”
“我怕他从桌子上掉下去摔死才伸手护着他的!”探长终于忍无可忍地随便抓了个能量块砸过来,大黄蜂躲过能量块“唰”地滑下面具:“你先宣战的!”
“我赌下次吓唬漂移的机会!”十字线兴致勃勃地措手,“探长能把大黄蜂扔出去――”
“咳。”
领袖的一声轻咳让打闹的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抱歉,老大。”十字线抓抓后脑勺,“我们习惯了。”
“不,没什么。”擎天柱摇头,没露出任何责备的神色,“我只是……想和大黄蜂单独谈谈,可以吗?”
“当然,你想收拾他一顿我们都不介意。”探长又把烟叼进嘴里,慢腾腾地起身离开。十字线临走前还没忘补充一句“最好好好收拾收拾他”,气得大黄蜂瞪了他一眼,又在领袖的注视下乖乖地收起了面具。“长官?”他坐得端正了点,“有事吗?”
“关于在飞船上的时候。”擎天柱顿了顿,光镜里充满了愧疚,“我欠你一句道歉。”
小战士显然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不不不你没必要道歉!”他用力摇着头,门翼高高地耸了起来,“反正也什么都没发生,再说我……”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也挨了我好几锤……”
“小蜂。”
大黄蜂安静下来注视着他的领袖――他并不经常呼唤他的昵称。
“谢谢。”
领袖长长地置换了口气体,俯下身伸长手臂又收紧。还没从发懵的状态里挣脱出来大黄蜂就被裹进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紧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火种的搏动。“你成功了。”擎天柱低沉的声音就贴着他的音频接收器,“你救了我。”
赞美普神。大黄蜂闭紧光学镜又睁开,抬手有些费力地回抱住他。
“别客气,擎天柱。”
“都说了,我愿意为你献出生命。”
World759.
无人的沙滩,只有海浪拍击陆地的声音。
审判之剑雪亮的锋刃映照出一双海般深邃湛蓝、却被疲惫填充得满满当当的光学镜。持剑的领袖重重叹了口气,艰难地起身,双手握住剑柄,将长剑深深刺入身边机体的火种舱。
已经失去意识的机体左边面甲上刺眼的血红色随着生命的彻底逝去而渐渐消退,显露出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的人类军队就会赶来,发现曾经的汽车人领袖被杀死在沙滩上。他已经留下了足够多的线索供大黄蜂他们使用与分析,昆塔莎的阴谋绝对不会得逞,任何一个都不会。
大黄蜂……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再次魔咒般在他的中央处理器中响起,带着某种奇怪的、气泡破裂与电流交互的声响。攥着剑柄的手指突然变得酸软无力,他就那么就着将长剑插在另一个自己胸膛中的姿势,缓缓跪了下去。
火种里像有一把小刀,旋转着缓慢地一点点剜进最深处。他大口大口地换气,散热风扇过度运转,发出濒临崩溃的轰鸣。
不。
还不到时候。
手背上的护手因为经历太多次战斗却无心保养,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本的红蓝火焰。他加大液压,手臂用力,逼迫着自己站起来,哪怕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直在不停地细微颤抖。
审判之剑从死者胸前拔出,钢铁与钢铁刮擦出刺耳的声响。他把长剑放回背后,第二十四次开启了手腕上的装置。
绚烂的世界桥在他面前如花朵般绽放。擎天柱没有迟疑,一步步走进去,步履沉重得好像长剑与盾牌即将把他压垮,仅仅抬腿迈步都是一种负担。
你的罪孽,还没有偿还完……
World317.
“你对他做了什么?!!!”
曾经束缚过领袖的铁链被小战士绷得笔直,冰蓝电流时不时顺着装甲缝隙钻进原生机体,灼烧炸裂般的疼痛让他视线模糊,不停地颤抖。刚刚才恢复运转的发声器因为太过用力的嘶吼而迸溅着火花,但他毫不在意。
“我只是给了他拯救家园的方法。”昆塔莎的声音轻柔而魅惑,带着周围的环境发出迎合的共鸣。她慢慢飘浮到他面前,脸上带着笑意:“你是士兵,你知道士兵的天职就是服从,为什么不好好听他的话呢?”
大黄蜂死命一扯束缚在手腕上的锁链试图攻击她,但这仅仅引发了又一次惩罚性的电击。“他不是你的奴隶!”他剧烈地起伏着胸膛,感到愤怒与悲哀几乎将火种吞噬,“他是擎天柱!”
“他是暗天仇。”
他的反抗甚至没能让昆塔莎皱一皱眉。她飘回到那位曾经的领袖身边,手指爱抚般轻轻划过他的侧脸,语调温柔如慈母:“我最完美的造物,你知道该怎么做……”
暗天仇抬起手,任昆塔莎在他手指上烙下鲜红的印记。
“现在我赋予你这样的权力。”他听到她说,“做你想做的吧。”
他想做的?
电击终于停止了,但大黄蜂并未对此感到丝毫放松――实际上他甚至有些恐惧,因为自称暗天仇的高大机体一步一步,慢慢来到了他面前,半跪下身体好让他们的视线持平。“不,擎天柱,不!”他挣扎着,铁链深深咬进机体甚至渗出亮蓝的液体,但他不觉疼痛,只是对着他的领袖摇头嘶吼:“醒醒!擎天柱!这不是你!和她斗争!反抗!反抗!”
“嘘……”
暗天仇与他对视着。他太吵了。他想。而且不乖。他得让他听话,这样才能确保他依旧是他的部下。“很快的。”他抬手安慰般地按住大黄蜂的肩膀,“我保证。”
“擎天柱……”
大黄蜂绝望地闭上了光学镜,感受到领袖带有鲜红印记的手指轻轻按在了自己脸上。
――――――――――TBC.
*TechnobladexDream
*六一快乐
*Dream年龄变小,身高、记忆也减少了,大概16岁左右
*OOC我的,请勿上升
*可能有逻辑问题,请勿深究
*文笔不好请多见谅
*上次编辑2022.8.14
Techno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直到他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门内的人警惕地转头看向他,宽大的斗篷盖住了那人的身型,但可以看出是个瘦弱的小孩,脸上没有被遮蔽到,眼中又忌惮又疑惑。
虽然Techno不想承认,但那个人真的和Dream长得一模...
虽然Techno不想承认,但那个人真的和Dream长得一模一样,可能就是更青涩的Dream。
Techno猛地关上门,他沿着楼梯走入雪中,确认了这是他的家,随后他冲进了家门。
Dream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着Techno,Techno说话都不利索了:“Dream?OhOhOh——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那个…uhh——什么监狱里面吗?”
Dream每一句话都是爆炸发言,震惊Techno一整年,导致Techno大脑直接死机,都不知道从哪里回答起。
更糟糕的是Philza正巧也回来了,他外出一趟正好要去Techno这里拿点东西,他推开门的时候也傻眼了,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问道:“我觉得你让我感到很熟悉,你是Dream的儿子吗?”
Dream:?
Techno:噗——
“Ohgod——你说你就是Dream?”Philza笑喷了,他难以置信地又一次追问一遍。
“Sure!如果我不是Dream,难道还有别的人冒充我吗?”
“Oh——我认识一个可怜的没有房子的人住在监狱,他和你同名。”Techno也被逗乐了,毕竟这是一个又好笑又严肃的问题。
“你是在说我吗!!我、我有房子!Sapnap和George能为我证明!等等,他们俩住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他们。”
Philza收敛住笑容,表情也意味深长起来,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Techno。
“我认为你不应该去找Sapnap,如果你不想死的话。”Techno好心提醒道,这是他这几天做的第一件好事,“我听说,Sapnap说过要是你逃出那个监狱他会亲手杀了你。”
Dream很显然被整懵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Techno,但他仍然有着非比寻常的执着和自负,他的眼睛被萤石照得闪闪发亮,完全没有渗人的压迫感。
但不由Dream细想,门口便传来一串猛烈的敲门声,三人都从思绪中惊醒,门外传来了Sam的声音,他问道:“Techno,Dream不见了,开下门可以吗?”
Techno回头看向Dream,正准备说些什么,Dream一个箭步就跑到楼梯前,转身时他看了Techno一眼,下意识地带着点哀求,他没有停留,直接跑到了Techno的地下几层,Techno并不知道他能藏到哪,但是门外的人已经等不及了,门啪的一下打开了,Techno和Philza看向来者——是Sapnap和Sam,一下子两方势力四目相对。
“Techno,你知道Dream的行踪吧?”Sapnap直接问道。
“?”Techno的疑问跃然脸上,“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结论,但事实并非如此。”
Sapnap说起了之前的事:“在L'manburg被炸毁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Dream是合作关系?前脚你放完凋零拖延我们,后脚他就用TNT轰炸了,你们俩串通好的吧?”
“Well,我自己本就可以毁灭L'manburg,不过有人与我志同道合我很开心,那时我们确实合作过,只是短期结盟罢了。”Techno话锋一转,语气也坚决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Sapnap,如果你是想说我冒着与所有人为敌的风险收留一个最危险的人,我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我,对我来说更没有什么好处,那就不必询问了不是么,答案显而易见——我没有收留Dream的理由。所以,请回吧。”
Sapnap看了Techno几秒钟,随即不顾任何礼貌问题直接顺着楼梯跳下,Techno心都要飞出来了,他失声喊道:“Sapnap!私闯别人家是违法的!”为此他牺牲了一个月的声带。
Sam和Philza也没预料到事情的失控,在混乱的嘈杂声中他们也紧跟着下去了。
但Sapnap找过地下几层,也只有许多的箱子和许多的村民,村民转向Sapnap的方向,发出鼻子哼出的气音,Sapnap无言地看着这个结果,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拿出稿子,他不认为自己能在Techno的注视下破坏这个人的房屋财产,而Techno在旁边因刚刚用嗓过度咳嗽着,还不忘絮叨:“你不能未经我同意私闯我家,Getoutofhere!”
Sapnap不是滋味地说了一句“我判断错误了抱歉”便离开了地下。
在门前,Sam对Philza和Techno说:“如果有Dream的消息请告诉我们,打扰你们了。”
Techno背对着他们喝着水,Philza接过话说:“会的。”
Sam和Sapnap这才离开。
Techno听见房门关上后,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哑,“Phil,我的嗓子不行了,他们真的太恐怖了。”
“哈哈哈哈,毕竟是Dream不见了嘛。”Philza笑着递上了水杯。
“Techno,你好会演戏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Dream一开口就让Techno的嗓子更难受了点。
他在楼梯口,脚蹬着梯子,上半身趴在地板上,他开心地赞美着,“我很感谢你帮我支开了他们。”
“想多了,我不想跟你扯上关系,你也出去。”Techno一个箭步跑到Dream面前,一把抓住Dream的兜帽把他提了起来,得益于Dream年龄变小身体也变小了,所以Techno并没有很吃力,他还能用另一只手打开房门,再一把把Dream轻轻地推了出去,Dream因惯性往前走动几步,随即转头看向Techno,似乎没反应过来,而Techno已经准备关门了:“Goodnight.”
倒是十分决绝。
Dream思索了一下,像一只小狐狸,跑到了距离Techno家不远的地方挖了几下,跳了进去,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Philza这几天不对劲。
Techno可以感觉到。
Philza好像瞒了他什么事情,Phil总是不由自主地带着紧张来跟他讲话,这让他很困惑,他认为Philza不论做了什么事他都可以理解的。
“也就是说,我让Tubbo把那个Tommy流放了?”
听到家里传来熟悉的声音,Techno脑溢血了。
他猛地推开门,Philza和Dream浑身一抖转头看向Techno,Dream手中还有没吃完的面包,两人赶紧起身,Philza向前了一步。
Techno难以置信地问:Phil!这是什么情况?”眼睛不停地在Philza和Dream身上来回看着。
“他太可怜了,我就……”
Philza的声音越来越小。
Philza那天从树林走回家,Dream就在离Techno家不远的树下站着,斗篷上都落满了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可能是因为天冷,他的声音有点颤抖:“Philza先生,请收留我吧。”
“Phil你怎么总是喜欢捡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回来,他们不一定是好人!”Techno对Dream刻在骨子里的狡猾感到佩服,他又有点无奈,他抚着额头叹口气,一抬头看见俩人用那种带着点请求的目光看着他,看得他一顿:“行行行,你住下吧……”
话音刚落,Dream就开心雀跃起来,他谢过了Philza,高高兴兴地跑到了下层,Techno有一点感慨,好像Dream年龄变小以后,虽说本性难移的他仍会利用身边的一切,但确实多了几分孩子气。
这么想着,Techno也到了下层,随即看到地上多出来一个洞,愣了一下,好像察觉到什么,赶紧顺着洞中的楼梯下去。
Dream在Techno地下开了一个房间,就像当年Tommy做过的事一样,特别是看到房间旁边还有一条通道不知指向哪里,Techno拳头硬了。
但刚刚答应下来的也是Techno,他只好一句话都不说,只能哼唧两句。
随后三人回到一层,开始讨论如何让Dream变回去,虽然Dream不认为自己的年龄变小了,但他的想法并没有被两人采纳,Philza试探地说:“我这几天想这会不会和记忆有关呢?如果让Dream记起所有事会不会恢复?”
Techno仔细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个可能是存在的。”
至此,大致方向已经定下了,像是要完成一个计划一样,有目标总是方便得多。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Philza熬夜跟Dream说了他所有知道的、听到的有关Dream的消息后,他便准备回屋睡觉了。
起床后的Techno看到了下楼梯的Philza,这位朋友看起来老了十岁,晃晃悠悠地离开了。Techno抬头看了看二楼,顺着楼梯上去了,Dream靠在附魔台上打着哈欠,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回到自己的房间了。Dream看到Techno上来,不情愿地打了个招呼,不清醒的Dream声音都含糊了起来,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早安”。
Techno只是看着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Dream不知道Techno为什么不回应自己,不过鉴于自己一晚上没睡,Dream自己都说不出Techno应该回复“早上好”还是“晚安”,所以也没有追究。
Techno刚准备开口时,两人都敏锐地听到了窗外的声音,是Philza疲惫又无力的声音,他似乎在阻止什么人的靠近,但一晚上没睡的他对此也很乏力,只能稍微大点声希望Techno能听见。
Dream并不知道来者何人,Techno倒是猜到了是谁,他嘱咐Dream不能被这个人看见否则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Dream点点头,倒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睡过去的样子。
Techno打开门,不出他的意料,确实是Quackity,一旁的Philza看到Techno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Techno尬住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这个状态没有持续过两秒,Quackity阴沉地问道:“Techno,你他妈最好告诉我Dream在哪里。”
Dream在梦里朦胧中听到了声音,下意识的心悸使他惊醒过来,就像是他的本能反应一样,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听到楼下那个熟悉的声音说:“我并不会告诉你的,Quackity,而且我认为即使我过了几个月的退休生活,你也并没有进步到能杀死我的程度。”Techno后知后觉地补充,“更何况我不知道Dream去了哪里。”
Dream悄悄地挪到了楼梯口,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望这局势。
楼下的两人又说了什么,Dream并不能听见,只是Quackity的声音陡然升高:“你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私情,我不管你们俩有什么交易或联系,现在,马上,把Dream交出来!”
Techno一把拽住Quackity的衣服把他扯近,另一只手拿着的下届合金斧环绕着着斑斓的色彩,Quackity也被Techno的突然发难吓了一跳,下一秒他的脖子边便架着一把斧头了,他瞳孔猛地一缩,听到罪魁祸首幽幽地说着:“如果Dream拜托我杀了你,我会很乐意效劳。”
随后Techno猛地推开Quackity,后者踉跄了几步,狼狈地稳住身形,Techno狠狠地关上了门,Quackity不甘心地看了一眼,他的汗水已经被冷风吹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Dream一言不发地趴在楼梯口看着Techno,Techno刚缓了一口气,抬头看见Dream,不知为何他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便赶紧转过头走到了箱子前,或许是自己喊的太大声了。
Dream只是问道:“你和我有什么私情吗?”
