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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未着落什么,只是裹着毛毯站在落地窗前拥吻,聆听对方的呼吸。

窗外是夜雪倾覆的城市,他们蜗居在彼此怀中。

四季花已然开过了。

01

唐人街的夜,下雪了。

“雪不小,明天机场应该要封了,你不是出差吗?”

龚俊闻声从一碗并不地道的重庆小面里抬起头看窗外,又和李岱昆摆手:“取消了,看了天气预报。”

今年不知道第几场雪,1月了,纽约的雪还是磨人。

窗外唐人街略...

窗外唐人街略有些赛博朋克的各式招牌在纯白飘摇中也柔和了起来,熟悉的中文字和年代感厚重的字体配色,街角的一个红灯笼似乎在昭示新年确实近了。

路上行人不多,天冷。红灯笼映出一小片快要积雪的地面上,蹲着一个人。

龚俊放下了筷子颦眉研究那人的动作,手里有盒牛奶,盒子附近有什么白色物体在动,细看是只小猫,看起来出生不久很小一只。那人的手轻轻抚过猫,又倾倒牛奶盒引它喝。小猫在他手边蹭来蹭去,看起来已经粘上他了。

大冷天的,真有爱心。

不过那人也裹得严严实实,一身厚重的深蓝色羽绒服,戴着一个灰色的毛线帽,同色的针织围巾盖住了下半张脸。雪花伴着冷风将他包围,星星点点落在他肩头。

小猫往右蹭去,那人的手略略往右一撇怕它逃走,围巾顺势落下一角,整张脸都暴露在纽约的冷风中。

他倒吸一口气,抬手按住躁动的胸口,是心脏在猛烈跳动,像忽然发动了引擎的跑车,来自身体核心的血液快要喷薄而出朝那涌去。

他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李岱昆被他的动作吓到,抬头看他:“怎么了?”

“我出去一下。”

李岱昆刚喔了一嘴就见到龚俊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冲进了纽约的雪里。

“诶诶你没穿外套!”

02

“你,你要领养它吗?”

张哲瀚听见这话抬起头,看到了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大冬天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面色失措地站在雪里,问自己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他笑笑问:“你认识我?”

龚俊浑身僵硬,只眨了下眼睛,选择撒谎:“不,不认识……”

张哲瀚低头继续盯着小白猫喝牛奶,答得自然:“喔。应该要领养吧,不然今晚它就冻死了。”

龚俊僵在原地的身体被他这句回答解绑了,颇不自然地同手同脚往他身边去,也蹲了下来:“那,它很幸运了。你有想好给它起什么名字吗?”

“名字?”张哲瀚侧头看龚俊认真的脸,觉得这个问题又是突如其来偏没毛病,若有所思几秒后有了答案,朝着龚俊绽开笑容。

“就叫Autumn吧。”

他的笑像暖风吹化了这个冬天的积雪,令龚俊错觉,此刻,他的春天已经来了。

龚俊点点头欣喜:“小秋天吗?好可爱的名字。”

张哲瀚垂眸摸猫咪的头,是在品味他刚起的中文名:“小秋天……嗯,很可爱。”

龚俊也拘谨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小秋天,表情刹那亮了,他也被那柔软娇小的触感惊喜到。

“你不冷吗?”张哲瀚没看他,只是问,又指了指趴在窗内无辜拍玻璃的李岱昆:“你朋友好像很担心你。”

龚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恨不得把李岱昆塞进下水道,他那张全是问号还在看好戏的脸,何止让人羞耻,简直让人羞耻。

但龚俊还想厚个脸皮:“那你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想知道小秋天长大了是什么样子。可以吗?”

他的语气很小心翼翼,问完整句,还特别留意可怜巴巴地递出三个字:可以吗?

“可以。”

“谢谢!”

龚俊欢快地扫完,发完好友申请想与他告别,才发觉张哲瀚已经走远了。一转身才意识到冷,哆哆嗦嗦冲进了餐馆,再透过窗看路面,张哲瀚的身影已然消失。

03

张哲瀚原本不想通过他的好友申请,这种情形他遇过很多。不麻烦,只要不通过那个好友申请,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又想起龚俊同手同脚向他走来的模样,觉得好笑,居然还笑出了声。

咧开嘴才感叹,太神奇了张哲瀚,都多久没有笑了。

这个男人好笑吗?也不是吧,长得多帅啊。只是他的行为举止,也许个性,就是令人想笑。

张哲瀚手一抖,按了通过。

无所谓了。

刚那个男人说不认识他,纽约这么远了,自己这点名气应该不至于。

小秋天在他的羽绒服胸前口袋里探出个头,白色毛茸茸的一小坨,努力扒拉着袋口,小圆眼睛滴溜溜好奇地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你有意见啊?你看人家多关心你啊,还说要看你长大后的样子呢。”张哲瀚说完又觉得他好笑的可爱,哈哈哈出几声,笑了会儿又收起笑摇摇头,嘴角却还在上扬。

“好烂的借口。”

小秋天:“喵~”

04

“衣服都不穿就去搭讪,冻不死你。”

李岱昆念叨归念叨,立刻给他递了一杯热茶,看龚俊浑身哆嗦着坐下感到不可思议。

被冻坏的人抖着手接过茶往嘴里倒,只是朝他翻白眼:“你不懂。”

李岱昆也不气,八卦地问:“成功没?”

“嘿嘿嘿嘿……”

“行了别笑了,知道了。你就是看人家脸?我都没看清,什么样?”

“你不认识吗?”龚俊奇怪地看他。

“谁啊?我认识的?”

“一个歌手,张哲瀚。”

李岱昆皱眉思考:“好像听过……”

“算了你不用认识,我认识就行了。”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个对话框终于如愿出现在顶部。

龚俊还没来得及欢呼就径直点开,紧张思索自己究竟该发什么开场呢?

说自己听过他的歌?那不是打脸吗?刚说了不认识。

问问小秋天的情况?未免太早了。

直接约他吃饭?过于草率了吧。

他刚鼓起勇气按下输入框弹起键盘,张哲瀚先给他发来了消息。

「有事找你帮忙,你现在有空吗?」

龚俊秒回,「有」。

05

张哲瀚来纽约不过是借进修的名义躲烦心事,自然图个省心住得酒店。

酒店不让养宠物。

龚俊收到消息赶去他的酒店,在敞亮的大堂再次见到了张哲瀚,和他胸口口袋里那只奶白色的小猫咪。

张哲瀚的表情有些许尴尬:“我也忘了……酒店不准养宠物,所以可能得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喜欢猫咪。小秋天就交给我吧。”龚俊乐呵呵,什么麻烦,他感谢酒店都来不及。

“行,那走吧。”

“去哪?”

龚俊指着张哲瀚胸前那个小白团子笑得灿烂:“它的新家啊。”

06

虽然从龚俊简约有品的衣着可以推理出他的经济条件不错,但真走进这间曼哈顿的高层公寓时,张哲瀚还是被落地窗外的夜景惊艳了。

“没想到有人来,比较……乱。不要介意。”龚俊不自在地用抱枕藏沙发上一件随意丢着的运动裤,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没有,挺好的。”

张哲瀚把小秋天从口袋里捞出来,轻轻放在窗边的地面上。

小秋天看起来很是自来熟,立刻开始扒拉长及地面的藏青色窗帘了,东躲西藏,玩得不亦乐乎。

回家之前,张哲瀚和龚俊先在24小时卖场临时买了些宠物用品,两人便一件件摆出来。

首先,是猫砂盆和猫砂。

龚俊早先祈祷第一件事就是小秋天能自觉学会用猫砂,但也只是祈祷,如果小秋天非要拿他的床当如厕地,他应该也是不敢反抗的,这可是张哲瀚的猫。

张哲瀚似乎明白这点的重要性,把猫砂倒进猫砂盆后就从窗帘后把闹腾的小秋天提溜出来,放进猫砂盆试试。

幸好,小秋天在猫砂里转了两圈,嗅嗅味道,马上搞懂了这是自己的厕所。一小阵水声从猫砂盆里传来,紧随其后是唰唰扒拉猫砂的声音,龚俊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卖场没有自动饮水机,只有临时找了饭盆和水盆,龚俊接了些水在水盆里,放在如厕完毕的小秋天面前,它很配合,带刺的小舌头一吐一吐,往嘴里拼命带水。

那就还剩下吃了。

小秋天应该只有1个月左右大,两人挑了一款幼猫粮。刚倒进食盆,小秋天就冲过来了。作为一只野猫,它不挑食,还算好养。

这下吃喝拉撒,基本都解决了。

龚俊松了口气,总算能把小秋天安顿下来了,那么再见到张哲瀚,就是板上钉钉了。

他自然是欣喜地表扬小秋天老师的表现:“它还挺乖的。”

“嗯我也没想到,这么好打发。真不像我的猫。”

“啊?”

“喔,我说你说的对。”

张哲瀚是觉得,自己这么个我行我素的人,居然搞了这么只自来熟好养活的猫,也是奇特。他俩到底谁是猫,就很难说。

有了秋天,他紧闭的心门像打开了一条缝,透进去一点风,还带着些些暖。

07

张哲瀚十分不好意思地要到了龚俊的家门密码,又与他告别回酒店。

他甚至无耻地想,也许他可以不和龚俊碰面,等龚俊出门再进来,在他回家前就离开。

他并不是很想同人交流,但毕竟这事欠龚俊一个大大的人情,他早晚得还。

可秋天是无辜的。

他决定发挥人道主义精神,打破自己近来的死水心态,努力和龚俊交流一下,还得和他交接好照顾小秋天的工作。

第二天他带小秋天打完针又在外头晃悠一圈回到龚俊家,只是傍晚。

安顿好小秋天实在无聊,张哲瀚就在龚俊家偷偷遛弯儿。

看得出来,龚俊有些洁癖。前一天刚进门他就说乱,但实际上已经非常干净。家里的软装也全是简洁利落的风格,大多是白与灰。

厨房和卫生间的置物摆放一丝不苟,衣帽间满满腾腾却是精致的整洁。除了他初见龚俊的衬衫风格搭配风衣西服以外,还有大片的卫衣区域,这应该才是龚俊平时的风格。

观摩完毕,张哲瀚回到客厅坐在沙发给龚俊发消息,和他说小秋天的情况,想等他回来叮嘱些注意事项,龚俊却反问他吃饭没有。

张哲瀚皱了眉,他大概懂龚俊想做什么,约他出门吃饭,但他不想去,现在的他讨厌麻烦,需要清静。

他决意在大脑没清空前,立堵墙在自己和其他人类之间,他就固执死守。

他直截了当回复龚俊:我想清静,不想去外面吃饭

龚俊:那我叫个外卖,我们在家随便吃点吧

张哲瀚心内不耐烦的褶皱被他回复的这句体贴一下抚平,这个解决方案几乎没引起他任何不适。

他想来,也许只是不想同其他人交流,但和龚俊面对面,似乎没有那么难了。

08

外卖比龚俊先到家。

龚俊点的中餐,一家川菜。

抵达纽约后,张哲瀚只是每天随便往嘴里塞点什么吃的,也曾在唐人街找过一两家中餐馆,通通踩雷,他便不再强求找中餐。

龚俊今天这家外卖不一样,说是随便,一点不随便,应该是龚俊在纽约几年的血泪中餐之旅换来的。张哲瀚接过外卖就被一股浓郁的四川风味醒脑了,是他怀念的中国味道。

他看了眼手机,龚俊说5分钟就到。他就在厨房找些餐盘,把外卖打开一样样摆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吃这顿还算能入口的中餐之前,他想找些仪式感。

刚布置完餐桌龚俊就回来了。

“你回来了。”

张哲瀚自然地在桌上摆好两双筷子回头,见到的是龚俊愣住的神色。

“嗯。”龚俊傻傻地望着他答,片刻后又咧开嘴笑了:“我回来了。”

这一来一回,张哲瀚也莫名扬了下嘴角。他意识到他在愣什么了。自己不就像个家庭煮夫,等在外工作的爱人回家。这种画面从来都只在想象中在梦中出现,柔软地像羽绒被盖在身上的触感,让人特别想窝在其中撒娇使坏,不要睁眼。

胡思乱想。

张哲瀚心虚地倒了口水喝,在餐桌旁坐下,抬眸龚俊已经换了一身卫衣运动裤,没了衬衫西服的枷锁,满是让人舒服的少年感。

龚俊也坐下拿起了筷子招呼他:“这家川菜还可以的。不过这里的口味都调整过,不会太辣,你也别报太大期待嘿嘿。”

张哲瀚点点头,夹了几筷子土豆丝塞嘴里,酸辣土豆丝还可以,确实不太辣。大刀肉片也不错。辣子鸡就不太地道了,和左宗棠鸡一样让中国人摸不着头脑,估计全迎合老美的口味去了。

“已经很不错了,我在这没吃到过这种中餐。”

龚俊被他哄很开心:“嗯!唐人街还有一家可以的,有机会再尝尝。”

两人便埋头吃饭,张哲瀚的脸色又恢复了冷感,筷子把菜一些些塞进嘴里,机械咀嚼,偶尔亮一下眼神是被味蕾唤起的心气。

“小秋天的体检还好吗?”龚俊先找到话题。

“嗯,挺好的,很健康。猫三联今天打了第一针,还有两针。”

“你还好吗?”

