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羊的推荐LOFTER(乐乎)

·斯内普中心向,友情向,ooc请谅解。

·斯内普重生,他开始想摆烂,越摆烂越让人觉得他是个好人。

【10】

“白痴”西弗勒斯掷地有声,在已经平静的教室里更增添了些许紧张气氛。

其他人面面相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呼出一口大气,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一年生,很多都知道,格兰芬多的波特和布莱克很出名,而斯莱特林的斯内普更多地被人当成了寡言的学霸人物。

没等詹姆或西弗勒斯再说什么,伴随着霍格沃茨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

没等詹姆或西弗勒斯再说什么,伴随着霍格沃茨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开始涌动起来。

詹姆声色内荏:“那是我的舍友”

“可是差一点彼得就不用摔倒了。”

他声音明显低了,或许也认识到自己太蛮不讲理,伊万斯并没有义务必须拉住彼得,况且,是彼得自己不小心才导致的。

莉莉怒目而视,她拉住西弗勒斯的胳膊:“波特,没能拉住那个人我也很抱歉,但是,西弗是怕我受伤,这不关你的事。”

“你更没有立场指责西弗什么!”

詹姆看着莉莉的眼神,她翠绿的瞳孔似乎都要燃烧起来,詹姆的气势猛地弱了下来,他自己知道,是他太冲动了,他敢肯定,就算周围人知道了彼得是他室友,也都会认为他莫名其妙。

这是事实,这确实不怪西弗勒斯,没人会刻薄的认为西弗勒斯是有错的。

或许是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远离,或许是莉莉毫不犹疑地伸出手。

这让他意识到,提醒了詹姆一个事实,西弗勒斯是斯莱特林。又因为彼得弱小可怜的模样激发了詹姆的保护欲。他的对斯莱特林的认知又先入为主地让他质问出声。

詹姆罕见地沉默了,他意识到这真的是他的错,由于自己的臆想。

“莉莉,不用理会他。”西弗勒斯不想和波特battle,他深深知道,波特比打人柳还难缠。

詹姆完全没有一开始气势了:“斯内普,我只是……只是……”詹姆词穷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心路历程。

西弗勒斯知道波特现在不会清楚这个耗子彼得将来会背叛,也不妨碍他认为波特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忙着挥发他的过剩正义感。

西弗勒斯根本不想听,他拉着莉莉就要走。可布莱克挡住他了,没关系,诺克又挡住了布莱克,出于一点恶趣味,西弗勒斯默默给诺克来了个盔甲护身。

正当西弗勒斯想一劳永逸,顺便给波特随便来个锁舌封喉或者锁腿咒的时候。

詹姆抬头看看,除了几个凑热闹的格兰芬多,没几个人看着他。

詹姆像就义一样大声朝西弗勒斯喊道:“斯内普,对不起。”

詹姆跑了。留下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西里斯结束了和诺克试图用眼神震慑住对方的幼稚行为。莱姆斯没有参与,他转头看向詹姆跑走地方向,张大了嘴巴。

西里斯,莱姆斯: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抱歉,斯内普,詹姆不是有意的”莱姆斯温和地说。

卢平很多次都会在他与掠夺者爆发争斗后,收拾烂摊子并道歉,西弗勒斯以前总刻薄地想说,这并不会让他身上,由于和波特争斗出来的伤好受点,况且,别指望他也道歉。

西弗勒斯扬起头,对波特的低头他诧异但无所谓波特脑子是怎么想的,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没有情绪。

“nothing”西弗勒斯拉着莉莉离开了。

西里斯嘴脸抽动,他受不了地捂起嘴,噗嗤噗嗤的笑起来,最后,甚至放声大笑,西里斯看着莱姆斯看他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他拍拍莱姆斯的肩:“兄弟,这是个糗事。詹姆出了个大丑”

莱姆斯无语:“还不是你看热闹不嫌事大,推波助澜,斯内普是无辜的,这和他没有关系。”莱姆斯真的对斯内普感到抱歉。

西里斯耸耸肩,像是不以为然。

西弗勒斯和莉莉走到了没人的走廊,从尽头的窗户可以看见漆黑如墨的天空,点缀着零星的星星,霍格沃茨的夜晚总是静谧的,这里又远离了学生的喧哗。

“西弗,谢谢,我是说,你拉住我,以免我受到波及。”

“别在意他们说的话,波特就是一个自大狂,他对你道歉了,你听到了吧?”

“莉莉,他们不值得我在意,你没事就好。”西弗勒斯平静地说。

事实上,就算莉莉能毫发无伤的拉住彼得,然后两人都“皆大欢喜”。西弗勒斯也还会再次拉住莉莉。

让莉莉帮那个阴险恶毒又胆小的耗子,西弗勒斯恨不得粉身碎骨的彼得。怎么可能呢,老波特如果能回来,西弗勒斯肯定,他会立马对彼得施一个“阿瓦达索命”。

works/18635785用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共情劝阻坐在楼顶边缘的人的Tim还有坐在同样的位置评估街道的tim和蝠对话喜欢(这一篇很喜欢)

审核好严改了好多次喽一直不过咧还好咋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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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逛普通人au的文真的警探tim设定的文好好看

这是一篇23文第一个案子无cp后面有cptagworks/7289674平民侦探tim一天一个小男孩被迫害(很残忍)tim接受了这...

这是一篇23文第一个案子无cp后面有cptagworks/7289674平民侦探tim一天一个小男孩被迫害(很残忍)tim接受了这个案子经调查这个男孩双亲离开人世间可能从事贩D他的遭遇似乎被作为某种传递信号的方式这种对小孩下手的不应该再出现在街头tim决定和红头罩合作。是个系列文大概两个案子这个案子7章另一个23章真的很好看啊请看真的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13文有体现前后的环节

works/6798583(也是平民侦探tim但是感觉破案的内容少了点)数名女孩被涉及tim接了这个案子蝠鸟也参与了进来(tim知道身份)在追查真的过程中被威胁

-----(最近好喜欢平民侦探设定)-----------

CivilianTimDrake之前在这个tag晃我

works/25162711还翻到了HP设定的tim中心文好像都有40多张但是金手指(很)有点大所有伤痛通通治愈不(嘿嘿其实我看到还挺开心的)

/-/-/-/-/-/《^_^》/-/-/-/-/-/-/

最近好忙断断续续的在扫tag看到了好看的文存了草稿保存了接着编辑的时候我不知道点了突然就全没了摆

入了jt的坑好久但奈何手残,就想做一下整理,呜呜呜,其实jaytim超好吃的不是吗!真的感谢各位大大,太谢谢各位老师了!

中长篇

Underthemoonlightby空中楼阁之住人

FiveDay'sKidnappingby空中楼阁之住人(私心超爱的一篇)

疼痛无痕by林默惘

替代品从来不是适当措词(翻译)byPrydonian

《Earth91》系列(翻译)byPrydonian

SeeUAgainbyLukeer

WhenYourFamilyGaveUpTreatmentby雪困困(有tim其它cp提及)

WatchingandWantingbySyrup

DrakebyRaven

CatchMebyDriftinthesky

一发完(部分)

*从6.26到7.2是外网产粮活动的JayTimWeek2022,每一天有指定的创作主题选择,凹三上的大大们真的有写好多好文,可能会七天各选一篇来翻,我先挖个大坑在这里_(:з」∠)_

原文凹三号:39949428

*我觉得后面的部分太短了有点仓促并且对主题只强调露胳膊不满意和因为什么不能摩多摩多呢的这个问题而困扰但是管他呢这是↓

JayTimWeek2022活动第二天:阳光与无袖衫/嘉年华与游乐场/季风与夏日风暴

Summary:

展示强壮手臂的时候到了。......

展示强壮手臂的时候到了。

或,蝙蝠和小鸟们列阵嘉年华嗨翻夏天开展工作。Tim和Jason碰头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Tim隐约感觉今天自己会crush,但直到盯着Jason看结果一头撞上墙之前他没想到是字面意思。

Tim对Jason的着装又爱又恨。无袖背心很好地展示了Jason健壮的手臂,但它也是让Tim分心而差点撞墙的嫌疑犯。还是累犯。

Tim不得不承认自己对Jason的迷恋真的无可救药,甩都甩不掉了。天清气朗,野蛮生长,Tim就这么迷上了Jason。不管怎样先别盯着人家看了,不然Jason估计要发现了。

说是聚会,大家其实还是各玩各的,依游玩项目而定,也会时不时组成临时小队。Tim和Steph就刚刚下了旋转茶杯,Steph直截了当地表示再也不会坐这个破玩意了。她说这东西“你坐你也想吐”,但是玩这种转转乐游戏不就是来把自己甩晕的嘛。Jason正好路过这边,Tim就跟到了他后面去。

“有什么发现吗?”Jason问。

“就手续和账面上讲都是正常的,”Tim回答道,他之前已经跟Dick汇报过了,“合法的程序都走过了。”

Jason轻松地吹了声口哨,“那这就是哥谭的第一场嘉年华了。”

“说起来,”Tim说,“你今天都玩儿什么了?”

“就随便玩玩。跟迪基鸟坐了过山车,然后跟恶魔崽子玩水枪,其实玩儿啥都差不多。”

Tim正要提议一起去开碰碰车,一个负责揽客的工作人员看到了他们,“嘿,那个穿白色条纹的小伙子!壮壮的那个小伙子!要来参加我们的大力士比赛吗?”

Jason循声看向大力槌区,那人穿着一身经典的游乐场员工制服,大胡子卷卷的。

“快过来吧,快过来!一槌下去,要是能把信标弹得高到碰到铃铛,你就能拿大奖啦!”那人吆喝道。

Jason看了Tim一眼,他耸了耸肩,带自己走了过去。

“三美元,三美元就能来玩!弹到第二档,就能拿奖了!越高奖越大啊!”

没等Jason反应过来,Tim先掏了钱。你得让大款先上。

工作人员接过来钱,把木槌交给Jason,给他使了个眼色,“给你男朋友赢个大奖!”

“那个,他不是——”Tim急忙开口想要否认。

“一定的。”Jason直接打断了他。Tim感觉自己脸红了,而且肯定很明显。

Jason拿过来槌子之后先是随意地挥了几下,找找感觉。Tim在旁边就看着他正式走向前,用力砸向杠杆,整个手臂上的肌肉都动了起来,那信标飞跃了第一档,弹过了第二档,最后撞到了最顶上的铃铛。

“大伙都看过来,这位是真——正的大力士!”工作人员举起Jason的一只手来,激动地喊道。不少路人停了下来,都看向这边,Jason于是向大家展示起了自己的肌肉。

Tim自然也在死死盯着看。千万不能让Jason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但是……嘿,那可是肌肉诶,好看的、巨蟒一样的粉碎性的肌肉。

工作人员领着Jason到领奖的地方,“来来来,给你男朋友选个好看的奖品!”

“肯定得挑个最好看的来。”Jason得意地看着Tim笑了。他挑了一个超大的浣熊布偶,然后直接递给了Tim。Tim给他翻了个白眼,马上恢复了微笑,Jason则把他拉过来,一手就搂住他的肩膀。

“你们好般配啊!”一个学生妹朝他们喊道。Jason回了她一个笑脸,Tim倒是赶紧尴尬地低头躲闪。Jason接着一路搂着Tim去坐碰碰车。Tim自己开了一辆双人车,把浣熊放到了副驾驶座上。

炎炎夏日,在开着碰碰车一顿互相猛撞之后还是少不了冰淇淋。Tim给自己买了葡萄味的,给Jason买了草莓味的。Jason还想付钱,但是Tim又抢先了。

“你给我赢了个浣熊,我也奖励奖励你。”

“理论上来说其实这个浣熊算是你花钱买的。”Jason指出。

“要我上估计不行。你看你都壮疯了。”

好啊你小子。这下他知道你喜欢来疯的了,进展真快。Jason那边只是得意地笑了笑,向他比了个大力士的动作。两人坐在长椅上吃着冰淇淋,聊着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Tim其实并没有多少机会跟Jason坐下来聊天,通常在一块都是做任务。

冰淇淋吃完了,Jason去扔垃圾。回来,他坐下来伸展下腰身,手就自然搭在了椅子靠背上,像是从后面抱住Tim一样。

“你还想玩儿什么?”他问。

“我觉得应该玩遍了吧,这个游乐场也不是很大。”Tim回答。

“如果它能不带给哥谭更多的灾难就更好了。”Jason漫不经心地顺手玩起了Tim的头发,手放上去的时候Tim大气不敢出一口。

“的确,”他回道,“所以Bruce自己把关着阿卡姆的安保设置,戈登警长也亲自监督执行工作,一切都很安全。”

“现在整个局面都不一样了,你知道吧。上次双面人逃出来,什么都没搞成,因为他发现帮派成员散了一半。”

“你说真的?”Tim那时人不在哥谭。所以并不知情。

“你想想看,大规模的越狱最近没有,所以那些老熟人都在里面吧。然后你不是搞了个基金帮助贫困者远离帮派嘛,效果挺明显的。”Tim很高兴能听到这番话,因为Jason身处过那样的环境,他的肯定比其他人的更有说服力。

“问我?干嘛问我?”Jason听了很惊奇。

“因为我不能切身体会他们真正的需求,而你才是真正能够和那些因为贫穷除了混帮派之外无路可走的孩子共鸣的人。你代表了一个与我们所有人都不同的视角。”Tim解释道。

“你说的有道理。那好啊,我肯定会帮你忙的。”Jason显然很高兴Tim能主动寻求他的帮助,因为他现在也有些脸红了。Tim看着他,嘴角不自觉上扬。他害羞的时候好好看。说实话,他怎样都好看,但是现在他的表情与自己有关。

“你还想玩儿什么,”Tim问Jason,“我其实还没坐那个爱情火车。”

“怎么能没坐呢你。缺了一个项目怎么能算完美的嘉年华?”Jason说。

“主要是因为我总不能一个人坐吧。”Tim故作讥讽状。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呀。现在还有我,还有这个浣熊。”Tim给他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默不作声抱起了浣熊布偶,跟着Jason到了爱情火车那儿。Tim先坐了上去,Jason紧接着跨进了座位。座位其实蛮宽的,但是Jason坐得特别近,近到两人的膝盖都碰到了一起去,他的手一样搭在了座位靠背上。

Tim对于爱情这档子事看不太清,特别是容易当局者迷。但是根据他的侦探天赋,他觉得自己知道Jason在想什么。或者说,他觉得自己知道自己觉得Jason在想什么。他打算验证一下。他刷的一下挪向Jason,现在两人之间一点距离都没有了,头就顺势倒在了Jason肩上,Jason很快用手臂把Tim裹了起来,Tim整个人就塌在了他怀里。

终于到了这一步了,真的是实现了。Tim一生如今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现在似乎得到回应了。Jason肌肉的力量压在他身上,他虽然心跳加快,手心直冒汗,但是身子不敢动弹,怕把Jason吓到。

Jason的手本来扶在Tim肩上的,现在往上摸去,在他的发丝间游走。被这样轻抚的感觉舒服极了,Tim才猛然醒觉之前竟紧张到肩头和脖颈都缩着。

下了车,Jason搭着Tim肩的动作继续了下去。就这么走着,他们又遇上了Steph和Cass,这两姐妹对Tim心里的小九九可是一清二楚,现在正互相使着眼色呢。可惜的是,她们没见到这一幕多久,Tim就被Jason领去买玉米热狗吃了。

“Jason,我们还有其他的关系吗?”他略显局促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觉得呢?”Jason反过来问他。

现在问题抛回给了Tim。他可以说谎,告诉他其实不怎么在乎,怎样都可以,让Jason先表态。Tim都能对蝙蝠侠撒谎,他当然有信心骗过Jason。但是这样对Jason并不公平,也得不到他一直想要的结果。

“我想要我们有。”Tim说。

“好啊。”Jason笑了,做起了手臂拉伸,“你终于跟上节奏了哈。我都给你秀了一整天的肌肉了,现在酸得要死。”

“你故意的?!”Tim回应得像个被骗的小孩儿。

“你不是老盯着看来着?”Jason嗤笑,再把肱二头肌叫起来给Tim看。Tim就不自觉分神看了一眼,Jason就沾沾自喜了。

“都怪你这样子,我差点走路撞墙上去了。”Tim笑着埋怨他。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那时还在想,你是只觉得我辣,还是有更多的需求。”Jason虽然装作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但他的不安和忐忑已经被Tim看穿了。

“现在我告诉你了,我想要更多,我想要很多。你开心吗?”Tim赶紧接过话来。他少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机会,所以他必须得到一个十分肯定的答复才能放心。

“我开心死了,宝宝鸟。我也想要给你更多,让这一切真真实实地发生。”Tim听了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嘴角都飘到天边去了。Jason要跟他在一起了,真的要跟他在一起了,不知道是哪位老天爷今天日行一善轮到他了。

“我知道周围有一辆热狗餐车,虽然比不上你平时吃的好,但是那儿离这不远,附近也有歇脚的地方。”Jason提了个主意。

“就那个冰淇淋店是吧?他们家三色冰淇淋挺好吃的。”

“三色冰淇淋我可喜欢了,你怎么知道的?”Jason惊讶地问。

“我嘛,那个,”Tim才反应过来暴露了自己跟踪狂的一面,“关于你的事我都注意。”

Jason噗嗤一声笑了,“这样嘛。现在是我赶不上你的进度了。”

“所以说,我们在一起咯?”Tim问。

“我们在一起啦。”

Tim明天估计也要因为笑得太狠而肌肉酸痛了,第一天开始就有了奇怪的相似点。太阳这时也快落山,Tim脸红着,Jason笑着,两人一起牵着手往夕阳的方向走去了。

原文凹三号:39963261

JayTimWeek2022活动第四天:自由主题

*里面有个具体的场景描写,原文我看了好久并画了几个示意图,还是觉得大概率行不通,于是小改

*大鸽特鸽,小子!

Tim翻阅老照片时对罗宾时期的Jason有了新的认识。

......

Tim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在为成为一名合格的罗宾而接受着训练。Bruce亲自鞭策他努力,将他的身体练成致命的武器,他的头脑育成高效的工具,使他惊奇,使他兴奋,也使他不知所措。每天他都有数个小时分别献给力量训练、拳击、空翻,累了,就演练在坠落时如何保护好自己。实在筋疲力尽的时候,Bruce就在他面前摆上一堆过往案例的档案,教他应对不同的敌人,并以史为鉴。

这一份档案相比其他来说薄上不少。罪犯的手段对哥谭来说算得上稀疏平常了,只是骚扰、绑架,外加违禁物品走私罢了,其身份倒是比较特殊,是一名外交官的儿子。

Tim把头后仰,看向Bruce,“为什么要看这份档案?除了他和外交官的关系之外,这和一般的哥谭犯罪记录没有什么区别吧。结论写了,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人所为与受害者死亡之间有显著关系。”

Bruce脸上出现了一刹的苦涩,随即回归了平常的冷脸,“这个案件有它的特别之处。FelipeGarzonas案教会了我们,有时候就算我们竭尽全力,也赢不了。在这种时候一定要保持理性,不能情感用事。”

这个回答出乎Tim意料,所以他只好点点头,“好,我会记住的。”

Bruce也点了点头,有些突兀地离开了。这一切都怪怪的,但蝙蝠侠不本就怪怪的嘛,Tim便没有多想。

因为,他当时还不明白。

他并不完全认同Bruce教给他的那一套。有时候,做一个有温度的人就必须把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放在第一位。如果理智不足以支撑自己,还是能找到那个你最信赖的人,将自己的后背无条件交给他;如果犯了错误,还是能有人抓住自己,不至于落入深渊。

他学会了,如有需要,自己也能是那个提供帮助的人。同时,虽然十分难以接受,但他的确也学会了,有时自己需要放手,让那个信任自己的人掉下去。有时你做不成拯救者,有时你不能做拯救者。有时,你需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从中吸取教训,再继续前进。

当然,一切的沉思在此时此刻都毫无意义,他现在只能对着互相大吼大叫的蝙蝠侠和红头罩不停地翻着白眼。在屋顶上展开骂战的这两人如此愤怒,也许只是因为谁都不想第一个承认自己需要一个拥抱还有心理治疗。

“吵够了没有啊!”Tim落到两人中间抱怨道,“B,我知道你可能不乐意,但是我们非留下红头罩不可。你不愿意跟他共事,多的是人愿意,你早晚要接受的。”

“红罗宾,你想想清楚,红头罩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把他留在身边很危险。”

“你就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你到底是不是来解决问题的?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儿了,不需要你来为我把关。”Tim提醒他,“你要管住的是你现在那个罗宾,不是我。”

“他是个杀人犯!”蝙蝠侠像在念诉状一样强调了那三个关键字眼,“在小丑之前他就——”

“别提那破事了,”红头罩极不耐烦地举起枪来,“我没有杀Garzonas!你一直就不信我,是不是?你一直觉得我就是个人渣,死了正好!”

红罗宾迅速将棍伸过去抵住红头罩持枪的那只手,但是是暗中收着力的。红头罩也感觉到了,很配合地抛下了手中的枪。“冷静。”Tim说。棍又扫向另一边,打掉了蝙蝠侠手里的蝙蝠镖,“你也是。你们俩现在都在气头上,再吵下去也没用。你之前怎么教我的,成熟点,互相忍让。我可不想告诉AgentA你俩因为不想好好说话于是把对方都打伤了。”

蝙蝠侠一脸不爽,显然不愿意放弃,但红头罩马上同意了。他把枪拾起来,关闭保险,收回了枪套,“好,我停手。小红,我们改天再聊。”

“不用改天了。”Tim给了正要靠近的蝙蝠侠一个眼神警告,“我说了,我不是小孩儿,我更愿意一个成熟点的人来陪我。如果我不介意你一不顺意就乱发脾气的话,我也不会离开韦恩庄园。”

他倒是想觉得Bruce在他跟红头罩一起离开的时候一言不发是因为被震惊到了,但鉴于先前的了解,他应该是气炸了。

“嘿。”

过去的几个小时,两人在红罗宾的地下基地就共同追查的违禁火力买卖链交换了不少信息,也闷头吃了一顿饭。可能中途也打了个小吨,但是Tim死活不承认。“我能问一下你前面说的事吗?”

Jason隔着胡乱堆杂的地图、笔记本、笔、枕头还有外卖盒疑惑地看着他,“都聊了这么久,我说过的事得上千件了。你问就是,我记不记得另一说。”

好吧。Tim点点头,把双腿叉起来好坐直了,“还在屋顶的时候,你提到了一个名字,Garzonas。我就是想问问这名字背后有什么故事。”说起来似乎还挺熟悉的,可能是以往案例里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记得具体的内容也很正常,他又不是神谕。

“Gloria实在忍受不了每天活在恐惧之中,所以,”Jason沉默了许久,“所以她自我了结了。蝙蝠侠照顾她后事去了,我就去跟踪Garzonas,让他也尝尝每天活在恐惧之中的感受。那时候是在他家的露台上,我现身,他被吓到了,然后……”Jason说不下去了,直摇头,“我跟Bruce说他是失足摔下去的,但我总觉得他不信我。今天我算是知道了,他从来就没信过。”

“对。也许也能算是我的错,毕竟是我吓到他的,但是他失足坠落和我主动把他推下去可是完全不同。Bruce大概就是觉得我把他推下去了。”

“不管怎样,我相信你。”Tim伸出手去,抓住Jason的手捏了捏。

Jason缩起身来,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你的……你的信任真的对我很重要。谢谢你。”

男人受惊失足坠楼的画面纠缠了Tim好几天。他甚至能在脑海里清晰地描绘出来一幅定格——Jason从上方的阳台跳到这层的栏杆上来,Garzonas吃了一惊,手里的高脚杯摔成了玻璃碎片。他能记得的细节绝对比Jason告诉他的更多。

那一大片碎玻璃在地上散落的样子他也记得很清楚。Tim不得不承认,这不可能是凭着空想填补出来的画面,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搬进韦恩庄园前整理好的东西还好好地保存着。如今翻看起来,许多东西似乎从属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一个有着真正的朋友,真正的生活,而不只是忙碌于红罗宾和韦恩集团之间的自己。搬出韦恩庄园的时候,他把这些全都带走了,但从没有好好回看过,匆匆收纳起来,随着一批批新购置的东西进入房间,旧东西就都封在壁橱和箱子里了。

他正好要整理一下客厅的壁橱,鉴于近日Jason拜访的频率实在高到需要独属于他的储藏空间。

装旧相片的箱子藏在最里头那儿,搬出来的时候一阵灰尘让他咳得够呛。显然,扫地机器人并不能照顾到这边,就算橱柜门是开的也一样到不了死角。

除湿防霉的化学用品要么是挥发掉了,要么是反应完了,反正现在读胶片的机器历经沧桑已经坏了,箱子里有用的东西只剩下几个光盘和一盒盒的胶片。胶片盒上贴着一些无聊游戏的标签,虽然很明显是假的,但的确几年来没人去看它了。

这些老胶片大都曝光了,这倒是早年间他自己的错,和扫地机器人没有关系。那时他习惯在窗前对着光看胶片上面的潜影,潜影和外面的景色重合的时候,胶片似乎一下就有了颜色。

Jason要是知道了他小时候裸眼看胶片的习惯,也许会说他疑神疑鬼就是因为脑补的能力与生俱来,但Tim觉得这正说明了他从小就很谨慎,能在大脑里给胶片拼凑上颜色,就不去考虑追求彩色胶片了。

他眼下要找的那一盒就在最底下,并不难找。盒上有写明日期,标的序号是根据自己的规则加密的。里面的胶片还是一整卷,如果是那种经常拿出来看的,一般是会剪好的。

他把它带回了基地,因为他可不想还像小时候那样打开窗户对着光看胶片,那样可能会被人拍到,然后明天哥谭名宿举着胶片看的迷惑行为就要上报了。

更重要的是,基地里有扫描仪和电脑,可以把胶片解析后放大来看,不那么费眼睛。

他把整卷胶片都洗了出来,虽然他觉得自己想要的只是中间的一些照片罢了,但也许其他的部分也有可能带来惊喜。

结果正如他所料,那晚的照片拢共就是中间的十张左右连拍。他没怎么看过这些照片,因为上面显然只有罗宾的背影和他抓着的那个楼上的阳台。

那男人尚且镇静地握着酒杯,下一刻,罗宾出现在他面前,他却似乎是看到了罗宾身后的什么东西,惊慌失措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远处的一个未知的点。

Tim放大了Garzonas坠楼之前的最后一张照片,那人的眼中映出了相机的闪光,他这才知道,是什么让他分神,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在胡乱移动之间失足坠楼。

Garzonas那时哪是被罗宾吓到了。

他是看到了Tim。

现在的问题是,知道了这个关键信息,Tim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像Jason所说的那样,失足坠楼与蓄意造成坠楼事故之间、给他人造成惊吓和谋杀之间,完全不同。但良心上Tim还是有些过不去,现在是他无意之中导致了这一事件的发生了。

按这个道理说,Tim与许多人的意外丧生都有关系,比如他在寻找Bruce的时候炸毁雷肖古许多基地造成的辐射的影响。不一样的是,那是计划好的,他做的时候权衡好了一切的利弊,就如控制好力量足以让一个人失去反抗能力而又不至于夺取他的生命一样。

蝙蝠侠一再教导不能与杀人者同流合污,但到了考虑可能造成的终身残疾和身体之外的损伤时,他却保持沉默。

Tim曾经真的有那么一个机会为自己的父亲复仇,局已经设下,而自己最后放弃了。Bruce因此指责他在黑白边界游荡。但当蝙蝠侠本人驾驶蝙蝠车在城区的繁华街道里追逐罪犯,同谜语人猜谜,以及向持枪匪徒投掷蝙蝠镖时,他对自己行为带来的附带损伤就不予置评。似乎如此副作用在Tim精心考虑之时就不可接受,到了他自己匆匆忙忙拍脑袋做决定的时候就合理起来了。只要不是蝙蝠侠自己的主意,不管怎样,不管是谁,都不行。

Tim并不认为自己成年后变得悲观了,但越是长大他的确越是能察觉到Bruce比当初狭隘了不少,他总是不理解与自己不同的行为和想法。他掌握了这么多知识,并不是不明白人之间有不同很正常,只是有时如此简单的道理他也会忘记。

他有时就会忘记,他需要十分努力才能控制不在罪犯身上发泄过多的怒火,并不代表别人也都需要。

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自己,Tim对这些照片开始了放大和裁剪,调整好它们的亮度和对比度以确保关键细节清晰可见。

侦探的工作就是跟着线索找到答案,并不用在意答案是什么。

“看。”红罗宾把文件夹甩到了电脑旁。

“什么。”蝙蝠侠声音里就带着些不理睬,两眼照样死盯着电脑屏幕。Tim当了这么久蝙蝠侠的搭档了,一眼就知道他还在生闷气。

“这是FelipeGarzonas坠楼时的照片。这是怎么……红罗宾。”

蝙蝠侠这样带着疑惑来叫他的代号,他是不回头的。比起不想,更应该叫不能,他不能读到那副面孔上任何一个代表失望或指责的微表情。“我说了,老照片里找到的。”

那边叹了口气,“Tim。”

这次的声音温柔多了,他的身体才终于近乎违背自我意志地转过来。面具摘下,与他谈话的是Bruce,不是蝙蝠侠。

Tim清了清嗓子,“胶片的细节比数码相片多得多,也能放得更大。可惜现在不怎么用了。”

“你那时候最多就——”

“十二岁,在接受罗宾训练之前。我那时候已经摸索出你们的夜巡路线,开始跟着路线走了。你们居然都没发现我,应该是太专注了。而且我一直离得很远,不想打扰到你们,倒不是说我很会隐藏行踪。”

Bruce还是疑惑地皱着眉,“我不太懂。你这做得不错——我一直想要信任Jason的,但是……那时候实在是太忙了,我也不会沟通。”

啊,他只看了上面的几张照片。“你再看看其他的。我前面说了,胶片的可放大程度超乎想象,特别这还是原片。”

Bruce低头翻阅,照片上Garzonas脚步开始不稳,罗宾却还在下落途中,等罗宾落稳时,他已经掉下去了。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些照片所传达的信息,板起脸来失去表情,“他看到的是罗宾身后的什么东西。”

“我还很小,应该是调整焦距的时候把闪光灯打开了没关上,他肯定是看到了。”整一栋楼都没有任何灯光,闪光灯就更明显了,“摄像有一定延迟,所以拍到的画面里他已经开始脚步不稳了。”

“Garzonas的死——与你无关。跟Jason也无关。”Bruce将文件夹放到一旁,抬头说。

Tim笑了,有点雀跃的味道,“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觉得?这只是我单方面提供的消息,还只是照片。”

“有你说的就够了——”

“不该够的。Jason一直跟你说这件事与他无关,怎么就不够呢。我只是带过来几张可能被编辑过的照片,你就马上信我了?我们不是不知道你爱偏袒,Bruce,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做得那么露骨。”也没有想到会做得那么伤人。在Bruce心中被排到比Jason还要高,是他永远不会去想的事。

“Jason一直以来承受的太多了,他一激动就会失去理性——”

“谁不是呢?我们也是人,当然也有失去理性的时候——你难道不记得当时Dick失控之后,你不得不去复活小丑的时候吗?你难道不记得Damian本人就是你本人论点的最大反例吗?噢,对了,在我出现并告诉你蝙蝠侠需要一个罗宾之前,失去了Jason的你的表现又是怎样呢?!我们都为了自己人性的一面犯过傻。”

“你自己怎么不在这个列表里。”

Tim拿起头盔来,又笑了,“那是你不知道我低谷时做过的最糟糕的事,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知道的。”虽然大部分也有Conner的错,但他自己受罪也是十足的活该,“你知道列表里还没有谁吗?Jason。因为他没有在Garzonas案上、在小丑那件事上以及在任何一件事上因性情失去思考,他所有的计划都是理性得来的——他可能是这个乱成一团的你所谓的家庭里最理智的人了。”

“他曾经计划过杀你。好几次。”

“好吧,也许我自找的。”

Bruce似乎对这句话回应了什么,但Tim在引擎轰鸣声中是听不见了。

当Tim拿着照片在Bruce眼前证明Jason清白时,当他还在烦恼自己无意之中导致了一个人的死亡时,他还是想着那么一件事。

现在……现在他弄清楚了,铁证在前,Bruce一样改不了他的死脑筋。他过去一直看到Bruce努力尝试想要原谅Jason,想要接纳他回归阵营,想要他重新做回自己的得力助手。

但同时因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他又不想真的这么做。他将自己局限在一条羊肠小道上,横竖是挪不动道了,大脑早就放到了一旁。

或者说,Bruce改不了,是因为他就是个喜欢回头看而不是向前看的人。Jason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男孩了,而Bruce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只得坚信自己幻想出的这么一个故事,告诉自己Jason精神出现了错乱,于是他只是渴望从前那个孩子的回归,而从不真正原谅他也同时理所应当,毕竟从前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了。

Tim大多半的心疼都是为了Jason,他在这摊破事里受伤太多了。他仍是为无人之罪受责备的那一个。他仍是被蝙蝠侠拒绝却又被Bruce祈求归来的那一个——那时他又是被幻想为他已然不是且不可能再是的存在。

更别说,他这次先来找Bruce,本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对话出现的。那家伙还是铁了心地抛开头脑,不愿许给Tim一丁点的让步。懦夫。

离开后,Tim直接朝着Jason该在的地方去了。那是街区边角的一个屋顶,在那里可以望到马路另一头豪华的公寓楼,哥谭的精英们在那有着自己舒适的居所以便时不时地体验一下简朴的街区环境。

他把车停到自己的地下车库里去,而后借助钩绳来到了Jason的栖息地。红罗宾没有得到一个枪口顶着额头的欢迎,但他本来也就是希望如此。

他得到的只是一个示意已知其到来的点头,以及用靴子轻踢过来的一个油斑袋子。里面有好闻的菲希塔奶酪牛排味道,这男人最讨厌的就是总能抓住别人的弱点,Tim想。“我可不想让你少了个晚餐。”但他还是坐下来打开了袋子。

“我也不吃这玩意儿。给它拿来不还是给你补补营养。”

Jason显然抓准了人家的底细,Tim已经下嘴半个了,差点忘了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噢,对了。他把文件夹扔到Jason怀里,嘴里含糊不清,“超里的。”

那边完全不恼,“恶心。”这次算是很快骂赢了。

红头罩放下望远镜,拿起文件夹,带着手套死活打不开它,急得骂人。

Tim吞下嘴里的,“要帮忙吗?”

“滚。别等下搞得上面全是油。”他甩掉一只手套,打开了文件夹,又把手套带了回去。真的很怪。“什么东西这是?Sloane案的资料吗?”

“不是不是。应该说是个老案子的资料?就是说,我翻我自己手里的档案的时候看到了,然后我就想——”他接着往嘴里塞了块三明治,好找借口不继续乱说了。红罗宾想的是复刻一遍对蝙蝠侠说明的流程,但他很难不去尝试想Jason解释为什么自己要搬出这档子不是很愉快的陈年旧事来。

“你手里的档案?这是个什么鬼——”一不小心文件夹打翻了,照片全倒了出来,“我的天。这是我想的那个吗?”

“嗯。”作为一个勇敢的义警,Tim又咬了一口,思考要不要继续下去。手里的三明治也不香了。

Jason一手紧张地敲着头盔,一手摩挲着那些相片,眼神发亮,“你怎么有Garzonas——和我的照片?”他抬起头来直直望着红罗宾。

Tim心跳快得不行,绝对不是因为现在盯着他的这双大眼睛。

他准备好了开始说话。

“我一直有个危险的爱好。后面没有继续下去了,因为有个混蛋死了,我得给另一个混蛋提供情感和理性上的帮助。”Tim继续往嘴里塞吃的,真受不了了。“抱歉。”他模模糊糊地说道。此刻他一定希望能够找到条缝,钻进去就走。

Jason重新看向那些照片,将它们摊开。良久,他终于叹了口气,按下按钮,将头罩摘了下来。“小红,还是个孩子的你当时肯定没有想到我的清白在你手上。”他戳戳那张Garzonas震惊地盯着Tim的照片,“这拍摄的位置起码有二十层楼高——你比我还小三岁。你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大晚上的爬那么高楼发疯呢?”