Techno背对着Dream打开末影箱,不死图腾静静地呆在角落。
“只是一个人情。”
Quackity的出现也让Dream意识到,或许Philza和他曾经的相处并不多,如果想得知最真实的Dream,还需要更多的角度。
Dream并不能露面,这是第一道难题,虽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少年,但是为了防止被看过他面容的Sapnap和George认出来,他还是得做一些伪装,不过这个难题随即就被Techno解决了,他雕刻了一个南瓜,扔给了Dream,Dream戴上后,看着Techno想笑又忍住然后夸着“确实看不出来了”的样子,Dream不想说话。
Dream去了“死去”的L'manburg。
Dream变小后没有了之后的记忆,他不知道这片土地发生了什么,因为这群人对他这身异样的打扮见怪不怪。
这片土地又迎来了一位“新人”,Dream四处走着,这里似乎祥和安宁,每个人都很友好,Dream的话术也没有退步,靠着与生俱来的能力,他得知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他藏在南瓜头后面,对面的人都看不清他的面容,他却能清楚地看清对方的一切神色,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Dream默默地想,或许他回去可以制作一个面具。
在被那个叫Tommy的人胁迫着交出所有装备之后,Dream也成功问到了最为完全的关于自己的信息。
从Tommy的话语中,Dream得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在Tommy认真回忆的过程中,Dream淡淡地瞥了一眼Tommy,纵使Dream没有任何刻意的想法,他这一眼也有了曾经的感觉,如果后者能看到这个眼神,一定会知道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什么人。
而Dream听完了所有关于Tommy的事,除了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以外他还完全不觉得故事里的自己有什么做错了的,所以Dream反应平平淡淡的,Tommy都忍不住多瞥了他几眼。
得不到更多信息之后Dream起身准备离开了,Tommy搞不清理由只好大喊着“Hey”,却无可奈何,他看着这个戴着南瓜头的人越走越远,Dream身上没有任何一件盔甲,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摆了摆,头也不回地说:“祝你有个好日子,Tommy。”
Dream回到雪原的时候意外的很早,Techno和Philza都不在家,Dream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他并没有走进去,少有的平静时光反而让他的思绪变得混乱起来,他想着这几天问出来的自己的事迹,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自己残忍且薄情,为了自己没有弱点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也可以抛弃,像一个不通人性的神明,神秘、强大、凉薄,这好像就是今后的他。Dream不理解他怎么变成这样的,但他好像一定会变成这样。
似乎自己还跌下了神坛,Dream都想骂那个自己,他醒来时在一个岩浆和黑曜石围成的地方,墙上并没有时钟,他却听到钟表摆动的声音,嘀嘀嗒嗒地走着,从那里逃出去花费了不少心思,他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快跑,去雪原上。
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他只是盲目地走在风雪中,抬起头就看见了那栋房子,他顺理成章地走进去,里面物资的丰富度让他不由地思考了一下这是不是他今后建造的房子,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准备在楼下的一个角落挖到地下建一个房间,顺理成章地住了下来,上楼翻动物品的时候门开了,他转身看见一个人,应该是他非常熟悉的人——他心中有个声音告诉给他: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而他那时仅仅是看了Techno一眼,他的潜意识里就传达了这个信息。
但Techno的表现好像他们是陌路人,甚至是宿敌,Techno对他们的关系也不说更多。
思及此,Dream烦躁地摘下了南瓜头,呼出的白气飘飘荡荡消失在这世间。
“Ohhello,Dream?”
Dream惊得猛然回头,看见一个人,这个人像是一个鬼魂一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后,鉴于这个人身后有留下过来的足迹,Dream把他归类为人。
而这个人面色有着不正常的灰白,就像死去很久一样,但以Dream现存的记忆,他没办法说上来这个人的名字,他几度动了动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也不记得了。你怎么回来了,我记得你并不经常回家的。”
Dream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后半句的消息顺利地让他忽略了这个人的语病。
他回头看了看这个房子,从他被Techno发现,Techno就一直表现出他住在这很危险和他会让这里的房产价值贬值的样子,他可从来没想过这里会是他家。
就像死去的海鱼仍有一些反射的动作,他的潜意识一直在影响他的思考和行动,使他无法得到更多信息,就像现在,他的潜意识中又告诉他——这就是Techno的房子。
Dream皱起眉头刚准备细问,却被Ghostbur的一番话彻底震惊到了:“你今天也来过夜吗?我已经记不清你呆过几个晚上了,你们是合租了吗?我很高兴你能回来,因为我来找Techno好多次,他都说你不住在这里。”说着他有点失落,但马上又雀跃起来,“但是你今天回来了,你就是住在这里的。”
Dream回到Techno家里的时候Techno递给了他一杯牛奶,Techno在旁边开口说:“Phil认为你长到原来身高应该就可以变回去。”
Dream接过牛奶,温热的牛奶暖着他被风吹得冻僵的手,他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Techno,我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Uhh——曾经算是合作关系吧。”
“不,Techno。”Dream正色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的。”
“没有……”
“在我们决定炸掉L'manburg时。”
“……你听说过【吊桥效应】么?”
【危险或刺激性情境可促进彼此感情。】
在对未来结果的焦虑和对现在状况的烦躁中,他们的“感情”也在飞速提升。
冰川上的雪遇上了树林中的橡木。
春风一阵,槿树生芽,朽木开花。
不知什么情况下,可能是下着大雪的一个夜晚,Dream献上一吻,而Techno没有拒绝,一切都顺理成章,两人心知肚明,他们需要一些疯狂的行为来释放另一些疯狂的行为的压抑。
第二天Techno醒的早,他已经放轻了动作,但Dream还是挣扎地醒来,他的嗓子有点哑了,但他还是说了句“早安”,Techno没有说话,只是扯好了Dream的被子,而Dream已经疲惫地睡过去了。
Techno去完地狱回到家的时候Dream已经不在了,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但下一秒他想的人就出现在他身后,Dream走到他侧面时想吻在他的脸颊,只是Techno听到声音转过了头,这个吻便刚好落在了唇上。Dream已经很累了,他没有纠结这件事情,直接去到床上裹成一团准备睡觉了,反而是Techno愣了几秒,而这几秒也让他失去了自己的床铺,他走到床前拽着被子,一边说道:“这是我的床,Dream!你不能无理由霸占我休息的地方!”
Dream也毫不示弱,疲惫不堪的他用尽力气扯着被子,眼睛都舍不得睁开,含糊不清地抱怨着:“Techno!你就不可以用你的工作台再合成一个吗!”
“Heh?!不!!你这是违法的!”
…………
闹腾了半天,两个人还是挤在一起睡了,Techno还在准备再为他应有的人权辩论一下的时候,Dream已经睡着了,Techno稍稍低下头就能看见Dream散乱的头发,Dream裹着被子缩成一团,不同于他以往锐利的样子,Techno想他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睡在野外了。
他用手摸着Dream的头发,像摸一只毛绒绒的猫,或者一只毛绒绒的狗,直到他慢慢睡过去,他的手还放在那些发丝上。
在前两天,Dream甚至在楼梯下便摘掉了面具,站在雪地里的Techno愣了一瞬,而Dream已经行云流水地吻了上去,反而是Techno率先退出这个吻,他赶紧把Dream带回屋子,质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并不认为你会不知道别人看到你脸的后果。”
Dream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后缓缓说道:“不会有人知道的。”
只是门外不知哪颗云杉树下有着蓝色的染料,即使是在黑夜中也无比醒目,随后连带着远去的脚印一起被风雪埋葬。
在那一天到来的前一天早上,Techno早早地起了床,他穿好衬衫下意识转身准备给Dream盖好被子的时候,却看到Dream静静地盯着他,他手一顿,最终还是背过身去继续穿戴自己的衣物。
Dream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你可真是不近人情。”
“我认为我听到了一个很难得的词,希望你真的是善用那个人情。”
“比起这个,或许我可以听听你如何向他们狡辩我们的关系。”
“就像是顺路一样,有相同目的的合作伙伴不可多得,而且当时你们围在我身边给了我很大压力,我是迫于形势决定的。你觉得这个说法如何呢,Dream?”
Dream慢慢睁开眼,满是笑意地说:“Techno,你好会演戏啊。”
“就这样?”
“你还想听到什么?是不是需要我给你讲几个睡前故事,你才肯去睡觉?Dream,你今天的问题太多了,他们跟你说了什么?”Techno突然后悔把Dream丢在L'manburg里面了,他下意识按照对待Tommy的标准来对待Dream,这两个人显然截然不同。
“你是说我也就是和你合作炸了L'manburg,你觉得我不可深交但我执意认为你是我的朋友?他们说的私情原来是这个?”Dream皱着眉头发问着,主要是Techno说的太有依据了,现在他这个年龄也分辨不出来Techno有没有隐瞒。
Techno确实隐瞒了一些,在他眼里现在的Dream可听不得那些事,现在的Dream才16岁,跟Tommy一个年纪,他的内心不允许他对一个小屁孩,还是没有家的小屁孩说这些。
Dream还是不想相信,准确点说是他的潜意识或是内心的某个声音一直在他脑海中重复着,那些声音大喊着Techno撒谎,吵得他心烦意乱。
“你……”Dream刚准备发火就泄了气,他知道他吵不过Techno,这几日下来全是被Techno压着嘲讽,他不想再给Techno一个霸凌的机会。
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愤愤地起身刚想离开,大脑中沉默了一会儿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还要大声,“他”大叫着,吼着,“他”不甘心地重复着:Techno在骗人。
Techno疑惑地看着Dream,他只看见Dream猛然站起来,但脸色瞬间变得很差,走了两步也是脚步漂浮的。
Techno和Dream,两个奇怪的人,在这个奇怪的情况下,都下意识地向对方走去。
结果便是Techno狠狠地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声音,他只知道现在全身上下都疼,但他的后脑勺传来的阵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哀嚎了一声,眼前星光一片,迷迷糊糊中看着Dream柔软的头发,在曾经的某个夜里,他与他共眠。
在大脑还没神游外太空时,Techno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又猛然睁开,这种感觉像是获得新生一样,他终于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要不然我还是昏过去吧。
Techno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这么想着。
他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所有的不熟悉褪去,他终于再一次见到了这个“陌生”的人。
“好久不见,Techno。”
恍如隔世。
“原来牛奶就可以解除吗?”Dream自言自语地分析道,“好像确实没有副作用了。”
Techno冷漠地看着Dream检查身体,他有理由相信副作用是体现在他身上,因为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粉碎性骨折了。
“Getoutofhere,Dream!”Techno少见地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为此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力,阵痛又一次传到了他的大脑,“嘶……”
Dream这才发现是因为有人充当了肉垫,他才真的完好无损地恢复了身体,他急忙起身:“真是抱歉,Techno。”
Techno下意识反握住Dream伸过来的手,任由Dream拉他起来,即使卫衣遮挡了Dream的手臂,Techno也能想象到手臂肌肉发力时的线条,他曾在某个夜晚用眼睛细细描摹过这个“宿敌”。
Techno猛地一抖,他皱起眉头偏了偏头,然后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对着面前这个无家可归的人说道:“你应该离开了,Dream,我可不想应付Sapnap、Quackity,还有更多人。”
而Dream好像只听到了一个词一样,他摩挲着下巴,好像恍然大悟一样说道:“Quackity?啊,是的了,原来是那个苹果,他给的那个苹果确实是毒药,但是并不致命。”
Dream继续自言自语,像是一个疯狂的数学家在推演自己的公式:“那个苹果确实有剧毒的效果,但是是因为什么缓和了下来,是挖掘疲劳?这些都无所谓了。Quackity,哈哈。”
Dream不自觉地捂住了脸,下一秒又茫然地拿下手,他才意识到变小的自己没有戴着面具,随即他才想起来一旁的Techno。
Techno一脸“他不会疯了吧”、“他真的疯了吗”、“他终于疯了”的表情。
Dream看着Techno的表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笑的时候没有刚刚的阴沉,好像他还是那个十六岁的孩子。
笑意渐减,他终究还是说道:“我走了。”
他回到了孤独的怀抱中。
Dream推开门,走了出去,他或许希望有人能送送他,又或许是看到了什么,他转头说:“Techno,我拿了你一些东西。”
Techno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地想着,他往门口走去,“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翻了我的箱子?”
他站在门口时,Dream已经穿好了一套附魔下届合金套,Techno狠狠闭上了眼,感受着太阳穴突突地跳,他走下了阶梯,来到了Dream面前。
他也走进了黑夜的深渊。
“umm…我会还给你的,在以后的某一天,我想我们不会再也不见吧?”
“……”Techno深吸一口气,“如果这套盔甲可以让你再也不打扰我享受退休生活,我很愿意你把它拿走。”
“Techno。”Dream呼唤他,随后轻笑着,“你好会演戏啊。”
一阵微风轻轻拂来,夹杂着雪原上的寒气,丝丝缕缕的,吹到Techno脸上。
还有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送上的一个轻吻。
他听见了鼓声。
“Techno。”
这句话夹杂着发出人咬牙切齿的声音,Techno当然知道这是谁。
“你他妈可真会演戏,前几天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Techno知道,即使Dream只是那一瞬间亲了他,他也已经无法撇清关系了。
而Dream冷笑着呼出一口气:“Quackity,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Quackity拿出了武器:“回到你该呆着的地方,Dream。”
“Oh,你觉得你还能抓住我第二次么?”
Techno旁观着他们,就像他在终末之战时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听闻这场闹剧。
他不想听两人如何争锋相对,他知道他现在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引起两人的注意。
他就这么站着,听着鼓声在耳边反复响起,他知道不会有人听见这个声音。
他曾用一个pickaxe夺去了Quackity的性命,他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个人的到来而感到紧张,更何况自己有着全套装备。
让人畏惧的Dream,却曾被他用“没有房子”激怒过,落荒而逃过,他知道他不害怕这个站在混乱邪恶一方的人会伤害到他。
Techno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的理性能让他知晓任何问题的答案,他总能得到问题的最优解,而感性是他处于这世间的证明,那是他的缺口。
就像他不顾一切危险收留Tommy,为了这个“弟弟”而自己身陷困境。
就像他爱戴Philza,为了这个“老友”而带着他远离一切闹剧。
就像他仅是承了Dream的一个人情,便不再与之断了联系。
但是当理性与感性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他却会下意识地欺骗自己。
他怎么会不知道此时的情况不足以让他感到紧张,而他的心仍然跳动得比任何平常的时候要来得猛烈。
如果此时的境地不足以满足吊桥效应的条件,那产生的结果是不是也并不是吊桥效应引起的。
鼓声顺着他的骨头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最后来到他的耳边,那是他心跳的声音。
Dream突然拿出末影珍珠,笑着看向Techno:“下次见。”
Quackity急忙放下末影箱去找末影珍珠,他懊恼自己没有及时清理背包中不要的东西。
等他关上末影箱时,他意识到Techno还站在一边,他想起来这个同伙更加恼火,只是可能Dream的优先级更高,或者是他想起了眼睛被贯穿的疼痛,紫色的雪花落下,这片雪地终于恢复了平静。
Techno扯了一下自己的披风,他后知后觉地感觉有点冷,正准备转身回去房子里,但一抬眼就是Wilbur,或者说,是Ghostbur。
他脚边有着星星点点的蓝色染料,蔓延至远处的树下,Ghostbur递上一颗,说道:“你需要一个吗?”