张哲瀚不解地在这个问题里抬头,龚俊的眼神很关切,并不太像认识两天的陌生人,像多年的老友见面问起。

“我怎么了?”

龚俊戳着碗里沾了红油的米饭,支支吾吾:“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还好。”

张哲瀚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吐出这两个字。

吃完饭龚俊自觉开始收拾桌子,那双修长的手累起盘子,害张哲瀚又错觉了,生活从未如此善待他。

龚俊把盘子拿去洗碗池,回头对他说:“你去沙发休息吧,我来就好。”

张哲瀚就听话地去沙发坐下打开了电视,暖气虽然足,窗外又下雪了生出些冷来,他打开一旁的毛毯,在身上盖了一角。

电视里正在播一部电影,张哲瀚看过,很喜欢。

《和莎莫的500天》

讲述的是男主和一个名叫Summer(夏天)的女生相遇,然后失去了这段他自以为是fate(宿命)的爱情。

电影的叙事方式是插叙,一会儿悲一会儿喜,很有趣,张哲瀚津津有味回味着,把在他脚边蹭的小秋天也捞上了沙发。小秋天在他的毛毯上蜷成一个白色毛球,发出呼噜噜舒服的声音,他一下一下抚着,心底软成了一片。

龚俊收拾完厨房也坐到了沙发上,电影那时已经快要结局。

张哲瀚见他坐下,又看了眼屏幕,忽然想起什么抓起遥控器换了台。

龚俊奇怪了:“诶?为什么不看啦?我看过的,《和莎莫的500天》对吗?”

张哲瀚转头看他发出疑问:“你看过?”

“嗯看过呀。我阅片量还算大的。怎么了?”

“没什么。”张哲瀚忍不住露出浅笑,又迅速正色收起:“我也看过。看看别的吧。”

张哲瀚不记得自己后来点了什么,因为没看多久他就昏昏欲睡。可能是晚餐消耗了太多血液涌向胃部,大脑缺氧了,可能是暖气太足太舒服了,可能是这个沙发的位置和小秋天给了他太多安全感,他就这么在沙发上倒头睡去,沉入梦乡。

再醒来是被龚俊给他盖被子的动作吵醒,那人两只手抓着被子的头,正在努力给自己掖好,眼神里尽是真诚。

龚俊见他睁眼停下了动作:“吵醒你啦?不好意思……”

被吵醒的人没有应声,只是与他沉默地对视。张哲瀚明明被裹在这条轻软的羽绒被里,却错觉自己已经挣脱出了一个厚重的茧壳。

这个亲密的距离太挠人,龚俊居然试探着往他的脸前多凑了几寸。

张哲瀚没有逃跑,垂眸望龚俊的嘴唇,又望他温润的双眼,像是一种默认的许可。

龚俊便鼓起勇气往前,嘴唇与他的嘴唇轻轻一碰,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他还没从这次零距离接触里理清呼吸,就被张哲瀚从被子中伸出的手攥住了胸口,狠狠一拉,碰撞上的柔软就再没松开。

小秋天可能被两位爸爸的动作吓到醒,喵呜抱怨了一声没得到回答,就自顾自爬到沙发角落,气呼呼地趴下,在爪子上枕好它的小脑袋。

那两个人,好烦好闹喔。

龚俊听见了,松开他指了指小秋天怨念又无辜的脸,张哲瀚回头看到笑得乐不可支。

下一秒被龚俊搂起,热切地拥吻后传来一句耳语,带着龚俊温柔的鼻息:“去床上好不好?”

09

早晨叫醒张哲瀚的是松饼的香气。

“好香哦……”

他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流理台旁一通拼命吸气,伸手调皮地抓起一个角想先尝为快爽了再说,结果被龚俊轻轻一拍手。

“刷牙喔。”

张哲瀚为了吃的脑子转飞快:“没有我的牙刷。”

“台面下的柜子里有新的。”

“啧。”

张哲瀚嫌弃归嫌弃,还是在龚俊笑盈盈的目光里离开了厨房,乖乖刷牙去了。

镜子里刷牙的自己,竟然意外的有元气,重新焕发了生机。

张哲瀚又恍惚了,这种生活从未有过又似曾相识,带来的舒适感远远超过了陌生。忙于工作和一段不合适的感情几年,如今自己逃跑到这,是否意外得救。

刷完牙回到餐桌,龚俊做的松饼刷新了他对美式早餐的认知,让他禁不住连连赞叹太好吃了。

厨师本人得意洋洋,继续吹牛:“其实我做川菜也很好吃,昨晚怕你等饿了,下次可以做给你尝尝。”

“龚俊你是四川人?”

“啊,我是成都的娃。”

“喔……我是江西人。”

“嗯……”龚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转移了话题:“哲瀚,要不要搬来我这里住?照顾小秋天会方便点,你就不用跑来跑去了。如果你介意,也可以睡客房……”

他的声音渐弱下去,他还是没有自信。

“好啊。”

张哲瀚答得很快,像是没经过大脑思考,他只是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套房,面对满屋子空酒瓶和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

他只用一秒就决定,要投入这个温暖的新家,暂时寄居在他怀中。

10

龚俊对这突如其来的同居生活感到惊喜又失措,他忙里忙外张罗,给张哲瀚准备搬家。

张哲瀚说自己去酒店搬那一点点行李就行,只是列了生活用品清单给龚俊,让他去超市采购。

龚俊觉得不够,他兴冲冲又列了好些东西加在清单上,才出门去一样样往家里搬。

之所以变成搬,也是张哲瀚没想到的。

他取完行李退了房,回到龚俊家见到了一堆新东西。张哲瀚歪过头满脑袋的问号。

再看看龚俊瑟缩的神情,想揍他。

多了一台电钢琴,一台膝关节复健屈伸锻炼的仪器,还有一套家用的高尔夫模拟器。

他佯装生气揪住了龚俊的胳膊:“你就说你是不是私生饭?”

“然后你就骗我?”

张哲瀚歪起嘴角哼了一声,抱起小秋天拉起行李箱:“走,小秋天,我们走吧。这里不能呆。”

“别啊……”龚俊苦着脸去拽他:“张老师,我知道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张哲瀚扭头瞥他哭丧的脸,假意咳嗽了两声,放下行李和秋天,就径直朝家里的新玩意儿走去:“这个高尔夫模拟器的牌子据说很好用诶,我还没体验过……”

11

张哲瀚其实很粘人,龚俊后来才懂得。

他喜欢被抱着站在落地窗前看雪景,不能撒手。

他喜欢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两个人只能盖一条毛毯。

他喜欢一起赖床,再加上一只小猫。小秋天在床上踩来又踩去,张哲瀚听它呼噜呼噜的声音就会很愉悦。

龚俊撅嘴委屈:“早上小秋天抢了我的枕头,我只能挤到你那。”

“跟我告状有用吗?你自己骂它啊。”

“不是。”龚俊反抗道:“我是说,我早上挤你你干嘛挠我?”

张哲瀚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我以为你大早上不安分,要吵我睡觉……”

龚俊叹气:“我怎么感觉我养了两只猫,都爱挠人。”

于是张哲瀚又使劲儿挠了他几下,证明他确实没说错。

结果第二天龚俊回到家,张哲瀚和小秋天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他。张哲瀚张开了手臂就要他抱,看他还傻在原地,朝他抱怨:“愣着干什么呢,快来啊。你的猫在等你呢,两只。”

龚俊直呼要命,就冲过去搂着他亲。

亲完在张哲瀚的颈侧拱来又拱去,张哲瀚不耐烦地啧一声:“你干嘛呢?”

龚俊:“我吸猫啊。”

12

3周后,小秋天迎来了第二针猫三联。

它在两位爸爸相当殷实的喂养下茁壮成长。

只是它有时会感叹:我是只猫啊,我为什么要吃狗粮?

呕,该死的爸爸们。

出门前龚俊把它塞进猫包,怕它无聊还塞了它最爱的小老鼠玩具。

“哲瀚,出门了。”

张哲瀚磨磨蹭蹭没精打采跑到门口,昨天写歌到凌晨,觉都没睡多少。

龚俊捏捏他的手:“你要是困,我带它去就好了。你再睡会儿。”

张哲瀚眼睛都睁不开还在摇头:“不要,我们一起去。”

刚坐进车里张哲瀚就倒头睡去,龚俊对着喵喵叫的小秋天比了个嘘,小秋天居然听话地噤声了。

看张哲瀚歪倒在安全带那侧,呼吸平缓,龚俊便缓缓踩下油门,生怕吵醒他。

也怪自己,不然昨晚张哲瀚也不会这么晚。

原本张哲瀚只是坐在钢琴前弹些有的没的,龚俊两手撑在钢琴上看得认真。

为了弹琴不挡住视线,张哲瀚会把脑后的头发扎起来,留下几缕在额侧,特别撩人。

所以龚俊没在听,光顾着看张哲瀚的脸了。

张哲瀚送他个白眼:“看够了没有?”

“没有。好看。”

“今晚月亮很好看。”张哲瀚被夸得脸红,就顾左右而言他,窗外确实挂了一轮明月:“我很喜欢的一本书里写过,但愿我能送一轮明月给他。这是真正人格的馨香。”

说着手中的曲子变了个调,耳熟能详。

《月亮代表我的心》

龚俊被甜地露出牙齿笑,又逗他:“月亮怎么能代表我的心呢,她跟你隔着千万里。”

“那你……”张哲瀚抬头,存心让他为难:“摘下来给我呀。”

龚俊脸色一变,掏出了手机。

张哲瀚见状很奇怪,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工作的事情没处理,担忧地问:“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哲瀚笑得都快弹不下去了。

龚俊对这个效果很满意,跟着他嘿嘿嘿笑得欢快,又撑着下巴靠在钢琴上,感叹:“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张哲瀚收起笑容低头看键盘,他们始终不敢确认什么关系,他不过在这放假,早晚要回国。

“下个月小秋天打完第三针,我应该就要回国了。”

这个信息来得太突然,龚俊站直了身子,神情都慌了。

他握紧了拳头无法思考,想到过张哲瀚要走,但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该如何回应。

他只好用大脑最直接的反馈问出口:“是因为元夏吗?”

元夏。

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听见了。

张哲瀚停下了弹琴的手,无力垂在大腿上。自从分手后自己就跑到了这里,快两个月了。

龚俊对自己真是无所不知,连这么深入的内容都清楚。

但是龚俊错了。

即便分手不是快乐的,却是一种解脱。不良的感情就像毒瘤,早切除早解脱。元夏从来就不是一个相信感情的人,和他相处的一两年消耗了张哲瀚所有的精力,像被吸走了所有的能量,越来越脆弱。

最后的分手就像一根崩坏的弦,啪一声断了所有连接,好的坏的都断了。

他还是觉得不够彻底,急需脱离过去理清头绪,就千里迢迢躲到纽约。

说分手完全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但他自诩恢复的很快,尤其在遇到龚俊之后。

如果元夏这个名字还有意义,大概是因为遇到龚俊的那一天,这个名字令他想到了一部电影。

电影的片尾,男主得以完整告别那个叫做Summer(夏天)的女生,是因为遇到了另一个宿命。

那个女生,叫Autumn(秋天)。

13

“和他没有关系。”

张哲瀚没有生气龚俊提起他,只是轻声解释:“有些工作在催了,一部电影的音乐制作,不能再拖了。”

“喔……”龚俊松了口气,不是因为张哲瀚的解释,而是因为张哲瀚没有生气。

他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在张哲瀚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埋在心里这么多天,终究还是憋不住。

该掌嘴啊龚俊。

张哲瀚看穿了龚俊的窘迫,从琴凳上站起来,嘴里不想饶人:“哎呀,龚老师这是觉得我心里有其他野男人了。那我回国就去找找看吧~”

果然,听见这话龚俊气得嘴都翘起来了:“你走!”

张哲瀚笑眯眯地真走了,他不过想去倒杯水喝。

看他真走龚俊又急了,气呼呼地还不乐意去追他,冲他背影干着急:“你回来!”