“我说了,我那个危险的爱好,”Tim说,“大概就是观鸟。”

“观鸟?”Jason崩溃了,脸气得通红,“你真是个恐怖的小跟踪狂啊你。”

“对不住了。”Tim站起身来,把剩下的三明治放回袋子里,“我就是想——嗨,可能你也想看呢。你说的嘛,你有时候眼前发生的事转眼就忘了。嗯。”他把袋子小心放到红头罩身旁,掏出钩绳枪。

Jason拉住了他的斗篷,“等等,你去哪?”

“红头罩,我刚刚跟你坦白完所有与你共处一个家庭前跟踪你的所有过往,如果可以的话我要赶紧回家深度沉溺于尴尬之中了,好吧。”

“小红,考虑到我们早年都把一个穿着可笑戏服胖揍罪犯的厌世怪人当做精神导师,深度沉溺于尴尬请务必带上我。”

Tim挫败般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想现在就做这个,但红头罩正饶有兴致地等着他呢。“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的很谢谢你。”对方打断了他。

“啥?”

Tim不由自主地随着腿一软再次坐了下去,与Jason四目相对,“不。这不是浪费,也不是不重要。是你的怎么能不重要。如果一件事对你而言有意义,就像这件事一样——那它就是重要的。”

他犹豫了,不确定是否现在就要跨过两人几个月来浅尝辄止的那条线。管他呢。Bruce在类似的话题中暗示过自己的不赞成,但在个人感情方面他的意见又有什么用呢。“你现在应该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了吧。”

Jason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的手扶上脸去,半道上又停了下来,“诶诶诶,小红,你要再说我可当真了。”

“Bru——蝙蝠侠他已经跟了我几个月了,因为他不喜欢我和你经常一起工作,不喜欢我离你那么近。”Tim轻声说,“既然他自己在感情生活方面都那么惨烈,那你是该当真了。”

“你真是傻,你瞧瞧我带来的影响多差劲。”Jason指向那些照片,不和对方对视,“翻起糟糕的回忆来,还把你牵扯了进来。”

“大概也是过失吧。回忆对你来说的确很糟糕,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和蝙蝠侠之间不要那么紧张,不要让你再受伤了。我也是傻到忘了他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Jason被逗笑了,这也倒好,否则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搞砸了。“都过去了嘛,我说的是对你而言很糟糕——Garzonas准确来说并不是你眼底下第一个摔死的对吧?”

噢。“噢。”Tim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现在一回想起来,当时忘不了这件事的原因可能也是因为更早前目睹的坠亡。

“我和夜翼有时候也聊,”Jason的语气十分平淡,好像在与Dick的谈话里主动提及Tim理所当然,“说到彼此受过的创伤时提起过。”说完,他抬起头来,对上了Tim的目光,“你受过的就太多了,我不想给你再加上一个。”

“有一件事是蝙蝠侠死活不承认的。”Tim握起Jason的手来。

“我就爱听别人不让听的。”

Tim翻了个白眼,手里照样紧抓着,“所有我们一起经历的——失落,疼痛,不论什么东西——只要我能对我信任的那个人倾诉,就不那么苦。”

“你是要做我的心理医师吗,小红?”

“不如说,是随时准备递给你的一个肩膀,一个与你同一阵线的战友,一双给予支持的臂膀。之类的东西。”

“那……我的确可以接受。只要你能让我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你。”

Tim笑了,主动贴上Jason的额头,“我要不让我就不提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们一下子都长大了,想法一下子成熟起来了。”

“那就对了,我对你有的是大人的想法。”Tim来了句俏皮话,马上就后悔了。他刚刚想说的不是这个来着,但是现在——现在他没法打哈哈了事,告诉对方刚刚自己说漏,不是,说错了——

“我也一样,”Jason低声回应,把对方的手抓得紧紧的,然后才放开,将照片全装回文件夹里,“来吧,现在回你那儿去,找个舒服的地方坐。”

“不是,那你的夜巡……?”

“一小时前就结束了,还不是你来得晚。”

Tim脸一热,咬上了下唇,“噢噢噢,好吧,我们回家。”

回家。

阅读提示:媚一下自己之作,与每个出场角色都能是爱情关系,虽然全部前后无差,可以随意选择自己想吃的配对,但按我的口味打了tag。我要创死所有人。

“……ce……”

“……ruce……”

“Bruce……听……”

仿若沉在水底时,由液体传导,浑噩而模糊,混着诸多沉闷杂音的字词涌入思维,在运转缓慢的大脑中回荡。

“……你需要……”

杂音、杂音、杂音。

头脑好像被摇晃着产生晕眩,无法意识到肢体的存在,皮肤是麻木的,自身的呼吸和心跳全部都被不断低鸣的杂音淹没,声音哪怕几乎像近在咫尺地传递入耳朵,却也混沌不清,渴望思维快速运转的意识和迟缓凝滞的身体相互矛盾,以至于焦虑同急切翻涌到意识前沿...

头脑好像被摇晃着产生晕眩,无法意识到肢体的存在,皮肤是麻木的,自身的呼吸和心跳全部都被不断低鸣的杂音淹没,声音哪怕几乎像近在咫尺地传递入耳朵,却也混沌不清,渴望思维快速运转的意识和迟缓凝滞的身体相互矛盾,以至于焦虑同急切翻涌到意识前沿。

那是什么?那是谁?那个人在说什么?为什么好像这如此重要?

“……听我……Bru……”

他没有抓住。

可噪音停了。

极致的嘈杂与极致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他仍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感官也仍未反馈任何东西,寂静、寂静、寂静。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那个存在再一次开口了,这次他的声音没有被任何东西遮挡,清晰无比地在他面侧响起,音波带动着鼓膜震动,传递出能够被理解的词句。

“Bruce,听我说。”

那个人的声音很平稳,吐字干脆,没有口音,音调标准而带着反复训练而出的节奏韵律,使听者无法感到僵硬或故作姿态,但太平静了。

他太平静了,以至于那像一条尖锐的命令。

“你需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哪怕需要放弃一切,需要失去一切。

他看着他,蓝色的眼睛比他更浅,如同潜入海洋后所能向上见到的冰层,虹膜在黑暗中并未附着光线,目光却能被清晰捕捉:他凝视着他。

不知何时,他变得比起少年更像青年了,颧骨连到下巴的线条几乎锋利,鼻梁直而高,眼窝不深,眼下带着点阴郁的暗影,在说话前,唇角是抿着的,下落,显现出不快般的色彩。

他的头颅就靠在他枕边,眼睛与他的双眼平行,声音在寂静中如同诅咒,如同祝福那样反复刻进他的大脑之中。

“你要活下去。”

BruceWayne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高高举在半空中,他急促喘息发出的声音连着加速的心跳一起在耳畔轰鸣,汗水沿着耳鬓流入发间,带来湿冷的痒意。

他独自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JasonTodd觉得不对劲。

他的直觉有时非常灵敏,这让他在犯罪巷里哪怕失去父母也照旧活了下去,但只是有时,所以也让他被蝙蝠侠抓到了偷轮胎现场。

不过现在,最近,是直觉灵敏活跃的时刻。

他被收养进韦恩家已经有段时日了,BruceWayne早就脱离了虐待者或恶徒的可能名单,甚至有着一点对他的过度保护和看管姿态,好像他下一秒就会自己从庄园里逃跑,而不是在厨房继续吃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收养家庭的另一个人,他名义上的兄长也回来过几次,对他的面色不算和善,但也不算差,最多不过是第一次回来时黑着脸对着他们的养父拍桌子,问为什么这样的事他是在报纸上看到,而不是被自己的家人告知。

那很尴尬,不过被黑着脸逼近的不是他,他只是被忽视了,所以那在他的可处理范围,哪怕DickGrayson在离开前也没和他自我介绍,只阴着表情看了他一会,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和抱歉就离开了。

Alfred在人离开后倒是和他解释了几句,大意都是这不是排斥或有心之举。Jason不是满脑子童话故事,认为被收养后就可以立马家庭和睦亲密无间的孩子,他活在家庭暴力遍地可见,哪一户人对孩子温柔重视,明天孩子就能被绑架来索要赎金的哥谭最黑暗的地方,要说这场争吵给他带来了什么认知,那就只有“不出意料”和“奇怪”。

“不出意料”无需解释,“奇怪”则在于BruceWayne的态度相当诡异。

在面对此前家庭中唯一的孩子时,他对DickGrayson质问的态度做出的第一反应是惊讶,而不是愧疚或意识到自己行为是错误之类的任何情绪。他所有的最多且最直观的情感就是惊讶,好像他完全认为自己此前的独子会非常自然,非常愿意于接受一个新的,突然加入上流家族的孩子。

Jason认为,那种惊讶并不只是男人作为父亲这个角色一叶障目的错误认知,还是见证过同样情况,异常相信他们会相处良好,却突然被击碎了想法的本能反应。

而在这个反应之后,才是恍然意识到情况的愧疚。那份愧疚在情理之中,不过又好像混着一种加剧了不对劲的色彩。

Jason在DickGrayson离开后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凝视着庄园外空旷的土地,思考良久,才终于想起来那种不对劲他在哪里见过。

那是早就被提醒过,知道结局的人会有的愧疚。

他在犯罪巷只多不少的赌徒身上看见过它,不止一次,在人们都说他们赢不回本,而他们确实两手空空被赌场扔出来的时候,那些人脸上会浮现那种对于早就被告知,却还是一脚踏入死路行为的愧疚,忏悔,以及一点对事情真的会这样发生的恍然。

BruceWayne脸上的情绪色彩比赌徒要微弱和隐秘许多,但Jason见过太多次,还是认出来了。

问题是,没有人和BruceWayne说过这些,包括Alfred。对于他的举动,管家只是用不赞同的目光看了他几天,最终一如既往放任他的行为,等着他的孩子来和他战斗。

这很奇怪。

JasonTodd不喜欢奇怪的事,那在犯罪巷里意味着危险,所以他观察地更仔细,他的直觉在更多方面察觉问题。

BruceWayne总是会夜起,这是他偶然发现的第一件事,男人似乎总是被惊醒的,带着半身汗,额发凌乱,蓝色的眼睛近乎阴沉,只在看到他的时候才缓和一下,对他露出一个并不苛刻或恶意的笑,看出他的防备,没靠近,靠在厨房的案台上,让他自己选择是否拉近距离。

Jason在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时问他为什么醒着,Bruce沉默一会,转移了话题:“你该睡了。”

第三次他问他想做什么,Bruce看着他,似乎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想喝热可可吗?”

热可可很好喝,比Alfred泡得要浓,还加了一把棉花糖。BruceWayne冲泡热饮的动作熟练,全然没有Alfred在让他加快熟悉韦恩庄园时透露的他与厨房你死我活的战斗,但话又说回来,哪怕是再不擅长厨艺的人,也不应该在只是比泡茶多了搅拌的工作中引发麻烦。

喝完热可可,又被对方催去睡觉,Jason第三次遇到这个情况时因此选择站去对方身侧:“你做噩梦了吗?”

男人低头,看着他,原因不明地想了快半分钟:“我不知道。”

“不知道?”

“噩梦是人们不想要的东西,”BruceWayne说,“我想要它。”

他的语气让“它”更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梦,或者一个可以被握住的东西,但用的仍是“它”,Jason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你不喜欢那个梦,否则你不会让自己清醒。”

“我……”他又思考了几秒,承认,“我害怕它。”

“那它为什么不是噩梦?”

“因为我害怕的不是梦,我害怕的是我不能拥有梦里的东西,”男人的声音不知何时微微下沉,好像一块从喉咙里不断向下掉,却一直落不到胃底的石头,你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给与撞击的力道,不知道它会给你带来什么,只能感觉到它在下坠,一直、不停、不断地下坠,“我害怕如果我继续做下去,它会结束,我会再也做不了这个梦。”

JasonTodd知道这种感觉,倒不是说他有这样需要留住的梦,而是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作为犯罪巷内的孤儿,他总是需要把食物吃一半留一半,总是需要提前准备好过冬的衣服。他不能让自己被绊倒,不能让自己陷入虚弱,不能享受短暂地安逸。他必须不断挣扎,获取生存下去的资源,不能沉溺于他人的善意或保护,不能渴望免费得到好的东西,因为背叛总是来得太简单了,任何东西都有代价。

但是,“你有得不到的东西吗?”Jason好奇地问。“你很有钱,你是哥谭的名人,我以为你们这种有钱人都能用钱砸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的钱不够吗?”

“不是钱的问题,”BruceWayne耐心解释,“有一些东西就是无法用纯粹的钱财或权势,甚至暴力来获得。确实,它们在大部分时候都是硬通的货币,是可行的方式,可那些东西……特殊的存在,你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

Jason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那会是什么:“比如?”

他摇头,甚至不知道在这地方能有邻居这个说法——他和另一栋隐约可见的建筑之间的距离够他走快半小时了,而不是一堵一拳就可以击碎的墙。

“Drake。”BruceWayne的语气像在念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单词,他的语调平板,感觉上刻意脱离了感情色彩,“他们在哥谭内有一家发展良好的企业,作为管理者,他们有足够的资金和收益以让自己长期处于挖掘文物的工作和自我爱好被满足的状态。十三年前,Drake家的女主人被一场挖掘坍塌事故掩埋,不得不移植体内的大部分器官才保住生命,在那之后,他们一直致力于投资医学发展,因为他们想要一个孩子。”

男人钢蓝色的眼睛转回来,看向Jason,明明是在说他人的故事,可他的神色不受控制那样变得阴郁,顶灯在他面上打下光与阴影,他声音里的石头终于落到了底:“他们没有孩子。”

在Bruce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之前,Jason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摇晃,这很奇怪,这太奇怪了,他觉得喘不过气,但他既不认识所谓的Drake夫妇,又对富人们想要孩子,而哥谭孤儿寄养制度从头到尾都是垃圾这点只觉得讽刺。他不应该对这个例子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的心脏不应该沉闷地抽痛,好像是在对男人叹息般低沉的声音做出回响。

他茫然地抬起头,渴望从年长者那里得到一个答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反应如此怪异,好像他的身体在自发为某个已经记住的人作痛:“……什么?我发生什么了?”

BruceWayne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在看一个证明自己正确的证据,又像在看一场即将发生的灾祸,他的情绪复杂且反复变化地在眼里摇晃,最后全部被吞没,只留下钢化一般无情感的面具,面上仅残留一点最后升起的怜悯。

他说:“这就是你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

DickGrayson不是蠢货。

他乐于给他人展露自己无攻击力且乐观的一面,不介意让周围的人因他而感觉良好,于马戏团内长大的童年始终影响着他的本质,他的性格中总有戏剧性,热情与开放的色彩。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愚蠢的人,不意味着他不会布局和设防,不意味着他看不穿他人的秘密。

所以他知道BruceWayne的不对劲,并且就事实而言,他比任何人都早地发现了这点,甚至是在被对方领养,在父母死亡的那天就发现了的。

在那一天,哪怕大脑浑浑噩噩,或者就是因为大脑浑浑噩噩,他才把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也同样记录了上前来安抚惊慌失措的自己,将自己带回家的哥谭知名富豪BruceWayne在与自己对话时,目光始终在观众席扫视,好像在寻找另一人的姿态。

但男人没有找到任何人,对他状态的关心也是真实且认真的,他真的想要照料一个刚刚失去双亲的孩子,这是在哥谭的孤儿能得到的最好的选择。Dick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个提议,所以他接受了,并且忽视了BruceWayne的问题。

他忽视了这些问题很多年,其中包括男人对他奇怪的熟悉和判断力,包括男人作为蝙蝠侠时对周围仿佛期待一样的观察,包括男人在夜晚时常会做噩梦,随后看着窗外,一动不动,直到白昼。

这里是哥谭,是一个寻死者从楼上跳下去砸到十个人,其中七个精神不健康,一个立马躺下讹人,最后两个是暴徒的城市。Dick深知不能指望一个在晚上穿着蝙蝠套装做法外不杀人制裁者的人有多正常,哪怕他觉得Bruce的精神真的相当稳定,哪怕是稳定的不安定也是稳定,这已经能排在哥谭精神安全度排行榜前沿了。

至于他本人——一个能跟着蝙蝠出去,在晚上到处乱飞的知更鸟能说有哪里正常吗?

Dick一直忽视Bruce的矛盾之处,但无论他是否和自己的养父决裂,是否决定单飞不再被控制,他本质上都有一部分一如既往地关心对方,BruceWayne什么都不要地养大了他,他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

不过这并不包括质疑对方的想法。

“Jason甚至都愿意逃到我这里来了,”Dick坐到Wayne集团的总裁办公桌对面,用最直接却成功率最高的办法堵到了人,“你做了什么,Bruce,你知道他对布鲁德海文没什么兴趣。”

目前身份是Wayne集团花花公子的BruceWayne按了按眉心:“Dick——”

“嘿!别对我用这招,没用,你不知道回家发现弟弟把你麦片都吃了是什么感觉,”Dick摆手,现在全无最初见面时对新弟弟避之不及的态度,“说吧,你为什么又突然控制欲爆发了,Jason说你甚至恨不得把他锁在房间里,他才刚过完十五岁生日,是青春期正当头的年纪,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没对我这样过。”

“这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他太习惯暴力了,太迫切于解决所有不公平了,那不安全。”

Dick挑眉,那是一个好理由,但还不够:“这不能说明你为什么想时刻监视他,就好像他下一秒就会犯错或者怎么的。”

Bruce叹了口气:“……他很危险。”

“什么危险?他?还是他周围的环境?他在犯罪巷长大,Bruce,他知道什么是危险,知道夜晚的工作等同于把自己扔到一群鬣狗嘴下,在他选择成为罗宾的那年你都没这样做过,为什么现在你这么做了?”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是啊,不能说的自己的原因,哼?”Dick翻白眼,“他现在待在我的公寓不肯动,你还想让你的原因延续多久,你打算让夜翼有罗宾吗?”

男人又沉默了一会,最后终于打开了防御:“Jason想要家人。”

这是他没想到的开头,Dick的怒火被压了下去:“我知道,我们不就是吗?”

“他的母亲……生母,还活着。”

“什么?”

“他在犯罪巷的父母并不是亲生的,而他的生母在埃塞俄比亚。但问题是,她可能与小丑有关系。”

“埃塞俄比亚,”Dick艰难地连线,“小丑。这两个词放在一起似乎毫不相干、不,算了,是小丑,有道理。”

原本囤积在身体里的力量散去,青年猛呼一口气,向后靠到椅背上:“那你打算怎么办,不告诉Jason?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Dick又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他在这类用情感为陷阱的问题上总是难以决断,尤其这不应该是他来做的选择,他有一瞬间想扭头,认为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们思考或给出备选方案足够的计划。但在想开口的时刻又一愣:Jason暂时不能知情,Cass不在哥谭,Bruce几个月前从刺客联盟捞回来的孩子才八岁,甚至尚未到能参与事件的年纪。没有人符合他的认知。

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幻觉,他总是把这种幻觉归类到自己在队友之间生活了太久,但不知为何,在只有家庭成员能交流的问题上,他仍有这样的想法,且这一次那种并未被接住的失落感更深。

略感怪异的,他按了按后颈,活动骨节:“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安抚下Jason,但这件事他肯定需要知道,你需要尽快安排好计划。”

“我知道。”

BruceWayne在做梦。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穿着改良过的罗宾制服的少年立在他身边,打着哈欠,他的姿态总是很漂亮,没有Dick过于活跃的轻快,没有Jason过于紧绷的戒备,是蝙蝠侠需要尽量从肢体语言中去除的那种贵族式的雅观,是被上流阶层训练出的,在细枝末节里会暴露出的礼仪气质。

“蝙蝠侠,”少年喊他,“你结束了吗?”

他看向面前的屏幕,上面的数据很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结束,但不妨碍他不出声地继续看着屏幕。等待回答的沉默持续了一分钟,对方总是比其他罗宾要更有耐心,没有连续不断地继续喊他,哪怕此刻双手环在了身前,正几乎是审视地观察他,确认他并未处于不能打断的状态。然后。

“蝙蝠侠?”

“嗯。”

“你结束了吗?”

“还没有。”

“我马上就会去休息。”

“你知道这句话在这周里出现了几次吗?”

“……你记录了?”

“不,那样你就能查到并更改,”几乎带着点少年气笑意的,他抬起手,隔空指向自己的头颅,“但确实在这里。来吧,每次你这么说都只会违背承诺,你不想用催眠瓦斯睡觉吧?用那个的话,我也很难在没有磕碰的状态下让你安稳地到床上去。”

Bruce突然偏离了对话:“你太瘦了。”

“哼嗯,成长期,”对方漫不经心地撅嘴,“依照血缘,我不会太矮,但也到不了你这个度上。Alfred在给我做高蛋白的三餐,希望我的增肌速度能赶上生长速度。”他拍了拍手,示意话题结束,“好了,关掉电脑,去睡觉。”

“我……”

“不。”

“这是……”

“Tim。”

“‘不’的意思是‘不’。”TimDrake把手按在他肩上,将他连人带椅子转离电脑屏幕,“去洗漱,然后睡觉。”

他抗议:“我现在无法入睡。”

“那就躺到能睡着为止,”蝙蝠侠的监管者耸肩,“否则你的状态同样不适合夜巡,我会确保你无法在错误状态下工作,也会确保你不会在床上继续处理工作。去吧。”

被这样的威胁推离原位,蝙蝠侠不得不真的去洗漱,而在他擦着湿漉发丝来到卧室时,同样换下制服的Tim正坐在他卧室的扶手椅上,坐姿四仰八躺,讲究的是一个散漫至极。他的头歪向窗外,在那里,德雷克庄园屋顶结构高高耸立的一角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去睡吧,”没有回头,少年开口,“我会在这里看着,直到你睡着的。”

他的梦——蝙蝠侠的梦——BruceWayne,“BruceWayne”的梦总是抱着鲜血淋漓的罗宾的尸体,总是母亲掉落在地上的珍珠,总是孩子阴郁着面庞转身离开,总是满手血腥,敌人倒在地上毫无气息的画面。

而在自己走入罗宾之位,在要求他保持状态,确保他受控的少年人身边,这些梦变得平静,只是摇曳的蓝色,好像他躺在冰川之下,四周都是冰层不断凝结而出的蓝色,日光自冰面之上洒下,印出无数粼粼光影。

比任何药物和疲惫都有效,比任何发泄和萎靡都安静,TimDrake窝在他的扶手椅上,有时,在受的伤不适合乱动与压力时,他也会躺在他床铺的边缘,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用另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和真实的存在覆盖住他的不安,让他一点点抛盔弃甲,陷入梦中。

但那是“Brucewayne”的梦,不是BruceWayne的梦。

“怎么了,Bruce?”

“我梦见你了。”

“啊,”TimDrake笑起来,连眼睛都微微眯起,歪曲了他的意思,“你梦见‘你’梦见我了吗,Bruce?即使你知道这是个梦?”

BruceWayne没有眨眼:“为什么我会梦到你?”

“我不知道,”少年说,他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那样挑着眉,手指在思考时反复敲着木质扶手,“世界的理论总是很复杂的,不同的选择,不同的发展,不同的未来,发展为不同的世界。你认为我是什么,我是你的记忆,还是‘你’的记忆?”

“你是他的记忆。”BruceWayne确信地说,“不是我的。”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我确认过了,包括找魔法侧的人验证过,这个宇宙没有重启。”他停顿,重复,“我所在的宇宙没有重启。”

“我没有你。”

“嗯?”

“我没有你,”Bruce重复,“我的宇宙,Drake夫妇没有孩子。”

“啊,”Tim敲击木质扶手的手指停住,他好像真的很遗憾地对他点了点头,但说,“我很抱歉。但我是你的潜意识。”

“我是记忆,记忆是不会分离开与你对话的,我是你的潜意识,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你他的感受,”他又笑了一下,“你是对的,你确实没有。”

BruceWayne又一次在深夜醒来。

CassandraCain是最早看见记忆的人。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在年幼的她心中,不断浮现的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断断续续,挑着情绪强烈的部分展现,就像幻想的故事在她脑内播放,就像梦境延续在整个生活里,她顺着脑内的画面战斗和学习,发现它们不是被植入的骗局,而是另一个自己传递而来的。

那些记忆里有很多痛苦寒冷的部分,但也有很多温暖柔和的部分,她踩着无法被感知到的步伐,在黑暗中穿行,看着自己的手在不断的训练中生出厚茧,又被一一剔除,以防止对武器的使用产生影响,会想起罗宾带着手套的手。

她在那些记忆里看着自己跳舞,高大开阔的房间装满镜子,能从各个角度看到她的身影,有的时候就像一个太过简单的迷宫,空间被不断折叠扩散,她在其中有无数个影子,但始终是独舞。

除了一刻。

除了TimDrake来找她的那刻。

TimDrake会跳舞,这不算是一个秘密,但TimDrake会和她跳舞,这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少年人好像知道所有的舞步,能带着她在舞台上跳完一千零一夜。

这第一次发生实际上是在对方和蝙蝠侠争吵之后,她穿过屋子,看到对方靠在蝙蝠洞入口,手指插在额发间,面庞垂着,肩膀紧绷,那应该是一个强攻击性的动作,可在他身上原因不明地混着点护甲被打开,内里被暴露的脆弱色彩,所以她走上前,向对方比出了询问的动作。

TimDrake的第一个反应是收敛情感,第二个反应是离开,她没有让第二个成功。她拉住了少年的手,清晰感觉到了对方对于被触碰的抗拒,她皱着鼻尖,没有松手,只看着他,直到他放弃抵抗,叹了口气:“你需要什么吗,Cassandra?”

Cassandra摇头,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他。

“我?”

她点头。

Tim好像想笑一下,但只是无力地抽了抽嘴角:“我什么都不需要。”

Cassandra再度摇头,指着他的手指没有移开,Tim看了一会她的指尖,然后沿着肢体滑动目光,看向她的脸:“好吧。”

他妥协了:“好吧,我需要一个让我放松的地方,比如我的卧——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拽着他,把他一路拉进镜面构成的空间,Tim眨眼,略显茫然地看着周围,随后被她一刻不停地拉着转了两圈,才终于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等等——停。”

知道比起语言,肢体表达出的意思更能被她理解,他抬起手,捏住她的肩膀,脚跟向与动作相反方向转移,两边同时施力,手指的力道并未大到能带来疼痛,只是按住了她,把她定在原地,不再移动。

“你想跳舞吗?”Tim问她,手指在她眼前比划出粗显的示意动作,以同步解释自己的话语,“不,你想让我跳舞,用这个让我放松?”

这回Cassandra终于能点头,而少年人看了她一会,眼睛又眨了眨,虹膜在舞蹈室明亮的白炽灯下几乎是冰蓝色的,这不应该是她见过颜色最冷的眼睛,但它是,即使它在下一刻就化开,随着一个真正的微笑变得柔和:“我知道了。”

Cassandra是一个快速学习者,她对于捕捉人类的肢体语言足够擅长,她往往是那个快速熟悉战斗的进攻者,但TimDrake控制住了舞步。

他摘下手套,握住她的手,引导着她迈出正确的步伐,用步调而不是话语告诉她她在哪一步上有了错漏,罗宾制服的披风在他旋转步伐时微微摇晃,被他妥善地移去不触碰到她的那侧,而他将她虚环在身前,在她记住所有舞步的下一刻,迈开真正的舞蹈节奏。

那不像战斗,也不带暧昧色彩,他领着她的身体在木质地板上旋转,布料在动作间彼此擦过,又分离,握着她手指与按在她腰间的手都只与她虚虚相连,仅在托举着她向上,控制着她向外旋转时抓握的力道会增大,手臂切实地圈住她的腰身,完全承接住她的体重,以让她受他动作的指引,放弃维持重心,给予完全的控制权。

他们跳了很久,以至于规律而有节奏的步调重复了太多次,速度加快,几乎像训练时机械化的流程,Cassandra认认真真地跳舞,让自己不会出错,Tim从头到尾都姿态端正,未对反复的舞步露出多少情感,他的动作中有一种受过太多太久训练的脱离性,好像他完全没融入舞蹈的氛围,情感正立于一侧冷冷观察情形。

但他的肩线放松了。她意识到这点,知道这是自己的成功,在舞蹈的最后,少年微微俯身,圈住她的双膝,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环抱着举起她的身体,带领她转过最后一圈。她没有穿裙子,但罗宾制服的披风在快速的旋转中在他们周身环绕,好像是她飞扬着的裙摆。

TimDrake将她稳稳放下,呼吸在太久的舞蹈中略显急促,先前无感情的冷漠被抹去,他没有说话,而是对她躬身行礼,表示感谢。

然后他问:“你想要更好交流自己想法的方式吗,Cass?我可以帮你找你的语言。”

在那之后,Tim教她手语,给她念诵书籍,他们会跳舞,Cassandra会去找Tim,Tim也会来到舞蹈室。他的到来不一定是为了跳舞,有的时候,他就靠在门口,侧着头,看她跳芭蕾舞,身影也融在她的镜子里,好像舞台中角色寻求的那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但韦恩庄园没有TimDrake。

带着CassandraCain跳上一千零一夜不同舞蹈的少年,只存在于另一个她的记忆里。

DamianWayne觉得自己的家庭很奇怪。

他在七岁时被从刺客联盟内送出来,抵达他父亲手中,母亲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好像父亲不应该知道自己的存在。

Damian不理解,刺客联盟内生育子嗣的人很少,但并不是奇怪的,他不理解为什么母亲不能留下,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氛围并非夫妻,而更冷漠,好像在对视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父亲对他说:“我没想到,我来迟了。”

他就像一个知情,却以为自己避免了误差,但仍立在结果面前的人。

Damian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应他的话语,他觉得父亲按在自己肩上手掌的温暖是真实的,他话语里想要避免自己存在的色彩也是真实的,这很矛盾,没人教过他该如何处理情感,所以他只是沉默,抬着头,看父亲看着他的眼睛,在那里面找不出任何东西。

韦恩庄园只有他的父亲,仆人——Pennyworth,和他,没有别人。

BruceWayne收养的另三个人,DickGrayson,JasonTodd,CassandraCain全都不在庄园内居住,甚至长期在哥谭的只有JasonTodd,但对方在十六岁后几乎不回来,独自在犯罪巷圈出了自己的领地。

这应该是理想的家庭氛围,除了他和父亲,没有别人,没有需要戒备的其他人,他是唯一的继承人,但他的脑海深处一直在发痒。

他的记忆一直在挠刺,好像他失去了某物,好像这个家庭中有一块位置空缺了出来,所有人都对它视若无睹,但所有人都被它影响。

在又一次被父亲拒绝成担任罗宾的夜晚,他愤愤不平地在训练室挥刀直至手臂酸痛,于实在无法继续的时候才扔开武士刀,回到楼上。深夜的庄园没有开灯,没有人,他穿行过无数门扉,在即将推开自己房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转身。

韦恩庄园很大,家庭区域有很多预备的房间,每个人都能采取自己喜欢的装修方式,更下一层的位置还有客房,他父亲收养的三个人的房间和他选择的房间并不相连,在几间房之间,有一扇未被使用的门立在他身后的左侧方,门上没有标识,屋子没有主人。

但他走上前去,把门打开。

……这间卧室被使用过。

它仍是韦恩庄园内统一装修的样式,Pennyworth的整理痕迹在边缘角落未落半点尘埃中展现,但它有书,抽屉里摆了最新发布的科技平板,门窗的防卫系统与他们时常使用房间的安置一样。

为了避免暴露义警身份,韦恩庄园的防护系统在不同地方是有区分的,甚至有刻意保持未保险部分,但在更深入庄园和居住部分设置的安全设施更严密,在他们各自的卧室用的防卫以及蝙蝠洞书房入口的警戒安置则是最高的。

这个空房间有的就是最高等级的防卫系统。

它没有生活痕迹,没有潜藏的隧道或收藏,没有随手扔下的个人物件,没有乱成一团的文件,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没有隐藏内容的房间。

它比别的房间满,因为铺好的床褥上奇怪的有三张叠好的毯子,书架上装满了并非统一采购,什么内容都有的书,桌面角落摆了纸笔和咖啡机,处于随时可以使用的状态,而不是正常的空空如也。

它比别的房间空,因为它没有主人。

立在入口,Damian观察着它,他能从各种他人的痕迹中嗅到留下的人的气味,但最让他奇怪的是,好像这个家庭中的每个人都来过这里,每个人都曾打开这个空旷的房间,在其中坐下,望着四周。

为什么?

他看着他人到来痕迹最明显的床铺,那上面好像占了位似的放了三张毯子,略显单薄的黑色丝绸毯,有着黄色条纹的黑色珊瑚绒毯,还有色彩最强烈,摆在最上面的红色羊毛毯。

它们整齐地堆叠在一起,有一瞬间,仿佛幻觉一样,Damian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到有人躺在层叠摊开的毛毯之中,胸膛随着平缓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明明应当发现了他,却偏偏懒得回应,只用手背盖着眼睛,身躯放松,等着他开口。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这个房间没有人,他没有可以说的名字,可那个人或许是等得不耐烦了,终于侧了头,黑色的发丝沿着脸侧滑落下去,面庞从指下露出来一半,漫不经心地睁了一只眼睛,还没睁全,看他,好像在问他需要什么。

Damian不受控制地向内走了一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好像就靠这一步知道了他想要什么,半开着的眼闭上,青年的手掌从面上移开,指尖探进发根,将面侧的发丝往脑后捋去,动作沾着点不耐烦的叹息色彩,却还是妥协了,他支着肘,撑坐起少许高度,将身上起码有三层的毯子拉开,露出下方床铺的空间,以及他覆了绷带,被细致包裹了伤势的身躯。

这个房间很黑——对,还有窗帘,这是整个房间内唯一显然受了改造的部分,轻质帘布被换成了厚重的羊毛,拉上后外界几乎透不进半点光——极沉极深的黑,一但走入这个房间,就好像骤然从人世坠进深不见底的寂静的黑暗,坠进尚未出生者所有的黑色巢穴。其中只有支起身的青年带着颜色。

他的皮肤在黑暗中显得苍白,面色算不上差,但也不算多好,他的嘴唇很薄,没做动作时仍像是抿着,要求他人快点做出回应。

“过来,”未被使用的房间的主人说,“Damian,别让我后悔。”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这个空房间被使用过。

他走入了那张空无一人的床铺。

JasonTodd坐在暴徒之中。

他并不喜欢和哥谭鱼龙混杂的恶徒们混在一起,但知道该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事实上,他能够熟稔地游走在大部分人群之中,对他人心理和想法的敏锐察觉同预估能够使他被人们轻易忽略,将他错误地视为自己的一员。

他离开了蝙蝠侠身边,选择如Dick一样自己圈出领地,在脱去罗宾这个名字之后,人们询问他是谁,他一时难以作答,有两个熟悉的音节贴在舌头上,如此难以吐出,所以只是匆匆转身离开。

JasonTodd在十五岁开始做梦。

做梦并不是奇怪的事,但奇怪的是它们很真实,无法用潜意识的幻想来解释。

他做的第一个梦是他去了埃塞俄比亚,第二个梦是他见到了他的生母,第三个梦是他被生母欺骗,被小丑绑架,第四个梦是他被小丑施虐、殴打,在仓库里被反复折磨,第五个梦是他被留在黑暗的仓库里,周围没有人,他在流血,第六个梦是爆炸,第七个梦是他躺在棺材里。

他在一周里看到了自己非常详细,非常有逻辑,非常痛苦的死亡。

然后第八个梦是他醒来,第九个是他被从未见过的女人带走,第十个是他被浸泡在拉萨路池里,第十一个是他在杀人,第十二个是他袭击了甚至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存在的罗宾,第十三个是新的罗宾看着他,面具碎了一半,露出一张过于年轻的脸,喉咙涌出血液,他喊他Jason,而梦里的他喊了一个绝对陌生的名字。

TimDrake。

JasonTodd突然想起来,在刚刚被收养,对周围一切都极度警戒的时刻,他发现Bruce总是夜起,他喝了男人给他泡的热可可,男人靠在厨房中间的台面上,望向窗外,告诉他他们的邻居是Drake。

“他们没有孩子。”

“这就是你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

可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让他、“他”,一个头脑被疯狂影响,有过不止一次谋杀企图的人再度靠近。

TimDrake还很年轻,但脑子比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好用,他总是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感,好像一块无论如何都不会沉底的浮木,哪怕你在茫茫无际,无法看到任何陆地的海上,只要你看到了他,你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淹死。

那不仅仅是罗宾训练中“受害者安抚”区块得到A就能带来的东西,它们确实旨在给人以安全感,让人平静,但并不是每个罗宾都能在学习后有他那样叫人只是看见他,就觉得着了地的感受。

哪怕他本人会毫不在意地把自己扔进惊涛骇浪般的危险之中。

TimDrake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让安全与危险在自己身上并存,并始终让自己活着的人。

他的生存本能很奇怪,可以说有,但又不能说有。他总是能活下去,活着,得到胜利;他总是在战斗之前找到胜利的方式,然后看着它,拿到它,无视在此期间自己是否会死亡;他总是做好准备,然后接受,把自己也算在概率里,把死亡也放在筹码中。他的任务完成率是最高的,有失误,是的,但从未在自发单独计划的任务中有过彻底的失败。

没人能知道他是怎样做到他的所有计划的。

Jason梦到蝙蝠侠死了,梦到他让对方做自己的罗宾,梦到他被从监狱里救出来,梦到他杀人,梦到救他的TimDrake看着他,看着,然后离开,在所有人的联络网里消失,不回应任何呼唤,直到他回来,带着蝙蝠侠还活着的消息回来。

他梦到脱离了最后那点少年气味的红罗宾靠在犯罪巷潮湿腐败的砖墙上,漫不经心地收起武器,他的手指上染了血,暴徒在他脚边连哀嚎都难以发出,他侧了头,面向他,毫无忏悔地道了个歉:“抱歉,头罩。我知道这是你的领地,但他们跑得太远了,我不得不追上来。”

“你做了什么?”

