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磕的都是真的!!!的推荐LOFTER(乐乎)

贺峻霖哈欠连天,到了阶级教室就往最后一排钻,想找个好位置补觉。没承想能遇着自己已经整整两天没见着面的好室友。

男生坐在角落里,很认真地在写些什么。他的侧脸干净清秀,在初春的朝阳里一半明媚柔软,一半晦暗不明。

他一巴掌拍上去,“宋亚轩,你可算露面了。”

宋亚轩抬起头,懵懂又无辜。

“贺儿。”

宋亚轩只心虚地笑,“抱歉啊,周末有点事情。”

贺峻霖知道他情况特殊,一般也不会过问他的私事,但这次是真憋不住了,“跟我说说,啥事儿?”

宋亚轩把目光投回到自己写的笔记上,泰然自若的语气让贺峻霖以为自己幻听了。

“结婚。”

贺峻霖差点大庭广众之下叫出来。但宋亚轩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此刻是那么显眼,而他也不像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贺峻霖不好多问,含含糊糊地“哦”了一声,把头埋进胳膊里装睡,一边暗骂自己多嘴,一边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得要死。

我天,宋亚轩花了个周末结了个婚?!苍天啊,我一定是还在做梦,高岭之花要是这么好拐就不会叫高岭之花了吧。

旁边写字的沙沙声在耳边响起,贺峻霖悄咪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那张人神共愤的面容轻轻开口,“他对你好吗?”

握笔的手指一顿。良久,才听见他低低“嗯”了一声,贺峻霖刚松口气,却无意瞥见他左手露出的半截手腕上有很明显的抓痕,应该刚留下不久,顺着衣袖绵延到外人看不到的地方。

贺峻霖心里一颤,不敢再问。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宋亚轩一改平时慢吞吞的习惯,把课本往书包一塞,说自己这两天还是不回宿舍了,让他不要担心,顺便和丁程鑫他们说一声,就颇为着急地走掉了。

末了又加上一句,“宋亚轩可能出事了。”

宋亚轩走出校门,没怎么找就望见了来接自己的人。原因无他,太显眼了。

他走过去,那人站着不动,只伸出一只手来。才认识几天,自然没有心有灵犀的默契,宋亚轩揣摩了一下他的意思,试探性地把手送过去,然后就看见那人在鸭舌帽下很短暂地弯了下嘴角。

“书包。”

宋亚轩有点窘迫,还没反应过来书包就被人扯了去,手腕也被人有力地握在掌心,“想吃什么?”

“…都行。”

这极强的占有欲让宋亚轩无所适从,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那人漫不经心地点头,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是更凑近了些,从远处看像是把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睡都睡过了,怎么还是一副跟我不熟的样子”

他的嗓音低沉,用的也是流氓腔调,宋亚轩觉得自己不可抑制地全身都热起来,耳根子都在发烫。

他自然不会回应他什么,只僵硬地站在原地,等着面前的人觉得没意思了放过他。

两人保持着暧昧的距离,没一会儿就有不少出校门的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

宋亚轩低估了他的耐心,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口,“过几天就会熟了。”

“亚轩的意思是,”终于得到回答,那人的声音明显带了笑意,“再多睡几天就会跟我熟了”

宋亚轩忍不了了,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自顾自上了车,“不走我就回去了。”

那人挑眉,又恢复到那种漫不经心的模样,跟着上了车。

马嘉祺觉得没意思。

“严浩翔,你叫我来就是看你喝闷酒的”

马嘉祺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看着严浩翔又开了一瓶伏特加也没打算拦着,只调侃似地问,“你整个周末都没联系我,今天突然诈尸,新婚燕尔不是两天就腻了吧?”

严浩翔嘲讽似地笑了笑,“马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把人抢到手了,还不知足。”

马嘉祺见他这样都有点说不出滋味,“那你这样又何必呢?反正都是你的了,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的,你总不能跟我说费那么大功夫现在就放弃吧?这可不像你。”

严浩翔灌下一大口酒,额前的黑发遮住眼睛里的情绪,“道理我都懂,可是他听话的让我心慌,又总是一幅懵懵懂懂的样子,让我负罪感很深。”

马嘉祺噗嗤笑出声,“严浩翔,你这是在炫耀吗?听话还不好,天天跟你对着干才有意思?你呀你,得到了还患得患失,照我说,你要坏就坏的彻底一点,不然真的,”他顿了顿还是说出口,“很虚伪。”

严浩翔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很纠结,一方面不想强迫宋亚轩,另一方面却又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人攥在手心里,着实就像是马嘉祺说的,虚伪又假慈悲。

可是他想要的,真的很简单。

他要宋亚轩爱他。

只是没想到,他第一次见到严浩翔,对方的第一句话会是,“和我结婚吧。”

然后自己就稀里糊涂地和人领了证,被人领回家住了两天,中间发生一些不该这么快发生的事情,然后似乎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只是左手多了一枚他亲手戴上的戒指,以及生命里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人。

他也不知道是一切都太快,还是自己太麻木,总之好像没有之前他想象的那么糟。

他才不想承认,自己对严浩翔并没有那么的反感和厌恶。

—tbc

ps:预计中长篇有灵感就会写没办法我太爱先婚后爱了呜呜

啊啊啊惊为天人的美貌我反复观看并且设为屏保

求此发型返场

75%酒精,棉签,普普通通的创可贴,组成了崔胜澈和洪知秀的第一次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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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靠昏暗的路灯,数着手里的钱。

今天打工赚了两百块钱,洪知秀把钱塞进口袋,单肩背着包起身准备回家。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公园早就空无一人,只剩洪知秀孤零零的走着。晚上的风有些大,洪知秀打了个冷颤。

路过一条小巷时,洪知秀不由得停住脚步。

大晚上的还能给他遇见小混混互殴啊。洪知秀躲在一边,悄悄探头。他其实不算爱凑热闹的类型,只是他看见了眼熟的人。那抹极其艳丽的红色。

是崔胜澈。

洪知秀和崔胜澈在同一所高中,但他俩其实并不...

洪知秀和崔胜澈在同一所高中,但他俩其实并不相识。洪知秀曾见过很多次崔胜澈在老师面前漫不经心,也见过很多次崔胜澈不同颜色的头发。

毕竟崔胜澈很有人气,谁都认识他,可他却谁也不认识。

一群人从巷子另一边离开,看来崔胜澈一个人并没有打赢,也没打输,是一场分不清胜负的斗殴。崔胜澈靠着墙坐下。

洪知秀旁观完这场战斗,打算离开,刚转身迈步,却听见崔胜澈的声音。

“躲墙角那个,就这么跑了?”

洪知秀有些心虚的笑着,他走到崔胜澈面前,蹲下身子与他对视。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崔胜澈的脸,在学校总是只能看见他那不同颜色的头发。

洪知秀看到他脸上挂了彩,也许卫衣袖子底下还藏着淤青。洪知秀观察完他的伤势,才发现崔胜澈在盯着自己。

两双漂亮的眼睛对视,洪知秀看到了崔胜澈眼底藏着的一丝恨意,但洪知秀只觉得好笑。他起身,让崔胜澈在这里等一会。

崔胜澈坐在地上,看着向光跑去的洪知秀,一瞬有些恍惚。他心里觉得好笑,叫自己别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

洪知秀找了一家还没关门的药店,买了酒精,棉签和创可贴。他拎着小袋子跑回巷子,看见还坐在那里的崔胜澈。

洪知秀蹲下身子,拆开棉签,打开酒精的盖子,他心想应该买碘伏才对,但他也懒得再跑一趟,能消毒就行了。

崔胜澈默默看着洪知秀的动作,在棉签快触碰到脸颊的时候,崔胜澈抬手抓住洪知秀的手腕。

“等一下。”

“嗯?”洪知秀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挣扎,等着崔胜澈的下一句话。

“我怕疼,你轻一点。”

洪知秀觉得好笑,眼前的家伙一打五,被人锤了好几下都没说疼,要消毒伤口的时候就喊了。洪知秀点头,崔胜澈才松开手。

洪知秀轻轻的用棉签擦拭伤口周围,崔胜澈抽痛了一声,用责怪的眼神盯着洪知秀。

“酒精怎么可能一点痛都没有,我已经很轻很轻了,忍忍。”

洪知秀快速的弄完,最后将创可贴贴在崔胜澈脸颊,崔胜澈这下看来是十足的小混混。崔胜澈抬手摸了摸创可贴,又看了看把东西收进双肩包的洪知秀。

“洪知秀。”

洪知秀愣了愣,他或许是没有想到崔胜澈居然认识他。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崔胜澈笑了笑,他笑的很漂亮,他笑的很张扬。崔胜澈又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洪知秀。

“我在台上见过你,你不是拿过奖吗?”

洪知秀眨了眨眼,没想到是因为这样子被记住。他起身,问崔胜澈能不能站起来走路。崔胜澈自然的伸手,洪知秀把他拉了起来。

“我可以自己回家,你快走吧,已经很晚了。”

洪知秀背着包,转过身慢慢走着,走过两盏路灯。崔胜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他的背影拍了一张。

崔胜澈点开前置,他看见脸上那个创可贴,中间有一个樱桃图案。

是因为红色头发吗?崔胜澈忍不住笑。

今天很幸运,他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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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倒在床上。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洪知秀拿起一看,是推送消息,洪知秀不感兴趣,订了闹钟倒头就睡。

崔胜澈回家,打开灯,这个有些冰冷的家才有一点暖意,崔胜澈打开柜子,给自己煮了一包泡面。

他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看着那张洪知秀的背影。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点开学校的公众号,在去年的一条博文里,找到了一张照片。一排站着的人里,他一眼看见在边边的洪知秀。

少年举着奖状,有一点羞涩和一点不知所措,崔胜澈保存那张合照,看着照片,又忍不住笑。此时这个空旷的,有些冷清的空间里,崔胜澈的幸福肉眼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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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知秀把英语作业收好送到办公室,从老师那里收到两块巧克力。洪知秀把巧克力揣兜里,抱着新的英语报纸回班。

一班就在办公室。在办公室旁边的班级一般都是重点班,可惜在这所学校不是。在办公室旁边只是意味着,这个班很闹。旁边路过一班时,洪知秀没忍住侧头一看,却罕见的见到了那红色的头发。

崔胜澈转头,刚好和走廊的洪知秀对上眼。洪知秀看见那个樱桃创可贴还贴在崔胜澈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洪知秀只看了一眼,就火速把眼神收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不想和崔胜澈扯上关系。

但洪知秀也觉得自己有病,要是真不想和崔胜澈扯上关系,那天晚上就不应该帮他。

崔胜澈看着洪知秀走过窗前,之后不见,坐在对面的人催他出牌,崔胜澈随便抽了张红桃A,被一张2打了回来,然后输了。崔胜澈抽了两张红钞拍桌子上,随后收拾书包出了教室。

他今天其实根本没想着要来学校,只是熬了个通宵,看着时钟转到凌晨六点的时候,觉得有些无奈。他把游戏手柄扔到沙发上,拖着身体到床上,睁开眼睛是下午两点。

崔胜澈进班刚好一群人在打牌,招呼他一起。

崔胜澈等着对面的人出牌,目光随意发散,恰好和洪知秀对上。

于是崔胜澈的心思也不在牌上了,爽快的甩了二百块钱就起身走人。

崔胜澈到学校对面的一家奶茶店坐着待到了下午五点半。放学铃声响起,一堆人陆陆续续的出来。崔胜澈坐着等了一会,有人拍了拍肩膀,他转头,是全圆佑。

四个男高中生并肩走在街上,实在吸睛,不得不说他们四个人每个人脸都是精致帅气的很。尤其是崔胜澈的红发,剩下三个家伙天天上学,就算想染也没那个胆子,只有崔胜澈,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乖乖学生。

到电玩店,四个少年以极其幼稚的方式决定了谁付钱。崔胜澈掏出手机,点开付款码,看来崔胜澈今天运气不好。

他们点了两个小时,前台女孩子带着他们到了一个房间,他们脱鞋进去,女孩说稍等一下,叫人来送手柄和开机。

崔胜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点着手机,崔瀚率坐在靠窗的椅子那,应该是在点外卖,金珉奎,全圆佑坐在地毯上。

“那个,你们需要几个手柄?”

有人掀起帘子,崔胜澈应声抬眼。

掀开帘子的少年微微侧头,看到了沙发上的崔胜澈。

“你怎么在这?”

崔胜澈开口问道,身体不自觉的坐立,像刚上学的小学生,姿势端正的很。

“我们要四个手柄。”坐在地板上的全圆佑说道。洪知秀点了点头,退出去过了两分钟拿回四个手柄放在茶几上。他走到大屏幕面前,蹲下身子调试着。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崔胜澈黏了上来,洪知秀抬眼看着屏幕,全圆佑选了一款游戏,洪知秀选择点开,把手柄给了地上的全圆佑,金珉奎。

他这下可算有空回答崔胜澈的问题了。

“打工,我放学之后来这里打工。”洪知秀看着崔胜澈:“还有问题吗?”

或许自己的语气有些太生人勿近了,崔胜澈的表情有一点点受伤,坐回沙发上,洪知秀走之前提醒有问题就跟前台说。

崔胜澈坐在沙发上,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暗自神伤,没有看见金珉奎和崔瀚率的表情,是觉得莫名其妙和有趣的表情。

几个人穿好鞋子准备离开,崔胜澈在前台看见低头写着卷子的洪知秀。他趴在前台,手指点了点洪知秀的脑袋。

洪知秀抬头,看见崔胜澈的眼睛。

“怎么了?”

崔胜澈的下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洪知秀看了看手表,抬头回答:“十点。”

崔胜澈打开手机看,现在是九点。他打开手机付款码,笑了笑。

“你好,我续一个小时。”

洪知秀又从卷子里抬头,眼睛里有点困惑。崔胜澈似乎很喜欢他这幅表情,忍不住的笑。

“我觉得你们店的设备看着不错,再打一会。”

“哥们你没病吧…你上个月不是才买的最新…唔唔唔唔唔…”金珉奎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崔瀚率捂了起来。

“你自个打了,我们仨要回去了,明天上学呢。”

崔胜澈摆摆手,转身又回到刚刚那间房间,四个手柄躺在茶几上还没收走,崔胜澈捞过一个,坐在地上,随意的打完了几局。

洪知秀干完这一切,抬眼看见抱着手臂盯着自己的崔胜澈。

洪知秀拎着书包,走到崔胜澈面前。

“还在这干嘛?”

崔胜澈浅浅的扬起嘴角:“你要赶我走吗?”

“不是,要关门了。”

“我等你呢。”

“等我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等你,顺便说,谢谢你。”

两个少年并肩走在夜晚的道路上。最近晚上总是刮风,吹的洪知秀有些恼火,因为头发总是乱飘。洪知秀微微侧头,看着叼着棒棒糖的崔胜澈。

他想不明白,崔胜澈怎么就突然跟自己走一道了,其实他最想不明白的是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帮崔胜澈。

崔胜澈那贴在脸颊上的创可贴已经有些脱胶了,摇摇欲坠的模样。洪知秀站稳脚步,崔胜澈察觉到他的动作,也停下步子看他。

洪知秀抬手,干净利落的撕下那块创可贴。崔胜澈猛地吸一口了冷气。

“疼!干嘛呢?”崔胜澈捂着脸,一副无辜可欺的模样。洪知秀手指拿着那块创可贴,扔进垃圾桶。

“伤口早好了,干嘛还贴着,都快掉了。”

“我没撕开看过…”崔胜澈抬手摸了摸后颈,不知为何眼底有一点不舍。

两个人继续走着,洪知秀站定脚步,崔胜澈一看,是一片旧楼组成的旧小区。

“我家在这,我走了。”

“等等。”崔胜澈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洪知秀口袋,然后然后跑掉。

“洪知秀,晚安!”

洪知秀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抬手摇了摇,轻轻回应他:“晚安。”

他掏了掏口袋,是两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包装纸都是红色的。

崔胜澈心情很好,他没想到今天可以碰见洪知秀。他打开家门,打开灯。他发现自己没收拾的游戏机和游戏手柄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他转身回玄关,打开鞋柜一看,那双常年没有人动过的男士拖鞋今天换了个位置。

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这么想着,崔胜澈闭上眼睛。

老小区其中一栋旧楼里,一个小房间还亮着灯。洪知秀低头默默写着试卷,台灯下面,是崔胜澈送的棒棒糖,其中一根在洪知秀嘴里。

“我靠,崔胜澈今天居然上学了而且没迟到。”

洪知秀在办公室数试卷时听见的。其实他刚刚经过一班的时候就看见了,那抹红色,趴在桌子上睡觉。

课间的时候,洪知秀把刚刚课上的书收好,抽出物理卷子低头写着。有女生敲了敲他的桌子,他抬头问怎么了。

女生的表情有一些小心翼翼,但大多数都是八卦,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走廊。洪知秀转头,看见窗外的崔胜澈在招手。

洪知秀起身走出教室,走到崔胜澈旁边。

“你一点也不藏着啊?”

“怕什么?”

好友申请发了过去,崔胜澈提醒洪知秀放学就通过,洪知秀应下。崔胜澈把手机放回兜里,被洪知秀推了推,不舍的回班。他回到教室,再打开手机看了看那个头像。

确实很像,小鹿斑比。

洪知秀回到座位,摁了摁笔,想到刚刚的崔胜澈,不由得笑了笑。

昵称是一个浣熊的emoji表情,头像也是一只浣熊。洪知秀笑了笑,他倒是没见过红色头发的浣熊。洪知秀点了同意,崔胜澈那边没有动静,大概是没看手机。洪知秀给打开备注一栏,打了“崔胜澈”,想了想又删除,备注了一个“”。

很像很像他。

但他也不玩,他说那些游戏早就玩过了,他就是坐在地板上,看着屏幕。有时人不多的时候,他还想拉着洪知秀一起,但洪知秀说要看店。

于是崔胜澈把自己搬到外面,看洪知秀写作业。

“所以你花钱不玩,你在这干嘛?”

“看你呗。”

“你钱多烧得慌?”

崔胜澈只是笑着不说话,就这样在洪知秀身边默默坐到十点,到点起来,帮洪知秀打扫卫生,跟洪知秀一起走。

“你想干嘛呢?”

洪知秀真的很疑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崔胜澈站定身子,表情难得有点严肃。

“我想和你关系好一点。”

“我们又没吵过架…甚至都不熟。”

“那你跟我熟起来吧?行不行?跟我做朋友。”

洪知秀有些莫名其妙。他眼神带着不知所措,语气也有一丝慌张。

“但是为什么?”

“因为你人很好,我想和你好好认识一下。”

“可以吗?洪知秀?”

夜晚的路灯昏黄,照着两个少年。洪知秀看着崔胜澈那双认真的眼睛,似乎有魔力一样,洪知秀点了点头。

校园论坛上细数着最近崔胜澈的变化。

1.准时到校,没有迟到早退旷课。

2.近两个星期没有打过架。

3.最近的小测居然不是白卷!

洪知秀兴致缺缺的看着校园论坛的东西,虽然这确实让人惊讶,但他对这些谈不上兴趣。

—“我看到最近年纪第三那个哥们跟崔胜澈走的老近!”

—“他俩有啥过节吗?我可没听说过。”

—“没有吧?”

—“你们有没有去过最近新开的那家电玩店?崔胜澈几乎天天去,巧的是年纪第三也在那打工!”

—“这么巧?不是吧…我可没听说崔胜澈喜欢男的。”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像他这种道上混的,居然没跟女生传出过传闻…太奇怪了。”

洪知秀有些无语,所以说了这么多,怎么只记住自己是年纪第三,自己的名字是不能说出来吗?

但洪知秀也有点在意。

崔胜澈喜欢男生吗?洪知秀不知道,他有些奇怪,如果崔胜澈真的喜欢男生,那会不会是自己?如果真的是自己,自己该怎么想呢?