Techno下意识想到了离去的Quackity,语气散漫地哼着:“那你应该给我绿色的染料。”
Ghostbur似笑非笑:“Oh,那看起来你并没有难过的事。”
Techno声音轻下来:“看了一场闹剧,怎么会难过呢?”
Ghostbur看了Techno一会儿,转身沿着来时路离去,他背对着Techno说道:“这种闹剧还是多一点好,我在你身上看不到蓝色,真好啊我的朋友。”
Techno不会去纠正离去的人话语中的错误,他只是目送着“鬼魂”消失在雪地里,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把地下那个房间改成了杂物间。
他没有让这个房间消失,之后年年岁岁的某一天,这个房间也可以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的避风港。
可能他再也不会来了,也可能他明天就会来了。
End.
时隔很久的一篇文,其实很早就写完了,但是一直在改,算是了结我所有的留恋吧,我这三年。
想写完所有想写的文,但是…
全文大概是Dream被Quackity投毒,然后因为挖掘疲劳延缓了毒素导致变小,然后获得了抗火出来的(纯纯瞎编),然后失去记忆的他根据内心的声音来到了Techno家,就跟Tommy曾经一样当了Techno家的地鼠,最后恢复后再一次离去。
吊桥效应真的太适合毁灭日那段剧情了。
我真的很爱毁灭日那段剧情,可是我现在没勇气再去看了。
最后Techno是因为Dream的一吻心动不已,那时候他并不是因为吊桥效应而心动。
Dream永远是Techno不会主动去触及的梦,Techno永远是Dream希望并肩的刀刃。
*炎寂gg的约稿,好像解禁了,全文1.5w
*原作向(基于前三季剧情),超级多私设注意
(一)
雷狮扯动自己酸痛的双腿,长久的战斗让他每向前迈出一步都能感受到肌肉的收缩与颤抖,他很慢、很慢地走向一棵树,在那棵树下躺着一个人。雷狮没说话,静悄悄地走到那人身旁坐了下来,但是草木被压折的细小声音还是把那阖着眼睛的人吵醒了。
安迷修掀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微光落在他眼上,很细小却衬得他眼睛亮晶晶的。安迷修疲惫地用一只手臂捂住刚刚包扎好的伤口,雷狮瞧见他扯起嘴角仿佛在笑。
雷狮坐了下来。周围很安静,安静得可怕,仿佛世间万物都停滞一般,雷狮微微仰起头,也靠着树坐着,姗姗来迟的疲倦席卷了他全身。...
雷狮坐了下来。周围很安静,安静得可怕,仿佛世间万物都停滞一般,雷狮微微仰起头,也靠着树坐着,姗姗来迟的疲倦席卷了他全身。
困倦,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困倦,但是雷狮依然努力地扯起眼皮,看向安迷修,安迷修问他。
“雷狮,我们成功了吗?”
雷狮没说话,他在等待黎明时分。雷狮看向自己的终端服务系统,那里的屏幕已经熄灭,雷狮知道这辈子它都不会再亮起了。
一束光撕破了灰蒙蒙的天空,狭小的光束像是带来希望的流星一样划过天穹,然后无数细小的光芒从这束光芒的末端亮起,最终集结成了不可逆转的力量。
漆黑的天空被无数光芒洒满,地平线附近孕育出无数种鲜活的颜色,而这也意味着——
黎明,终于到来了。
雷狮抬头看着黎明时分的日色,他最终还是成功了,坐在这里,和安迷修一起。
雷狮侧过头去看安迷修的侧脸,安迷修虔诚地抬起头,如同在沐浴在最后的日光中那般虔诚,光芒照亮了他灰扑扑的脸颊,镀上一层光,衬得他皮肤白得发亮,就好像要消失一样。
雷狮突然心里一悸,伸手去抓他,在他的手掌触碰到安迷修的肩膀那一刻,安迷修闭上眼,说:“如果是现在,你想要借在下的肩膀一用,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借你。”
雷狮先是一怔然随即嗤笑一声,“算了,不用了。”
但是他的身体往安迷修的方向稍微移动了两分,最终两个热乎乎的肩膀贴在了一起。
日光的温度充满安心感地洒在脸颊,雷狮闭上眼睛,听到了身旁来自安迷修平稳、规律的呼吸声。
这是一场千分之一的概率,才能与你同看的黎明。
(二)
一场噩耗席卷了凹凸星系。
这传闻来得飞速,一晚上就传遍了各大星球,引得人心惶惶——凹凸星系的恒星可能要陨落了!起初还有些人以为这只是一场舆论的恶作剧,但是当拥有占卜能力的族群也开始纷纷陷入恐慌时,人们才意识到这条听起来吓人的消息竟然是真的。
一年后太阳异变,失去日光后,很多星球将会变成冰寒的不毛之地。
但道理归道理,短短几天,来自凹凸星系不同星球的人们都陷入了空前绝后的恐慌,他们的嘴中都在谈论着一个话题:听说了吗?世界末日要到来了!
各种销售食物、生活物资、零售用品的店铺被抢购一空,社会治安乱作一团,而各大星球的领导者们也都迟迟没有发声,只是安抚广大群众的情绪。
这一举措也让人彻底明白,看来创世神也没有辟谣,世界真的要毁灭了。
部分有族群和宗教信仰的种族不愿意离开赖以生存的家园,选择与星球共存亡。除此之外,不少小星球纷纷派出使者前往发达星球洽谈合作和移民事宜,星际航线忙碌得像一团杂乱的毛线,而毛线上每一个乘坐着飞行用具的人脸上都写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雷狮是在星际旅行的途中得知这个消息的。
总体来说,日子算是过得潇洒快活。
得知末世噩耗的时候,雷狮也并没有想太多,他不打算回到雷王星,虽然看他的兄弟姊妹因为天灾而永远失去了未来掌权的可能而露出来的表情可能会很爽,但是雷狮觉得既然如此,如何快活地挥霍余生比去看热闹可重要的多。与他同行的卡米尔、佩利、帕洛斯更是如此,甚至本来他们中就有些人无家可归,那么到哪里又有何差别?
打定主意后,雷狮决定驾驶他们的飞船前往凹凸星,原因无他,补给资源。
凹凸星在整个星系中的科技能力都处于尖端前沿水平,甚至说就算太阳陨落,他们也能够通过构建屏障,并利用科技设备维持人类的生活所需。
聪明人都知道先下手为强,于是雷狮一转船舵,确定了他们的目的地。
此前,雷狮对于凹凸星唯一的认知就是知道这里会举办一场名为“凹凸大赛”的比赛,并且赐予胜者如同“七神使”那般代替创世神统治世界的权力,但末日噩耗来临,谁又回去追求这种短暂的、虚无缥缈的权利和荣誉呢?毕竟连创世神都无法阻挡这场末日的到来,甚至连最后的回应都没有,仿佛在任由他的子民自生自灭。
“看吧,永远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最终只会自讨苦吃,人活这一辈子,还是得靠自己。”
雷狮冷哼一声,从铃角号上走了下来。
方才飞船的电台里在播报晨间新闻,大意是无数子民都在质问和悲伤,矛头直指他们的最高信仰——创世神,为什么他们的神没有任何旨意?为什么他们的神没有来拯救他们?
雷狮和其他三人领了终端系统带到手腕上,在终端系统连接的一瞬间,每个使用者的身体机能、状态等信息都被一览无遗地显示了主页。
来到这里、风尘仆仆的旅者们都还来不及感叹系统的先进,就随着光幕指引走入一处屏障,屏障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远道而来的旅者们都惊讶地面面相觑。
这倒不稀奇,因为他们眼前的世界太过平静。
驻留在凹凸星的人们似乎依然在井井有条地生活,他们脸上挂着生活幸福而充实的微笑,有人看到他们甚至还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仿佛末日到来的紧迫从未席卷过这里。
方才进来之前还有旅行在义愤填膺地宣教。
“我来凹凸星就是来寻找一个真相!现在是神使代行神权,那么我就要问问神使现在这样的不作为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发声不采取行动?这难道是创世神的默许吗?所谓眼睁睁地看着大多数人走向灭亡……我不理解!我要和创世神对话!”
寻找答案和真相的旅者此刻的表情铁青,像是吃了口苍蝇一样难看。
雷狮对他可没什么同理心,他向来这样,但是雷狮也依然觉得可笑,对于高等级的星球而言,原来所谓的末日和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没什么两样,子民依然安居乐业,真是可悲!
随即他们的终端系统发来一封群体消息。
而这里的人们通过完成终端系统发布的工作任务,或者通过战斗的胜利来获取流动的输入。
“原来如此,在这星球上生活的都是个顶个的精英?真是恐怖的强制阶层划分。”
雷狮掏掏耳朵,他并不喜欢凹凸星的氛围,虽然他足够强大和智慧,但是他讨厌这种赤裸裸的条条框框,仿佛在用一杆秤衡量他们的价值一样,雷狮才不想这样“苟活”。
雷狮向佩利、帕洛斯等人吩咐了下能源物资的补给安排,便站在原地等着。
他的身旁还站着许多来到这里的人。
有一个自称为“金”的寻找亲人的小孩,嗓门很大,逢人就说他姐姐之前来到这里再也没有回去,他是来寻找姐姐的。
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偏执的战斗狂人,一头金发,脸上的表情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全身上下充满战意,不过如果不是现在还有正事,雷狮会很欣然和这人打一架试试。
雷狮打量了一番众人正觉得无聊,一个人却走入他的视线。
他们都叫他骑士。
骑士穿着白衬衫打着黑领带,走起路来脊背直得让雷狮想起原本雷王城那群守门的皇家士兵。骑士一头棕色头发,长得挺帅的,一双绿眼睛,看起来一派正气。
雷狮的目光顺着他一路转移,想去看看这小骑士打算去干什么,最后却发现这骑士竟然和神使的喽啰们讲起了道理。
真是恐怖,雷狮移开目光,好像听到那位骑士口中一些“想要见创世神”等只言片语。
旁边找姐姐的小男孩儿也在旁边帮腔,“安迷修,我支持你!我也想要见创世神。”
安迷修?那骑士的名字?
雷狮插兜在一旁看着,他对圣殿骑士这团体似乎有些印象,和创世神密不可分的一群人,末日之时也来到这里请求上访。
雷狮正欲离开的时候,他终端系统的通讯界面竟然莫名其妙出现了一行字,消息来自一个署名为空的人。
##雷狮?我是一年后的你。
每个人发消息的时候都会有一些小习惯,雷狮看到这条消息前他喜欢使用的符号,突然一怔。真邪门,难道是出现幻觉了?雷狮眨了眨眼睛,一条新的讯息已经滚动出现。
##现在我说的东西都很重要,不知道这条消息能不能传递到你那,虽然机会渺茫,但是你要做的,是帮助安迷修。
雷狮睁大了眼睛。
现在这世道还有人热衷于做星际诈骗业务的吗?帮助一个素未谋面……呃,准确来说也能是刚认识的人?不是在开玩笑吧?雷狮向来是以效用行事的。
雷狮原本打算在终端系统里面敲下一行字,无非是问凭什么?你谁?
而似乎知悉了他的动作一般,新的讯息鬼魅一般又出现了。
##你会后悔。
他说。
(三)
雷狮从来不信鬼神的,更别说什么天注定、宿命论,但是鬼使神差的,雷狮竟然为这条讯息陷入了沉思。
一条来自一年后的自己写的信息跨越艰难险阻出现在他的终端系统中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雷狮不明白,但是也不在乎。
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如果整个星系都面临灭顶之灾,那么还有什么事能让可能随之灭亡的他也感到后悔呢?
雷狮决定留下来。
一旁的争执还在继续。
是的,面临如今的局势,想要找创世神说理的人可数不胜数,而这些依靠创世神才获取了最大的权力、最好的资源,如今也能依靠这些东西活下去的神使们又怎么会随意地给出这种机会?
在这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等级制度更加森严的星球,想要见到创世神岂不如同天方夜谭。雷狮沉默地站在一旁,首战失败的骑士捏紧了拳头,显然他并没有打动那些依照规则办事的喽啰们,而这也意味着一个属于圣殿骑士末世时的最后梦想也即将破灭。
雷狮沉思,而骑士仅仅是停驻在原地几秒钟,随后他站起身来,拉住了准备前往下一个区域巡逻的卫兵,然后安迷修冷静地一字一句道。
“见到创世神还有一种办法。”
雷狮突然眯起了眼睛,他听到安迷修说。
“重启凹凸大赛。”
卫兵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能够通过赢得大赛胜利的参赛者拥有代行神权的能力这可是他们自己推出的明文规定,卫兵只好将此事上报上级,消息传递出的那一刻,安迷修扭身看向其他旅者。
寻找姐姐的男孩很快同意了,好战的战斗狂当然也欣然同意,剩下零零散散的旅者们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正义,如果无功而返才失去了意义。于是安迷修正式提交申请,呼吁重启凹凸大赛的协议通过终端被显示在每个人的面前,随即许多旅者签下他们的名字。
雷狮叹了口气,在终端系统上签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骑士的目光扫过他的面颊,雷狮哼笑一声斜过头。
“打架的话我奉陪。”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重启凹凸大赛的申请很快便被批准,流程顺利到雷狮都觉得十分讶异。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资源的大赛被重启,他们进入系统搭建的世界,而系统外,还有数不清的人在为生计奔波。
雷狮拿到大赛赛程的时候,已经对大赛本身没有任何期待,这场似乎只是单纯武力和计谋争斗的比赛对他来说显得无聊许多,积分赛、竞速赛……不同的赛制似乎也无法将雷狮本人牢固的战斗排名动摇分毫,毕竟他拥有一整个团队,而他也的确擅长打打杀杀这种事。
在赛程中雷狮也打听到过不少安迷修的故事。
一个善良、乐于助人的骑士在这种淘汰赛制下的确充满了违和感,雷狮从不同人口中听到有关于骑士的评价,说他的肩膀和后背值得依靠,或是说他心软又强大的特质……雷狮听着他们口中的谈资,观察着他们各异的表情,那般鲜活仿佛未来永远不会有极寒到来,凹凸大赛的系统为他们构建出了平凡却美丽的庇护所。
每当雷狮也开始习惯于每天睁眼都能看到阳光普照的天空,呼吸温暖和煦的空气时,他都会突然从假象中惊醒并告诫自己,他从不奢求高高在上的神明能够在最后的时刻拯救他们。
雷狮穿好衣服,透过终端系统看向深渊,也看向不知底细的、遥远的、未来的倒影。
然而很可惜,自从那次收到了来自未来的讯息后,此后雷狮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即便雷狮尝试着与对面取得联系,但依然一无所获,仿佛投入深潭中听不到回响的石头一般,消息石沉大海。
雷狮甚至遇到过不少次安迷修保护其他参赛者的情况,当然往往雷狮站在旁观者一列。
他看到安迷修不分理由地保护弱小一方,雷狮当然无法理解这种在他看来完全不经思考的决定,就像在科技发达的凹凸星球,未来也会强行区分人的本质、差异、高低贵贱,以决定是否为之提供庇护,而安迷修却对任何人张开自己护佑的覆羽。
雷狮虽然理解不了,却不得不承认,安迷修那双闪烁着光芒的双眼和笔直挺立的背脊让他有时也会有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而这已是这位星际海盗对其他人曾经拥有过的最高赞誉。
(四)
一个难得平静的夜晚。
烧烤是雷狮出走雷王星之后才发现的一种烹饪方式,以王族教育来说,烧烤可能甚至算不上“烹饪”,但雷狮很喜欢,将猎杀来的食物以最原始的方式串在树枝上用炭火炙烤至成熟,本身也是一种乐趣。
雷狮在暮色沉沉的森林里顺着河流一路向上,他手里拎着一只地龙树,准备寻找一处合适的野炊地点,而就在雷狮观察哪些树底有长势更好的捕树菇时,他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几乎瞬间,雷狮就辨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是谁。
雷狮随手摘了几个捕树菇,向那人走去,虽然那人总是看他不顺眼的。
“安迷修,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
雷狮率先开口,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安迷修竟然没有急着向雷狮摆出一副防备姿态,而是非常平静地抬眼看他,如同看着一位自己的旧友。
“雷狮?”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雷狮手上的猎物上,“你在捕猎。”
雷狮不可置否,“战斗休息期罢了,打算换换口味……你在寻找今晚的歇脚处?”