“解决麻烦。”青年提供,“抢劫案,我没想到安置伤者的几分钟里他们能跑得这么快。”

“不,”他试图挥去对方所给的轻松氛围,“我问的是你做了什么,而不是在做什么。”

“具体点。”

“你失控了。”

红罗宾挑了挑眉,他低下头,看着他指向的还在流血的人们,干脆地摇头:“不,我很理智。”

“你过去——”

“我过去是罗宾。”红罗宾打断他,“我现在不是罗宾。”

“哈,只多出一个红?”

“红罗宾也只是临时的东西,不要把它看得太重要,它比罗宾更好舍弃,它的出现只是为了承接一些东西,”他抬起手,随着单词从大拇指开始一根一根放下手指,“妥协、阴谋、利用、盗窃、暴力,”他将手掌收拢成一个拳头,“罗宾无法做到的一切越界行为。”

“你这么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我是红罗宾,这是我的东西,我不会不喜欢自己,但它是一个我临时必须拿出来的东西,”红罗宾屈指敲了敲自己胸口的金属标志,“我没有太多选择,我不止一次认为它会早早画上句号,它还在这里只是因为好运——它没有那么多的意义和重量,它是我的,我可以利用的东西。”

红头罩没法对名字的选择再多评价什么,TimDrake不是那个死在小丑手里,还拿小丑用过代号的人:“你变了很多。”

“哇,哇哇,在那里,小鸟,你触犯了开只有我能开的玩笑的规则,”并没有愤怒和不快,最多只是有点半恼地,他抬手拍了拍自己腰侧的枪套,“小心你的舌头,我可不想让你咬住子弹。”

沿着他的威胁投注了目光,红罗宾对着他笑了一下,那露出了点牙齿,颇有些即将咬回去的意思:“你知道吗,头罩?”

“越靠近中东,靠近战区,那里的人就越喜欢用枪来进行威胁。在哥谭,拿着刀的抢劫者偶尔依旧能迎来尖叫,但在那些地方,拿着刀的人只是刚刚走出摇篮的软弱无力的家伙,只有拿到了枪,他们才算是步入了社会,”红罗宾重新张开收拢的手指,并着食指和中指,抬起大拇指,比出枪的手势,对着他的位置做出射击动作,“‘Boom,童年毕业的礼炮’。告诉我这个的人是个十岁的孩子,他意图让我参与他们的赌局。”

红头罩的声音被变音器固定在机械声波上:“什么赌局?”

“枪的。”红罗宾的声音依旧平静,他的语调缺乏情感,只有漠然,“开枪的。”

“……轮盘赌。”

“出千的轮盘赌。”红罗宾纠正,“有两种出千手法,第一种是最常规的熟手作局,旋转弹巢的人能靠手感知道那颗子弹转到了哪里,或者做了标记,这有概率出错,可大部分时候都是对的。但我也能知道,我可以观察到它转了几圈。”

“见鬼,”虽然不合时宜,但红头罩想笑,他也确实笑了,“你他妈的不可能,你是个能让人发疯的观察分析狂,不是吗?”

红罗宾只是不承认地耸肩。

“好吧,好吧,第二种呢,假子弹?”

哪怕他们的眼睛都被头盔或面具所覆盖,但他仍能感觉到TimDrake的眼睛凝视着他的眼睛,那种感觉,那种仿佛有重量的短暂沉默压在他身上,一瞬间无数次对方凝视他的画面仿佛都在脑海中浮现,无数双没有被遮掩的蓝色眼睛看向了他。

“第二种,”红罗宾说,“他们改造了枪,很小的改造。他们偷偷把一颗上膛的子弹留在枪管里,然后褪出弹巢,卸下所有子弹,再填上赌局需要的那颗。两颗子弹,五个空位,不需要轮转,第一个扣下扳机的人就是出千的成果。”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因为,头罩,”红罗宾走近他,他手上比枪的动作没变,并起的指尖在他的胸口轻轻点了点,“不单单是寻常可见的敌人手里的枪,连我自己手里的枪,我也已经咬住过子弹了。下次换个威胁。”

“兄弟、兄弟……小子!”

JasonTodd眨了眨眼,看向喊他的人:“什么?”

“别发愣了,”咬着快烧到滤嘴的烟的男人对他挤眉弄眼,“你不是想知道黑面具最近有没有意向招人吗,看那里,他的属下在那和敌对帮派的人对赌呢!嚯,现在还有人带非自动的枪的,你要不要去参与?”

“嗯,”Jason眯着眼睛,辨别了一下酒吧混乱灯光下,因握在手里摇晃而展示得不太清楚的左轮枪型号,“嗯。我会的。”

“真的假——喂!别跑得那么快,你觉得谁会中弹?”

穿过纷乱的人群,连头也懒得回,Jason低声给出了答案:“第一个开枪的人。”

没人捕捉到这句话。

Ra'salGhul寻求继承人。

DamianalGhul本可以是。

但他不是,不再是了。当BruceWayne不知何故发现了孩子的存在,并真的说服TaliaalGhul将他带走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了。

Ra'salGhul不打算死亡,让他人真的彻底继承他的位置。刺客联盟实质上是确保他不会死亡的工具,继承人更像是社会企业中的代理总裁,助手,而不是真正的拥有者,人们都知道这点,他也知道这点,但拉萨路池哪怕一直维续着他的生命,他的强大一直让他保持着思维同理智,他也知道他正在衰弱,他需要更换身躯,需要更好的生命,需要一个继承人来代替他暂时领导联盟,维持联盟,让他能够更专注地确保自己的生命永存。

BruceWayne仍是那个名单上的一员,哪怕Ra's放弃了Damian,已经证明了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的Bruce也仍未被放弃,或者说,在多年来男人都仿佛未卜先知般解决了许多困境,保护了他的家人以及城市的情况下,他的重要性还有了上升。Ra's愿意亲身去与对方较量,再次试图说服对方的次数并不是零。

在又一次被蝙蝠侠要求离开哥谭后,百年未曾做过梦的恶魔之首做了一个梦。

蝙蝠侠死了,蝙蝠侠的门徒有一个顶替了他的位置,一个隐藏在混乱之中,一个放弃了罗宾之位,离开了哥谭,一个接任了罗宾。

离开哥谭的那个人落进了他的眼里。

TimothyJacksonDrake。

异常聪明,比任何人都先知晓应当如何取得胜利,被正义与光明否认思想,孤身一人的少年。

通过了他所有考验,比他所想的跨越了更多困难,甚至战胜了他的完美的继承人。

啊。Ra'salGhul醒来时不由叹惋。多么可惜。

他现在知道了蝙蝠侠为什么如此深入地知道那些秘密,也知道蝙蝠侠手下没有这个人。

蝙蝠侠并不是那种能够轻易松开手,让自己的门徒离开的类型,与大众认为的冷酷完全相反,Ra's知道男人是偏执,强保护欲和占有欲的人,BruceWayne绝不会让自己拥有的家人离开自己,而他手下没有第三个罗宾,没有红罗宾的唯一原因只有Timothy并不存在。

多么可惜。

在小憩,检查衰老,躺卧于拉萨路池,独自看向沙漠,坐于坐位发布命令的时刻,他看到了更多的碎片。

他看到红罗宾在专门为他派遣,去获取他子嗣的袭击也失败后,作为回应地处理掉了多家联盟建立的空壳企业(“你避开了死亡,死神不和凡人说什么,但纳税不是这样的事。”在他派遣的忍者送达的通讯器里,红罗宾如此评价),看到他赠送的迷题礼物被轻易解开,然后对方的目光巡视一圈,在毁掉新安装上去的摄像头前对着镜头比了个辱骂的手势,看到他们在他布下的陷阱里交流,红罗宾用金属长棍点在地面上,时刻准备反击,而他拔出剑,近乎是教导,而不是杀戮性质地与他对战。

“你想教我。”在他第一次错开本可以前刺剑锋的时刻,青年停下了动作,侧着头看他,“为什么?”

“你的头脑比你的战斗技巧更好,侦探,”恶魔之首说,“你总是在战斗前就抓到胜利,然后践行它,但你的运气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好。你有力量,可你需要用更好,更快速,更干脆的方式来击倒你的敌人,为你的胜利得到更平坦的道路。如果你不愿意为我创造继承人,也还不愿意成为我的继承人,那么我需要你减少受伤,保持安全。”

“那个数次让我濒临死亡,摘除了我脾脏的人这么说。”

“我可以让你复原,但我想你不会喜欢在拉萨路池里醒来,我想错了吗?”

“在这方面,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

“那么让我们继续,这是你作为棋局胜利者应得的奖励。”

红罗宾挡住他新的一击,挑起眉毛:“真的吗,奖励?我以为那至少应该是一笔奖金或者实物什么的,而不是战斗、”他避开横扫的刀刃,“极其艰难的战斗。这让我怀疑你是那种——”他向后侧翻,躲开踢击,“输不起棋的老人。”

“你真的非常喜欢在我们的战斗中惹恼我,不是吗,Timothy?”

“我更乐意称之为习惯。”红罗宾重新站起身,“‘喜欢’听起来像是我在期待你,但不,我非常厌倦于想起你,Ra's。我偶尔会梦到拉萨路池干涸,那值得我睡到第二天中午。”

对方在被迫第三次挥舞长棍以阻挡攻击时,Ra'salGhul在青年的动作中看出了他故意引导和展现以供学习,属于恶魔之首的更刁钻和苛刻的挥舞弧度。那适合刀刃,可红罗宾并未在战斗中弹出他武器中的刀片,好在它并不是大问题,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红罗宾一直是强大的观察者与快速学习者,哪怕不情愿,在意识到只能用他的攻击方式来对抗他的时候,他会这么做的,而且会做的很好,在他们的战斗结束后,他的战斗方式也会融入到对方的战斗体系中去,那能让他更熟练也更轻易地处理敌人。

TimothyJacksonDrake不是他的继承人,还不是,但他乐意于教导对方,让对方在他尚未成功引诱与劝导成功的时刻有更好的战斗技巧能长久地活下去,直到他们有一日能够达成协议。

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确认了脑内记忆中的人在世上确实不存在,甚至不是早早亡故,而只是不存在的Ra'salGhul再一次深深叹息,这几乎要成为他每次见到另一发展世界记忆时的固定姿态。

数百年来,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完美而优秀,确实领导过联盟,并且做得非常好——包括最后不被任何人发现意图地炸毁了联盟所有基地的举动,也许,无论如何,这都确实是刺客联盟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来自内部的攻击,这是一次壮举——的年轻人。可他并不存在。

恶魔之首将目光投向哥谭,投向无意义且无价值地持有着他想要继承人“Drake”姓氏的人。

他等待着在那些碎片的记忆中,看到他与红罗宾的下一局棋。

“Bruce,”他说,“你要活下去。”

他还太小了,年轻,稚嫩,身量甚至不到他的胸口。他身上有布里斯托尔的味道,与义警,与战斗格格不入,但BruceWayne也是如此,这似乎构不成矛盾。

BruceWayne在刚刚成为蝙蝠侠的时候看到了他。

在他满身血液,几乎无法行走,大脑在撞击和失血的恍惚中勉强认知着周围的环境时,一个男孩拉着他手的画面闪现在他的脑海里,而他对此非常陌生,甚至怀疑是刚刚击溃的满嘴意味不明咒语的敌人给他下了致幻剂。

男孩看着他,面上几乎涂满可以被轻易伤害的善意,是尚未被染色和哥谭黑暗侵蚀的纯白。他很担忧,焦急,但没有做无用功的治疗尝试或妨碍他控制自己伤势的动作,他只是在他终于能倒在医疗床上时捧住他的头颅,在宁静的黑暗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念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要求他活下去。

那像是某种奇怪的催眠曲,像信徒在睡前对着神像做的忏悔和祈祷,像是祝福。

BruceWayne认为那是幻觉,但哪怕他回到庄园后血检无数次,让Alfred确认他的状态无数次,他也还是在看到它们,除了夜晚连续不断的梦,更多的画面在生活中被触发。

他看到他收养了DickGrayson,蝙蝠侠不再孤身一人,拥有了罗宾,却又失去了对方。看到JasonTodd偷走了他的轮胎,与Dick相处良好,却陷入小丑的陷阱,不再回头。看到TimDrake把自己放在他面前,控制住他的悲伤很疯狂,把他压回到正确的道路上,让他继续前进,又因他被认定的死亡而被迫离开。看到DamianWayne出现,不解人世,试图学习他的规则。

他最初看到的男孩变得陌生了,可在他受伤的深夜,男孩依旧是那个男孩,依旧是那个少年,TimDrake睡在他的病床边,散漫地摊开身躯,在他将将醒来时翻身,侧躺着,面向他:“Bruce。”

他把他从恍惚中唤醒:“Bruce,听我说。你需要活下去。”

记忆开始混合,开始混乱,BruceWayne在现实中受伤,独自战斗,在梦里看到少年人立在他身边,垂着眼睛,处理他的伤口,给他磨破的指关节包裹绷带。

他给自己缝针,给自己倒出消炎药,在深夜满身疲惫地倒在冰冷的被褥之中,看到少年人坐在他的椅子里,睡在他的床沿,懒散的舒张身躯,等待他入睡。

他处理敌人的陷阱,离开帮派的火拼,在恍惚中听到少年人的声音徘徊在耳边,冰冷的手指按在他的面侧,一遍一遍地拉回他的思维,一遍一遍地要求他活着。

就好像无数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夜晚,少年为控制蝙蝠侠的失控而成为罗宾,在他身后拉住他砸向敌人的拳头,拉住他因愤怒坠入陷阱的身躯,拉住他流着血疲惫不堪但仍打算离开的步伐时,对他说的那样。

就好像他有那个。

就好像TimDrake正把他的伤口打开,剖去腐肉,清理坏血,没有麻醉药,一直都没有麻醉药,在心上的伤口没有药物可用,Bruce只是看着它坏死,在夜晚真正融进了黑暗,直到少年人冰冷的手指按压住它的边缘,好像抚慰那样地把腐烂的区域挖出来,将他心中的空缺用自己来填补。

蝙蝠侠需要罗宾。

罗宾是蝙蝠侠的伙伴、绳索、指针。

TimDrake是BruceWayne的镇痛剂。

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他所做到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像他那样把自己放在盘子里,走上来,告诉他利用自己,以让他恢复理智和克制。

哥谭将蝙蝠侠神化了,恶魔化了,最应当这样认为的孩子却在其中看到了人,TimDrake把他放在人的位置,照顾他,安定他。他那时候只有十三岁,却足够成熟,夜巡时能不看一眼就预估到他的状态,在他失控前理智地要求他停下攻击,跟他走;训练时从未反驳过他的严苛,但依照自己的极限划出休息时段;自己受伤时对他的恐惧了如指掌,按住他的脖颈,数着他的心跳,告诉他他没有事。

TimDrake为他组建了一整个义警的协助体系,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告诉他合作的必要性,为他构建多重计划,设计一切可能发生问题的解决策略,总是游走,又总是回到他身边,检查他,确认他的安全。

“可以的,”他说,“没有关系,也没有问题,我可以帮上忙。”

他会做到自己想做到的事,会让哥谭的黑暗骑士立在哥谭的黑暗之中,保护着这座城市,一直如此,永远如此。

哪怕所有人都认为蝙蝠侠死了,哪怕他不再是罗宾,他也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他又一次把蝙蝠侠带了回来。

“你要活下去。”TimDrake说。

“你要活下去。”罗宾说。

“你要活下去。”红罗宾说。

他让他活了下去。

罗宾是一个熟悉的概念,红罗宾不是,可TimDrake总和了所有,他让一切成为了他自己的东西,他是所有人中将蝙蝠侠看得最透,最知晓该怎么控制他的人,他是那个无论如何都要让BruceWayne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求他活下去的人。

他是BruceWayne从未拥有过的人。

BruceWayne的生活并不空洞,他的孩子虽然离开了庄园,自己选择了人生的道路与领地,可并未彻底离开他,只要他需要帮助,他们都会回来,他知道这点。

BruceWayne的身边并不空旷,Damian正一直计划着成为罗宾,Dick每周都回来帮忙训练,Jason偶尔往庄园内搬运堆不下的书和武器,附赠恶徒的秘密计划信息,Alfred站在他身后,对着一团乱像摇头。

BruceWayne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他只是做了梦,只是看到了另一种可能的发展。宇宙有无数种发展,世界有无数种分裂的方式,有时甚至不是选择影响的区分,也许你的呼吸只是放慢了一秒,话语只是减少了几个词语,世界就会衍生出另一个分支。在无数分支里,人们不应该为自己失去的可能性痛苦,不应该对自己的生活感到不足。

他没有失去任何东西,他依靠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救下了他会失去的孩子,他依靠另一个世界的记忆救下了很多人,他依靠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确保了他家庭的安全,他得到了它们。

他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因为他并不拥有TimDrake。

他没有——

失去——

任何东西——

他失去了TimDrake。

即使他从未拥有过他。

这比他真的失去了他要更加刺痛。人应该如何对待本就不存在,却知道自己缺失地空洞?人应该如何隐藏它,如何让看出的人理解,他缺失着不存在的一块必要之物?

BruceWayne唯一能做的只是活下去。

他会活下去,带着从未失去过任何人的家庭,带着他的缺失,一直活下去。

对TimDrake的记忆就像祝福,就像诅咒。

他会带着它活下去。

——END.

观影+直播

已更章节:

1.主世界蝙蝠家观影异世界幼年大小红抱团取暖

2.这是一个主世界大小红都渴望爱情but互相因为打架关系疏远互不了解,结果通过观影异世界的大小红看到彼此的另一面(正中他们的xp)

3.然后观影观着观着就gay到了一起XD

4.当然异世界的他们更gay

本章没有异世界观影,所以没有幼年大小红视角哦(估计还要几章)

正文GO——

倚在湖边的美人好像将整片蓝天装进裙摆里,靠近湖畔的时候波光粼粼,又像是倒映蓝天的大海。...

倚在湖边的美人好像将整片蓝天装进裙摆里,靠近湖畔的时候波光粼粼,又像是倒映蓝天的大海。

提姆身上总是带着鲜明的颜色,暗示层层递进。

中午初见是红头罩的红,夜晚是红罗宾的红和接近提姆的蓝,家里是杰森的绿,所以今天并不难猜。

如果提姆真如杰森猜测的喜欢他,在他夸赞他的眼睛后,大概率会戴上杰森的绿,还有更加暗示的提姆的蓝。

站在栏杆前眺望湖水的小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趴到上面像一条风干的鱼。

他看着提姆敲了敲鞋跟,白蓝色的绸布在脚背和腕部交错,掩住比女生更大的骨骼,白皙的肌肤藏在后面欲遮还羞,圆润的脚指甚至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

穿这么漂亮待会儿可有罪受了,哪怕他是训练有素的红罗宾也没用。

杰森忍住喉咙里震颤的痒。

拜托,他当然认出他了。

从那晚掀起他的裙子时,摘下他的手套时……

所有人都认为杰森在疏远提姆,认为他对提姆不管不顾。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每当提姆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时他的眼里就只有对方,从他出现到离开。

杰森一直有留意提姆,蝙蝠洞偷偷观察见他总是无意识攥手腕,那是他握过的位置,他内心嘶吼提姆是为了纪念自己,留下那些痕迹,可理智上又认为不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

虽然他们日常遇不到,但是他会看群里迪克发的照片。

他有一张照片,存在文件最深处。

那是他去提姆家拍摄资料的时候留下的,照片一角白白的大腿晃进镜头,他每天就靠这个来犒劳自己的家伙了,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这张大腿,哪怕少了那些疤痕让他确实迟疑了一下。

所以当他拉开那对熟悉的大腿时,当他握住熟悉的手腕时,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知道斯托卡小姐就是提姆的时候,杰森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就跟突然被雷劈了一通,所有理智都被烧焦了,震惊、愤怒、痛苦和喜悦就像打翻了的颜料,全部倾泻到画纸上,最后无法分辨具体的颜色和情绪。

震惊于当他准备重新生活的时候,对方又闯了进来。

可恨女士对他的喜欢是一场游戏,他还把那些画做成挂件随身携带,他被狠狠戏耍了,他的喜欢成了笑话。

愤怒夹杂着痛苦,连他最后的选择都是假的,他爱上的从始至终都是提姆。

提姆到底想做什么,他用斯托卡小姐的身份再一次接近自己,裹着他躺到床上,是想知道自己爱他有多深,然后拍一些照片嘲笑他的自制力,从此威胁他,还是为了向迪克证明无论怎样家里的老二才是那个把持不住的人,无论怎样他们终究会滚到一起?

杰森毫不客气的恶意揣度,他知道提姆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不敢想另一个可能。

那些费时费力的精心打扮,将他们喜爱的色彩戴在身上,化作珠宝跳动闪烁,在他面前流光溢彩,他的笑、他的情动、他的迷离,这些全都是因为……

心里的委屈还是溜了出去,看着提姆失神地躺在他身下,因为他而快乐,哪怕一直刻意忽略,那个猜测在心房里大喊大叫,将门拍得震天响,它要出来了。

“你是在耍我吗,现在在我这样的时候,来看我笑话?”

告诉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究竟是不是……

“我、我喜欢你啊——”

白光将他击中。

提姆喜欢他。

提摩西德雷克喜欢杰森陶德。

喜悦如同蓬勃生长的铃兰,在那些痛苦上结出一朵朵洁白摇曳的花苞,在他吻上提姆的眉眼,提姆的鼻唇时绽放,馥郁的甜香卷着幸福蛮横撞开他早已残破不堪的心门。

他托起提姆的手腕,在跳动的脉搏上留下虔诚的轻吻,生命力从接触的唇瓣涌入心脏,它们一起共舞。

好爱你,提姆。

思绪转了一圈。

杰森也知道之前那些误会的地方是怎么回事了,提姆去书店里和老板谈笑风生是在学做饭,和w是为了学习画画,他不知道提姆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他也不知道学饭和画的初衷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小红头罩的画,今天还能得到一顿美味的午餐,这就足够了。

如果问杰森为什么不直接和提姆开诚布公?

哼。

他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在空间里被迪克谴责脚踏两只船,惨遭道德批判,结果这两只船全是提姆,而这个该死的小坏蛋根本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害他纠结难过了这么久,不连本带利讨回来也太亏了。

而且,这个小坏蛋不也一直在隐瞒吗,总是不停的在准备,看看隔壁世界小提姆直球都踢进去几次门了,这边的笨蛋还在思考哪个足球好,先买哪个鞋。

要不是杰森自己发现,按照提姆小心翼翼的样子指不定迪克的孩子都下地跑了他们还没在一起呢。

就让这个自恃清高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中的小笨蛋继续准备下去吧,直到他再也憋不住。

杰森必须承认,提姆为他失控的样子可爱极了,令他胯下敬礼。

杰森是故意露出带着勒痕的手给提姆看的,其实他动手能力还是蛮强的,小时候也不是没给卧床的妈妈梳过头发,所以他很快就学会了各种编发技巧,只不过为了效果他睡前特意把头绳拴在手上,努力不被看到就没意义了不是吗?

看着提姆亮晶晶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心上人直接开心地扑到他怀里,时不时偷偷看他的眼神温和而无害,羞意让提姆看起来更加可人。

就像达米安人畜颠倒,杰森也眼里出西施,他知道提姆是一个帅气的大男孩,舞起棍来他都得礼让三分,但这并不妨碍他想把人揽进怀里保护他一辈子。

他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小笨蛋,却又爱死了那股聪明劲儿。

提姆用脸蛋疯狂蹭他的胸膛,刚刚捋顺的头发完全打结了,乱糟糟的挤在额头上,但是对方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仿佛知道杰森一定会给他梳理一样。

杰森会吗?

当然。

他之前就说过,穿这么漂亮待会儿可有罪受了,哪怕他是训练有素的红罗宾也没用。

但是没关系,这么可爱的人儿想怎么漂亮就怎么漂亮,他会照顾他的一切。

毕竟提姆是为了他才这么费心的。

两个人在门前像两只抱抱熊一样密不可分,直到一个小孩指着他们问家长,“妈妈,他们为什么堵在门口不进去啊?”“噫,小孩子别看。”

他们不好意思地赶紧检票进去。

刚进大门不过十米就挂着一个巨大的公园地图,所有娱乐设施的小图标都清楚的显示出来,有不少人围在那里举起手机拍照。

“所以,我们先从哪里开始,你有想去的吗?”

两个人站在人群后面,杰森自然地把手放在提姆的腰上,反正他们现在在约会,便宜不占白不占。

见提姆看都不看板子,埋头想拿什么,杰森连忙捏了一下他的腰,“嘿,玩就要有玩的样子,咱们这可是纯天然沉浸式体验,不许拿出你的电子产品翻攻略或者地图。”

提姆嗔了他一眼,并没有从针织外套里拿手机,而是拍拍杰森的胳膊,让他把篮子挪过来。

杰森拎着篮子,提姆从里面拿出一张能轻松把他俩脑袋遮住的大纸,鲜明的图标比板子上的还要可爱鲜明,圆滚滚的和小红头罩异曲同工,一看就是亲自画上去的。

提姆亲绘的地图上还有星级评分和简介,颜色按照好评分出深浅。

杰森对此表示,“哇哦。”

他赞叹地看向矜持抬起下巴,像昂首的小天鹅一样恨不得拍拍翅膀邀功的提姆,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他亲了亲人的头顶,笑了,“画得太好太漂亮了,亲爱的。”

提姆歪头靠上他的肩膀,满意地咕哝一声。

小家伙看上去似乎很骄傲,杰森的恶趣味涌上来,打算搓搓他的锐气,所以他一边抚摸提姆的肩头一边温柔询问,“所以宝贝,这次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总不能一直用‘哎’‘那谁’来称呼你吧?”

提姆猛地拉开距离,抬头看他。

杰森挑挑眉,“我对你有好感,你对我也是,所以我可以认为今天是我们约会的第一天,可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不太公平,亲爱的。”

他说的有理有据,如果提姆敢说他们不是约会,或者他不喜欢杰森,那他们今天也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提姆嘴唇蠕动了几下,瞳孔微微颤抖,最后小声说了什么。

杰森能看出对方的小脑瓜子嗡嗡作响,只不过声音还没鸟鸣大,他不由得凑近,“你说什么?”

“提森……”提姆视死如归,他在杰森耳边喊出来,见杰森愣住,又连忙改口,“咳,我是说,蒂赛娜。”

提森,蒂赛娜,如果是男身份就叫杰姆或者杰姆德吗?

“……”杰森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自己很像一个傻子吗?

“怎、怎么啦?”提姆慌乱地眨眨眼,见杰森一直盯着他,似乎以为自己搞砸了,他连忙环住杰森的手臂,脸贴在袖子上蹭了蹭,睫毛上翘,抬眼看着杰森,眼睛无辜地睁大。

提姆额前卷曲的碎发调皮地翘起来,感受着杰森绷紧的肌肉,他抱住前后摇晃,“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它代表了我的真实,我给不出别的啦。”

隔壁小年轻眼睛都直了,他看向自己的女朋友然后被踹了一脚。

杰森也被可爱到了,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居然用色诱术。

唉,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咯,他就当这个傻子吧,反正如果他不知道提姆的身份可能还真不会往那边想。

但是就算不知道,他相信自己也绝对会怀疑,因为提姆和斯托卡小姐、哦现在是蒂赛娜了,他们两个的相似性实在是太大了,哪怕肉眼无法区分外貌上的不同,但是那种气质还有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感觉简直昭然若揭。

“没有,我很喜欢。”杰森凑近,咬了一下提姆的耳朵,故作深情地呢喃,“蒂赛娜。”

提姆的耳朵果然红了。

他相信提姆调查的大众点评,所以他先把颜色最重的看了一遍:

林间过山车,好评65%,优点是沉浸感足,适合家庭、情侣,缺点是不够刺激。

野营广场,好评65%,官方特地清理出来供大家休息的大草坪,阳光充足还可以看到小动物,适合家庭、情侣,差评是单身狗看了会羡慕。

嚯,杰森眯起眼睛,还好他现在不是了,提姆估计也觉得这个很有意思所以还把官方的回复也写上去了,[官方:相信您可以在这里邂逅另一半。]

接下来是玩偶演出、喂养小动物、游泳、钓鱼等。

还有几个专门打卡点,有官方聘请的摄影师拍摄,不过杰森相信提姆的技术更强。

不过,漂流、过山车……杰森看向提姆包着软撑的裙子,跟上次长到脚面用高跟鞋才能防止落地的长裙不同,这次的只到小腿,风一大就会像蒲公英一样轻飘飘地蓬起来。

杰森陷入了沉思。

“没关系的,我穿了安全裤,你说过的玩就要有玩的样子,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参加。”提姆鼓起了腮帮子,恼怒地扯了扯裙子。

杰森幻视小提姆,他忍不住凑过去想啃一口,在提姆期待的眼神中却停了下来,有些犹豫,“我不会啃一嘴化妆品吧?”

“……我没有抹那么多。”提姆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漂移,“而且我带了化妆包,可以补。”

杰森听懂提姆的言下之意,他为杰森做好了全面准备,整个人都保持了可食用状态,供杰森随意采摘。

杰森被逗笑了,放心地啃了一口脸蛋。

撅起嘴以为要被亲吻的提姆顶着牙印,“……”

下一秒他被搂着亲上了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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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人就是这个黑夜,就是这个空无,他在其纯粹性中包容了一切——他拥有无穷无尽的表征和意象,但这些表征和意象,不属于他,也没有一样能够呈现出来。在变幻无常的表征中存在着的这个黑夜,自然的内部,就是周围的黑夜。在黑夜中,这里在枪击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那里又有一颗苍白的幽灵突然出现它的面前,然后又消失一干二净。人在注视人的眼睛时,在注视那个变得可怕的黑夜时,他就瞥见了这个黑夜。——《JenaerRealphilosophie》黑格尔

难以否认的是,...

难以否认的是,提姆·德雷克是一个天才。当杰森出天才这个词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意思(hemeansit)。没有一个普通人能够在连成年的边都没有摸到的时候就仅凭自己的能力发现蝙蝠侠和罗宾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一个普通人能够说服蝙蝠侠让自己成为罗宾,更没有一个普通人能够在全世界都认为蝙蝠侠已经死去之后坚持认为蝙蝠侠没有死并尝试着将他带回来。当然,很多人会说做出这种事情的提姆·德雷克是一个疯子,但是要杰森·陶德说,天才与疯子本来就是一线之隔。

当杰森说天才与疯子一线之隔的时候,他并没有说提姆是一个疯子的意思——然而当他看到提姆与谜语人和企鹅人能够一边打斗一边相谈甚欢的时候,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了眼,向上帝——要知道他一年都没有几天会去教堂听布道,但此刻他确实觉得只有这位至高神能够解决现况了——祈祷。

杰森很清楚,这个家里没有一个是精神状态正常的。毕竟假如一个人精神正常,这个人就不会在半夜穿上紧身衣然后进行街头格斗。很难说到底是这种近似于失眠的举动为蝙蝠们带来了堪称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还是这种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导致了这种近乎于失眠症的举动。

然而一边跟恶棍们战斗一边跟他们以一种近乎闲话家常一样的态度聊天,也实在是太超过了。哪怕是要杰森来说,也太超过了。

“...所以,”不远处的打斗声逐渐停止了,提姆仿佛闲谈一样地询问企鹅人,“你上次买下的宝石做成胸针了吗?”

企鹅人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回答:“那颗红宝石?没有,最后做成戒指了——我觉得做成戒指更好看一些。”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提姆似乎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赞同地回答,“做成权戒会很好看。你做成了什么样子的?”

“他做成了恶龙,”一边的谜语人插嘴,“恶龙的财宝——确实很适合他。”

企鹅人嗤之以鼻:“GCPD快到了,你确定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吗?红罗宾。”

“我的职责是打击犯罪,”提姆以一种有些孩子气的方式耸了耸肩,“直到你们被GCPD带走。”

谜语人哼笑了一声。而杰森难以置信地看到提姆叹了一口气,以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爱德华,你知道的。我上次处理奥斯瓦尔德的行为已经被警告了。”

倒在地上的企鹅人耸了耸肩——天知道他到底怎么做出来这种高难度动作的,尤其是还在绳索的束缚下,杰森已经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瞒着所有人去练瑜伽了——反而很公正地开口:“毕竟他是你们的导师不是吗?”