张哲瀚停住脚步,笑得不怀好意,又慢悠悠转身迈着步子踱到龚俊跟前,隔着个半米的距离,朝他一晃一晃,非要逗他。

龚俊撇嘴完了冒出来一个字:“抱。”

于是张哲瀚就难得听话,抱他了。

张哲瀚才发觉怀里这个比自己还高的男人,心里藏了很多易碎品,要轻拿轻放,小心保管。

好不容易安抚完家里的一猫一狗,张哲瀚说有些灵感要写歌,就让龚俊早点睡觉,自己把电钢琴调小了音量,一直忙到凌晨。

14

1个月后,张哲瀚回到了上海。

他没有带回秋天,为了给龚俊留个念想。至少秋天还在那,他就会回去。

只是异国恋能维持多久,他也不清楚,太过错落的时差,分开两界的生活,太多人在这样的距离中渐渐远去。

他也想过搬去纽约,但这里还有太多工作无法抛弃。

他和小雨聊,小雨直骂他重色轻友,为了认识一两个月的男友,居然就要抛弃他和张苏,抛下国内的一切跑去纽约。

他想了想,也是,他是不是太傻太上头了。这才认识多久,他就要把自己的定居地变了,整个人扑在龚俊身上,一门心思爱他。

这明明不是他去纽约的初衷,他去那,是为了找回自己。

即便他想先不考虑龚俊,也很难。国内的工作并不简单,没有一两个月处理不完,张哲瀚只好把会议尽量密集地排在一起,看是否能尽快换成线上处理赶回纽约。

他开始习惯在早晨和龚俊视频,工作到凌晨还得在早上准时起床打开摄像头。

他的早晨是龚俊的夜晚。

他们只有这几个小时的交集,所以,往往是睡眼惺忪的张哲瀚,对上精神正好甚至正和朋友夜生活的龚俊。

镜头下的张哲瀚眼睛都睁不开,龚俊有些心疼:“你要不睡个回笼觉吧,我看你太累了。”

张哲瀚在床上打滚:“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上海和纽约这么远啊~”

实在是被猫猫可爱得紧。

龚俊就嘻嘻笑着和他开玩笑:“没有你要的月亮远。”

张哲瀚脑子都不清醒,胡乱和他讲:“宝,我不想要月亮了。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就是我的月亮,月亮不摘也可以的。”

肉麻。

李岱昆在一旁听得想打人,等龚俊挂了视频,直接给他泼冷水,说这样的异国是不会长久的。

龚俊说,你别给我说结论,你给我说解决方案。

李岱昆摇头,没有解法的,你们的生活都不同频,早晚无话可说。

龚俊早就知道,坏笑着拍拍李岱昆的肩膀说:“解不了题,那就拆题,懂吗?题目不存在,答案就不需要了。”

“什么意思?”李岱昆放下手里的刀叉,眉头都拧不开了。

龚俊嘿嘿嘿,笑得更坏了:“什么意思啊。意思是我要抛弃你了。”

“龚俊你特么……重色轻友啊王八蛋!”

“诶,文明,不要觉得这里只有我听得懂就这么不文明。”

15

结果是龚俊先回国看他。

张哲瀚期待了好多天,时隔2个月才见到龚俊。

细数初遇时是纽约的冬天,如今已是上海的5月,春天已然来了,万物复苏,盎然生机。

他在机场见到龚俊,恨不得扑过去长在他身上,把来当司机的小雨看得牙痒痒。

等从龚俊身上跳下来,他才看到龚俊身后成堆的行李和提着的航空箱,傻了,龚俊连小秋天都带回来了。

“你怎么还把秋天带来了?这么多行李?”

龚俊神秘地笑笑:“嘿嘿嘿回家再说。”

回到家把小秋天的猫砂盆和粮食安置好,龚俊才在沙发上坐下,累了一路都没怎么睡,太兴奋太期待了。

小秋天也累了,爬上来躺在他的大腿上,睡得酣。张哲瀚只看了一眼就感叹,好久不见,小秋天都长大了不少,变成大白团子啦,和龚俊特别亲。

张哲瀚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就钻到沙发上和他贴在一起:“你怎么把东西都带回来了啊?你是不是……”

他就算不说,张哲瀚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不敢想。张哲瀚自己都没敢做的上头事,龚俊居然做了。

没有错呀,龚俊亲亲他,好甜,以后可以天天亲,那也太幸福了。

他就开开心心承认了:“嗯我要回国工作了。基本都安排好了。这两个月面了几家公司,给的offer都不错,就回来啦。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张哲瀚惊讶地坐直了身子,对着龚俊傻笑的脸,热泪盈眶。

什么上不上头傻不傻的,龚俊才不管,他只要他的哲瀚。

他指指怀里的小秋天,又张开了手臂要抱抱:“愣着干什么呢,快来啊。你的秋天在等你呢,两个。”

春天是未来,夏天是过去。

秋天正是你,冬天遇见我。

Fin.

————————————————

小秋天:该死的爸爸们,我坐飞机坐得累死了,能让我好好睡个觉不?

“但愿我能送一轮明月给他。”

rps预警,ooc属于我

前文走合集

有趣的梗,私设颇多

感谢喜欢啊(˙ω˙)2

只瞧在那古色古香的窗棂向里看,

竟坐着一美人,美人身着一身艳丽的红色嫁衣,嫁衣上绣着金色明亮的凤凰,

美人正眼睛微闭任那一身古装的丫鬟给他上妆。

这人便是赶鸭子上架的张哲瀚,

龚父龚母安排他今日就与龚俊成婚。

张哲瀚之前还问过龚母为什么他要穿女式嫁衣,

龚母一脸正经地给他解释,

那位泡肿大银耳,那位道士说龚俊落水而亡,

便沾染阴气,不能...

便沾染阴气,不能作为冥婚女性一方,

所以要委屈张哲瀚充当女性一方了。

龚母的演技真好,完全看不出一点儿心虚。

婚礼流程很简单,

当然,不会像真正冥婚一样血腥。

按古代的早时起床打扮,

下午过门,和龚俊的牌位三拜,不用邀请客人,给龚父龚母磕完头即可入洞房。

在张哲瀚发呆补觉的时候,丫鬟已经给他画好了妆,丫鬟看起来年龄不大,也不怕生,

一脸激动地说:“少夫人,您真好看!”

不怪这姑娘说,

张哲瀚本身就长得浓眉大眼十分精致,正面看就是俗称的浓颜系,而且长相并不女气,

可是只要他微微颔首一笑,就能感受到他身上一种温柔带着一丝调皮的气质。

然后那姑娘给张哲瀚编起头发,带上凤冠,柔顺的墨发乖乖地被发绳绑着,精致的凤冠更为张哲瀚增添一丝艳丽温婉。

那姑娘说她叫顾湘,来这龚家大宅也有几个年头了。

顾湘给他八卦说,龚父龚母十分恩爱,家里本来只有龚俊一个孩子,

但却有其他孩子存在的痕迹,她们这些下人都觉得是不是小少爷的魂还在这儿。

张哲瀚看着这小姑娘叽叽喳喳地,无奈地微笑着本想告诉顾湘别封建迷信了,

转念一想,自己都要结冥婚了,更没资格说别人吧。

张哲瀚就慈祥地看着顾湘说个不停,

突然小姑娘凑近他,揽住他的胳膊,凑近他的耳朵,悄咪咪地给他说:“我悄悄告诉你啊,我听宅里的老仆人说的,

原来宅子里有个水池的,就在花园旁边。”

张哲瀚回忆起他进来的时候确实看见了一个挺大的花园,花园旁边隐隐约约似乎有个杂草丛生的池子。

张哲瀚潜意识觉得这个池子应该很漂亮。

顾湘又继续说:“少夫人,你知道为什么现在它荒废了吗?

据说是少爷就是从那里不小心掉下去,没人发现所以溺亡的,所以先生夫人就把它封了起来。”

张哲瀚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应该是这样,但也说不上原因。

顾湘说完后,总觉得背后发凉,便不再说什么(gjxmiswatchingyou)

而张哲瀚则思索着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些残缺,

他总觉得这些事自己似乎有些熟悉

刚好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仆过来叫他们,

告诉他们婚礼开始了,

顾湘起身给张哲瀚盖上盖头,扶着他走了出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张哲瀚内心无语地按照那个声音极大的傧相指示,一步一步地做。(公主无奈)

等所有礼成以后,张哲瀚疲惫进入布置好的洞房,准备自己把盖头一掀,把那沉甸甸的凤冠卸掉,

他苦中作乐地想着:睡觉到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了,不管这冥婚有没有用,以后也不会和这儿有什么关系了。

但他心里有丝不舍

突然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他正在掀盖头的手被一只冰凉修长的大手握住了

张哲瀚当场一股寒气从头盖到脚,清醒了过来

谁?龚俊吗?只能是他了。

他真的活了吗?

那他手为什么那么冰

血色的头盖挡住了张哲瀚的视线,

他只能感觉对面的不知是人是鬼的龚俊,靠地越来越近,

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从按在他另一个手边的床上,把他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怀里。

冰凉的触感激起了张哲瀚手臂上小小的颗粒。

张哲瀚的身体微颤,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一个意思——“危险!”

张哲瀚在脑中飞快考虑自己打掉龚俊的手逃跑成功的概率,

龚俊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笼罩、烙印了他,就像张哲瀚本来就该属于他。

张哲瀚此时只能努力稳定住自己的声线,试探着问:“龚俊是你吗?”

对面的人轻声笑了一下,酥麻的低音炮在张哲瀚耳边响起,

张哲瀚作为一个资深声控,一下子被搞的耳朵晕乎乎的,

而且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耳朵从上到下开始变红,像要滴血一样,甚至刚刚的紧张都有些消去。

可是龚俊随即说的话却让张哲瀚如坠冰窟,

他凑到张哲瀚耳边,气息吐在张哲瀚泛红的耳垂上,恶意地说:“哥哥,不,我应该叫你我的夫人。

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我掉进水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我呢?”

保姆车缓缓停在路边,张哲瀚从假寐中清醒过来,车窗外边是熟悉的景色。

到家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下车,浑浑噩噩往里走,视线却被蹲在路灯下的一大只所吸引。

龚俊身着清爽的T恤短裤,缩成一团蹲在路灯下,不知道在干嘛。

路灯给他笼上一层金色光晕,衬得整个人暖洋洋的,可惜映在地上的影子彰显几分落寞,张哲瀚好似能看到他耷拉的犬耳,像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

“老婆怎么还不回来啊……”

本打算从背后绕过去吓吓他,轻手蹑脚凑过去听到他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张哲瀚着实有点被可爱到了,内心暖意流淌。

原来有个人等你回家时这种感觉啊。

正独自悲伤画圈圈呢,一双尽显霸总气质的黑色皮鞋闯入视野,龚俊欣喜万分,抬...

正独自悲伤画圈圈呢,一双尽显霸总气质的黑色皮鞋闯入视野,龚俊欣喜万分,抬头望去,心心念念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插兜酷帅酷帅的,长款大衣衬得他身材修长。

“哟,这是谁家帅气弟弟?”

“你回来啦?”龚俊看到他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要是放动漫世界里周围早已冒出了一朵朵粉色的小花花。

猛地站起来想抱抱他,猝不及防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向前倒去,张哲瀚吓得心脏快跳出嗓子眼,紧忙上前接住了他,一米八六的大个子对他来说有点吃力,好在龚俊没完全晕倒,只是一时失力靠他身上。

“宝?!怎么了?说话!”

龚俊头晕得说不出话来,靠他肩上缓了缓才拖着糯糯的尾音撒娇:“唔……没事……低血糖。”

张哲瀚松了一口气,把他脑袋抬起来,看他面色苍白的样子又气又急,就着相拥的姿势打了他后背一掌:“傻啊你?等了多久?”

“唔……一个小时吧。”其实不止。

“吃饭了没?”

诚实地摇摇头。

“回家。”

张哲瀚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往公寓里走。

明明是夏季的夜晚,龚俊的手却冰凉冰凉的,不知是低血糖弄的还是被晚风吹的,张哲瀚捂了许久没捂热,干脆握住他的手往大衣口袋里塞。

噗,韩剧看多了吧?

遭受女主待遇的龚俊哭笑不得,心里依然美得很,举起另一只手装作虚弱的样子,可怜兮兮道:“哎呀,张老师,这只手也冷。”

那怎么办呀?

男主剧本满分的张哲瀚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解开了大衣的扣子,敞开大衣将龚俊整个人裹了进来,甜腻台词信手拈来:“这样呢?还冷吗?”

俩人原本就有体型差,龚俊比张哲瀚高出半个头,他愿意将其称之为五厘米的浪漫。

大衣抱这个经典,苏点在于男主完全将小小一只的女主裹进怀里,然而张哲瀚的大衣抱在外人视角看来就是小只抱大只,看龚俊还要仰头,怎么看怎么违和,滑稽感不言而喻。

张哲瀚很享受掌握主导权的样子,龚俊也不好意思驳他的面子,搂住老婆的细腰尽心尽力扮演大鸟依人的角色。

别看张哲瀚平时糙老爷们直男癌晚期,恋爱起来浪漫细胞发达得很,敏感又细腻,爱好深夜网抑云,这会肯定沉浸在大衣浪漫里无法自拔吧?