洪知秀其实是喜欢男生的。

他从初中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似乎对女性没什么兴趣,后来慢慢发现自己真实的取向。

他其实是搞不明白崔胜澈是什么意思的。

放学的时候,他收拾好书包走到楼下,察觉到了一些人的目光,他抬头,他看见崔胜澈站在校门口。

崔胜澈朝他招手,洪知秀犹豫了一下,还是迈腿跑过去。崔胜澈问他今天要打工吗?洪知秀摇了摇头,告诉他今天休息。

崔胜澈的眼睛亮了亮,说要请洪知秀吃饭。他挑了一家韩式烤肉店,懒得动脑子,简单粗暴的点了一个双人套餐。肉端上来,服务员问要不要帮忙,洪知秀摇了摇头,说自己可以。

其实他就是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旁边站着人。

洪知秀拿着剪子剪肉,崔胜澈把工具抢过来,叫洪知秀安心吃。正值青春期,两个少年很快就吃完,崔胜澈付了钱,洪知秀说AA。

“AA什么?说了我请你了。”

崔胜澈把手机收回口袋,问洪知秀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洪知秀抬眼看着车水马龙,实在是想不到。

“现在想不到没关系,明天,明天周末。”

洪知秀揣着口袋,笑着说:“你怎么说的好像我一定会和你出去玩一样?”

“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崔胜澈一脸认真。

“我好不容易能认识你,好不容易熟络起来,我不能让你离开我。”

崔胜澈的话随着汽车鸣笛声闯入洪知秀的耳朵里,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当心脏的跳动声愈来愈烈,耳垂愈来愈烫时,洪知秀别过头。

“神经病。”

“干嘛骂我?!”崔胜澈委屈的不行。

“这是和朋友说的话吗?神经病…”

崔胜澈微微蹙眉,随即反应过来。

“谁把你当朋友了?”

“我以为你看得出来…我…”

一辆车突然疯狂摁着喇叭,似乎是因为堵车而有所不满,恰好鸣笛堵住崔胜澈的话。

“你说什么?”

崔胜澈垂眸,摇了摇头。

“没什么。”

两个人走到公交车站,洪知秀问崔胜澈坐哪一班,崔胜澈说跟着他就好。于是两个人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那,沉默无言。

“那天你干嘛在角落看我打架?”

洪知秀把书包背到前面,抱着书包看着马路车辆来来往往。

“好奇。”

“好奇什么?”

“我好奇你能不能打赢,好奇你大半夜在那里干嘛,好奇你为什么在那里打架。”

“怎么认出我的?”

洪知秀侧头,抬手捏了捏崔胜澈的一缕头发。

“头发,太亮眼了。”

洪知秀和崔胜澈挥手告别,洪知秀转身走进旧楼。开门的时候,他发现家里的灯泡换了,换成了更舒服的更护眼的颜色。他想应该是妈妈换的。

洪知秀把书包放下,从包里掏出一袋药。他打开一个柜子,细心的把药分好类,把空的药罐子扔掉。

他走到房间对面的门面前,轻轻的说了声晚安。洪知秀还不打算睡,他翻出卷子,写下一个解。

崔胜澈回到家,他翻着朋友圈,大部分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

全圆佑发了新买的游戏卡带,金珉奎发今天的晚餐是水煮鸡胸肉,崔瀚率发的是最近新上映的电影,应该是太难看了,他还竖了个中指。

崔胜澈想起自己被鸣笛声打断的那句话,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这下好了,鼓起勇气的话他没听见,那下一次自己鼓起勇气是什么时候。

崔胜澈这样想着,无意识的点开了和洪知秀的聊天框。他俩上一次聊天停留在三天前崔胜澈问洪知秀有没有上班。

崔胜澈盯着聊天界面,最后还是发过去一句:“在干什么?”

洪知秀写完两道物理题,手机恰好响了一声。洪知秀拿起来看,是崔胜澈的消息。

—“刚刚在写物理题,怎么了?”

—“我好无聊。”

—“那你要不看会书?”

—“现在还早,不是很想睡觉。”

洪知秀笑了,心里觉得这家伙真的是。

—“那怎么办?”

洪知秀眨了眨眼,不理解是什么意思。还没反应过来,铃声就响起,洪知秀只能摁下接听。崔胜澈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洪知秀看着他。崔胜澈大概是躺在沙发上。

—“崔胜澈,我要写卷子。”

—“那就写吧,我看你写。”

洪知秀把放在手机支架上,也不管什么,低头继续写着物理题。

崔胜澈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里低头的洪知秀,什么话也没说。

夜晚很安静,偶尔有小狗的叫声在旧小区里吵闹,但那不影响洪知秀,也不打扰崔胜澈。

崔胜澈趴在桌子上补觉,睡醒就得知自己被拉上去跑400m和1000m。

运动会那天天气不错,尽管是秋天,但大太阳的还是有些热。开幕式没什么好看的,洪知秀在想什么时候能结束。

跳高这个项目安排的早,开幕式散场洪知秀就被体育委员拉到准备区。洪知秀低头把号码牌粘在衣服上。

崔胜澈闲的无聊,1000米安排在下午,400米安排在明天。他坐在操场外围,低头划着手机,中途来了几个女孩子问联系方式,崔胜澈摇摇手拒绝,只是她们的表情都怪怪的,崔胜澈也不太在意。

他听见广播喊参加跳高项目的集合,他想到洪知秀参与了,于是他起身把手机放兜里,跑去跳远的场地。

幸运的是洪知秀还没开始跳,他站在外围等。他的眼神四处乱飞,落到了刚刚站稳的崔胜澈身上。崔胜澈举起手,朝他摆手。洪知秀笑了笑。

跳高对洪知秀来说不算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准备,助跑,一跃而起,是很简单的事情。洪知秀稳稳当当的落在软垫上,看着纹丝不动的杆子,爬起身。

他下了场,站在一处整理衣服,突然被人拥入怀中。红色毛茸茸的声音似乎有些感动。

“洪知秀,你真厉害。”

洪知秀有些不以为然,抬手拍了拍崔胜澈的背。

“别抱着我,有汗呢…”

“洪知秀,你真帅。”

崔胜澈这话是真的。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洪知秀,过去到现在。洪知秀跃起的时候,因为动作而微微露出的腰部,让崔胜澈移开目光。

“我知道我很帅。”

崔胜澈松开手,笑着说请洪知秀喝可乐。两个少年嘻嘻笑笑的并肩走在去往小卖部的小道上。

下午洪知秀被拉着去整理考卷,错过了崔胜澈的1000米,等洪知秀赶到操场的时候,只看到了在角落生闷气的红色浣熊。

崔胜澈转头看见了站在身后的洪知秀,赌气的把头转了回去,不愿意看他。洪知秀走到他旁边也蹲下,笑着看他。

“生气了吗?”

“对不起,我没想到老师拉着我不让走。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比赛的。”

崔胜澈往边边挪了挪,洪知秀也跟着挪。

“肯定有人把你的英姿拍下来的,我回去就看,别生气了。”

“不一样…”浣熊开口,一开口就是委屈的语气。

“你没亲眼看见,我跑第一呢…”

洪知秀伸手摸崔胜澈的头,就像安抚一只猫一样安抚着崔胜澈。崔胜澈终究是无法对洪知秀生气,洪知秀说请他吃好吃的,他就笑着跟洪知秀走了。

金珉奎对此事的评价是:那不值钱的样子,真是没眼看。

全圆佑同学对此事表示:挺有意思的。

崔瀚率对此事发表意见:所以崔胜澈最近吃饭没叫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洪知秀请崔胜澈吃了烤鱼,崔胜澈千叮咛万嘱咐,叫洪知秀千万别错过明天的400米,洪知秀应下了。

崔胜澈真的很着急这个事情,他甚至回到家还疯狂发信息提醒洪知秀,洪知秀不得不把他设置成免打扰。

等洪知秀从英语卷子里抬起头,拿起手机一看,崔胜澈给他打了四五个视频通话。洪知秀回拨过去,崔胜澈秒接。

崔胜澈的表情实在是不好看,他怨念的盯着屏幕上的洪知秀,洪知秀隔着手机屏幕也感受到了崔胜澈的不爽。

洪知秀拿起英语卷子扬了扬,表情很是无奈。

“太吵了。”

“嫌我吵吗?”

洪知秀实在是无语到笑了,他笑了一阵,看着屏幕里嘟囔的崔胜澈。崔胜澈和屏幕里的洪知秀对视上,突然很想他。

“挂了。”

洪知秀眨了眨眼,抬手摁了挂断。

第二天的运动会比第一天要更忙,因为晚上是文艺晚会。参加比赛的在操场,不少人被抓去准备晚会。洪知秀帮自班的的文娱写了两张稿子,就跑下楼,他实在是不敢错过崔胜澈的最后一场比赛,他不敢想崔胜澈发脾气。

幸好他赶到的时候,比赛正准备开始。他靠在栏杆上,看到起跑线那艳丽的红色。枪声响起。洪知秀听着周围的加油呐喊声,一波接着一波。其中不乏有喊崔胜澈加油的。

于是他想,他也要开口吧。

他虽然没有像别人那般撕心裂肺,声音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声:“崔胜澈,加油!”

崔胜澈大概跑在第二位,在最后一百米的时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还提速冲刺,稳稳拿下第一。很多人,很多人冲上前去庆祝,围着崔胜澈。

洪知秀小跑过去,崔胜澈看见他了。

于是崔胜澈挣脱开其他人的拥抱,一把将洪知秀抱住。

他们欢呼什么,我不在乎。

洪知秀和崔胜澈在外面吃完饭回来,刚好晚会准备开始,洪知秀把崔胜澈赶回一班,自己则坐在礼堂最后面的座位上,那里很高,可以看清整个礼堂和舞台。

开场是没什么意思的主持人念稿和诗朗诵,洪知秀有些昏昏欲睡。他低头刷着手机,看了看余额,心里算着买药的钱。

“在看什么?”

崔胜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过来,坐在自己旁边,洪知秀不动声色把手机放回兜里。

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着舞台上没什么心意的表演。在一个小品过后,是一首歌,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上场。

“我不在乎什么天长地久,我只在乎你想不想要拥有,一颗真心和温暖的手。”

灯光换了又换,五颜六色的灯打在舞台上,洪知秀看的,听得很专注。

洪知秀在看舞台,崔胜澈在看洪知秀。

洪知秀感觉手突然被什么东西握住,他低头,是崔胜澈的手。少年的手有些温热,崔胜澈的眼神有些乱。洪知秀的视线收回,手掰开崔胜澈的手指,换成十指相扣。

一颗真心和温暖的手。

直到晚会结束,两个少年才把手松开。

今天回家的路有些漫长,洪知秀内心想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洪知秀抬头,发现有一盏路灯忽闪忽暗。

“知秀。”

洪知秀站定步子,转身看崔胜澈。

起风了,把洪知秀的头发吹乱,洪知秀因为头发有点看不清崔胜澈的脸。

“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洪知秀把头发捋好,然后听见崔胜澈的话。昏黄的路灯打在他头发上,将他锐利的棱角磨平,虚化,看上去温暖,让人着迷。

崔胜澈就是这么一个让人着迷的家伙。洪知秀看到过好多次,好多人找他要联系方式,也听过很多偷偷讨论他的话。

此刻这位风云人物在洪知秀面前,说出一句恋爱邀请。

“如果…你觉得奇怪的话,也可以当我没说。”

“那天晚上,被鸣笛打断的话,是我喜欢你。”

“知秀,怎么样,要给我一个答案吗?”

洪知秀捏了捏衣袖,他想不到和崔胜澈在一起会怎么样。他是一个不会想象未来模样的家伙,所以他想过如果发明时光机他要去未来。他想和崔胜澈在一起会不会很糟糕,会不会很奇怪。

他想的很多,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崔胜澈也不急,他此刻内心的后悔和期待占据上风。

要拒绝吗?拒绝吧,可是……

洪知秀对上崔胜澈的眼睛,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洪知秀在崔胜澈的眼睛里看到了绝对的心动。

“好。”

洪知秀笑了,因为崔胜澈抱住了他。

四周安静,少年的心跳却震耳欲聋。

洪知秀回到家,收到了崔胜澈的消息。

—“男朋友,回到家了吗?”

洪知秀被突如其来更换的称呼吓了一跳,随即内心有些飘飘然。

—“回到家了。”

—“我还在走回家呢。你快去洗澡吧。”

—“注意安全,回到家给我发信息吧。”

—“你会看吗?”

—“当然会了。”

洪知秀放下手机,瞥见给崔胜澈的备注,他想了想,在“”后面加了个“”。

崔胜澈今天很开心,他回家的脚步都是轻松的。他打开门,可家里却不是平常那样关着灯,玄关处就看见客厅的灯是开着的。

崔胜澈看着地上的那双皮鞋,心里的愤怒掩盖了刚刚的开心。崔胜澈冷脸走向客厅,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崔胜澈冷冷开口。

“你不回我的短信,我只能来找你。”沙发上的男人淡淡开口。

“还有,这是和哥哥说话的态度吗?”

崔胜澈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想回房间。

“爸问你,真的不出国吗?”

崔胜澈停下脚步,只有一个背影,崔胜澈哥哥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不会走的,我走了,谁陪着妈妈。”

“她已经死了。”

“是他害死的!”

“不是那样…”

崔胜澈愤怒的开口。

“是他害死的,你知道的!你明明也是知道的!他现在装作一副赎罪的样子给谁看?你还是我?还是妈妈?”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

崔胜澈把卧室门关上,只留下崔胜澈哥哥一个人坐在客厅。

过了一会,崔胜澈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他知道哥哥离开了。他无力的坐在地板上,垂头丧气。手机叮咚的响了,随即响了好几下。

他拿起一看,是洪知秀的信息。

—“回到家了吗?”

—“怎么不说话?”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胜澈?”

崔胜澈盯着手机屏幕,鼻尖有些酸。突然铃声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他急忙摁下接通按钮,听见洪知秀的声音,看见洪知秀的脸。

“怎么不回我信息?”

崔胜澈吸了吸鼻子,笑着说:“我刚刚回到家,没看手机呢。”

“怎么这么久?”

“我刚刚在楼下买了东西吃,晚了一点。你在担心我吗?”

洪知秀点了点头。

“大晚上的,突然不说话肯定会担心啊。”

崔胜澈和洪知秀的恋爱有些平平无奇,虽然崔胜澈在校园论坛里的形象是校霸,是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的家伙,但洪知秀眼里的崔胜澈却和别人口里的不一样。

崔胜澈会无意识的朝洪知秀撒娇,会小气的要求洪知秀不许和别人嘻嘻笑笑,会胆小的躲在洪知秀身后。

也会温柔的握住洪知秀的手。

崔胜澈有一次提议去玩恐怖主题的密室逃脱,结果寻找线索的时候,整个人都黏在洪知秀身上,导致洪知秀寸步难行。

“我妈妈身体不好,老要吃药,我爸在外地工作,所以我打工减轻负担。”

崔胜澈趴在玻璃台面上,思考着什么。洪知秀起身去帮客人弄游戏,崔胜澈小心翼翼的捞过洪知秀的手机。

洪知秀回到前台,崔胜澈借口下楼买喝的。洪知秀看着他离开,发现自己的手机被动过。他拿起来看,崔胜澈开了一张亲属卡。

洪知秀低头看着额度,抿了抿唇。

崔胜澈回来,放了一罐可乐在面前。洪知秀开口说:

“这个钱我不会用的。”

“为什么不用?”

崔胜澈看着洪知秀,知道了他的顾虑。

“我不会找你要,你拿去干什么都没问题,是我自愿给你的。”

崔胜澈的手搭上洪知秀的肩膀,笑着重复:“是我自愿给你的。”

学校最近抽了风,突然下令要求学生们体育课学习交际舞。对面女生尴尬的搭上洪知秀的手。洪知秀没什么感觉,随着音乐,细心的指导女孩子脚该怎么放。

中场休息的时候,女孩坐在离洪知秀一米的地方,说谢谢洪知秀的耐心。

“我没跳过舞,踩了你几脚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第一次跳舞都是这样的。”

“但是你跳的好好啊!你学过吗?”

洪知秀摇了摇头,说自己爸爸妈妈以前经常在家里跳舞,耳濡目染学了一点皮毛。

那个女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又缄默无言,洪知秀看着她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询问怎么了。女生抬手指了指体育馆门口。

崔胜澈站在那里,表情是意味深长。

“呀,知秀原来这么会跳舞吗?”

崔胜澈气嘟嘟的拿筷子戳面前的米饭,洪知秀笑了笑,看着崔胜澈幼稚的模样。

“哇生气也不要糟蹋食物啊。”崔瀚率把崔胜澈那碗米饭拿走,夹了一筷子的麻辣牛肉送饭。

崔胜澈气鼓鼓的,把洪知秀甩在身后,但也没有走太快,他怕洪知秀不追自己。

“别生气了。”

洪知秀迈开步子,拉住崔胜澈的衣角。崔胜澈站稳身子,转头看着洪知秀。

洪知秀伸出手,认真的看着崔胜澈。

“要和我跳一曲吗?”

崔胜澈愣了愣,神使鬼差的把手搭在洪知秀手上。两个少年在路灯下翩翩起舞,没有音乐,只有灯光。

谁来拥抱我,保护我,伤害我,放弃我,带我逃到黑暗的尽头。

“知秀啊,怎么办?”

“我好像捡了一只狗。”

洪知秀爬起身,看见窗外的雨,爬起来换了身衣服,问清楚崔胜澈的地点,便掏了把伞赶出门。

崔胜澈熬了个通宵,爬起来下楼买早餐。在巷子口看见了一个纸箱,在里面看见了被雨水打湿的小狗。洪知秀赶过来的时候,看见崔胜澈撑着伞蹲在原地,小狗身上有一条新毛巾,大概是崔胜澈刚刚买的。

洪知秀买了一个塑料箱子,用毛巾裹住小狗放进去。崔胜澈跟洪知秀一起把狗送到宠物医院。在宠物医院的椅子上,崔胜澈扣着手。

“怎么了,你看着不高兴的样子。”

“我在想,救了他之后要怎么办。”

“要给它找领养人吗?”

医生从小房间里出来,简单的说了一下小狗的情况:下肢有伤口,可能是被其他大狗咬的,已经流脓发炎了,然后眼睛可能也有感染,需要打针,伤口要缝针。

崔胜澈果断的在缴费的单子上签了名。

“我想自己养它。”

洪知秀的手轻轻拍了拍崔胜澈的背,是在安抚他。崔胜澈靠在洪知秀肩上。

“但我能养好它吗?”

“可以的,我相信你。”

小狗在宠物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崔胜澈和洪知秀去接它的时候,它急急忙忙跑出来,在崔胜澈脚下转圈。

崔胜澈和洪知秀给它买了很多很多宠物用品。

崔胜澈给它取名叫红薯。

洪知秀把红薯抱在怀里,崔胜澈领着回了家,那也是洪知秀第一次来崔胜澈家。红薯不害怕陌生环境,一从洪知秀怀里下来就跑来跑去。

崔胜澈想把一个杂物间收拾出一点位置,可以放关于红薯的东西。洪知秀跟他一起整理。

崔胜澈把洪知秀整理出来的一些没用的东西拎下楼扔掉。洪知秀在一个架子的最顶端发现了一个盒子,上面积了灰。洪知秀拿抹布给它擦干净,放在一边。崔胜澈回来发现了那个箱子。

“不知道是什么,我想应该有用吧。”

崔胜澈打开盒子看了看,又合上,把它放在桌上。收拾完东西,洪知秀身上有不少灰,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崔胜澈找到了一套没穿过的衣服,让洪知秀去洗个澡。

洪知秀洗完澡出来,崔胜澈已经把狗粮什么的东西放进杂物间,此时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盒子。洪知秀走过去坐在崔胜澈身边。

“是什么东西?”

崔胜澈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本相册和一个本子。崔胜澈拿起本子,洪知秀往旁边挪了挪。

“我还是不看了。”

“没关系。”崔胜澈垂眼说。

“我不敢一个人看。”

这是一本日记。

2003.10.08

爸妈突然就走了,好突然,怎么我突然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崔先生说他会陪着我的,可是爸爸妈妈也这么说过,谁能永远陪着我。

2003.12.23

破产了,原来这是一个烂摊子,我突然一穷二白了。

崔先生说他有办法,他不会让我无家可归。是啊,我有一个家,家里有崔先生,有一个孩子,但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2004.4.25

崔先生最近总是不回家,他看上去好累。我知道是因为我家里的事情。

其实他抛弃我就可以了,但他没有,为什么不抛弃我?