“谁知道呢,”提姆耸了耸肩,警车停在了小巷入口处,他从腰带里拿出了钩爪,对准了不远处的房檐,与恶棍们道别,“我希望下一次能够看到你的权戒,奥斯瓦尔德。哦对了,不要再给我出脑筋急转弯的谜语了,爱德华,这一点都不有趣。”

每一个人都有黑暗面,杰森非常清楚这一点,就连蝙蝠们也有自己的黑暗面。迪克的黑暗面很少见,但是假如任何人要说一个能够一边捶罪犯脑壳一边跟蝙蝠侠吵架的罗宾没有黑暗面,杰森甚至都不一定能够成为第一个异议者。杰森自己的黑暗面不需要多说,拉撒路池带来的绿色的愤怒建构出了他的黑暗面。达米安本身就是一种黑暗面的化身,是恶魔在人间行走的证据。然而提姆的黑暗面——杰森必须要承认,他很少,甚至可以说他几乎没有见到过。但是杰森就是有一种直觉,达米安和提姆之间的不和,是一种同性相斥。

如果说达米安是封建主义在现代社会的残余,那么提姆就是资本主义在现代社会的展示。德雷克家族也许并不像是韦恩家那么富裕,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小少爷会是一个并非精英的孩子。与之相反,提姆事实上是一个最符合刻板印象的上流精英小少爷——比布鲁斯·韦恩还要符合的那种。毕竟布鲁斯·韦恩经常出现的报道是花边新闻,而提摩西·德雷克是金融报道的常客——他简直是福布斯的宠儿。

甚至在成为了义警之后他都还有精力去申请大学而且还成功得到了常春藤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杰森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种更刻板印象的精英了——这简直是爱德华多·萨瓦林哥谭版,除了这个爱德华多不是巴西裔以外。哦,也许可能还要排除掉虐待鸡那一项*。提姆绝对不会给鸡喂食鸡肉。

于是当夜巡结束了之后,杰森与提姆并肩坐在屋顶上的时候,杰森说出了这件事。

“我是说,”杰森喝了一口从汉堡王买的大杯可乐——他绝对不会吃蝙蝠汉堡的,就像是蝙蝠侠绝对不会去买蝙蝠侠水杯一样,“教名?拜托,小红,你什么时候跟他们那么亲密了?”

提姆敲了两下放在他的大腿上的电脑的键盘,偏了偏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用另一个问题来回答一个问题:“你知道未知嫌疑人(unsub*)吗?”

“哼,”杰森用一声哼鸣回答这个问题,“教教我,侦探?”

“所以,”杰森将这段话继续了下去,“这对那些罪犯来说,他们失去了名字就约等于那种掌控感在流失。而对于侦探来说,这是一种主动权的寻回。”

“voila,”提姆打了一个响指,“bravo。精彩的推理。”

杰森翻了一个白眼:“谢谢称赞,华生*。我注意到你说了人类。”

说到小丑,提姆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他是另一回事了——一个抛弃了过去的全新人类个体——不论如何,之后的事情就是这样了。他们依旧选择成为人类,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而我尊敬这一点,除了罪犯的身份,我们当然能够以人类的身份好好相处。”

杰森有些目瞪口呆:“所以,你称呼他们的教名?”

“当然,”提姆毫无情绪波动地点了点头,“我称呼他们的教名,因为这是没有被公众扭曲的他们。我们有一个协议,当我称呼他们的教名的时候,我们以人类的身份相处,而他们也同意了——除了小丑。”

“那么,”杰森尖锐地指出,“你们还有什么相处的身份呢?”

“啊,”提姆几乎是赞许地看了杰森一眼,杰森曾经看到过提姆用这种眼神注视着推理的蝙蝠侠,“当然,还有很多。身份是由社会关系给予的,而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我们可以是罪犯与义警,也可以是罪犯与罪犯,甚至可以是红罗宾与某一位特定罪犯。但是头罩,身份是能够共存的,就像是我可以同时是小韦恩,也可以是德雷克。我可以是韦恩少总,也可以是德雷克总裁。我可以是大学生,也可以是上班族。我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敌人。我曾经认为亲缘的前提是血缘,但事实上,这并不需要,或者说,这并不重要,那只是一个因素而已。所以这都不重要,最终,大家都只是人而已,仅此而已。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被自发地抛入这个世界,就像是突然从一个遗忘了许久了的梦境中醒来。我们出生了,存在了,好像是什么毫无意义的东西,就这么莫名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杰森沉默了,他意识到了这种过于宏大的概念,归根结底在于提姆曾经感受到的巨大的孤独。那是一种从童年时期开始的孤独,缺失的父母,过于天才的头脑,以及过于敏锐的洞察力。这些加起来就像是齐奥朗一个人在失眠症的困扰下,一个人孤独地在街头游荡,一个人感受渴望睡眠而又不可得到的痛苦,一个人感受这种疲惫在白日中折磨着肉体,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写下了那句话——Itisnotworththebothertokillyourselfbecauseyoualwayskillyourselftoolate.*

“那么,”杰森莫名地咽了咽唾沫,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无尽的,甚至堪称过于宏伟的感受,因为一切都是自在之物*,他有些小心翼翼了,“你想要获得什么?渴望什么?你认为这个世界是虚无吗?”

“好吧,”杰森最后还是结束了沉默,主动回答,他叹了一口气,“那么,继续维持着你感受死的特权吧,红罗宾。享受它吧,正如同你享受生命。”

站在屋檐边上的提姆回头,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直直地从屋顶上坠落。杰森就这么注视着他坠落,又在最极限的时候甩出了钩爪,飞向了更远的屋顶。

*常春藤大学:指常春藤联盟中的大学

*爱德华多·萨瓦林:硅谷知名散伙人中的一员,电影详见《社交网络》,一款刻板印象精英人士

*TSN经典选段砸电脑节选之《youplantedthatstoryaboutthechicken》

*unsub:出自犯罪心理(criminalmind)的叫法

*此段说法是我个人对犯罪心理的台词的理解

*voila:法语单词,本意为某物或某人在这里或那里,延伸含义有“好了”和“完成了”,算是一种语气词

*bravo:意大利语,用于称赞精彩,本身是阳性单词,因此也用作称赞男演员的表演,而女演员则使用brava

*华生:福尔摩斯每一次推理之后都会得到华生的称赞,此处做玩笑

*你看到了,但你没有观察:出自《福尔摩斯探案集》,福尔摩斯锐评华生“Yousee,butyoudonotobserve”

*倒错:在此处用作disorder的翻译,指刑侦剧中经常出现的性倒错中的倒错,而性倒错本身是一种精神障碍,因此在此处选择了倒错作为表达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出自马克思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原句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以及,别信思想犯.jpg

*此处指埃米尔·米歇尔·齐奥朗

*出自齐奥朗

*自在之物:拉康提出的哲学概念,因为人类无法认识事物本身,人类所能够认识的只有自身而已,而自在之物则为一切非自身的物体其本身

*我渴望有人暴烈地爱我至死不渝,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永远站在我身边。我渴望有人毁灭我并被我毁灭:出自《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任何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哭她:出自《局外人》

后续可能补充bg和英文。

省流版:

·...

·【授翻/Jaytim】Retrograde(译者:Yuugen)

配对:JasonTodd/TimDrake

一句话简介:因为一次意外,Tim失忆了,他必须重新认识他的家庭以及之后隐藏的秘密。

文笔:8/10;剧情:7/10;叙事:6/10;本人情感:6/10(代表本人偏好程度,绝对的主观指标,重读后可能修正。)

·【授翻】BansheeInAWell/井里的报丧妖精(译者:Yuugen)

配对:无

一句话简介:Tim不会死去,他总是重生,而他的家庭没有发现,无论是哪一个。

文笔:9/10;剧情:8/10;叙事:6/10;本人情感:9/10

·此因你在(译者:TimothyWithConner)

配对:ConnerKent/TimDrake

一句话简介:Conner发现他的好友兼暗恋对象正在承受来自家庭的暴力。

文笔:8/10;剧情:7/10;叙事:7/10;本人情感:7/10

·【JayTim】ScandalousWedding(作者:LaurantMu)

一句话简介:架空(Tim并非罗宾),在任何严肃承诺之前,红头罩先跟自己的灵魂伴侣成为炮友。

文笔:6/10;剧情:7/10;叙事:7/10;本人情感:6/10

·WhatDidRobinSee|罗宾们看到了红罗宾和超级小子在暗巷里接吻(作者:obstacle)

配对:ConnerKent/TimDrake无差(大概)

一句话简介:如题。

文笔:8/10;剧情:7/10;叙事:无(3k字讨论叙事是不是有点奇怪);本人情感:6/10

·Stuck/穿越记(译者:lengyu)

一句话简介:因为一次意外,Jason和Tim穿越到了另一个哥谭,一个并不黑暗、也没有超级反派的哥谭。在那里,他们得以作为自己,重新建立自己的生活。

文笔:7/10;剧情:8/10;叙事:7/10;本人情感:8/10

·七天坠入爱河(译者:baizangzhu)

一句话简介:非典型灵魂伴侣,Jason和Tim发现自己是彼此的灵魂伴侣,而他们都不认为对方是能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

文笔:7/10;剧情:8/10;叙事:8/10;本人情感:8/10

·strangefeariain’tfeltforyears(译者:lengyu)

一句话简介:因为一些意外,Tim被蝙蝠侠禁足,他开始主动充当Jason的专属神谕。随着陪伴增加,他们开始发现对方对彼此的吸引力。

文笔:8/10;剧情:8/10;叙事:9/10;本人情感:9/10

·【Timjay】Unconsciously(作者:GaleB)

配对:TimDrake/JasonTodd

一句话简介:Jason鸠占鹊巢,两人都发现了彼此的情感,但没有人敢于率先做出承诺。

文笔:6/10;剧情:6/10;叙事:7/10;本人情感:6/10

详细评价版:

待补充

cp顺序:亲情/原著向——JayTim——KonTim——DamiTim——DickTim——AllTim(顺序无差)

凭借个人喜欢的文风整理

整体注重细节、剧情合理、心理描写(爽文不算)

除简介外横线全是链接。

自行避雷欢迎推荐

提姆中心

[图片]

...

陈茶说:

没更新完,但忍不住发了,请记住编号!这篇文会一直更新!

请大家移步到链接

粮单链接:

(不够吃找这个链接一直在更新哦)

亲情/原著向

刀多糖少

短篇:

1.【Tim中心】

Summary:提姆被杰克抓住了,他可以反抗。但是,当时他没有那么做。寒意从他的血管中溢出,将他冻结在原地,而他的气管已经被压弯。

summary:达米安嘲笑了一个恶棍魔法师,并因此被施了共情咒。

3.

summary:失去父母的九岁提姆被送去了福利院,这是一个他未选择成为罗宾的世界。

Summary:现在提姆成为红罗宾已经将近一年了,但在一次危机后他被召回哥谭,迪克试图与他谈谈关于达米安成为罗宾后他们之间所产生的裂痕。提姆是开口说话了,但全都不是迪克想要听见的。

Summary:提姆也许清楚自己糟糕的心理情况,所以醉酒后他放下了qiang,但意外发生了。

Summary:Tim蜷缩成一团,喘不过气来的颤抖着,Jason的双手紧紧攒成了拳头。

Summary:红罗宾处理事务就像在打俄罗斯方块,他享受瞬间清空一大排待办列表的成就感。而在提姆遭遇艾薇一次不痛不痒的攻击后,事务开始堆积,世界崩塌了。

Summary:我们都是这个家庭的局外人。

Summary:你敢想象吗,哥谭只有一个蝙蝠洞?

长篇

summary:提姆是一条半人鱼,如果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他,他将会变成泡沫。

最新更新日期:2022-09-14

作者失踪状态,疑似坑

更新至15章+番外1章

summary:自从"疯帽子"事件之后,提姆的表现就完全变了,最糟糕的是当杰森告诉他们时,没有人相信他。

但当真相最终被揭露时,整个家庭都意识到情况比任何人都能预测到的要糟糕得多。

完结7章+番外1章

Summary:提姆·德雷克,aka红罗宾,对这个他被硬塞进来的时空感到无比厌倦。不幸的是,那帮人不这么认为。

完结47章

4.

Summary:自私的父母将生日祝福用魔法扭曲成命令,拉斯比所有人更早发现这一点并利用了它。紧接着,一系列无可避免的事发生了。

完结5章

Summary:高智商提姆仿佛看透一切,但自身并没有感受强烈的情绪,所以这算是一个黑心提?

最新更新日期2023-12-17

该系列疑似断更

更新至5章

Summary:他永远无法死去,所以他一边隐瞒的同时物尽其用,他对死亡习以为常。

更新中

Summary:杰克夫妇伪造了死亡并丢下提姆,现在他16岁了,并以算命为生。

最新更新日期2023-12-26

翻译者失踪

更新至18章

Summary:逆序,提姆成了红头罩

最新更新日期2023-01-04

更新至2章

Summary:在与一些高科技恶棍发生冲突后,提姆在布鲁斯享受他陪伴的宇宙中醒来。在那里杰森从未死亡,迪克也从未将罗宾交给一个凶残的恶魔崽子,看起来,那个恶魔崽子根本就不存在。

Summary:Tim这时终于无法否认了,他一点也不好,淋巴瘤意味着癌症。他得了癌症。他在人生中打了很多仗,但这可能是最艰难的一次。

最新更新日期2023-07-26

更新至9章

Summary:会议桌上掉下了一本书。"红罗宾"戴安娜在房间安静下来之前喃喃自语。

最新更新日期2023-12-31

疑似断更

更新至14章

Summary:很难想象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是由阿福引起的。

又或者:提姆没有意识到他的状态有多糟糕,直到现在。其后一发不可收拾。

15.

Summary:红罗宾没有在沙漠里找到布鲁斯的线索…

完结3章

Summary:那是一个余晖满天的傍晚,他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开门的那一瞬间,便撞进了他幽蓝色微微透绿的眼睛里,从此便迷失在了那一片幽蓝之间,再也无法挣脱……

完结(?)14章+结局走向

Summary:提姆履行了罗宾的一切,并在蝙蝠侠最糟糕的时候承受了他带来的冲击。后来,布鲁斯想知道他是否能够修复他对提摩西·德雷克造成的伤害。

18.

Summary:在布鲁斯"死"后,提姆听从了迪克的话,去大都会接受了心理治疗。

就在一切都恢复"正常"后,布鲁斯回来了。

Summary:提姆睡眠不足,因此有时候会产生幻觉。他总是在幻觉里看见一双在黑暗中的绿色眼睛。

糖多刀少

summary:提姆可以与物品以对话框形式展开对话,使他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黑历史,并且在今天醉酒后闹翻了整个蝙蝠家。

Summary:韦恩集团CEO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韦恩被绑架了,但他发现自己很享受这个假期。韦恩家并不开心,恶作剧接踵而至。

Summary:当达米安在哥谭市中心的屋顶上发现一个带着昂贵相机的小孩时,他决定追随父亲的脚步,把这个男孩带回家。毕竟,为什么只有布鲁斯可以为这个家庭添砖加瓦?

Summary:失忆的提姆并没有选择相信周遭环境,所以他在缓慢试探,当布鲁斯来的时候他被识破了。

Summary:有谁能告诉提姆为什么庄园的咖啡机会发出他弟弟达米安的歌声,而且还是他唱咖啡康塔塔的歌声!

Summary:提姆只不过是想今年扮成罗宾去要糖果。他一直有在努力打造他的装扮,让它看上去非常逼真,他真的只是想让它受到大家的好评。怎么他就落得被蝙蝠侠绑架的下场了呢?

Summary:提姆学会了“妈妈”能力,无关性别,他拥有母性魅力。

Summary:魔法猫猫应该怎么逃离蝙蝠家的追查呢?

Summary:我是颗脾脏…是谁弄丢了我?!

Summary:Timothea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冤种兄弟才会一个个地往自己裙底下钻。

12.【batfam】这就是结局吗

Summary:Tim被赶出了狼群,Jason在寒冷中发现了他,并尝试收养他,但Tim坚信Jason要杀了自己。

Summary:你们有没有觉得提姆最近回话的重点有点不对劲?

summary:睡不好觉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伪装罢了!互相隐瞒罢了!

summary:蒂姆被变成了一个孩子。通常情况下,这不是问题,但他是一条龙。

summary:提姆有一个秘密,他会看迪士尼电影。但他发现,他的兄弟们都发现这件事了。

summary:“麻烦转告他,他儿子现在在我上。提姆·德雷克。”迪克说。

对面有些诡异的沉默了两秒。

Summary:在一个晚上的"观鸟行动"中,十岁的提姆德雷克被蝙蝠车撞了

Summary:提姆是一个口嗨的杂食磕学家

Summary:红罗宾对于保留下其他兄弟们的黑历史这件事情乐在其中。

Summary:有人拍下了布鲁斯抱着一个男孩,充满父爱

summary:提姆是一条不为人知的人鱼,而迪克试图用一次海边旅行缓和家人的关系。这期间大家都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什么。

Summary:提姆有些时候不择手段。(有cp暗示注意)

Summary:他只是早产儿罢了

26.

Summary:克拉克与新罗宾见面了。这个罗宾的笑容如冰川般冷酷,说起他的真名是信手拈来,让克拉克瞬间如坠冰窖。

长篇:

Summary:复制粘贴只能重复本来就存在的东西,不会诞生新的东西。

完结5

Summary达米安玩脱了,他没想到他习惯性怼红罗宾的一句话变成了现实,现在提姆失去了有关于背后身份的一切记忆。

最新更新日期2023-08-09

更新至7章

Summary:当正义联盟听说有一个黑巫师威胁到了世界安全,他们派提姆卧底去霍格沃兹探查这个威胁

Summary:他是名副其实的,哥谭之子

完结7章

5.

Summary:提姆是哥谭的猫,猫追逐鸟和蝙蝠很正常,不是吗?

Summary:意外收获魔法的提姆和审判者阿福

Summary:一只红知更飞到提姆头上

最新更新日期2023-05-13

JayTim

短篇

Summary:当Tim骑着自行车到达哥谭市时,他的小腿酸痛,呼吸急促。当他从自行车上走下来时,他的双腿一直在颤抖,心脏砰砰直跳。他在看到头顶上若隐若现的黑暗建筑时肾上腺素飙升,开始认真地思考这是不是个好主意。(穿透黑暗的棱镜系列)

Summary:TimDrake的生活从零开始(小红鸟头上被开一枪后失忆)

完结15章

Summary:提姆醒过来,对自己和周围的人完全失去了记忆,此刻他认为最应该做的事是什么呢?那就是向他们隐瞒事实。

Summary:Jason从"不要在我家睡觉"到"我要绑你回我家睡觉"到"钥匙给你,欢迎随时来我家睡觉"之进化史

Summary:调查出错的提姆跑到了杰森的安全屋

Summary:我在杰森的书上留下了痕迹……会面临什么惩罚?

Summary:可爱幽灵提姆可以光明正大的观鸟了,但他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制造一些灵异事件?

最新更新日期2023-10-31

更新至3章

Summary:TimDrake需要一个拥抱,TimDrake从一个超级反派那边获得了一个拥抱,TimDrake在急冻先生找到了一个家(穿透黑暗的棱镜系列)

完结7章+小剧场

Summary:布鲁斯不赞同提姆女装是有理由的。

Kontim

Summary:当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罗宾们不得不把Kon绑起来逼他说出Tim的下落。

Summary:有一天,小氪基本上是把超级小子拽到了欧洲一个偏远小岛上,那里有个黑发的年轻人对Kon微笑着,就好像他认识他。

也许他真的认识。

Summary:提姆·德雷克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他无意中把一个孩子带到了这个世界上,现在他需要确保这个世界是安全的,让它成长。因此,在他作为红罗宾的第一年、最后一年也是唯一一年,蒂姆为了营救布鲁斯而环游世界,然后消失以抚养他的儿子。唯一的问题是什么?

Ra's知道。

已完结+番外

完结7章+番外3章+续翻1章

1.

Summary:Tim被注射了吐真剂

3.【Kontim/23亲情向】Omega男孩儿

Summary:omega最近亲近很正常,但半个外星小子肯特不理解。

Summary:从拒绝到接受到讨要

Summary:没有人能拿到提姆的照片

DamiTim

Summary:拉斯带来了一个大达米安三岁的男孩,那年他六岁。

Summary:偷拍的提姆被发现了

3.【DamiTim/逆序罗宾】人言可畏

Summary:提姆没有选择成为红头罩,而是红衣主教

Summary:普通人abo世界里的双总裁

最新更新日期2023-03-06

Summary:拉尔斯在达米安成年的时候送了一个特殊的礼物,达米安本来不想要,但他没想到这是一条红尾巴的人鱼。(提姆降智警告,智力幼儿时期)

完结4章

Summary:爱捡孩子的蝙蝠侠-达米安抢了一个孩子,并让他嫁给自己。

summary:刚刚分化的罗宾撞上了夜巡归来准备取抑制剂的红罗宾。

Summary:提姆被一个女巫诅咒后陷入了沉睡,需要真爱之吻才能苏醒。

Summary:达米安决定主动出击…也许没那么主动?

Summary:提姆从未当罗宾,一个表面大学生的红鸟

Summary:提姆变成小浣熊啦!!!

Summary:达米安对夜翼的假扮着一见钟情了。

Summary:日式西幻但是没有冒险,只有勇者看上了龙

Summary:达米安喜欢提姆,乐子人杰森准备整点事,从而引发的一场闹剧

Summary:哭泣魔法与人鱼魔法

Summary:达米安恋爱了

Summary:提姆沉迷在达米安猫的魔法肉垫上

Summary:康纳和提姆言行过于亲密,这让达米安非常不满,他认为提姆和康纳违反了他定下的"泰坦成员禁止组内发展恋爱关系"的规矩。但对方也认为他在跟超人小乔谈恋爱。

完结6章

Dicktim

Summary:变成动物这种事在蝙蝠家已经不稀奇了,但这次提姆变成了草,而他的暗恋对象则变成了兔子

3.同床异梦

Summary:一次意外令两个心怀鬼胎的蒙面斗士顶着普通身份相遇(猫提与夜翼),肾上腺素一脚把人踹上床,正当心房拉响婚礼进行曲之际,他们想起欺骗伴侣是不对的。那么怎么解决双重身份的问题呢?(恋爱脑警告)

allTim

Summary:不同的人试图/勾//引/提姆的系列小品

Summary:参考《下班,然后变身魔法少女》

最新更新日期2023-10-02

“这些是给你的礼物,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请你一定不要拒绝。”

小杰森双眼亮亮的,闪着盈盈的光,他用力抱住小提姆,欣喜的哽咽道:“谢谢你提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提姆很容易就同意了,“能视频吗?”

小杰森有点失落,“呃……不、不能。”

“那……”小提姆环上小杰森的脖子,两双蓝眼睛倒映出彼此的身影,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他摩挲着小杰森的后颈,慢慢引导对方,就像海上大雾弥漫里遥遥歌唱的海妖,“你想和我视频吗,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到我?”

小杰森喉结滚动,“我……”

“你想让我陪伴你吗,每天清晨就能看到我,也许我正在睡觉,也许我正愁眉苦脸地摆弄礼服……”

小提姆又凑近了一些,开始抚摸小杰森的后背,指尖没有规律地游走,弄出一排排褶皱,他看到小杰森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身体因为痒意的快感微微颤抖,但是小杰森的双手仍然环在他腰间,他们都舍不得放开对方。

小杰森双眼有些失神,显然在脑补小提姆描述的画面。

“你想要吗,杰森?”小提姆亲上他的喉结,吹了口热气。

“呃呜……”小杰森低吟出声,丢盔弃甲顺从本能,他搂紧怀里的人,一遍遍呢喃自己最深的渴望,“想要,唔,我想要。”】

小提姆恐怖如斯!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憋着一口气想把他们的互动都看完。

杰森自从提姆答应他的要求后就再也没有吭声,只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提姆的手心冒了一些汗,他没想到小提姆和他这么同步,在他刚故意调戏完杰森,小提姆接着就撩了小杰森。

可能是做贼心虚,他总担心杰森通过小提姆的行为猜到自己对他有想法,然后冷酷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他。

他的调戏行为可以说是报复的假亲近,但是小提姆就是实打实的真心,希望杰森不会想到他身上,也希望其他家庭成员不要联想,更不要舞到杰森脸上,他还不想那么快就暴露。

【小提姆很快从兜里掏出一块普通到随处可见的旧手表,一看就是蓄谋已久。

“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还专门做旧了,就算你带出去也不惹眼,我帮你戴上。”

说是询问,在小杰森迷迷糊糊点头的下一秒就扣在手腕上了。

“如果你担心手表太显眼可以把屏幕拆下来。”小提姆又给他演示了一遍,用的是自己手腕上看起来价值千金的表,隐蔽的小机关可以让它在普通手表和电子桌面来回切换,轻轻一抠就可以卸下来,“我的这个无论是学习还是参加商会都可以戴。”

小杰森还在学着操控自己的手表,就听到小提姆幽幽传来的话,“如果你联系不到我,可以随时打开监控,随时,这是我允许的。”

小杰森一瞬间还怀疑自己听错了,“监控?”】

小杰森不会答应的。

谁会愿意自己的生活完全暴露在别人眼里呢,隐私能保护他们不被伤害,所以无论是监视别人还是自己,小杰森都会出于本能拒绝。

虽是这么想,提姆还是打起了精神,将自己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两小只身上。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控制欲和小提姆不相上下,心里还是藏了一丝希冀,万一呢?

小提姆的脸颊微微泛红,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就像明明饿得不行却只是用小爪子轻轻巴拉饭碗,然后可怜兮兮地抬头咪呜,“……你呢杰森?”

‘你愿意被监视吗?’

小杰森心里的摆钟开始摇摆不定,老实说他不是很愿意让别人监视自己,但如果只是小提姆的话,“我、我……”

“我会好想好想你,如果杰森在干活不方便接怎么办,或者你受伤了呢,我好担心你,杰森,就一个,就一个——”

咪咪打出了直球暴击,小杰森应声倒地!

“好吧,就一个。”小杰森妥协了。】

他妥协了!

他接受了!!

提姆控制自己捋顺呼吸,不要激动的太明显。

为什么小杰森接受了?

也许只是没有意识到被监控的危害以及被侵犯隐私的感受,等他长大点被小提姆无孔不入的监视之后就会拒绝了。

小杰森绝对会后悔的,提姆悲观的想着。

他偷偷瞥了眼杰森,果然对方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就算小杰森接受了,也不代表杰森会接受……

清醒一点吧,提姆。

正文未完待续……

【——异世界幼年大小红视角——】

【第25章大红篇】

小杰森一开始是打算拒绝的,他不喜欢被监视,更何况他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他们家可不像小提姆的别墅那样有足够的私人空间。

另一方面,他有点羞耻,他不知道小提姆看到自己家的状况会怎么想,他没法做到完全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差距。

但是,小提姆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他们一起哭过笑过抱过还……互相标记过。

所以小提姆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对方看过他不堪的一面,他们也一起相拥而眠,他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世,他眼里看到的只是小杰森。

最重要的是,小提姆很真诚地告诉他想法和需求,他为他描绘出一个更加亲昵、更加美好的未来,他哪怕回去也不再孤单。

他像小提姆一样想念和喜欢对方,所以他接受了。

反正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没什么的,对吧?

小提姆也只是喜欢他,担心他,想念他,所以让他偶尔看看自己也没什么的,对吧?

【第25章小红篇】

小杰森接受了,太好了!

他可以实施下面几步了:

第一步,先让小杰森习惯被监视。

第二步,培养小杰森监视他的习惯。

最后,等小杰森的耐受度变高之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暴露更多自己的控制欲而不被讨厌了。

犯罪巷,不会有人喜欢被迫暴露在阳光下的,就算小杰森将来有了新朋友,养成习惯的他很可能会需要注视或者被注视,他们会拒绝小杰森,而自己这边的其他人他会牢牢盯着,只有他能完全接受小杰森。

当然这也是一种保护,他不希望对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就死掉了,而且掌握这门技术和习惯也能让他在被欺负的时候收集证据,虽然他对哥谭警局不抱太大希望,但好歹还有个蝙蝠侠行侠仗义,虽然他也有好一阵会消失在月圆之夜了。

以前明明还会在月圆之夜出来阻止怪物,但是……

他有孩子了?

无所谓,对小提姆来说只要别把这只被感染的大蝙蝠放出来祸害他们就行,他可没有把握战胜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的怪物。

提姆坐在杰森结实的大腿上,想起到威慑效果最好把对方完全罩进阴影里,现在还差点,杰森那张目瞪口呆的脸还暴露在灯光里,这可不行。

软椅太宽他跨上去脚沾不到地面,所以他胳膊向后撑住杰森的膝盖,挺腰让胯部往上蹭了蹭,直起身后腹部几乎贴上对方的胸膛,这下杰森就完全被笼进他的阴影里了。

完美。

感谢自己万事俱备,提姆把一张黑卡狠狠拍在杰森的胸肌上,被底下的硬度震了一下,他不满地用力戳了戳,底下放松,变得柔软了。

提姆对杰森的配合很满意。

他还记得之前杰森拽自己头发的仇,同时也为了营造让对方恐惧的过界行为,他空着的胳膊搂住杰森的脖子,从后面揪住头发让对方被迫仰头。

提姆俯身贴近杰森脸侧,将对方的安全距离侵略的一干二净,他能听到杰森吞咽的声音,能摸到后颈上细密的汗。

他们的嘴角几乎碰到一起,热气在彼此微微张开的嘴中传递,提姆用黑卡的锐角轻轻绕着杰森柔软的胸部画圈,故意用从布鲁斯那里学到的甜蜜声线诱惑对方,“喜不喜欢霸总的黑卡,嗯?”

听到提姆声音的迪克很快松开掰扯达米安的手,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杰森嘴欠被提姆报复了。

但是一直阻止他的达米安突然松开了捂住他眼睛的手。

迪克:主打一个叛逆是吧?

提姆打包票杰森肯定不敢再招惹自己了,可能还会避如蛇蝎一样躲着他,虽然很无奈,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知道杰森对他营造出的女士很感兴趣,所以他现在故意表现出超乎普通男性之间的行为一定会被抵触。

不过,这样他就达成了保持距离的目的。

看着杰森还在宇宙猫猫头的表情,身下除了特意放软的胸部,其他地方硬得跟砖头似的,提姆决定见好就收,作为补偿他把黑卡塞进杰森的衣领,自己挪动屁股想下去。

然后提姆就被搂住了腰,那张大手顺着布料一路向下停在他的屁股上,还抓了两把。

嗯?

这人怎么回事?

提姆一怔。

重见光明的迪克:?

目睹一切的迪克:!!

“提姆你不能这样坐在你哥哥腿上,这、这太gay了!还有杰森!快把你的手拿开,不许放在弟弟的屁股上!!”迪克化身为名画《呐喊》,发出比他笑声还恐怖的尖锐爆鸣。

杰森根本没反应。

看出杰森刚才行动全靠本能,魂儿还没飞回来的提姆连忙解释,“我知道,我故意的,我嫌他烦。”

他只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杰森避开自己,但是没有想通过互动强行将两个人绑在一起的意思,他也不希望杰森被误会和训斥。

“原来你是想恶心杰森啊,吓死我了。”迪克拍拍胸脯,呼了口气,确实,他也觉得杰森总是对提姆又拉又拽的有点过了,提姆让他吃个亏知道分寸也挺好的。

布鲁斯看了一眼被迪克吵得皱眉的达米安,敏锐地发现对方嘴角勾了起来。

他觉得自从这次进了空间,一切都变得玄幻起来了,所以他难得地追问了一下这个向来分寸感最足的孩子,“你跟谁学的?”

“我跟杰森学的。”提姆秒答。

然后他成功唤醒了杰森。

“这是诽谤!”杰森的手放回提姆的腰上,反而加大了禁锢的力度,沉下脸严肃地跟提姆谈条件:“啧,以后我不会让那些垃圾摸到我的衣角,你也不许让他们碰到你一根汗毛,行不?”

“这根本没有意义,战斗受伤都是常有的事情。”提姆避重就轻,他知道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这有什么必要,他们又不关心对方有没有和反派接触,但是提姆只是有一点点……好吧确实心动,不是因为内容,就像他说的,他们不可能做到,而且他知道杰森对别人只是单纯的挑衅而已,他不会吃醋。

他只是……被杰森话里的占有欲惊到了,它浓郁到仿佛有一双大手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嘶吼着:你是我的,你的身体只能属于我!

提姆就像怎么挣扎都飞不出去的小麻雀,几乎要为它臣服。

也只是几乎,他的理智先一步找到了他。

杰森只是眯着眼睛使劲一拉,让提姆扑到自己怀里,两只胳膊牢牢环住他的腰,“答不答应。”

“……哼。”被抱了个结结实实,连自己衣服都沾上了对方的烟火味,根本没得选的提姆用气声代表无可奈何的同意,拍拍对方强有力的臂膀,这才被缓缓放开。

虽然以前对练的时候他就体验过杰森的块头有多大,但他还是头一次带着不纯的心思看待对方,那两只胳膊简直跟巨钳一样把他锁在杰森怀里,密不透风,他只能笼着翅膀无力地垂到对方宽厚的肩头上,哪怕松开了腰部也隐隐作痛,让他产生那里一定被勒青了的错觉。

被杰森的荷尔蒙狠狠侵犯的提姆差点没忍住红了脸,他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让骤升的温度慢慢下去。

爬下去的时候杰森故意颠了颠,提姆腿一软差点栽地上。

他狠狠瞪了一眼装无辜的杰森。

如果只是给自家二哥一个教训虽然说得过去,但是方法有点过激,布鲁斯本想教育两句,但是想到迪克都已经说了那么多,就不多掺和了,毕竟迪克都松口了,杰森作为被报复的当事人也没有意见,他死咬着不放反而像封建大家长了。

屏幕里的两小只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小杰森还是背了几个黑塑料袋,故意涂了一些血浆,装作清理现场的尸体搬运工,这样那些不长眼的贪婪者就会少很多。

小杰森肩膀上挎了一个小提姆以前偷偷藏起来的破布袋,里面装了好些书,有不少小提姆学完的课本,哪怕小杰森再长几岁这些知识对他来讲也绰绰有余。

这些都是他们通过小杰森给小提姆的解释了解到的。

看小杰森爱不释手地抚摸书皮,大家忍不住会心一笑。

【第24章大红篇】

他已经拿了小提姆这么多东西,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再要联系方式呢,他和小提姆一起往黑垃圾袋上抹血浆,这些血包都是人工模拟的,味道以假乱真,为了引走其他怪物。

一开始小提姆还用刷子小心涂抹,后来发现痕迹太假了摞起袖子直接上手,弄得脸上都带了些血点,这让他又想起对方暴捶怪物的时候了,他好像还没有告诉过小提姆他真的很喜欢那副为他燃烧的愤怒的眼神。

也许是他盯得太入神了,小提姆以为他很讨厌这个,连忙擦脸,结果忘记手上都是血浆,整个小脸越抹越红,连着眼眶都红了一圈,快着急哭了。

小杰森赶紧将人抱住,凑近小提姆的耳朵,轻声哄着,“提姆,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不用擦,你帮我干掉怪物的样子简直酷毙了!”

小提姆在他怀里抽噎,“真、真的吗,真的不会讨厌我吗?”

“千真万确,我发誓!”

小杰森就差举手宣誓了,小提姆也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泪珠挂在眼角,鼻头像小草莓一样诱人。

小杰森想吻去他的眼泪,想亲吻他的小鼻子,但他克制住自己,两个人继续他们在袋子上拍拍拍。

知道小杰森不反感他暴怒的另一面后,他动了更多心思。

如果他坦言自己渴望对方,小杰森会允许他给他带上监视器和监听器吗?

小提姆垂眸,他也可以继续引导出对方的渴望,他愿意垂下脖子套上枷锁,让小杰森亲自给他套上……

原文门牌号:24307369

原文名:WePartedWaysALongTimeAgo

原作者:Allwalkfree

译者:这篇是我最近扫文看到写的最好的提中心的h/c之一,看原文的时候我就哭了好几次了,原文打的tag是#BruceWayneisaBadParent#BruceWayneTriestoBeaGoodParent#Buthe...

译者:这篇是我最近扫文看到写的最好的提中心的h/c之一,看原文的时候我就哭了好几次了,原文打的tag是#BruceWayneisaBadParent#BruceWayneTriestoBeaGoodParent#Buthe'salittletoolateforthat,所以请酌情选择要不要继续阅读,thanks!