憋笑憋到发抖被张哲瀚误以为冷到发抖,心疼更甚的将他搂紧了些,手抚上他汗湿的后颈揉捏:“龚老师身子这么虚啊?暖和点没?好热啊。”

张哲瀚怕热,这么说肯定是想脱掉大衣,龚俊带着暗搓搓的小心思才不会如他所愿,制住他脱大衣的手,把大衣重新裹了回去,忽然无头无脑道:“我还没吃晚饭。”

“所以呢?”张哲瀚不解。

龚俊朝他笑得特别甜:“端午节当然得剥粽子。”

“???”张哲瀚被他的笑弄得毛骨悚然,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疑团很快被解开了。

那位刚刚被自己说身子虚的男人力气大得很,弱不禁风跟演戏似的来去自如。

优秀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场。

粽子竟是我自己。

被摁在墙上扒衣服的张哲瀚欲哭无泪地想。

提前祝大家端午安康哟~给龚老师献上张氏大衣粽子一只

狗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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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祖宗开播了,五年了,依旧希望黄老师能够漏点什么”

“楼上那个,我也是啊,正主不发糖我只能寄希望于蝎儿和叶祖宗,还有义父”

“楼上那俩圈地自萌!”

“不是我说,山河令都五年了,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磕的cpBE了好吗”

“只有我还在期待全员二搭吗?”

“楼上那个,醒醒,别睡了,山河令之后,全剧组演员爆红,先不说档期,就是片酬也请不起吧……”

“哈喽...

“哈喽啊,宝贝们,我开播了,今天我们这边的产品有你们喜欢的人,我的好朋友代言的哦[坏笑]”

“祖宗,你漏点吧,孩子已经好久没饭吃了”

“怎么会没饭吃呢,要多吃饭知道吧~”

“祖宗,我怀疑您在装不懂”

“黄老师,就凭您的冲浪速度,我不相信您不懂”

“祖宗您快上架吧,你要相信我们战斗力”

“上架上架!”

“别着急啊,别着急,我们先唠会嗑,你们有什么想了解的,想问的问题,只要不过分,我就给你们安排[挑眉]”

“叶祖宗看看我,我到底能不能等到二搭啊?”

“二搭二搭”

……

“二搭是吧,目前为止呢,我跟蝎儿我俩反正已经签了档期,我反正已经看到剧本了,哎,就是不知道某些人有没有拿到剧本,某些人啊,某些人”

“卧槽!!!祖宗,这是能说的吗,真的有二搭吗”

“我没听错吧!剧本已经拿到手了”

“奶奶,你看到了吗,你磕的cp要二搭了!”

“我可没说全员啊,我只说目前我已经拿到剧本了,你们懂就好,我再多说导演一会要来骂我了”

“把保护叶祖宗打在公屏上”

“保护保护”

“祖宗,透露一下这次剧本大概内容呗”

“那个id叫做柑橘栀子花无尽夏的,让我透露剧本的,你是真怕我不被导演骂是不是”

“祖宗你胆子好大”

“把保护打在公屏上”

“我们现在离深圳最近,你要是想休息,咱回深圳就行……”张哲瀚白了小雨一眼

“你懂什么,我要去见我就俊俊,都好久没见了,不知道我家俊俊有没有好好吃饭……”

“张哲瀚,打住,我不想听,我这就去,不过你根本没有工作,你去上海会被扒出来的”

“私人行程”张哲瀚面带微笑……

“祖宗,我刚刚在代拍那里看到你朋友从上海下飞机了!”

“据我所知,某个人好像在上海拍戏,并且快杀青了……”

“楼上那个,我们家公主房多,想去哪去哪,管得着吗?”

龚俊晚上八点多下班了,是有史以来下班最早的一天,打开手机,看到自家老婆在上海下飞机瞬间一整天的疲惫都不见了

“老婆,你今天怎么忽然飞上海了啊”

“老婆,你不是在广州还有工作吗”

“老婆老婆”

“开门!”

龚俊在床上给张哲瀚发了一长串的文字和表情包,看到张哲瀚的信息,手里的手机差点没攥住,打开门之后发现张哲瀚裹得严严实实的在门口

“张昂~老嗷~师~”

“叫魂呢”

“快进来快进来,怎么就你自己啊,小雨哥呢”

“我让他回我公寓那边了,她们应该会以为我回家了”

“瀚瀚,我好想你”

“好啦,我要累死了,我先去休息会~”

“叶祖宗叶祖宗,啥时候连麦啊?”

“那我就再开最后一波,然后连麦好吧”

“准备了准备了,黄老师准备跟老婆连麦了”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嘟——嘟——嘟——

“喂”

“哲瀚,是我”

“黄老师吗?哲瀚刚刚下飞机在休息,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告他”

“卧槽!完了”

“卧槽卧槽,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龚俊西蒙的声音”

“卧槽,不会吧,黄老师你这直播事故啊”

“等一下,我刚刚还看到老婆的车回了上海的公寓!所以只是小雨自己回去了,老婆去见自己老公了吗”

“我以龚俊七年老粉的身份保证,刚刚那个绝对是我家的声音……”

“不是吧不是吧,我现在有点激动,到底什么情况”

“苍天……你们刚刚什么都没听到对吧[欲哭无泪]”

“黄老师您别慌,刚刚那个是小雨的声音对吧”

“是助理的声音没错”

“助理声音……”

“助理……”

黄宥明直播间已经乱成一团,微博热搜也逐渐被舞了上去

#山河令二搭热#

#黄宥明直播间爆#

#直播间连麦翻车爆#

然鹅此时的龚俊和张哲瀚,丝毫不知道微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黄宥明直播间已经乱成一锅粥,俩人正在酒店睡的安稳……

“龚俊,你听我说,你跟张哲瀚现在俩人在哪?”

“我俩现在在酒店啊”

“现在你酒店外面,有无数代拍,蹲着准备拍你俩,你俩打算怎么办”

“都走到这一步了,就公开呗”张哲瀚从卧室走了出来,在龚俊没有回答的前一秒,抢先回答了问题

“我跟他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公开了,你说对吧俊俊”

“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公开我的张老师”

龚俊工作室:boss将在五分钟后开播,尽情期待

张哲瀚工作室紧随其后转发……

“瀚瀚,你准备好了吗”

“其实,我等着一天很久了”两人相视一笑,张哲瀚把包里的戒指拿出来给自己戴上,也给龚俊戴上

开播

“哈喽大家好,我是龚俊,然后你们没有看错,我旁边的这位是张老师,张哲瀚”

“哈喽大家好,我是张哲瀚”对视一笑

“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这是官宣的意思吧”

“md谁以后再说我的糖硬!”

“啊啊啊啊啊啊”

“姐妹们别啊啊啊了,黄老师在隔壁快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俊子妈妈爱你,你们一定要幸福”

“srds,我死了,我的cp没有be”

“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房塌了,但是今天开始要保护两个人了”

“呜呜呜,我哭死”

“我哭了啊,我哭的好大声”

“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

“一定要幸福”

“求求两位快去看看黄老师吧……”

“黄老师……我们现在跟黄老师连麦”

“哈喽黄老师,好久不见”

“那以后我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是吧(吧啦吧啦请各位脑补黄老师说了什么)”

“那就这样,黄老师再见”

“啊喂,两个小蠢货,我还没说完呢,哎……”

“心疼黄老师一秒钟,黄老师今天实在经历了太多”

“对不起黄老师,您这是又被喂了狗粮”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好笑哦”

“大侠都不敢看我们了”

“那今天的直播就先到此为止,拜拜……”

“拜拜,龚俊张哲瀚永远幸福”

“龚俊张哲瀚永远幸福”

#龚俊张哲瀚直播爆#

#黄宥明在线卑微爆#

#龚俊黄宥明直播连麦爆#

#我磕的cp成真了爆#

成志超导演:好事成双,各位,一周后开机见!@

疯子@龚俊Simon@黄宥明@李岱昆@周也@马闻远@孙浠伦@王若麟……

[黄宥明直播间]

“黄老师!成导发微博了!你可以漏了!”

“二搭确定了啊啊啊啊啊,普天同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啊啊啊啊啊,我竟然等到了同性婚姻合法,等到了我磕的cp官宣,等到了全员二搭!”

“今天的直播就先结束了,你们的叶祖宗我要去转发微博了,鬼知道我在这几个小时里面经历了什么,拜拜Bye~”

张哲瀚疯子:这次的戏,优酷是不是可以把花絮全部都放出来了~@龚俊Simon(配图,牵手加两人剧本,剧本上主演写的是:龚俊×张哲瀚)

龚俊Simon:这次去片场就可以大大方方秀恩爱了吧@张哲瀚疯子(同样的配图)

黄宥明: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一周后请那小两口请我吃饭!!!!微笑微笑微笑(配图剧本~)

周也:曹大哥,听说有人也要在片场秀恩爱@马闻远(配图剧本)

马闻远:阿湘,我们让让他们@周也(配图剧本)

孙浠伦:成岭这次会很有眼色的,成岭没有人可以艾特,成岭艾特自己,我希望这次,可以成双成对再成双(配图剧本)

李岱昆:没猜错,反派又是我(配图剧本)

王若麟:这次不是武侠的世界了,是爱情的世界(配图剧本)

#山河令全员二搭爆#

#龚俊张哲瀚官宣爆#

#一周后开机爆#

#优酷翻身当爹爆#

#优酷放花絮爆#

19

龚俊蜷缩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眉头皱得似水的波纹。

梦的颜色是黑色,有一根长长的鞭子在他的身上抽打,把他打得皮开肉绽,握不动身旁的画笔。

他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漆黑的天花板,他大口喘着气。

“该死......”

龚俊从床上坐直,狠狠地揉着太阳穴,试图把梦...

龚俊从床上坐直,狠狠地揉着太阳穴,试图把梦境中的痛苦全部揉走。他起身下床,光着脚来到书桌前,拧开台灯,一缕暖黄色的光泄入黑沉沉的夜里。

他颤着手翻开那本蓝色的画本,执起一旁的铅笔,下意识地在空白页面上描摹着一个人的模样。

那人有着完美的下颌线,脸部线条锋利又高贵,五官却柔软细腻,明眸皓齿的笑容足以驱散阴霾。

龚俊渐渐平缓了呼吸,他把笔放下,脑袋埋进双臂间,上下起伏的后背还隐隐昭示着噩梦带给他的后怕。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传来,龚俊迅速把画本塞进抽屉,慌张地回答:“来了!”

他将门打开,看见门口端着水杯的张哲瀚。

“这么晚了还没睡?”龚俊下意识地朝他露出笑容,只是笑容牵强,并不好看。

“我夜里渴了,起来喝水,路过你房间时发现你屋里灯还亮着,就想过来看看。”

张哲瀚的目光掠过龚俊额头上细细的汗,轻声问:“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龚俊立刻否认,“我......也想喝水来着。”

他夺走张哲瀚手里的水杯,自然无比地将水一饮而尽,喝干后还不忘擦擦嘴角,诚恳地说了句:“好喝!谢谢张老师。”

“......”

张哲瀚把水杯拿回来,未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龚俊松了口气,挺直的后背在瞬间放松。兴许是他白天回了趟四年没回的地方,实在是心情不佳,以至于在晚上又梦到了童年的记忆。

他呼出口气,转身回到书桌前,把亮起的台灯关上。

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龚俊借着月光分辨出站在门口的身影,正是刚刚离开还不到一分钟的张哲瀚。

不同的是,张哲瀚的手里多了个枕头。

张哲瀚在龚俊的注视下神情自若地走到床边,将枕头往床上一丢,然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龚俊傻愣愣地问:“张老师,你这是做什么?”

张哲瀚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动了动,背对着龚俊说:“还不快点上来睡。”

龚俊虽然不懂张哲瀚是什么意思,但对方都主动来他房间睡觉了,他惊喜都来不及,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摸上床,刚一躺下,背对着他的张哲瀚便翻了身,转为二人面对面的姿势。

龚俊睁着一双柔软的眼睛看他:“张老师......”