2004.7.16

崔先生说有一点好转了,我们可以搬到大一点,干净一点的房子。

但我知道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对不起,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

2005.2.23

我去医院,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了。我愣住了,这样一个母亲,居然还有一个孩子愿意来。

崔先生很高兴,他说他要更努力。大的孩子趴在我的肚子上,说里面是他的弟弟吗?我说有可能是妹妹。

2005.9.8

孩子足月的时候我才看见他。他看着好漂亮,是我的孩子,我看着他,我却想哭。

崔先生说辛苦我了,可是我想我除了这一件事之外,好像也没有多辛苦。崔先生说谢谢我还活着,这就是很辛苦的事情,他说他爱我。

我看着那小小的孩子。

2008.4.7

我坚持了好久,好久好久。

但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在坚持什么。

浑浑噩噩的生活,浑浑噩噩的我。

崔胜澈合上那本日记,这本日记的主人公最后是什么结局,他已经知晓。洪知秀抬眼看着沉默的崔胜澈,他没有说话。

他知道此时沉默才是最优解。

红薯还没读懂人类的情绪,跳上沙发蹭崔胜澈的手。崔胜澈把日记本放回盒子里。

崔胜澈把盒子放进衣柜深处。洪知秀抱着红薯,轻轻顺着它的毛。

他隐隐约约猜到那本日记的主人公,但他觉得此刻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崔胜澈的过往对他而言是迷雾,如果崔胜澈不愿意把迷雾底下的故事说出来,洪知秀就坚决不会探究。

崔胜澈和洪知秀倒在床上,崔胜澈变得有点沉默寡言,洪知秀坐在他旁边看着书。

“困了吗?”

洪知秀主动开口,崔胜澈摇了摇头,往洪知秀这边靠了靠。

“……知秀,怎么办啊。”崔胜澈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把悲伤的情绪压抑的太厉害了。

“一下子,事情变的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我在这里,别担心。”

洪知秀握住崔胜澈的手。

冬日,这座城市很少下雪。

12月30号。

洪知秀收拾了一下书包,和同学互相说了一句年后见,走迈腿离开了。

洪知秀哈了哈气,回到家。

家里开了暖气,桌上摆着几道菜。洪知秀放下书包,进厨房帮母亲把菜端出来。

“妈,就我们两个,不用煮这么多吧。”

“你的生日当然要煮这么多了!”

母子俩吃完饭,洪知秀让母亲坐着就好,他把碗洗好,从厨房出来,跟母亲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的是俗套的肥皂剧,洪知秀看了一会就有些困了。

“今天生日,不出去玩吗?”

“快结束了,没什么好玩的。”

洪知秀关掉手机,但还是叮叮咚咚响个不停,是崔胜澈给他发的。

“是不是朋友约你去玩?去吧,反正明天放假。”母亲温柔的劝说洪知秀出去玩,洪知秀没法只好答应崔胜澈跟他出门。

“知秀交到好朋友了,真好。”

洪知秀跑出门,在路口看见了崔胜澈。崔胜澈等了一小会,鼻尖已经被冻红了。

崔胜澈看见洪知秀,朝他伸出双手,洪知秀撞进崔胜澈的怀抱里。

“生日快乐,知秀!”

“你已经说了第三次了。”

“这种话说无数次都可以。”

崔胜澈掏出一个纸袋,洪知秀打开,是一条看着就很漂亮的围巾。崔胜澈把围巾围在洪知秀脖子上,弄的很漂亮。

“别着凉了。”

生日对洪知秀来说其实挺平淡的,大概是他很久没有过一个正式的生日,所以他现在对崔胜澈的爱有点惶恐。

“看着好贵……”

崔胜澈整理了一下围巾,无视洪知秀的话。

“钱对我来说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担心。”

“你这话好土。”

“什么啊?我还以为我很帅。”

洪知秀笑出声,哈出的气变成白雾。

“想好新年礼物要什么吗?”

崔胜澈握住洪知秀的手。洪知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要的。

“跨年那天晚上广场会放烟火,要去看吗?”

洪知秀贪婪的感受着崔胜澈手掌的温暖,点了点头。崔胜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抬头看手机。”

洪知秀懵懵的,刚抬起头,崔胜澈就摁下了自拍键。洪知秀看着有点呆呆的。洪知秀说重新拍一张,但崔胜澈格外喜欢这张照片。

他说这张看着乖。

洪知秀和母亲打了招呼就出门了。

12月31号的晚上,距离新一年的一月一号还有3个小时。崔胜澈牵住洪知秀的手,两人一起走去广场。

广场有很多人在摆摊卖东西,崔胜澈好奇的凑上前看了一个又一个,要不是洪知秀拦着,他得把这里有趣的小东西买了个遍。

洪知秀驻足在一家买积木的店铺,他从小就喜欢做手工。突然有什么东西盖住自己的头,他抬手拿下来,是一顶好看的黑色毛线帽。

崔胜澈笑嘻嘻的掏出一样样式但是是红色的毛线帽戴上。红色头发加红色毛线帽,有趣的搭配让洪知秀笑出声。

洪知秀掏钱买下来一盒积木,摊主拿了个袋子装好,这个袋子不知怎么的到了崔胜澈手上。两个人找了个人不多但能看清烟花的地方。洪知秀抬头看着天空,底下的人群熙熙攘攘。

“我没想到,今年新年会是和你过呢。”

崔胜澈捏着洪知秀的手指,嘟嘟囔囔的。

“什么意思嘛,是不想和我过吗?”

“不是这个意思。”洪知秀连忙否认,他哈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没想到我会认识你,没想到会和你发展到如此亲密的关系,明明我们一开始都不相识。”

崔胜澈不说话,但过了一会他笑了。

“知秀呀,只是你不认识我而已。我啊,好早之前就认识你了…”

只是崔胜澈的话实在小声,恰好被一对经过的一家三口打断。

洪知秀扯了扯崔胜澈的衣服,崔胜澈抬头,洪知秀眼底含笑,告诉他快到倒计时了。

周围的人齐声喊着:“10,9,8,7,6……”

崔胜澈和洪知秀也跟着喊。

“3,2,1…”

“新年快乐!!!”

烟火腾空,在喧闹,欢快的氛围里。

洪知秀轻轻凑到崔胜澈耳边。

“胜澈,新年快乐。”

“以后新年要陪我一起。”

平平淡淡的新年就这么过去,洪知秀抱着一打新书进了课室,一本一本发下去。

洪知秀翻着书,看着新的知识,深吸了一口气。他低头就开始整理,他很聪明,一些基础的知识点一看就明白,他需要尽快熟悉完书本,这样子老师讲课的时候就不用投入太多精力,可以完成别的事情。

他不喜欢这样子的学习方式,但这样的学习方式却适合他的情况,他要打工赚钱的情况。

崔胜澈把书一股脑塞进书桌里,来上学只是为了想见到洪知秀。他随手拿过一本书翻,他不觉得有多难,但他不愿意想。

因为他烦。

他总不可避免的去想到那本日记。那本日记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在盒子里还找到一张确诊书,上面写的很清楚,自己的母亲患有抑郁症。

啊,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是这样呢?

崔胜澈脑子有些乱,有些焦躁不安。下课铃声响起,崔胜澈打算跑路,但有人喊住他,说门口有人找。崔胜澈抬头,是洪知秀。

崔胜澈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明亮起来,他放下准备捞起的书包,跑到洪知秀面前。洪知秀拒绝了他的拥抱,掏出一个本子给崔胜澈。

“开学礼物。”

崔胜澈结果本子,打开一看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崔胜澈脸垮了下来,看了看笔记,又看了看洪知秀。

“你是在欺负我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新学期,新开始。”

“这怎么就算新开始了?!”

崔胜澈闹别扭了,他不高兴的把笔记本塞回洪知秀怀里。

“我还以为新开始是你要亲我一口。”

洪知秀抬手拿笔记本敲了敲崔胜澈的头。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过崔胜澈没有错过转身离开时洪知秀通红的耳垂。崔胜澈掂量了一下笔记本,转身回了班,算了不翘课了。

—“班主任发现你翘课了,你自求多福吧。”

———————————————————

洪知秀打开家门,发现平常会关着的灯却亮着。父亲少见的回了家。

洪知秀很平静,他们家不是什么破碎的家庭,相反他们家少见的温暖。

洪知秀放下书包,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两父子沉默无言,洪知秀先开口:

“是不是要搬家了?”

洪知秀猜到了,父亲很少回来,因为工作很忙,因为母亲的病要很多钱。

“是啊,爸爸赚够钱了,要把你们接去大城市,那里医疗条件更好。”

洪知秀点了点头,他早猜到了。

如果是以前的洪知秀,或许现在就会收拾行李,会收拾好一切,毫无负担的和同学说再见。但那是以前的洪知秀。

现在的洪知秀有崔胜澈,黏人的,依赖着他的崔胜澈。

这可怎么办呢。

第二天的晚上,崔胜澈牵着洪知秀的手叽叽喳喳,平日里会附和他的洪知秀却缄默无言。崔胜澈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洪知秀沉默一阵,抬头看着崔胜澈。

“胜澈,我要走了。”

“去哪?”

“我爸回来了,要接走我和我妈去别的城市。”

“那我也去。”

“你别胡说八道。”

洪知秀的眼神很认真,他真的在训斥崔胜澈。他极少这样,崔胜澈再过分他也只是眯着眼睛笑,然后悄悄的报复回去,他很少像现在这样。

这下换崔胜澈沉默。

“非走不可吗?”崔胜澈把这句话说出来,然后他觉得自己在说废话。洪知秀怎么可能会放弃家里人。

“那你是不要我了吗?是分手吗?还是你要和我谈异地恋。”

崔胜澈讲到异地恋的时候,眼睛亮了亮。

“异地恋吧,洪知秀,谈异地恋也可以。反正不要和我分手,行不行,别分手。”

崔胜澈一下子说了很多话,他真的着急了,他真的在担心,在害怕洪知秀说分手。洪知秀垂眼,似乎真的在考虑。

崔胜澈很着急,他几乎是想求洪知秀。

洪知秀也不明白,崔胜澈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最后还是答应崔胜澈,不分手,改谈异地恋。

洪知秀父亲帮洪知秀办好了转学,两天之后洪知秀就要离开。洪知秀干脆也不回学校了,把东西收拾好,和同学一一打了招呼就走了。崔胜澈要洪知秀来陪自己,洪知秀陪着他打了一天的游戏。

“留下来过夜吧,行不行?”

崔胜澈可怜兮兮的扯洪知秀的衣角,洪知秀没辙,跟父母说了一声。洪知秀知道,崔胜澈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多留点念想。

晚上,洪知秀酝酿着睡意,他感觉到崔胜澈翻身,手搭在自己腰上。

“抱抱你。”

崔胜澈比往常还要黏着洪知秀,让洪知秀都有一点厌烦了。

“又不是生离死别,老死不相往来,你干嘛整的这么伤感?”

“我不想和你异地恋…更不想分手。”

“我还没亲过你呢…”

晚上,寂静的夜晚。最近天气已经慢慢变热,但还没有到开空调的天气,崔胜澈的话钻进洪知秀耳朵里,让洪知秀觉得有些燥热。

他轻轻踢开崔胜澈,命令他不许说话。

他告诉崔胜澈,其实自己想考的大学也在那所城市。崔胜澈点了点头,告诉洪知秀他会去见他的。

崔胜澈去送了洪知秀,洪知秀拖着行李箱,看着眼眶微红的崔胜澈,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他紧紧抱了抱崔胜澈,告诉崔胜澈自己会想他的。

崔胜澈给了洪知秀一个本子。

洪知秀上飞机之后打开,字不多,看着是崔胜澈的字。

2022.8.08

我收到了生日礼物,是一块蛋糕。

是抹茶味的蛋糕,凉凉的,很好吃。

他还写了张纸条给我,祝我生日快乐。

谢谢。

2022.9.1

开学了。

我在新生演讲上看见他了。他居然和我一个学校,成绩这么好,入学考考了年级第一。

他站在领奖台上,比在餐厅里看见的漂亮一千一万倍。

他自我介绍说,他叫洪知秀。

2022.9.18

我在操场上看见他了,他被人拉着打篮球。看上去打的还不错。他长的很白净,汗水在他脸上特别明显。

总觉得自己在耍流氓。

崔胜澈,你真混蛋。

2022.10.15

他在国旗下讲话。

我觉得我挺幸运,突发奇想要来上学的时候,总能见到洪知秀。

他有些胆怯,说话的声音有一点点抖。但我觉得他说的很好。我是第一个鼓掌的,尽管他不知道。

2023.4.3

洪知秀拿奖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奖,好像是关于竞赛的奖。我看见他,今天阳光特别好,照着他,特别干净漂亮。

那个奖杯在他手里闪着光,我确信是因为拿着它的人是洪知秀,如果是别人拿着的话,那个奖杯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奖杯。

有人拿摄像机拍下了照片,说要挂到学校的公众号上,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

真无语。

2023.9.16

洪知秀帮了我。

我没想到,我打个架能摊这么好的事情,我没想到那个蹲墙角的人是洪知秀。

2023.10.14

我在电玩店遇见了洪知秀,我续了一个小时,我只是想陪着他。他和我走同一条路。

2023.11.4

校运会,我看见他一跃而起的模样。

洪知秀,你要一直一直这么漂亮,一直这么厉害,这么游刃有余,这么自信。

我永远喜欢你。

2023.11.5

我表白了,他答应我了。

洪知秀,现在我们是情侣关系了。

我想起那首歌。

我不在乎什么天长地久,我只在乎你想不想要拥有,一颗真心和温暖的手。

洪知秀翻到本子的最后,崔胜澈写了一段话。

“洪知秀,我说了,我先喜欢你的,而且,喜欢你很久了。”

“我会永远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吧。”

“你答应我,跨年和我过,我会努力去找你,你等我。”

(kkk其实还没写完呢,大概率会写大学篇,放心好了,是he)

*特种兵痞气男兵严浩翔x高冷医生宋亚轩

*银河系闪耀星甜|复合计划

*勿上升正主OOC私设

*周杰伦歌词文案|4k+

00.“赤道的边境万里无云,天很清,爱你的事情说了千遍有回音。”

/回温-10℃

“滴———”警报声拉响,示意集合。吃饭的、洗澡的、还在干其他事情的迅速冲下楼,一个个穿的还算整齐,不过还是少不了教官的批评。

“你们几个一天到晚到底在干什么啊!在战场上能允许你们这样吗?”教官走到一排的前面,指着一个连裤子都没穿上的男兵说道,“你,干什么呢!在战场你就这么给我过去啊?是大家不知道你第三条腿的大小还是敌人不知道啊?咱们比的是战斗力,不是小弟弟!”......

“你们几个一天到晚到底在干什么啊!在战场上能允许你们这样吗?”教官走到一排的前面,指着一个连裤子都没穿上的男兵说道,“你,干什么呢!在战场你就这么给我过去啊?是大家不知道你第三条腿的大小还是敌人不知道啊?咱们比的是战斗力,不是小弟弟!”

底下发出阵阵爆笑,突然,二排一位男兵大声喊道,“报告教官,咱们战斗力得比小弟弟也得比啊。”

教官看了过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有你!严浩翔,你以为你穿的整齐吗?虽然有那么一点整齐那怎么行,你可是咱们的门面担当!”

名叫严浩翔的男兵笑了笑,体内的痞气因子开始作乱,引得二队的女兵们开始啊啊叫。二队的教官忍不住向一队叫了声,“张嘉逸,你能不能管管你们一队的那个乱放荷尔蒙的男兵啊!真是扰乱兵心!”

张嘉逸有些得意地冲二队挑了挑眉,“没办法啊,咱们收不住。”

/

“接下来说件事,大家好好听着。”张嘉逸站在一队前面发布指令,男兵们个个树立身子。

“咱们的领导请了些医生来给大家检查身体,一个医生哈!”

“哦哟!不错嘛!”男兵们都在下面呼喊,只有严浩翔愣了一下。张嘉逸看着这群猴子骂了声,“乱喊什么啊,咱们又不是土匪啊!都去收拾收拾,别再给我这样下来了啊!丢了一队的形象五百个俯卧撑起步!散队!”

张嘉逸一喊完一伙人连跑带挤的往楼上爬,他刚又想骂人,便看见严浩翔还站在原地。他走过去拍了拍严浩翔的屁股,“快滚。”

01.“远方传来风笛,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

/回温0℃

严浩翔被张嘉逸催促的上楼,此不在焉的他还不小心被拌了一下。“我操。”

严浩翔把自己整理了一番,其实也不用去特意打扮,他只要微微调整一下状态就行。奈何这是部队,特种兵嘛!要全身迷彩衣的!

大家都兴奋不已,医生嘛,总是几个漂亮的。这多久没看见美女啦?啥?你说一队是美女?他们在一队眼里根本不是女的,是汉子。

一队排排站,大家激动地压不住身体,张嘉逸指着几个就开口吗,“你俩就忘了规矩是吧?进部队有两个月了吧?还不清楚?检查完两百个卧撑,严浩翔数!“他喊道。

被叫的人没有反应,张嘉逸有点不敢相信,走到严浩朝面前,略带哭腔说道,“少爷!你听听人家说话吧!你今天怎么了呀!竟然不理你们一队可爱的小嘉嘉了!”

严浩翔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两个人哭。那个人哭着对他说分手,就张嘉逸哭着对他说话。

就作!可能别的人到他面前哭一通他会把人打一顿。

“哎。”严浩翔回过神来笑了笑,一身的鸡皮疙瘩让他发麻。“你别这样。”张嘉逸看他这样回过了状态,有些达到目的的得意。

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把哭腔变为了凶狠的腔调,冲严浩翔喊道,“你三两个俯卧撑,当了几年兵了还分神!我带你几年了第一次见你一天都让不在焉!”

“现在就做!我来帮你们数!“

“等他们三个人全做完咱们再体检!二队先做!”

“啊!也行吧。”

一队几个人喊出了声,一队本来是是女医生检查,二队是男医生检查。大概是部队里给的福利,让男兵看美女,女兵看帅哥。

可是这样一下来二队先做二队就是女医检查,一队是男医检查了。

严浩翔一听这就更愣了,完蛋了。

严浩翔被张嘉逸盯着做完三百个俩卧撑就趴倒在地上了,他也不是累,三百个俯卧撑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他不想体检了,太尴尬。

二队体检完没多久就排到一队了,严浩翔刚想逃跑却被张嘉逸随意拉到了一个位置坐下。等待男医来检查。严浩翔是六号位,他想早一点做完,因为后面还有一批呢!他和三号换了一个位置。

一个男医愣在他面前,似乎也没想到。严浩翔不愿意去想,他只想证实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一哭就让他全世界都崩溃的人。

严浩翔的心能不知不觉加快,会何这么巧?

他好像一点也没变。

宋亚轩张了张嘴,没讲出来话。他本来都快忘记了他的,但只要一想到他要来的部队里有他,看见他的脸,他就心慌。

因为宋亚轩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了。

02.“没有你在,我有多难熬。没有你烦,我有多烦恼。”

/回温35℃

严浩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过神的,宋亚轩却还置身于回忆。

太痛太沉重了。以后就只会是朋友关系了,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就当是一不小心闯入自己世界的路人。说句抱歉就勿匆离开了,仅此而已。

“宋医生。”严浩翔不愿再沉默下去,他出声打破了宁静。

“抱歉。”宋亚轩被他这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拉回了现实,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严浩翔,想了他两年,忘了他二年。

他很想说一句好久不见,但是他现在是以什么方式说这句话的?