Summary:

卢修斯福克斯变成了提姆的紧急联系人。

布鲁斯和提姆渐行渐远,而直到为时已晚,布鲁斯才意识到这一点。

正文:

他跑出了门,钻进车里,在电视遥控器落在地毯上之前全速驶向医院。

今天是布鲁斯难得的独处日子。千载难逢,他所有的孩子都已被好好照料了,但也都在忙着他们自己的私事,以至于布鲁斯不知何故发现自己除了在沙发上放松之外没有更要紧的事可做。

迪克一直在楼上看书;杰森在厨房里与阿尔弗雷德一起烘焙点心;斯蒂芬和达米安在陪卡斯参加她的芭蕾表演;杜克和家人正在国外。一切都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也许有些太过正常了。

布鲁斯此时就应该意识到的。他应该意识到还有一个孩子没有被关照到。

提姆。

拐过拐角,他握紧了方向盘,布鲁斯通过收缩胸口来试图呼吸。

直到他曾经的死亡后,他才终于认识到自己的缺点。直到提姆把他从深渊中拯救出来之后,他才终于开始仔细审视自己变成了一个怎样的人,并积极尝试修补这些关系。

从迪克开始。他的儿子在接替他的压力下几乎崩溃了,但他们坐下来并把这件事说开了。虽然是布鲁斯给了迪克很多拥抱,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但迪克才一直是那个宽容的人,那个善良的人,那个他不配拥有的儿子。所以尽管布鲁斯曾有过失,但在他道歉的那一刻,他的长子就立刻给了他一个拥抱。渐渐地,他们的关系就从此开始重建。

当然,第二个是杰森。他对布鲁斯的恨意已经达到了极限。熊熊燃烧的恨意烧毁了他的肉中皮,皮中骨,骨中魂。但布鲁斯在其中坚持了下来。布鲁斯紧紧地抓住他的次子,无论他如何言辞刻薄、尖叫怒吼、拳打脚踢,布鲁斯始终没有放开他。直到世界的尽头他也会紧紧抓住杰森,并在杰森需要的每一刻告诉他,布鲁斯爱他。非常爱他。布鲁斯还会问他:“儿子,你不回家吗?”

他的家庭正在慢慢开始好转。他与其他人重建关系的希望给了他力量,用来最终修复他和达米安之间的裂痕。

而达米安会看清的。

达米安感到奇怪,歪着头,探究地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布鲁斯。尽管布鲁斯试图不去注意,但他的儿子似乎对蝙蝠侠面具之下的布鲁斯本人更感兴趣。

如果这还不足以让布鲁斯高兴的话,那么达米安第一次在他面前大笑可能是布鲁斯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之一。他看着儿子脸变红了,试图抑制住无法控制的咯咯笑声,小手伸出来捂住自己的嘴。布鲁斯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

这一刻将与他对家人的所有珍贵回忆一起永远根深蒂固地贮存在他脑海中最可爱的角落。

而现在,当他匆忙驱车赶往医院,慌忙地停车几乎忘记关闭发动机时,他在试图回忆自上次他与提姆交谈以来已过多久。

“打扰一下,”他对接待员说,靠在桌子上,看上去有点疲惫。“你能告诉我提姆·韦恩在哪个病房吗?”

年长的接待员正要抬起头来礼貌地拒绝时,她眼睛睁大了,嘴巴也张开了。她快速地在电脑上键入了什么。

“哦,”她说。“非常抱歉,韦恩先生。他在204号房间。就在走廊的尽头。”她指道。

她勾起了一抹犹豫的微笑。“很抱歉。太多讨厌的人想知道你儿子的病房,而我——”

布鲁斯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我都明白。谢谢你对他的照顾。”

如果这个消息没有上新闻,如果布鲁斯没有懒洋洋地在频道中切来切去(他太无聊了,不想看电影),他可能会错过这整件事。

也许他应该问问接待员?

他终于找到了提姆的病房,他敲了敲门,不等回答,就扭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提姆,孩子,你怎么样——”他突然愣住了。

提姆并不是独自一人。

布鲁斯之前也没设想他会独自一人。他估计那里会有医生、护士或其他医务人员。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卢修斯·福克斯坐在儿子的床边,轻笑着拍着提姆的头发。

布鲁斯惊讶地眨着眼睛,彻底地愣住了。就在那时,提姆转过身来,看到了他。

“布鲁斯!”

“提姆。”他点点头,试图将自己声音里的警惕降到最低。“卢修斯。”

他的儿子抬头对他微笑。这并不是一个大大的微笑,也不太是那么甜蜜,但很友好也很熟悉。不过,这并不是布鲁斯“死亡”前记忆中的样子——这孩子看起来很陌生。

提姆看起来太过疲惫,太过劳累,布鲁斯灵魂深处的某处正在抽痛。

提姆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布鲁斯一度以为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但没有。他的儿子正看着他,嘴角依然带着友好的微笑,但眼角却带着困惑。

布鲁斯皱起了眉头:“我看到了新闻,”他说着,走近一步,手指搭在床栏上。“我听说你在筹款活动上晕倒了,所以我来看看你。”

提姆正说着,卢修斯便伸手揉乱他的头发,仿佛这是他的第二本能。

布鲁斯眉头皱得更深。

”我想我只是过度劳累罢了。”提姆耸耸肩。“但是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所以你不必担心。”

过度劳累?

多年以来提姆无论是在他手下工作还是独立工作,都做的尤为出色。然而,他现在却在这里。他躺在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铁青,四肢发颤。

就在布鲁斯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时,想反驳提姆所谓的自理能力时,想拉他回家并责备他时,可就在他如此决定时,卢修斯先动了。

卢修斯低下了头,手臂搭在年轻人的肩膀上,拍了拍他并把手搭在了那儿。

“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提姆,”他说。声音温和,但背后的严厉却是不容置疑的。提姆内疚地移开视线,他听出来了。

“我知道我们当前的项目正在耗尽我们所有人的精力,但你偶尔也需要休息,孩子(son)。”

布鲁斯听到最后一个词时猛地一颤。

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孩子”这个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这几乎让他气得往后退。卢修斯总是这样对他所有的孩子说话。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提姆对这个词的反应。

他的儿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放松下来。当卢修斯以那种家人般的方式对他说话的那一刻起,提姆僵硬的肌肉就放松了,脸上扬起更多羞涩的微笑,而且——

当提姆靠向卢修斯时,布鲁斯的恶心几乎冒到了喉咙。他的老朋友,一只手梳理着提姆乱蓬蓬的头发,看起来既生气又无奈。“提姆,”他语气依然严厉地说道,但提姆只是哼了一声,将脸进一步贴近卢修斯的胸口。

“我知道啦,卢修斯。我知道啦。”

“好的。你知道在你休息的时候,我会处理好一切,对吧?”

布鲁斯预计提姆会极力反对这个建议,会拒绝休息并坚持说他很好,会坚持他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以继续工作,并且坚持:“我能一个人处理好,布鲁斯。我不需要你担心我。”

但再次让布鲁斯惊讶的是,他的孩子所做的只是疲倦地向卢修斯点点头,轻声说“好”。

“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现在,”卢修斯说道,轻轻地将提姆推开,“差不多该送你回家了。”

此时此刻,布鲁斯才从一直他陷入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脑海中的无尽混乱瞬间停止,他的手抬起得比他的头脑能够理解这个动作更快。“我来吧。”

提姆吃了一惊,但卢修斯只是用不达眼底的笑来应付了事,“你确定?”他的手指仍在梳理着提姆的头发,布鲁斯的胃部开始翻腾。

“我确定,”他咬牙切齿地说。

提姆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看,困惑地抿起嘴唇,但当两人似乎都不想详细解释原因时,他耸耸肩,对布鲁斯露出一个一如既往的友好却不那么快乐的微笑。布鲁斯放松了下来。

提姆问:“你确定?”

同样的问题,这次从他儿子的口中说出,布鲁斯的胃更加沉了下去,但他尽量不去表现出来。

布鲁斯点了点头,并低声咕哝:“是的,提姆。这绝对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提姆的微笑变成了咧嘴笑,他掀开了被子。“太好了。我已经办了出院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布鲁斯沉默地想,如果他已经办过出院手续了,为什么还在这里?

而这个问题显然太容易被看穿了,因为他的儿子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幽默,“卢修斯在骂我一顿之前不放我走。”提姆的话带着夸张的嫌疑,但其中的温暖是不可置疑的。

布鲁斯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喜欢。

布鲁斯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困扰他。

尽管如此,布鲁斯还是说道,“我们走吧,提姆,”他猛地一挥手腕,示意孩子过来,同时向卢修斯投去他标志性的布鲁西式微笑,“让我来送你回家。”

相比过于客套的表达,提姆只给了他一个微笑。当卢修斯伸手握手时,他试图保持住以往的面具,语气一如既往轻松,但微笑有些做作:“我们稍后就见,布鲁斯?”

布鲁斯点点头:“当然。”

布鲁斯执意不让他们继续之前的亲密环节。客套一结束,他就用手臂搂住提姆的肩膀,带他走出门。

“再见卢修斯。替我向谭姆问好!”

--------

当他们在车里时,布鲁斯才迟迟感到自己被击中了。

“提姆,”他一边说,一边把车驶出停车场,看着他的儿子。“卢修斯怎么知道要来找你?我以为他还在休周假中。他不可能目睹你休克。”

“为什么?”

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萦绕,布鲁斯握紧了方向盘。

布鲁斯僵住了。

提姆能感觉到空气变化了,他也僵住了。

而事实上,提姆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件新事突然粉碎了布鲁斯之前对他们关系的看法。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十秒钟,然后呼出。如此这般三次,他的心率才恢复了正常并且手指不再感觉那么湿冷。

“自从我回来之后,你进过医院多少次?”他问道,小心地保持声音平稳,眼睛直直地向前看。这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的问题,布鲁斯迫切地想知道一切,但又不能直接质问。

他的儿子一边低声咕哝着无意义的话,一边翻动了几次手机。“五次?”他终于回答了,听起来连这一点都不确定。“也许七次?”

布鲁斯呼吸急促起来。但他必须得知道。“卢修斯每次都来接你吗?”

“是的?”

“不能?”

布鲁斯紧张起来:“为什么不?”提姆声音中的轻微困惑只会让他更加坚定地想解决这个问题。这些问题。不管什么。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产生了裂痕,以至于提姆甚至不再把他设为紧急联系人。

“你之前死了,”他的儿子说道,听起来像是被逗乐了,“然后你忙于照顾你的家人,所以我就让卢修斯作为我的紧急联系人。”他看着窗外,耸耸肩。

布鲁斯想要对这个答案中说很多东西,但在他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想法之前,提姆又开口了。“你错过了转弯。”

布鲁斯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道路上,他摇了摇头。“不,我没有。”

他们离家还有十五分钟路程。布鲁斯还没有老到忘记韦恩庄园位于哪里,他把这当作笑话讲给提姆,试图缓解气氛。

这很有用。

他的儿子发出一声高亢的笑声,试图手捂住嘴,却没能抑制住声音。

布鲁斯看到这个动作忍不住笑了。

“别担心布鲁斯。你离长白发还有几年呢。”

“只是几年?”

提姆笑了:“是的,几年。说真的,布鲁斯。我的公寓离这儿只有几个街区。你下个路口需要转弯,不然我们还得绕远路回去。”

布鲁斯的心跳停止了。“你的公寓?”他根本没想到儿子不打算和他一起回家。

当然,提姆已经好几个月没来庄园了,但那是因为他很忙,而布鲁斯要照顾其他孩子,他也忙得不可开交。

提姆毫不犹豫。事实上,他听起来非常确定:“当然想啦,布鲁斯。但我很累,也不想应付噪音、死亡威胁之类的事情。所以,请把我送到我公寓楼下。”

死亡威胁?

他是在说达米安吗?

提姆难道不知道达米安自从布鲁斯回来后变得更加成熟了吗?当然,他最小的孩子并不总是对提姆最为友善,但提姆却对他还持有这些小偏见,并以此为借口避开庄园?布鲁斯皱起了眉头。

他以为他的罗宾能表现得更好呢。

“我确信他们想念你,儿子,”他说道,看了他的三儿子一眼。“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吃晚饭呢?”

提姆在他还没说完这句话时就已经摇头了:”没办法,布鲁斯,我需要休息,今天我还有其他安排,所以也许改天吧?”

这是提姆的一种“你无法和我争辩”的语气。在试图让提姆走出自己外壳的多年里,布鲁斯学会了不要忽视这种语气,所以尽管他迫切需要让儿子靠近他,他还是妥协了。

“那就明天了,”他说道,从善如流地说道。“阿尔弗雷德会很高兴的。”

提姆看上去很吃惊,但他的表情很快就重回空白,他再次耸了耸肩:“当然好了,布鲁斯。我没问题。”

“太好了。我会来接你的。”

“实在没必要——”

“提姆,”他说。“我来接你。”

他的儿子点点头,转身盯着窗外,嘴角浮现一丝有趣的微笑。

剩下的路途都是在沉默中进行的,无论布鲁斯张开闭上嘴多少次,他都无法说出任何话。他无法开始谈话。他一辈子无法想起可以和这个孩子讨论的一个不围绕工作的,其他感兴趣的话题。

天啊,他最后一次和他的三儿子坐下来聊天是什么时候了?

今天一早他就和迪克聊过天了。在迪克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跳上楼梯时,布鲁斯正提醒他不要忘记他们的电影之夜,并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发。他也刚和杰森说过话,他称赞自己的次子是一个多么出色的烘焙师,然后就在电视上看到了提姆的新闻。而至于达米安、卡斯、杜克和斯蒂,他也能清楚地记得本周与他们进行的许多次对话。沮丧、恼怒、钟爱,这些他全都记得。那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回忆起他和提姆上次谈话的情景呢?

他已经多久没和提姆说话了?

他最后一次看到提姆如此高兴是什么时候?

“就在医院里,”一个叛逆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嘶嘶作响,“和卢修斯·福克斯一起。”布鲁斯选择忽略它。

他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你在跟谁说话?”

提姆打了一会儿字,然后又咯咯地笑起来,他对布鲁斯笑了笑。“是康。巴特正在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康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他。”

布鲁斯试图挤出一个微笑,但它更像是一个苦笑。而提姆没有注意到,他正忙着对着手机傻笑。

“你们还很亲密吗?”

“当然,”他的儿子笑道,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呢?难道他们死过就意味着他们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我也死过,但是没有我,你看起来也很好。”布鲁斯想厉声说道,但他没有,他不想让自己的格局变得那么小。

但当提姆渐渐地从他身边离开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留下来。

“那挺好的。”他说,这次他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一些,“我很高兴。”

“谢谢你,布鲁斯。”布鲁斯看了过来,提姆正指着窗外。“我们到了。把车停在那个地方就行了,谢谢。”

布鲁斯握紧了方向盘,按照提姆的指示做了。当他停下来时,他几乎屏住了呼吸,就好像他在期待着一些什么,任何什么。任何能让一切都好起来的东西,来修复损坏的部分,来让事物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来带回需要他的提姆,想要和他共度时光的提姆,但是……

“晚安布鲁斯!”说完这句话,提姆便打开了车门,消失在车后。他所有留下的仅仅是一个热情的挥手。

布鲁斯不知道自己在停车场坐了多久。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但当他最终驶出停车场并开始驾车回家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要把提姆带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他还没做好失去他这个儿子的准备。

顺便请提推宝宝们多多来和我聊天,好想和大家一起扫文一起玩耍(悲)

依旧是Jaytim为主,AO3上的Jaytim超火,人气是提宝cp里最高的啊啊啊啊为什么国内这么冷^

☆don'ttouchmy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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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ysecretstories

这篇sy有翻译,但是没翻完,里面杰提是一起解决热潮期的炮友,一次热潮后Tim被拉斯掳走(没错又是他),回来之后Tim怀孕了,之后的主线是蝙蝠家的人一起照顾孕期的Tim,大米还为了这个小侄子举刀向塔姐。在这个过程中杰鸟逐渐意识到自己对提提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单纯的肉体关系或者兄弟关系,但是Tim很纠结,因为这个孩子可能是Ra...

这篇sy有翻译,但是没翻完,里面杰提是一起解决热潮期的炮友,一次热潮后Tim被拉斯掳走(没错又是他),回来之后Tim怀孕了,之后的主线是蝙蝠家的人一起照顾孕期的Tim,大米还为了这个小侄子举刀向塔姐。在这个过程中杰鸟逐渐意识到自己对提提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单纯的肉体关系或者兄弟关系,但是Tim很纠结,因为这个孩子可能是Ra's的,这样对Jason不公平。

小小的剧透一下,小侄子是个红发,所以,你们懂的。

太太还写了一些番外,有杰提线的起源还有带娃后续

☆Tim'smilkshakebringsalltheboysandgirlstotheyard

门牌号:25371505

作者:ScreamingBean

这篇真的超超超可爱,3+1文学,三次别人发现提提很有魅力,一次杰鸟发现提提很有魅力,前三次都涉及一点别人对提姆的X幻想,然后就是家人和朋友对提宝的保护(ps:这里的朋友是艾夫斯),米米还在暴揍了对提米有X幻想的匪徒后让小提换成那件卤蛋制服,第四次是杰鸟心酸追妻路,毕竟提提是个木头(timbers)Hhhh

☆peachjuiceandhyacinths

门牌号:39491091

作者:astrodeities

这篇是dicktim,翅和提的关系从走肾开始,提一直在do的过程中想让哥摘掉小雨伞,但是哥都会拒绝,偶尔忘戴小雨伞后,哥都会在第二天早上给提准备桃子汁和避|孕|药,但是有一天早上两个人都忘记了,所以……,桶帮提提远离哥谭,但是最后哥还是找到了提米和他们的女儿

☆DickGrayson'sConfusion

门牌号:33629650

作者:JayTimFanBoy

这篇看作者名就知道是23了hhh,一句话概括就是迪克发现他的两个弟弟好像在谈恋爱,他很困惑Hhhhhh

JasonTodd在种一颗死种子。

花盆是在解决某个组织头领时从对方办公室随便顺的,土壤是去花艺店买的——你真的不能相信哥谭本地随便挖出来的土里有多少化学成分,包括毒藤女地盘的泥土,甚至那里可能含有的化学元素还要更复杂些——水姑且算是每日都浇上一点,隔一周就浇透一次,光照则腾了原本放着生命力最顽强绿萝的地,摆在了他半永久安全屋的窗口,甚至连基本不怎么用的生根水都买了一小瓶回来,每月一次在水里稀释了淋进土壤中。

在本身并没有植物厌恶特性,和家养绿植相处得都很不错的Jason如此称得上尽心尽力地养了它一个月后,种子仍没半点动静,被松土时钻出土壤,看上去甚至压根连根都没打算冒出半点,...

在本身并没有植物厌恶特性,和家养绿植相处得都很不错的Jason如此称得上尽心尽力地养了它一个月后,种子仍没半点动静,被松土时钻出土壤,看上去甚至压根连根都没打算冒出半点,种进去是怎样现在仍是怎样,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是颗死种子。

他提着洒水壶,看着花盆,褐色的有机土在吸满了水份后显出潮湿的黑色,生机勃勃地等着供养出一株芽,若非是他特地去买的土,恐怕连哥谭最毒的土壤都能在他的照顾下让本身带着的草种发芽,而不是现在这样空无一物。

哥谭的早晨一如既往的阴郁,哪怕立在窗口,也晒不着太阳,活动了下肩膀,Jason打了个哈欠,继续往花盆里浇水。

他现年24岁,生活以三天清理一次暴徒,七天血洗一次帮派,间歇性殴打阿卡姆越狱恶徒,每月和其他区域首领谈判,每个季度处理些五花八门阴谋,每年陷入一场大混乱的和平状态延续,期间还和他的朋友跑去宇宙打过几场架,也进过几次蝙蝠洞,在韦恩庄园自己过去的房间里盘着腿读Alfred送他的初版书。

Alfred说它们最好在一个不会随时可能被烧掉的地方被阅读,并给他端了碟小甜饼,他是谁能拒绝老管家的提议?

总之,一切都很平静,哥谭式的平静,义警以及暴徒头领式的平静,所以他有空一直种一颗死种子。

他没向别人询问该怎么种植物,毕竟就事实而言,谷歌并不是毫无用处,虽然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从上面找到答案;也没借用科技手段确认那是颗绝对不会发芽的死种子,确认和不确认之间似乎没什么差别,总之它都没发芽,他也没停止照料。

这大概是能被称得上执拗的。

JasonTodd在小的时候就被很多人称为执拗,咬住了就不肯松口,他依靠自己的思维去判断自己要做什么,然后不顾一切地去做,撞死在南墙上也不愿意转身,等真的死了,再睁开眼,还是一样,还是往人们认为走不通的路上去走,走得鲜血淋漓也从不后退。

种子埋在土里,也是很深的黑色,不过一开始是红色的,是另个人被他接应,总算有空休整几分钟,摘了手套,梳理着沾了血和土,乱成一团的发丝时发现,从中取了下来,作为他来帮忙的报酬扔给他的,不能说一文不值,只能说像把他当成个垃圾桶。扔的人说:“你好像挺喜欢种东西的,这个很好养。”

红头罩嗤笑:“你是个秘密收集狂,不是吗?”

“哈,”对方也笑,全身心投入让自己的头发没那么一团糟的努力之中,好像完全没看到他手上的动作由扔转收,将那颗沾满了血污的种子略显嫌弃地塞进工装裤最底层的口袋里,“当然,我知道你所有安全屋的地址。小心我,头罩。”

“你不应该去和外星生物作战,你更适合和恶魔作战。”

“拜托,”插科打诨之际,和他一起抬头看向天际向哥谭坠落而来的剩余外星追兵,TimDrake重新戴上红罗宾制服的手套,他还在笑,目光没投向Jason,但Jason总觉得倘若他没戴着面具,那双眼睛一定恶劣地闪闪发光,“恶魔希望他是我,我们打不起来的。”

直到结束战斗,帮忙处理完红罗宾任务的扫尾工作,回到安全屋时,Jason才发现那颗种子表面的红色并不是种皮本身的颜色,而是纯粹分不清属于谁的血和星尘,他一面清洗,一面估量着一颗在至少持续二十四小时,其中不乏高科技武器或超能力的追击战下,待在纯种人类的头发之间,被带着穿过太空和大气层,绝对不属于地球任一科属的宇宙植物种子,能够在地球上发芽的概率有多少。

介于TimDrake告诉了他“好养”,他决定把这个几率提到1%。

没人知道他养着这颗种子,他也没问过别人该怎么养它,只是日复一日的浇水,松土,把花盆调整到最能接受到阳光的位置,即使它过了三年仍未发芽。

知道他其实挺擅长照顾植物的人不多,不知何故,TimDrake是其中之一,但仔细想来,这又好像很理所当然。

TimDrake似乎能轻易知道他人的弱点,看到他人生活的细节,并为之填补缺失,Jason因此而不得不刻意让他远离自己种着种子的安全屋,而似乎真的知道他所有安全屋的青年在他做这件事时只是眨一眨眼,不追问,也不表露出好奇心,没让自己变成会被杀死的猫,把自己的手指从探究他的秘密上移开了去。这是他们之间从Tim17岁时开始有的默认的相互妥协。

不是说在那之前他们没有试探性的妥协,但没有那么彻底,没有息战,JasonTodd与TimDrake正式的息战是在后者作为红罗宾回到哥谭,并将蝙蝠侠拉回人间后的事。

在那些TimDrake不再是罗宾,脱离了蝙蝠窝的夜晚,他习惯性的挑衅落进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红罗宾的披风在夜间如鸟雀的羽毛一样分散地被吹起,好像能勒住脖颈的绳索,他往日会对那些话表露出愤怒或不快,那时候却笑了。

“有趣的是,”红罗宾说,他的声音有一点被逗乐的色彩和更多的平淡,总体来说就像被吝啬地抹了零点几克黄油的干面包,“红罗宾目前是哥谭人对义警团体二次创作中最可怜的那个,他们似乎坚持认为红罗宾这个称号的选择是其对失去罗宾身份的哀悼,嗯,当前后两任罗宾之间的风格和年龄差距如此之大时,我们不能期待人们不把它当回事,我认为这并不是我的失职泄露。不过他们因此还认为红罗宾不常与蝙蝠侠合作是一种霸凌,并且不受与蝙蝠们似敌似友的红头罩的欢迎。”

红头罩并不陌生哥谭人对蒙面义警的二次创作,如果他愿意承认,那么他甚至不止一次读过它们,以此取乐,现在他不确定话题要去哪边,所以干脆沿着对方的话语继续,这是最基础的套话技巧:“实际上呢?”

“实际上,我只是不擅长起名。你知道我起的名字里大部分都有红或鸟类因素吗?”

Jason故作夸张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当然,我认识你,小红。”

“此外,”Tim不以为然地摆手,“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认为是蝙蝠侠需要罗宾,且罗宾确实是为蝙蝠侠诞生的,这是一直一个特殊的标志。因而红罗宾与罗宾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与蝙蝠侠呢?”

“你怎么定义上司与下属?我的第一份员工合同被撕毁了,所以第二份本就应该更严密,更具对乙方的好处。”

“啊,”Jason终于读懂了,“你也对蝙蝠侠失望了?”

“我不会这么说,”红罗宾的声音平静而缓和,带着一点沉吟,但没有半点勉强或者难堪,他成长得太快了,以至于好像是被撕裂了,被强制往血肉里一口气缝入太多的东西,皮囊长好了,可内里仍伤痕累累,坏死的血滴都滴不出来,就在身躯里缓慢地流淌,在痛苦中等待被代谢,而他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它们,“我只会说,我不是罗宾。我接受了这点,也不会再是罗宾了。”

他侧过头,回身去看红头罩,看第二任罗宾,看被他夺走了身份的JasonTodd,他说,出乎预料地认真:“在没有人愿意成为罗宾的时候,我选择了这么做,在那时候,我曾认为直到我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我都仍会是罗宾。因为我放弃它的唯一原因是不再有无辜的人受到威胁,不再有犯罪和不法行为,没有人生活在对生命的恐惧中,人们进入了乌托邦——显然,13岁时的真理并不能延续到四年后。”

“不,”往日的罗宾下意识反驳,“你仍然是罗——”

“我杀了人。”红罗宾用一句话轻易而彻底地切断了他的话和思维,面对他的瞠目结舌,才刚刚迈入青年姿态的未成年人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琢摩了一下用词,“嗯,不,不完全,更准确的用词是‘我采用了会令人死去的手法解决问题’和‘我铸造了仇人会死去的局面’。”

“你什么?”

“我计划杀人,”红罗宾耐心地重复并自我评价,“且相当成功。”

“呃,不,”红头罩任由自己近乎滑稽地在空中比划他都不太确定是什么意思的手势,“更详细点?”

“回旋镖队长杀死了我的父亲,我想为他复仇吗?”相当配合,但也许也是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想法,对方详细的解释混杂着思考的自问自答,“也许不是。不只是这样。但无论如何,我决定让私欲占据上风,我为他设计了一套选择游戏,只要他在所有选择题中选择道德与善的那一面,那么他就可以避开死局,否则他就会死在急冻人手里。很遗憾,他的选择很清晰。”

“你没有亲自和他战斗。”

“不,我为什么要?”真的相当疑惑地,红罗宾看了他一眼,“一切都只是他的选择,他自己走上了那条路,自己选择了死亡,我不需要掺与入内,给自己增加麻烦。何况人生实际上就是这样运作的:你可以依靠一个人在几件事上的选择直接看到他的结局。我并不只是想要他的死,我更想知道他是否能够改变,是否愿意去救下一只蜘蛛,以得到救命的蜘蛛丝。”

红头罩沉默地消化了一会,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完全脏不到对方手指的,近乎审判性质的杀人方式印象深刻,不过:“我没收到回旋镖队长的死亡通告,你被阻止了吗?”

“不完全。有两件事在他死亡前同时发生,一件是我认为他的死亡没有意义,一件是蝙蝠侠来到了现场。”

当然,无所不知的蝙蝠侠。JasonTodd闭上眼睛,根本不用想象就能猜到那个混乱的场面,他眼前不期然地浮现另一幕,并在这个TimDrake坦然告诉他自己杀人行径的夜晚,怀着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的想法把它说了出来:“……你知道FelipeGarzonas案吗?”

TimDrake似乎停顿了一瞬,不过很快点头:“犯人意外死亡案。”

“纸面上是这样的,但有一个问题实际上停在被忽略的空气里,”第二任罗宾抬起手指,“Garzonas到底是死于意外和恐惧,还是被推落的。问题的对象是我,我那时候仍是罗宾,甚至在死前一直都是。”他停下,没把本该自然吐出喉咙的“直到被你替代”给连下去。

“意外死亡。”Tim却重复,“那不是你做的。”

“嘿!”Jason没打算反驳这个事实,虽然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能如此确信,难道蝙蝠洞的电脑更新了什么信息?“你是真的没听出我说这件事的目的,还是单纯想惹我?”

“我是在告诉你情报。”带着一点笑的,红罗宾没不怕死到指出知道他说这件事的目的是表明杀人与罗宾并非矛盾,他仍是罗宾的一员,他转移开了话题,“无论如何,我已经说明了我的想法,别再叫我替代品了,头罩。”

远处有火光燃起,对话不得不停下,红罗宾头也不回地前往事发地点,红头罩因此没有承诺,也没有拒绝。

他们在那天之后开始相互妥协与合作。

种子被他种下的第一天,第一周,第一个月,第一个季度,第一年,一直都没有发芽。

Jason仍给它浇水,仍没让它被Tim发现。

同时,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在和平的情况下,总是Bruce先来找Tim。

他本不该发现这件事,无奈红头罩与红罗宾的合作总是过于舒适,既有充足而恰到好处的情报同帮助,又从未被劝着回家从善或过度窥探隐私,他拒绝不了这些,当然也就和同样单飞的小鸟近乎成了固定搭档,目睹过不少次BruceWayne欲言又止,止又欲言,而TimDrake耐心等待,却从未让对方阻拦过自己的画面。

“Bruce知道他很难说服我,”面对Jason竖起的大拇指,Tim只是摇头,“他总是很难交流,不说,但我知道他会说什么,所以我会提前想好该怎么应对。一旦这个流程多次发生,我们就都会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有的时候,我希望他可以直接忽略交谈以试图改变我想法的这一步。”

“那是B。”Jason宽慰他,“哪怕没有胜算,也得立在那增麻烦的存在。所以这回又是什么,他又想要你去伊拉克的详细报告,以了解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名声远扬的战绩,还是你的霓虹骑士计划需要收敛,别一不留神统治世界,还是Dick想要提升家庭感情,找他当说客,或别的?”

“你要走?”

“是的。”Tim算了算,“大概两到三个月,我会辞去韦恩集团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他需要重新兼顾那方面的工作,红罗宾的巡视区域我拜托了Cass和Steph,如果你有需要,她们也会给你提供帮助。”

Jason甚至没空对需要重新上班的Bruce幸灾乐祸,只庆幸自己手上拆出的下一根能量棒又被偷走,让他不至于被自己呛死:“等等,什么?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先和我说?你要去做什么?”

Jason没抓他行为的漏洞,只重复最重要的问题:“你要去做什么?”

“Dana,我的继母,她一直希望我有正常的人生,只是仍给我选择的自由。但她快要死了,癌症。”为人子的青年说,“我不知道她是否会再对我提出她的愿望,但我会同意她死前的想法。”

“……包括放弃义警生活?”

“她不知道这个,”红罗宾笑了下,笑意并不完全温和,“但不包括。这是没办法的事。”

从肺内呼出一口气的时候,Jason才意识到自己先前屏住了呼吸来等待这个回答。他没让自己细想为什么这是个好消息,而是快速把最后那根能量棒塞进自己嘴里。

“布鲁德海文也算不上太平,Dick没什么大用,”嚼着食物,他向对方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祝你好运,别三天两头找我帮忙,小鸟。”

“听起来你应该陪我一起去。”

有些事情Jason还没有准备好想太多,为什么他想说“是的”这点,在“别思考”的名单上与他之前为什么松了一口气这点一起名列前茅,所以他只是吹了声口哨,没有回答。

种子种满了一年有余,仍未发芽。

TimDrake从布鲁德海文回来,却又要往普林斯顿去。

Jason算得上目睹了全程,他去过布鲁德海文几次,为的倒不是解决什么麻烦,而是Dana的邀请。就他所知,Tim罗宾时期带领的团队与他平民身份的好友,蝙蝠家以及韦恩集团里和他关系不错的Fox父女都被邀请过一两次。

DanaDrake死亡与下葬的时候Tim谁也没叫,Jason在葬礼结束后收到对方打不着车的信息,开着租车行选的车去了布鲁德海文,把人在阴郁的天幕下载回了哥谭。

被他接到19岁青年靠在副驾驶座上,面上看不出多少眼泪或精神不振的痕迹。他在非韦恩集团首席执行官与非红罗宾的时候穿得相当随意,衣服比身量大两个号,布料垂在手腕下一些的位置,牛仔裤也是浅色系的,看起来异常年轻,但仔细想来,倒也本就该是年轻的。

“你有什么计划吗?”他问,不太想维持过于死寂的沉默。

Tim沉吟地看了他一眼:“不。”

“没有什么宿醉到天明,在好兄弟怀里大哭一场,吃三桶冰淇淋或干点第二天醒来绝对会后悔的事的打算?”

“你让我听起来像失恋。”Tim中肯评价,“就事实而言,我只希望不要在我回哥谭的第一天面迎阿卡姆爆发或者哥谭烟花,单独筹划这些事比过去还累人。感谢我已经退出了哥谭媒体的视野,否则我还得被记者追捕。”

“听起来很恐怖,那你就打算回家大睡一场?”

“嗯……不,你猜我为什么发消息给你?”

“因为我的生命是为了为你服务,”Jason长叹一口气,“说吧,老板,除了开车还有什么工作?”

“当我不在哥谭时,很难确保让钟点工进入我的安全屋进行清理,而不触碰到任何机关,”哥谭旷工了三个月的义警抬起眼,明明就坐在边上,却偏要通过车内后视镜和他对视,“Dick和我说过不下两位数次你对他安全屋卫生的嫌弃。”

“称其为厌恶。”Jason转着方向盘,将车在原本预定直行的路口向右拐,“天啊,你甚至不愿意在进入市区的时候提前说这句话,而是现在让我多绕一段路。”

Tim看了眼路牌:“你真的很不想让我去你固定的那个安全屋,在那里有对我的死亡计划书吗?”

“是的,是的,无论如何,关于好奇心会杀死猫这件事你听说过几回?”

“取决于,关于我是个威胁这个认知你意识到过几回?”

