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小龙的右边是我的,随便画两个表情,很爱画大头抠表情,很乐
gayptide
“奸钱日繁,正钱日亡。”
-英法/俄瓷/美瓷
-cp前后顺序无差
-私设+末世AU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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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
卡口空无一人,翻倒的路障深深陷入泥泞,时而随着雨水的击打滚动几下。世间万物模糊在雨幕之中,灰蒙蒙的一片,黄绿色的反光条尤为显眼。
“慢点开,小心打滑。”
美利坚不知何时醒了,声线清冷,吐字清晰,一手看似随意地摆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却是虚虚按住了腰间突出的枪套。
他貌似感知到了些什么。
车轮从脏污狼藉的路面碾过,浑浊的泥点溅起在湿冷的车身,与雨水混合一同滑落,形成一道道灰色的泥线。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俄罗斯一惊,被子从身上...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俄罗斯一惊,被子从身上滑落。
瓷听闻他气息沉重,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
“咱们得找个地方落脚。”瓷低声道。
法兰西的视线不停地在窗外搜寻着,荒田野地,潦原浸天,他目光所及之处仅有稀稀落落的几间破旧渺小的农家小宅,院中杂乱不堪,窗内乌漆麻黑。
“你离我远点。”
俄罗斯将被子拾起,紧紧裹住自己,精壮的身板紧密贴附在硌人的车门上。不小心瞅见瓷柔和的双目,发觉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些凶狠,于是他又赶紧附加了一句。
“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还未等瓷开口,美利坚长臂一开,勾住瓷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耳鬓厮磨。
“这头熊难得说了一句中听的话。”
“差不多行了,美部。”法兰西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这都发起烧来了,就别刺激小孩了。”
俄罗斯吸了吸鼻子,眉头揪起:“不要那么称呼我,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法。”
美利坚嬉笑着,几乎把大半个重量都压在瓷身上,话是朝着瓷说的,可玩味含义满满的蓝眸却是穿过瓷的头顶看向俄罗斯。
“你还不知道吧,亲爱的,我们身手矫健、冷面无情的俄罗斯部长呢,其实是我们几个人里头年纪最小的。”
瓷一愣,回眸看向缩在角落里的俄罗斯。
“哪里冷面无情了?”瓷莞尔一笑,“我瞅着挺可爱的呀。”
“噗咳咳!”
英吉利单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喝水喝呛着的法兰西。
俄罗斯的脸颊肉眼可见愈发红润,整张脸皱在一起,不知为何往常同刀子一般的眼睛此刻竟含夹着一层水雾,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家养萨摩耶。
美利坚表情扭曲,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可爱这个词,他认识;俄罗斯这个人,他认识。但把这个词和这个人放在一起,他两眼茫茫,只能看见一片凄苦的大地。
“哎,绅士先生。”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持续怀疑人生的苦恼之中,美利坚用鞋尖轻轻踢了踢驾驶座的靠背,“你先停车,我下去给可爱小孩拿一下感冒药。”
俄罗斯气得咬紧后槽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可惜他现在没有力气吵架。
英吉利熄了火,将车停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地面上。
美利坚解开安全带,刚要扣动车门把手,灵敏的听力却让他一秒捕捉到路边灌木丛里“窸窸窣窣”的怪声。
毫无预兆的,一只狰狞可怖的活死人从茂密的叶片之中弹跳而出,“咚”一声撞击在车玻璃上。
“Fuck!”
松弛腐烂的脸像一团抹布,挤压在玻璃表面,惨白的眼球充水严重,直勾勾地瞪着车中后排的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美利坚满脸嫌恶,下意识往后退。
俄罗斯从被子中挣出手臂,环抱住被挤过来的瓷。
也许是被“同伴”的声音唤醒,道路两侧的植株又开始颤抖起来,接着,一只又一只活死人钻了出来。
一共五只。
通过它们身上脏乱的制服,法兰西依稀能够辨认得出它们原本是卡口的收费人员,浅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悯。最令他心痛的是,其中一只还穿着执勤警服。
英吉利抽出腰间的手枪,瞥向扒在后窗玻璃上不停啃咬抓挠的活死人。
“就先把你给解决了。”
那边法兰西也将子/弹上了膛,蓄势待发。
瓷制住俄罗斯想要触碰枪支的手,劝阻道:“区区几只活死人,英和法可以解决。你现在的任务就只是休息。”
“诶——奇怪。”
英吉利的食指停留在开窗键上,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这些没有意识的怪物不知是怎么了,一个个机械地停在了原地,没过几秒,它们像是受到了什么统一指令一般,齐刷刷扭转了方向,朝着前方走去。
美利坚看着窗外留下的不明粘液,心中泛起一股股恶寒。
“这些肮脏的牲畜……”美利坚暗骂,而后拍了拍前方英吉利的肩膀,催促道,“别愣着了,快跟上去。”
车子缓缓地移动着,严格贴心地顺合着丧尸们步伐的频率。
拂去一道又一道薄雾,在那不停运作的雨刷之间,众人这才看清前方有一道疾步向这边走来的瘦小人影。
“是个孩子!”法兰西惊呼。
那孩子看上去很焦急,直到怪物们离他仅几步之遥,他脸上的表情才由看见汽车之后的惊喜转变为极度的恐惧。
他跌跌撞撞地返回跑,却被宽大不合身的裤子绊倒。
眼见着饥饿的丧尸逐步将孩子围在圈里,法兰西一把扣开车门,不等英吉利停车,就跳了下去。
把英吉利吓得呀,猛地一个刹车,俄罗斯被颠得迷三倒四,瓷立马伸手扶稳他的脑袋,以防磕着。
美利坚揉着自己撞上靠垫的额头,墨镜随着他的怒骂在鼻梁上不停震颤。
英吉利跟着下了车,他和法兰西一向配合得很好。
几声枪响过后,五只活死人趴倒在湿漉漉的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黑红色的凝结血块。
法兰西不顾一头半湿的卷发,急匆匆地跑过去,扶握住地上男孩瘦削的肩膀。
“小家伙,你没事吧?”