“嘘......安静,睡觉。”

低沉的声音像句魔咒,龚俊乖乖闭上眼睛。

夏季总是多雨的,夜里的雨来得悄无声息。窗外传来一声细小的猫叫,张哲瀚猜想一定是附近流浪的猫又来到了他家避雨,也不知它喜不喜欢院子里新种的花。

张哲瀚睁开眼睛,在朦胧月光下注视着龚俊的睡颜,那人紧锁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于是张哲瀚伸出手,覆在龚俊身上,轻轻拍打着龚俊的后背,小声哼着童年时的摇篮曲。

温柔的手掌轻拍着后背,耳边传来安抚的歌声,龚俊的眉头终于渐渐松开,呼吸也趋近平稳。

张哲瀚把他揽得更紧些,手上动作不停,只是自己哼着哼着也有些睁不开眼。不知过了多久,困意终于将张哲瀚吞噬了个干净,他拍打着的手放在龚俊的后背,以一个怀抱的姿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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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俊曾经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教书育人的爸爸,开小卖部的妈妈,他在自家小院子里无忧无虑地成长着,成绩不算好,但也勉强能看的过去。爸爸妈妈尊重他的喜好,知道他喜欢画画后,更是倾尽家产给他报了名师的绘画班。

只是天意弄人,十岁那年,院子里突然来了一群穿着黑衣服的大人,冷酷残忍地告诉他,他被偷换了人生。

爸爸不是爸爸,妈妈也不是妈妈,他也不是他。

他在父母的哭喊声中被架上一辆车,那辆车载着他离开绿树成荫的院子,来到了一座严肃、潮湿、阴冷的别墅里。

龚俊就是在那里见到了他的亲生父亲、姐姐。

年幼的他只会哭闹,父亲严肃凶狠的表情把他吓坏,他想回家找爸爸妈妈,但父亲却残忍地告知他这一辈子他们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他被换上名贵的衣服,被逼着学富家子弟上学、吃饭、行礼,一旦有逾矩的地方,便要面壁思过一整天。

年幼的龚俊受不了这种折磨,他曾在夜里一个人偷偷逃走,可刚出了门便被抓回来,父亲恼怒之极,第一次动手打了他。

小孩子是怕疼的,龚俊不敢再逃走。

后来他无意间听到下人的对话,说是夫人与原来的小少爷遭遇了车祸,母子二人双双毙命,老爷就是在那时发现小少爷不是自己亲生的种。

老爷性情古怪,做生意做疯了魔,眼里只有他的商业帝国。妻孩离世后的第一反应不是痛心,而是担心没有儿子继承他伟大的事业,他瞧不上女儿,认为女孩做生意上不了台面,于是动用了所有人手找寻十年前被抱错的亲生儿子。

龚俊就这样被带了回来,不是被当作家人,而是被当作接手父亲生意的工具。

父亲本对龚俊寄予厚望,但没想到龚俊对他的事业丝毫不感兴趣,反而喜欢画画那种无病呻吟的艺术。他威胁龚俊要是不放弃画画,他就不会对外承认龚俊的身份,也不会让龚俊改回本家的姓。

可这正是龚俊想要的,龚俊没把自己当成过他的儿子。

十二岁那年,龚俊被父亲阻断了继续去学校念书的步伐,转而在家里请私人家教,除了学习常规的内容以外,他也开始学习一些商业知识。

只可惜他实在没有当生意人的头脑,无论多简单的知识,他始终学不会。父亲以为他是故意的,每每他答不上来时都会打骂他一顿,并威胁不要再去碰那些画笔。

“你最好把你的画笔都扔掉,还有你那些可笑的画作。”父亲冷漠的声音响起,“现在就去扔,扔到后面的那条河里,别耍小动作,我找人看着你。”

年幼的孩子如何去对付一个大人?至少当年的龚俊是毫无办法的,他只能在房里抱着那些画本颜料流眼泪,一直流到晚上,才在管家的陪同下去河边将它们扔掉。

龚俊站在河边,头一次觉得被路灯照得波光粼粼的河竟是如此可怕,它张开黑色的大嘴,要把龚俊的梦想连通他一起整个吞掉。

管家在身后催促道:“要下雨了,快扔吧。”

龚俊眼眶里滚动着泪珠,手臂一抬,那些画笔和画本便如同破碎的玻璃,零碎地落进了河里。

管家见任务完成,一边喊着他快回去,一边自己先跑回家,丝毫不关心身后的龚俊到底有没有跟上来。

而龚俊确实也没转身,他红着眼眶站在桥上,死死咬着嘴唇,像被定格了般。

年仅十二岁的龚俊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放弃梦想只需要一条河。

突如其来的委屈让龚俊不知所措,哭了一下午的眼睛已红肿不堪,可他还是踩上桥边的栏杆,踮起脚尖,身体往前探,想在河水将画笔冲走前再看看一眼他稚嫩的梦想。

也就是在那时,一双温热的手猛地抱住他的腰,将他前倾的动作硬生生截住,又把他整个人拽回了地面。

龚俊诧异地转过头,对上一双亮得发烫的双眼,他听见面前的人冲他喊:“你不要命了?!”

那人看起来比他大几岁,背着厚重的书包,身穿蓝白相间的宽大校服,吼他的语气万分着急:

“你才多大?学什么电视剧里跳河自杀啊,有什么事儿能不能好好商量,要没人跟你商量,我跟你商量成不成?”

龚俊愣住,傻呆呆地看着少年气急败坏的脸,吸着鼻子小声说:“我没想死,我就是想看看我的画本......”

“画本?”

少年往河里一看,果然看到个画本飘在上面,那画本本应被水流冲到下游,但好巧不巧正好撞上一块巨石,此时正停在河岸边缘。

少年这才知晓自己会错了意,但他也并不尴尬,反而对龚俊说:“原来你是因为画本落水了才踩栏杆的啊?没事儿,我去帮你拿上来。”

“你帮我拿上来?”

“对啊,帮你拿回来不就好啦。”少年放下书包,边撸裤腿边对他说,“你就别哭了啊,多大点儿事儿,眼睛都哭肿了。”

少年安抚地拍了拍龚俊的肩膀,随后走到岸边,借周围的树木当扶手一步步向河里走。

刚下过雨的泥土湿软松滑,稍有不慎便会滑倒,少年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扶着树木、抓着草地、踩着石头,终于到达了画本所在的位置。

龚俊仍站在桥上,他看见少年伸出手臂,费了极大的力气将那本湿漉漉的画本拾起,随后高兴地冲他挥挥手:“捡到啦!”

少年刚想返回,目光督见几支同样被石头阻隔的画笔,他想这应该都是桥上那人的东西,于是又弯下腰,将那几支画笔一一捡起,一同抱进怀里。

少年上了岸,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将画本和画笔表面的水渍都擦干净,再双手递到龚俊面前:“给你,这回拿好了,别再丢了,再丢可没人帮你下去捡了啊。”

龚俊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切,几乎不敢相信在前一刻已经死绝的梦想被重新打捞上岸,又被无比珍惜地交到他面前。

“还傻站着干嘛?拿着呀。”

龚俊如梦初醒,慌张地将那本湿漉漉的画本塞进衣服里,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

少年背起书包:“大晚上的,少在外面玩,看你年纪还不是很大,记得早点回家,不然你的父母会担心的。”

龚俊喃喃道:“......好。”

“那我走了。”少年踏出去一步又回过头,“对了,你是不是很喜欢画画啊?本子掉河里了都能哭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是......”

“那你要好好努力哦。”

少年伸出手拍了拍龚俊的肩膀,半分安慰半分鼓励:“有梦想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我也在为我的梦想努力,虽然追梦很难,但你一定不要放弃,我觉得你非常OK!”

龚俊感受着肩膀传来的温度,望进少年明亮璀璨的眼睛,他呆愣愣地眨着睫毛,发现少年的眼睛下方有一颗漂亮的痣。

少年说完这句话后便背着书包远去,留给龚俊一个清俊挺拔的背影。他还没走几步,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少年立刻用校服裹住毛茸茸的脑袋,开始向前方奔跑。

龚俊傻乎乎地想,今晚乌云密布,半颗星星都见不到,可他怎么看见月亮了呢?

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龚俊恍然回神,想起自己还没问他的名字。

雨越下越大,龚俊拔起腿往家里跑,一路上捂着肚子,试图不让那本湿漉漉的画本掉出来。

他迅速回了房间,关上门,将画本抽出放在一边,从抽屉里拿了一张洁白的画纸,不顾自己被雨淋得湿漉漉,拿起笔开始描摹少年的样子。

棱角分明的脸、干净的双眼、上翘的嘴唇、两颗摄人心魂的痣。

龚俊的笔无法停下,他的胸膛被一股热流填满。

两年了,没人问过他好不好,也没人看得起他的梦想,可就是这样一位与他萍水相逢的少年,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告诉他“我跟你商量”,帮他捡起了被丢弃的梦想,告诉他“你很好”。

......我还能再遇见他吗?

龚俊这么想着,看见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心立刻升到半空,握着笔尖的手在发抖。

“我不是叫你扔了吗?”

阴森可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龚俊死死捏住画笔,像攥着自己的生命绳。

“你总是这么不听话,叫爸爸怎么对外承认你是我的儿子?”

龚俊还没回答,一道用尽了十足力气的鞭打硬生生地落在他的右肩。

他大叫一声,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疼是不是?”父亲威胁道,“我早就警告过你,是你自己不听。”

桌上还沾着河水的画本刺痛了父亲的眼睛,他勃然大怒,手中的鞭子又一次抽在龚俊的后背,大喊道:“把你这些鬼东西扔出去!”

“我不!我凭什么听你的!”

龚俊哭着反抗,将画本和笔一同抱在怀里,他想起刚刚替他拾起画本的少年,心中更觉得委屈:“这是我的梦想,你为什么不能接受?”

“梦想?你才十二岁,能有什么梦想?”

父亲冷笑一声:“喜欢画画是吧?可以。”

龚俊心中一颤,还没来得及理解父亲话中的意思,对方便已钳制住他的右手,将鞭子的握把一寸寸往他手腕上碾压。

——他想废了龚俊的右手,让他再也画不了画。

龚俊拼命哭喊着,他攀向窗台,无望地朝河的方向喊救命。可这一声声哭闹却彻底激发父亲的不耐烦,他被打得更凶。

不知过了多久,力气已尽的龚俊趴在桌上,从右肩至手腕血肉模糊一片,像只奄奄一息的小兽。

意识模糊间,龚俊朦朦胧胧地想起那双眼睛。他费力地抬起头望向自己的画,画中的少年明眸皓齿,洁白的脸上沾染了一点溅出的血,却也笑得万分漂亮。

龚俊颤抖着手抹去那一点血,却不料让那血迹由原本的一点变成一条直线,他缓慢张着嘴:“对不起......把你弄脏了。”

他伸出手,让浸满鲜血的手指落在那一线血迹上,原本的直线被他颤抖着涂弯,少年脸上染到的一丝鲜血在几笔间变成了一轮鲜红的月亮。

龚俊的呼吸渐渐微弱,最终陷入了深沉的梦里。

他在梦里见到了许多场景。有小时候居住的小院子,他们一家三口围在院里吃饭;有从前的绘画老师夸他画得好,说他以后一定是个厉害的画家;有那位河边的少年,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告诉他他真的很棒。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梦里的龚俊苦恼地皱起眉,而少年只是拍拍他的背,笑着说:“没事啦,有缘还会再见的,只要你记住我的样子就好了。”

——我会记得的。

梦里的龚俊说。

父亲抽他时留了些力气,没把他打残,但右肩留下了一道极深的疤痕,右手也被纱布紧紧缠住,一时半会儿无法动弹。

他是在几天后清醒的,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找水喝,而是让一直照顾他的保姆把他藏在床底下的蓝色画本拿来。

那是妈妈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他一直没舍得用。

保姆见他拿起笔就要画画,吓得立刻阻止,可龚俊不听劝,他明明连笔都握不住,却还是要执意地翻开那本画本,在第一页上,用颤颤巍巍的线条勾勒出少年的模样。

“小俊,你现在不能画画,等病好了,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好不好?”

龚俊像听不见似的,固执地用笔画出抖动的线条,喃喃道:“我要记得他,我要记得他的......”

这天是父亲六十五岁的生日,家里的宴会大厅来了许多客人,龚俊不被允许下楼,因为父亲发现他又在画画,一气之下把龚俊的画作撕了个干净,并将他锁在楼上反省。

龚俊安静地用胶布把破碎的少年画像粘好,心里想着他正好不愿意下去,反正父亲从未对外公开过他的身份,周围人都以为他是某个下人的孩子。

他看着粘到一半的少年画像,突然有些无力地放下手。四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人过得好不好,是否还记得他?应该早就不记得了吧,自己于对方而言不过是一个丢了画本只会哭闹的小孩。

“可是......”

龚俊温柔地抚摸着画中少年的脸,苦笑着自言自语:“可是,你是我的月亮啊。”

十八岁那年,龚俊的高考分数足以考上A大,父亲很满意,为他填了金融系,还说要为龚俊办个宴会,在宴会最后向外界公开他的身份。

龚俊沉默地听着,未说一句话。

宴会现场,龚俊看着父亲与生意人觥筹交错的场景,内心厌恶至极,他独自来到阳台想透透气,却无意间看见他的姐姐正与一位文质彬彬的长者说话。

姐姐看见他来,本不想搭理,但一想到这是专程为龚俊开设的宴会,又不得不喊他过来,将他介绍给眼前的长者。

长者笑着问:“这位小弟弟是?”

“这是我......”

“我是这家园丁的小孩。”龚俊面无表情,“不小心走到这里,打扰二位了。”

姐姐无言以对,只能顺着龚俊的话往下说:“对,他叫龚俊。龚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教授,黄老师。”

“黄老师您好。”龚俊朝他鞠躬。

黄老师微笑着朝他点头,寒暄几句后对姐姐说:“晚上我可能得先行离开,实在是抱歉。”

“黄老师有什么事吗?今晚家父会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希望您能留步。”

姐姐笑道:“原来是这样,黄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关爱学生,能问问是您的哪位学生吗?”