好吧。Jason连白眼都懒得翻:“足够多,但计划免费住别人安全屋的人没资格说话。”

在调整了角度的车内后视镜里,他瞥见青年抬起手,并着食指与大拇指,在唇上横着划过一道,以示自己将不再说话。

好吧。他第二次想,并终于放松肩膀,控制车辆驶向物资足够充足的次级安全屋。很高兴Tim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去布鲁德海文的那几次,虽然邀请的目的是找来与自己关系较为密切的人,让继母看到他们,以对他日后的生活放心,但Jason实际上没看出Tim与Dana之间有什么深刻的母子情。

这应该是重视,却没道理。

TimDrake的大部分东西都潜藏在阴影中,叫人看不见具体轮廓,若伸了手去抓,则件件能用世上的规则解释,好像他从头到尾正常无比,毫无问题。

Jason想起两年前,红罗宾在他面前讲述自己如何去杀死他人。那个时候,他觉得对方的行为与其说是痛苦于父亲死去的复仇,不如说是在借这份因果寻找一个合适的猎物。三个月前,Tim决定为继母最后的生命时长离开哥谭,他现在看着,觉得比起重视女性,对方更多的是在借此进行对自己生活的重新审视。

TimDrake普通?正常?这么认为的人显然都被他给骗了过去。

红罗宾在义警中总是看起来最瘦的那个,哪怕是还未成年,不吃肉食的Damian按比例都比他壮实些。Jason在任务期间偶尔做支撑架,把人托举上通风管道时,总觉得他甚至能用一只手把人直接甩到上层,并时常怀疑只比自己矮小半个头的人体重是否能有自己的一半。

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的怀疑可能是真相。

“嘿,”他轻声开口,“Tim?小鸟?公主?醒醒,我知道你很累,可别在这里睡。”

唯一对他声音做出回应的是抖了两下,但显然没打算睁开的黑色眼睫,Jason在加大声音和就把对方扔这里之间选择了第三个选项,他把车钥匙塞进口袋,倾过身去,依照自己座位的布局摸索了会,找到安全带的插扣,将锁扣按开,捏着涤纶带,慢慢顺着拉力松开,没让其一下弹回原位。

而在他重新直起身体,打算下车,去开另一侧的门,把人带去休息前,即使安全带的收拢没发出声音,Tim似乎也被惊扰地在座位上动了动,Jason停下动作,仍斜着身体,向上看,正对上青年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半的眼睛。

哪怕在眼睫打下的浅浅一层阴影里,Tim的虹膜颜色也还是很浅,好像在水中晕开的一滴蓝色墨水。那双眼里起先是尖锐的审视,等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又松散开,坠在困顿之中,目光往下扫了扫,放在他解开了插扣的手上:“Jason?”

JasonTodd言简意赅:“到了。”

“啊……”Tim慢吞吞地呼出一口气,眼睛又眯上少许,Jason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流几乎就贴着他的鼻梁穿了过去,仍然轻而缓慢,写明了困倦的呼吸声在这个距离被他的耳朵清晰捕捉,钻出喉咙的字音反倒含混不清,“这么快。”

“为你服务。”他干巴巴地回答,自觉应该抽身离开,依照原本计划下车,可身体却原因不明地停在原地,动作收敛地比对方睡着时更轻,Tim没动,他也没动,僵持之间,对方身上那股缱绻的疲累困意仿佛也蔓延到了他身上,叫他愈发没法后退,想更向前靠,贴着青年的呼吸,一并睡倒下去。

他两厢为难,进退不能,TimDrake却眨了眨眼,看起来依旧是半梦半醒地抬了手,指腹先撞上他的下巴,才眯起眼,看得准了些,将手掌按在他的侧脸上。

他的指节连着掌心都是温热的,在皮肤相互贴合时,热意便朝Jason涌过去,好像让周围的空气都升了温,在逼仄的车厢空间内沉沉压制住他的呼吸。

“Jason。”Tim第二次喊,声音像在跟着规范的电子音移动,像小孩学舌,音节起伏得连JasonTodd本人都拿不准对方是否在念自己的名字,但他还是应了,这引来第三次呼唤,Tim低下了头,同他面对了面地看他,再次喊,“Jason。”

JasonTodd想也许他失忆了,他们之中应该有一个或两个人在上车前喝了酒,即使他能嗅到他们汇在一起的呼吸里没有半点酒气。

他能感受到血液在他的血管里快速流窜,连带着体温也不受控地在躯壳中向上攀爬,他觉得痒,觉得漫长车途中积攒的疲惫与沉重感在某个瞬间完全消失,他的身躯将要飘起来那样落不着地,比醉酒时更轻。

他想向前进,在他的理智追赶上他之前向前倾倒,想在五光十色的肥皂泡破裂之前吹气,让它们飞得更高。

但他没有动。

“求助,”TimDrake说,“帮帮我,我累得走不动路了。”

JasonTodd试图嘲笑他:“活该。”

第二天,Tim又一次离开了哥谭。

“Dana最后的愿望是我继续学业,”他一面穿上Jason友情赞助的套头衫,一面解释,“就事实而言,我同时高中辍学和具有哥谭大学赠与的荣誉学位,也就是在没有高中学历的同时,具有信息计算机和电子工程的两个大学学位证书,虽然后者并不是所有机构接受的学历……荣誉学位毕竟是一种对工作的承认和友善态度,而不是真材实料的教育成果。

“我不可能再去读高中,年龄和各种各样的麻烦,巴拉巴拉,很多问题,最主要的是我不想。

“所以你要像逃难一样,刚到哥谭就往普林斯顿跑。”Jason总结。

“好吧,”和他一样根本不打算把蝙蝠洞电脑算进可使用范围,尚未从在自己安全屋睡了大半天的人身上获取报酬,刚睡醒就又得看人离开的Jason叹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付我油费和租车超时费。”

在手机上敲着字的Tim挑眉:“你打算送我?”

“当然,毕竟是为了把麻烦的大学生送出哥谭。况且我的生命是为了为你服务,不是吗?”

“我是多么感谢你的帮助。”

“别废话,掏钱。”

前任百亿企业首席执行官耸肩,从兼职司机皮质外套的口袋里摸出对方的手机,往里面打了两行字,随后抛向他。

“我甚至不知道该先骂你吝啬,还是先骂你拿Alfred做比喻。”

“考虑到历史上被我冠以这个称呼的只有你和另一个人,我认为这可能是某种层面上的夸赞。”

“另一个人?”

Tim做了个鬼脸:“带我出发吧。”

普林斯顿市离哥谭比布鲁德海文离哥谭远,去的路上他们都没聊起昨夜及未来,回来的路上Jason切了十几回歌,不得不承认原车主的品味出乎预料地差,他敲了敲耳麦,切到与神谕的单独连线——在红罗宾不在的时候,他愿意去神谕那捞点情报,这显然是某种加强他对合作接受度的针对手段,但好吧,Babs并不完全在他拒绝的蝙蝠列表。

“嗨,O,”他打招呼,“来聊聊天?”

Barbara一如既往回应迅速,她哼了声:“不。我不和帮助红鸟逃出生天的人聊天,但你可以从我这得到情报。”

“多么值得信赖,告诉我该怎么在没设备的情况下更换车子的曲库?”

“简单,掉头,去找你刚放跑的人。他总是随身带着足够的小玩意,为了他的各种预备方案。”

“我毫不意外。”Jason嘀咕,扯出真正想知道的问题,“你知道小鸟为什么不想见B吗,不是说我不认可这个行为。”

“这有很多前提条件,”Barbara在通讯那头敲着键盘,Jason不确定她是在建设她宏伟的信息宫殿,还是在联络Tim得到把事情告诉他的许可,不过她的话语相当连贯,也许这部分情报本就对他敞开,“首先,当年他为了拒绝B的收养创造了个假叔叔,B花了一周才发现,但放任了他几个月,直到他相信B的收养不是为了方便罗宾的工作。

“最后,在他离开系统的时候,B终于发现了问题,并试图说服他他是他的儿子,甚至意图再度进行收养程序。显然,他做得不是很好。”

Jason在脑内整理了下信息:“我的评价是,他在这方面永远只会做得一团糟。”

“我也这么认为。”Barbara给予支持,“这里面最恐怖的是他们都擅长增加沟通难度,甚至都认为对方在冷静后会放手。”

“见鬼,小鸟说不定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哪怕我一想到他穿着那套衣服就觉得毛骨悚然。”

“呃,事实上,不。”

“不?”Jason读出了隐藏意味,“他可没有拒绝披风争夺赛,有什么新闻吗?”

“他呢?”

“你肯定难以想象他脸上那种‘我为什么会在那时候发疯’的自审表情。”

Jason想象了一下,确实失败,但:“我觉得我被侮辱了。”

“考虑到你在那场战斗里又差点杀了他一次,接受他实际上不想当继承人的事实。”

Jason本能地畏缩了一下,他边上的座位没人,但车内后视镜里好像仍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在看着他,这让他迫切地想寻找下一个话题,而不是陷入再一次的自我否认:“我会的。说起报告,我一直忘了看,FelipeGarzonas案是有什么更新吗?”

“嗯,让我看看。这已经确认结束了,没有转折。最后的更新是在四年前,你宣告回来之后。”

……关于他过去想杀Tim这件事的提醒是不是有点太密集了?Jason忍不住闭了闭眼,或许这也是对他行为的报应。

“结论是意外死亡?”

“失足坠落,证据展示的很清晰。”

“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证据,”当年为证明自己而掘地三尺,就差连两条街外的监控也翻一遍的嫌疑人忍不住追问,“随着科技的进步,可以从死者脑子里掏记忆了?”

通讯器内有一个短暂的沉默,随后他的手机亮起,Jason在降低车速后解开锁屏,看到上面Barbara发来的两张图片:清晰,主题明确,显然并不是监控裁切,而是由摄影机从另一个高处向下直接拍摄。上面印着他与FelipeGarzonas对峙,以及在他们之间距离超过两米,但FelipeGarzonas正摔下天台的画面。

“操。”Jason现在更愿意相信零概率的蝙蝠侠找了魔法侧的人来重现场景的这个可能,他没直接在车道上踩刹车或者油门的唯一原因,是这辆车是哥谭诸多租车行内他最喜欢的那辆,“什么鬼?谁?怎么做到的?”

“你居然不知道,”Barbara饶有兴味地说,“你和拍摄者相互战斗了两年多,到现在为止又合作了两年,他在你回来后作为第一正面接触者发现了问题,随后找出照片,更新文件,以证实你与过去的变化幅度是绝对怪异的,而你甚至不知道他做过什么?”

“……你指的是刚刚从我车上下去的人吗?”

“没有第二个人会拿着自己拍摄的哥谭夜生活照片来威胁B。”

Jason用手压了压眉心:“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开了一下午车去接人,太累了,现在其实还在我的安全屋睡觉?”

“0%。”女性毫不留情,“认清现实,你可能只是瞎了。”

“伤人,”Jason删除照片,承认,“但也许是事实。”

回复来得很快:「作为这里的第一位来客,你让自己变得不是很受欢迎。」

生根水用完两打时,红头罩在一次与毒藤女的临时合作中拿到瓶对方友情提供的生长剂。液体是浓稠到几乎难以流动的绿色,毒藤女说这是对他帮助的报酬,毕竟他在这几年看上去对她的植物奇怪地感兴趣。

捏着成分不明的药剂瓶回到安全屋,Jason甚至懒得检查里面到底有什么,本着反正养不活,那再弄死点也无所谓的心态,把液体浇进了土里。

介于种子毫无动静,他可能永远没法知道那到底有没有用。

他的生活维持着哥谭式的平静,只每个月不固定地顺着手机里的邮件交流离开哥谭一两天,开着转为长租的车往隔壁城市跑,让他花了多年才发现的摄影师付上几顿昂贵的饭钱,再去训练室消食。

Tim对平民生活意外地适应良好,他在大学几乎没什么深交的朋友,但显然并不是不受欢迎,Jason曾被他介绍给恰巧遇到的熟人五次,作为摆脱追求者的配件过两次。在此期间,不可否认最难的是对他身份的介绍,在第一次卡壳时,Jason也意识到他和对方之间的关系不能用单纯的兄弟、同伴,仇敌或者朋友来概括。

他们在这四种关系里哪种都沾点边,又哪种都落得不彻底,到了最后,只能把一切收拢在一个名字里,Tim坐在他边上,笑着说这是Jason,然后对他说一个他根本不用记的名字。结束。

偶尔倒也有后续通过邮件延续,闲得没事做的大学生们对他的身份做了五花八门的猜测,还真有人猜到暴徒头目上来,于是红罗宾发来嘲笑:「你的平民伪装课不及格。」

Jason不甘示弱:「他们显然也发现了你是个有钱人。」

「拜托,Jason,我姓Drake,我还做了两年多的韦恩集团首席执行官。」

「说话小心点,首席执行官,我会绑架你。」

「我辞职了,遗憾。但说真的,下顿绑架别选西班牙餐厅,即使它是米其林当选。」

「你只是在嫉妒我会你不会的语言。」

「这不是你说着你能看懂,然后给我点一堆奇怪食物的借口。」

「啊、啊,专横。」

「我可以做得更多,不要挑战我。」

JasonTodd为了这句话找全了普林斯顿内所有的西班牙餐厅,而TimDrake在下个月学会了基础的西班牙语。

打平。

种子过了三年仍未发芽,但把学业缩短到两年的TimDrake终于将回到哥谭。

问题是:「拯救世界与毕业典礼不可兼得,优秀毕业生,我在为了让你的学校幸存而工作,如果你不认为这是毕业礼物,那么等我回来补给你。」

「伤人。如果那不足以洗刷我的失望,我会杀了你。」

「哇,你现在真的完全被我带坏了,不是吗?太棒了!你可以自己点礼物,以让我逃脱被安息的命运,除让我再把自己挖出来一次外都可以。」

回答的邮件没搭理他的夸赞,内容简短干脆,如果Jason没被催着换上装备,前往外太空去解决麻烦,那么他会愿意对着屏幕花三十分钟从头到尾梳理完可能需要面对的恐怖情况。

回信是一句承诺:「我会的。」

现实版星球大战,指他和两个同伴对一整个外星文明大战,持续了两周之久。期间各种问题频发,Jason几乎没能连续睡超三个小时过一次,哪怕最终结果大获全胜,在炸毁敌人基地时,他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当年他去接应的红罗宾也是从这种状态中活下来的,那么他真的应该把那颗种子的发芽率降低为0%。

Jason没力气对此感到不满,只边打字,边爬上到安全屋的楼梯,心想下次应该把降落点定在位于地下室的安全屋边上,而不是需要爬楼,等到了家还得和不发芽的种子分一杯水的安全屋边上。

在强烈的,一个单词要拼对得重拼五六次的困意之下,Jason直到开了门才终于打完脑内那短短几个词,随后他立刻倒下,就地睡三天三夜的计划在抬头时破碎,指下还没完全结束的信息也直接按到了发送,铃声在他的安全屋内响起,坐在他的沙发上,端着他的杯子,喝着他的茶,拿起手机,看着他发的信息的TimDrake对着他笑了一下:“「我到地球」了?我看到了,欢迎回来。”

Jason觉得自己碎裂的思维难以在此情景下连贯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暂时没法开口说一些被过滤或掩饰过的话,譬如“你为什么在这里”。

在他的第一反应是TimDrake很适合这里,适合他的领地,并适合一直留在这里的时候,他疲惫罢工的语言系统没法把这种想法掩盖过去,所以他没说话。

该死,他应该只是一个月没见过对方,这对红头罩和红罗宾来说不该是完全正常的吗?为什么对JasonTodd和TimDrake来说就好像已经无比漫长,以至于让他想上前去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存在?

睡眠不足真的能摧毁一个人的理性。Jason作出诊断。为了防止一时冲动做出任何会出问题的事,他向四周环视一圈,两年未参与义警工作的Tim仍维持良好的技巧与礼仪,他客厅里大部分家具都毫无被触碰的痕迹,除了光明正大摊在茶几上的东西,以及,花盆。

Tim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耸了耸肩:“哦,你好像忘了这个种子是外星品种。如我所说,它适应环境的能力非常强,很好养,是一种次宇宙基础食品加工材料,理论上在任何星球的环境中都能生长,几乎像星际野草。在地球语言里,品种对应神话来选择的话应该是‘爱丽舍’,在冥府中构造天堂所用的植物。不过它唯一的种植要求是176华氏度以上或-76华氏度以下。一旦这个条件达成,接下去就很容易了。”

“我刚安上温控系统,它就开始疯长,你给它储存太多营养了——”他转过头,再度看向Jason,“所以,你这样养了它多久?”

从你把它给我那天起。Jason想,但没说出来。他只是同样耸了耸肩,然后开始拆卸身上的装备,转移注意力地开口:“好吧,那么我不得不欠你两份礼物,祝贺和感谢,你想要什么?”

Tim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目光斟酌而探究性地看着他。他从鼻腔里哼出很长的一声“嗯”,接着说:“你确定吗?”

“当然,我从不食言。”

“那好吧。”Tim站起来,走到他面前,Jason停下本就只是分散思维的动作,看着他的手指按在他的肩上,再向上滑,刮过他的喉结,压着他面侧的骨骼,施力,控制他看向自己,好像他不会这么做。

“祝贺礼物是吻我,”他说,“就像你那天想做的那样,”该死,他果然看出来了,“感谢礼物是告诉我,如果那对你来说一直是一颗死种子,那么你为什么还一直在种它。”

两份礼物就像重叠在一起的一个问题。

JasonTodd在种一颗死种子,种一颗被从他过去试图杀死不止一次的人手里给他的死种子,对方从快结块的发间理出那颗种子时满身狼狈,面具没遮住的皮肤上也粘着灰和黄色的血块,像刚被从垃圾堆里挖出来,他看着对方,却想如果能看到,那么他的眼睛一定闪闪发光。

JasonTodd在种一颗死种子,种一颗他从未见过的死种子,他没问任何人该怎么做,他没想过它会发芽,他只是照顾它,把它放在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好的地方,一次不落地给它浇水、松土,哪怕它从未生出根,也从未遗忘过它。

JasonTodd在种一颗死种子,种子生出枝叶,垂在他的窗口,他从不食言,因此也伸出了手,捧住面前青年的面庞,让他与自己对视:“因为我想看它开花。”

“嗯,”Tim没反抗,只在说话时微微侧了侧头,他的面庞贴靠在Jason左手手心上,“但这种植物没有花,不需要授粉,唯一能类比结果之前开花状态的生长也是在地下。你如果要把那个叫做花,还得把它拔起来才能看到。”

Jason半笑半气地捏着他的脸,分不清他是故意噎自己还是真的在解释,估计是前者,不过他对此也没什么办法,他太累了,没力气争辩,只好咕哝一句,紧接着低下头,去压住对方的嘴唇,不让他再说任何话。

他说:“它已经开花了,我知道。”

JasonTodd没有在种一颗死种子。

它开出了花。

allTim,也可看作Batfamily亲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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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拥抱来自布鲁斯。

与德雷克庄园相比,韦思庄园占地面积更大,也更加空旷。

尤其到夜幕降临时,布鲁斯不准提姆夜巡,连训练都不允许提姆参与。而阿福还需要留在蝙蝠洞做后勤工作。于是坚称自己一个人在庄园里睡觉会割害怕的提姆就被安顿在了阿福旁边的一个小椅子上,那椅子很矮,确保屏幕上激烈血腥的打斗场景不会被小孩子看到,原本的音箱也被耳机取代。

提姆不好意思告诉老管家这种战斗他...

提姆不好意思告诉老管家这种战斗他已经在之前的夜晚“观鸟行动”看过无数次了。只能状似乖巧地翻着膝上幼稚的童话书,脑子里却在想着如何突破布鲁斯和阿福的防线,偷偷跟去夜巡。

等到布鲁斯夜巡回来坐到屏幕前准备查案时,儿童的生物特性已经让提姆昏昏欲睡了,但他仍是固执地抓着布鲁斯垂下的披风尖尖。

提姆的头一点一点,终于控制不住向前栽去,幸好布鲁斯眼疾手快扶好了他。

布鲁斯微微叹息了一声,在阿福欣慰的目光中抱起提姆朝通往庄园的楼梯走去。

提姆在迷迷糊糊中只能感觉到自己在布鲁斯怀中被他抱着缓慢移动,耳边贴着的胸膛传来有规律的心跳,眼上覆着的手掌布满茧和疤痕。

提姆感到心安,睡梦中也皱紧的眉头被人轻柔抚平。

布鲁斯为了不打扰提姆,在黑暗中以蝙蝠的夜视能力前行。在经过提姆房间时,布鲁斯脚步一顿,还是选择把提姆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在提姆长大后,他也会经常抱着枕头敲响布鲁斯卧室的门。如同他当初选择敲响韦恩庄园的大门一样。

第二个拥抱来自迪克。

在和布鲁斯缓和关系后,迪克每周末都会回家一趟。

而提姆虽然已经通过布鲁斯的测验,成为罗宾近一年了,但每当提姆翻出相机里的旧视频时,提姆便气馁地发现自己的身手还是比不上前两任罗宾。

于是,在经过训练室时,迪克正好看到了正练习第一位罗宾一个杂技动作的提姆。提姆以为自己又要重重在软垫上,在他已经调整好了最佳落地姿势,并安详地闭上眼时,落入了一个人的怀中:“我接住你啦!”

提姆已经不是那个瘦弱的小男孩了,迪克被他连带着栽到软垫上。

迪克的拥抱,像是在寒冬里的厚厚的、被阳光晒了一整的被子,让人全身上下都像浸泡在阳光里一样温暖。

提姆被炙热的身体包围,连带自己也发热起来。

两人默默站起,迪克声音带着些自己没有看觉到的紧绷:“我路过训练室顺带进来看看。”

迪克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明快:“这个动作其实很简单的,提姆,你只需要再加上一点点技巧。”

“做得好,提米!”迪克赞赏地看着已经学会这个动作的提姆,“你学得比我快多了,我小时候学了整整一个月才完全掌握。”

迪克佯装叹气:“提米不仅学杂技学得比我快,而且我大概一辈子也学不会你的侦探技巧。”

提姆知道迪克是在宽慰自己,他不自在地低头打量自己被汗浸湿的服,不自觉地皱了下鼻子。

迪克看着提姆的小动作,怜爱地心想:“虽然已经长这么大了,但是提米完全还是个小宝宝嘛。”

于是完全没有防备的提姆便被猛扑过来的大哥抱了个满怀

“提米,你是一个很棒的罗宾!”

“当然,但是你抱我的力气太大导致你的衣服也沾上我的汗了。”迪克和提姆的目光同时移向训练室唯一一间浴室上,在提姆以为他们会为抢夺浴室优先使用权大打出手而提前防备时,迪克兴高采烈地开口:“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洗。你要去请你的橡胶鸭子朋友们来游泳吗?”

提姆一时竟不知是先拒绝迪克的共浴邀请,还是是残忍打碎他奇怪的大哥滤镜。

总之,自那天后,提姆和迪克的关系便突飞猛进。

提姆在学校里的大小活动迪克都会出席,而布鲁德海文警察局的人们也眼熟了每周五都会抱着书包坐在门口等迪克下班的提姆。

“迪克你第弟可真乖啊。要是我家那个浑蛋弟弟也像你弟弟一样乖就好了。”有同事打趣道。

“提姆的确是个很乖的孩子。”迪克笑眯眯地回应,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绕过了弟弟这个话题。

第三个拥抱来自杰森。

第一次坐在杰森的摩托车后座时,提姆心中是有些抗拒的。

虽然他和杰森在那次糟糕的初见后缓和了一些关系,偶尔巴会不冷不热地问候几句,但提姆认为他们还没熟到可以搂住对方的腰的地步。

红罗宾饱满紧实的腿部肌内让他足以在不抓住任何东西的情况下保持平衡,无数个急刹车和急转弯也没能让他移动分毫。

提姆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在为自己的大腿肌肉哀叹。

不知何时又到了一个红灯前,提姆这次却没感受到急刹车带来的惯。.隔着头盔,提姆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气,僵放在腿上的手被杰森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牵引,放在了杰森的腰上。

杰森的语气不知为何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你可要抓紧了鸟宝宝,不然我担心你那个克隆小男友会来找我麻烦。”

停顿一瞬后,杰森又干巴巴地补充道:“虽然我打得过他。”

提姆还没来得及开口,绿灯便亮起了。为了让杰森听到他的说话,提姆只能从座位上起身,把脸靠近杰森的耳朵:“我和康纳只是战友。”

说完,提姆也不管杰森的反应,自顾自坐下,心安理得地紧紧抱住杰森,脸也靠在了杰森的背上。

杰森身上的硝烟味说不上好闻,但红罗宾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杰森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但不可否认,这个有些越界的玩笑让提姆放松了许多。

大概是杰森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学习说话的艺术了吧。提姆迷迷糊糊地想。

已经接手韦照集团的提姆也要兼顾义警事业,于是杰森一句暗喜的“那就好。”还没说出口,便在后视镜里看到身后的提姆已经闭上眼假寐了。

杰森轻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便哼着歌放慢了之前特意提高的速度,原本风驰电掣的摩托如今只能委屈地和自行车赛跑了。

提姆和杰森在这样的一次次接触中走得越来越连近。

在提姆难得的自然醒后,他便会一边吃着杰森亲手做的名为“早餐”的午饭,一边和杰森交换情报。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提姆举起叉子吸引杰森注意,用韦思少总的严肃语气宣布。

那你愿意一辈子这样生活吗?

杰森没有问出口,只是沉默地继续擦拭他的头罩。

第四个拥抱来自达米安。

提姆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躺在在达米安的怀中。毕竟达来安来到庄国的第一秒,就对他表现出了非凡的敌意。

提姆不是家里战斗力顶端的那一部分人,但他一定在闪避值方面名列前茅的。而这要多亏了达来安每日n次的训练,现在的提姆已经能做到在连续一周每天只睡四小时的前提下,不洒出一滴咖啡地闭眼躲过达米安的袭击。

一次爆炸,又一只小鸟从哥潭的高空坠落,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提姆能感到自己的生命随着血液向外流动,那实在是一种玄之又去的感觉。要是还有机会的话,提姆倒是很想和杰森交流一下这种感觉,也不知道每个人的感觉有没有不同。

死亡即将降临,而提姆并不感到恐惧或慌张。

在提姆敲响韦恩庄园的大门时,他就预料到了这一天。这么多年来,提姆保持着每月更新遗嘱的习惯。

提姆对死亡并不陌生,他的父母遭遇了它,他的兄弟玩弄了它,而他本人也不只一次和它擦肩而过。

死亡是蝙蝠家的老朋友,提姆并不怎么恐惧去拥抱它。

提姆只感到遗憾。

杰森也曾和提姆打赌。如果提姆能做到连续通过阿福的“健康生活认定”一个月,那么杰森就会告诉提姆一个秘密。再过两天,提姆就完成挑战了,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可属实称不上是“健康生活”。

提姆也有些担忧。

布鲁斯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上一次是提姆陪伴着他,甚至可以说是引导着他冷静下来,这次又会有新的孩子加入吗?

还有他的队友们,提姆曾三令五申要求他们提高战斗思维和决断能力,而他们只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可是我们有红罗宾啊。”现在他不在了,谁会领导他们呢?

直到现在,提姆还在期待有朝一日,他会坐在韦恩庄园那棵比阿福年纪还打的大树下喝着咖啡,被打闹的杰森和达米安牵扯进去,苦口婆心劝架的迪克不久也被拉了进去,发展成了一场四人混战。布鲁斯状似无奈地命令他们停止,嘴角却带着笑意。而阿福则会盯着他们把当做武器的餐具收拾妥当。

提姆放任自己的意识沉溺入美梦,匆匆赶来的迪克和杰森的声音离他是那么的遥远,像是在年幼的提姆眼中那样的遥不可及。

提姆靠在达米安的胸前,突然发现达米安的胸膛已经比他的还要宽阔了。达米安死死地搂住提姆,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他留下来。

提姆感觉到有微凉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侦探大脑本能性地得到了答案

——原来达米安也会为了我哭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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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学校两周一休了:)还只是从周六下午四点到周日上午七点。所以我会在学校里尽量把字写好点,这样就可以直接识图啦,如果有错别字的话就是我没检查出来(П▽П)

彩蛋是900字的第四个甜版拥抱,因为正文的有点虐,所以彩蛋让达米安亲上啦ovo

阅读提示:灵魂伴侣+色击+大量私设+我流解读。没看过所有漫画,但我想吃这个,而它还不存在,所以我只能自己写。

标题→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我渴望有人毁灭我,也被我毁灭。

在狂野的夜晚,谁能把你唤回家?只有知道你名字的人才能。《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00.

TimDrake有一个秘密。

那并不是他在出生起只能看见黑灰白三色,也不是他有一片象征拥有灵魂伴侣的羽毛图案,不是的。

虽然世上拥有灵魂伴侣并患有失色症的人确实很少,随机抓取一百万人也不一定能找到一个,但并不是那样。那不是他的秘密。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除了自己应当...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除了自己应当没人知道。他的失色症在婴幼儿期就被确认,并因此让Drake夫妇选择放弃对他亲自进行长期幼儿启蒙教育,更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而灵魂伴侣的印记则因为位置明显,正位于脖颈之上,一出生就被护士与大部分媒体知悉,占了一小片报纸页,迫使他在认识到这是什么之前就带上了略缺美感,但足够舒适也足够难以脱落的贴颈项链。

灵魂伴侣的定义是在他八岁时才阅读到的,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挡住它,以及为什么在那变为文字时要告知父母:极少数人在生命中拥有命定的伴侣,伴侣的名字将生来印在拥有者的身上,但在对方十六岁前,那只会是暗示对方的某种图案,在对方十六岁后,图案才会变为对方的名字。

所以,失色症与灵魂伴侣的印记都不是他的秘密。

他的秘密也不是他知道蝙蝠侠与罗宾是谁,嗯,这在知情人的部分确实是只有他一个人,但不是,不完全是,这是他意识到的谜底,不完全是秘密。

把这三件事结合起来,才是他真正的秘密。

他有一个名字至今仍未浮现,尚未抵达十六岁,图案是羽毛的灵魂伴侣,他患有失色症,他知道蝙蝠侠与罗宾的真实身份,他在每天夜里带着自己的相机,藏匿在哥谭无数个漆黑的深巷,立在无数个高而无防护的台面,对着他们按下快门。

他的秘密是他看到了。

在那一天,再普通不过的那一天,黎明尚未到来,白色翻涌在漆黑的天幕深处,更明亮的是月亮。他调整着镜头,藏匿在一小片阴影里,看到新任的罗宾在城市间穿行,对着寒冷的空气发抖和发笑,他看到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刚刚解决抢劫珠宝店犯人时不慎打碎的橱窗玻璃,罗宾举起它,不知道是关上了镜片还是镜片在战斗中受损,他无遮挡的眼睛穿过高亮高透的碎片,对着月亮——对着Tim所藏匿的矮楼屋顶——仿佛好奇地,不理解为什么人们偷窃宝石,而晶体在光下明明总是大差不差地,从那之中向上(他)望了望。

就在那个瞬间,TimDrake看到了。

他看到了珠宝店橙色的灯光,警报器鲜红的闪烁,深褐色的街道,红、绿、黄三色的布料,肉色的皮肤,浅红的嘴唇,在晶体折射下不断重叠,在倒映光亮下几乎璀璨,哪怕学习了再多的知识,哪怕知道再多各种事物应当有的颜色,并在看到它们的瞬间就将其一一对应,也完全无法认识到那到底该命名为什么的蓝色。

蓝色、蓝色,群青、普蓝、钴蓝、湖蓝、靛蓝、碧蓝、蔚蓝、宝蓝、藏蓝、黛蓝、孔雀蓝、天蓝、深蓝、淡蓝、瓦蓝、冰蓝、水蓝、蓝黑、宝石蓝、锐蓝、蓝绿——

那到底是哪一种蓝色?

他呆立在那里,心如擂鼓,难以呼吸,太多的色彩连同感官一起涌入,冲刷去了往日占据全部视觉神经的单调的黑白灰。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才使得他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他觉得喉口干涩,好像印记本身在溢出证实存在感的高热,他感到欢欣和恐慌,感到不受控制,太多了,太强了,他无法理解,他几乎感到自己正在下坠,世界陷入一片虚无。这是真的吗,这真的发生了吗?他想在原地蹲下,抱住自己以固定身体的存在,但他的眼睛没法移开具有全部色彩的那个人,他僵直地站在阴影里,看着罗宾感到无趣地随手将玻璃碎片丢回到地上,接着快速而自由地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随后他终于可以喘息,终于可以倒在地上,他意识到自己的背几乎被汗水浸透了,他同时想哭和笑,他拿起不知何时落到腹部的相机,发现在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刻,他还没有完全举起它。

他的肌肉记忆在他惊愣的某个瞬间带动手指按下快门,但相机并没有放在他眼前,所以拍下的照片更像是罗宾在看着镜头更上方的空间,而没有记录下他眼中所看见的东西,他们错位的对视。

这或许更好,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之前他拍摄的时候哪怕在镜头中见到了对方的眼睛,也从未被色彩击中。相片并没有能够引发色击的能力,那必须是见到灵魂伴侣的眼睛才能触发的。

TimDrake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掉这一刻,这场色彩冲击,这一幕。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能拍摄到比他双目所见的场景更震撼也更恢宏,甚至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画面。

他在灵魂伴侣的名字正式出现在他身上之前知道了那个人是谁,这就是他的秘密。

01.

JasonTodd感觉不太对劲。

不是说他平时能感觉有多对劲,你不能指望一个从死亡里爬出来的人能够多正常。在刚苏醒的时候,他每个夜晚都梦到自己重新死去,他人无知无觉于他回归死亡,而他如同在棺材里时一样不管再怎么挣扎也得不到回应。现在这些感觉退远,疯狂的呓语也在远离,但他始终无法回归距离现在好像已经隔了几十年的正常,始终生活在已经成为日常的异常之中。

但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很微妙,但是非常真实。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抓挠着他的神经,在刺痛着他的大脑,那种感觉几乎就像毒藤女的在他头骨之间种了棵种子,只是没有那么痛,它更多是隐匿的,错觉般的,沉默的,奇怪的。

他试图通过打扫和采购来缓解它们,但它们只是越来越清晰,他几乎把整个半住所,换言之就是如果要搬走,那么差不多五分之四的家具都会跟着他一起走的安全屋,全部整理和打扫了一遍,并清点和补充了仓库,甚至保养了所有武器并重新给摩托车上了机油和涂色,最终成功把自己累得四肢酸痛并出了起码四身汗,但等洗完澡后,他躺在干净得快发光(他真的打了遍蜡)的地板上,长长地做了两次深呼吸,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安静下来。

对比起肌肉的酸痛,更接近瘙痒;对比起烦躁,更接近渴望。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到底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徘徊在他身上,不肯离开。他把毛巾盖在脸上,深深吸气,呼气,然后再一次吸气,呼气。

哥谭今日的天气不错,他的住所有一扇平日总是关上的窗户,在打扫时他把它打开了,现在窗外有光溢入,他能透过穿过毛巾缝隙的光感受到亮度。他知道人们在阳光下总能看到红色,但他合拢的眼内只有深灰。

这很好,这真的很好。毕竟他没有看到绿色。

在进入拉萨路池之前,他真的一直认为自己是天生的色盲患者,这不算特别罕见,至少失色症和色盲之间的比例一般是一比十万,他并不为自己看不到颜色而有多少困扰。拆炸弹除外,虽然蝙蝠侠确实提供了对不同颜色深度的分析指正与辅助识色道具。

Jason没有对灵魂伴侣的期许或梦境,灵魂伴侣在很多时候更像某种都市传说,并且很多拥有它们的人都不会选择名字的持有者,它们就像某种约会号码,你可以找,可以拨打,可以从中得到幸福,但更有可能的是你一辈子都遇不到它们的持有者,或你遇到了冒名顶替来伤害你的人。

他见过快死了还在摩擦手腕上名字,希望那个名字的主人来救他,并最终还是死去的人,见过用烟头烫掉自己身上的名字,像展露纹身一样展露它的人,见过始终守在对应者身边,付出一切拯救对方的人。他不喜欢因为一个名字而属于某人的想法,在犯罪港,暴露出名字是很危险的事,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名字会被谁听到,你做的事会被谁看到。

也就是说,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个,直到他从拉萨路池里出来。

啊……哦。他意识到了。好消息,他不是单纯的色盲,坏消息,能解决他色盲问题的灵魂伴侣看上去要么死了,要么被他的死亡抹消了。死者失去一切,这真的很合理,不是吗?