安迷修点了点头,他伸手折下两根树枝,动作麻利迅速地剥离了细碎的枝干,把树枝递给雷狮,雷狮见状把手上的猎物放了下来:“要不要尝尝?”
安迷修没说话,但是行为已经彰显了答案,安迷修坐了下来,手中幻化出双刃。
看到安迷修用他的武器分解生肉的场景倒也有些奇特,雷狮找了些柴火来坐了下来,“你的武器……”
安迷修把肉块递给雷狮,“无妨,旁边不就有小溪吗?”
两人都没再说话,不一会儿,烟雾就杳杳升起,在已然暮色四合的森林里倒显得格外突兀。火星劈里啪啦四溅的声音也没能掩盖住此刻两人的呼吸声。
安静,太过安静了。
雷狮打破了这份宁静,抬头看着安迷修被火光照亮的脸颊。
“安迷修,你为什么想要见到创世神?”
安迷修说,“我们看上去已经熟络到可以聊这些话题了吗?”
雷狮没说话,只是伸手把烤串翻了个面,但此时他心中的确有些郁闷,安迷修这人实在是不解风情,毕竟雷狮本就愈发觉得自己可能是个被星际诈骗的笨蛋,而罪魁祸首是面前这个曾经只是陌生人的骑士先生。
“不过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我只是想问问创世神如何消除圣殿骑士的诅咒罢了。”
雷狮挑眉,“什么诅咒?”
安迷修复又抱胸看他,“你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关心这个的人。”
雷狮沉默了片刻,看向安迷修的表情多了些情绪,“是吗?我以为你能感觉我对你有点兴趣。”雷狮话音落下的时候在骑士的眼睛中看到诧异,可雷狮的表情太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挑不出毛病,骑士掀了几次嘴皮也没说出什么来,雷狮递给他一串烤好的捕树菇串地龙树,道。
“但实话说,你的想法很幼稚、很愚蠢。”
“人的命运永远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如果你是在期冀诅咒的缔约者来消除你们的烙印,和痴人说梦有什么两样?”
雷狮原本以为安迷修会反驳,但是安迷修却只是望天,嘴角扯起:“是啊,万一呢?”
雷狮反问道:“什么万一?”
安迷修吃了一口烧烤,显然这种新奇的口味得到了他的初步认可,雷狮看到安迷修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惊喜,但那种刹那间的表情很快消逝,安迷修静静地咀嚼完,说道。
“我从小就在不同星球间流浪,倘若末世来临,我也只是会回到圣殿,与我死去的同伴们一起消失于这个世界,既然我已经没有退路,又何须害怕呢?”
雷狮突然想到一年后的自己通过终端系统告诉他的那句话。
为什么要帮助安迷修?难道说一年后,安迷修会死吗?
雷狮沉默了,如果没有安迷修提醒,他手里的另一串烤肉甚至都要烤糊了。
安迷修站起身,而这也意味着两人今夜短暂的饭局步入尾声,他看向雷狮,“雷狮,我觉得如果不是在凹凸大赛,说不定我们也能成为朋友。”
“是吗?我离开这里也做的是烧杀抢掠的勾当。”
桀骜的少年连说这种话时都那么神采斐然,如果不是有末日的话,雷狮应该也能成为与他截然不同的、在星际间无所顾忌、快意人生的人吧!
安迷修伸手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他与雷狮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一路人。
安迷修对雷狮笑道,“我说也许。”
然后留下了一个独自离开的背影。
来自登格鲁星的男孩捡到了一块看起来年头已久的残骸。
与他同行的人推测那是一块废弃的石板,石板上似乎刻画着神秘的图案,还有一些男孩看不懂的文字,兴许是上一届参赛者留下的东西。
按理来说,曾经的参赛者留下的物什似乎没什么令人惊奇的,但是那名叫做“金”的孩子却高兴极了,因为这可能是寻找他失踪的姐姐的一条重要线索。
金举起这块石板,石板上留下用刻刀雕琢的痕迹,似乎是留下这线索的人在极度虚弱或濒临死亡时留下来的,因为那些刻痕深浅不一,能看出来创作者的身体状态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留下完整的讯息。
石板的左侧是一块巨大的圆形,而右侧则是一群抽象的小人,那群小人形态各异,有些站立着,有些在奔跑,有些在打架,还有一些小人躺在地下,似乎死去了,被运输到圆形的中央,最终化为虚无。
金睁大眼睛去解读石板上的文字,试图从这寥寥数笔的图案中找到突破点,周围因为金的呼唤而聚集在一起的参赛者也都围坐一团看那块斑驳不堪的石板。窃窃私语声中,金突然眼前一亮,大喊道。
“天哪!你们看!你这是不是一则对于未来的预言?”
金指着圆形的图案,“看,这是太阳。”
然后指着倒在圆形前方的小人们,“而这些是因为太阳陨落、极寒到来而失去生命的人们。”
金讲到这里声音也变得微弱下来,“所以早就在之前的大赛中,就有人预知到了我们的灾难……”
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参赛者们都沉默了,“灾难”这两个字已经太久没有在他们心中重提。
有些参赛者面颊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他们为什么要在余生中去寻找创世神呢?不如被大赛淘汰,这样还能够重回故里,与家人团聚,共同度过余生。
一对姐弟抱在一起,他们的表情也染上了迷茫,“好想回家啊……”
逐渐有更多的参赛者们露出了动摇的表情,他们开始怀念自己远在另外一个星球的爱人、家人、朋友……原本弥漫着紧张气氛的赛场难得出现这种画面,大群、大群的参赛者们聚集在一起,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停止战斗。
安迷修走了过去,拿起金手中的石板,所有所思。
雷狮拾步跟上,问他,“怎么,你也想通了,想要放弃?”
安迷修摇了摇头,雷狮顺着安迷修的目光看向他手中的石板,可看清了石板上的内容后雷狮却突然一怔。
石板上有几个歪歪斜斜的文字,其他参赛者可能并不认识,金也没有读出来这几个文字的含义。但雷狮从小接受王室教育,知道这种文字已是极少使用的语言,而如果将其翻译为通用的凹凸语,这被濒死的参赛者耗尽全部力气也要留下的两个字是——
“骗局”。
就在此时,雷狮的终端系统又收到一条提醒,竟是未来的他发来的消息。
雷狮很恼火,自从收到来自未来的第一条消息之后,他时不时也会试图与未来的雷狮对话,比如问他,凹凸星系真的会毁灭吗?我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会后悔?
但显然未来的雷狮也保留了和如今的他一样的恶劣性格,他从不回应,仿佛回应没有任何意义,又仿佛这一切都是命运齿轮推动下的注定。
雷狮盯着自己的终端系统屏幕,在屏幕的正中央躺着一条短讯:
##雷狮,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安迷修。
雷狮几乎是不抱希望地回复道:所以呢?骗局究竟是什么?
不出所料,消息再度石沉大海。
雷狮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感觉好像如今的自己被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向前推动着,他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于谁,目标在哪,但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应做的使命一般,而命运的舞台上与他同台共舞、站在他身旁的则是安迷修。
雷狮再次锁定安迷修位置的时候,金已经慷慨地将那份写着谎言的残骸交给安迷修。
安迷修带着那块石板又一次来到魔兽丛林,寻到一块石头坐下,而这次安迷修看到雷狮时,仿佛早就知道雷狮会来一样,向他发问道。
“雷狮,你说,那些淘汰了的失败者真的能够回到家乡吗?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是为了寻找亲人再度来到这里。”
雷狮想了想,“谁知道呢?我并不关心。”
安迷修哑然笑道,“希望海盗能拥有同理心并体谅他人的确有些困难。”
“也许凹凸大赛只是一场骗局,最终没有人能见到创世神。”
听到雷狮的话,安迷修皱眉道,“你专门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我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吧?”
凹凸大赛对他们的控制就仿佛一场精神的凌迟,指定规则、运行规则,而他们每个参赛者都仿佛大赛里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没有自己的权力与自由,供给大赛的运转。原本再新奇的玩法在经年累月后也变得无聊至极。
雷狮看着安迷修,他好想冲上去拉住安迷修的衣领,质问他、叩问他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仅仅是为了“帮助安迷修”这一个目的来参加凹凸大赛的他又是什么——
安迷修冷静清冽的声音传来。
“雷狮,我似乎没有向你提起过,我的师父、我的同门,他们都是效忠于创世神的圣殿骑士。”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你们都是光荣伟大的圣殿骑士?”
安迷修沉默了片刻,道。“不,他们都已经死了。”
一种让人一瞬间呼吸都凝滞的静谧席卷了两人,很久之后,才有人开口。
“安迷修,人死后并不能复生。”
安迷修的双拳缓缓握起,“我知道。”
“你的师父、你的同门既然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
安迷修闭上眼睛,“别说了,你不懂。”
“我只是在叫醒一个梦中人。”
雷狮的话音未落,就感受到安迷修幻化出凝晶与流焱突然向他袭来。
安迷修看起来是真的气到了,一双碧色的瞳子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把雷狮整个人贯穿似的,雷狮透过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看向圣殿骑士,下一秒,雷狮将雷神之锤捏在手中,拦下了安迷修狠狠的一刀。
这似乎已经是雷狮在赛程内最激烈的一次战斗,安迷修和雷狮两人本就属于大赛中的佼佼者,两人过招实属罕见,犀利的剑光和雷鸣纠缠着,席卷了整片魔兽森林。
两抹身影一边打一边交织在一起,雷狮和安迷修甚至从一开始落脚的森林直直打到山脚下,雷狮可没有留情,最后雷狮向前一踹,安迷修整个人后仰栽去,后背抵住了一处山岩,堪堪被接住,安迷修干呕了两声,擦了擦嘴看向雷狮。
雷狮走了过来将安迷修压在身下,雷神之锤高高抬起,安迷修只能看到他那双毫不避讳地上下审视他的眼神,安迷修原以为雷狮会毫不留情地动手,收割来自于他的巨大积分储蓄,而充满了元力的雷神之锤却只是重重地砸在安迷修耳侧的地上。
但即便如此安迷修也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好像要被震碎一般,安迷修痛苦地将面颊向侧方一偏,被雷狮之锤痛击的大地岩石瞬间皲裂,留下一块焦热的土坑,密密麻麻的裂隙顺着深坑的中心向外爬去。
安迷修眨了眨眼睛,他的脑袋紧紧地贴着散发着灼烧气息的地面,而就在他的眼前,原本裂开的土地上,有一些狭小的裂纹竟然吸收了雷神之锤上散落的元力力量逐渐愈合了……安迷修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变化,那变化太过细微,以至于安迷修躺倒在地面上才能看到地表的异常。
安迷修惊诧道,“雷……雷狮,你看到了吗?”
雷狮皱起眉,“什么?”
安迷修咽了口口水,但是显然干涸的喉咙被刺激到之后发生了应激,安迷修猛烈地咳了几声,雷狮松开雷神之锤向后撤了一步,示意安迷修自己起身。
安迷修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但他说出来的话语的内容足够让人忽视这一切前提。
“元力……元力可以修复这个大赛系统。”
安迷修简短地向雷狮描述了自己看到的场景。
雷狮蹲下身来捏起地面的一把沙石,细小的石头被他用手指碾碎,随即消散在空中,雷狮想起了石板上的画面。
“安迷修,还有一种可能。”
“那石板画面上的圆形的图案,可能并不是太阳。”
安迷修问,“那是什么?”
雷狮站起身,眼睛危险地半眯起来。
“是吞噬一切的、这个大赛本身。”
(五)
真奇怪,明明刚才还打了一架,此时又能够站在一起并肩而行。
安迷修扭着撞击在地面上此刻有些钝痛的胳膊,跟在雷狮身后,安迷修看着雷狮的后脑勺,这名恶党此刻的背影竟然看上去很靠谱,安迷修垂下眼睛,踩着雷狮的脚印。
“我们要去哪里?”
雷狮的声音被前方的空气传递到安迷修的耳边,“去山顶。”
实际上雷狮现在的心情十分愉悦,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过度的愉悦。他愈发觉得自己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这种假设太过大胆、太过冲动,雷狮双手颤抖,但脸上的确灌满了兴奋的笑容。
他此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按照凹凸大赛的规则制定者们给出他们的解释,大赛放大了他们体内的潜力,找到了他们体内的元力并最大程度地激发,使之成为强大的武器。
这种元力技能能够支撑他们相互厮杀,能够用强大的力量将一座小山、或一片丛林夷为平地,换言之,给予了他们强大的“破坏力”,以至于足够让人忽视这力量的背后,还存在着“恢复力”。
恢复和破坏本身便是双生子,如果将任何事物都理解为物质的简单移动,那么恢复和破坏在本质上并无差别。而这种足够使得物体移动的力量,换一种描述,便是一种能量,一种强大的能源。
雷狮突然很想笑,看啊!这就是石板上写着的骗局!
他和安迷修一路走到魔兽丛林东南侧小山的山顶,雷狮抬头看着此刻太阳西斜的穹宇,夕阳时分的红色染透了半边天空,那么美丽,而面前的画面实际上也不过是科技构建的水中幻境。
“安迷修,这个大赛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雷狮停下脚步,微风吹拂在他的面颊上,而安迷修听到雷狮的话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不是想问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失败的参赛者们找不到回家的路,赛后杳无音讯吗?”
“——因为他们被这个大赛吞噬,他们强大的能量被科技激发,然后变成了孕育这场大赛、孕育这个星球的养料。”
雷狮向安迷修描述了石板上的画面。
雷狮的声音很低,随着日色西沉沉重地、一字一字地砸在安迷修的耳边,安迷修怔懵着摇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那些掌握了绝大部分权力的神使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毕竟每个前来参加凹凸大赛的人都有可能死在赛场上,而人们只会记住最后的胜者,知道每届大赛结束后会有那么“一个人”成为胜者,获得神权,而那个人背后倒下的无数人都变成了阴影中的存在,即便他们被当作肥料浇灌在凹凸星球的土地上,也完全可以对外宣称是在大赛中不幸丧生。
而大赛中被激发过能量的人和普通公民相比都属于佼佼者,能够为星球提供优质能源,神使们才不会放弃这白嫖的买卖。
“我们在那些神使的眼中,不过是他们未来的货币,未来的资源,是赛场上的棋子罢了。”
雷狮扯起嘴角,此刻竟然也觉得有些悲凉。
安迷修摇着头,“不会吧……那,那重提大赛开始的我,又……又算是做了什么事情……”原本就在和雷狮的战斗中过度使用了能量,此刻又接收到令人震撼的消息,安迷修疲倦的身体此刻止不住地颤抖。
在喃喃中,安迷修蹲下身,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手臂肌肉因为激动紧绷着。
雷狮看到他手臂上的划痕,想要拉起安迷修。
下一秒,安迷修却因为巨大的疼痛倒在地面上闷哼,雷狮被吓了一跳,安迷修的一只手狠狠地环握住另一只缠满绷带的手臂,仅仅是几秒之内,细密的汗珠就布满了安迷修的脸,雷狮蹲下身,“安迷修,你……”
安迷修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痛苦的哼声从他的牙缝里被挤压出来,仿佛在低吼。
另一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在撕扯中被解开,洁白的绷带滑落在地后,雷狮才发现这绷带上没有血,但是安迷修的手臂上爬满了恐怖的疤痕,那些疤痕仿佛一种可怕的烙印,竟然在发亮。
雷狮看着面前的骑士,操纵起元力想要缓解安迷修手臂的疼痛,安迷修却摇头。
“没……没用的,这是骑士的……诅咒,不是普通的……伤痕。”
雷狮看着安迷修手臂上杂乱盘桓着的疤痕,仿佛不知餍足的寄生虫一样吞噬了宿主的血液、精神、乃至生命。
雷狮伸出手想要帮助安迷修,却又不知道此刻他又能够做些什么,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大脑此刻查询不到任何有关于“如何缓解圣殿骑士诅咒疤痕疼痛”的方法,雷狮只能选择扶住安迷修的上身,能够让安迷修不要狼狈地躺在地上,而是能借他的大腿一用。
安迷修虚弱地靠在雷狮的腿上,眼睫无力地掀动了两下,“谢……谢你,雷狮。”
雷狮有些自嘲地笑了,“没想到从你口中有一天也能听到这种话。”
安迷修笑着闭上眼睛表示同意,但是抽搐的脸部肌肉彰显出他此刻的身体状态并不如他的表情那般轻松,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爬上雷狮的心头,缠绕着他,让雷狮想要更一步了解安迷修,“会持续多久?疼痛?”