宋亚轩咬了咬牙,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严浩翔用眼神打量他,瘦了。

宋亚轩不想忽略他那炙热的眼神,然而也忽略不了,只能拿起设备给严浩翔检查身体。这身体他熟悉的不得了,那些有严浩翔在身边的日子里,他常为严浩翔检查身体,看着他的健康情况。

又或是为自己的医生梦想。

宋亚轩现在是严浩翔一个人的医生,仅仅现在而已。

严浩翔还想像从前那样抱着他一吻天荒,可惜已经不行了。“严先生,请你把上衣脱下,心电图需要做一下。”语言很客气与冰冷,现在都以陌生人的方式称呼对方。

严浩翔乖乖的照做了,宋亚轩拿着吸盘顿在了原地。

严浩翔背上的伤这些年没恢复反而增加了?一条一条痕迹在背上嵌着。若放在三年前宋亚轩肯定会很生气地指着严浩翔骂,难过的时候还会哭呢。

“你去训个练怎么这么多伤!”当时的严浩翔还不是特种兵,只是一个参加大学生军训训练赛的人而已。

严浩翔的背上是这些年磨出来的新伤,伤口在只增不减。

宋亚轩看着他的背眼眶有点红,要是当初………拦着他会怎么样?

/回温45℃

“宋医生?”张嘉逸赶了过来,拍了拍宋亚轩。严浩翔也转头看了眼宋亚轩,宋亚轩说他暂时不舒服,让他同事帮他做一下。

宋亚轩躲起来了。

他又想起了当年他们吵架的原因。

当时的他们,一个因为爸妈的原因想在军医医院工作,一个因为坏人的原因想去当兵。

宋亚轩担心严浩翔会受伤,不让他去。严浩翔担心宋亚轩会受伤,也不让他去。

他们自认为对方不了解自己,所以轻易下定论。他们或许不适合。

严浩翔做完体检想去找宋亚轩,可是张嘉逸拦住了他。当兵的,好歹也得看出一点什么。

“你小子,说。”张嘉逸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这宋医生谁啊?你俩有情况啊。”

严浩翔不想对张嘉逸隐瞒,把事情和张嘉逸坦白。“天,不管怎么样啊,你们俩的时候我不参与,但是带新兵训练你可不得落下啊。我觉得过不了今天就会出事情。”

“好。”严浩翔点点头。

如张嘉逸所言,严浩翔没有找宋亚轩成功。反倒是队里出来了一个任务。

———331事件

派一队二队的男女兵去边界地区打仗。一队队长严浩翔和教官张嘉逸带领一队出使边界。

地形复杂多变,我方的地势平坦,不占上风。一仗打下来,不知是败是胜。

【此内容省略三百字】

03.“远方传来风笛,而我在意的只有你的消息。”【02版】

/回温55℃

宋亚轩听说严浩翔在战场上受伤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拿着医药设备申请冲向边界地区。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为什么总要我担心你,为什么你老是要我这么生气呢,为什么要让我一听见你的名字我就心慌呢。

宋亚轩跑向严浩翔,呐喊着他的名字。“严浩翔………严浩翔………”

严浩翔一听猛然回头,看着眼下的局势他真的不宜分心。“别过来!”

敌方准备的枪支弹药和狙击手已经就位,宋亚轩简直很危险。

你为什么要去当个破医生呢,为什么又让我担心你呢,为什么那天我们要吵架,为什么你不让我保护你………

为什么…………

“阿轩!宋亚轩!趴下!”严浩翔用尽全力去呐喊。“别受伤啊…………”

原来中枪是这种感觉,但是,好像还没有严浩翔离开他那时候痛吧。

我大概能挺过去的对吧…………

我好要和严浩翔复合呢…………

还没和他说好久不见呢………………

还没亲口听听他的对不起呢……………

我怎么能够死…………

但是,我的心脏怎么越来越疼了啊………严浩翔,我好想再抱抱你。

宋亚轩闭上了眼睛。

/回温75℃

病床上躺着的是宋亚轩,那个优秀的军医。严浩翔因为战胜有功,挺升了岗位。

但是也受了很重的伤。

现在大家看着的严浩翔就是每天坐在宋亚轩窗前发呆一个人自言自语的他。

严浩翔每天念着的不就是那两句。“你快点醒过来吧,我还有很多话没和你说。还有很多误会没和你解释。”

“别当陌生人好不好。“

“我想你了。”

/回温85℃

一天一天过去,宋亚轩终于有了反应。他的手指会动,眼睫毛会颤抖。

严浩翔每天晚上会在他的床边讲一点关于他们的故事。那些曾经,那些美好。

宋亚轩你还记得吗?

/回温95℃

严浩翔起码照顾了有一个月,宋亚轩终于醒了。

他眼含着眼泪,看着失而复得的宋亚轩。

“阿轩,你真笨。“

“干嘛要去当军医。”

“那不是因为你是兵吗…………我想给你当专属医生。”宋亚轩夹着一丝病气。

“真笨啊你。“

“真笨。”

“干嘛啊严浩翔………这么久了,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好久不见宋亚轩,我爱你。”

END.

烂尾烂尾烂尾烂尾!这一篇真的没写好。后期改,最近太忙了,写这一篇的时候非常非常急。

凑合着看吧。

~竹马不及天降

主澈秀副汉知,酷酷天降,哥酱竹马

Summary:向导知秀和哨兵尹涵从小一起长大,匹配度结果极高,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马上订婚。

然而知秀听到尹涵说:匹配度高根本不代表什么,当晚知秀就被调走到前线G塔。

在G塔,他遇到了精神力突发暴乱的少将哨兵崔胜澈。

————————

1.

“知秀,什么时候和净汉订婚啊?”

又来了,又来了。

洪知秀心中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厌烦意味,但面前的同事笑吟吟的,他也只得露出自己逐渐公式化的笑眼:“这个啊......还早呢,不急的。”

于是对方夸张地瞪大眼睛、张开嘴表示惊讶:“这还早?你们的匹配度都是百分...

于是对方夸张地瞪大眼睛、张开嘴表示惊讶:“这还早?你们的匹配度都是百分之九十五啦!随便哪对哨兵向导有这么高的匹配度,当天就订婚啦!你们还是一起长大的!”

洪知秀的笑容逐渐僵在自己脸上:“......啊,是呢。”

匹配度、匹配度。一牵扯到哨兵向导,匹配度就是个绕不开的话题,好像只要匹配度高了,哪怕两个人从未见过,也可以立刻结为一生伴侣似的——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更不要提他们从小就是一个哨塔长大的。洪知秀是哨塔养大的,尹家对他帮助良多,任谁看,向导洪知秀和哨兵尹净汉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洪知秀知道不是这样的,尹净汉照顾他,只是为了把他培养成自己最合拍的拍档,从而在塔外配合歼敌,祝他步步高升而已。

尹净汉从来不关心他在想什么,或者他喜欢什么,他把自己的意志、训练、思维、技巧,全数加在洪知秀的身上,把他塑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何况,那不是尹净汉自己亲口说的吗?

“匹配度高并不代表什么,只能说明作为拍档很合适而已。”

他在作战室外清晰地听到这句话,原本因为匹配度高而开心扬起的唇角瞬间垮了下来,转头跑掉了。

不代表什么是吧。

洪知秀晚上在宿舍等着尹净汉,想听他的解释。尹净汉家虽然离学校近,每晚回去不是问题,但尹净汉仍然一直和洪知秀住在双人宿舍里方便管着他。

但左等右等,直到洪知秀抱着尹净汉的枕头睡着,他还是没回来。

第二天一早,洪知秀得到消息,尹净汉紧急接了任务,出塔了。

没有已经结合的向导,哨兵最多担任警戒任务,什么任务能让他这么火急火燎地去?

就这么想逃避匹配度高的结果吗?

然而当晚,他接到一纸调令,到前线G塔入职为辅助哨兵,职级三等,是最底的。

洪知秀拿着调令,又发了半天的呆,签名的地方明晃晃盖着尹净汉他爸的公章。

洪知秀连夜离开了中心塔。

2.

前去报道的G塔很偏僻,洪知秀甚至在车站迷路,稀里糊涂就要上去往相反方向的列车——谁让这两班车的序号只是6和9的区别!洪知秀怀疑那辆列车的终点站是煤山,专门骗哨兵向导去挖煤。

历经千辛万苦他总算到了,听说前线因为死伤率较高,大家彼此之间都是很真挚的好战友,不像洪知秀长大的中心塔,全是派系斗争和勾心斗角。

洪知秀刻意把不停在脑子里乱晃的、尹净汉的身影狠狠抛在脑后,怀揣希望到G塔报道,刚和接待员寒暄了两句,就听到刺耳的警报声。

接待员面色一变:“S级警报,跟我走!”

洪知秀稀里糊涂地被他拉走,心中不禁惴惴:总不至于来G塔第一天就遇到变异兽入侵这种倒霉事,丢掉性命吧?他连个哨兵都没结合过呢!

接待员拉着他,七拐八拐,到了从外观看,很明显是实验基地的建筑。

洪知秀从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听出来,似乎是有哨兵暴动了。

有人看到接待员,和他手中拉着的洪知秀,马上过来问:“是这位向导吧?”

接待员理解成“是这位向导今天刚来吧?”毕竟G塔要来新向导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就点点头。

那人表情如释重负,当即拉过洪知秀:“走,就靠你了!”

洪知秀一脸莫名其妙,被他拉着直奔实验基地,身后接待员露出茫然的表情好像一条降智草鱼,思索的几秒钟,接待员失去了拦住洪知秀的机会。

洪知秀被带入实验基地,身边的人表情恳切地拜托他:“一定要安抚好胜澈,他是我们唯一的S级哨兵!我再确认一下,你是S级向导对吧?”

“对,但是我......”

“组织会记住你的奉献!”对方大声说,按下手边一个按钮。

稳定室打开,扑面而来的精神压迫感中,洪知秀怔怔看着被锁起来的那名双目赤红的哨兵。

好像、要完蛋了。

那人把他推了进去,门“滴”的一声锁上。

崔胜澈转头,盯猎物的眼神锁定他。

3.

被视线锁定的同时洪知秀就感觉后颈一凉,长期训练的作战素质让他矮身躲开身后的袭击,这一下显然是来自精神体的攻击,以面前这名哨兵精神力的凶悍程度,其精神体必定也是猛兽,在主人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会代替他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念头飞转间洪知秀已经做好了与棕熊、孟加拉虎或者美洲狮这样的嗜血凶兽殊死搏斗的准备,然而转身站定,他看到面前一只龇着牙,尾巴竖立、毛毛全部炸开的......小浣熊。

洪知秀动作顿了顿。

还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此刻因为主人精神状态的混乱,小浣熊状态看上去也很差,尾巴炸成一把大刷子,身体上的毛发却是打着缕,还灰扑扑的。

小浣熊龇着犬齿,威胁地朝洪知秀示威,眼看着要再次上前扑咬——

洪知秀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把顺毛刷。

刷子比洪知秀的手掌大,梳齿是钢材质,顺毛的同时也能起到按摩作用,可谓是撸动物的一把好手——精神体也是动物,怎么不算呢。

小浣熊袭向洪知秀的咽喉,这下攻击毫无征兆,即使它体型不大,但从扑咬的敏捷度和犬齿的形态来说,被咬中必定是死死锁喉直到猎物呼吸停止为止。洪知秀自然不会犯以貌取精神体的错误,他身形敏捷地再次躲开,小浣熊与他擦肩而过,趁小动物毛绒绒的身体掠过去,洪知秀用顺毛梳在它脊背上梳了一下。

小浣熊:“?!!”

小浣熊落地,脊背好像过电似的皮毛一阵舒爽的抖动,它砸吧砸吧嘴。

洪知秀蹲下,朝它展示自己手中的东西:“别怕,只是梳子,不会有事的。”

小浣熊伏在地上,肢体语言来看并不是发动攻击的预兆,而是略有警惕的观望。

洪知秀慢慢靠近它,终于用梳子再次挨上它的后背。

小浣熊没躲。

于是洪知秀从毛毛末端开始,动作轻柔地梳开精神体毛发上的结,在小浣熊忍不住舒服地眯起眼睛的时候,再用钢梳帮它按摩皮肤。

精神体的状态与其主人的精神是强关联,随着小浣熊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舒适,差点就要在洪知秀手下翻肚皮了,洪知秀的精神触手也柔顺地包裹住哨兵,慢慢进入他的精神壁垒,为其梳理缠绕成团的精神丝线。

此时此刻,实验楼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哨塔的哨兵向导以及工作人员。

连G塔其职级为元帅的最高领袖也在。

带洪知秀来的接待员正在满头大汗地和元帅解释情况,元帅的眉头愈发紧,听到最后忍不住怒喝一声:“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把洪知秀推进去的那人也在旁边,听到这一声一抖,忍不住辩解:“...当时事态紧急......只是三等......”

“准备好家属抚恤。”元帅说,“S级向导随时准备,开门就进去,说不定能救回来。”

他身旁的S级向导,本该由他安抚崔胜澈的那位,见自己还是没办法躲过这一劫,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崔胜澈等级太高了,S级向导也很难承受他的精神压力,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肯定会受损。

而刚刚误打误撞进去的那名三级向导,恐怕只有横着出来的命了。

虽然很可惜,但也都是命。

“元帅,进去的那个......是孤儿。”接待员小声汇报。

元帅紧锁的眉间略一舒展,作为孤儿牺牲,至少不会有家属闹事。

哨兵精神暴走,向导开始安抚之后,隔离室是全程不能打开的,防止哨兵精神力伤人。

隔离室打开,要么是安抚完成,要么是向导受伤昏迷甚至是死亡,虽然后者并不常见,但那里边的哨兵可是崔胜澈——以凶悍著名,曾单枪匹马为哨塔抵御三波变异兽潮。

偏偏一直没有和他匹配度高的向导。但以崔胜澈的珍贵程度,即使他弄伤的向导不少,G塔也绝对不可能放弃他。

“元帅,”副手上前,低声道,“门开了。”

元帅马上快步上前,招呼同来的向导上前。那向导咬着牙,视死如归地走过去——

迎面差点和洪知秀撞上。

刚刚洪知秀给崔胜澈处理完,哨兵精神平复、人睡着了,检测到精神数值正常,房间门自动打开,小浣熊立刻没影子了。

看上去凶,结果还是个怕人的萌物。洪知秀耸了耸肩,准备出去,一抬头看到乌压压一片人,顿时后退两步。

元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身旁的向导大松一口气,险些哭出来。

洪知秀小心翼翼地:“大家好?”

4.

“所以说他刚来就安抚了崔少将的精神暴乱......”

“没受伤吗?”

“没受伤!我亲眼看着他自己走出来的,就是有点累。而且我跟你说,他长得可好看了......”

“做匹配了没有?肯定跟咱们少将匹配度很高吧?感觉很般配啊!”

......

崔胜澈:“......”

我还在检测仪上躺着呢?

不过,也许是因为刚一醒来就闻到自己身上缠绕着熟悉的味道,而他的精神触角一片干净整洁的缘故,崔胜澈并没有感受到烦躁,而是心境颇为平和地扯掉自己身上贴着的用来检测的东西——换做平时,他可能会把价值千万的仪器直接砸掉。

新来的向导,有点东西。

崔胜澈在离开实验室的路上随手抓了个小向导问新来的家伙在哪儿。小向导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回答:“听说让他先去做炊事兵刷碗......”

崔胜澈眉头一皱,小向导立刻兔子一样跑了。

安抚了他精神暴乱的向导,就分配去

厨房?

所以冷不丁见崔胜澈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后厨,认出他的人都是一个立正行礼口称“长官”,崔胜澈在后厨的油烟、生肉、熟菜的混合味道中,精准地嗅到那一丝熟悉的花香,把蠢蠢欲动想要跑出来的精神体小浣熊用精神触角按住,径直闻着味儿,走到新来的向导面前。

新向导一双辨识度极高的桃花眼,正抿着嘴,认真刷面前一池子的碗,压根没注意到气氛变了。

崔胜澈轻咳一声,洪知秀茫然地抬起头,一眼认出这是自己帮过忙的哨兵,不由得一乐,笑成了的样子,声音软软的:“你醒啦?”

不仅是味道好闻,说话声音也如同蜜糖一样,笑起来这么漂亮,崔胜澈脑海中顿时把订婚、婚礼、洞房、结合乃至生孩子和白头偕老过了一遍,当即道:“有事情单独找你,跟我来。”

洪知秀眉头一蹙,为难道:“可是我活还没干完呢,干不完要挨罚的。”

崔胜澈想说有我在谁敢罚你,然而余光一扫,大半后厨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听,他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太拿腔作势,于是一撸袖子:“我帮你。”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洪知秀却浑然不觉,又笑起来:“好啊。”

在中心塔的时候尹净汉可从来没这么帮过他,洪知秀对崔胜澈的好感不由得upup。

两人一起,积累的碗被飞快得消耗完,炊事班的班长冒着冷汗来拦他们将军,被崔胜澈一个眼神制止了。

没见他在这儿刷好感度呢吗,真是没眼色。

干完活,洪知秀去找班长请示,自然是被满口好话得批了假。本来也没有S级向导来刷碗的说法,只是其他地方暂时没有合适的岗位,管人事的士兵又没把“S级向导安抚了少将的精神暴动”和“新来了个三级向导”联系在一起,想着新人嘛,欺负一下就像踢了棉花,就这么大笔一挥把他分到了炊事班。

崔胜澈带着洪知秀到僻静处说话,这里一般只有高级将领出没,俩人找了个长椅坐下,崔胜澈还没开口,就跳出一只小浣熊,非常不请自来地蹦到了洪知秀腿上。

也太不矜持了!崔胜澈脸一红,觉得这家伙真是给自己丢脸。

平时没事就翻垃圾桶,崔胜澈一般不会让它出来,结果现在看到这漂亮小向导,按都按不住!

洪知秀倒是毫无所觉崔胜澈的窘迫,用娴熟的手法给小浣熊挠耳朵挠下巴,舒服的小浣熊直抖腿。

精神体被撸得舒服,崔胜澈本人也是享受的不得了,他很好奇洪知秀的精神体是什么,恰巧看到洪知秀领口处白色的东西动了动,看着像是精神体,崔胜澈想伸手去捏——结果洪知秀刚好站起来:“我去拿个东西,等我一下!”

就算洪知秀要让他等到天荒地老,崔胜澈也会在这里直接扎根。

不过洪知秀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小向导就举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棉花糖,还是粉色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走过来。

崔胜澈看着粉色棉花糖,以及和粉色棉花糖一样蓬松可rua又甜美的向导本人,脸逐渐红到耳朵根,压根无视了洪知秀乱瞟的眼神是在找又被按回去的小浣熊,接过棉花糖,真诚地对洪知秀发出邀请:“我们去做个匹配度检测吧?”

这话说完,就见小向导天生就翘翘的微笑唇,唰地垮了下来。

5.

洪知秀的不悦只是一瞬间。因为他很快就意识到,在这种哨兵向导匹配一下犹如家常便饭的情况下,他拒绝崔胜澈的邀请,只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难堪。就当被蚊子咬了一下,测了就测了,如果匹配度很高,就再找借口推拒。于是洪知秀一抬头,脸上又是一副笑眼嘴角弯弯的甜美样子:“好。”崔胜澈松了口气,在衣角上抹了抹自己掌心的汗。他刚刚发出邀请的时候,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十分紧张——以他的条件和地位,本不该有任何向导会拒绝他才对。而且,洪知秀竟然能毫发无损安抚精神暴乱的自己,匹配度高,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测匹配度需要抽血。

抽血的时候洪知秀有点紧张,别开眼神不去看手臂上的针管。

他从小就晕针,但身为帝国服役的向导,晕针晕血一类都属于致命弱点。当初也是尹净汉按着他训练了很久,才能保证不晕过去。

但恐惧自然还是很难克服的。

片刻后,他感到下巴被温热的指尖捏着,朝侧面抬起来。

“看着我。”崔胜澈说。

洪知秀抬眼,对上崔胜澈的视线。

他发现他的眼睛很漂亮。双眸专注注视的时候,下垂的长睫中透出深情的目光。

他微微有些怔神。

崔胜澈现在的目光是如此温柔,好像初见时那个暴乱的、精神压迫让他浑身疼痛的哨兵是自己的幻想一般。

血很快抽完,两人被分别带入两个实验室进行脑波采集,再出来时,崔胜澈来到洪知秀身边,直接拉起他的手。

洪知秀略一皱眉。

但崔胜澈是去看他扎过的伤口,稍微按压一下,见不再流血,才放心地放下。

对待他好像对待一个瓷娃娃一样小心。

“崔将军,结果要等三天出来,您先请回?还有这位......”研究员好奇地看向洪知秀。

他第一次见崔将军主动和某个向导一起来做匹配度测试。通常都是他们三请四请,这位才肯赏脸。

“洪知秀。中心塔来的。”崔胜澈自然而然地替他介绍。

原来是安抚了少将精神暴乱的那位。研究员的眼神简直是肃然起敬。

出了实验楼,洪知秀打算往后勤部走,又被崔胜澈拉住了。

小浣熊按捺不住地冒出来,试图用爪子去勾洪知秀的裤腿,被崔胜澈用脚捞远:“你去哪儿?”