黄老师满脸骄傲地掏出手机,选取了一张照片展示在二人面前:“他叫张哲瀚,是这一届毕业班里最优秀的学生。”

龚俊随意督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全身上下的血液凝固住。

“您说......他叫什么?”

黄老师的声音被隔绝在烛光摇曳中,龚俊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输入了“张哲瀚”三个字。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词条,龚俊点进去,看见那张熟悉但又陌生的脸。

仍旧是明亮如炬的眼睛,只是过了这么些年,那人的眼里少了几分少年时的恣意,多出一丝温润与恬静,让他看上去更加漂亮迷人。

龚俊软了身子,愣愣地注视着张哲瀚漂亮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他想。

他的月亮,已经变成那么多人的月亮了。

不知在房里看了多久,门板忽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龚俊才似被惊醒般按下暂停键。

父亲带着怒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龚俊!你是不是偷偷改了志愿?你把金融系改成了设计系,你是不是想死?”

龚俊安静地听着,同时默默凝视着屏幕里的张哲瀚。他忽然想起年少时他们仅有的那次见面,张哲瀚捧着湿漉漉的画本对他说:“追梦很难,但你一定不要放弃。”

龚俊就这样离开了家。

带着他的证件,画本,画笔,和小心翼翼呵护的梦想,以及想再次遇见张哲瀚的那一点点不切实际的渴望。

父亲和姐姐看着他走,他全程没看父亲一眼,只对年长他十岁的姐姐说了句:“少抽烟。”

他本以为爸爸妈妈早已搬离了这座城市,可当他打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时,爸爸妈妈苍老的声音令他潸然泪下。

爸爸妈妈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只是人苍老了许多,他们没再要小孩,只是日复一日地盼望龚俊能回来。可是真的等到龚俊了,他们又只会哭,尤其是在看见龚俊身上的伤后,夫妻二人更是痛心不已。

那个夏天,龚俊经常在梦里梦见张哲瀚。

起初的张哲瀚还是十六岁时的少年模样,可后来便慢慢变了样子,他有时穿着华丽的衣裳出现,让龚俊觉得他遥不可及,有时又不着寸缕地躺在龚俊身下,让龚俊浑身上下都在燃烧。

龚俊觉得自己卑鄙,他时常在闷热的清晨爬起来洗内裤,心里痛骂着自己。

张哲瀚本应是他遥不可及的月亮,但他却对圣洁的光起了情欲的心思,卑鄙之极。

他知道他对张哲瀚的感情早就在这些年间变了质,但他无法控制这件事,也无法解决这件事。

月亮遥遥挂在天上,已不是他能摘下的了。

念大学后,龚俊逐渐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他的绘画与审美天赋令老师震惊,系主任是著名设计师,愿意收他为徒,带着他一起在设计的路上发光发亮。

他的生活过得很好,只是对张哲瀚的执念愈发深了。

他控制着自己不去见张哲瀚,因为他深知自己对他偏执的情感会为对方带来负担。他只需要远远地注视张哲瀚就好,张哲瀚给过他光,但他不该自私地霸占那道光。

龚俊一直是这么想的,直到他二十一岁。

那年的张哲瀚二十五岁,拍戏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右腿受了严重的伤,进了手术室。

再次出现在媒体面前的张哲瀚,已经是拄着拐杖的模样。

龚俊在夜深人静的寝室,关上灯,沉默不语地看着屏幕里的张哲瀚一瘸一拐地走上红毯,他的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扯出一个不大好看的笑容,努力地跟上前面的演员。然而前面的演员压根没想过等他,仍旧欢声笑语地将他丢在身后。

龚俊的手渐渐握紧,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那晚的龚俊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了一晚上的夜空。

张哲瀚支离破碎的笑脸在他脑海里重播,让龚俊自以为坚固的心碎成一片。

那是他的月亮啊,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可是令龚俊心痛的事远不止这些。

受了伤后的张哲瀚没法拍戏,对家盯准了他此时的无力反抗,拉踩通告伴随无穷无尽的诽谤在一夜间倾巢而出,把张哲瀚打了个措手不及。

龚俊点开图片,看见坐在车里的张哲瀚憔悴的脸,还有他尚未康复的腿。

龚俊第一次发现,张哲瀚不再笑了。

龚俊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找那栋别墅里的任何人。

可当他站在知名娱乐公司的总裁办公室里,望着一起生活过好几年的亲生姐姐,竟第一次觉得钱财和权利是如此重要。

姐姐在抽烟,听完他的要求后淡淡地问:“我凭什么帮你?”

“我知道你想把他压垮。这次你要是能帮我,等他死后,他留给我的所有东西我一分不要,全部给你。”

姐姐似乎没想到他能清心寡欲到这个程度,她熄了烟,头一次拿正眼瞧这位弟弟:“你当真一分不要?”

“当真。”

姐姐靠在椅背上思索几分钟,随后愉快地翘起嘴角:“那好,成交。”

“怎么,你怕我讹你啊?放心吧,你那点儿小事和我的公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姐姐歪着头看他:“换经纪人的事我已经吩咐过了,我手下有个叫皮子橘的小姑娘,虽然刚入行没多久,但人很靠谱,脑袋也机灵,不过你要确保不被她发现,如果被她发现了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不出意外的话,她明天就能接手你说的那个......那个谁?”

“张哲瀚。”

“噢,张哲瀚,名字可真难记。”姐姐苦恼地说,“至于你说的和他结婚......嘶,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啊?能让你不惜放下面子来求我?”

龚俊不想和她过多解释,只淡淡来了句:“你有没有黄老师的联系方式?”

“黄老师?你说的是电影学院表演系教授吗?”

“是。”龚俊垂下眼眸,“我需要他帮我一个忙。”

龚俊没想到和黄老师的谈判能如此漫长。

黄老师不记得与他的一面之缘,这很正常,毕竟父亲到现在也没公开他的身份。只是当龚俊和姐姐一同出现在黄老师面前时,对方还是愣了一下。

黄老师听完龚俊的要求,不可置信地问:“你是想让我向哲瀚传输结婚就能转型的想法?”

“是这样的,刚刚也和您解释过原因,分析了利弊,我想这对哲瀚来说是度过瓶颈期的最好方式。”

原来的经纪人着急不已,各种方法都用过,但张哲瀚拍的戏总是激不起水花,他便想着利用娱乐圈肮脏但高效的潜规则,让张哲瀚去讨好各大老板,从而接到不错的资源借此翻身。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黄老师皱着眉,“哲瀚是我的学生,我不能害他,更何况是结婚这种终身大事。”

黄老师深深地看着面前年轻却成熟的龚俊,问了句:“娱乐圈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徘徊在生死边缘,你为何挑中了哲瀚?”

龚俊直起身,朝黄老师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

“我爱了他,好多好多年。”

皮子橘接手了张哲瀚的经纪事务,想尽了各种办法,终于为张哲瀚争取到了不错的剧本,向观众再次证明了张哲瀚的能力。

那些造谣张哲瀚的人也受到了法律的惩罚,皮子橘时常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她以为是张哲瀚否极泰来的好运,却不知道龚俊在无数个夜里奔波劳碌,只靠一张张画作思念续命。

龚俊二十二岁那年,张哲瀚向皮子橘透露了自己想靠结婚转型,顺便躲避一些麻烦应酬的消息。

那天晚上,龚俊又看了一晚的夜空。

他伸出手,对着天上的那轮明月比划了许久,然而攥紧手心,把那轮明月握在自己手里。

片刻后他松开五指,虚虚地抚摸着月亮的轮廓。

一周后,龚俊早早起了床,天还没亮就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前往张哲瀚的家里。

他在门前徘徊许久,练习了无数次开场白,终于在早晨七点敲响了张哲瀚的房门。

门被从里打开,那个他魂牵梦绕了整整十年的人,来到了他面前。

张哲瀚告诉龚俊要坚持梦想。

而张哲瀚就是龚俊的新梦想。

————————

下了一整夜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院里的花被打落了几朵,东一朵黄西一朵红地落在草地里,被几只飞来的小鸟衔走。

龚俊费力地睁开眼睛,漫长的梦境让他有那么一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直到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发出清晨的嘤咛,他才得到几分清醒。

张哲瀚慵懒地靠着他的胸膛,哑声道:“早。”

“......早。”

龚俊的心跳漏了一拍,问睡眼惺忪的张哲瀚:“想吃什么早饭?”

“都可以,但我要再睡一会儿。”

“好,你睡,我去给你做早餐。”

龚俊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刚撑起上半身,一双温热的手拉住他的衣袖,又把他拽回原处。

张哲瀚自然而然地滚进龚俊的怀里,耳朵有点红:“你也再陪我睡会儿。”

“啊?”突如其来的撒娇让龚俊呆若木鸡,“我……我可以吗?”

张哲瀚不耐烦地抬起眼皮看他:“不乐意就滚下去,本来床就挤。”

“乐意乐意,我当然乐意的。”

龚俊兴高采烈地把张哲瀚搂进怀里,亲吻了着他的眼皮:“睡吧张老师,晚安。”

“都早上了,晚什么安。”

“那就早安,早安张老师。”

“……傻子。”

—未完待续—

1.祝大家端午安康~

2.同人衍生不上升真人×3

3.皮子橘是自己发现柑橘身份的,后面番外会写~

4.后天更完结章~甜蜜生活都会写在番外里

直播体

张哲瀚又上热搜了。

“各——位——”张哲瀚手里抓着一个空酒瓶,凑近摄像头醉醺醺地笑着,“我,是,谁呀?我是——你们最喜欢的张哲瀚~”

“啊,对对对,我喝醉了~”他迷迷瞪瞪地盯着屏幕上出现的问题,指了指自己拿着的酒瓶,“我喝醉了……我为什么喝醉?嗯?你问我为什么?都是……都是因为……”

说着说着,张哲瀚就瘪起嘴,眼睛里泪光闪闪,忍着忍着,最终还是在屏幕前毫无形象可言地号啕大哭起来:“都是龚俊,都是龚俊,都是他!!!全都是因为他!!!”

“龚俊!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你凭什么……”

张哲瀚边哭边骂,到最后居然抱着空酒瓶睡着了。徒留下一群在...

“我喝醉了。”观赏完自己的直播录屏后,张哲瀚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微笑道,“喝醉了才会这么失态的。”

妈的我绝不可能承认刚才视频里的人是我。

张哲瀚抬起头,对上发小阴森森的目光,余翔眯起眼睛审视眼前畏畏缩缩的家伙:“大家感兴趣的是,你是耍酒疯呢,还是——酒后吐真言呢?”

张哲瀚不安地吞了吞口水,在自己发小眼里过一遭,无异于是被X光从头到尾看了个透。

“应该是……酒后吐真言吧……”他心虚地戳戳手指。

“应该应该!应该你妹啊!”余翔实在气不过,把手里的文件卷成筒朝张哲瀚后脑勺打过去,他在张哲瀚旁边少有这么硬气的时候,“我现在就去找龚俊,你给我好好想想明天的直播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啊解释!我怎么解释啊?!”

“随便你说自己喝糊涂了还是直接出柜!”

“那你找龚俊干什么啊?!”

“拜托!我的大少爷!”余翔简直要被气晕了,“人家昨天好端端的拍戏,一个喝酒直播直接把你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还是你自己惹的事,我总要去道歉吧。”

“小雨~你别找他~”张哲瀚抱住他的胳膊蹭了蹭,“算我求你了。”

余翔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奔四的男人撒娇,非常冷漠地把手抽出来“对不起,我是直的”,他心里也不好受,从小一块长大,后来又陪着张哲瀚走了很久,见证了他从配角到主角,从新人到影帝,拍《山河令》的时候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余翔对他的事心知肚明,但是……

“噔噔噔。”

敲门声打断了余翔的思绪,走近门高声喊道:“谁啊?”

“我,龚俊。”

来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像是来寻仇讨债来的。

余翔瞬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转头向张哲瀚看过去,表情狰狞。

张哲瀚犯错归犯错,对着发小还是不客气,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像在说一惊一乍地干什么,张哲瀚用口型说:[谁啊?]

[龚俊!]

[啥?!]

[门外是龚俊!]

[WOC!]

[你先躲起来,我害怕他一会儿进来揍你!]

张哲瀚连忙比划了一个“OK”,蹑手蹑脚地打开衣柜躲进去。

一片黑暗中,他只能听见声音。

“龚俊啊,你怎么来了?”

“小雨哥应该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紧接着的是余翔尴尬的干笑。

张哲瀚躲在衣柜里恨铁不成钢地抹了把脸,如果今天能活下来他一定要好好教小雨如何尴尬而又不失礼貌主要不会被人看出来地假笑。

“张老师呢,他在哪儿?”

突然听见久别重逢般的称呼,让张哲瀚恍然失了神。

“他不在这里,龚老师你是来找小哲要说法的?”

“小哲”?也太亲昵了些……龚俊没控制住皱起了眉:“是,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昨天的直播……”

“那肯定的,我已经让他明天开直播解释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真的明白什么是让我满意的答复吗?”