孩子的脸上依旧带着恐惧与慌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法兰西以为是自己吓着他了,忙将手枪塞回到腿间的枪套里去。
英吉利也跟着蹲下,凝望着男孩漆黑空洞的眼珠,淡淡道:“法兰西,他好像不会讲话。”
“嘟、嘟、嘟……”
远处传来发动机鸣响的噪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渐渐的,英吉利嗅到了一股柴油燃烧的气味。
黑色的烟雾从竖起的烟口排放而出,表皮生锈的拖拉机进入了二人的视野,上头坐着两个穿着寒酸的中年人。
“你个臭小子!乱跑什么!”
其中一人从上头跳了下来,伸手就要揪过那弱不禁风的男孩。
见状,英吉利扫开这人的胳膊,并用枪把怼住对方的胸口将其推开,法兰西则将小男孩护在了身后。
“你是谁?”英吉利蹙眉。
中年人吃痛,连往后退,好巧不巧踩到地上活死人腐烂的身体,惊叫几声,慌忙向英吉利鞠躬致歉。
“这位英雄,恕我莽撞。”他徒劳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你们救的这娃呀,名叫七宝,今天一句话不说突然就从保护区里跑了出来,我实在是担心啊!刚刚看见他还活着,我一时太过激动,不曾控制得住……”
法兰西低头看向七宝,轻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七宝乖乖地点了点头,圈抱在法兰西腰间的小手却止不住地发抖。
“保护区?”
英吉利沉静的声音响起,在哗哗的雨声之中显得有些缥缈。
“也就是说,这里并没有完全沦陷?”
中年人连连称是,肥硕的手指抹了抹镜片上的雨珠,好声好气道:“天色一暗,这外面就更危险了。若二位英雄不嫌弃,可以同我们一起回到保护区,那里有足够的棉被和食物。”
英吉利取下脸上模糊的单片镜,扭头观察了一下法兰西的脸色,而后礼貌发问。
“不好意思,冒昧问一句,您是?”
中年人将双手放在裤子上马虎地擦了擦,朝着英吉利伸出了一只手。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保护区的总管,您叫我猴叔就行了。”
银灰色的小汽车跟随着前方的拖拉机,一路来到了所谓的“安全区”。
高大的铁门紧闭,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电网,周边是堆砌起来的砖墙,少说也有十五米高,不仔细看的话压根看不出来墙面的最上方还开着一扇扇小小的、紧闭的窗。砖块色泽很新,应该是刚砌起来没多久。
“叮咚”一声,无数的信件出现在美利坚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Whatthefuck?”美利坚目瞪口呆,“怎么突然有信号了?”
法兰西抱着七宝坐在副驾驶,扭头狠狠睨了美利坚一眼:“拜托您讲话不要这么粗鲁。”
“咣——”
沉重而悠长,硕大的铁门缓缓向外开了一道足以让车身通过的缝隙,寒光闪烁。
猴叔坐在拖拉机上,抬头朝着上方站岗的伙计们打了个招呼。英吉利扭送方向盘,跟着拖拉机一起开了进去。
内里的景象映入众人的眼帘——规模宏大,造型奇异,整体呈圆形,半径约莫70米。中央是一块宽阔的庭院,整齐地停放着十几辆农作物工作车、几十架飘摇着数不清多少件衣服的竹筒晾衣杆。院落周围一圈,尽是门面朝内的楼阁,一共五层,几颗好奇的脑袋时不时从不同的门中探出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辆陌生的银灰色汽车。
“土楼。”
美利坚听见瓷微小的声音,疑惑道:“你说什么?”