安迷修摇摇头,“不知道,每次……都不太一样,不过……不会太久的,我都快……习惯了。先借你的大腿一用。”
雷狮没有想到原来如此致命的疼痛安迷修已经体会过不止一次。
雷狮伸出手,指腹蹭到了安迷修的一撮头发,很柔软,如同安迷修表面看上去那般,但是此刻雷狮看着安迷修咬紧嘴唇的样子,才知道原来用坚韧来形容他更为贴切。
真奇妙,雷狮心想,他突然好像能够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准备离开凹凸星的时候,未来的自己拦住了他。
安迷修在某个雷狮看不到的地方因为诅咒、或者因为其他痛苦地死去,雷狮实在无法构想出这样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雷狮觉得自己好像就应该站在安迷修身边、或者他背后,总之应该会在不远处,好像这样才是对的。
雷狮低下头看着安迷修,快意人生的海盗的人生中竟然也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他想要帮助安迷修,然后他想要保护安迷修,即便安迷修可能会拒绝他的好意。
除此以外,雷狮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比如现在——
安迷修靠在他的腿上,而雷狮很想亲吻他。
(六)
“所以,这是你的猜想。”
安迷修、雷狮、金、嘉德罗斯、格瑞等等不同的参赛者最终聚在一处,而这群闲不下来的战斗狂们难得能够平静地听雷狮讲出他的发现。
“不,可以说,这是我认为正确率能够达到90%的合理推论。”雷狮说道,“我怀疑神使们涉嫌将淘汰的参赛者作为能源,供给于凹凸星球的运转,而显然这是一件骇人听闻、有悖伦理的事情,倘若这件事情被公之于众,我想神使们将会在巨大的舆论危机下失去权力。”
自从雷狮发现这件事之后,除了必要的事务,雷狮都没有再开启过终端系统,而他也从此不再期冀能够收到来自未来的讯息,因为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去做的事情。
“就在我发现此事的那晚,安迷修的骑士诅咒却恰好显灵,要知道这份诅咒可是圣殿骑士与创世神之间拟定的契约。这开始让我怀疑一件更大的事情,也许不仅凹凸大赛是一场骗局,就连末日也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阴谋”这两个字落下后,房间内的其他人全都面面相觑,雷狮在说什么?雷狮竟然说这场已经切实影响到所有星球人类生活的末日是一场阴谋?
“这场末日的讯息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袭来,快速被所有人接受,竟然没有受到一丝质疑,创世神至此也从未露面……这其实意味着一种可能性——本身这条讯息就是创世神默许的,甚至创世神就是信息的发布者。当然,这并不可能是创世神的一个小小玩笑,恰恰相反,这是创世神的求救信号。”
“创世神多年未下神谕,神使谋取神权,并且逐渐扩大他们的力量……”
雷狮顿了顿,这种鸠占鹊巢的故事自然不必雷狮多解释。
“所以创世神只能通过释放信号,让我们去寻找真相,去揭露现在神权者的行径——”
——去让他们的子民行动起来,拯救他们自己。
雷狮讲完之后,无人敢发出声音。
这样的论断太大胆了,甚至可以说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看上去也很像百无聊赖的海盗拍拍脑袋勾勒出来的虚幻故事,可雷狮的表情又那么笃定。
安迷修第一个站出来。
“我相信雷狮,创世神不会放弃他们的子民,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那么很多事情都变得合理了。太阳陨落只是一个幌子,如果没有太阳陨落,可能也会有其他的信号,驱动我们去解救我们自己的神明。”
格瑞道,“可是,我们如何证明雷狮说的才是真相?毕竟这只是充满了推断和猜测的一种说法。”
雷狮站起身来,此刻海盗的脸上露出满是锋芒的笑容,眼神如同锐利的尖刀一样扫过面前众人,像是要把他们从末日的谎言中生生唤醒那般。
“验证方法当然很简单。”
雷狮的话音一顿,为了引出此后更加重要的内容。
“然后,让我们在‘太阳陨落’的前夜,撕破这大赛系统的天空!”
(七)
夜色要降临了。
雷狮穿戴好衣服从铃角号中走了出来,船员们跟在他们的身后,今晚,是参赛者们的重要一夜。太阳落山,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
雷狮迈动步伐,顺着预定好的路线前往他们的目的地。
在这个被称为“太阳末日”的前夜,参赛者们都没有在黑暗降临之后进入梦乡迎接他们最后的末日审判,而是走出了庇护所,前往同一个地方。
他们要往大赛场地最核心、最宽阔的那个平台去。
雷狮在路上遇到了安迷修。
雷狮看到安迷修胳膊上比平时缠绕得更加厚实的绷带,他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苦战。
“你害怕吗?”雷狮问安迷修。
“害怕什么?”
“害怕我们的猜想出了错,打破了系统之后,迎接我们的是永恒的黑暗与寒冷。”
安迷修摇了摇头,“不怕,即便真的是极寒,也要去面对它。”
接下来的路途中,他们沉默地向目的地前进。
越靠近场地中央的地方,参赛选手们越多,因为今夜他们要在这里用尽他们全部的力量,去打破这场虚假的比赛,撕下这层掩盖在神使脸上的遮羞布。
其他的几位熟悉的同伴们已经到了。
看到安迷修和雷狮走了过来,金扬起手臂向他们招手。
而这次,他们需要用尽全力,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与保留。
十一点五十分。
安迷修站在雷狮身旁,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一次和雷狮并肩站在一起凝望夜空,此刻他们看向东方,大赛系统的天空中竟然挂着稀疏的星星,如果抛开一切,这场景的确值得沉浸。安迷修看着遥远的星星,此刻,他的思绪却跨越银河,穿过无数星球,最终一路回到了他的母星,回到了骑士圣殿,回到了他长大的地方。
“我们能够成功吗?”
“我们还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雷狮郑重地点头,“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
十一点五十八分。
雷狮突然想说些什么,于是他开口了。
此刻似乎很多话语都已经不需要再顾忌场合,在紧张且无异于末日到来的气氛下,站得比较近的参赛者们甚至自行拥抱在一起,如同亲密的伴侣那样在对方的耳边留下最后的话语。
雷狮看向安迷修,安迷修依然抬头望着天空。
“安迷修,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
雷狮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是为了你,才留在这里,参加了凹凸大赛。”
安迷修突然笑了,“真的吗?可是那时你似乎还不认识我?”
雷狮竟不知从何开始辩驳,但是安迷修笑了之后却捂着嘴巴在他耳边小声说。
“雷狮,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可以直接一点告诉我。”
雷狮感觉自己突然心跳一滞。
十一点五十九分。
雷狮伸出手,他的手心里已经积蓄起蓄势待发的力量,不仅是他一人,他们所有人都为了这最终决战调养生息,只待这致命一击。雷狮手中的电光已经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如同开场的序曲。
“雷狮,真希望明天能和你一起看日出!”
在安迷修在他面前展露着的笑颜中,十二点到来了。
电光拔地而起,把雷狮和安迷修之间的目光切断。
奔腾的、势如破竹的电光旋转着从地面一路攀升到空中。
而在其他地方,不同颜色、不同形态的元力聚集在一起,最终与这点光汇聚,凝聚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沉沉得砸向遥远的东方。
雷狮感觉自己的耳膜要炸开了,巨大的声音在他耳边轰鸣,气流奔腾得让他几乎无法站稳,因为元力喷发强烈的后坐力让他的脚掌深深陷在地面中。
仅仅几分钟之后,双臂就已然疲惫不堪,雷狮咬牙又加大了元力的输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能够成功,也不知道还要多久他们才能停下……
电光顺着他的指尖像血液流淌一般冲破了束缚,带着雷狮的意识逐渐远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雷狮力竭前倒下的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安迷修。
安迷修走了过来,扶起他,在他耳边笑道。
“雷狮,你看到了吗?”
“远处,天亮了。”
FIN
*非典型AO,假皇骑真双王,双箭头,其实是大甜饼!
1
“安迷修,你的分化结果是什么?”雷狮将手里的报告晃了晃,示意给安迷修看,并且凑过来也要看他的。
“在下拒绝回答,因为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非常不礼貌。”安迷修将那纸报告卷起来,往袖子里一塞,转身上了马,自顾自离开,把雷狮丢在原地。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雷狮喜...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雷狮喜欢的是安迷修这个人,与其他因素都无关。
2
安迷修并非土生土长于这个国家,他是五岁那年被母亲从邻国送来的。安迷修是邻国国王的私生子,也是王位的继承人之一,他的母亲不想让他卷入宫廷争斗,怕他死于非命,因此就将安迷修送去了隔壁,也就是雷狮所在的国家。安迷修的母亲与雷狮的母妃也是故交,两个人甚至给自家孩子定了亲。不过这场交易完全是双方母亲自己订的,两个小孩子并不知情。
名义上安迷修是雷狮的骑士,但实际上,他和雷狮并没有什么从属关系,俩人完全是平级的。雷狮的母妃从小就喜欢安迷修,觉得他与雷狮相比听话懂事许多,给他的待遇也是一等一的好。安迷修与雷狮睡在一个房间,最开始两个人都还小,睡一张大床也不会挤,再长大一些,十四五岁,就换成了阶梯式的上下铺。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雷狮和安迷修是竹马竹马。最开始相处的不太好,俩人都四五岁,小孩子最容易心理不平衡,雷狮总觉得他的母妃对安迷修比对自己要好,而且明显更加喜欢安迷修,总是抱着他。而且某一次雷狮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母亲对安迷修说:
“安安啊,雷狮如果欺负你,你就揍他,或者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呃,在下可以自己解决…”
“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小雷狮一把推开书房大门进了屋,直接打断两人交流。他本以为自己的母亲会慌慌张张解释,然后赶紧哄他,结果却听到了非常理直气壮无法反驳且扎心的话。
“你是我亲生的跟我更喜欢安安有关系吗?”
于是从五岁一直到十岁的五年里,小孩子之间最容易发生矛盾的阶段,雷狮与安迷修完全相安无事。因为安迷修本来就很安静不愿意惹事,老老实实听课练武,而雷狮虽然淘气爱闹脾气,却碍于自己的母亲偏心安迷修,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闹事的资本。
更何况安迷修比他年长一岁,个子也高一些,力气也大一些。听课习武,雷狮都没有安迷修认真,真打架还不一定打得过。而且他们寝宫里还贴了身高对照表,每天晚上雷狮和安迷修都会去量一量看看长高没有,两个人都对这件事很在意。安迷修也一直很得意自己比雷狮高一些,雷狮自然不服气,扬言以后一定要长过安迷修,两个人吃饭喝牛奶都卯着劲。
小皇子和小骑士顺顺利利度过了磨合期,两人朝夕相处也渐渐熟悉起来。两个小孩子每天一起上课习武,一起吃饭泡澡,晚上还拱一个被窝,感情增长自然也是突飞猛进的。他们都不必说自己要去干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另一个人就会跑过来跟着做相同的事。两个人形影不离,共同度过了第一个五年,成了难舍难分的好兄弟。在这期间里,安迷修的母亲在自己的国家也成功翻身,斗倒了其他王妃,尽最大努力给安迷修铺路。
第二个五年,也就是雷狮和安迷修十到十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两个人都生活在皇宫,平日里每天都要见到很多侍女,王公贵族家的千金自然也不在少数,再加上经常出席舞会与生日宴等活动,接触他人的机会并不算少。可是他们俩对旁人都没什么兴趣,看来看去也就觉得彼此顺眼点。
毕竟是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雷狮和安迷修互相知根知底,也习惯了朝夕相处,听到同龄人谈到“喜欢”这一话题时,下意识都往对方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瞅了个对眼。两个人同时别过头,闹了个大红脸,虽丢了面子却也知晓了彼此的心意,总归是不亏。
在第二个五年,雷狮身高逐渐撵了上来,他和安迷修平齐,不再需要仰视。
“你看,再过两天我肯定比你高。”
“哼,那可不一定!”
斗嘴常有,打架切磋也不少,安迷修渐渐发现雷狮没有原来那么好对付,他需要集中精神与注意力才能挡住雷狮的进攻,否则一定会被对方扑倒在地,然后雷狮那人就会压在他身上洋洋得意道安迷修你不行。当然,下一秒安迷修就会狠狠把雷狮踹开,两个人继续打。
被打倒没关系,认输绝对不可能。
这一时期安迷修的母亲,哦不,应该说是母妃,也曾寄信过来联络他,说是国王已经认可了安迷修的身份与地位,皇宫也安全没有危险,问他是否愿意回宫生活。安迷修没有告诉雷狮,而是选择了直接回绝,因为他不想离开自己生活了近十年的雷王宫。他对母妃承诺,成年以后再回国继承王位。
他不愿意与雷狮分开。
3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第三个五年,也就是两人十五到二十岁之间。
十七岁的时候他们同时迎来分化,雷狮成了Alpha,而安迷修不肯说出自己的第二性别,所以雷狮只能通过观察自己猜。雷狮发现每当自己释放出朗姆酒味的信息素,安迷修身上都会有股薄荷味,那应当就是他的信息素。单从这一点,雷狮只能判断安迷修不是Beta,但对方究竟是A还是O,那真不好说。
虽说每次自己释放信息素的时候安迷修都会受到影响,而且多数情况下会脸红,但在雷狮的认知里,Omega闻起来都是甜腻的,安迷修却非常特别,是股薄荷味,与传统情况不一样,所以他无法百分之百确定。再者说,脸红不一定是因为什么情况,可能是因为身体反应不好意思,也可能是因为心烦意乱气血上涌,没准是同为Alpha,信息素排斥的反应。
几个月后雷狮更加确定安迷修是个A,这家伙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特别暴躁,看谁都不顺眼,非常喜欢和别人打架,仿佛鞭炮,一点就炸。而且那几天安迷修战斗力爆表,在骑兵营可以一打十,那些新兵就像一只只麻袋一样被打飞或者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埃。雷狮都不敢去招惹他,因为安迷修揍起自己来也是毫不留情,好在不往致命处进攻,不然雷狮早就被自己的骑士打死不知道多少次了。这症状怎么可能像个O,人家O都是见了A就腿软,而安迷修是见了A就打,这分明是Alpha易感期的典型症状。
所以需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试探看看,等安迷修明确表现出意向后,雷狮再告白才行。
雷狮也曾经在训练场对安迷修旁敲侧击过,甚至明确表达过自己非同寻常,对Omega没兴趣,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的Alpha,可是效果异常糟糕。
“听你这意思,对O还挺反感?”安迷修感觉雷狮刚才的话有点责备自己的意思,心里有些不爽,一把夺过杯子。“不喝拉倒,渴着算了,别给我内涵。”
“我是实话实说,你想想,Omega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那什么生理期,特别需要人陪,我最讨厌这样了。”
雷狮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背后的安迷修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觉得找个A挺好的,双A强强配对,不粘人,还能经常打一架切磋切磋,没那么多事情。”雷狮说着,回过头去看自己心目中的最佳伴侣安迷修,虽然这家伙现在比自己矮上一头,身形也小一圈,但有一说一,还是一个相当不错的Alpha,是自己从小长到大的竹马,也是可敬的对手。除了安迷修,没人能和雷狮过招,相爱相杀,天造地设,还有谁比安迷修更适合吗?