……除了他不知何故,为自己此前根本没有期待也没有认识到,默默无声却与生俱来的东西同样默默无声地失去这件事,连续数日无法不去想它外,它真的什么都不是。

但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他看到了绿色,而拉萨路池显然不是他的灵魂伴侣,烧伤的痕迹也不可能是这池子给他打的标记。

拉萨路池的绿色在他的视野里维持了很久,在赶往哥谭的时候从未熄灭过,然后有了一个特殊案例,让他看见了红色。

那真的很奇怪,但JasonTodd死过之后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被弄得支离破碎,习惯了世事总是乱七八糟的狗屎。拉萨路池既然能让他看到绿色,那么所谓的失色症就没有那么不可逆转,他接受了,所以他也接受了红色的出现。

红色的出现是一个人带来的,很短,但很强烈。

他割开了TimDrake的喉咙。

那种感觉——报复成功,伤害了替代者,夺回了自己的位置,让他人后悔,让愤怒溢出的感觉,在刀刃切割开皮肉的同时爆发出来,让他想要大笑。

他握着刀的手很稳,很快,他一直都知道该怎么杀死一个人,他见过很多人的死,他手里的刀能轻易剖开一个人的全部血肉,他近乎带着强烈的快感看着血从刀刃下,从分开的皮肉里涌出来,他从未见过的刺目颜色溢出……他从未见过?

那是JasonTodd第一次见到红色,那几乎打断了他的思维,以至于距离完全剖开喉咙只差几指距离的刀卡顿了下,而少年人没有挣扎,他好像已经因为痛苦和失血失去了意识,他的呼吸混杂着血液在喉管里翻涌的微弱呛咳声,Jason看着他,看着红色源源不断地满溢出来,染满他抓着对方衣领的手,覆盖他脖颈处本就有的伤疤。

他在战斗时从对方脖颈上抓下来了他讽刺为“蝙蝠的好狗狗”以及“那么爱美吗”的黑色皮革,随后看到了少年人脖颈上横着的一长道疤痕,那道伤疤的颜色很深,就在喉结上方一些的位置,几乎像有人已经切下了他的半颗头,却又让他被治好了,只留下了这道伤。

他一开始觉得自己的复仇被人捷足先登,随后意识到那上面没有缝合的痕迹,也没有撕裂的起伏:那是和他一样的,灵魂伴侣死去后印记留下的伤疤。

Jason没有同情对方,他当然没有,他甚至更加愤怒了。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以比他好上数倍的人生基础夺走他所有的一切特征,甚至连破碎的灵魂伴侣印记都是如此,TimDrake是在按照他的标准来复制粘贴自己的人生履历吗?

浓郁的绿色覆盖了视野,他几乎是在绿色的迷雾中战斗,他咆哮着愤怒、憎恨,被替代的讽刺与对方如此轻易认为他高于自己的可笑,他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砸死在少年人的腹部,直到他可以轻易提起对方,将刀刃仔细对准那道疤痕,仔细沿着它的轨迹真正割开对方的喉咙,连一点皮肤也不想碰到,用真正的伤疤和血液洗刷去这份相同。

但是红色,这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这种颜色太过鲜艳,炽热,能在一瞬间吞噬全部视觉神经,像他过去幻想过无数次的火焰。他抬起头,看向四周:依旧是绿色,没有更多的颜色。他重新低下头,发现染在手指上的依旧是深绿色,TimDrake的呼息声比上一刻更加微弱,滴落在地上的不过是绿色的水滴。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他的某种幻觉,他所见到的红色不过是精神刺激的实体化。恒久徘徊在他耳边的声音促使着他继续割开剩下的那几厘米距离。

但他只是松开了手,让少年人像一袋液体那样落在地上,后退一步,看着他,再看着自己的手,最后离开。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安全屋的淋浴下冲洗去全身的血液,然后背对着浴室的等身镜,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他的身躯,他的伤疤,他依旧半点未变的烧毁的灵魂伴侣印记。

那没有变。TimDrake让他看到的红色或许是过度愤怒带来的精神错觉,或许是同样毁坏的灵魂印记者之间的奇异共鸣,或许是拉萨路池的一时抽风,他不知道,他不打算知道,他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倒下。

02.

TimDrake在之后的几年里没有再在他身上触发第二次感色,包括红色。

不是说JasonTodd需要那个,他对颜色没有那么深的需求,人们在生活中最需要的不是颜色,绝大多数人甚至发现不了他看不见颜色,他只有在穿行在人潮之中,听到他们在某个时刻指向天幕,说着今日天色的时刻,才恍惚间有他所看到的世界与他们不同的意识。

TimDrake能看到颜色,这毫无疑问,他可以独自处理炸弹,分析迷题,在吃水果时总是选择颜色饱和度最高的,典型的贵族小少爷偏好。

他最清晰的意识到这点的一次是在某个凌晨,他摘下头盔的时候意识到出门太赶,没带面具,而他的继任者看着他,好像是愣了一下,随后本能般走进了一步,哪怕有镜片覆盖,视线也仿佛如有实质地停在他的面上,他的声音有点落不到地的茫然:“你的眼睛……颜色变了。”

Jason不知道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之前是怎么样的颜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色,于是他只是粗暴地点了点头。

是的,在他压制住拉萨路池水的影响,让步,不再杀人的时候,他们之间有过合作,关系并不密切,但足够相互信任,成为对方的支援选项。

他不能说自己对此失望,事实上,比起总是盯着他,试图限制他并管束他,给他灌一堆蝙蝠侠守则的Bruce,以及总是一脸歉疚或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失踪或者让别人失踪的Dick,虽然经受了他最大也是最疯狂的多次袭击,但在合作时既没有时刻注意他的动作,也没有每分每秒都保持一副“我有话想和你谈谈”姿态,还出乎意料地能够在敌人围堵时自然把背后交给他,并在恰当的时机提供帮助的Tim,在很多时候都是他乐意合作或提供帮助的满意首选。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总是为此惊讶,他没想过Tim会是蝙蝠家罕见地相处愉快并信任他的人。

虽然TimDrake只在战斗中如此信任他。

第三任罗宾并不会在无所事事的日常生活中靠近他,他们几乎没有在摘除面具的时候见过面,合作的时候对方总是穿着全套制服来找他,并如此离去,哪怕受了伤也不会选择他更近的安全屋,在非战斗的时候不会靠近他的个人距离,并在他靠近时不动声色地微微拉开。

他能感觉到Tim并不厌恶他,也并不恐惧他,但警惕确实存在,他们之间几乎不会有肢体碰撞,唯一出现触碰的时刻不是在打架的时候,就是在他对着恶徒举起枪的时候。那时候青年会停在他身侧,用手指按住他的手腕,体温隔了两层制服传过来,不清晰,力道也不大,但他顺着对方的动作把枪口偏转,算是认了子弹不会射入罪有应得者的眉心。

红头罩不再杀人,但致残与瘫痪出现的概率并不小,罗宾拦住他杀人,但不会阻拦他的其他行为。他有的时候想也许那个最初被他割开喉咙的少年会连这个也拦住,会天真而满怀善心地挡在他的枪口前,可他没有能力再去印证这点,TimDrake长大了,他不再认为人人都值得完好无损被挽救,他遵守的只有不杀原则,他自己下手的时候不会过于狠厉,但不阻拦红头罩的子弹在致命点外扫射。

Jason试过拉近距离,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确实试过,Tim在他发起任务后去吃口东西的邀约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有反对。

一起蹲在路边吃油炸食品的时候,他们之间依旧隔着一段距离,没有并肩靠着,但Jason知道他会答应代表的是他们之间没有真的绝对无法跨越的沟壑。哪怕食物被解决后罗宾扫扫披风上不存在的灰尘,告诉他他要离开了,而他迟疑了片刻仍没能伸出手,自然而然地去拍一拍对方的肩膀表示告别,只是耸了耸肩,让他自由离开。

Tim似乎本身就不擅长与人有肢体触碰,这他发现了,但他大部分时候并不会拒绝友人或兄弟将手或身体压在他身上,他见过Dick默不作声地在资料库里靠近正仰头查看分类条目的Tim,随后突然像抱猫一样把人托起来,Tim沉默地让他这么做了一会,伸手去把自己要拿的纸质资料拉出来,然后把档案向后扔在他的脸上:“关于我们有梯子这个事实,我说过什么?”

由此可见,这绝不是第一次。

他能看出Tim和Dick的关系不错,可并不深入。Dick天性善于与人交往,他就像有无尽的关怀和爱可以分洒下去,并不在意得到的回报,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会被爱,他不会恐惧。Jason认为这也许是因为他年幼便生活在马戏团中的缘故,他太习惯在舞台上表演,太习惯人们的欢呼和喜爱,并且同样习惯那些不满意或轻视的声音,所以他可以永远在生活中保持热忱,永远向他人表演出最好的一面。

他就像是早就习惯了被抛弃,被遗忘,并刻意让自己位于那个并不重要,仿佛一直都在的位置。他为他人付出,且在对待大部分关心的人时不去索要报酬,他没有表现出自己想要什么,没有表现出自己或某人对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他就只是……平静无波地接受了一切。

Jason知道这样的人,他们会在自己所接受的事悄无声息抵达某个临界点的时候选择离开。

对于TimDrake来说,那就是蝙蝠侠死去,他的朋友们死去,他的理论无人认可无人相信,他的罗宾身份被拿走,他独自一人立在自己的固执之上,所思所想都孤立无援的时候。

所以他离开了,让自己变成了红罗宾,哪怕蝙蝠侠真的被他有了证据的理论救回来后也离开了,蝙蝠侠所有的四个罗宾单飞了三个,Jason不知道他有什么感想,但反正他本人觉得这是喜大奔庆,毕竟第四个罗宾显然问题不少,他专门去见过,觉得这比当年的自己还让人操心,全部四个罗宾恐怕也就只有自己送上门当稳定剂的Tim最让人省心,这他也能丢,换了个被训练为习惯杀人的恶魔小孩,只能说命定如此。

啊,什么?这是他黑发蓝眼十来岁亲儿子?崇拜他啊?那没事了,尊重祝福。

TimDrake从哥谭离开的时候没有来寻找他的帮助,回来后也没有,他们之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可以一起战斗,但并不亲近,与此同时,蝙蝠侠和夜翼也进入了这个领域。

JasonTodd不理解,JasonTodd不想有和他们一样的待遇,虽然他在夜巡时看到夜翼伸去勾住肩膀的手臂被红罗宾不动声色避开时相当愉快,但他知道他的手也会被避开,而且会被避开得更快:Tim甚至与他明确表明过这点,他希望他不要触碰他的脖颈。

Jason不知道怎么说,不被接受和信任的怒火一如既往地从心底往上灼烧,可他实际上清楚自己没资格这么想,他没想过Tim会把这件事这样挑明,不过这件事出现的原因确实都在他身上,他还能怎么做?TimDrake的脖颈上缠着一圈装饰性的贴颈项链,红罗宾的脖颈上缠着一圈轻质皮革项圈,前者被认为是遮挡他的灵魂伴侣印记,后者被认为是遮挡伤痕,JasonTodd知道两者都是正确的,两者在实际意义上都是伤痕,后者还是他造成的,他还能对受害者说什么?说你不信任我?说我对此不满意?

“我知道了,”他最后说,“我……我很抱歉?”

红罗宾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话语地侧了一下头,他的颈圈就束在喉结上方,Jason记得把手圈在他后颈,把刀刃割过他皮肤的触感。

他又想起那些淹没深黑伤痕的红色,他此前此后都从未见过如此刺目燃烧的鲜艳色彩,他在那之后不可否认地总是想起它,他在人们喊他红头罩,红色恶魔,在血液从敌人或自己身体里流淌而出,在天幕陷入夕阳或黎明的时刻想起它,他把它嵌入这些时刻,在褪去了绿色,重新回归黑白灰的单调色彩中自发填补了鲜艳的火焰,并不可自我否认地一再想起TimDrake。

“好的。”青年说话时喉结微微移动,带着皮革仿佛也有着轻微的位移,特殊的设计使它们永远贴合在那双重的伤疤上,他在Tim的一次受伤时见过皮革下的皮肤,Alfred摘下他的项圈,为他给从锁骨连到后颈的伤口消毒,而在他的脖颈上,灵魂印记的疤痕被缝合的疤痕抓住,扭曲,几乎就像JasonTodd留在那里的东西完全覆盖了灵魂伴侣的标记,现在,人们认为皮革是为了覆盖他留下的伤疤,它也变成了他的,“很高兴达成共识。”

等等,“他的”……他真的不应该那么想的,不是吗?

蝙蝠侠及其周围的人真的很容易就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让自己完蛋,不是吗?

03.

JasonTodd总是会在某个时刻意识到自己是命运的咀嚼玩具,他真的不应该在自己死而复生后认为自己可以逃过这个。

于是他尽自己所能地重合他们之间的任务,尽自己所能地为对方提供支援,他偶尔会路过红罗宾的夜巡区域,不越界,只是看到身影从城市间略过,偶尔停顿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他的存在,面向他,他就对他挥一下手。

有时他做完就转身离去,也没管自己会让人多困惑,有时红罗宾会如鸟雀般轻盈飞落到他身边,问发生了什么,他说没什么,就打个招呼,Tim沉默一会,几乎是笑地:“好的,你也晚上好,头罩。”

他们没有交流得更深,没有私下更多的对话,Tim出乎预料也预料之中的是一个难以接近的人,不是说他有多难交流,和他交流很轻松,太轻松了,他可以找到你想说的话,知道该把对话引导向哪边,只要他愿意。

问题是无法拉进和他的关系,这几乎能让圣人都挫败。

TimDrake给人的距离感足够怪异,他可以来帮你,来救你,对你伸出手,可他不会靠近你。他几乎就像一道朦胧的影子,潜藏在无法被发现的地方,在你无意识地时候给你他的帮助,他的好意,而你不知道他怀里还有多少东西,你会被仿佛无穷无尽的赠予迷惑,你会认为他还会在这里很久很久,所以你移开了视线。

然后某天,他的东西发完了,他消失了,你需要花很久才能意识到这点,当你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会温和地和你说话,可他也永远会在你移开目光的时候再次消失,并更难被找到。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从未见过面,Jason几乎要认为他已经让对方在信任的层面受伤过了,但那不可能,不是吗?他们没见过面,Tim不认识他,或许他在小的时候知道他是二代罗宾,但二代罗宾也没和他见过面,他的攻击针对的是三代罗宾。

他们打架,他们撕扯出伤口,他能理解Tim在那之后,在说过那是拉萨路池的影响,不完全是他本身后自我矛盾般远离他,但他不知道为什么Tim对他的靠近几乎是畏惧的。

畏惧。就好像知道自己肯定会在这上面受伤,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放弃,知道这肯定并不久远。他对他点头,承认他,接受他的帮助,偶尔和他一起去吃点东西,但在那之后,他给他提供帮助,给他工作需要的情报,给他带来打包的食物。Tim让他们之间的互动平衡,让它们维持在一块岌岌可危的木板上。

在他第三次在一个任务上寻求红罗宾的电脑技术辅助时,通讯器那边连上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有一点衣料摩擦声,Jason几乎能看到青年在他面前改变了身体重心,换了个坐姿,歪着头,眯着眼睛,细致而审视性质地看他:「你想要什么,头罩?」

「我想要信息。」他明确回答,也答非所问。

「啊,奉承,我明白了。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该死的快速思维和观察力。

Jason没在意他现在的表情到底是看到狗屎的厌烦还是莫名其妙的微笑,也许二者结合,他有一瞬间想把自己刚刚说的组织情报再说一遍,但决定选得更好:「我没有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你没有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红罗宾重复他的话,声音并非讽刺,只带着一点深思熟虑,「……你想回归蝙蝠家族吗?」

「你在开玩笑,」他这回几乎是恶心地,「何况你也单飞了,我何必这么绕来绕去,真要的话我更情愿把蝙蝠侠打下岗,我自己发展蝙蝠家族。你没有那么蠢,小鸟。」

「我知道了,」最后,Tim说,「我会把你要的资料给你。红罗宾下线。」

这是失败吗?

Jason把通讯器摘下来,扔到一边,并把自己也扔进沙发里,做了一个很长的深呼吸。他用手臂压住眼睛,想知道自己是否连着行为更深的逻辑也被看透。

如果是最初回到哥谭的他,他绝对不会想象自己会想要代替品成为自己的。见鬼,甚至在死之前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命运总是这样玩弄他,让他见到自己原本可能可以得到的东西,然后将其夺走。

他真的不应该为那一点希望做出任何举动,不应该冲动,让他们维持现状,哪怕那样他一生都得不到任何想要的。

手机在他发呆时响了一声,文件发来的速度显然非常快,他忽略了它,正如Tim所说,他需要它,但它的获取并非困难到必须寻求帮助,不过它随后又响了第二声。

“时常。”Tim回答他,他拉开他对面的椅子,也坐了下来,脖颈处现在佩戴的是面对公众的装饰性贴颈项链,在天光下有对他来说色度区别异常清晰的暗纹线条,Jason知道,它的稳固性并不比红罗宾佩戴的皮质项圈要弱,“很难理解为什么人们许愿想当总裁,一笔纯粹的钱往往更加轻松也更合适。”

“为了权利。”

Tim耸了下肩,并显然因为疲惫带来的酸痛而干脆地又活动两下,然后长叹一口气,让自己向后靠在椅背上,并将桌上原本就有的水果切盘同装了灰色液体的玻璃杯推给他:“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嗯,那并没有催促的意思,”Tim端起他的杯子也喝了一口,“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

“一些事。”他重复。

“你的话,”Tim带着奇异的坦诚说,“你说你不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

“我说了。”

Tim再度停止对话,手指一下又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垂着眼睛,似乎在沉思,Jason不知道该对此说什么,他渴望分散注意力地将推向他位置一侧的果盘拉近,然后插了几块切割规整,黑白灰都有,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果块塞进嘴里,味同嚼蜡地咀嚼和吞咽。

“我……”在他快把吃水果变成用叉子分尸水果的时候,青年才再度开口,他的声音里有很多的迟疑,感觉就像在从沙发底下试探性伸出爪子的猫,“我怀疑过你,很多次。”

这有点伤人,不过也很真实,Jason挑起眉毛,示意他继续说。

“人们习惯从他人身上拿走东西,”Tim确实继续,他没有把话题直接定位在之前的对话上,“付出,收获,这就是最基本的社会规则,无论付出的究竟是努力、武力,情感或者生命。情感的互动与钱财的互动一样,都可以是一种交易。我认为这是对待社会规则最简单的生活方式。”

“你当然是,”Jason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理智派的角色永远如此,你给自己的情绪每个月都写一张流动明细报表我也不会惊讶,所以呢,你对我有什么怀疑,因为我不会在意收支平衡?”

“因为你很固执。”他说,“你很容易长期地恨一个人或爱一个人,Jason,我很害怕。”

最后这个词把他的愤怒给推翻了,Jason抬眼看向对面,看到青年把双手交织,摆在身前,那是一个防御性的姿态,他似乎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这句话,嘴唇抿得很平,俊秀的相貌垂在一点阴郁的色彩里。

那不是红罗宾干脆利落的战斗姿态,也不是Drake-Wayne控制一切的工作姿态,那是他从未见过的Tim本身的姿态,很单薄,很微弱,好像轻易就会被太阳溶解,消失无踪。

“你不必。”Jason干巴巴地说,“我那时候、我不是……我现在清醒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我不恨你。见鬼,我很久以前就不恨你了,我还应该感谢你,和你道歉,不是吗?”

“你做到了,你和我说过,我接受了。”

“那你害怕什么?”

“你把它说得像一个变态计划,但是是的,我在这样做。”

“为什么,这是你的感谢吗,或者道歉?”

“不,绝对不是!”Jason捏住眉心,“你怎么会想到那个方面?我做,因为我想这么做,我认为我想消除我们之间的隔阂,我认为你很好,我想和你都能够更信任对方,”更亲近,他在舌下补充,没说出来,“我不需要蝙蝠,不需要虚假的伪装,不需要你为我一个劲的付出,我想要你,和我,我们成为相互帮助,相互信任,相互前进的人。”

“那……听起来很好。”

“当然。所以,再次,你害怕什么?我该对此做什么?”

Tim的手指不知何时解开,他的姿态放松了一些,他看着他,他的眼睛在失色的视野里是很浅的灰,他的目光很认真,很深,好像所有关于恐惧内容的真相都沉在虹膜深处。

Jason看不见颜色,但他猜他的眼睛或许是湖泊的颜色,或者海的颜色,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渴望能够真的看到颜色,渴望那无法理解的闪现色彩再度出现。但没有。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看不到里面写有的内容,他无法理解Tim,他不知道Tim会选择什么,他好像正漂浮在他灰色的眼睛里,无法落地,无法靠岸,但又太想要了,太想让自己进去了,所以他不肯离开,一味地让自己下沉,哪怕在里面溺死也能接受,只要他在里面。

他想起他自己害怕的时候,在年幼时靠在街边隐藏自己,在韦恩宅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时候,在被小丑砸碎的时候,在棺材里醒来的时候,在带着破损的身体流浪的时候,在从拉萨路池里出来的时候……在每个深夜,在每道伤疤之下,在每次偶然瞥见故意无视的被烧毁般的灵魂伴侣印记,在每个独自睁开眼睛,凝视黑白灰世界的时候,他在害怕,他在恐惧,无数尖锐的鼓吹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穿刺,他自己年幼时的声音潜藏在灵魂深处,向着空茫无边,永远得不到回应的黑暗呼嚎,向着寂静的万物呼唤,微弱地求救,反复地寻找另一个人的存在。

看着我,教导我,拯救我,保护我……爱我。

爱我。爱我。爱我。

“你不需要做什么。”Tim说,他的话语就像是他对自己声音所采取方式的回声,“我会处理我的想法,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他没有说他在害怕什么,但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Jason端起盘子,把剩下的水果一股脑倒进嘴里,示意他不浪费以及话题结束,Tim脸上的表情没有表露出他在想什么,他只是看着他把水果全部吞下,然后对他的挥手告别点头。

04.

他们之间的交流开始增加。

Tim总是认真对待他答应过的事,他们开始进行一些闲聊,开始在夜巡时偶尔结伴走过一段临近的路,在受伤时彼此包扎,他甚至得到了大约三个手机号,因为当然,身为一个计算机专家以及专业伪装者,Tim当然有不同的手机。

他们此前交流的号码与现在的号码不同,Jason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于自己现在有了他的私人号码,还是应该愤怒于他们已经合作了那么久,他现在才知道那些发文件和通讯器超出距离时回复消息的号码是红罗宾工作号码。

“交换情报,Drake-Wayne,以及私人号码,”Tim在拿着他的手机输入数字时指出,“第二个是商业作用,你不是接管了冰山餐厅吗,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你可以用那个号码联络商业会谈。”

“你有点高估我了,”Jason实事求是地说,“我不打算长出商业头脑。”

“那也没关系,这个号码本来就可以在谷歌上找到,”Tim轻描淡写,“甚至不一定是我接,以防万一,别把它改成你自己忘记的称呼。”

“好的,老板。”

“你这周加班。”

“太黑心了,老板。”

不知何故,这比反抗更加刺痛。

Jason甚至考虑过让他也割开自己的喉咙,考虑过让他看到自己被毁掉的印记,以让他知晓自己为什么在那时候这么做。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拥有这个印记的时候就是失去它的时候,前十五年他甚至一直觉得那是个胎记,所以,他并不真的在乎灵魂伴侣。但Tim显然一直知道它,等待它,他认为Tim实际上应当相当看重那个。

越了解TimDrake,他就越意识到这是一个怎样偏执的人,他能在他身上嗅到只有从小被抛弃者才会有的执着。

Tim在很多东西上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当他声称一样东西是他的时候,那么这样东西就绝不能被他人拿走,除非他放弃,选择再也不去要它,否则他绝不让渡,绝不让自己的东西离开他的手掌。

这是总是被放弃的人所有的态度,他们必须死死抓住自己所有的东西,才能够感受到真实。

这个范围甚至包括蝙蝠侠。他选择离开哥谭,独自一人去寻找他的导师与养父,这并不单纯是失去太多亲近之人的疯狂,也不只是被夺走太多东西后想要证实自己正确的愤怒。他做这个的最主要原因完全只是因为这是“他的导师”、“他的养父”。

没有人支持他,人们认为他疯了,可他知道BruceWayne还活着,这就足够了。他会把他的东西拉离死亡,拉离危险,他会付出一切,燃烧自己,毁灭自己,只要属于他的,并非自愿离开他的存在需要他。

于是蝙蝠侠回来了,所以蝙蝠侠回来了,然后他松开了手,他离开了蝙蝠家庭,他不再要那些了,那些不再是“他的”了。

很难形容Jason意识到这点时的心情,他觉得那个瞬间他的心脏没有就地爆裂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他首次意识到自己的继任者有多么危险,这甚至不仅仅是武力上的危险,他的肾上腺素在血液里翻滚,他的大脑神经尖叫着相反的两个概念,一个是“跑”,一个是“想要”。他的大脑总是渴望尝试具有攻击性的东西,总是想要锋利的东西。

然后这些渴望全都熄灭,因为他意识到在这样的人的思维里,有生具来,绝对不会不属于他的东西就是他皮肤上的名字,哪怕是灵魂伴侣已死,只留下了伤疤的印记也是如此。他毁了那个,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Tim会原谅他。

“……因为你的也毁了。”在他聊到这个的时候,青年回答,“是的,我知道你的也毁了,根据你的攻击,这很好猜。”

“你他妈的当然无所不知。”他喃喃,然后抬高音量,“如果我的没有毁掉呢?”

Jason吹了个口哨,试图驱散他们之间太过严肃的氛围:“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当然有,”Tim侧着头,这是他感到困惑时最常见的姿态,“我不知道很多事……我不知道如果你的印记有了名字,那会怎么样。”

青年看着他,有一瞬间,他灰色的眼睛好像有这相当浓郁的色彩,有一瞬间,Jason认为自己在其中看到了正在翻涌的海浪,有一瞬间,Jason以为他想说的是因为他不想要他属于他人。但没有,这些都没有,Tim只是笑了一下:“因为我的印记没有名字。”

Jason想问“如果有呢”,不过他压制住了自己,他不想知道Tim会如何拥有他的灵魂伴侣,他只是也笑:“嫉妒?别这样,我们可是不会有名字的难兄难弟。”

唯一的区别是Tim的标记上有他给他的伤疤,而他的没有。Jason移开思维,他认为他不能想是否该让Tim也在他的灵魂伴侣印记上留下疤痕,那太明显了,太不切实际了。

他第一次渴望他真的拥有灵魂伴侣,渴望他的身上刻着TimDrake的名字,而对方的身上也刻着JasonTodd的名字。他们可以彼此占有,可以给对方留下伤痕,可以保护对方,可以再不离开。

他真的想要。他一如既往地真的没有。

05.

“我现在有你,侦探。”

“物理意义,而不是实际意义。”

这是Jason隐秘地穿过仓库后门时听到的对话,它差点让Jason在需要面对Ra'salGhul,刺客联盟的领导者这一危险至极的情况下要笑得暴露入侵。

“所以,”在给还在流血的伤口临时处理之后,Tim从半蹲的姿态恢复,他站起身,指间夹着比起子弹更像注射器的一指长金属器具,将它甩去他与Ra's之间的空地上,“这是什么?我没有眩晕感,你专门找到空隙给我用了这个,却不是为了把我带走?”

“我会做到的,总是用麻醉剂不是太缺乏新意了吗?”Ra's近乎富有礼貌地问,“这是一个提供给你的新的方式,侦探,这是我的新研究,我认为人们总是喜欢逃避自己想要的,喜欢否认自己的渴望。这是一份催化剂,它会让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吐真剂。”红罗宾总结。

“如果你喜欢这么喊它。但不,不完全。它不会强迫你对任何东西都一个劲地说出真话,它更多是让你直面你的渴望,让你找到你的真实的想法,不再有那么多的抵触心理。接着,你可以选择不说话,但只要你说了,你只会说出真相。”

“啊……你这样想。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以你找到我安全屋的概率而言,我不认为我有你不知道的秘密。”

Ra's笑了:“你的渴望。”

Tim侧了一下头。

「他们总是这样对话吗,」还没赶到的Dick在通讯器里问,「听起来太熟了。」

「那是刺客联盟的首领,」Stephanie近乎死板地说,「招揽他,结果被他骗来当协力者和资料库,逃跑的时候还毁了他们几个基地,但每次他们追踪他的目的都还是招揽,然后他作为回应地毁他们的金库,不熟才奇怪。」

Jason有点牙痒,他想问Tim是怎么做到的,以及Stephanie怎么知道,不过显然,赶到现场的只有他一个,这得益于Tim实现了他的话,他确实在危机时刻首先告知了Jason。他不能在这里暴露。

“我没感觉到我有想说的欲望,”Tim真诚地说,话语声覆盖了Damian的发言,“你想知道那个做什么?”

“因为,侦探,我可以为你实现它。”

“你这么认为。”青年沉吟,“你不认为你也需要注射它吗,否则你没有这样对我说的资格。”

「那,」Dick继续发言,「似乎不是——」

“当然。”

「我说过,」Stephanie的声音依旧死板,「Ra's对招揽他很痴迷。」

“你知道我在拖延,”红罗宾用金属长棍的一端轻轻叩击着地面,“我不知道你注射的是什么,我依旧不会相信你,但你让我这么做……你渴望观众,当然,你喜欢戏剧演出。”

“我喜欢在人民的面前赢得我的荣誉,”Ra's抬起注射完成的手臂,“我不会欺骗你,侦探。我一直想得到你,我会为你的渴望做事,我会带走你,我会在所有阻拦你加入的人面前向你许诺,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现在,我已经满足了你的想法,那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你最深的渴求,我会为你实现,我会让你满足,你知道我能够做到。”

Tim看着Ra's,眨了一下眼,Jason的位置正处于Ra's身后上方的阴影内,他不确定Tim是否能看到他,但他能看到他在破碎面具下的脸,哪怕没有颜色,他也能意识到对方的面色因为失血比平时更加苍白。青年的眼睫很长,眨动的时候让覆盖下去的阴影摇晃,他的披风早就在战斗中毁掉了,他看上去缺乏护甲,很脆弱,但他笑了。

“这真的没有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说真话,”他说,“起码你在这方面没有骗我。”

“当然,我不会骗你,我也在真理之中。”

“你想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做到了,侦探,不要再消磨我的耐心了。”

Tim还在笑,他笑得很坦然,无所畏惧。那个笑容比红罗宾开放,比Drake-Wayne锋利,完完全全属于TimDrake。他笑得像讽刺,像挑衅,像一把刀。

“好啊,”他的应答丝毫没有半点犹豫,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傲慢,那并不是因为确信自己足够强大,确信自己绝对不会被蛊惑,而是因为确定自己想要的绝对无法被做到,绝对没有人能够实现才有的神色,他说,“我想要完全属于我的东西。”

没有人对这句话做出回答,Jason本能地屏住了呼吸,他看着Tim抬起头,毫不避讳地看向Ra's,他的身体向前倾,他的笑容还卷在嘴角,他的眼睛太亮了,里面混杂着几乎是疯狂,几乎是原始的侵略色彩。

“完全属于我,只属于我,命运所定,无法更改,天生如此,永远如此,不会改变。”每说出一个词,他就向前迈出一步,靴子叩在地面,溢出完全没有隐藏自己意图的响亮回声,他应当是弱势的那一方,他应当是被控制着吐露自己真实的那一方,但他看上去咄咄逼人,他看上去像正在逼近猎物,正在等待用牙齿撕裂他人喉咙的野兽,他的眼睛在昏暗之中仍熠熠生辉,“我想要被我控制,也控制我,被我毁灭,也毁灭我,彻底信任,哪怕坠下深渊也会拉住手指的存在。”

“你做不到,”他高亢的声音垂下去,他逐渐逼近的步伐停下,他的话语诚实而直白,“你想要我是为了你自己的成就,而不是我本身。你想要我是为了我的能力,我表现出来的东西,你会让我属于你,你的一部分,而不是你属于我。”

TimDrake的声音几近叹息:“你做不到,没有人做得到。”

“我们可以继续战斗了吗?”

JasonTodd直到肺部发痛的时刻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在呼吸,他瞠目结舌,头晕目眩,他说不出话,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他的大脑和心脏总有一个会在下一刻尖叫着沸腾。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不在现实之中,但他看到了那双眼睛,绝对无法被幻觉模拟和塑造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颜色太纯粹了,太明亮了,将他的注意力全部收拢,以至于他的视野边缘变暗,以至于他差点没意识到那是他见到的第三种非黑白灰的颜色。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颜色,但那应当是湖泊的颜色,海洋的颜色,因为它们倾泻而来,它们推翻了他,吞噬了他,淹没了他。

他的耳边全是自己脉搏跳动的轰鸣以及灵魂深处的呼嚎,拉萨路池的声音被完全淹没,他的血液在皮肤下快速汩动,想要溢出,想作为食粮去彻底而永远地喂饱他所见到的野兽,渴望成为他所想要的一切。

他想要那个,太想要了,几乎为此而绝望,他渴望成为他想要的人,渴望成为属于他的存在,他从未感到如此强烈的冲动,而绿色半点没有上涌,占据他全身心的只有疯狂地想要成为那些话语指向的欲望,那几乎是疼痛的。

如果此前JasonTodd只是想要他信任他,只是喜欢着他,那么现在他已经无可救药,避无可避地彻底爱上了他。

他爱上了TimDrake。

意识到这件事本身就像一种刺痛。

06.

JasonTodd感觉不对劲,他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某种蠢蠢欲动,近在咫尺的渴望不断划过他的神经,他不知道——算了,他知道为什么。

在用尽全力的连续两天的自我隐瞒,连续两天耗尽全身所有气力,试图让自己遗忘那天与Ra'salGhul的对抗,遗忘自己看到的东西,遗忘自己有的感受。他终究还是完全失败,还是在每次心跳间想起那双眼睛,想起那些话语,想起疯狂轰鸣的野性。

他在那天甚至不敢再看对方一眼,生怕看到的瞬间就脱口而出“我可以”或者“我想要”,而由于被注射了吐真剂的缘故,Tim也很少说话,没人会在这时候到他面前问他问题,当然,除了蝙蝠侠,但蝙蝠侠也只是在他们被治疗时问了药效和情况,Tim身上最大的伤是战斗时的切割伤,Ra's最后离开时引发的爆炸大部分被Jason挡住了。

Jason也说真话:“我觉得我疯了。”

Tim眨眼,他的双眼现在又没有颜色了,但Jason至今见过的颜色只手可数,所以他自己把颜色填上,并干脆利落地闭上眼睛,防止自己看着看着就想吻他。

他真的是疯了。

印记在他处理完伤后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他想和它交流,和它说我知道你想变成小鸟的名字,但你可以无痛的努力吗,反正你也做不到。

做完第三轮俯卧撑后,Jason再度倒在地上,近乎挫败地叹息,他好像一朝回到了少年时期,浑身精力不知往哪里用,只能凭借巨量运动和进食来发泄,但那时候他是罗宾,现在他是红头罩。

不是说红头罩不能出去心情好地清扫整个街区,或者敲敲随机好运帮派的门进去大战一通,问题是他早就习惯了自己会在肾上腺素激增的时刻做出蠢事,他这辈子都学不会不冲动行事,所以现在最好的就是压制住自己,直到他能心平气和地和Tim见面而不想到那一幕。

……或者至少能假装他心平气和。

他挪去书架边,闭着眼睛随机掏出一本书,让自己的眼睛和意识停在文字上,哪怕数一行有几个字符也行,他反复地读,反复地试图浸入其中,直到他真的可以去阅读,真的将意识浸在文字内,只在翻页的短暂瞬间想起那双眼睛,然后在精神层面上再把自己的头按在书里。

直到他靠在木质书架边,读到太切入他思想的话,读到文字说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他停下,再读一遍: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我本来无意去爱他,我也曾努力地掐掉爱的萌芽,但当我又见到他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

他没开灯,窗外的光印入窗户,照亮他阅读的纸页,背后的疼痛在两日的治疗与多年的磨炼后几乎不存在,窗外没有吵闹声,只有隐约的人们对话的声音,一切仿佛都很安静,暖色调的黄昏光线流淌在他的脚边,让他闭上眼睛,多日来前所未有地感到散漫,放松与平和。

嗯。

暖色调的光。

JasonTodd睁开眼睛。

他在大脑中快速寻找着记忆,寻找着他人口中的词汇,深红色的沙发,浅蓝色的马克杯,棕色的茶桌,黄色的毛毯和紫色的多肉。

他吞咽。因为,操。他都看见了。

他从未看过这么多颜色,他往窗户口倒,第一次见证自己出生城市的颜色,在黄昏柔和如纱幕的光芒下,他看见了哥谭,看见绿色的林木,看见远处炫彩的霓虹灯,看见人们窗口挂着的各色的衣服,看见港口蓝黑色,但闪着波光粼粼金色落日的海浪与红白相间的船只。

Jason知道失色症的痊愈会有延后的可能,基数太少,这些资料很少,他在回来的那天就全部读过,但他没想过他会是其中一员,更准确地说,他没想过他会能够见到他的灵魂伴侣,见到能治疗他的那个人。

那是谁……他妈的谁会问这种白痴问题。他辱骂自己困惑的大脑。他这辈子就因为两个存在看到过别的颜色,一个拉萨路池,一个TimDrake,还会是谁?还能是谁?他还可以爱上谁?