瓷看了他一眼,解释道:“这圆形建筑同我家乡一处地区的传统建筑极为相似,我家那处名为‘土楼’,是用糯米将泥土塑成的砖垒起来的,这样的房型能够抵御外敌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
“糯米?”俄罗斯闭着眼,喃喃自语,“哪有糯米吃……”
俄罗斯说完,七宝的肚子也识时务地响了一声。
法兰西轻轻揉了揉七宝的肚子,笑道:“看来孩子们都饿了。”
英吉利按照猴叔的指示将车停在拖拉机边上,五人从车上下来,旁边立刻围来一圈人。
“猴叔,这些个漂亮娃娃是你带回来的哇?”头扎红布巾的大妈手上还拿着油晃晃的锅铲。
猴叔将她推开:“去去去,做饭去……其他人该干嘛去干嘛!这五位是我带回来的英雄豪杰,有他们在,必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英雄们。”猴叔搓着手,满脸堆笑,“我们的人会帮你们照看好车子和物件的,就让七宝带你们挑选卧房吧。”
瓷搀扶着浑身使不上劲的俄罗斯,美利坚本想上来搭把手,哪知俄罗斯并不领情,一个劲儿地把他那毛茸茸的银色脑袋往瓷的肩窝里钻。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我甚至怀疑他在装病。
美利坚腹诽。
法兰西拉着七宝的小手,温柔道:“那就拜托你啦?”
英吉利看着猴叔和其他人交谈的背影,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他重新返回车边,有些费力地取走了五人的枪支及装着他和法兰西从实验室带回来的药品的背包,快步跟上了他们。
七宝带着五人来到了第五层,其他层貌似都住满了,据瓷观察,一楼基本上是厨房、仓库或是杂物间,从二楼开始每间屋子里都住着差不多三四个人,大致计算一下的话,这保护区里约莫有八百多人。
美利坚带头推开了门,大片大片的灰尘扑鼻而来,呛得美利坚连打了五六个喷嚏。
看着环堵萧然的屋子,七宝紧张地捏了捏皱巴巴的衣摆。
法兰西揉了揉他的脑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在意。
瓷抬头看了眼俄罗斯有些憔悴的脸,叹了一口气:“劳烦各位铺一下床啦。”
美利坚和英吉利两个人跑来跑去、忙上忙下,终于是将这间很久没人住过的屋子捯饬得稍微像点样了。
瓷扶着俄罗斯让其轻轻躺平在床铺上。
“头疼吗?”
俄罗斯摇了摇头。
美利坚将感冒药随手丢在俄罗斯身上,而后拿起了终于可以进行通话的手机——只有他有先见之明,将手机带上了。
英吉利将枪包和背包堆放在屋子的最深处,法兰西带着七宝盘坐在床铺边缘。
“我不想吃药。”俄罗斯揪着瓷的衣袖,瓮声瓮气,“我就是饿了。”
恰巧这时,一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敲响了门板。
“各位如若收拾好了,即可前往庭院用餐。”
“好的。”瓷和声和气,“我们一会儿就下去,您请先行用餐吧。”
青年人应了一声便下楼了。
七宝突然用力抓住法兰西的小臂,法兰西惊了一瞬,瞧见这孩子乌黑的眼瞳里透着一丝说不上来的警觉与恐惧。
“你怎么了?”
话刚问出口,法兰西就后悔了——这孩子根本不会说话呀。
英吉利安置好重要物品,走过来坐到了七宝的另一侧,向法兰西投去疑惑的目光。法兰西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喂?喂?是你吗美利坚?你们都还好吗?”
焦灼的男声从美利坚的手机里传出。
“联局!”法兰西眼睛一亮,立刻扑了过去,他扒住美利坚握着手机的手,哀求道,“你快些多派些飞机来救我们,这里有好多幸存者!”
“法兰西?”
“对,对,是我,还有英吉利、俄罗斯他们都在。”
“太好了,真没想到你们竟然都好好的!”那头的阿联惊喜至极,“自从我联系不上局子,我都快发疯了……”
美利坚从法兰西手里抢回手机,嫌恶道:“不要再煽情了,给我手机定一下位,然后立刻接我们走。”
“我只能保证……”他咳嗽了一下,“可以派一架直升机过去营救你们,其他幸存者的话……我很抱歉。”
一只白色的小猫悄悄溜进来屋里,被靠近门口的英吉利一手托起。小猫“嗷呜”一声,粉嫩的小舌头舔舐起了英吉利的掌心。
英吉利严肃的脸上裂开来一道名为温情的缝隙,他轻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道:“不管怎么说,各位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袖子被人紧紧拉着,瓷看向鼻头红红的俄罗斯,于心不忍。
“我很抱歉麻烦一下各位,可以帮俄部和我带一份晚餐上来吗?”
美利坚抬了抬墨镜,指着床上的俄罗斯数落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小孩啊?”
俄罗斯闷闷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看起来竟还有那么些骄傲。
“我倒瞧着你现在看起来挺幼稚、挺像小孩的。”法兰西对着美利坚翻了个白眼,“你就是酸了,其实你现在可希望和俄部换一下了,是不是?”
“法兰西?你想造反?”
“我怕你?局子都被端了我还能怕你?你个小宝宝!”
看着法兰西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把美利坚说得吹鼻子瞪眼的,英吉利忍不住笑了一声,后走过去将小白猫送进了瓷的手里。
“由它陪你俩玩。”
美利坚自认比不过法兰西伶牙俐齿,败下阵来也在他意料之中,于是一个帅气地转身,就准备下楼去吃饭,逃避可耻但有用。
法兰西可不想放过他,刚要追上他继续怼,不料却被一直畏畏缩缩的七宝抢了先。
“这是在干什么?”美利坚皱着眉,俯视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七宝,“不让我去吃饭?”