“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雷狮感觉自己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白,就差直接说我喜欢你了。他向后靠,想要和安迷修背靠背坐着休息,没想到那家伙突然生了气,站起身直接跑走,害的雷狮直接躺在了地上。
“不怎么样,在下训练去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4
安迷修心里不爽,非常不爽。雷狮分明就是在嫌弃他的第二性别,当着他的面嫌弃O,分明就是介意自己不是个Alpha。安迷修是个如假包换的Omega,只不过他非常特别,信息素就没有半点甜腻的味道,而是清新的薄荷味,让人很难判断;其次是特殊时期完全没有Omega该有的症状,反而像是Alpha的易感期,暴躁易怒。他本来就擅长体术,特殊时期更是战斗力爆表,一打十完全不在话下,甚至可以把雷狮摁着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安迷修就是觉得雷狮在嫌弃他不是Alpha。问题是嫌弃就嫌弃吧,雷狮还总是明说自己不喜欢O喜欢A,这让安迷修心里更加难过了。他一难过就想打人,一开始只是默默离开,到后来就毫不客气,挥着拳头就往雷狮脸上招呼,两个人开始打架切磋。好几个月下来,他们毫无进展,身手倒是比原来更敏捷了。
五月十三号之后安迷修正式成年,当时他一直在想会不会被催回国,不过一直没动静。几乎是过了十个月,母后从邻国寄来的书信才送到了他手里,安迷修用小刀挑开暗红色的火漆印,取出信纸。他想,回国的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信里并没有催自己回国,而是问安迷修有没有中意的人,还说给他订了婚约,日后履行。安迷修吓得不轻,赶紧提笔写回信,告诉母亲自己喜欢雷狮,但是没提雷狮介意自己第二性别的事情。嫌弃归嫌弃,生气归生气,可是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安迷修都没法接受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写完信他快速送出,只希望路上不要出什么岔子,随后就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
三天后新的书信被圆滚滚的白色信鸽送来,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既然如此那这婚必须结了。从此安迷修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他都说了自己喜欢雷狮,为什么这婚还必须结?
另一边雷狮的状况也非常不乐观,他与安迷修相差不到一岁,距离成年只差一个月时雷狮被自己的父皇宣进书房,对方问了同样的问题。
“雷狮啊,是时候找个O跟你结婚了。身为皇子,你马上成年,也不小了。你母亲从小就和邻国的王后商量好,给你订了亲,那边是个O,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你肯定喜欢。”
“我不要O,我最讨厌Omega了,真是麻烦。”
“那你讨厌安迷修吗?”国王突然发问,打了雷狮一个措手不及。“你喜不喜欢他?”
本来雷狮不打算说真话,毕竟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告白,安迷修那边的思想工作也没做通,现在说有些早。可是父皇已经说了自己有婚约,再不实话实说告诉他自己有心上人,那可就麻烦了。
“不讨厌,我很喜欢他。”既然如此,只能坦诚相待了,希望父皇可以理解,雷狮心想。
“那就完事儿了,这婚结定了!”老国王面露红光,异常开心。“婚礼就定在你成年那天吧,正好把事儿办了!”
“爸?”雷狮满头问号,完全不明白自家老爹心里咋想的,棒打鸳鸯?
这婚绝对不能结,现在没办法,只能和安迷修摊牌,然后两个人一起私奔了。
5
这天下午雷狮出了书房就直奔训练场寻找安迷修,却意外的被告知骑士长压根就没来训练。安迷修这个人非常倔,身体素质也不错,风里雨里都不会缺席,感冒了也会来训练,如果不来,要么是出了什么事,要么就是生大病,不论哪一种都足够让人揪心。他火急火燎跑回寝宫,气喘吁吁推开门,就看见安迷修没了魂一样坐在阳台上,双腿还伸过栏杆在半空中晃啊晃,书桌上有一只拆开的信封和纸团。
雷狮走进房的时候安迷修都没反应,甚至头也没回。雷狮将那纸团展开,看了上面的文字后顿时明白安迷修和自己遇到了同样的事。他知道安迷修是邻国的王子,到了年龄就该回去继承王位,现在分明是也被逼婚,而且看安迷修这个反应,也是相当不情愿。别的没把握,但是两个人互相喜欢这件事,双方都是心知肚明,既然如此——
“安迷修。”雷狮一步步走上阳台,伸手抓住安迷修的肩膀将他整个人转过来。绿眼睛的骑士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握住雷狮的手腕将他丢出去,却在转身之后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失了神。
那人居高临下望着他,眼里浩瀚的紫色星河璀璨夺目,安迷修早就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他就那么呆坐着,抬头仰望雷狮。傍晚的清风掀起他们的头发与衣角,背后是余晖漫天的晚霞。他看着雷狮帅气英俊的脸庞,看着对方薄唇轻启,道出他最想听的那句话。
“我们私奔吧。”
6
皇子与骑士同时在皇宫中消失,甚至还带上了不少家当,惊的国王与王后集结兵力,全国找人。距离雷狮的婚礼只有短短三天,皇子逃婚,那就是打王国的脸。安迷修那边同样如此,他也是邻国的储君,并且也有婚约在身,母妃一直在催他回国,现在知道安迷修失踪,同样急得不行。
两个王国联合起来找人,守卫们彻夜不眠,打着火把,皇城的大街小巷都寻了个遍,却终究一无所获,他们不得不进一步扩大搜索范围,开始涉及荒郊野外还有邻国接壤的边境地区。两边的国王与王后都心急如焚,焦头烂额,还不能让国民发现异常,婚礼照样准备,对外宣称抓捕通缉犯。雷狮与安迷修同样不好过,两个人没地方去,晚上睡觉也没法住旅店和民宿,只能在山洞里生火,俩人挤在一起,裹着同一条小毯子取暖。
“雷狮,你为什么跑的这么坚决啊,王位都不要了。”夜里有些冷,他们挤在一起取暖,安迷修还忍不住打喷嚏。
“因为他们让我娶一个O啊…”雷狮有些瞌睡,脑袋一栽一栽,就像在啄米。他想说,因为他们让我娶的人不是你,但是这会儿困的要死,雷狮没想太多,就只说了一半。
洞穴内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火堆燃烧时的木材噼啪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狮已经要进入梦乡时,安迷修才再次开口说话。他嗓音有些涩,说话声音也很小,像是在试探。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是Omega,你还会喜欢我吗。”
“怎么…可能呢…”雷狮迷迷糊糊回了话,头一歪,彻底睡死过去。他想说的是,安迷修怎么可能会是Omega,没想到却让安迷修完全会错了意。
不喜欢的话,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了。安迷修缓缓站起身,默默帮雷狮裹好了毯子,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的火堆与熟睡的心上人,随后转身,心灰意冷离开了洞穴,朝着自己国家的方向走去。
反正雷狮也不会再喜欢他,既然如此,不如回到自己国家联姻,尽管不愿意,但是心已死,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半夜雷狮醒来发现身边没了人,疯了一样奔出山洞寻找安迷修。他举着火把,双眼布满血丝,不断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没有找到自己的恋人,却引来了一堆追兵。最终雷狮被五花大绑抓回皇宫,被人连夜梳洗打扮,盛装出席早上的婚礼。另一边的安迷修也是一样,不过他安静许多,只是默不作声任由母妃帮他打理。双方家长都非常疑惑,这亲从小就定了,雷狮和安迷修都互相喜欢,怎么都这么不情愿呢?
7
两国联姻,史无前例。婚礼按照传统习俗,O跟着A走,因此是安迷修前往雷王国圣殿,在那里与雷狮完婚。双方家长都以为他们知道结婚对象是谁,觉得这事儿都不用说,但事实上,雷狮与安迷修谁也不知道,都认为自己会和不认识的陌生人结婚,所以反抗异常激烈。
安迷修还好,只是双目无神,穿着白色礼服,一步一步向着圣殿走去。雷狮就完全不一样,非常不配合,国王无奈,只得派人把他从头到脚绑个结实,放在轮椅上推着进入圣殿等待。国王还怕雷狮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语,连嘴都给他用布堵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雷狮分明说了喜欢安迷修,怎么对结婚这么抗拒呢?一定是年轻气盛,不想过早步入婚姻的殿堂,不想过早当爹承担责任。这事儿不能由着他去,该经历的必须经历,没得商量。
于是雷狮就坐上轮椅进了圣殿,他心里万般不愿,可是当真动不了,完全没办法。他用舌尖一点一点把嘴里的布团往外顶,好不容易弄出去大半,圣殿的门就被推开了——那位联姻对象到底还是来了。
刺眼的阳光从大门口照进殿堂内,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子踩着红毯一步步向着祷告台走开。他背着光,离得又远,雷狮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觉得那身形分外眼熟,与安迷修极其相似。圣殿内坐满了王公贵族,大家都在上下打量,但那走红毯的人自始至终就像个机器人,双目无神盯着地面,谁也不看,好像也是与雷狮一样,不乐意结婚。
等他走近,雷狮才看清,那联姻对象不是别人,分明就是安迷修。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立刻张嘴说话,可是嘴里堵了布团,根本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哼哼。安迷修还没看雷狮的脸,依旧保持灵魂出窍状态,即便有人哼哼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请两位新人面对面,伸出手宣誓。”
在牧师的引导下,雷狮被调整了方向,安迷修也站在了他对面。这时候安迷修才开始打量自己的结婚对象,由于是低着头的缘故,他自下向上看,先看到的就是轮椅。
咦?跟自己结婚的是个残疾人?可是没听说哪个王国的皇子是残疾…安迷修再抬头往上看,就跟一脸兴高采烈的雷狮对上了眼,而在这一刻,雷狮也终于吐出了嘴里的布团。
“安迷修!”
大脑当机了三秒,安迷修一脸愕然,一双翠眸总算是恢复了神采。雷狮欣喜若狂,可下一秒,安迷修眼里就冒出了怒火,随后果断出招,一脚连轮椅带雷狮一起踢翻。
“这婚在下不结!他不喜欢在下!”安迷修怒气冲冲,扭头就要走。牧师见他武力值报表,完全不敢拦着,只得先把雷狮从地上扶起来,火速给他松绑。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雷狮一头雾水,屁股摔得很疼,腿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顾不上揉,赶紧扑上去抱住安迷修的腰不让他走。圣殿里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只得跟着看戏,两个王国的国王与王后同样看的云里雾里。
“你说了,你说在下是O你就不喜欢!你就是嫌弃在下!”
求生欲爆表的雷狮大脑飞速运转,总算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安迷修就是个Omega,而且正是与自己联姻的那位,是他一直有所误会,这才出了事。事不宜迟,赶紧哄,不然婚结不成,安迷修又得跑。
“天地良心,我之前以为你是Alpha才故意说的不喜欢O!我发誓我真的喜欢你!我怕你介意才说的自己想找Alpha,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一连串告白过后,雷狮将安迷修转过身,一把抱紧了他。安迷修的比他矮上一头,身形小上一圈,抱在怀里刚刚好,闻起来还有沁人心脾的薄荷味。他绝对要表明心意,不能让安迷修误会,他们两个人绝对不能再错过。
“你说的都是真的?”安迷修被他抱着,因为刚才的告白脸色有些红,但仍旧要问个明白。
“必须是真的,天地可鉴!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我雷狮,只喜欢安迷修!”
十秒钟后,圣殿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婚礼现场硬核告白宣誓也是史无前例,大家都敬佩他们的勇气。雷狮与安迷修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了好一会儿,这才拉着手重新回到祷告台前,交换戒指完婚。
“这事儿都怪他们,事先没说明白!”雷狮指向双方家长的方向,精准甩锅。
“就是!早说就没这么闹腾了!”安迷修也认为自家先生所言有理,颇有些埋怨地看向自己的母后。
“不是,我没说是因为,我以为你和雷狮说过了!”安妈妈开始和雷妈妈对峙,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疏忽了。
“我没说是因为我以为你告诉安安了!这门亲事从小就定下了!谁知道你没说!”雷妈妈不甘示弱回击,圣殿内再次陷入混乱,两个国王开始劝架,努力安抚自家王后。
不过这些都影响不了雷狮与安迷修,小两口刚联姻结婚,早就出了圣殿,回寝宫过新婚之夜去了。
8
“雷狮,你快点帮帮我…”
“等下等下,准备还没做好。”
精心装饰过的大床上,雷狮与安迷修什么也没穿,两人坦诚相待,正在进行完全标记。安迷修的体质十分特殊,情热上头的时候必须发泄出来,之前都是通过打架斗殴的方式解决,因此发泄过后并不难受。
可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新婚之夜,安迷修说什么也不可能把雷狮打上一顿。今天的雷狮经历了打架,退婚,表白,复合,结婚,可谓是人生中的大悲大喜都过了一遍,如果新婚之夜再被暴打,那就真是历史上的最惨君王了。更何况安迷修也不想打,现在他也很想与雷狮结合,只希望对方赶快标记,给个痛快,不然不上不下的太难受。
“你行不行!能不能别磨叽!在下都准备好了!”安迷修抱着雷狮的肩膀自顾自动腰,完全占据主动权。
“行行行,现在就标记!我咬你了啊,不许躲!”雷狮心想我还不是怕一不小心弄疼你,再被打上一顿,说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谁怕你!”
语毕,两个人进行了完全标记,共赴巫山云雨。狂暴状态的安迷修只要好好引导,就会异常火热,雷狮颇有些招架不住,又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安迷修,感觉异常新鲜又魅力十足。他们折腾了三天三夜,到最后床都散了架,动静之大,整个皇宫都听得见。
雷狮与安迷修的事迹传遍街头巷尾,人人都说,双王联姻,硬核造人,就是强!
*blue是炼药师啊……好职业(更方便迫害bushi)
*(审核我跪跪求求)
*你们猜有没有后续?
alan的电脑屏幕:blue手拿着一个药瓶,在mc方块的一堆种好的植物和炼药锅之间来回闪现。他时不时的往瓶子里加进去一点什么,玻璃瓶里的液体颜色不断变换,散发出一阵阵奇异的香味。
蓝色的身影来回忙碌,剩下四个人各干着自个儿的事儿。一切都很和平。
“砰!”