“……啊?”

“算了,小雨哥你换身衣服跟我走一趟吧,我想和你详细谈谈明天的直播。”说着说着,龚俊就走近衣柜。

“啊不是!里面没衣服的!”

张哲瀚一惊,光已经从外面透了进来。

龚俊笑得很是温柔:“怎么可能没衣服呢?这是外套,这是上衣,你好啊张老师,这是衬衫,这是裤子……”

把衣柜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细细点完,龚俊的视线才又返回去,定在张哲瀚身上。

“好久不见,”龚俊的眼神晦暗不明,语气也冷冰冰的,“张老师。”

妈的这是什么情况。

张哲瀚正襟危坐,龚俊就在旁边,余翔在前面鼓捣手机设备打光准备开直播。

“龚老师,等会儿你打算和我一起出镜吗?”张哲瀚最终还是决定先打破沉默,主动向他搭话。

“当然不是,你先解释清楚,我再出来。”

他越来越沉默寡言了。

张哲瀚看着眼前人,恍如隔世,那个整天朝自己笑和自己打打闹闹开玩笑的傻俊俊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已经懂得隐藏自己心情的成熟男人。

“你这些日子还好吗?”

“事业有成,前途无量,就像是某个人期待中我的未来一样,怎么可能不好?”

张哲瀚心脏猛地一颤,那年夏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张老师,我喜欢你。”

刚刚拍完杀青照,张哲瀚快要忍不住哭出来了,狼狈地就要往车上跑,却听到身后龚俊这样说道。

他错愕地转过头,龚俊连妆都没卸衣服都没换,站在烈日下,脸红扑扑的,眼里尽是不安和期待,和属于年轻人的不加掩饰的爱意。

他不敢奢望。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张哲瀚问。

龚俊无端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莫名的悲戚,可他太紧张,夏日的太阳太灼热,让他没能多想:“我……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张老师。”

“对不起。”张哲瀚的心很痛,只有天知道他是怎么控制自己不走上去用力地抱抱龚俊,“你还有很多个未来,你前程似锦,我不能毁了你的前程。”

“哪有,你说什么呢,我不在乎这些的……”

龚俊焦急地想要伸手去拉他的手,却被灵活地避开,张哲瀚慌不择路地逃了,他害怕再多看龚俊一眼自己就会真的答应。

“我以后哪里会那么厉害,哪里能让我为这个就不喜欢你?”龚俊带着哭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张老师,你别用这种理由拒绝我,你可以直接说不喜欢我,可别用这个借口,它们没有你重要。”

他会忘了的,只是入戏太深而已,迟早会忘了的。

张哲瀚这么告诉自己。

等《山河令》大火后,一次他们正在后台准备采访,张哲瀚坐在龚俊旁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我就说你前程似锦,哪里能在你的前程上埋下我这么一颗定时炸弹。”

龚俊突然笑了。

笑里听不出几分真几分假。

“我谢谢您,张老师。”

张哲瀚保证,他看到龚俊气急败坏地舔了舔后槽牙。

“大家好,我是张哲瀚。”张哲瀚朝摄像头挥手。

【老婆气色不太好呢】

【今天怎么突然开直播了?】

【不会是又喝醉了吧?】

【我瑟瑟发抖】

张哲瀚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龚俊,对方也拿着手机看直播。

【老婆不用道歉,我们都懂。】

【我们俊味仙要求解释!】

【诶?道歉?我还以为是出柜呢】

【弹幕里的cpf谨慎发言啊】

【lld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啊?】

是啊,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没事啦哥哥,下次别独自买醉了。】

【重点!重点!谁要听你假模假样地做戏!】

“其次要对龚老师道歉,我的胡言乱语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

龚俊瞟了一眼张哲瀚,用力捏着手机的指节开始泛出白来。

【道个歉就行了?你随口一说给我们俊子造成了什么影响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就这么一句道歉就打算翻篇了?您的算盘打的真好。】

【可能就是朋友之间开玩笑……】

【抱歉俊子觉得并不好笑】

【还朋友呢,两个人多少年没同框了,大家对他们的关系一清二楚,早就撕破脸王不见王了】

【笑死,都2026了居然还有cpf,你们忘了上次活动张哲瀚听说龚俊也参加立马就推了吗】

火药味十足的弹幕区让张哲瀚有些不知所措:“当然,直播后我会亲自向龚老师道歉的,也会做出相应的赔偿……”

【谁稀罕你的臭钱!】

【一副装作受害者的模样想干什么?】

【都道歉了还要怎么样,难不成要以身相许啊】

【别太咄咄逼人了好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哲瀚抢了龚俊媳妇儿似的】

【张哲瀚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还不让人说了】

“够了。”

张哲瀚转过头看向龚俊,他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不爽”。

哇擦嘞,龚俊这小狼崽子要是生气了那还得了?

张哲瀚对几年前龚俊的各种勇的骚操作还心有余悸。

【谁的声音谁的声音?】

【好耳熟!】

【这么感觉像是gjxm!】

【幻听吧,这种时候了还有人磕硬糖呢】

【老婆不是一个人在直播吗】

“你让开,我跟他们说。”龚俊伸手去拉张哲瀚,让他起来挪地方。

张哲瀚一副慷慨就义的悲愤表情誓死不从,从几年前开始他就清楚龚俊语出惊人的性子,好像恨不得暗戳戳告诉全国人民他喜欢张哲瀚似的,整个一漏勺成了精。今天直播要是不管着点肯定又要在全网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余翔也上前劝阻:“你冷静冷静,按照流程还没到你该出面的时候……”

“张哲瀚,”龚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从2021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你还是不懂我要的是什么对吗?那我今天就让你彻底搞搞清楚!”

【什么什么?惊天巨瓜!】

【WOC!WOC!我去喊朋友来看!】

【是俊子吧!我没听错是俊子吧!】

【卧了个大槽,我现在该说什么】

【娘嘞个腿搞这么刺激的吗?!】

“不是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张哲瀚甩开龚俊连忙朝屏幕摆手否认,“他不是龚俊!”

龚俊把张哲瀚用力一推在屏幕里露了脸:“放屁!我就是!”

张哲瀚直接一巴掌呼到龚俊脸上把他推出屏幕:“你给我在边上老老实实坐着!我说龚俊没来他就是没来!”

【等等等等!这两位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打情骂俏?】

【上面的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明明是打架OK?】

【打是亲骂是爱嘛……】

【lld果然是真的吗???】

【妈妈我磕到真的了!!!!】

“小雨你帮我把他拉住啊!”

“他跟个脱缰野马似的你都拦不住我能拦住?!”

三个人在屏幕上扭打成一团,张哲瀚和余翔抱住龚俊的腰就往外面拉,龚俊拿出他打游戏的泼劲儿往外冲,场面热闹非凡,观看直播的人数也噌噌噌地上涨。

【我要不要买桶爆米花去?】

【说好了是道歉直播怎么变成动作片了?】

【老婆加油!】

【老龚我挺你!】

【哇噻好热闹】

【来来来,买定离手,各位看官下注吧,看看这场牵扯到一段恩怨纠葛的比武的胜出究竟花落谁家】

“张哲瀚你们放开我!”

“我不放!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放不放?!”

“不放!”

“那你就别怪我了!”龚俊挣扎的同时扯着嗓子大喊,“我上次说张老师睡觉不打呼是骗你们的!实际上他虽然睡午觉不打呼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打鼾比谁都响!”

【艹】

【WOC】

【惊得我瓜都掉了】

【他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龚俊是疯了吧】

【勇,除了勇我不知道该说俊子什么】

【还有人记得这个直播是为了道歉来的吗】

“你放屁!龚俊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张哲瀚气得爆了粗口,伸手就要捂住龚俊的嘴。

龚俊一扭头躲开,继续高喊:“张老师想让我有较好的视觉体验所以隔几天就要偷偷剃毛!”

【什么体验?】

【视觉什么?】

【艹???】

【什么视什么验?】

【什么视觉体验得看到毛?】

【哪里的毛?】

“龚俊!”张哲瀚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余翔也有点脸红,咳嗽了两声,默默地松开手退到一边。

【小雨过于清醒。】

【小雨: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我就问问山人都在哪里】

【在这里!】

【在这里+10086】

【妈的山人要翻身了。】

“瀚瀚你就算到现在还是不肯承认吗?”

张哲瀚看着眼前这只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大狗狗,脑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您的戏精龚俊上线]。

“我答应和你搞地下情,五年了都没有官宣我也可以理解,可明明现在连法律都允许结婚,你还是不愿意承认……”龚俊眼睛一眨巴,一滴眼泪就流了下来,“你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认真过,你是不是只是随便玩玩?!”

卧槽?!你他妈玩甩锅?你这是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

【所以说,是张哲瀚辜负了龚俊?】

【那他还有脸在直播上哭?】

【上面的gs已经开始为嫁出去的儿鸣不平了】

【他们真是真的!!!】

【哇,老婆原来这么渣吗?】

【好一出情仇大戏】

“你胡说!”

“对,我胡说,但是你现在看看……”龚俊凑到张哲瀚耳边轻声说,“没人相信你啦,瀚瀚。”

“妈的……小雨!关直播!”

【别啊!我们还没看够呢!】

【小雨别关啊啊啊!】

【人吃瓜吃得正嗨呢!!!】

#龚俊张哲瀚直播

#张哲瀚渣男

#龚俊忍辱负重的男人

#你磕到的cp有真的吗

#张哲瀚用身体偿还

#有什么爱情动作片我们看不得

#张哲瀚打鼾

“你为什么还不走?”张哲瀚问。

“他们堵咱呢,出去就是找死。”

张哲瀚往一边躲,和龚俊保持安全距离。

“我把事儿闹大了,公关应该也没什么用,现在就两种选择,你和我公布恋情……”

“没有这回事儿公布什么?”张哲瀚急忙打断他。

“那你就把我告上法庭说我诽谤造谣向我索要精神损失费。”

张哲瀚转头不说话。

“舍不得了吧?”龚俊臭屁地扬起嘴角。

“龚俊你混蛋。”张哲瀚去踹他,眼睛红红的,“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能欺负我。你就是知道我不能拒绝你才要求直播,你就是知道我也想你才天天上赶着和我一起参加节目,你就是知道我也喜欢你才在拍戏的时候搂搂抱抱,说什么五年来忍辱负重,你分明是一刻不停地缠着我让我忘不了你!”

“我有什么办法?她们口里的2026对我来说太遥远了,五年足够让一个人忘记一个人喜欢上另外一个人,我赌不起,也不想赌。”龚俊握住张哲瀚的手慢慢摩挲着,“我只能缠着你,让你不停地想你喜欢的人是谁,同时拼命地去努力,人气奖,最佳配角,最佳主角,我知道,只有这样,挡在我们之间的大山才会消失,我得让你不能用这样的理由再拒绝我一次。

昨天看见你的直播,我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值得,所以我抛下整个剧组,连夜来找你。

都2026了,连同性婚姻都合法了,所以现在,我想听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张老师。”

“要是这个答复还不能让你满意呢?”

“那我大不了再等几个五年直到让我满意为止。反正我还年轻。”

“都快三十五了还年轻啊?”

“那你就别让我再等了呗。”

“我可不想耽误你。”

“滚蛋。”

第二天一早,一瞅见龚俊和张哲瀚两个人并肩走出酒店,媒体们一哄而上,恨不得把话筒怼到他们脸上。

“你们能解释一下昨天的直播事件吗?”

“你们真的已经交往了五年吗?”

“昨天的直播属于炒作吗?”

龚俊把张哲瀚护在怀里,让他先上了车,气定神闲地拿开怼在脸上的话筒:“赶着去领证儿呢,你们别耽误我俩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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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龚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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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小情侣

★摸鱼甜就完事了

太热了,让xql陪我一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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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蝉鸣、汗水。适合吻一吻爱人的眼角眉梢,是为解暑第一招。

“大哥,你别脱了。”

他偏头看向张哲瀚,越看越觉得好热——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因为美人,特指某一位撩人而不自知的美人。

他的爱人向来怕热,一到活动场地就跑去避暑,一滴又一滴汗水从额间一路淌落到脖颈,晶莹剔透,勾出他漂亮的下颌轮廓,太热了,猫猫一直朝...

他的爱人向来怕热,一到活动场地就跑去避暑,一滴又一滴汗水从额间一路淌落到脖颈,晶莹剔透,勾出他漂亮的下颌轮廓,太热了,猫猫一直朝他委屈地抱怨,奔波时热的眼睛水汽蒙蒙,又好看又勾人,闭眼时睫毛上好像都挂着一层水珠,格外诱//人的模样,本来就穿的少了好多——还要再脱一件。

他倒是凉快了,反而把龚俊看的燥热难耐,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想移开目光又舍不得,蔫蔫儿的垂下头。

好想吻他。

思索片刻,只好祭出绝招——“张老师?”