“回去工作啊。”洪知秀理所当然地回答。

崔胜澈都要气笑了:“你一个向导,怎么轮得到你去刷碗,去哨塔学院。”

6.

大约在六到九岁,展现出向导或者哨兵的特征后,孩子们都会被送入哨塔学习。这里可以提供隔音室和白噪音给五感天生敏锐的哨兵,也可以教导向导如何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构筑精神屏障、引导哨兵。

一般到了二十岁,哨兵向导们就可以自由匹配,结合后的哨兵向导战斗能力提升不止一星半点,而像崔胜澈这样,没有伴侣独自也能杀穿异兽群的哨兵非常罕见——他几乎全靠向导素,偶尔会和未匹配的向导合作。

他十九岁第一次上前线,如今二十二已经到了少将级别,刚到强制匹配的年纪,但也没人敢逼他。

迎着洪知秀不解的目光,崔胜澈解释:“前线教的和中心塔不一样。你已经是前线的向导了,需要适应一下。”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洪知秀选。

洪知秀其实从来没有自己选过课,每个学期都是尹净汉替他选好,他去上就是。

自己选课这个体验还颇为新鲜,洪知秀看来看去,选了一个“野外生存理论和实战”。

“野外生存会碰到小浣熊吗?”洪知秀故意问。

崔胜澈失笑,屈指在他额上轻弹了一下。

正好,下一节理论课在五分钟后开始,崔胜澈就带着洪知秀低调地从后门溜进去。

教室里坐着十几个年轻的学生,有哨兵也有向导,洪知秀大致扫了一眼,差不多都是一对儿一对儿坐着的。

中心塔上课的时候他也总是和尹净汉坐在一起,但是现在身边的哨兵换了一个,洪知秀看着崔胜澈,有些微微出神。

还没开始上课,周围都是窃窃私语声,他注意到,崔胜澈的表情因为这些嘈杂显得有些烦躁。

于是洪知秀为他竖起一道精神屏障,替他过滤噪音。

这很简单,举手之劳而已,崔胜澈却是一愣。

接着,小浣熊不受控制地跑出来,扒拉在洪知秀后背,这次任崔胜澈怎么瞪眼,它都不肯下去。

“就让它待着吧,”洪知秀温柔地笑了笑,去摸小浣熊的头顶,“它叫什么名字?”

崔胜澈无可奈何地瞪自己的精神体:“它叫酷酷。”

小浣熊的鼻尖一直朝洪知秀颈窝凑,弄得他痒痒的。

崔胜澈的视线也跟着自己的精神体,好奇地往洪知秀脖子瞟。

他终于忍不住问:“你衣领里到底有什么?”

一团白毛毛马上把自己藏得更深了点。

洪知秀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崔胜澈。

俩人对视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崔胜澈只得撇撇嘴。

这节课的老师也是一名老资格的向导,很大年纪了,她看到崔胜澈,不由得挑起眉。

教室里的学生早就注意到身后多了两个人,只是崔胜澈似有若无的精神威压一直让他们不敢回头,眼下有了老师撑腰,纷纷转头,一看到崔胜澈和洪知秀,都开始倒吸冷气,小声讨论起来。

崔胜澈做了个手势,示意老师继续讲。

这节课是分辨野外的致命植物和能做药用植物的区别,洪知秀很少学这些,但他学得很快。

崔胜澈则早就掌握,一只手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老师,实际上他的小浣熊已经开始在洪知秀腿上打滚了。

植物讲完,开始讲需要注意的、没有相应血清的毒蛇。

一听到“蛇”,洪知秀就皱起眉头。

崔胜澈注意到了,他不禁想,看来洪知秀除了怕针,还怕蛇。

偏偏老师用的是极其逼真的全息投影,所以当那条张牙舞爪的剧毒蝮蛇投影突然出现在洪知秀面前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整个人倒吸一口气、僵住,身体绷得紧紧的,与此同时,他衣领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嘤”,炸开两团白色毛毛——

崔胜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一边手掌挡在洪知秀面前,隔绝毒蛇的视线,一边伸长了脖子恨不得钻进洪知秀衣领里看——

一只被吓得耳朵飞起的小白狗蓦然与他对视了。

小狗还没有崔胜澈一只手大,棕色眼睛圆溜溜,盛满无辜的神色,毛发是温柔的米白色,看起来极其柔软,耳朵几乎可以盖住整个身体。

崔胜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推大耳小狗的胸口。

小狗呜嘤呜嘤地滚了下去,崔胜澈连忙接住它。

接着,崔胜澈被小向导怒目而视。

7.

大耳小狗被崔胜澈拢在手心,它很怕生,不舒服地挣扎,想往外边钻,崔胜澈下意识地用手指卡住小狗的肩骨,甚至精神力都丝丝缠绕上来,不让它有机会逃脱。

“快还给我!”洪知秀小声怒道。

被他看到自己的精神体已经很让人生气了,这幅不肯物归原主的样子,更是让人想咬他一口!

“这是你的精神体?”崔胜澈看了洪知秀一眼,小向导的脸色让他识相地把“好小好可爱”咽了回去,收回自己的精神触角,摊开双手,稳稳拖着小狗。

洪知秀正要伸手去拿——

一只小浣熊从侧旁冒头,一口叼住小白狗的后颈,跑出了教室!

洪知秀:“!!!”

崔胜澈:“噗。”

洪知秀气急败坏:“崔胜澈!”

崔胜澈无辜地瞪眼:“又不是我干的。”

这还用说吗!

精神体的行为就是主人的意志啊!

光天化日的偷狗还有理了!

讲台上的老师实在忍不住了,重重地咳了一声:“有私事请到课堂外解决,不要打扰其他士官。”

不用他说,洪知秀已经跟着小浣熊出门,要把自己的小狗抢救回来了。

崔胜澈紧跟在他身后。他知道自己的小浣熊是什么德行,精神体和主人的关系,就好像猫科动物和它们尾巴,并不是完全受控的。

他还真怕酷酷死性不改地把小白狗叼到垃圾桶里,但现在把它收回,说不定会把小白狗摔着。

只能去把它抓回来了。

洪知秀顺着逸散的精神力追到楼下,路边灌木丛中,看到了小浣熊竖起来的尾巴。

它脑袋埋在灌木丛里,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吃什么东西......

洪知秀毛骨悚然:“酷酷!”

崔胜澈也觉得大事不妙。

可千万别因为自己乱来的精神体,让自己到手的老婆飞了!

洪知秀冲过去,正要把小浣熊拎起来,解救正在遭受非人待遇的喜拿萌——

就见小浣熊正在用湿漉漉柔软的鼻头,在小白狗肚皮拱来拱去。

小狗被拱得呜汪呜汪,抱着小浣熊的脑袋,舔它的额头。

洪知秀感觉浑身的血都冲到了脸上。

这个不争气的!

他想赶紧把它们分开,但是已经迟了。

崔胜澈已经看到了这一幕,根本压不住自己疯狂乱他妈上扬的嘴角。

精神体代表主人意志嘛,对吧。

最终洪知秀拎起被拱得毛发乱蓬蓬的小狗。小精神体此刻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浣熊拱了,顿时满脸羞愤欲死地往洪知秀颈窝里拱。

洪知秀把它放回去,小狗立刻在他衣领里藏好,仔细看才能看到一个毛绒绒的头顶。

小浣熊还在起劲地往洪知秀身上扒。

它一扒到洪知秀身上,崔胜澈就觉得周围的嘈杂瞬间远离,整个精神世界都十分平和舒适。

他忍不住和自家精神体一样,悄么声地朝洪知秀靠近。

洪知秀瞪他。

崔胜澈刹住脚步,若无其事地左右张望,吹口哨。

洪知秀没好气地:“还上课吗?刚刚好丢人。”

“你不想去就不去。”崔胜澈无所谓地说,“明天再去也可以。你住在哪儿?”

“集体宿舍。”

“我给你找个向导的单独宿舍。”崔胜澈自然而然地牵住洪知秀的手。

洪知秀稍微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崔胜澈握他握得很紧。

洪知秀叹了口气,小白狗悄悄探头,踮脚蹭了蹭洪知秀的耳垂。

他十分无奈,由着崔胜澈给牵了。

崔胜澈脸上不由得扬起笑容,不过马上要到人多的地方,他轻咳一声,抹了把脸,又恢复了平日严肃的少将形象。

8.

有了崔胜澈的授意,洪知秀在G塔的处境顿时好了很多。

没有人敢再拿杂七杂八的活烦他——虽然洪知秀其实也乐于帮助他们。

现在,没事的时候就去上上向导课程,虽然多半的情况下,洪知秀屁股还没把椅子坐热,崔胜澈闻着味儿就来了,好像在洪知秀身上安了监控似的。

洪知秀的精神体喜拿萌其实从来不给别人看,除了尹净汉。他在中心塔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第三个向导或者哨兵见过。原因无他,喜拿萌太小太脆弱,作为S级向导,这样的精神体多少会被别人拿去当谈资。

但崔胜澈完全不嫌弃喜拿萌太小,相反,他觉得这个小家伙可爱的要命,每次上课,洪知秀听讲,崔胜澈就把喜拿萌放在手心逗着玩,还用手指头给他梳理毛发。

这对洪知秀的精神力也是有好处的,所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头撸崔胜澈的小浣熊了。

两人感情可以说是突飞猛进,G塔里已经开始流传新来的向导被少将看中,两人多半不久就要结合了。

这节课直到下课崔胜澈才来。他现在牵洪知秀的手牵得很顺、很自然:“匹配结果出来了,一起去看吧。”

老实说,就凭洪知秀见自己第一面,就能毫发无损地安抚他的精神暴乱,崔胜澈就觉得这个匹配数值一定低不了。

所以等待研究员拿结果的时候,他已经在脑子里畅想,订婚之后宿舍要申请到哪一层好呢?顶楼和底层肯定不行,要不太高,但光线和可见度都好的……“崔将军?”“就八楼吧!”崔胜澈左手握拳,一敲右手掌心,看到自己面前满脸疑惑的白大褂,才突然醒悟过来。就算在他脑子里,洪知秀已经生了第二个孩子——顺便一提是个妹妹——但现实中他们仍旧在等待匹配度的结果。崔胜澈转头,就见洪知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向导是不是在嘲笑我?不不不,洪知秀这么甜美可爱,一看就不是笑面虎类型的人,他一定是很期待和我的匹配!

崔胜澈十分自信地拿过报告,看向数值——百分之七十五。实验员的嘴巴还在开开合合:“虽然并不算绝配,但75也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数值,匹配度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哨兵向导,都能完成战场上次高水准的配合……”“是很高呢。”洪知秀笑眯眯地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比起他和尹净汉,低了足足二十个点。

想起尹净汉,他的笑容淡去,接着蹙起眉,思索着什么。

他和尹净汉的匹配值高,真的只是因为一起长大吗?

可如果一起长大就会高匹配值,哨塔也不用大张旗鼓地做匹配数据库了,一个哨塔的哨兵向导都是一起长大的,高匹配度也少有。洪知秀看向崔胜澈,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也不知道的期待。他希望崔胜澈对自己有好感,不止是因为他有可能是个和他匹配度还不错的向导,而是纯粹地好感他这个人。崔胜澈的衣服下摆,倏地滑落一条金色和棕色掺杂的毛绒绒尾巴。是崔胜澈的小浣熊,洪知秀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然而小浣熊非常敏捷地,一下把尾巴收了回去。洪知秀抓了个空。他神色冷淡下来,明白了崔胜澈是什么意思,抽回手。之前数次,洪知秀想抽回手的时候,崔胜澈都会紧紧地扣住他的五指。

这次没有,崔胜澈松了手,任由洪知秀的手指从掌心划过。洪知秀起身离去。

9.

可恶的哨兵,都是一个样子!洪知秀把手里的文件幻想出崔胜澈的脸,盯着他哦不它们,被塞进碎纸机碎尸万段。匹配度匹配度,他才不在乎呢!少将和新向导匹配度低的消息不胫而走,其他单身哨兵顿时心思活络起来。

特别是战斗类课程,哨兵的训练十分严酷,精神力受损常有。

作为哨塔服役的未结合向导,为哨兵治疗简单的精神力受损属于义务。

所以有哨兵求洪知秀帮自己,他从来不会拒绝。

而且每次都做得很好。

“他一个没拒绝?”

崔胜澈听着副手给自己的汇报,鼻子都快气歪了。

副手也是他弟,崔瀚率,和他同母异父,崔瀚率面孔的一半继承了来自其哨兵父亲的高鼻深目,雕塑一样刀刻的线条,是哨塔不少同僚的梦中情人。

“脾气特别好,软得像块面包。”崔瀚率回忆片刻自己与洪知秀的短暂接触,“不过他身上好香哦。”

这话一出口,崔瀚率就感觉到来自崔胜澈刀子一半的瞪视。

崔瀚率对他哥的杀人视线无所畏惧:“反正匹配度又不满足你的要求。”

崔胜澈很生气,但崔胜澈毫无办法。

他问:“和你呢?”

洪知秀来不到一个星期,已经被G塔的人安排和所有S级A级哨兵做了匹配。

“和我只有73。和其他人也没有高于80的。”崔瀚率说着,感到有些奇怪,“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他的精神形态太特殊了。”

崔胜澈一边庆幸洪知秀不会短期内就归属另一位哨兵,一边挫败地捂住脑袋。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作为一名稀少的S级哨兵,一个匹配值和他90以上的向导可以成为他绝佳的助力,报效哨塔和国家,为了洪知秀他可以把这个数值放低到80,可是75,75还是太低了。精神力契合不够,战场上如果自己发挥出百分百的力量,洪知秀就难以跟上他的步伐,导致崔胜澈失控。他上次暴乱就是这样。那次跟他去的向导重伤。崔胜澈既不希望在战场上无用,也不想伤害到洪知秀。可是......崔胜澈的心口焦灼。他真的好想、好想见到洪知秀。想念他的味道。

“还有一件事情......”崔瀚率拿出另一份文件,“中心塔调来一名S级哨兵。”

“什么?”崔胜澈拿过文件,“中心塔多久没管过G塔哨兵储备了,怎么这么大手笔,一来就是S级......也是少将?”

文件上哨兵的名字显示尹净汉,崔胜澈看着他的官职,表情难看起来。

“他有伴侣吗?”崔胜澈问。

崔瀚率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崔胜澈会关心这个问题,他十分同情地把一张照片摆到崔胜澈面前:“这是我查到的。”

照片上,两个小孩子手牵着手,对镜头笑得十分开心。

照片角落写着:尹净汉与洪知秀,于三岁。

/旧文重发

/霜信先婚后爱

/勿上升

写在前面:

这是一篇几年前的文了。

以前炖的几盘红绕肉都被“黑心商家”给吞了,现在起锅重新炖红烧肉给大家吃,但是这菜咋烧出来我还要研究一下。

避免黑心商家嫌我太勤快,我慢点发,大家可以蹲一蹲,红烧肉出锅大概是在十几天之后。到时候会提前通知的!

没看过的宝宝也可以从头看起,这篇文已经完结了,我会尽量快速地发完。

看过的宝宝也先不要着急离开,后续新番外也会一起跟上,可以蹲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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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不是宋家亲生的孩子,虽然养子是事实但养父养母对他很......

宋亚轩不是宋家亲生的孩子,虽然养子是事实但养父养母对他很是不错,家里开了个小公司,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地培养他,事事都征求宋亚轩的意见,当初考大学的时候选择学音乐养父养母也极力支持,宋亚轩嘴上不常说,心里却是对他们万分感激。

所以在养母问宋亚轩有没有结婚的想法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甚至连未来的先生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但父母的养育之恩,他得报答。何况他特殊的身体情况,不结婚也说不过去。

养母对这样懂事的小亚很怜惜,向他解释,如果不是公司里出了点事情,不会那么草率的就决定这个婚事,随即她又向宋亚轩保证,严家人品有保证,严浩翔也是个负责任的人,嫁过去绝对吃不了亏。

宋亚轩点点头,很乖巧,养母心疼地摸摸他的脑袋,差点忍不住眼泪。

过了两天,严宋两家就定下了婚期,严家希望宋亚轩能稍微早些进门,已经紧锣密鼓地操办起了婚礼的准备事项。

宋夫人本来还想趁宋亚轩没嫁出去前多相处相处,没想到亲家这么急,也是有苦说不出,再怎么说生意场上受了严家的照拂,也不好驳了人家。

收拾东西搬去严家的时候,宋亚轩坐在钢琴上发起了呆,听说严浩翔是一年365天恨不得住在公司里的那种人,像这种拼命三郎的性格比起老婆难道不是事业更值得伴他孤生吗?

“小亚,东西收拾好了吗?人家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宋夫人叫醒了发呆中的宋亚轩,这才让宋亚轩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失礼,赶紧拖着行李箱下了楼。

宋爸和严浩翔在客厅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什么,突然楼梯处传来行李箱碰撞的声音,严浩翔怀着好奇的心往楼梯处看去,正好瞧见宋亚轩艰难地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在楼梯上行动,圆圆的脸蛋都憋得通红。

来不及思考,严浩翔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快步走到楼梯下,二话不说接过行李箱,见宋亚轩有些懵,于是解释,“我帮你拿吧。”

“哦,好的,谢谢。”

宋亚轩搓了搓泛红的掌心,有些不好意思。他从小力气没普通男生那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外人来帮助他。

尴尬的气氛蔓延,幸好宋夫人赶过来打破了沉默,互相介绍了身份之后,宋亚轩才有勇气仔细打量起这个叫做严浩翔的男人。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长得也很好看,宋亚轩承认自己肤浅了,但从刚才帮忙搬行李的小细节来看,他也是个善良绅士的人,更不用说他和自己父母对话时举止投足间透露出的礼节。

宋亚轩突然有种自己不太配得上人家的感觉。

“小亚,到那边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宋夫人和严浩翔寒暄了几句,往他怀里塞了什么类似小纸条的东西。宋亚轩没怎么看清,但也没太在意,连连答应宋夫人所有的叮嘱之后便跟着严浩翔出了家门。

坐在车上的时候,宋亚轩还是没反应过来去面对自己即将去另一个陌生的家庭生活的事实,窗外的景色交叠略过,他也无心欣赏,一想到还要和长辈相处就紧张到冒汗。

“在紧张吗?”严浩翔一向察言观色惯了,很容易就捕捉到旁边人情绪的变化,于是伸手附在宋亚轩的手背上,希望能够透过肌肤间的热度,给他传递一些温暖与安慰。

宋亚轩紧张到冰凉的手突然感受到严浩翔掌心间的炙热,他有些被严浩翔的行为吓到,但也觉得这样的细节好打动人心,顿时放松下来。

“谢谢你。”

“今天你已经谢了我两次了,下次不用这么客气。”

宋亚轩对上严浩翔澄澈的双眸,已然被严浩翔的教养折服,换做宋亚轩自己,是一辈子也到不了的程度。

“我家除了我父母,还有一个姐姐,她性格比较热情,要是她缠着你问什么,别见怪。”

“嗯。”宋亚轩点点头,严浩翔还在继续说。

“我父母都很好相处,你也不用紧张。”

“我性格比较闷,工作也很忙,对你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

“嗯。”

一路上,严浩翔基本上把家里的情况都交代了个清楚,宋亚轩也不插话,都点点头答应,默默记在了心里。

“该下车了。”汽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严浩翔先下了车,看着又在发呆的宋亚轩,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回过神来的宋亚轩转头看见严浩翔在车外靠着门向他伸手,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立刻不太好意思地笑着伸手被严浩翔握住。

那笑容是严浩翔这辈子从没见过的,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得久了,看到的都不是这样真心流露的笑脸,一下子被迷住,觉得宋亚轩是个好可爱,好真诚的小孩。

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眼。

他们相识与一场晚宴,盛装出席的两副昳丽皮囊在暧昧的光线与嘈杂的环境相恋。

信息素的味道在空气中炸开,像甜过头的柿子糖,尝起来要把人腻到腐烂,谨慎与距离倚靠酒意放松界限。

相爱很简单,毫无戒备的笑,极度疲倦的第二天清晨时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彼此眼神清明时的视线相触。

激烈的爱情有它的死法,平淡的爱情有它的死法。

一年前两人就已经有过这样的对话,但当时的话没有这样绝对与坚定。

洪知秀裹着毛巾毯,从下午等到天色昏沉,时钟「哒哒哒」一分一秒走到崔胜澈回来的时刻。

黑暗的客厅一霎亮起刺眼的光,玄关的人在注意到他以后明显也很意外,穿着外衣便走过来。...