七宝用力地点了点头。
英吉利同法兰西对视一眼,心中腾起一丝不祥。
美利坚下楼时,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围在自己的车边,而且……好像还在试图打开它?
美利坚摁了一下口袋中的车钥匙,车子倏地“嘀嘀”响了两声,将那些人吓得一个激灵。
“Hey,guys……”他双手插兜,立在原地,“Whatareyoudoing?”
几人瞬间手忙脚乱,竟是一言不发,抱团逃离了。
当美利坚心神不宁地捧着一堆面包和罐头走上楼时,正看见小白猫在偷吃法兰西和英吉利拿上楼来的、一口没有动过的饭菜。
他不满地用脚拨动了一下碗盘,吓得小猫“嗖”地钻去了英吉利腿后,“喵喵喵”地叫个不停,似是对这个粗鲁的墨镜仔十分不满。
英吉利将其捞起,无奈地看向美利坚:“猫也没惹你呀?”
“我只是好心提醒它不要乱吃东西。”美利坚将食物丢在自己的床铺上,“肚子饿的自己过来拿。”
七宝端着水盆和毛巾走了进来,瓷立即迎上前去,接过沉重的热水,语调轻盈且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你呀”。
法兰西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盯着将挤好的热毛巾往俄罗斯额上敷的瓷,呆愣愣道:“瓷,你好像妈妈呀。”
英吉利闻言,一不小心掰断了罐头盖上的拉环,对于法兰西的形容他深感无力。
瓷心力交瘁:“可以换成爸爸吗?”
美利坚嗤笑一声,讽道:“你不如直接说俄国佬像儿子。”
俄罗斯吃着瓷一缕一缕撕下来的面包条,含糊地骂道:“我是你爹。”
法兰西揽着小小的七宝,笑得跟花儿一样。
“行了。”瓷适时打圆场,扭转话题,“法,英,刚刚你们下去拿饭时,有注意观察那些人的反应吗?”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听说我们希望拿上楼吃,还特地给我们夹了许多菜。”法兰西托着下巴,回想道,“只是……”
“只是那位猴叔一直往我们这边瞧,跟做贼一样。”英吉利将小猫放到俄罗斯的被子上,而后补充道。
法兰西点了点头:“所以为了测试他的反应,我故意当着他的面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英吉利又道:“那时我恍惚看见他笑了一下,之后便不怎么看我们了。”
“当然,我之后吐出来了。”法兰西摊开双手,“我也知道浪费粮食不可取,但是既然七宝他不让我们吃,那么这里头肯定有诈。”
得知法兰西并没有真的吃进肚子里,七宝松了口气。
“哦,我的天。”俄罗斯瞪大了原本半睁着的眼睛。
瓷敏锐地接住由于俄罗斯动作幅度太大而从他额头上掉落下来的毛巾,重又放回原位。
众人同时将目光落在一处,只见上一秒还活泼淘气地撕咬被子的小白猫,下一秒却四仰八叉、一动不动了。
英吉利下意识看向法兰西,对方果然脸色发白。他伸手揽住法兰西的肩膀,安抚般摩挲着。
“它……”俄罗斯拉了拉瓷的胳膊,“死了?”
瓷伸手过去探了探小猫的鼻息,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不,它还活着。”
美利坚磨了磨牙,冰冷的眼神扫向地面上喷香的饭菜:“看来是迷药。”
“法,你听见了吗?猫没事,只是睡过去了。”英吉利予以低声的慰藉,见对方脸色好转,方才提高了音量,对其他人道,“鸿门宴呐这是。”
“这小孩什么都知道。”美利坚朝着七宝抬了抬下巴,“就比如,我们一开始都忽略了他为何要逃出这所谓的安全区。”
“但他不会讲话。”英吉利道。
法兰西沉思,而后蹲在七宝面前,明亮的眼眸中蕴含着某种期待:“七宝,你会不会写字呀?”
七宝张了张嘴,发出几声听不出意义的“啊”、“唔”,而后很抱歉地摇了摇头,像一头耷拉着耳朵的小兽。
法兰西有些失望,但还是轻轻捏了捏七宝没什么肉的小脸:“没关系。”
那边瓷将酣睡的小猫轻柔地放在柔软的枕头上,又将俄罗斯的胳膊重新塞回到被子里去,掖好被角,做完这一切,他温和的嗓音响起在阴冷的屋内。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TBC.
第四章
五人边吃午饭边商量,最终一致决定去面粉厂碰碰运气,毕竟方才攻击他们的活死人均身着面粉厂的制服。那边是病毒实验的窝点之一,寻不着活人气味的怪物们只能借助本能四下流窜,故而厂里估计也没什么太大的威胁。
那些腐臭的尸气可能会引发其他活死人的共鸣,他们需要先将车子洗净、顺带捞些可以入口的干粮和实用的工具一并带走。
汽车下了高架,顺着公路拐进了一条偏窄小道,那道未浇上柏油,坑坑洼洼,周边光秃秃一片,只生长着一簇簇枯黄的杂草。本身就是紧凑型车身,五人一路上颠颠簸簸,很...