他的大脑继续反驳他,说TimDrake能看到颜色,说他们两个人的灵魂伴侣印记都毁了,说哥谭有那么多人,他每天见到那么多人,谁知道——

Jason没理纷乱的否认的思绪,他冲到浴室,几乎是撕扯去了身上的绷带,他背对镜子,在因为他的暴力重新开始流血的伤口下看向自己尾椎上方的皮肤,看到他被损坏的印记,看到往日的灰影在不知什么时候溶解,在不知什么时候重凝,它们变成了文字,它们与生俱来地刻在他身上,它们书写他再熟悉不过的文字,书写他在舌下念了那么久的名字。

这是他的,它是他的,他是他的。

Jason又一次无法呼吸,他看着镜子,狂喜和惊慌同时降临在他身上,他的大脑穿行过一大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记得的画面,他又一次感到渗透入骨骼的渴望的疼痛,他手足无措,他的身体自动接管了他的意识,他套上连帽衫,没有精力管理别的东西,带上钩爪,从窗户离开安全屋。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疯狂而无准备地扑向未知,他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时候让自己身无寸铁地拼命向前奔跑,他让自己摔在那个他们交谈过的天台上,他往下奔跑,他拍打顶层公寓的门,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只是疯狂地想见Tim,他想看见那双眼睛,想触碰真的属于他的存在,想得到他,想要,想要。

他想要爱。想要去爱,想要被爱。他想要TimDrake。想要他从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灵魂伴侣,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灵魂伴侣能让彼此的灵魂完整,因为他感到他的灵魂如此空旷,感到寒冷。

Tim打开了门,他显然几分钟前还在睡觉,只套着一件睡袍,头发散乱,脖颈上没有皮革遮挡,由他落下的两道疤痕刻印在上面,这让Jason的喉咙被堵住,无数的话语卡在其中,他气喘吁吁,说不出话。而Tim眯着眼睛,他的眼睛里现在没有之前那种原始的,几乎能够吞噬一切的光,但色彩还是很亮,好像是另一种色调的火焰。

锋利地目光评估性质地扫视过他,几乎是在将他从外及里地剖开观测了一遍,然后Tim的表情里混着一点了然,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他在这里的目的,比他自己还清楚他为什么跑来这里,他后退了一步,让他进去。

Jason努力地试图想起走路应该怎么运作,他迈开左脚,然后右脚,他有点摇晃,Tim看了他一会,好像是被娱乐了,肩膀放松少许,接着伸出手,抓住他的小臂,将他拉入了自己的住所,他任由对方指挥,被带去最近的沙发上,青年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随后靠近,摸了摸他背后被渗出血液黏住的布料。

“你真的很着急,”Tim的声音很低,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话,“这不是愤怒。”

这他妈的当然不是愤怒。Jason回答。但他的喉咙和舌头还没恢复功能。他死死地看着Tim,没空管周围的环境,他拼命地记住青年的色彩,记住他的样子,仿佛此后再也见不到那样,也许他真的再也见不到,毕竟他的色击能延后多年,他的印记能破损多年,他的色彩接收神经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消失。

Tim侧身去拿茶几下的医药箱,他好像知道Jason在想什么,动作间没有移开他的目光,以至于Jason哪怕一点也不想他移动,也被这一动作安抚地让他做了,他脑子里有一个很小的部分在思考Tim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以及这几乎像是在驯服野兽,不过他把它抛在稍后处理的部分中。

“让我?”Tim指向他的衣服。

照做是他的第一个本能,不过紧接着的就是理智,他知道对方的名字在他的背上,他不能脱下衣服……不,他可以,但他要先说话,他寻找着牙齿和舌头,让麻木的神经连接它们,他张开嘴:“我——”

那像一个苟延残喘者的喘息,他合上嘴,吞咽,深呼吸,又试一次:“如果我的没有毁掉呢?”

他选了自己过去说过的话,这比组织词汇要简单得多。

Tim歪头,他的情绪没有半点溢出在脸上,这是他同样紧张的最好表现,他维持着自己的空白,他的声音很平,僵硬,好像是机械的合成音:“我不知道。”他也选了他那时候的回答,然后,“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想要。”这句不断徘徊在他思维里的话比他想得更容易说出来,比他能控制的一切语言都流畅,“我想见你,我想做到。”

一个节拍的寂静,接着是第二个节拍,然后Tim突然动了。他把医药箱放在一边,在沙发上向前倾斜,他把手按在男人的肩上,他让自己立在他身上,他看着他,他的眼睛好像又回到了那天,他的眼睛好像他看到的海,带着色彩的浪潮,要吞没他。

“Jason,”他喊他的名字,“我很害怕。”

茫然和想要毁灭他们周围一千米内所有有害事物的强烈需求同时上浮,但Tim低下头,他们对视着,周围的一切又开始退远,Tim继续话语,那是他过去没说完的:“我很害怕,我害怕你要夺走唯一完全属于我的东西,我害怕我无法拥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害怕你意识到你恨我,你会一直恨我。我害怕拥有,我害怕拥有后又失去,如果是那样,那么我为什么要拥有它?如果我必须失去,那么我为什么不让它维持现状?”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里,他的话语很清晰。Jason的大脑自动接收信息并运转,他知道,Tim知道,当然了,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这是分析狂与偏执狂,这是他妈的无所不知的人。他知道,他害怕,他觉得他会失去,他会连他给他的两道伤疤都要失去——他甚至愿意要那两道伤疤。

他们太奇怪了,太扭曲了,他们的生活一团糟,他们都被毁了,他们都想要,他们都害怕。

但是,一个好消息,JasonTodd从来都不会理智思考,他足够贪婪,从来都冲动行事,从来都不愿意让自己后悔。

“我想要。”他重复自己的话,这一次的声音很稳定,这一次他反手去抓住Tim的手腕,“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可以做到,我会属于你,我会毁掉你,我会——我会是你的,”他吞咽,“你也会是我的。”

TimDrake立在他上方,审视着他,观察着他,他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离他的身体,Jason有一瞬间的恐慌,但随后他意识到那不是拒绝,Tim带着他的手向上,带着他的手靠近他从未允许他靠近的区域,放在他带着伤痕的脖颈之上,在皮肤真正相互触碰之前,他最后一次开口,最后一次确定,他的声音像是审判:“永远如此?”

JasonTodd承诺:“永远如此。”

带领的力道继续移动,他的手指终于按在了伤疤之上,灵魂与肉体的伤疤重合在他的指下,他能看到那些黑色的伤痕融化,他屏住呼吸,看到它们流动,就在他眼前重新拼合,构成字符,看到他自己的名字,看到它们书写在他所留下的银白的疤痕上,仿佛跨越了伤害,比痛苦要更强大,从未真正被伤疤成功覆盖。

JasonPeterTodd。

自出生以来就留在他们身上的印记,从未真正显示过对方名姓的印记,一直如同伤疤的印次,此后再也不会被损坏被泯灭的印记。

属于彼此的印记。

他属于的,属于他的。

会看着他,教导他,拯救他,保护他,爱他,也会被他看着,被他教导,被他保护,被他所爱。

他的灵魂从未有过的完整,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他闭上眼睛,将Tim完全按在怀中,他们还有很多要说的,很多未解明的东西,但它们可以延后,他不会为任何东西后悔,他知道自己此后不再需要恐惧黑暗。

这就足够了。

阅读提示:DomTim底色的搞笑文,再次,谁来告诉我我为什么真的在写这个。

再次,我不认为他们之间有爱情关系,但如果你想要,你可以这么认为。

父母会认为孩子是非性生物。

即使Dick在性方面非常开放,几次差点就贴着脸告诉大众我可以,我能行,屁股能各自有自己的名字,即使Jason在犯罪巷长大,几乎把“谁他妈敢对性工作者动粗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暴力”写在脸上,即使Tim对于整个Bruce宝贝伪装,包括其中玩得太花导致受伤无法上班的说法都接受良好,并且自己也能编上十条八条,即使Damian把人类繁殖行为以精准的生物语言来描述,丝毫没有对该方面的羞耻认知心。

即使所有人都参......

即使所有人都参与过卧底任务,见过不少哥谭深处的淤泥,甚至知道一些东西该怎么玩,怎么使用才适合自己来做伪装,Bruce也闭上眼睛,认为他的孩子都是非性生物。

非性生物,简而言之,不需要性,不知道性的生物。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任务会如此困难。

终于回归蝙蝠区域,或者说勉强达成合作与和平的Jason对此的评价是:“要不我去杀了黑面具?”

“那不是一回事,”不知何故知道区别的Damian抱着手臂讽刺,“Todd,你不知道支配服从和酷刑本身是不一样的吗?”

“小D,”Dick的声音近乎虚弱,“不要说那几个词。”

“不。”出乎预料,但也在意料之中的,是Damian先开的口,他没带面具,挑衅之色从眼睛里清晰溢出,“Todd认为支配服从和黑面具做的事是一样的,这很愚蠢,Drake,你——”

“停。”Bruce终于听不下去了,“我让你们赶来是因为最近正在发展的涉嫌人口贩卖以及洗脑的组织。”

“所以我们要去炸了它?”知道所谓的会所用于什么方面,在看到失踪的时候就扯出尖锐笑容的Jason问。

“不。潜入,确认情况。”

“没劲。”

“但是,”Dick挥手,“不是只有内部名片才能进入吗,而且这种……那种,要加入他们内部不是需要带人吗?这不是舞会吧?”

“不是。”戴上蝙蝠侠色彩的Bruce言简意赅,“参与名额我正在寻找渠道,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们来……上课。”

“上课。”

在Jason开始用创新的词汇进行诅咒之前,他听到在他边上位置上坐下的Tim几乎淹没在咖啡杯里的一句哥谭脏话,这让他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他以为这辈子几乎没说过几句脏话的完美上层阶级小少爷。

Tim直白地给了他一个死气沉沉的眼神,甚至连头都没转。他从会议桌上拿起展示文档的平板,翻阅了失踪名单和被拿光了钱的名单,以及列在最后的可能拥有内部名片的名单,最后做了个鬼脸。

“怎么,你有情报?”Jason靠去他边上低声询问,他能看出Tim的心情正在直线下降,这与看到人们有危险的态度不同,而是一种混杂着疲惫与尴尬的姿态,他没想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为什么我是,”Tim的声音轻得几乎抓不住,“我情愿不是。”

“所以你真的有,”Jason压制住自己想吹口哨的念头,他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做了的话会导致Tim和他同归于尽,Bruce的意思显然是再开他们十四岁到十六岁性发育期间尴尬无比的性教育课程,PPT当年在他身上有五十七页,天知道关于人类性行为模式的教育要到多远,“拜托,Tim,救命。我情愿现在出去炸了阿卡姆也不愿意坐在这里听B的性讲座。”

Tim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在进入洞穴后第二次用正常音量讲话:“法国。”

所有人看向他:“什么?”

“Eros来自法国。创办人就是法人,是的,没有真实身份信息。失踪的人只是在会所内、我不知道,太沉迷了,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痴迷的人,确实有粉末交易,但不是新的,也不是主业和主要原因,可以调查,但不值得花费力气,”Tim没看所有人,他摆了摆手,“结束。别给我讲座。”

“你……”蝙蝠侠快速理解了他给出的内容,但前所未有地迟疑,“听起来……”

“你在里面常驻吗,Drake,”Damian,一如既往的直指问题核心,“否则你的情报不具有可靠性。”

“不。是的。”Tim按着太阳穴,“我去过Eros,我没在里面常驻,我是普通客人。失踪的人我见过,就在前天,活着,很痴迷。”

“那意味着……”Dick拉长了声音,似乎不愿意把想法完成。

“你在里面玩吗?”Jason乐于助人。

Tim面无表情地把剩下半杯咖啡喝完:“是的,所以我不需要讲座。”

“但你,这不是,呃,内部邀请……你是怎么拿到名片的?”Dick继续,把不那么带有暗示色彩的问题完成了,但他得到的只有Tim更加无波动的眼神。

“是的,问问自己,Dick,”Tim死板地说,“什么时候一个私人聚会会主动邀请陌生人参与。”

“妈的,小鸟,”Jason吸了口气,“你玩得那么出名?”

当然,如果他不为了拒绝B的讲座而透露,那么在场没一个人会在这辈子知道这件事。Jason想。他又看了一眼首座上面色从正常到扭曲,现在看起来像被Alfred灌了八杯蔬菜牛奶汁的Bruce,愿意顶着Tim无感情声音的压力带来第九杯:“所以,在被绑起来做这做那的变态快乐事情之后,你还能来夜巡,承受力真强,小红。”

Tim终于有了情感波动,他眨了眨眼,看向Jason,脸上没有恼怒或者红晕,只有一点古怪的惊讶。

他少见地没有穿制服或者过大过宽,能把整个人淹没的连帽衫或外套,定制裁切的西装画出他身躯瘦削但具有爆发力量的线条。他的身形不算特别高大,但比例良好,发丝从鬓边垂落,皮肤白皙,相貌轮廓同时具有精致和锐利之感,混合了漂亮与俊美,但不显女气,生着点让人要以为是雕塑的非人细致雕刻之感。

总之,俊秀、细长、苍白。

这样的Tim说:“为什么这么认为,Jason?我是支配者。”

TimDrake是支配者。

这很有道理。

不是说他看起来像……不,也不是说他看起来不像,只是大部分时候,起码在他连续熬夜超过48小时,半死不活地对着咖啡机或者咖啡杯甚至他的笔记本电脑喃喃低语,蜷缩在过大柔软的套头衫里只伸出半截的手指打字,把自己塞在沙发和大量毯子里变成一堆东西之类的大量画面下,再加上其本身在蝙蝠群体内真的不算非常高而宽的骨架,很难在日常生活中意识到他同时是控制狂、偏执狂、支配者。

那在红罗宾以及Drake-Wayne身上会更明显一些。

过去,实话说在这场会议之前,Dick都会认为这代表了他的弟弟在庄园内是放松的,而在另两个身份的时候需要更严肃和紧绷,然后那句话带来了启示——性往往是能够看穿一个人本性的最佳时刻,你可以从中感受到这个人大部分柔软和不设防的时刻,可以理解他们最根本的渴望和塑造他们的部分。

荷尔蒙就是这样运作的,让你暴露自己,让你诚实,当你晕头转向地做自己不知道会做的事。

Dick不能说自己对此经验很少,他确实没有也不会选择去让整个关于暴力发泄的亲密行为选择进入大脑,那在他的夜间工作内已经完全受够了,他以自己浅薄的,在白日工作里得到的经验在脑内想像了一下Tim话语里的内容,然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红罗宾在暂时代替神谕工作时冷声发令的时刻。

那让事实并不那么难以理解。

Tim的控制欲很强,是的,他愿意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包括可能有五个分支的计划。他很少会和别人解释他的思路和想法,大部分时候,他只会告诉人去做,并要求他们做好,接着他们就可以按照他的计划获得成功,但从未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所有一切的。

那甚至不是蝙蝠侠的高要求,高标准,训练你以得到完美,而是要求服从。他看穿了每个人,理解了每个人,随后操控他们,带着他们跳舞,一路抵达胜利。

在罗宾时代,这并不明显,他放任别人给他指令,跟随蝙蝠侠的步调,但在他成为红罗宾,单独管理夜巡后,这就开始变得非常明显。

Dick过去认为那是单飞的影响,现在他认为,那也许不是完全的成长,而是他把自己的某些部分放了出来。

意识到这点后,证据和痕迹似乎就变得非常明显了,TimDrake现在坐在蝙蝠洞的会议桌上,他没有太因为表露出自己的私人生活而羞恼,面上还有一种近乎逗乐的色彩,那正在扫过所有人惊愕的表情。

他的眼睛是偏浅而冷的蓝色,几乎像潜入冰洞后所能看到的颜色,他的嘴唇不厚,上唇尤其薄,轻轻移动就能将唇线变成不快而抿起的一道,他的面庞轮廓很锋利,鼻梁高挺,眼窝不深,只在低头时才能看到头顶光亮打下的阴影。

他是锋利的,尖锐的,无法被随意触碰的,无法被折断的。

Dick开始怀疑自己过去怎么没看到它的迹象,但反过来说,与Tim的合作往往不需要他多做什么,他只需要接受并确保兄弟不受伤就足够了,所以也许,也许,他的未发现也是Tim让他没有发现。

嗯,这有点可怕,所以应该是真的。

“所以,”Jason终于能开口,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很多的兴奋,倒有点干巴巴地,“你有名片。”

Tim用手压住了眉心:“我希望我没有。”

“你可以带领我们潜入,”Bruce同样干涩地指出,“虽然我相信你的侦查能力,但显然你没有对Eros提起戒心,我们需要深入检查。”

“我当然没有,这是我的私人娱乐生活,而不是我的任务世界,”Tim只差彻底完全而大声地抱怨,“听着,我知道我是一个渠道,但你们不应该通过我这么做。事实上,我认为我可以单独地去自己调查,这甚至不是卧底。”

“不。”蝙蝠侠直白。

“为什么,”Damian效仿,“你不想让我们通过你加入,你说谎了吗,里面有什么你要隐瞒的东西?”

Tim看起来想打碎什么东西,或者想凭空创造出什么东西,然后用它来打碎在场所有人,他已经从按压眉心变成捏揉眉心了:“天啊,我不敢相信我要解释这个。好吧。我是支配者,我说得清楚吗?”

现在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像那个发号施令的红罗宾了,Dick跟着其他人一起点头。

“接下来,我去Eros是因为他提供的场所和娱乐适宜于我的私密生活,我在其中被引入是因为我过去的一些关系者喜欢内部的场景设计,他们给我提供了名片邀请。”

“一些。”Jason重复,然后在Tim瞥过去的冰冷目光里抬起双手,表示投降。

“Eros的每份邀请都会被记录在案,如你们所知道的,审核严格。他们不会有真正个人的档案查证,但这是群体内的审核。在群体内,所有人都会使用固定代号,用以确保安全和可信度,由于私密性以及内部的社会结构,大部分时候,即使你更换它,也会有人知道你是谁,你做了什么。”

Tim把双手摊开:“这是我的私密生活。所有人都知道我会带什么人进来,我不能让你们毁了它。”

“我们不会,”Dick指出,“我们只是来体验的人,我们甚至不会带伴侣,这对不知情的人来说更像是参观,那不会毁了你的……私密生活。”

“Dick,我现在24岁。”

“我18岁就进入了整个偏好群体,我从来没有改过我的代号。”

“……是的?”

“Tim,”Jason突然插入对话,“你是红衣主教吗?”

Tim又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睛好像枯死了,里面写着“为什么会这样”:“是的,你当然有可能会知道。我的代号是Cardinal。”

与外表及身份看上去的强势姿态不同,JasonTodd对性并没有太大的需求,也没有暴力对待躺在一起的人的渴望。说实话,他情愿在安全屋读一下午的书,也懒得出去找无后顾之忧的人做几轮。

加之他是犯罪巷的庇护者,并不是没有人给他提供各种服务,但他知道一旦接受,整个情况就会产生变化,很多信任他帮助的人都会将被庇护解读为交易,从而远离,所以他情愿不这么做。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那些东西。

事实上,施虐癖好一直是性工作者之间的一张黄牌,顾客在怪异爱好上会增加报酬,有很多人会为了活下去而接受,其中不小的一部分会被这个毁掉,或需要养很久的伤,或干脆不声不响地死在某个角落。

红头罩控制了这个趋势,他当然没空挨个检查顾客癖好,也不会阻止贩卖自己身体以活下来的人的努力,他出生在这里,他知道人们的尊严和生活下去的决心是怎么写就的,他所做的就只是杀了那些用施虐癖好来掩盖杀人行径的人,然后把他们的尸体展现在街道里。

所以很少有人会再做的太过火,真正的施虐癖好者并不是杀人犯,红头罩在几次经验后不会误解那些,虽然他确实无法理解它们,但人各有命,他懒得多涉足自己没兴趣的方面,只要他的领地里没有人因为废话死亡,他就会放开手指。

“是红衣主教告诉我我可以来这里的。”他一出口就是一个炸弹。

只是恰巧在屋顶休息的红头罩沉默了一会,哥谭反派的资料都在他脑子里,他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这个代号一个人都对不上,倒是花了十几秒才从记忆里找到关于“Cardinal”的信息:性工作者口中传递的人物,有钱,有癖好,但无害,不点服务,不涉足犯罪巷。

最后那条以一种奇怪的形式被划掉了。

底下的人叽叽喳喳地低声谈论了点什么,最后另一个声音更年轻的人询问:“红衣主教打算进入犯罪巷吗?”

“不,”红头罩眨了眨眼,回答还在继续,“是我主动去找他的,但说实话他真的很难找,如果不是他最近的……上一个伴经常炫耀,我根本蹲不到他。他是癖好人群里排得上榜的安全角色,我本来想从他那里、随便他做什么,莉亚需要治疗费。”

“莉亚还好吗?”有人连着问。

“很好,她已经能从医院转出来了,而且没人跟踪我们。”

“那他做了什么吗?”

新人咧嘴笑了几声:“和传闻的一样,他几乎一眼就看出我想干什么,根本没给我他们那里的那个什么,允许条目?然后和我说‘如果我给所有找上我的人帮助,那么我无疑会是一块无害的蛋糕,任何人都会来从我身上拿走东西;如果我接受一切送上门的服从者,那么我的放松方式也会像工作,会非常乏味。我不会给你钱,不会帮你做什么,但我可以给你指路。你的身体很好,你有抛弃一切的勇气,去犯罪巷,找里面最大的组织寻求帮助’。”

有几声口哨:“他真的是主教,不是吗?”

“我觉得他更像贵族老爷,”新人说,“我前几天又去蹲了他好几次,最后那次,他好像知道一样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到我边上,然后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就走了,我都没能说什么。”

“说实话,你为什么会去找红衣主教?他除了提供保障之类的那些好东西,最出名的不是眼光很高吗,主动上门的几乎都被拒绝了,他带的那几个服从者,每个在结束关系后试图再开都没成功过吧?”

“因为他很安全,”回答很干脆,“他是大方的类型里最安全的,我可以受伤,可以被打,但不能死,莉亚还需要我。”

红头罩把划掉的那条“不涉足犯罪巷”给恢复回去,并重新把对那个名字的重视度给抹消。

他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刻,在Tim嘴里听到它。

哪怕他再死一次,再活一次,他也不可能想到这点。

“啊,嗯,哇,”得到了承认回答的Jason勉强感慨,“你是真的很喜欢红色。”

红罗宾看他一眼:“是的,当然,谢谢你意识到这点,红头罩。”

嗯,JasonTodd没打算改变代号或者制服颜色。

上首的蝙蝠侠似乎终于从疯狂敲击平板以搜寻红衣主教信息的忙碌中解释,他的脸色看上去还是很糟,嘴角几乎是扭曲地勉强没掉到下巴底下,但Jason大概能猜出红衣主教身上肯定没有糟糕的内容,就他自己听到的内容来说,在癖好圈,红衣主教说不定是个恪尽职守的守法角色,维持关系期间合同怕是要签上好几份。

认识TimDrake-Wayne,他真的会这样做。

“你很小心,”蝙蝠侠评价,“这……”

“不。就只是,停下,”Tim抬起手,打断了对话,“我情愿不听我的导师兼家长对我的性生活发表评价。让我们说癖好并不影响健康,我在各方面都做好了预案和准备,我合法合规,有足够的安全检查,且在此之前你们也完全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我说这个就只是为了,不要让我听讲座。结束。”

蝙蝠侠停顿、停顿,然后点头:“好的。”

“好吗?”Jason不可置信,“你就这么放过了Timmy?我们呢?他的邀请名片呢?”

刚松了一口气的Tim看向他,代替整个人看上去快卡死自己的蝙蝠侠回答了他:“除非你也有这样的生活经验,否则你显然得听,恭喜你,Jason。”

Jason坚持不懈:“邀请名片。”

Tim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显然是打算离开:“除非你想服从我,否则我并不是你进入会所的渠道。”

真的不想听蝙蝠侠性讲座的Jason抬手:“我可以。”

Tim挑了挑眉,转向楼梯的身体重新转回来,他的目光上下扫了一遍Jason,这是Jason几乎没在他身上见过的眼神,他的瞳孔好像微微放大了,眼眸的颜色因而加深,内里没有平日的疲惫与平和,而带着种临床性质的脱离性冷漠同考察,这几乎像一颗坠到人眼前,被切割尖锐且锋利的蓝宝石,冰冷、理智、无感情,且要求苛刻。

或许红罗宾也会有这样的眼神,Jason突然意识到,如果这就是Tim在私人生活内的样子,那么红罗宾在镜片下的眼睛或许就是这样的。

“嗯,”Tim结束了审视,“你不行。”

“为什么?”Jason感觉自己被侮辱了,“你担心你控制不住我吗?”

“不,你并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高大的人,”支配者漫不经心地耸肩,假装没看到蝙蝠侠再次快窒息的表情,“除却我并不想和我的兄弟有任何私密生活内的联系,是的,暂时和假装的也不行——你信任我,Jason。”

“确实。”时至今日,他能承认这点,“这是缺点吗?”

“你信任我,但你不信任一个能命令你的人。你不信任于让自己被束缚,你无法不反抗试图控制你,让你被支配的人。这会导致你在我身边将变得警惕,你会不信任我的命令,会质疑我,那是错误的,我不会带这样的服从者出去。”

“我呢,”Dick在Jason说不出回答的时刻举起手,“Timmmmy?”

Damian在Dick感动的姿态边抬起下巴,Tim把死亡般的目光转向他:“甚至不要尝试。”

“为什么,”Damian猛烈抨击,“我成年了!”

“是的,但我真的不想让我刚成年的弟弟坐在我的脚边,我甚至不想以性缘的角度来解读你,天啊,我甚至认为Bruce应该给你三场性讲座,以证实你是非性生物。”

Bruce在首座轻轻点头。以表示自己对这点的认同。

说不清楚Damian扭曲的表情到底是因为被侮辱了,想到蝙蝠侠的三场性讲座的可能性被折磨了,还是单纯被气到了,但总之,Tim把眼睛移向最后没说话的Bruce,作为第二个被称为最强侦探的人,他观察了对方一会,然后表情变得空白:“不。”

“我确实有哥谭花花公子的称号,”Bruce平缓地说,“并且有足够的受伤背景和钱可以作为你引荐的理由,我可以不是服从者。”

“那会暴露我和你之间有联系这点,”Tim指出,“红衣主教的身份完全是隐蔽的,我不会冒险……不。没有火柴马龙,你要是这么做了,我三年内都没法看你的脸。”

Bruce陷入了沉思,Jason重新恢复了张嘴的力量:“所以只要我能在那些时候也表现得信任你——”

“我不想和我的兄弟有任何私密生活内的联系。”Tim重复,“真的,不要这么做,Jason。”

“B的性讲座。”Jason认真地说。“真的,Tim,这可是B的性讲座。”

Tim甚至不需要问“你情愿那样做也不愿意听讲座吗”,因为他已经为了不听那个暴露自己一直放在保险柜里的私密生活情报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发现所有人仍盯着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吧。”

“好吗?”Dick问。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空间内所有人的面上扫过,然后长叹一口气,将办公椅向后推,让出自己身边的一片空间:“我不会做选择,因为我一个都不想选。现在,让我看看谁能更配合。”他的声音在某个时刻,某个呼吸内滑入一种硬质的色彩,“坐到我的脚边。”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真的非常绝望。

1.迪克一直很为布鲁斯和提米的关系忧心。不是搭档关系,他们两个的搭档已经很默契了好吗?如果有个历任罗宾和蝙蝠侠默契值的表格,布鲁斯和提姆肯定名列前茅,大概除掉他自己和蝙蝠侠搭档以外。【迪克:没办法,我可是第一任罗宾。】他真正忧心的是他们两个的亲子关系,两个人可以不说一句话地一起吃掉晚餐,除了指点没有其他互动的训练,严肃到让他昏昏欲睡的谈话,没有抱抱!没有抱抱!提米还是个孩子好吗,他需要很多很多关爱和抱抱的!在他看来讨论公司前景股票可不是正常的亲子交流!如何改进蝙蝠车也不是...

1.迪克一直很为布鲁斯和提米的关系忧心。不是搭档关系,他们两个的搭档已经很默契了好吗?如果有个历任罗宾和蝙蝠侠默契值的表格,布鲁斯和提姆肯定名列前茅,大概除掉他自己和蝙蝠侠搭档以外。【迪克:没办法,我可是第一任罗宾。】他真正忧心的是他们两个的亲子关系,两个人可以不说一句话地一起吃掉晚餐,除了指点没有其他互动的训练,严肃到让他昏昏欲睡的谈话,没有抱抱!没有抱抱!提米还是个孩子好吗,他需要很多很多关爱和抱抱的!在他看来讨论公司前景股票可不是正常的亲子交流!如何改进蝙蝠车也不是!等他知道他俩“在一起”的那种在一起的时候。迪克:我仿佛受到了欺骗。

3.达米安对提摩西德雷克的敌视是众所皆知的。他不光占有了罗宾的位置,还是韦恩集团的管理者,甚至外公对他也刮目相看!在达米安心里,他就是来争家产的。这个想法一度转变过,真的,父亲挑罗宾的眼光并不是无可救药。但在两个人对家庭内部宣布交往信息以后,达米安内心对德雷克的无可言喻一下达到了峰值,并在爆表的边界跳来跳去。他真的就是来争家产的!

4.无论对谁来说,和布鲁斯韦恩谈恋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对提姆来说尤其是,他和布鲁斯都不是那种善于表达情感的类型,以至于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告诉布鲁斯,他对于布鲁西宝贝儿那一套有点吃醋。最后他还是在蝙蝠电脑的资料库里,留下了一个全是布鲁西宝贝儿绯闻剪报的文件夹。得到拥抱亲吻和来自布鲁西宝贝儿的承诺。

5.提摩西是个小疯子。他们两个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吊桥效应。——来自一个傲娇的给提姆宝宝预约新款游戏的BruceWayne。

杰森ooc: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群阔佬有些不为人知的爱好。杰森ooc:鸟宝你和我保持联系,不会是想尽一下当后妈的义务吧?

赌你认不出(跳舞场景)

本章迫害蝙蝠爸爸,前篇见合集,完整版见sy

晚会上布鲁斯和提姆跳舞的场景。

提姆没料到他到达宴会现场时会得到这么大的反响。从斯蒂芬妮的反应中得知,他已经通过了看起来像个女孩的测试,这是整个问题的关键。但真正的考验是他能否骗过其他人,达米安和杰森没问题,但迪克的观察力远比他人认为的敏锐。布鲁斯什么都不会说,但如果迪克发现了,他绝对会不假思索地把提姆供出来,提姆真的不希望自己的脸印在全国各大报纸上。

和提姆一起参加晚会的那个议员知道提姆是谁以及发生了什么事,他非常乐意在这方面帮助提姆,以换取即将到来的选举中的一票。就个人而言,提姆认为这个男人会因为他从中得到的乐趣而免费帮忙,但是他觉得如果他这样说,提姆会起疑心的。国会议员马瑟斯看到提姆打扮得漂漂亮亮时,可着实吓了一跳。在车里,国会议员称赞了提姆的行头,并询问他的背景故事和计划是怎样的。提姆告诉了他,议员同意这是一个很好的、非常可信的故事。

当他们被护送进宴会现场时,事情变得有点复杂。

提姆是个男人,他承认当他看到布鲁斯以一种只能被称之为色狼的样子向他走来时,他有点惊慌失措了。显然布鲁斯完全没有认出他,这让他既紧张又受宠若惊。最初的恐慌过去,当提姆意识到他能从中得到多少乐趣时,他的笑容变得有点邪恶。布鲁斯仍然没有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他把提姆带到舞池里,几乎是贴着提姆身前。那个傻笑说明布鲁西今晚发挥得很棒,可能是因为他生杰森的气了,这是对他所为最好的惩罚。

然而,提姆绝对没想到布鲁斯会对他上下其手。唯一能抑制住提姆破坏冲动的就是他真的成功愚弄了布鲁斯。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布鲁斯肯定知道这个赌局,当迪克搜寻提姆时,他无疑屈服于布鲁斯盯着他的压力。

“哦,韦恩先生”提姆咯咯地笑着,更加贴近布鲁斯,这使提姆处于一个完美的、可以在布鲁斯的耳边低语的位置,或者说是他能够到达的最近的地方。“如果你不把你的手从我屁股上拿开,我就扭断你的手腕,”提姆用他真实的声音低声威胁。

布鲁斯完全僵硬了大约十秒钟,然后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把他的手放回到一个更合适的位置,提姆也跟着低低地笑了一下。提姆以前在他们共同的案子里扮演过布鲁斯的未成年少女,但是他并不打算在这个他一开始就不想参加的晚会上扮演这个角色。然而,在布鲁斯掩饰之前,他脸上的惊恐表情绝对是无价的,提姆可以从拍摄这个房间的监控摄像头得到这张照片。

“上帝啊,提姆。一个小小的预警就好。”布鲁斯带着他们旋转,咕哝着抱怨。

“我告诉过你,如果你不知道会更好。另外,我想迪克已经告诉你打赌的事了。”提姆回答。

“是的,但是我真的认为即使你是个女孩,我也能认出你来,”布鲁斯承认道。

“你并不肯定我能赢得这个赌局。你觉得他们要多久才会意识到我已经在这里了”提姆问。

“不确定,但我很期待看到这场大屠杀,”布鲁斯笑着说。

“我也是,之后我就去找他们,等我处理完达米安你最好带他回家”提姆带着邪恶的笑容说。

“你一定要这样折磨你的兄弟们吗”布鲁斯看上去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你是说放弃一个击垮达米安的机会,来个非暴力复仇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布鲁斯把他们带出舞池时附和道。

“我该期待你今晚回家吗”布鲁斯问:。

“好的,小心点儿,儿子。”布鲁斯说完,转身走进人群。

提姆的笑容再次变得尖锐起来,他端着一杯香槟穿过人群,向迪克、杰森和达米安走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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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浣浣浣浣浣浣浣熊的微博小浣浣浣浣浣浣浣熊 1月2日 22:34 来自iPhone客户端 接了 @同道大叔 #2024双子座爱情事业两全# 点赞转发接好运多的大叔不啰嗦!!2024年!星运全都写得清清楚楚了!双子座必将迎来完美蜕变!开年之后!水星恢复顺行,木星天王拱相,土星六分事业宫!意外收获+大人物支持!百年难遇的福机落在双子头顶!双子...https://weibo.com/p/1005052207846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