黑暗的客厅一霎亮起刺眼的光,玄关的人在注意到他以后明显也很意外,穿着外衣便走过来。

“怎么不在房间睡?”

崔胜澈伸出手,要抱人回房间,裹成一团的人却挣扎着起身,过去匀称的身体像个架子立在面前,带着一脸的潮红,“我有事跟你谈。”

像刚组装好的人偶第一次站立,身子扶到沙发靠背上才稳住晃动。

崔胜澈撩开他的头发,发凉的手贴上滚烫的额头。

“你发烧了。”说着转身去茶几边翻装有药的抽屉。

洪知秀有些为难,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亦步亦趋跟着身后。

“这两天我想了很久。”连嗓音都嘶哑。

厌食与持续的嗜睡。

崔胜澈的手有些颤抖地从药盒里的锡纸包装里剥出两片药,拿了桌上的杯子去接水。动作慌张得像在照顾心脏病发。

一年半的婚姻,短暂得如同新年夜的烟火。

洪知秀含住那两粒苦涩的药片,崔胜澈举着手及时送来温水。

咽下去,由它洗劫自己的肠胃。

“我爱你。”

崔胜澈紧盯着,看他吞下温水,看他喉结滚动,看他流露出的痛苦表情。

三个字是套在身上沉重的枷锁,洪知秀一瞬间有种快要不能呼吸的窒息感。

精神上的巨大压力牵动身体,胃部剧烈蠕动,洪知秀紧紧按住肋骨下的腹部,弓着身直不起腰,生理性的眼泪「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几秒后失去重心跌在羊绒地毯,呕吐出那两粒还没化开的白色药片。

崔胜澈搀着他坐回沙发,抽了两张纸捏起那两粒掉在地上的药片丢进垃圾桶。

“我爱你啊。”

爱语是诅咒,亲吻是啃噬。

想要拥抱却撕得粉碎。

头发从脑后被揪扯着强令人昂头,胸口紧贴着冰凉的墙面,幸福的结婚合照近在眼前。

尖利的犬齿咬开后颈的腺体,信息素的味道在空气里交融。

“别想着离开我。”

————

越写越烂,大概率会坑,但写得很爽doge

澈秀短篇

PG13

warning:非现实向/私设多/道德观点可能不符合大多数人的标准

01

崔胜澈在宇宙空间站经营着一家小小的修理店,专门帮来往的旅行者修理飞船上的各种零部件。虽然赚得不多,但是可以见到各种各样来自不同次元的新奇设备,他对这种随性却常新的生活感到心满意足。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在无意中捣鼓出了通向任意次元的传送门通道。

按理来说只有官方登记的旅行者才能够进行跨次元旅行,非法的传送门会被执法者检测到并立即销毁。但不知道为什么崔胜澈的传送门却一直没被发现。刚开始他还小心翼翼,后来次数多了他也变得无所谓了。借着这...

按理来说只有官方登记的旅行者才能够进行跨次元旅行,非法的传送门会被执法者检测到并立即销毁。但不知道为什么崔胜澈的传送门却一直没被发现。刚开始他还小心翼翼,后来次数多了他也变得无所谓了。借着这个便利总是在执法者换班的间隙将依附在空间站的修理车间脱离下来,然后驾驶着它进入另一个次元。洪知秀就是这么被他撞见的。

当时崔胜澈正在一个偏远小行星做实验。他刚刚新发现一种矿物质元素,进行反应合成之后可以加到飞船燃料中提升航行速度。这个小行星在这个次元暂时还没有智能生物体在上面繁衍,所以正当他专心致志做着实验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飞行器外有另一艘飞船的着陆。

洪知秀持枪突然闯入的时候崔胜澈正进行着实验的关键步骤,被他这么一吓仪器顿时炸开,晶体碎成粉末散在真空中像钻石云雾一般。两个人都愣住了。洪知秀先反应过来把崔胜澈控制住,装模做样地例行公事里里外外搜查了这个未经登记的可疑飞行器,发现似乎没有异常,然后才把崔胜澈放下来。当崔胜澈还在惊诧的空当,洪知秀向他一扬下巴,问道,可以来点吗?

崔胜澈还在想着他说的“来点”是指来点什么,洪知秀已经凑近了那团漂浮在空中的“钻石云雾”深吸了一口,眼神顿时变得迷离。紧接着立刻回过神,正色警告他说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就把他这艘非法飞行器上报充公。

崔胜澈一头雾水。后来他才知道这种矿物质是洪知秀所在的次元被严格管制的一种毒品。洪知秀身为高等级次元旅行者却有严重毒瘾,常常以权谋私借着公职去其他次元搜刮毒品。想必洪知秀是把崔胜澈当成走私毒品贩子了。

不过洪知秀当天也的确是吸嗨了。大剂量的毒品让他正气凛然地破门而入,头昏脑胀地扶墙离开,却忘了将崔胜澈的这段记忆强制清除。这就导致了洪知秀再次见到崔胜澈时场面十分尴尬。

崔胜澈刚接了一个大单子,一位高级长官的飞船飞行时受到黑洞相容产生的巨大引力而故障。他刚在心里吐槽着区长用屁大点官职对他小小民营企业进行压迫,威胁他不好好干就吊销他的执照,转眼就看见洪知秀在几位身着制服的侍从陪同下走进车间。

洪知秀这次没有穿长官的制服,看到崔胜澈时神情也泰然自若仿佛从未见过。但崔胜澈在洪知秀与他对视的短短一瞬间却仿佛突然调回了记忆,有些激动地跟他打招呼:“嗨!”洪知秀面部因震惊而变得有些扭曲,想镇定也不行了。

程序流程走完后洪知秀把随从都打发走,一个人又回到了崔胜澈的工作室。崔胜澈正在特别认真地研究着刚刚他们留下来的飞船图纸,看着全息投影中显示的故障零部件,洪知秀再次进门他也没有注意到。洪知秀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在用眼睛描摹了一遍整个车间的结构、快把脚下踩着的本就破旧不堪的地毯蹭破之后,他终于装作轻描淡写地问道,上次那种晶体还有吗?

崔胜澈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猛地抬起头的时候眼镜滑到了鼻尖。他瞪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洪知秀问道,什么?

洪知秀看着崔胜澈单纯疑惑的眼神没忍住笑了,眼睛弯成两道弧线直直地看着崔胜澈,看得他有点紧张,手下意识地去推眼镜。

崔胜澈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违抗“命令”可不是个好的选择,马上站起身去给他找,工作室里应该还有少量样品。

洪知秀把手指伸进装满矿物粉末的细长小瓶蘸取了一些粉末。这次他没有吸,直接用舌头舔去了大半,眼神立马变得迷离起来。他拿着瓶子向崔胜澈步步逼近,眯着眼笑,问他,你没有尝过吗?崔胜澈被逼得后退,紧紧贴靠在工作台边上,摇摇头。眼镜眼看着又要滑到鼻尖了,他刚想伸手去扶,就被洪知秀摘下来了。洪知秀指尖剩下的粉末被顺手伸进了崔胜澈口中、抹在他舌尖。他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丢出了大气层,掉进了五光十色的星系群中,行星环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大脑,迸出无数细碎的小星星,很疲惫,但是让人不想停止的美好。他喘着气,还没缓过劲,嘴又被一双柔软的唇堵住了。

他们吻到快要窒息才暂且停止。崔胜澈现在恢复了一点意识,他看着洪知秀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居然一点也不惊讶。他忽然发现洪知秀的虹膜颜色很浅,仿佛能直接透光,像一种稀有矿物晶体的颜色。

他们走了吗?崔胜澈问。

洪知秀说,早就走了。

崔胜澈“喔”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不同次元的人也可以做爱吗?

这个问题着实可爱到洪知秀了。他笑出了声,在崔胜澈怀里笑得前仰后合,时不时瞟一眼崔胜澈,每瞟一下崔胜澈的心里就变得更实一点。

他终于笑够了,定定地看着崔胜澈,嘴角勾起,末了才说道:“可以噢。”

没等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结束,他就已经被崔胜澈反身压倒在工作台上了。

02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崔胜澈放在工作室用来小憩的折叠床上。

崔胜澈面朝天花板,意识完全清晰的此刻忽然感到有点抱歉,自己居然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跟看起来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美人交欢。刚刚脱下的淡蓝色西装外套被直接丢到地上,想必上面早就沾满了机械油污。

躺一边的洪知秀仰着头快乐地长舒一口气,眼睛闭上了片刻,又翻身趴在崔胜澈胸口。洪知秀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崔胜澈,说,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崔胜澈说,我知道你的,你叫洪知秀。接着把他的军衔和官职都一一报了出来。又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制服前面的铭牌上写得很清楚。

洪知秀扬了扬眉毛,没看出来居然是个聪明人。

不甘示弱,洪知秀表示其实自己也不急于知道他的姓名,反正有的是办法知道。他又向崔胜澈凑近了一点,气息肆无忌惮地直接呼在了崔胜澈脸上。洪知秀面色依旧潮红,发烫的脸贴在崔胜澈的脸颊上,在他耳边轻声问,那现在我们可以再来一点那个晶体吗?

崔胜澈听到这话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侧过头亲了亲洪知秀还沾着汗的发鬓,哑着嗓子拒绝了他。

崔胜澈应该庆幸此时他拒绝了洪知秀,因为从此往后这样的请求只会多不会少。洪知秀总是隔三岔五借着察看飞船维修进程的借口独自来到崔胜澈的车间。秉公办事只不过是幌子,幌着幌着两个人又滚到床上去了。洪知秀总是百般纠缠崔胜澈让他再给自己拿一点晶体,佯怒着骂他、打他,又因不及对方健壮而被温柔地压制;或是撒着娇的,攀在崔胜澈身上让他憋得满脸通红,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崔胜澈不明白洪知秀为什么对这种晶体着了魔般地上瘾。在他第一次尝试过后仿佛就对此产生了抗性,此后再尝感觉也不过是普通的晶体粉末,隐隐发涩,远没有糖好味道。大概是这个次元的人体质不同。

但崔胜澈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洪知秀像猫一样伸出舌头舔掉沾在他手指尖的一点点粉末之后瞬间散发出的慵懒神情,身体往崔胜澈的四肢空隙中钻得更深了,下巴蹭在他的颈窝。蹭得他很痒,心里也很痒,忍不住再次捧起洪知秀的脸去吻他的唇,然后脸颊滚烫一言不发地听洪知秀用剩下的一点力气刻薄地调笑他。但崔胜澈心里还是隐隐担忧,毒品被管制不是没有理由的。

有时候他不得不狠下心拒绝洪知秀的请求,然而这却让毒瘾发作的洪知秀崩溃不已。崔胜澈第一次见到洪知秀崩溃大哭的同时自己也吓得慌了神,赶紧制止他到处找尖锐金属自虐的行为。他冲过去抱他,把满是划痕的手臂圈在自己胸前,心里也难过得皱成一团渗出苦水。崔胜澈想安慰他,但是他最知道此时此刻语言的苍白。他的脸贴着洪知秀鬈发乱糟糟的脑袋,轻声说,你不要这样,我带你去开采那种晶体的地方好不好,好不好?

崔胜澈给洪知秀披好衣服,喂他吃安眠药。洪知秀此时眼眶里泪水涟涟还在抽泣,但显然因为刚刚大闹了一场体力急剧下降,很快就睡过去了。

崔胜澈进入操纵室,调出监控数据,执法者正准备换班。他将车间脱离下来,输入数据并按下一连串操作按钮,最后调动次元转换装置。

操作台上各种按键窗口不断地来回亮着灯,他闭上眼,等待无形却有感的空间洪流将周遭的一切温和地扭曲,再睁开眼他就会回到同一个茫茫宇宙,但却是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次元。

03

洪知秀醒来时崔胜澈正站在飞行器外看着远处巨大的夕阳落下,不知名的鸟兽飞过天际,在层层叠叠被余辉映红的云上留下自己的剪影。似乎正是禽鸟回巢之时,整个山谷都回响着或尖利或清脆的叫声。崔胜澈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的洪知秀,洪知秀正被这壮丽景色所深深吸引,巨大的“太阳”,如显微镜下的鸡蛋胚胎仿佛在触手可及的天上跳动着,血红的、有生命力的。

洪知秀反应过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星球吗。崔胜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问洪知秀,我们现在采集晶体吗?

不着急,洪知秀就地坐下了。他颜色极浅的虹膜倒映着天上血红的恒星,不时有飞鸟的影子从他眼中游过,方才的焦虑、恐慌与愤怒早就无迹可寻了。

崔胜澈露出了难以掩饰的一点笑容,他挨着洪知秀坐下来说,你想看日落也不着急,有的是机会呢。

嗯。洪知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浅浅地应了一声,脑袋顺势靠在崔胜澈宽厚的肩上。

听到这话洪知秀仿佛才终于回过神。他腾的一下坐起身,脸正朝着崔胜澈,玩味地问那你要这晶体来做什么?

……它可以用来做很好的燃料。崔胜澈说着开始一板一眼地解释他得到的实验成果。

洪知秀恢复了他一贯不屑的神情,眯起眼睛撇了撇嘴,“嗤”了一声,觉得这个榆木脑瓜子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

后来的洪知秀仍旧离不开毒品,也许他对此已经依赖太深了,但他逐渐开始接受崔胜澈的提议开始一点点减少吸毒的剂量。在每次毒瘾发作之前崔胜澈都会带他来到这个星球。看着日出和日落如同恒久的影像投射在眼前,洪知秀也逐渐变得平静。当崔胜澈看到他的眼中的光逐渐变得温和,像驾驶飞行器时几万光年外天体的光传播过来,光斑连成一线,将自己与寂寥宇宙的那头勾连在一起,崔胜澈觉得自己内心的某处的褶皱也被什么抚平了。

他们的交流也不再仅仅局限于性。洪知秀在表示崔胜澈的传送门似乎“跟一般的传送门有点不一样”后将他的次元转换器拿回去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崔胜澈传送门中所使用的一种关键物质与一般传送门中起到传送作用的物质由同种元素组成,但分子结构正好成手性,后者被大量开采的同时前者竟一度被认为在自然界中不存在。而传送门得以被探测的其中一项重要原理即是依靠这种同类物质的相互感应。洪知秀啧啧称奇,一边用余光瞟着崔胜澈。崔胜澈听得全神贯注,眨着浓密的睫毛,每眨一次眼睛又睁大一分,单纯地点点头。看着的确丝毫不像是聪明到能合成稀有物质的人,洪知秀有些无奈,却终于放松了神情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于是这个天赐良机自然被洪知秀好好利用了起来,他们像是宇宙间最自由的人,在星矢中穿梭流浪。他们游走在各个星球,看力学结构值得考究的外星建筑和令人叹为观止的自然奇观,见着奇形怪状的外星人。崔胜澈在被外星朋友的滑溜溜的触手突然触碰后吓得魂不守舍,洪知秀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洪知秀问他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离开过空间站,崔胜澈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确从记事起印象中自己就在空间站长大,修理站的上一任站长收留了他这个来路不明孤儿,直到站长去世他继续接手这份营生,再到后来他忽然间发明出了传送门。但即便有了传送门,崔胜澈所做的也只是偶尔去采集一些必需的但是难以在星际联邦中直接购买的原材料,以及捣鼓实验,从未曾想过涉足体验其他的外星文明。

他像一个孤独的小行星在宇宙中自转着,群星闪耀都在银河的彼岸,偶尔有陨石降落也只是巧合,在这周而复始的循环里自顾自地在黑暗的宇宙角落发着光。或许呢,宇宙辽阔,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他从没想过有一日会邂逅另一颗行星的轨迹。

那你呢?

洪知秀说他是在地球上出生的,但是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同为高级军官的父母来到联邦城——一座宇宙生命体联合建造的巨大航舰,在那里学习如何成为次元旅行者维护各次元间的宇宙秩序,诸如此类。但正当他通过考试准备参军的那一年,父母却双双丧命于一场星际战争中。

崔胜澈想问你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吸毒的吗?但他最终没有问出口,只是用力握住洪知秀的手,五指与他紧紧相扣。他能感觉到洪知秀的指尖冷冰冰地贴着他的手背,但手心是温热的,几乎让他渗出汗。洪知秀没有把手甩开,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末了,洪知秀终于开口,还是我来驾驶吧。

他们就这样驾驶着飞行器在生命体无处不在的宇宙中徜徉,却觉得空旷孤单。周围行星的光环散发出令人神智不清的美丽光晕与宇宙深不见底的黑暗形成鲜明反差,就这样没有阻碍地一直航行,穿过刺眼却又温柔的光,会是更美丽的世界吗?

04

洪知秀带崔胜澈去他常去的酒吧,里面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各个星球各个种族的人。这里的调酒师调得一手令人浅尝即醉的好酒。崔胜澈迟疑着啜了一口,味道和人类饮用的酒精有些不同。随即整杯倒入喉中,腥味在喉头化开,又留有回甘。还不错。他看向一边的洪知秀,不知怎么对方才喝了几口眼神就已经开始涣散了。

洪知秀一只手托着脑袋,手肘撑在吧台上,他长出一口气,问崔胜澈,你没喝过啊。

崔胜澈低头看他,摇摇头。

洪知秀看着崔胜澈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白皙的肌肤映出一片小小的阴影,眼睛温柔地眨着,像无害的野兽幼崽沉默着、审慎又好奇地观察着自己。洪知秀想不明白为什么可以畅通无阻穿行在各个次元和星球间的人面对各样的外星文化却如同宇宙的新生儿一般生疏;最有理由放浪形骸的人却长着一张最单纯真诚的脸,而拥有这张脸的人正在用无比关切的眼神望着自己,依旧头脑清醒,在他刚饮尽一大杯酒之后。

洪知秀想着这些,大脑深处隐隐作痛。他意识到在床上肌肤相亲并不能代表自己已经熟知对方的一切,况且他突然想起最开始自己想要的也不过只是毒品和性爱。而现在欲望的浪潮终于退去,洪知秀仿佛孑然一人赤身裸体地躺在沙滩上,回味着阳光照射过的海水的温暖和身下粗糙沙粒的冰凉。他想,要是别有用心的人发明出了能不被察觉的次元旅行方法,那个人早会就成为利欲熏心的大财主或者是什么军阀头目了。

但崔胜澈好像还全然不知自己的“权利”之大,此时此刻还在用那双澄澈的眼睛关切地看着自己,看得洪知秀一阵头晕目眩。他正安慰自己一定只是醉酒的反应,同时埋怨自己怎么会这么突兀地喝醉时,崔胜澈突然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洪知秀听到他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他说,你脸红了。

洪知秀看着崔胜澈裸露着的小臂上一条长长的疤痕,那是他在一次毒瘾发作之后用利器划下的。事后他全无记忆,只在醒来后看到崔胜澈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一边处理伤口。听到他醒了,崔胜澈立刻把手里的东西丢下,凑过来轻轻抚着他还沾着汗和泪的脸颊,眼中毫无责备之意。洪知秀想不通为什么崔胜澈能够下意识地直接用身体来挡自己已经失去理智的攻击,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耐心一次又一次陪在自己身边,把自己从疯魔王国的边缘拦开。洪知秀只觉得自己的脸越发烫了,快要把自己灼伤。这种羞怯的情感是从他记事起就未曾有过的。典型的洪知秀用轻蔑冷艳的笑武装自己,高高在上地下达指令,用鄙夷的态度刺伤所有想要接近的人。而现在一股羞愧夹杂着一缕无处释放的怒意涌上心头,他的双颊依旧绯红。

他觉得自己的污浊泥泞将清澈的湖水染脏了,把天神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05

不知为什么崔胜澈却一直没能将洪知秀的飞船修好。

每次问起时崔胜澈都用“原料不足”、“修复过程困难”等理由来搪塞。听到崔胜澈这么说时洪知秀总是不耐烦地用极其冰冷的眼神瞪着他。但殊不知这些话都是真的,崔胜澈从来不会骗他。例如燃油箱和引擎被黑洞的巨大引力挤压得变形,要想修复只能重新再打造一模一样的。其实能够从两个黑洞相容的引力中能活着逃脱已算是万幸,为何还要斥巨资找原材料修好自己的飞船?明明现在的飞船性能已经够用了。崔胜澈想不通。不过当他说飞船还剩下一些细节问题,等维修材料到了之后就可以修好时,他看到洪知秀眼中瞬间亮起的光,还有像孩子一样不加掩饰地迫不及待问出口:“那我下次再来就可以开我的飞船了对不对?”,崔胜澈只觉得这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他看着洪知秀抑制不住的激动,点点头,虽然他也无法保证。

洪知秀再次走入工作室的时候崔胜澈正在全神贯注地在一份新的机械图纸上画着,直到洪知秀的声音响起,他被吓了一大跳,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同样错愕的人。洪知秀恢复了神色,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飞船钥匙呢?