汽车下了高架,顺着公路拐进了一条偏窄小道,那道未浇上柏油,坑坑洼洼,周边光秃秃一片,只生长着一簇簇枯黄的杂草。本身就是紧凑型车身,五人一路上颠颠簸簸,很不好受,尤其后排的三位,磕磕碰碰、摇来晃去。
就在瓷被身体两侧又大又硬的骨架挤压成肉饼之前,泥泞肮脏的车轮终于停止了转动。
受惯性影响,众人猛地向前扑去。
英吉利心有余悸地捏紧了身上的安全带,刚刚他的脑袋离撞上仪表台就差那么一厘米。
“法兰西,我以为你知道的。”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这不是在飙车。”
“啊,呃……不好意思啊。”
法兰西后知后觉,讪笑着绕了绕自己额前的卷发。
后排一片混乱,俄罗斯整个扑倒在瓷的怀里,瓷双手扶抱在他的背脊,攒眉苦脸地压在美利坚身上。
“哦,我亲爱的俄部!”故意忽视被挤压在车窗上的美利坚,法兰西惊呼道,“您可千万别把瓷给压坏了!”
强劲的水流冲刷过被刮磨得惨不忍睹的车身,水花乍溅,一颗颗圆润的水珠钻进洁白的衬衫布料里,晕出一块块深色的水斑。
“哎,我说你长不长眼?”
俄罗斯停住了手里擦拭轮胎的动作,顶着一头半湿的银灰色头发,保持着蹲姿颇有些狼狈地狠狠瞪视不远处举着水管的人。
美利坚一手举着水管把手,一手不停搓揉着自己的半边脸。
“你有什么不满?我是伤员,明白吗?我负伤干活我!”
手里的水管随着他的喋喋不休不停地摇动着,透明的水线在空气中扬出一阵一阵不规则的波。
“Сукаблядь!别乱晃!”
法兰西扛着枪站在一旁,笑得比天空中的太阳还亮眼:“打起来啊,拳头挥起来啊!”
二位部长停止了争吵,锋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飞扎在法兰西身上。
俄罗斯从轮胎缝隙里抠出一段粘稠腐烂的尸块,用力甩到法兰西的脚边,而后将散发着恶臭气息的丁晴手套在地面上刮了刮,留下几道夹杂着细碎细胞的乌黑印记。
“我看你很闲嘛法兰西,要不你来换我?”
法兰西惊得往后连跳了好几步,那团恶心的东西差点让他崩溃。
“不用了部长,我还是挺忙的。”法兰西一秒乖巧,将枪杆老老实实端在臂弯里,装模作样地开始四下巡视,“我打丧尸,我要保护英俊的部长们。”
戴着黑色防割手套的手在光滑的金属器具上摩挲,英吉利满目期待地望向前方的瓷。
“瓷,你看这个东西带回去有用吗?”
瓷扭头,见对方眼中一片憧憬,哭笑不得道:“我们用不着磨粉机呀,英,而且它太大啦。”
“唉,说得也是。”
英吉利恋恋不舍地移开了手。
“这么大个车间,不至于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吧……瓷,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瓷朝英吉利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儿有好些装订好了的面粉,我们搬两袋回去?”
“也行。”英吉利走到瓷的身边,半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揪起那白色蛇皮袋的一角,“还挺重。”
瓷跟着弯下腰:“我们一起抬吧,节省体力,多搬一趟就是了。”
“诶等一下,你把我手套戴上。”
英吉利将手套摘下。
“你手比较嫩,别磨着。”
瓷的一只手被拽着套上了那厚实的防割手套,他忙将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无奈道:“我手上生过很多次茧子,只是被我割掉了。我是你的同事,不是什么保护对象,英。”
“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
“行了,一人戴一只,公平公正。”瓷打断他,双手提住蛇皮袋的两角,“来呀。”
这堆面粉本堆积在墙边,他们提的这一袋恰巧堵在一扇工作间的小门前。沉重的面粉被二人合力移开,那门“吱呀”一声,往外开了一小道缝。
瓷顿在了原地。
英吉利不明所以,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细窄的门缝之后,一只瘦骨嶙峋、皮开肉绽的爪缓缓探了出来,伴随着压抑已久、终于得以暴发的嚎叫声,金属制的门板“咣”一声碰撞在墙壁上。
英吉利大惊,丢下面粉就要掏枪,不想那鼓硕笨重的蛇皮袋“啪”一下打在瓷的小腿,边角卡住内踝,上半身因突如其来的重力冷不丁向下倒去,导致他整个人跪趴在地。因反应极快及时调整了姿势,并没有造成踝关节骨折,但掌心的肉磨在粗糙的地面,还是让他“嘶”了一声。
英吉利扣动扳机,炙热的子/弹穿透活死人薄脆的头颅,暗红色的血喷溅而出,倒映出更多活死人摇摇欲坠的身体。
“Ohshit!怎么会有这么多!”