过了一会儿
一个响亮的声音炸开了。
其余几个人愣了一下,又继续各干各的事情。
yellow:“哟哦,blue炸锅了,少见少见”
躺在床上的再临眼都没睁开,几句话幽幽升起,语气平静的让另外几个人感到脊背发凉:“呵,他最近在尝试用mc的药水混出mc以外的药水。”
言外之意:这个憨憨又在蓄谋一些可能引发灾难的意图,并且付诸行动了。但是,他懒的管。
“说不定能成功呢。”red抱着又弄了一身泥的猪猪回应着,走向红石洗浴器。
“你可以期待,反正咱们连mc世纪大战都见识过了,还差一瓶药水吗”觉皇翻身,毫不耽搁两秒入睡。
“我还是去看看吧,他别把自己灌死喽。”虽然知道blue人噶不了因为能刷新,但还是不想看到某些场景的green表情凝重,跨着凝重的步子朝blue走了过去。
“我,终于,成功了!”
n次失败后,blue双手捧着一瓶上面粉色下面紫色的渐变药水蹲在地上欣赏。药水的颜色非常如梦似幻,连bule也没想到炼成之后竟然这么好看。
“这是一个历史的突破!”bule热泪盈眶的呢喃道,“这瓶药水,是一个炼药师的骄傲,它需要一个有意义的名字。”
沉浸在自我世界的blue完全没注意到旁边闪现的红色身影。
领主看着蹲在地上的整个人焕发出金色光芒的blue,思索刚好他也打算给自己的蜘蛛起个名字,说不定可以借鉴一下年轻人的想法?
“嗯,你打算叫它什么呢。”
“嘶———”bule低头看着瓶子里的颜色,把手放在下巴上眯眼思考。
“要不就叫,蜜桃葡萄没有波波药水好了。”
“………”很有商业前途。
“哎哎?!TDL你什么时候来的!?”blue震惊,看到红色的火柴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知道怎的眼前竟然闪过了走马灯,拿着药瓶的手就这么举在空中,被TDL轻而易举的拿到了手里。
一只bule眼睛里失去了高光。
小家伙果然本事欠缺,TDL心里暗笑。
“这药水有什么作用?”TDL晃着玻璃瓶里的液体,两层颜色跟着一起晃动。
听到关于药水的问题bule又缓过了神,鼓起勇气看向面前的前辈,露出一副进行生死抉择后的可歌可泣的壮烈表情。
TDL看blue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闭上了,然后又举起一只手张嘴想解释,却又合上嘴把手放下了。
TDL黑着脸掏出口袋里的手环就要往blue脑袋上扣。
在看到TDL毫不犹豫的把药水灌下肚之后。慌慌张张手舞足蹈解释的blue的声音逐渐变弱。
不知道是应该敬佩对方的勇气,还是应该敬佩对方的勇气。
“还挺好喝的。”领主抹了抹嘴
“你,你不怕有副作用吗?!”blue震惊x2
“有了我也死不了。”领主轻蔑的看看空瓶子和不知道掉色还是掉san的bule,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后走进屏幕的传送门消失了。
green到的时候,场上只剩了一只蹲着的神色痴呆的bule和一地碎掉的玻璃碴子。
green: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是几?”green伸出两根手指举到blue眼前。
bule抬眼看了看,乖巧的回答:
“二”
嗯,智力正常。
“我没喝那瓶药。”blue接着说道。
“那你怎么这么一副样子?”green焦急的问道。
“TDL喝了。”bule平静的陈述。
green感觉自己嘴里好像有一口老血。
“TDL?!他来过了?你还把那瓶药给了……”
“嗯,而且你知道,我炼的药一般有时会有副作用。”bule仰天,神色平静的把手抱在胸前。“作为一个专业的炼药师,按照我的推测,这次应该是会有副作用的。”
“所以?”green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的推测里,就这个药的颜色而言,应该是……会有c药的效果……”
green觉得嘴角好像流下了红色的液体。
“blue啊。”green拍上blue的肩膀,后者扭头看他,发现green跟刚刚TDL的动作如出一辙,不同的是blue从中感受到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带上你的地狱疣,上路吧。要是收到消息记住: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天选回去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
本该因为某人搞实验的热火朝天的屋子今天竟然安静的出奇。
难道是出事情了?天选内心紧张感直线上升,就他和领主那破坏能力,哪天一同被当作实验对象抓走也不是没可能。
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天选拉开门吧,结果刚拉开一条缝,一把黑色的尖刀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出去,打一架。”领主从门后站出来,不耐烦地盯着天选说道。
天选看着他,总感觉哪里有点奇怪。
“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被屏了,走q群)
混乱之中,一阵轻快的铃声传了过来。
反常的地方?多到都数不清啊,这跟blue还有关系?TCO感觉越发的混乱。“确实有,你知道怎么回事?”
bule张口想要解释药水的事,green却一把摁住他的肩膀,盯着他摇了摇头。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blue也盯向green,终于破大防一般双手抱住脑袋,手舞足蹈的疯狂向后者用手语比划
马德这能怪劳资吗?搁着怎么都是我的问题啊!明明是他抢了我的药水!你们这群坏蛋前后都是欺负人,啊啊啊啊啊啊!……
“前辈,如果是像我想的那样,那只剩一个解决办法了。”blue暴躁的举起手机,也没管他沉默了半天对面的天选头顶了多少问号,发了一个长长的同色系链接过去。
“照着这上面的做,冲就完了!”
“你没跟他说你在炼解药吗?”
凝固的空气中,blue和green大眼瞪小眼
“啊,我忘了。”
看完后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跟TDL一样红了。
他回到TDL身边,感觉脑袋有点充血。
真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忘不掉。
外出游玩的小王子和他的骑士(对没错是年下这个梗真是百画不腻呢(:3ヽ))
*发现在这里忘记发了
Attention
*关于大战后的温存
*我流雷安,个人理解浓厚
*安迷修站在阴影里,第一次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光
*旧文补档,安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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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我只感觉万物逢春,生物股长。”
001.
看见雷狮的那一刻,安迷修很难形容自己是什么心情。
喜悦、轻松、释然……或者,遗憾更多一点。
在他们两人周围还有些许幸存的参赛者,那个名为金的男孩站在创世神的尸骸前,和姐姐拥抱,眼角落下的泪被余留的火光衬得透明易碎。七神徽标已碎,剩余的使族...
在他们两人周围还有些许幸存的参赛者,那个名为金的男孩站在创世神的尸骸前,和姐姐拥抱,眼角落下的泪被余留的火光衬得透明易碎。七神徽标已碎,剩余的使族代表背负着残留的使命踏上了回乡的飞船,一道道光轨隐没在浩瀚宇宙里。
这个已死的星球处处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氛围,每个人都放下了盔甲和偏见,与相识或相爱的人交换了一个拥抱——安迷修收回了目光,手中的双剑化为光能粒子消散。
一切都结束了,他站在废墟里,却是头一次感到迷茫——在来凹凸大赛之前,他以践行骑士道、修炼剑术为主要目标,来到凹凸大赛之后,也习惯了刀刃舔血的厮杀生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却一下子失去了目标,而令他不想承认的是,更多的心神不宁,来自于几米开外,站姿挺拔的海盗头子。
对死对头无法言说的感情自大赛进入第二阶段以来便在心底生根发芽,安迷修对爱情的虔诚和对骑士道的信仰算是五五开,虽然暗恋对象不太符合以往的认知,但他接受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快,即便认识到这一点也对现状没有什么实质性改变。
可现在,差不多是他和海盗头子说再见的时候了。
“诶,那个,老大,比赛结束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家一趟了。就在这里,那什么,告个别吧。”
安迷修顺着声音望去,一头脏辫的白发青年冲雷狮比了个告别的手势,提着某位黄毛的辫子就打算跑。擂台赛的时候这人让雷狮吃了不少苦头,安迷修从看见雷狮回到大厅时一身的伤痕泥土就看得出来——虽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雷狮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转过身和卡米尔低声交谈着什么。碰了一鼻子灰的青年也不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转身而去。不知道是不是安迷修的错觉,他总觉得那眼神分了一杯羹给自己。
“安迷修——!”
过分醒目的呆毛闯入视线,安迷修转过身,茫然的表情已被和煦的笑容取代:“艾比小姐。”
“呼,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幸亏你还活着。”艾比一张口大大咧咧的,埃米闻言在旁边扯了她袖子一下,她毫不在乎,“这破比赛总算结束了,累死我了……我和埃米打算回玳瑁星看看,你呢,要回家乡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女孩对安迷修的回答很不满意,“你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想家的样子诶!”
呆毛姐弟的这阵折腾让安迷修原本还有些惆怅的心情消散了些许,他想着自己大概可以先去一个风景优美的旅游星球待一阵子,整理好情绪再回骑士圣殿去看看。
可……师父不知踪影,创世神直到被双剑抵住脖子的最后一刻也没能吐出骑士一脉灭绝的原因,他真正算得上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了。
“大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男孩独特的低沉嗓音拉回安迷修的思绪,雷狮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眼眺远方,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还能做什么?继续流浪,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一遍。”
真好啊。安迷修望着两人心想,兄弟俩的感情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看样子之后的旅途他们也会与彼此相伴。
他收回目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甩了甩头,抛开乱成一团麻的思绪朝候船处走去。
002.
认识雷狮算得上是个意外。
作为预赛时期便脱颖而出的种子选手,他俊美的容貌,强大的实力和张扬做派使得他在参赛第二天就已成为名人。安迷修对这种人的态度向来是敬而远之,理念不合,他从来没想过能与这种机会主义至上、蔑视弱小的人有过交集,即便是有,也不过是恶战罢了。
尽管处事低调,安迷修还是在不断刷怪中积攒了许多积分,积分榜第五的宣传让他作为最后的骑士在参赛者之间成为一个奇闻——不依靠抢夺积分稳坐第五的宝座,他在大赛算得上是个异类。不少人慕名前来挑战他,无一例外惨败收尾。
他想以雷狮的性格总有一天会上门来的,不过意外的是在此之前,创世神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这种眼神,你是在同情我吗,骑士。”
安迷修在传言中第一次见到了雷狮,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浑身是伤,血色覆面,连周身缠绕的雷电都微不可见,元气大伤的海盗头子卧坐在隐蔽的树林角落,戾气和血腥混在雨后的泥腥味里,雷狮似乎是对他早有耳闻。
安迷修用毫无起伏的调子陈述他实在算不上好看的现状:“你伤的很重。”
“你的骑士道不对恶人适用吧。”雷狮嘲道,“想必你也没打算置我于死地。”
“……谈不上。”安迷修不习惯和杀气重重的恶徒对视,他移开视线,“我和你无冤无仇,不会做那种事情。”
“还有,有一点你说错了,雷狮。我会救你,虽然并不是因为骑士道。”
安迷修低垂着目光,衬衣领口滑下,露出一截未经眼光常年照晒而显得白皙的后颈。
独身一人的孤狼在应对突发情况方面是内行,面对雷狮浑身可怖却并不致命的伤势,他在购买了一些必要药品物件后蹲下身,在雷狮无声的抗拒眼神中自顾自进行救治。
“不想死就闭嘴,我没同情你。”安迷修在雷狮第八次打量自己的目光中忍无可忍地开口,雷狮挑挑眉,安迷修在面对他的态度并不像他所听闻的那般温和有礼,“暴毙荒野也不会是你想要的死法吧。”
“你的骑士道呢?对待伤员就这个态度?”
“我说过我救你不是因为骑士道,对恶徒我没必要彬彬有礼。”安迷修执起平日握着雷神之锤的那只手,将医用酒精涂抹在手腕处的伤口上,漫不经心的想不知有多少冤魂惨死其下。
“……那你,”雷狮看着他,目光灼热又带着惯常的漠然,低声问,“是因为什么救我?”
最后一个伤口包扎好后,安迷修站起身,自见面以来,第一次给了雷狮一个不带情绪的眼神,雷狮饶有兴致地与那双平静无波的碧色眸子对视,骑士的盔甲在两人短暂的温存后再度戴起,安迷修淡淡地注视他许久,仿佛在警惕这个问题的探寻性。秘密对于敌人无异于导火线,安迷修大可不必回答他,避免引火自焚。
“算是尊重。”
良久,安迷修在风声中说。
“我对你骄傲的……尊重。”
初次见面便说这种话,雷狮觉得安迷修并不像传言中那般,反倒是嚣张得可以。他对待众生平等大概除了对弱者的怜悯之外,更多是骄傲。强者理应善待弱者——这套令雷狮嗤之以鼻的说辞套在安迷修身上意外地契合,他孤身一人,行走于危机四伏的大赛之中,偶尔会为弱者驻足,目光却从未在他们身上停留太久。
这可真是讽刺,安迷修的行径,嚣张地向众人展示了他的骄傲。
作为强者的骄傲。
雷狮第一次为一个人驻足,每当安迷修在休战区和他相遇,两人眼神短暂的触碰后,首先移开视线的安迷修,只会和他上演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两人不动声色的默契在一片杀气中不显得突兀,与隔壁的嘉德罗斯和格瑞相比,却分外异样。
大赛第四和大赛第五,同样耀眼又骄傲的两个人,本该有一战。在众人期待瞩目中,他们始终没有交手。
雷狮不会去主动找安迷修的麻烦。原因无他,只是安迷修的那句话——
我尊重你。
裁判球和大赛信号依旧可以传唤。他们面对面,用仅剩不多的精力包扎自己。
安迷修伤得更重一点。最后一剑,流焱的剑气刺伤了他的手腕,他颤抖着放下脱力的右手,用左手别扭地给脖子上药。
雷狮先他一步完事,面对面的视线让两人几乎算得上坦诚相见——非字面意义上的,他们现在像是丢失元力的普通人,沉默的空气里或许交谈更能让孤独冲淡一点。
安迷修挣扎于和自己斗争,没注意到雷狮走到自己面前蹲下,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他的脖颈,安迷修几乎是下意识地缩紧肩膀,炽热的呼吸携带冷杉的气息扑来:“别动。”
在安迷修出声前,雷狮已经回答了他:“还人情而已。”
……这话用在你身上可一点也不合适,他腹诽。
雷狮手法出奇地好,称得上温柔的力道让安迷修很快放松下来,药力生效后伤口酥酥麻麻,他低声喟叹,没听见雷狮微骤的呼吸声。
“谢谢。”安迷修低声说。
雷狮没有回答他,下一秒安迷修僵在原地,因为雷狮微微低头,双唇相触,一个算得上接吻的动作让他心脏狠狠一紧。
“您好!感谢使用大赛商店!您订购的止痛药已经……”
裁判球呆住了,黑黑的屏幕上蹦出一个血红的叹号。
“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我、我这就离开!大赛不会暴露参赛者的隐私的,请你们放心!!”
大抵是因为失血过多,安迷修消化了好几秒,才听懂裁判球什么意思。
雷狮放开了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
“这是个秘密。”
光明撕裂了昏暗的空间,传送通道的虫洞再度打开,安迷修站在光柱中,愣愣地看着雷狮消失在身旁,那一瞬,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人。
003.
爱与希望一直以来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精神武器。前者造就生命的绚烂,后者照亮漫漫前路。
一直以来安迷修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自己点燃自己,在无趣的生命轨迹中踽踽前行,爱的热烈悲欢像是一道遥远的烟火,绽放在夜空中,足够美丽,却只能遥望。信仰陪伴了他大半岁月,孤独像是影子随身而行,以至于某天,他独自坐在寂静的山坡上,意识到情感的缺口不知不觉间深及至此。
他在十三岁的生日那年许了一个愿,希望从今以后的生日可以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过。
十八岁生日那年,他独自吹灭了生日蛋糕。
雷狮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很多人的口中,安迷修了解到他曾是雷王星的三皇子,有父母疼爱、臣民爱戴,放弃王位和金钱、带着唯一的弟弟闯荡宇宙,追寻自由如一阵风。
安迷修承认,自己是羡慕雷狮的。他拥有自己没有的东西。逃离王宫前有幸福的家庭,成为海盗后依旧有视自己如信仰的弟弟,他始终不是一个人,他有血有肉,不似自己早已只剩一副躯壳。
某天艾比在和他在火堆旁休憩时,女孩撑着下巴,说你知道吗?安迷修,我很羡慕你。
安迷修知道,很多人羡慕他,甚至嫉妒他。羡慕他有强大的实力和扶持弱小、傲视众生的资本。艾比说:“你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我和埃米。村长说,能够去保护别人的人,都是很厉害的家伙。”
女孩歪着头,火光把她赤红的眸子照得如同黄昏:“可你为什么总是看着远方呢?”