崔胜澈问他,你现在就要开吗?

这天的洪知秀突然变得极其有耐心。他没有不耐烦地皱眉,只是很浅地叹了口气,重复道,快点给我。

崔胜澈睁大眼睛露出一点笑,他说检修还差一点收尾工作,还有很多测试还没有……话还没说完,洪知秀已经不管不顾闯进了驾驶室,他知道很多重要的东西崔胜澈都放在驾驶室里,方便发生意外时能够随时带走。他一边摁着操作台上的按钮从弹出的各个暗格中翻找着,一边用身体推开赶过来阻止他的崔胜澈。

到底在哪里。洪知秀开始变得不耐烦。期间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驾驶室里只有毫无感情的机械提示声和两人纠缠在一起发出的喘气声。

崔胜澈把洪知秀的手臂钳制在胸前,两个人都喘着气。洪知秀动弹不得,他们面对面,目光就这样直直地交汇在一点。洪知秀到现在为止还是冷静的,他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双有着浓密睫毛的大眼睛,里面满是关切和疑虑,与无数次自己从戒断反应中回过神后第一眼看见的那双眼睛没有丝毫差别。

崔胜澈还在想洪知秀这是怎么了,但或许自己不应该阻拦他,毕竟那是他的飞船。正想着,就看见洪知秀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嘴边滑过一抹无可奈何的冷笑。崔胜澈心虚得眼神乱飘,下意识瞟向他放有洪知秀飞船钥匙的位置,立即被洪知秀敏锐地捕捉到了。趁崔胜澈不备立马用腿将他绊倒然后将他的手放在传感器上,输下一串数字,紧接着用膝盖重击他瞟过的位置,暗格展开,里面好端端躺着洪知秀的飞船钥匙。洪知秀拿起钥匙把崔胜澈推到一边,径直向车间外的停机坪走去。

崔胜澈管不上膝上的疼急忙追出去,边走边说,飞船修好后还没有经过严格的性能测试,不能这么草率地直接开始进行次元旅行,万一出了意外……

“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洪知秀突然转过身冲他大喊。

这句话在崔胜澈耳旁炸开,他愣住了。从前的洪知秀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每一次在他们温存一番后隔天洪知秀爬下床重新整顿好自己,暧昧的光早已从眼中消失,身着笔挺军装制服的洪知秀背对着崔胜澈,若无其事地大步离开时,他都明白洪知秀的无言中想表达的含义——除此之外洪知秀并不希望他过多地介入自己的生活。崔胜澈也从未作过多挽留。他本就不是喜好强人所难的人,对待感情就像对待他的生活一般随遇而安,即使,他想,对方也许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直到终于有一次崔胜澈没忍住,上前抱住了正转身离开的洪知秀,他能感受到怀中的肩膀明显地震了震,贴着剪裁良好的制服他能够听到对方胸腔里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在四下寂静里一齐空空作响。意外地或不意外地,洪知秀没有再坚持抽身离开。

但这次崔胜澈没有这样做,他呆在原地。即便在硬生生丢下那句话之后洪知秀马上就转过了身,崔胜澈也看到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愧疚和恐惧。他在不安些什么?洪知秀的语气激动却坚定,让崔胜澈在潜意识中认定,苦苦挽留并不会改变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从来都不会也不擅长去左右洪知秀的意志。但他真的很想拉住他,问他,是什么让你感到如此害怕却又一定迫切地要坚持面对的?

不过崔胜澈或许永远也无法知晓了。他看着洪知秀的背影消失在飞船驾驶室入口,再看着飞船消失在次元传送的一道闪光里,却没想到这就是他最后一次听到洪知秀的声音。

洪知秀走后没多久,起码崔胜澈还没有从刚刚的余音中缓过神来,联邦的飞船就已经降落在停机坪了。一部分人先把洪知秀留下的那艘飞船封锁起来,另一部分人来势汹汹直奔车间,二话不说在崔胜澈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先把他架了起来,在车间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个遍,发现并无端倪。为首的那个人先报上一串军衔,接着问崔胜澈:“洪知秀是不是曾经在你这里维修飞船。”结尾用的却是肯定语气。崔胜澈刚想作答,对方便冷笑一声,将他放了下来。

突然到来的改变是在一天早上,崔胜澈醒来。很难得的,他睡了个好觉,是自然醒的,而不是被联邦的军队在停机坪上踩着正步齐刷刷的操练声吵醒的。他抬眼向窗外望去,远处巨大的行星在空间站金属建筑外墙的遮蔽下露出一半,散发着磨砂质感的光泽,远处星矢闪烁,像黑色的天鹅绒布上撒满了钻石。没有军队,没有巨大军舰,没有装模做样的信号灯。周围一片寂静。这是从前崔胜澈每天醒来都会看到的熟悉的景色。从前的崔胜澈过着数年如一日的生活,随性但平静,他会遇到来自不同次元不同种族的次元旅行者,但生活的平静从未因此而被打破,如微风轻拂过后的湖面,仅仅是泛起涟漪。但这一天似乎就是从前千百个日子中任意一天的复刻,却让崔胜澈感到恐慌。他不明白自己在不安些什么,内心的恐惧却就这样蔓延开。太安静了,像一片死水,像真空中飘着的一粒尘埃,他从未对安静感到如此恐惧。在这里拼命呐喊会有人听到吗?

他马上翻身下床穿戴好驾驶装备。崔胜澈没有跨次元飞行器的驾驶执照,只有旅行者才有,而他不是,况且他的次元转换器也早就被拿走了。他只能驾驶着宇宙飞行器飞到他所在的这个次元里,他和洪知秀最常停留的偏远小行星,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这个次元的小行星上已经有现代文明在上面繁衍,但还没有发展到能与宇宙中其他生命交流的程度。崔胜澈在这里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星人。

他只好把飞船停在人迹罕至的山上,再爬到山顶,看着饱和度极高的恒星在天际线上爬升,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些什么,或许没有什么是值得思考的。崔胜澈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什么也不做,看着日出。这个次元里的恒星同样巨大,仿佛触手可及,颜色也同样鲜红,将山谷的沟壑都填满明亮的色彩。崔胜澈就这样看着恒星爬升,直到它升到正上空。

正午的阳光直射飞行器顶端的传感装置,一片投影在崔胜澈面前徐徐展开。崔胜澈愣愣地看着投影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双眼,带着微微上挑的眼尾和好看的卧蚕,紧接着镜头前的那人后退,眉毛、鼻子、嘴唇,完全展现在崔胜澈面前。

崔胜澈看到他张口,明显在犹豫着措辞。他苦笑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声。他郑重其事地叫他全名,他说,崔胜澈,再见。

崔胜澈愣在原地听洪知秀生疏地讲述事情的始末,这好像是第一次崔胜澈听到洪知秀讲这么一大串话,这对洪知秀来说想必也十分陌生,因为他的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他说在他的父母去世的那一天,他看着在远处炸开巨大的蘑菇云,做了一个无比美丽的梦,在黑洞的那边有另一个世界在召唤着他。那种感觉像五光十色的电子光缆、像神谕、像可感的光子砸向他,在不断撩拨着他的神经。

他说,他知道很多学者认为黑洞的那边就是虚无,所有物质在坍塌奇点的无穷引力下会压缩为二维。但是这么多年做过的研究和实验告诉他有很大概率黑洞的另一边是更高维度的次元,他把那边叫做“彼岸”。每一次仪器上跳动着的信号图示都在撩动着他本就狂热的神经。他想,或许在彼岸,亘远无穷的以太是真实存在的。

他说他为了不断地获得类似但要廉价许多的精神快感,做过很多错事,滥杀过很多无辜生命,毁灭了无数个星球。星际联邦正在垮台,早有对立党派的人暗中盯上了他这个高官想要除之而后快。这些曾经的肮脏勾当恐怕再也无法隐瞒,而现在的他也不想再作隐瞒,毕竟东窗事发之时谁也无法预料后来会发生什么。

他说,他不能再等了。从这个梦在他的脑海中开始生根发芽之时他就认定了这是冥冥之中他这辈子一定要达成的唯一一件事情,为此他愿意付出一生的代价。

崔胜澈想起有一次他们来到这个星球,洪知秀因为严重的戒断反应而再度崩溃,大滴大滴的泪水如清泉涌出。他抽泣着窝在崔胜澈怀里,全身上下不停地颤动,手紧紧抓着崔胜澈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洪知秀突然睁大眼,直直地看着天边的巨大落日。

他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倒影着血一样的恒星,像波光粼粼的湖面被浓稠的血染红。

他突然问崔胜澈,如果我做了很多坏事,我是不是就不配被原谅?

当时他还以为他说的只是毒品。

崔胜澈感觉手臂上的劲儿松了一些,他伸手覆在洪知秀的手背上,看着他说,如果你能够原谅自己,你就没有罪。

洪知秀却没有看他。他眨眼,瞬间恒星在他眼中碎成了无数零散的流星爬满他的面庞。

影像不知道何时已经关闭了。洪知秀的声音戛然而止的同时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半空中响起。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崔胜澈就已经陷入了泪水的汪洋大海。巨大的恒星正在下坠,就像无数个他们一起坐在山顶上度过的黄昏。这里的黄昏无比漫长,如同从前崔胜澈所认为的人的一生一样漫长,看不到尽头,但不论过了多久,黑夜还是会降临。鸟兽早已回巢,四周万籁俱寂。崔胜澈闭着眼躺在地上,只能听见自己颈部的脉搏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清晰地、孤独地。

恒星死了。连带着这个星系里所有的星球还有上面的生命都一同坠入无止境的黑暗虚无中死去。

06

他想也许是时候离开了。他可以去地球,留在那里,那颗晶莹的蓝色母星,无数人类子嗣在这繁荣星球的庇佑下天真烂漫地代代繁衍。而宇宙则是一只未知面貌的巨大怪兽,它张开虚空大口吞下一切,连带着所有的星矢,所有的生命,所有散布着的美好的行星光晕,在泪水中模糊成无限远的光痕;所有的恨,还有所有尚未赐名就已经坍塌坠落的爱。

崔胜澈回到修理站,强打精神开始收拾行装。他要在出发之前将车间拆得认不出原貌,然后再将部件送去回收站。他离开了总不能留下烂摊子给别人收拾。

期间崔胜澈的大脑一直无法正常思考,他摩挲着共处了二十几年的设备,心里一片干涸,挤不出半点想法。他催促着自己赶紧结束这一切,这样就可以赶在明天的航班去往地球;心中的某个重心却在不断下坠,将他定在原地迈不开步伐。这是留恋吗?他只觉得好累。

他钻进飞行器的引擎室,没忍住还是叹了口气,以后可能就永远用不上它了。他想把燃料箱拆下来,却发现接口处安装了一个似曾相识但不属于一般制动装置结构的部分。这个外接部件他太熟悉了,在每次进行次元转换时他都会启动一个类似的装置,只不过这个部件比次元转换装置大很多。崔胜澈想起这是之前他做实验时留下的,原理与后来的转换器不同,是通过改变燃料的物质来达到次元旅行的目的。虽然实验失败了,但是传送所需的关键物质应该都还在。原来它一直就安在燃料箱与制动装置的连接口。

过了这么久它已经生锈了,光是拆下来就花了崔胜澈不少力气,但他不敢有一刻迟疑。稀有物质可以相互感应到同类物质的存在,而他要把这个装置改造成真正的传送门,能够检测到、并传送携带有这种物质的人。

好几个日夜过去了。看着显示屏幕上那个幽蓝色的光点在一闪一闪地变亮,信号逐渐增强,崔胜澈早已熬得发干发红的眼眶终于渗出了透明的液体。泪水越流越多,他感觉自己麻木的大脑仿佛经泪水冲刷在这一瞬间终于接触到了清凉的空气,于此同时呼吸却变得困难起来,每秒以十亿计穿过他身体的中微子仿佛变得沉重可感,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他很想去想象,如果成功了,以后会怎么样,但他没有,正如同他不敢去想象如果没有成功会发生什么。这个时候崔胜澈的大脑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想法和记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觉得心脏跳动得快要爆炸。

他站在传送门前。

像无数次仅凭直觉去捉洪知秀的唇,他闭上眼,空气中只有心跳声和仪器倒计时的响声交叠,微微发颤。他不敢轻举妄动,虽然这全无意义,但还是生怕自己某个微小毛孔的呼吸都会打破这无限漫长的等待,像指尖上的一片薄冰。

仪表上显示生命体征信号逐渐加强,不过他全然不知。他闭着眼,全神贯注地听着仪器的机械声倒计时。这一刻他甚至不敢在脑海中细细描摹那个人的音容相貌,只有昔日悲伤与欢笑的情绪洪流不带杂质地一齐涌上心头。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颤抖。还有五秒,他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着的人吗。

Theend.

特别喜欢特别喜欢这组照片

220224ins

Cr:cocometa0422

率灿:一对不会谈恋爱的小年轻

珉灰:想保护老婆结果反被保护好丢脸

澈秀:误会就应该沟通解开才行

圆顺:全圆佑!抱他亲他!上啊!

我有个问题想问我建了一个微博发文的号要发超话的话多个cp是不是不太好发啊我不太会整

“你是我爱与被爱的最中心。”

*昨天在wb卡点太紧张了今天过来补个档

宋亚轩严浩翔吵架了原因只因为严浩翔昨天喜提热搜

霸占着榜前三一整晚

#张真源严浩翔

#举止亲密张真源替严浩翔挡酒

#张真源搂着严浩翔进酒店

宋亚轩正刷着热搜“呵严浩翔你真行"

这很难不让宋亚轩觉得他出轨了如往常一样开启直播不到10分钟直播间里数十万

「哇啊啊啊啊啊宝宝终于开直播了快让妈妈看看最近过的好不好昂」

「我称宋亚轩为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屏幕...

「屏幕都阻挡不了宋亚轩散发魅力」

「小宝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呀」

「轩轩能说说为什么不开心吗?」

宋亚轩看着屏幕都在问自己怎么了于是压着情绪回答

”沒事发生了一些事情”

(嗡…嗡…)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宋亚轩看着备注臭小猫的来电寻思了一下随后便把手机开静音

「亚轩啊怎么不接?」

"不重要的人罷了〞宋亚轩淡淡的說了句

「要是私生老娘帮你把他拌了!!!」

「兒子受委屈要说妈帮你報仇去」

“真没事要有事的话我只要大叫就行隔壁警察局"

「亚轩你可真逗」

「沒事就好」

「回覆Y&S:有病提早去医院医治别在这发疯」

可只有宋亚轩知道那熟悉的id是何方神圣

年纪轻轻获奖无数今年更是荣获影帝最佳演员的男明星严浩翔

其实宋亚轩挺失望的明明就是严浩翔惹自己生气自己不过闹一下脾气严浩翔就不理了这让宋亚轩实锤了严浩翔出轨一想到这就让宋亚轩心里很不好受

宋亚轩不知道的是刚刚自己的金豆豆不小心掉下来了一滴

「呜呜呜呜呜小亚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呢」

「宝宝别哭妈妈抱抱」

宋嘴硬第一人亚轩

下一秒系统提示直接轰动了直播间

「YanHaoXiang已进入直播间」

「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我爱的两个人同个直播间」

「Vocal认真?真人?还是被盗号?」

「我是严浩翔老婆非常之确定这是我家浩翔」

「帅哥互相吸引这句话说的真没错」

「严浩翔:宝宝听我解释!」

严浩翔此话一出宋亚轩彻底坐不住了

「!一进来信息量爆棚」

「我的兒子被拐了?」

「是真的吗?这是另类官宣吗」

宋亚轩记得自己告诉过严浩翔不要公开的他这到底在干嘛

严浩翔在屏幕前急得蹦蹦跳跳最后直接向宋亚轩发起连麦申请

宋亚轩一脸茫然的按下了接受

下一秒严浩翔帅气的怼脸出现在大众前宋亚轩不争气的脸红了

宋亚轩只平淡的回了嗯

"老婆~理理我嘛~"

「这是什么大型哄老婆现场」

「严浩翔你怎么欺负我儿子了」

「严浩翔你继续我看戏」

严浩翔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搬蹲在宋亚轩身旁

“嗯所以?"

宋亚轩依然还是很严肃严浩翔情急之下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了他退出直播间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跑

宋亚轩看着原本两边的直播变回了自己一个人心里的失望达到了顶峰眼看情绪要收不住了

"老婆!!!"