二人主要是来寻取物资的,并未携带大火力枪支,而英吉利手里的MKⅥ统共就只有6发子/弹。
疯狂的尸群扒住钢板,它们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兽类,扭动着身躯拥在一起向外挤,惨白的眼球透着不见底的贪婪与渴求。白色的墙皮从墙壁脱落,一块接一块砸在地面,碎成渣渣,扬起白灰。
来不及思考,瓷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握住英吉利的手腕刚要跑,就被对方反握住手,而后,一股蓦然腾起的力道将他的身体抬了起来。
英吉利抱着瓷狂奔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洗车三人组的眼幕中。
美利坚手一抖,“哗啦啦”的水流激了俄罗斯一身。
“这是怎么个情况?”法兰西将手掌横在眼睛上方,眯起眼眸,“那家伙张着嘴在叫什么?”
水管躺在地上,清澈的水流由管口汩汩向外涌动,争先恐后地填满地面皲绽开来的裂口中。
直至一片乌压压的阴影卷携着尘土出现,土地震颤,俄罗斯和美利坚才止住了相互推搡的手。
英吉利瞪大了双眼,本用发胶细致定型的麦金色头发乱糟糟的炸成了一团。也正是在看清了他表情的同时,法兰西终于辨别出了他的口型。
快。
跑。
“我的妈呀!”
法兰西大惊失色,捧起MAT49就朝着那伙儿丑八怪“噼里啪啦”一阵开射。
“Fuck!你可省着点子/弹吧!”
美利坚一把拎起法兰西的后衣领,将其丢进了副驾驶,而后飞跑了一圈坐进了驾驶座。俄罗斯一脚撵开地上湿滑的脏手套,用力拉开了车门,待英吉利抱着瓷钻进去后,自己也快速上了车。
“啪!”一只黑色的爪子拍打在车窗上。
雨刷刮开风挡玻璃上模糊视线的水流,引擎声如赛场上鸣响的枪声,车身猛地后退,将七八只活死人撵入胎底,腐烂的身躯像从天而降的冰雹,“咚咚咚”砸落在坚硬的车身。
“都坐稳了!”
美利坚扶稳墨镜,推动变速杆,脚下猛踩,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活死人们穷尽气力地哀嚎着,黑紫的脚踩过灼热的车辙,腌臜的利爪只握住一片徒留的尾气。
“真就白洗了呗。”
法兰西惊魂未定地抱紧着怀中的枪支,盯着窗玻璃外侧湿黏的两道掌印,发出这样一声哀叹。
俄罗斯用两根手指捏起身上湿透的衬衫布料,听来平淡的声线中透出些许难以觉察的愤恨。
“反正我是不干了,这破车爱谁洗谁洗。”
英吉利从驾驶座后面的收纳袋里扯出一块大毛巾,从瓷的脑后穿过去递给了俄罗斯。
“你先擦擦,感冒了可就难办了。”待俄罗斯接过毛巾,英吉利朝瓷道,“你可以往我这边坐点,他身上湿。”
“没事。”瓷摇了摇头,“不过,你刚刚为什么要抱我?”
听闻这话,前排的法兰西突然屏息凝神,圆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斜移,悄咪咪地窥视着后视镜,他一眼便看见了二人手上套着的一模一样的手套,瞬间,英吉利此刻绅士的笑容放他眼里就跟一盘臭了的奶酪一样。
“我以为你脚崴了。”英吉利如是答。
美利坚把握着方向盘,无意一问:“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从哪里引来的那群家伙?”
英吉利取下自己的单片镜,抽了张纸巾边擦边答:“它们藏在,不,准确来说是被面粉堵在车间的工作室里,我和瓷搬开了面粉,它们自然就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崴了脚?”俄罗斯把毛巾盖在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发生什么了吗?”
英吉利有些愧疚:“嘛……我当时吓了一跳,不小心就把面粉砸在瓷脚上了。不好意思啊,瓷。”
瓷摆摆手:“哎,不说这个了。”说着,将手套递还给英吉利。
“冒冒失失的,真是~”前排传来法兰西蹊跷怪僻的腔调,“你下次想撩人能不能换个方式,怪老套的。”
英吉利将单片镜戴回到脸上,莫名其妙道:“你吃错药了你?”
“你才吃错药了,我们今天早上都吃的油条,唯独你,肯定是把擀面杖当成油条吃下去了,我呸。”
英吉利被法兰西怼得一愣一愣的。
俄罗斯擦完头发,将毛巾挂稳在肩膀上,而后长手一伸,打开后备箱盖板上放着的小药箱,从里头取出了0.5%活力碘棉球、凡士林纱布及无菌纱布。
手突然被轻轻执起,瓷扭头看向对方,疑惑道:“怎么了部长?”
“手擦伤了怎么不说呢?”俄罗斯头埋得很低,音调也很低。
美利坚瞄了他俩一眼,干巴巴地“咂咂”两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很丑~但我很温柔~”
俄罗斯并不理会,动作轻柔地用棉球给瓷的手掌反复消毒。
“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美部。”法兰西反驳道,“我们俄部长得多帅啊,您看看,长那么帅,还心细,我要是瓷我肯定迷死他了。”
俄罗斯下意识想瞧瞧瓷的反应,刚一抬眸便瞅见对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即刻心慌地移开了视线。
怎么回事,他没有反驳耶。
“拜托,法兰西,英俊又多金的男人才更有魅力好吗?”美利坚通过后视镜朝瓷抛了个媚眼,“你说是吧?”