“我一直觉得,人活在当下就好,守护好自己爱的人,抓住珍重的东西,就够了。”
安迷修蓦然想起一个人,猎猎寒风下两条头巾在身后烟一般飘荡。
埃米在熟睡中翻了个身,安迷修俯身替他拉过滑落的被子,轻声地、自嘲地道:
“可我除了剑,已经没有可以拿起的东西了。”
若让安迷修丈量爱的距离,他想自己一定会说:是梦想与现实的差距。
他渴望爱、更渴望被爱。曾有人在他的刀刃下哭着说在凹凸大赛里,这种感情简直是奢侈。凝晶流焱的弧线是被血一点点打磨的,残酷的生死让他没资格去拥有太多。
安迷修对他说:我只要我的剑和骑士道就够了。
第三轮擂台赛结束后,神近耀走到他身前,说,如果可以,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没必要。”安迷修淡淡地说。
生死早已不界限分明,更何况是感情。
雷狮在不远的地方和他眼神相触,这一次安迷修没有移开眼,想从对方眼睛里读出点什么。
他是期待能有其他的、变质的情感夹杂在里面的。
可雷狮只是像对待任何一个陌生人一般,移开视线,和他上演了又一次的擦肩而过。
安迷修狠狠地呼吸了一口,希望胸口的痛觉能够消散些许。
可是,真的太疼了。疼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004.
安迷修站在人群中,上一班飞艇爆满,他拿着票被乘务员赶到了警戒线后面。
他抬头望天,觉得星星很漂亮,傻乎乎地发呆。
手忽然被人狠狠攥住,他栽得猝不及防,身体本能地想掏出双剑,但那人力道之大让他维持握剑召唤的姿势都做不到。他在人群中艰难地转头,几乎是那一刻哽住了。
雷狮挑了挑眉,声音不大,足够让他听见:
“溜得挺快啊。”
安迷修警惕地盯着他:“你干嘛?”
雷狮笑了笑:“来羚角号坐坐?”
“免了。”安迷修后退一步,手被扯得更疼,雷狮带着他走出人群,空地上两个人的举动分外显眼,“我急着回家。”
“你能回哪里去?”
雷狮淡淡地说,漫不经心的话语像是嘲讽。
安迷修的沉默出乎他意料,对方像是懒得生气,半晌后叹了口气:“和你无关。”
最后安迷修还是妥协了。羚角号停在海边,潮湿的风弥漫二楼,两个成员的离开增添了偌大房间里的空荡感。
雷狮和他相对而坐。安迷修没有看他,一直盯着外面的海景。浪潮声奏响之时,夕阳在层层叠叠的天际线落幕。一场盛大的绝美演到尽头,配合着大赛的终曲别样应景。他想这颗星球大概是没剩下多少人了。
“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雷狮忽然说。
“在迷宫星的时候。”
安迷修低头回想,忽然记起什么,瞳孔猛地缩紧。
捡到奄奄一息的雷狮的那天,他曾对雷狮说:活下去。
可这算什么?这样的誓言每天都在上演,卡米尔肯定对他说过不止一次,他也从未要求雷狮回应过。安迷修不明白,他也……不想去明白。
就像他不想去思考,为何在雷狮说出这句话时,他几乎是一瞬就清楚地记起那天的情景。
安迷修缓缓抬手捂住自己的唇,轻声说:“那什么也代表不了,雷狮。”
“我吻了你,安迷修。”雷狮望向他的目光坠坠如星辰滑过,“这代表什么。”
安迷修呼吸一滞,猛地抬头盯住雷狮。
这代表什么?
他坠入深海,那个人非要给他勾画一片星河。灯光寂灭时只有那人发着光,度他氧气,载他过海。他吻了他。
“目前人类已知探测到的最远星系是abell1835IR1916,这颗星球距它有132亿光年。一束光到达这里,需要我死去差不多万亿次。”雷狮轻声说,“海盗从不丈量宇宙的宽度,我们只在乎能走到哪里——你回答我,我现在站在这里,和你的距离是多远?”
雷狮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已丢掉头衔许久的前任三皇子单膝跪地,捧起他的脸,再一次吻了他。
安迷修在唇齿相依的空隙间闭上眼,无措地抓紧雷狮的手腕,他的睫毛微微颤抖,溢出的呼吸哽咽到无声。
一吻终了,雷狮抬起头看他,安迷修闭上眼,久久无言。
儿时最大的梦想莫过于摘星,他在离开迷宫星的那个晚上躺在废墟里想,若星星能抓住,他一定一定,回跨越无数银河去取下最亮的那一颗。
他想自己终究还是爱雷狮的,唯有爱能包容自己的孤独,让他在无私里心怀欣喜去共享雷狮所看见过的风景。野草的星芒和淌过芦苇的河流,一切蝉鸣和风声都融化在夜里融化在他和雷狮的距离里。
他希望未来能不孑然一身,能看见雷狮和自己不再一身伤痕。
雷狮将他困在床笫之间,一遍遍吻过他的眉眼,再到锁骨,再到胸膛,所到之处星河四溅,安迷修仰头喘息,任由对方将吻落在身体各个角落。
深度令他失神,他抓紧最后一丝理智在雷狮疑惑的目光中艰难转身。
“没事,只是……想看着你。”
雷狮怔愣方许,低声笑了。
“傻子。”
005.
距离他们65700光年分之一的星球光芒照进卧室,安迷修在海潮声中苏醒。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孑然一人。
他不在意自己褶皱的衬衣,扶着扶手走到二楼,羚角号在晨光中如一座神邸,卡米尔正在泡茶,一切宁静如初,唯独少了一人。
男孩冲他浅浅一笑,目光里调侃与温和融化成释然,他说:“想找大哥的话就去海边吧。”
雷狮赤脚沿着海岸线行走,淡色的天空在他头顶晕染交织,安迷修扶住被风吹得凌乱的发,远远地朝雷狮大喊:“我——过——来——了——”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但安迷修肯定那家伙一定脸上带着笑意。
是他熟悉的,桀骜不驯又十足自信的笑容。
光给雷狮渡上一层耀眼的边线,模糊了与周身的边界,安迷修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海沙中,任由晨光冲刷他,海鸥淌过泛滥的春水,呼叫着,为这片大地的新生。
安迷修一步步走近他,明明没有听见雷狮的声音,却依旧感受到了初见时,低头与那人相视的那一眼惊鸿。这一刻他聆听自己,只是看着那人,便觉万物逢春,生物股长。
他在雷狮身旁停下,男孩淡淡地说:“你来得太慢了。”
“又不怪我。”安迷修小声抱怨,“腰疼。”
雷狮没忍住,笑出了声。
“双剑的安迷修也会因为这种事情迟到?太不敬业了。”
安迷修看着他,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说真的,雷狮,我从没觉得自己摊上过你这么大的麻烦。”
雷狮冲他挑挑眉:“真不好意思,上了我这艘贼船,就别想下去了。”
两人对视几秒,最终忍不住笑起来。
他们此刻离彼此很近,十指相扣,相互传递着温度。
雷狮看着那人温润的眉眼中沉淀一池的碧水,在浪潮声中轻声问:“安迷修,羚角号还缺个海盗夫人,你想不想当?”
他的骑士只是笑了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覆上他温热的掌心。
“乐意至极。”
有人在问这篇,加上安哥生日,就补个档吧,可能很多人没看过这篇。
有将近两年没开过这篇文档了,发之前粗看了下,同样是原作向,感觉19年写的和22年写的《狭间洪流》比起来真是味道变了好多,我越来越重口味了(不是)
虽然文笔还比较稚嫩但我还是蛮喜欢这篇的!嗯!
大结局目前唯一结局,BE暂定永不开放
虚假的橙光游戏体,建议全部走一遍也许有新的惊喜哦
“安迷修,醒醒。”
我睡着了吗。安迷修迷糊的打了个哈欠睁开眼,他看清眼前的人是雷狮后立马清醒多了。
“麻烦你今天送我回家了。”
安迷修有些受宠若惊的道谢,今晚的雷狮对他太不寻常了。
雷狮,对了,我刚刚好像梦到雷狮了。他试图抓住醒来后水汽般消散的无影无踪的梦,推开车门欲下车却发现安全带没结,于是尴尬的把腿收回来,雷狮抢先一步帮他按下红色的按钮。两个人的手无意间碰到一起,安迷修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迅速把手抽回来,...
雷狮,对了,我刚刚好像梦到雷狮了。他试图抓住醒来后水汽般消散的无影无踪的梦,推开车门欲下车却发现安全带没结,于是尴尬的把腿收回来,雷狮抢先一步帮他按下红色的按钮。两个人的手无意间碰到一起,安迷修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迅速把手抽回来,回过神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度。雷狮微微一僵,接着也跟着安迷修一起下车。
“不要和我说谢谢。”
他们同时开口,安迷修错愕间脑子短路般改口:“……对不起。”
他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立刻落汤而逃。
雷狮听闻好久没说话。
他们之间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沉默。
“你不让我上去坐一会儿吗。”
雷狮罕见的焦躁起来,这句话从他嘴里不顾一切溜了出来,从他得知安迷修回国在凹凸大学上课却不住宿舍起就在脑海里排练了一遍又一遍。
应该说“请”而不是“让”。雷狮忍不住走神,他又想抽烟了。
安迷修小小的呼出一口气,他从今晚见到雷狮平静不下来的心更是波动不停。他不明白或者不敢明白雷狮的用意,用一贯客套说辞的语言遮掩自己的慌乱。
“今天很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我改天一定请你。”
“等等,”雷狮的声音从背后拖住他的脚步。
“对于今晚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安迷修。”
安迷修脚步一顿,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在他唇边燃烧,一瞬间无数可能性从他眼前飞过,雷狮或许明白他的意思才这么问,他是时候给彼此一个结果。回国后他一直在反复掂量,但安迷修迟迟下不了决心仅仅是贪恋那一点早该结束的平衡。
安迷修知道话一旦说出口结局最可能就是彼此陌路。
可是,可是——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雷狮。这很重要,”安迷修深吸一口气,嗓子仿佛堵满了过剩的汽水气泡。他闭了闭眼,睁开眼睛注视雷狮的时候手冰凉的微微发抖。
我要告诉他,我必须告诉他。
“雷狮,我——”
“你为什么不看我打篮球了?”
雷狮突然打断他,他上前一步,安迷修被抢白后下意识退后一步。
“你说什么?”
安迷修像是一下子听不懂他的话了,碧绿色眸子闪烁着,雷狮百看不厌,几乎记不得上次这么专注的凝视他是什么时候。
我至少要说出来,我要让他看见。
雷狮被人推着似的又上前一步,安迷修又退后一步。但这没有影响到雷狮,或者说他已经完全注意不到了。
他紧张的手心发汗,有什么话必须抢在安迷修之前说,雷狮不知道为什么积攒许久的勇气在预感到安迷修即将说出什么不可逆转改变他们关系的话时,先是消失殆尽接着火山爆发一样如冲破牢笼的白鸽分扬漫天飞起。
“我练习了很久打篮球,我以为你喜欢我就每天练,练到最好。”
即使你每次比赛后的脚步从不留恋。
“你总是考第一,所以我就开始好好学习考第二。只是为了名字可以和你放在一起。”
也许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成绩。
“你走之后我没有打架,没有逃课,我考凹凸大学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能够尽快出国留学去你的城市。”
纵然你根本不知道我向你靠近的脚步从未停止。
“我上大学后告诉凯莉他们我喜欢你。我高二那会儿不断的谈恋爱只是为了让你能够听到我的消息,卡米尔说没有用但是我不管,只要有一句传到你的耳朵里,正面反面都无所谓。”
“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在高一那个下午之前,”
雷狮向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力道大的一仿佛一松手安迷修就会突然从他面前永远消失。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安迷修,你梦到过那个下午吗!”
雷狮说的是那个夏意蓬勃的下午。梧桐树葱郁下是所有月色朦胧的开始,他们一个傻傻的仰头听一个呆呆的的低头说,失神到沉醉到心动到说话都屏住呼吸。
少年爱慕满怀心事不可说,只是望着彼此怔怔的。
安迷修脚步停住,怎么可能没梦到过,他似哭似笑,接着又用肯定的语气重复一遍。
“怎么可能没梦到过。”
他转过脸,从雷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通红的眼角。
“我以为是你不记得。”
雷狮轻轻摇头,他说不出话了。安迷修尾音带上一丝哽咽。
他的神情快哭出来:
“恶党,你凭什么让我管你那么多次。”
高一下半学期,有一些同学被雷狮的风气带着开始和他做对,安迷修除了看着雷狮还得解决那些上课故意捣蛋的同学,有一节自习课他嗓子都喊哑了可是没人理他。
丢人,疲惫,关键是从不被尊重。纪律委员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付出没有回报。有时还要背负一些莫须有的激愤骂名。他面对的冷脸和他本身人缘好交到朋友的关心都多。安迷修并不是毫无怨言,他只是从来不对别人抱怨。
他默默收拾残局。在老师面前说尽好话不要放弃雷狮,补上捉雷狮逃课落下的笔记他得一两点才睡觉,某次他筋疲力尽的把两拨人分开,打架时肿胀的右手食指他很久都不敢动一下,幸好他左手也可以写字。雷狮带给他无尽的麻烦但是他巴不得再多一些也许能够更了解他。
有同学看不下去都好心劝他别管了,可安迷修只是轻轻摇头,然后半开玩笑地说这是身为班干部应有的责任。
渐渐的许多人被他的执着打动,大家好玩但是很少是真正带着恶意的人,况且安迷修人缘那么好他的品行大家有目共睹。雷狮的肆无忌惮反而引来很大一部分人的厌恶,他们不敢像安迷修当面说教,就孤立他。
“你知不知道我背地里说了你多少好话。”
安迷修抹了一把眼睛,他断断续续说道:
“我觉得你讨厌我。”
雷狮带着手套的手还抓在他的胳膊,手套粗糙却柔软的触感摩擦着他的皮肤。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安迷修闻言嘴角翘了一下,雷狮永远是雷狮。他的肆无忌惮都是不自觉的有恃无恐。
他和雷狮大半夜站在楼下像两个傻子,兜兜转转那么多年。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阳光下的白衬衫,和日复一日的梦想。
“我觉得我们很合适。”
他贴近安迷修的脸边,雷狮用目光描摹的午夜梦回想一想就忍不住笑出声的场景,他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安迷修凝视着他。
“我喜欢你。”
“现在,“他的星星向他敞开了怀抱。
“告诉我你的答案。”
唇瓣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带着玫瑰的所有香气。
安迷修闭上眼前一秒雷狮头巾上的星星仿佛在闪烁,那么近那么近他伸出手去——
“我为你而来。”
-END-
这个夏天结束了。
所以我要穿秋裤。
文风跨度极大。
不会写表白真的。我不知道我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你们敢不敢相信我刚开始只是想沙雕晓明语录
我都忘了开头写的什么玩意儿
每一篇都尝试不同的风格
暗恋有苦有甜
苦的的事你喜欢他以为他不喜欢你
甜的是你看到后他心动的每一瞬间
【雷安向安迷修生贺】
一些关于雷狮为安迷修准备生日祝福的故事
一旦明确心意反而有些纯情的猫x很会骗人(?)直接回礼的面包
没有剧情,没有逻辑,纯粹为了爽
虽然并没有什么东西,但是为了您的面子着想,不要轻易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