「我去严浩翔行动派啊」

「隔着荧幕哄不好只好面对面了」

严浩翔一进门就把宋亚轩揽腰抱起一顿猛亲

"啧放开直播"

严浩翔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屏幕随后抱着宋亚轩出现在屏幕前

宋亚轩跨坐在严浩翔的腿上

「哇啊啊啊啊啊要是轩轩没说我们是不是就看得到更精彩的」

「我还在等不付费不能观看的」

「我养了几年的儿子就这样被拐走了…」

「我的老公…」

「祝福我的儿子还有刚认识的严浩翔久久」

「好好善待我的宝!」

“我会好好对他的〞

“严浩翔放开我没原谅你"

“…这样呢"

严浩翔直接吻了宋亚轩

"你。

"不够是吧我们回房间继续"

"你收敛点直播会被封〞

"没事大不了用我的号〞

"滚不稀罕"

"老婆~你兇我”

“别用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看我"

“真的不原諒我嗎?〃

"不"

'行我们慢慢聊"

严浩翔一手抱着宋亚轩另一手关掉了直播…

早晨严浩翔心满意足的抱着宋亚轩去洗漱

“老婆可以原谅我了吗"

宋亚轩忍着不适缓缓开口道

“下不为例"

失踪人口……算了我承认了,我诈尸

我滚回来写这篇了

洪知秀离开办公室之后,办公室里便只剩下崔胜澈和宋渊,崔胜澈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一直低头处理工作,当宋渊是个隐形人

宋渊站了很久,实在等不及了,才开口说道“胜澈……你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崔胜澈打断道“在公司我是你老板,还是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吧,这次就算了,下次记得改”

宋渊直接五雷轰顶。他不理解,短短几个月,崔胜澈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明明之前自己就算是要星星他也会给自己的啊

想了想,他还是说到“胜澈,你真的要把洪知秀留在公司吗?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宋渊没有把话说全,但他的意思很明确,洪知秀不尊重他,抄袭他,想取代他。他必须让崔胜澈把洪知秀赶出去

“是啊,我觉得他还挺有潜力的。而且签什么艺人是公司一致决定,我说了不算”

“还有,麻烦你跟宋叔叔说一下,联姻的事就算了,我现在不想结婚”

如果之前的事是宋渊以为他生气了,那这句话说出口就代表崔胜澈放弃他了

“不是胜澈……怎么突然不要联姻了,是不是你等不及了,是我让你等的太久了对不起,我马上就会成功了,然后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他说的着急,手也直接抓上对面人的手腕,却被他轻轻掰开

“不是,是我的错,我反悔了。我们也不要在一起了”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抬头,只处理工作

宋渊在旁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是低着头的人是不会看到的,他说了好多,那人也不理他,急得不行之后,他说

“是不是洪知秀,我就知道,肯定是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他跟我那么像,你肯定是被他骗了。胜澈,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是你怎么能因为一个赝品不要我呢”

崔胜澈听到这些话之后,才抬起头,看了他两秒钟之后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一直盯着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宋渊,我放弃了是因为我听到你很多次说你不喜欢我,但你喜欢我的资源,你也为了资源联系过别的老总,参加的酒局虽然被你经纪人瞒下,但我不是不知道。你从来不喜欢我,我只是彻底死心了”

宋渊听到酒局两个字的时候才彻底慌了,他抱着崔胜澈的胳膊不松,哭诉道“那我能怎么办呢,我就是个艺人,怎么敢违抗他们。而且,而且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只是陪他们喝了两杯酒,每次经纪人哥都会送我回去,他知道的啊,我都是为了你,因为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啊”

宋渊可能有一半没说谎,他确实除了喝酒什么都没做,不过倒不是因为他心里有崔胜澈,而是因为他不能让自己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崔胜澈已经不想看他狡辩了,他扯开那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别说的那么好听了,如果你能说出一句你是我的人这种话,他们都不会为难你。是你自己不想放手,两头都不想”他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宋渊一个人

他现在想见洪知秀,非常想

tbc.

我又活过来了哈哈哈哈哈,别骂啊别骂,我这次会更完的!不然我就头发都掉光

问问大家这位站姐在老福特有号吗上次好像看到说有的k2

知道的话麻烦帮我艾特一下谢谢

关心小狗的美美姐,有关心但不多。给两张纸盖盖吧,别着凉了。

天使很像在看自家小孩打闹的妈妈(bushi)

但是插个话:你怎么给我们刷个拍成这样

我叫洪知秀,是崔胜澈……名义上的妻子,也是他的秘书,因为洪家的公司资金周转不开,因此和崔家商业联姻,和他在一起一年多,换句话来说,和他从联姻到现在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他从未正眼看过我,因为一年前的那件事,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而我因为喜欢他,做了很多事,即使我知道不管我做了多少的努力,他也不会爱我,不会正眼看我

公司里

“胜澈啊,爸说晚上回老宅吃饭”洪知秀推开崔胜澈的办公室门对坐在办公桌前的崔胜澈说

“我说过多少次?进我办公室要敲门,听不懂吗?洪知秀”崔胜澈皱着眉看着站在面前的洪知秀

“对不起……我忘了……我下次会记得的,那晚上……”洪知秀小声的说

“又来了,做这些...

“又来了,做这些事真的不嫌累吗?每次都要去老宅”崔胜澈不耐烦的说

“那我需……”洪知秀准备说些什么

“不需要,你出去吧,晚上我有事”崔胜澈打断了洪知秀说

“知道了……那晚上记得早点回来”洪知秀离开办公室前又转头对崔胜澈说

“嗯”崔胜澈敷衍的回应道

从崔胜澈办公室出来后,洪知秀回办公室这一路都能听到员工小声的议论着自己,洪知秀迅速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拿了份资料来看尝试转移注意力,但员工的议论仍然挥之不去

“你看洪知秀多惨啊,崔总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瞧过”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员工说

“听说他和崔总是商业联姻还是家族联姻,你觉得呢?”一个中年的男员工说

“要我说,每次看他总想去做些什么让崔总注意他,我就觉得好笑,也不看看崔总喜不喜欢他”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说

“要我说,我也挺佩服他每天重复做这些事,都不嫌累的”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说

“他可是害崔总喜欢的人躺在医院的罪魁祸首,到现在都还没醒,崔总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扎着高马尾的女员工说

坐在工位上的洪知秀看着桌上自己和尹净汉的合照,叹了口气,那个女员工说的事是发生在联姻的前一天,洪知秀和尹净汉一起约崔胜澈出来,那天,在崔胜澈还没来之前,尹净汉告诉洪知秀自己喜欢崔胜澈,在知道他和自己喜欢的人要联姻的时候,尹净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和洪知秀说,要和崔胜澈幸福,洪知秀听着尹净汉的那番话,本能的想安慰尹净汉,但想到自己也喜欢崔胜澈,原本伸出的手又伸了回来

“净汉,我……”洪知秀打算说些什么

“知秀,我知道你也喜欢胜澈”尹净汉深吸了一口气

“净汉,我其实……”洪知秀打算解释些什么

“知秀啊,我要出国了,一会就走,所以明天我没办法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了,我就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好自己和胜澈吧”尹净汉强撑着笑说

“净汉,可是胜澈喜欢的是你啊,你走了,他会难过的”洪知秀皱着眉看着尹净汉说

“我知道啊,但是你不是要和他结婚了,我这样岂不是打扰了,所以啊,胜澈还没来,我要走了,胜澈来了我就走不了了,我怕我舍不得走”尹净汉红着眼眶说

“放心吧,我会的”尹净汉拍了拍洪知秀的肩膀说完后转身准备离开

“净汉!知秀!”崔胜澈大声的喊道

“胜澈,你来啦!”洪知秀看到崔胜澈走过来开心的说

“净汉啊,你这是要去哪啊?”崔胜澈看着尹净汉托着个行李箱

“我……”尹净汉欲言又止

“胜澈,净汉他……要出国了”洪知秀低着头说

“出国?你要去哪?”崔胜澈拉着尹净汉的手说

洪知秀看着崔胜澈拉着尹净汉的手,眼里暗淡无光

“我出国玩啊……胜澈,你先放开我啦”尹净汉看着洪知秀的表情不对,连忙和崔胜澈说

“去玩?那我怎么办!”崔胜澈不开心的说

“哎呀,有知秀不是,明天你们俩就结婚啦,你现在这样不好哦”尹净汉强颜欢笑的说

“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啊”崔胜澈大声的说

听到崔胜澈说的话,洪知秀低下头不说话,自己喜欢了他4年,而尹净汉只出现了2年不到,崔胜澈却喜欢上了他

“胜澈啊,我真的得走啦,你和知秀要好好的在一起,听到没”尹净汉说完拖着行李箱准备过马路,但没注意信号灯刚变成红色,崔胜澈拉着尹净汉不让他走,尹净汉用力的甩开崔胜澈的手,这时候,一辆车行驶过来,洪知秀看到了跑过来把俩人推开,但因为车行驶太快,即使推开了尹净汉,但尹净汉还是被撞到了,而自己因为推开人,身上多处擦伤,崔胜澈看到了,迅速叫了救护车,送尹净汉去了医院,但洪知秀却是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去医院,洪知秀包扎完出来却看到崔胜澈整个人双眼无神的坐在椅子上,直到听到医生说病人也许会醒不过来这句话,洪知秀才意识到,尹净汉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了,那天崔胜澈就这么坐在病房里陪着尹净汉,连隔天和知秀的联姻都是随便应付一下就去陪尹净汉了,从那天开始,崔胜澈就将这件事怪在了知秀身上,如果没有知秀那一推,尹净汉说不定也不会醒不过来,从那天开始,崔胜澈对洪知秀厌恶到了极点,而洪知秀就这么一直承受着崔胜澈的责骂到了现在

“净汉啊,你在那还好吗?我好想你”洪知秀抚摸着合照上尹净汉的脸庞

“大白天的坐在这哭什么啊?工作做完了啊?”崔胜澈面无表情的用力拍了拍洪知秀的桌子说

“没……你要出去吗?”洪知秀听到崔胜澈的声音后,擦了擦眼泪说

“好,知道了”洪知秀翻找着资料,随后抱着资料迅速下楼和崔胜澈一起谈项目

*先婚后爱

*私设勿上升

周二宋亚轩坐上学校包的车去往隔壁市参加比赛,比赛在周四,他和几位老师提前一天过去准备,而严浩翔还没有出差回家,他把冰箱里存着的剩菜全倒了,给严浩翔发了条信息大概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等那边回复,又告诉他如果回家吃饭记得自己去买食材,家里的冰箱已经没有食材了。

半个小时之后严浩翔还没回信息,宋亚轩就把手机关机了,在车上沉沉地睡了一觉,到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到酒店放好东西,几个老师提倡出去搓一顿。

宋亚轩没什么异议,随便套着件外套就出门了,出了门才发现市里刚刚下了场雨,四周漫着低温,渗着冰的风刮得他们...

宋亚轩没什么异议,随便套着件外套就出门了,出了门才发现市里刚刚下了场雨,四周漫着低温,渗着冰的风刮得他们一行人直哆嗦,本来想去踩点附近的网红火锅店,却是冷得走不动了,随便找了家店,抖着腿钻进温暖的室内了。

进了室内才发现这家店座无虚席,他们尴尬地立了一会,忙不过来的服务员匆匆忙忙地略过他们,将食材递给身后的餐桌,脸上端着训练标准的笑容,问他们是否愿意等一会,或者她可以询问有人是否愿意拼桌。

宋亚轩把脸埋得更低了,仿佛身躯还残留着外面冰冰凉凉的风,整个人思维都僵住了,摇了摇头,低声问:“有人愿意拼桌吗?”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他们也懒得折腾了。

服务员笑了笑,端着礼貌的笑容让他们稍等一下。

过了一分钟,她笑意盈盈地折返回来,告诉他们有人愿意拼桌了,随即带着他们弯弯绕绕,到了内里最宽敞,容得下八九个人的方桌边。

热气腾腾而上,烟雾缭绕,几位俊男靓女就坐在方桌的一角,看见有人来了,很自然地抬起头朝他们亲切地笑了笑,宋亚轩这才望过去,目光一顿,看清了坐在角落里穿着紧身黑色毛衣的人,宽肩窄腰,毛衣被松松垮垮地撩起,挂在小臂处,握着夹子的手绷出淡青色的血管。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看了看围成一团的一群人,目光最后落在了正中央的宋亚轩身上,一双眼睛带上了淡淡的笑容,朝宋亚轩歪了歪头,似乎是在问他怎么也在这里。

宋亚轩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严浩翔,毕竟他不会想到出差几天的目的地居然那么近,离家不过一百公里,他下意识腹诽了一下,又忽然想起自己坐车晕晕乎乎了几个小时,虽然只是邻市距离却也是远的。

他不再作声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与严浩翔对视了一下,在等他的反应,忽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氤氲的烟气溜入口腔,他吸了一口仿佛又要被层层叠叠地呛到了,于是抢在他开口之前他平复心情,若无其事地拉着几位老师坐下了。

邻座的几个合伙人眼睛都尖得很,意味深长地笑了声,那一个看似平淡却又暗流涌动的眼神被他们小题大做起来,毫不避讳地大声问严浩翔:“认识啊?”

一桌老师齐刷刷看过去,除了宋亚轩,都在琢磨着什么时候他们这群按部就班的老师认识这么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了?

严浩翔低声笑了笑,没出声,没戳穿,又看了一眼宋亚轩,宋亚轩像个乌龟,缩在了离他最远的位置,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宋亚轩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但是躲都躲了,如果现在忽然坦白,冲出去摇着严浩翔的手说这是我结婚证上的另一半,行为更怪异,他懊恼了小半会,心一横,不管不顾了,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拿出手机才发现严浩翔压根没有回自己的信息,他一颗心彻底轻松下来。

等餐的过程,几位闲得无聊的老师思来想去只有最近忽然结了婚的宋亚轩身上八卦最多,于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他:“小宋,你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们,不地道啊。”

“对啊,怎么忽然结婚了,对方是谁,长得怎么样,帅不帅,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宋亚轩正端着一杯热水慢慢悠悠地喝,听到这话很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离他不过两个人的严浩翔,干笑了几声,“对,我结婚了。”

但更多的也不愿意透露了,他们一提宋亚轩就各种打太极,打到最后累了,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了。

他在卫生间洗了洗手,当然因为太冷了,缩在衣袖里只洗了几根手指,回过头时严浩翔正站在明暗交界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件黑色大衣,领子微微立起来,遮住了他凌厉的下颚,那双眼睛微微弯了弯,于是他身上所带有的清冷都像化成了暖暖的水雾气,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又柔软。

宋亚轩感觉到自己这种对严浩翔的认知十分不对劲,毕竟温柔这种形容词除了在床上可以形容严浩翔,其余时候都不太契合。

难道只对自己这样?宋亚轩惊愕地想了想,立马放弃这个念头。

宋亚轩缩回手,将手放到烘干机下,一边发呆一边安安静静地等着手上的水分散干。

忽然感觉到有一股温暖贴上自己的后背,被人从后抱住,暖暖的感觉迅速从脊背蹦向全身,快得像冷冬中呵出即飘散的水气。

宋亚轩回过头,耳边还是烘干机孜孜不倦运行的声音,抬起眼却只看见那双温软的大眼睛像潺湲的春水,漫着浸软的笑意,问他:“穿这么少,不冷吗?”

宋亚轩顿了顿,将手伸回来,无所适从地缩在他箍紧的怀里,“今天下雨了?”

“家那边没有这么冷。”

“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宋亚轩嘟囔着要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严浩翔摁住他不安分的手,倚靠在墙上,笑了笑,“不用。”

“我们已经买单了,就走了。”

宋亚轩哦了一声,不说话了,低着头把手穿进他的大衣袖子里,做完这一切后他很心安理得地将手揣进暖暖的带着他体温的兜里,手背拂过一张平滑的卡,他摸了摸,把它拿出来,却是酒店的卡。

严浩翔忽然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是商量的语气,问他:“在酒店等我回来,好吗?”

宋亚轩将卡收回来,抬起眼,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整个人缩在大衣里,慢慢地点了点头,“可以。”

宋亚轩特意等严浩翔走了才慢吞吞地从厕所挪出来,冷不防地多出了一件外套,一行人都愣了愣,问他外套哪来的呢。

宋亚轩看见隔座已经空了,没皮没脸地笑着炫耀:“爱人送的。”

语气很欠揍。

回酒店路上宋亚轩不负众望地收获了其他人出其不意的寒冰掌,将他冷得牙齿打颤,将大衣裹得紧紧地,在街道上跑得飞快。

身后的人都在喊:“好你个宋亚轩,人都到门口也不让人看是吧,你养的什么宝贝呢,看不得是吧。”

宋亚轩吐了吐舌头,倒也不是什么宝贝,但是看不得是真的。

晚上严浩翔回酒店时宋亚轩都要睡着了,感觉到有人伸手进被窝里摸了摸自己的腰,宋亚轩觉得他的手好冰,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没过什么脑子地把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黏黏糊糊地说:“你的手好冰呀,不要摸我。”

严浩翔低笑了一声,宋亚轩想睁开眼看他的反应,睁不开眼,放弃了,听见他说:“我先洗个澡。”

也没喊他先睡,宋亚轩倒是松开他的手,翻了个身,把被子盖过脸睡觉去了。

等严浩翔洗完澡回来时,他顺手把灯都关了,宋亚轩窝在被子里忽然感觉有人靠过来,轻轻地揉着他的腰和背,他痒得往后挪了挪,被人一把捉回来,连带着那件毛绒绒的睡衣一块脱了。

屋里没有暖气,而被子漏了一角,宋亚轩被四面八方灌入的冷风冻得牙齿打颤,睁开眼去抢那件睡衣,又觉得冷,紧紧地缩在被子里,严浩翔埋在他的胸前,牙齿厮磨着他的软肉,那来路不明的寒意很快被体内驱上的热流淹没了,他无意识地漏出几声呻吟,咬着牙抬起手抱着严浩翔,紧贴着躯体的感觉让他好受了不少,也不再去想冷不冷这个问题了。

其实才几天没做而已,那隐秘难以言说的欲望居然以倍速增长,直到此时此刻,再次靠近才感觉到灵魂与躯体的蠢蠢欲动。

宋亚轩感觉到自己一旦与严浩翔亲密一点,就会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和前二十几年的他截然不同,他变得放纵、屈服与甘愿沦陷。

背后已经因为他的吻生了一层细密的汗,宋亚轩仰着下巴,靠在枕头上,伸手去够严浩翔的脸,他已经向下,在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继续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住了,很快直起身打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睡吧。”

宋亚轩茫然地抬着眼看他,眼睫被情欲浇得湿漉漉地,不免觉得有些委屈地问他:“不做了吗?”

宋亚轩之前不觉得性爱是一件多有趣的事情,就算是第一次也不觉得,留给他的只有后怕的痛和不上不下的肿胀酸麻,但是奇怪的是第二次又或是很多次之后,它突然变得奇妙,虽然大脑里还是不自觉地漫上阵阵的痛感,但已经不是已经难熬的事,又或者说因为严浩翔的温柔与调教,他已经沦陷于与他共享潮热的愉悦。

他已经出了一身汗,紧张得要缩起来,严浩翔却忽然告诉他不做了?这算什么?

宋亚轩自觉得自己抗压能力挺强的,人前乐观自信,每天笑盈盈,脸上没有一丝愁苦,但是此时此刻居然委屈得想要哭出来。

他耐着心,用哄人的语气问他:“你怎么了?”

严浩翔愣了愣,手掌还拽着他的手腕,却回了句在宋亚轩听起来有点没头没脑的话:“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宋亚轩下意识地说:“你也没回我。”

讲完又心虚了,轻咳了一声,把脸偏过去,“我好像忘了。”

“那些都是你的同事吗?”严浩翔又问。

宋亚轩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回他:“是啊。”

又想起店里那一幕,宋亚轩决定先发制人,让他没有开口的机会,于是凑上来做作地蹭了蹭他的肩膀,“抱歉啦,我还没有习惯嘛,而且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反应,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想不想,大家都不熟,忽然一起吃饭,可能会觉得不太舒服,所以我就没说。”

以前做的时候,他们几乎没话讲,这还是头一次讲那么多话,宋亚轩脑子里晕晕乎乎地,好像还残留着车辆行驶时摇摇晃晃的印记,被他弄得也有些累了,伸手去摸他已经被压暖的睡衣,也不执着了,“那我们睡吧。”

不做就不做,他还不想给严浩翔留下自己欲求不满的印象,突然严浩翔就压过去,又把灯给关了,擒住他东摸摸西摸摸的手,压在枕头上,低头去吻他。

完事后,宋亚轩懒洋洋地窝在严浩翔旁边,他伸出手臂,要用手臂做枕,将宋亚轩圈在臂弯里,宋亚轩已经闭起的眼又睁开,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三秒,又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睡回去了。

宋亚轩奇妙地感受到他说话时连带着身体产生的颤动,低着头,脸凑得很近,轻声问他:“我在这陪你比赛结束好不好?”

“嗯?”

“等你比赛结束,我请你的同事吃个饭?”

“嗯?”宋亚轩迟钝地反应过来,惊愕地微张着嘴,钝钝地问了句,“为什么?”

宋亚轩下意识想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也不用他特地等在这里陪他到比赛结束,这一切的一切都太麻烦了,他也不是什么小孩子。

可是房间里还亮着暖灯,是严浩翔结束之后打开的,他还记得他们结婚第一天晚上,宋亚轩窝在被窝里睡不着,又不好意思翻来覆去,而他睡的位置靠近窗户,晚上窗帘轻轻晃动,都能让他神经衰弱,但也不知道严浩翔是怎么发现的,问他是不是睡不着。

他的语气太温柔,像一汪暖暖的春水,冷冬里的宋亚轩握住这抹温热,装作语气很自然地问:“你不觉得冬天天特别特别黑吗?”

严浩翔几秒没说话,忽然翻过身把灯开了,转过身朝着他的位置问:“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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