法兰西暗戳戳瞥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听他们瞎扯的英吉利,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之前急忙掩饰,白眼一翻,就连鼻子里呼出的气都带着怨念。
“反正再怎么样,瓷也不会喜欢英国佬这样的狗男人。”法兰西恶狠狠道,在收到英吉利不明所以的目光后又愤然添加了一句,“谁都不会喜欢英国佬这样的狗男人。”
英吉利憋屈万分:“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跟什么啊?大伙儿,你们确定他今早喝的是牛奶而不是酒?”
俄罗斯往瓷手上缠着纱布,头也不抬:“我们可不清楚,毕竟那牛奶是你特地从美国佬家冰箱里拿出来的。”
英吉利尴尬地轻咳了几声。
天蓝色的眼眸扫了眼副驾驶上将脸死死朝着窗外的人,从侧面看去那腮帮子气得圆鼓鼓的,跟仓鼠一样。
“怎么回事?”美利坚坏心眼地刻意拖长尾音,嘲弄道,“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味儿呢?”
瓷注视着手掌心整齐洁白的纱布,笑眯眯地接过了话茬:“我也闻到了,酸溜溜的。”
木质的门牌已然风蚀,无数细小的片渣附着在上面,随着风来回摆动。原本用合金焊接而成的大字,脱色的脱色、掉落的掉落,只能借木板上凹陷下去的印记来判别,这里就是西郊农场。
美利坚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方向盘,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看这地方,邪门得很。”
“这事是我一个人揽的,我自己去。”法兰西解开安全带,背起枪,“要是我十分钟还没回来,你们直接走就好了。”
“喂,等等。”
英吉利想要阻止,对方却一刻不做停留,“哒”地开门,“啪”地关门,干净利落。
“再给他喝牛奶我就是狗。”英吉利烦躁地拉起外套拉链,也跟着下了车。
车上三人面面相觑。
美利坚双手抱臂,放松地躺靠在靠垫上,语气发笑:“我说——他俩是小学生吧?”
俄罗斯沉默了几秒,懵懵地发问:“所以这从头到尾跟牛奶有什么关系?”
问完这句话,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哎呀呀,是不是感冒了?”
温软的手掌轻轻贴上俄罗斯白皙的额头。
俄罗斯登时绷紧面颊,僵硬得不行。
“还好,没有热度。”瓷移开手,见他表情不太对劲,担忧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没没没……”俄罗斯往角落里直缩。
美利坚淡然道:“后备箱里有感冒药。”
“那不行,药是不能乱吃的。”
瓷伸手比了个叉叉,转身从药箱下面抽出码得整整齐齐的车载抱枕被,三两下展开之后,“唰”一声甩开,而后包裹在俄罗斯身上。
“这样就好啦。”瓷将被角都按压平整,确保不会漏风后,扭头对美利坚道,“麻烦美部开一下空调,打会儿暖风。”
美利坚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懒散的骨头不情不愿地从靠垫上抬起,悠悠摁下了空调电源键。
瓷又将自己这边的窗户降下来一些,而后抬手轻轻点了点俄罗斯的脑门。
“把眼睛闭上。”
结果怎么着?他还真就乖乖把眼睛闭上了。
前排的美利坚直接膛目结舌,半晌,低沉的声音才跟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发出。
“老实说,瓷,其实你会某种东方巫术吧?”
“哈?”
“就比如说那种……”美利坚扭过头,稍稍拉下自己昂贵的墨镜,露出一半碧蓝的眸子,凝重深沉地谛视着瓷,“和你对视一下就能让别人爱上你的巫术?”
瓷眨了眨清澈的眼睛,看上去无辜极了。
俄罗斯裹着被子靠在窗边,悄悄张开一只眼,骂道:“我真怀疑你脑子是不是被丧尸啃过。”
“不要吵架。”瓷轻轻拍了拍俄罗斯的腿,“好好歇着。”
俄罗斯重新闭上了眼。
“好吧,好吧。”美利坚也重新靠回去,“那现在该怎么办,那俩家伙?”
枯叶被黑色的长靴踩过,发出“兮兮沙沙”的声响。它们碎裂、它们分解、它们消亡,它们与埋葬着千万尸骨与化石的土地融为一体、共生共灭。
“喂,法兰西,你等等我。”
“别跟着我,我麻烦您嘞。”
不知道第几次被对方甩开手,英吉利实在忍无可忍,跑上前用身体硬生生将法兰西挡住。
“不是,你到底在跟我撒什么气?”
见法兰西要绕开自己,英吉利索性将枪往地上一丢,双手用力握住对方的肩膀。
“我们今天确实是吵架了,但几乎都是你单方面在骂我,我很少回嘴。”英吉利严肃道,“所以我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
法兰西凶巴巴地盯着他:“你再不松开我,我就踢你裆。”
英吉利抖了三抖,还真就松开了手。
法兰西“嘁”了一声,抬脚轻轻踢了两下地上的司登:“赶紧把你的枪拾起来,来了丧尸我可不会保护你。”
天色慢慢暗沉下来,乌黑的云朵从远方的天边缓缓移向农场的方向。
“要下雨了。”英吉利仰视着天空,“咱们动作得快点了,法兰西。”
“用不着你提醒。”丢下这句话,法兰西自顾自地走开了。
英吉利咬牙:“我到底为什么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缓了几口气平复心情,英吉利快步跟上了前方的法兰西。
法兰西和英吉利绕着农场晃悠了大半圈,连点鸟鸣犬吠都没听着,更别说寻见人影了。长满苔藓的墙砖堆积成的旧屋之上,盖着几块并不密封的潮气木板,死气沉沉,仅剩栅栏内大片大片的蔬菜依旧新鲜翠绿。
这里的人究竟是提前得知关于丧尸的消息、全都卷铺盖逃走了,还是说其实尸群早就在攻占下这里之后离开了?
他们无从知晓。
法兰西走到房屋门前。
“我来吧。”英吉利按住他的肩膀,“你站我后面去。”
法兰西眉头一皱,用力甩开对方的手,此刻的他像是一只行走的炸药桶,一碰就炸。
“你以为谁都需要你照顾吗?行吧,可能别人需要,但我绝对不需要。”
英吉利的嘴角生理性抽搐了两下:“所以说你就只是单纯的讨厌我,是吗?”
“是的、是的、是的,绅士先生,所以麻烦你离我远一点,谢谢。”
“如你所愿。”
英吉利抓了一下额前有塌陷趋势的头发,向后退了三四步。
法兰西轻哼一声,一脚踢开了门板。
奇了怪了,平时怼完英国佬,心里都爽得不行。怎么偏偏今天就感觉喘不过气来呢?
一定是天气原因。
英吉利远远的看着法兰西站在门口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嘴里好像还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东西,他不明就里,大声问道:“喂,是不是一个人不敢进去啊?”
“你去死!”法兰西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端着枪毅然决然走了进去。
三十秒过去了,没有听见枪声。
英吉利正原地踱步。
一分钟过去了,法兰西没有出来。
英吉利忍不住了。
他叹了口气,迈开步伐冲了进去。
“法兰西,你真的很……呃?”
眼前的一幕迫使英吉利将本要调侃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
倾倒的木桌,破碎的茶壶,死去的家犬,斑驳的血迹,和,零碎残烂的人体组织。
蛆虫爬满腥臭的地板,从屋顶的缝隙中透出零星半点的光辉,直直地打落在跪在地板上的法兰西身上。
“法兰西?你还好吗?”
英吉利轻步走上前,伸出的手滞留在半途,犹豫了几秒,还是轻轻抚上了法兰西的后背。
他在发抖。
“啪嗒、啪嗒。”
黄豆一般大的泪珠一滴一滴砸落在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地板上,顺着砖隙融入土地深处。
英吉利闭上眼,单膝跪在地上,将法兰西揽入怀中。
“我们一起,将它埋藏在这土地里,好吗?”
他紧紧握住法兰西攥起的拳头,他知道,这看似坚硬的拳头啊,它内里柔软温暖的掌心中,正包裹着那枚象征着美好和圣洁的戒指。
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叫醒了正在打盹的美利坚。
“美部,我和你换个位置。”
美利坚抬头,疑惑地看着站在车门前的英吉利,又回眸瞅了一眼眼圈红红的法兰西。
“啊,好吧。”美利坚打了个哈欠,“你不怕累就行。”
英吉利坐上了驾驶座,关闭车门,微微偏头看了看副驾驶的人,而后探过手去,帮法兰西系好了安全带。
美利坚在后排落座,合上双目继续小憩。
半醒的俄罗斯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瓷,低声道:“他俩打架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他俩之间的氛围,多沉闷。你再看法兰西那眼睛,明显是被英吉利打哭了。”
瓷噎了一瞬,还是忍不住给出一条温馨提示:“那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英吉利贴心地帮法兰西系安全带吗?”
“……英吉利是什么奇葩啊,打架打赢了还给人系安全带,纯纯有病吗这不是。”
瓷抿了抿唇:“俄部,或许您可以像美部那样,继续安静地睡一会儿。”
雨淅淅沥沥地下,车身的污渍被大自然的馈赠冲刷殆尽,徒留那一道道长长短短、大小不一、遮掩不去的刮痕。
“我们就要出市了。”
英吉利轻声提醒,车内重又恢复了安静。
[图片]感谢该文手的投稿
goodfriends.
噓......他睡著呢
Tobecontinued
画不完根本画不完
六足兽香香
饭桌上的频道!
我有点恶心。在此期间,我会等医生。我希望他和他一起做冠状病毒测试(我希望这是一种普通感冒)。我不想再染上冠状病毒了。
我听说过中国的流行情况.我希望你们都没事!
祝大家身体健康!照顾照顾自家。
哈哈,也许我会告诉你关于医疗保健在俄罗斯当我恢复。~
朋友们,我看到了关于波音737坠落的消息。这是一个可怕的悲剧。
我代表自己向中国人民表示哀悼。请照顾好自己,生命是如此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