张哲瀚掀起眼懒洋洋地回了一个“嗯”就歪头瞧着他,不知道自己湿漉漉的额发搭在额头上的时候用这样的眼神看人有多么引人犯//罪,嘴唇上还有没卸干净的口红,龚俊当时就绷不住,凑上去缠绵地勾住他的指尖,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手腕,又细细地、吻去了洁白腕间的汗水。

张哲瀚瞬间微微绷直脊背,好像措不及防被他撩拨得呼吸停了半拍——可龚俊看见了他喉结滑动,耳尖泛红。

大狗狗眼睛又亮又温柔——特别是撒娇的时候,张哲瀚对他只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断然舍不得拒绝,再热也不能。

——他汗流如雨下的样子真的好迷人。

无论是现在,还是他深夜时分的情动入骨,被龚俊一伸手就足够圈住窄窄的腰,软在他怀里嗓音低哑发颤,下一秒就要热化了似的,连腰间都被汗水占据,撑着他的肩想逃离热源,却被牢牢攥住脚踝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在自己唇间为非作歹,低低的撒娇,龚俊,俊俊,好热,你先松手好不好。

夏天的吻总是极热的,张哲瀚窝在他怀里的时候眉眼在下雨,身上也在下雨,没一会儿把他整个人湿透,连呼吸都要融化。

——可下一次,他还是愿意在夏天和他接吻。

或者说,无论任何季节,他都对龚俊的吻甘之如饴,鼻息交错,喘息轻轻,最后化在悄悄的笑声里,还有隐晦的颤音。

张哲瀚的吻好烫。

还因为他现在——公主,求你别脱了。

等会儿还录节目呢,大狗狗说,我要是忍不住了,被人看出来多不好。

他的爱人真的天底下第一会钓,自然而然地往那一坐,脱了外套就是能杀得人鬼哭狼嚎的细腰,汗水从他眉骨落到鼻尖,搞得他一抬头,就让人误以为他眼尾泛红、眼中雾气蒙蒙的模样好像哭过,然后他又无辜地笑,说就是热了才脱,你要是忍不住我们就做。

——你是要我的命啊。

龚俊只好举手投降,依依不舍的出门口前和他又接了个吻,吻完都汗流浃背,闷热、长夏、骄阳,还有爱人一个漂亮的笑。

——所以再热也要忍啊。

然后他捡了节目组给他准备的一把扇子,几个月过去功底犹如当年,转个扇花转的贼溜,回头却看见张哲瀚眨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猫儿似的乖巧,又有惹火上身的动人,还很辣。

龚俊灵光一闪,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扇十分钟,可以无限叠加。

他的语气好期待好期待,小青年原本就俊美好看,朝爱人笑的时候近乎痴迷,把张哲瀚也撩的心跳——他们永远是彼此的瘾,互相戒不掉。

张哲瀚听他还有要求,一挑眉,就这?行啊,我都要热死了,亲几下算什么。

反正整个人都已经是他的了。

若不是工作需要,他原本不愿意在夏天留长发。

他扎起一个可爱的小揪揪,余下的碎发趴在额头,他散开长发的时候美的有点脆弱,扎起来又灵动又很少年感,再加之张哲瀚其人虽然被全网嚎老婆,但其实是名副其实的神仙大帅哥——就显得更加的欲、特别是他发尖被汗水濡湿,整个人显得晶莹剔透。

还有另一个原因。

龚俊有一回趴在他肩上吻他的耳垂,突然说了一句,哲瀚,我喜欢你留长发。

张哲瀚当时啧了一声——小白眼狼,你想热死我?

口嫌体正直,你不还是留了吗?

但长发也确实很热,龚俊跟在他身边扇子扇的虎虎生风,仍然看见他热的昏昏沉沉,偏偏他最近节食又不能吃冷饮,给龚作人员兼老婆健康检测员心疼的不得了,都舍不得凑近抱抱他,怕他太热。

——好想回家吹空调。

——好好好,马上就回家。

他刚才和其他人互动的时候连靠近都不太情愿,却在龚俊面前毫不犹豫地越过热浪,紧紧搂住他,再热也不放手,没一会儿倚靠的地方就汗如雨下,还要让他扇风凉快。

长夏很苦。

——长夏很甜。

龚俊小心翼翼地在他额间贴上一个冰凉贴,又低下头去细细地吻他滚烫的唇,被他闭上眼睛笑骂,又开心地回吻他。

苦熬长夏,你是我解暑的良药。

——你是我缱绻的温柔。

END

“龚老师你多吃点儿啊,”张哲瀚看着只扒拉自己面前两盘青菜的龚俊,带着点儿笑意给人夹了个远处的鸭腿,“干嘛吃这么素,信佛啊?”

“啊?没没没……没有,谢谢张老师。”

马韬看着从进门到现在,说了最长的一句话之后又安静下来的龚俊,觉得脑子都有点儿懵,就说内向吧,这也太内向了。

再看看给龚俊添酒的张哲瀚明显更外向活跃的性子,马韬想,是不是当初应该考虑一下让张哲瀚演温客行?

这顿饭说实在的,吃得马韬食不下咽。因为实在担心这个剧拍摄的走向,也导致她光顾着忧愁了,没有注意到张哲瀚眼里饶有兴味的笑意,也没有注意到龚俊每次都要跟给他夹菜添酒的张哲瀚再客气不过的道谢之后,埋头吃饭时...

这顿饭说实在的,吃得马韬食不下咽。因为实在担心这个剧拍摄的走向,也导致她光顾着忧愁了,没有注意到张哲瀚眼里饶有兴味的笑意,也没有注意到龚俊每次都要跟给他夹菜添酒的张哲瀚再客气不过的道谢之后,埋头吃饭时隐晦扬起的嘴角。

三个人啊,实打实的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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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之后,天也不早了,马韬看着饭店门口等着张哲瀚的余翔,和准备自己打车回酒店的龚俊,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尽职尽责地开了口,“哲瀚啊,俊俊也没让助理来接,都是回酒店,正好你捎他一程啊。”

“哎,好嘞马姐”,张哲瀚答应得爽快,“小雨你去把车开过来吧。”

余翔点点头,看着去送马韬上车的张哲瀚,和听了马韬和张哲瀚的话之后乖乖站在饭店门口的龚俊,就跟人打了招呼,“行,那龚老师你跟哲瀚在门口等会儿,来的时候赶上饭点,车停的有点儿远。”

“啊?哦哦哦,行。麻烦……”

龚俊歪了歪头带着点儿询问的意思看着余翔,余翔愣了一下随即了然,主动伸出手,“余翔,哲瀚的助理。”

然后就看见龚俊扬起一个无可挑剔的笑,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行,那麻烦余老师了。”

余翔听了笑了笑,“别老师啊,龚老师叫我余翔就行”,说完就又跟张哲瀚示意了一下,去开车了。

龚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和张哲瀚一起跟马韬道了别,站在饭店门口等余翔开车过来。

上了车的马韬看着俩人各自低头玩儿手机,想着席间龚俊和张哲瀚彼此间客气又显得疏离的“张老师”、“龚老师”,以及刚刚龚俊甚至叫了张哲瀚助理的那声“老师”,没忍住揉了揉太阳穴。

完了。

马韬想。

之后两天,张哲瀚和龚俊都在训练馆跟武指老师训练,马韬和成志超一起去看了好几次,然后凑在一起讨论这俩的适配性。

愁得都不想多说话。

不过马韬倒是放心了一点点,就是内向这个事儿好像是有救的。

第一天训教结束,马韬单独找龚俊谈过,关于龚俊怎么去饰演那个话痨又极其善于撩骚的温客行。马韬说,俊俊你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是不行的呀。然后马韬看着龚俊对他笑出一口大白牙,“姐你放心,我肯定行的!”

行吧,演员自己有信念就好。

第二天训教,马韬仍然在训练场待着,看着龚俊来得极早,熟稔地和每个staff打招呼,准确又自然地叫着“哥”、“姐”、“老师”,状态也跟在饭局时候完全不一样,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种职业又快乐的状态,能让身边合作的人都觉得轻松的那种。

嗯,这就行,私下内向就内向吧,拍戏能有状态就好,性格这种天生的东西也没办法。马韬欣慰了不少。

在看着训练结束之后,张哲瀚让余翔去买水,给每个演职员们一一发过去之后,马韬听见龚俊自然地说了句“谢谢余哥”,就又放心了一丢丢。

嗯,比之前的“余老师”好多了,跟搭档的staff都开始熟了一点的话,跟搭档也该慢慢熟起来了吧?

毕竟,人与人相处,除了社交距离、身体接触、语言随意性之外,最主观的就是对彼此的称呼了。

他们这行里的各种称呼,“老师”无疑是最安全的,“哥”、“姐”是最普遍的,但也最起码听上去更近那么一点。

马韬不指望他俩非要有什么亲兄热弟的彼此特别的称呼,但怎么说叫个名字或者叫声哥,也不算过分啊。

也不看看他们这戏的性质。

围读会上,马韬觉得自己乐观的早了。

就还是,内向的依然内向,不熟的还是不熟。

“你们俩为什么坐那么远啊?”

马韬觉得自己就跟个保媒拉纤的负责解决大龄青年的单身问题的居委会主任一样,操碎了心却努力白费。

围读会结束之后,马韬再三跟他俩强调,现在起你们就是温客行和周子舒了,把自己代入角色,也要把对方当成角色,赶紧给我把默契感弄出来!

行,很好。最起码不是“张老师”和“龚老师”,张哲瀚龚俊不熟就不熟吧,周子舒和温客行必须得把感情给老娘培养起来!

当晚马韬愁得一夜都没睡好。

真的要完。

等真开拍之后,马韬又觉得,她确实有些多虑了。她的两个男主角,首先是专业又敬业的职业演员。

虽然目下属于导演一喊cut,就各玩儿各的手机的状态,但是每每一打板action后,他们都能最快地调整好自己,给出导演要求的状态和演绎。

还好还好,马韬和成志超看着镜头里的那俩人,氛围感和适配性是可以拉满的。

要是能再熟点儿,就更好了。

马韬第一次觉得他俩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熟起来的时候,是看他俩一起滚草地的时候。

别误会,就是单纯的滚草地,字面得不能更字面的意思。

当时开机也就一周多点儿,俩人对手戏开始渐入佳境,马韬只道他俩是朝夕相处后日益默契了,再加上她也确实没再执着于张哲瀚龚俊私下熟不熟,毕竟温周看起来很熟了已经,其他的不重要。

滚草地,顾名思义,得滚。

因为俩人的先后顺序和各自的速度一直没调到最佳,张哲瀚和龚俊嘿嘿嘿哈哈哈地在后来被称为“情人坡”的草地上,来来回回地滚了不知道多少圈,才终于过了这条戏。

成志超在终于得到想要的镜头之后喊了cut,说让他俩调整一下再拍,马韬就看着两个人谁都没理会等在镜头外的助理,依旧在草地上待着。

龚俊手撑地坐着,张哲瀚仰面躺着,两人也不知在说着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有几缕风吹过,发丝就跟着随意地飘起又落下,画出柔和的轨迹。

真的惬意又浪漫啊,马韬想。

等成志超说准备下一条戏的时候,躺着的张哲瀚终于缓缓坐起来,还没起身,就被龚俊格外自然地伸过来手摘掉了发间的草屑。张哲瀚没有任何躲闪,就这么看着龚俊笑,龚俊就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很熟了。

如果说当时马韬也不确定,到底是张哲瀚和龚俊真的培养出感情了,还是他俩因为入了戏,跟着温周的感情,生生营造出了两人间的黏稠氛围。

那么紧接着的还在“情人坡”上的戏,以及他俩之间不再那么固定的称呼,都让马韬明白,这镜头里的悸动,是温周,也是张哲瀚龚俊。

“就这还身若飞絮?”

龚俊一把没拉起来张哲瀚,反而跟着坐到了草地上之后,马韬听见张哲瀚笑着开口吐槽,然后龚俊就“嘿嘿嘿”地笑了,拽着张哲瀚手腕的手都没松,只食指中指两根手指,就轻松地卡住了张哲瀚的腕子。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龚俊用指腹侧边在张哲瀚手腕的动脉处摩挲着画圈,张哲瀚怕痒一般抖了抖,挣开了龚俊。

龚俊无辜地垂眸看着张哲瀚,一脸天真茫然,张哲瀚抬眼也看他,然后挑了挑眉示意龚俊过来,凑在人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龚俊猛得起身退开了半米的距离。

“张哲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龚俊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啊哈哈哈哈哈……”

马韬和成志超对视一眼后,双双沉默。

这样就行了,不用再熟了。

马韬再次确认,人和人相处这事儿,确实对彼此称呼的改变是可以很直观地体现双方的关系的。

就这声“张哲瀚”“龚俊”,就比之前的“张老师”“龚老师”亲近得多了。

马韬再次注意到两人称呼的变化和多样性,是拍药浴那场戏的时候。

几天没有盯拍摄了,马韬看着隔着个屏风还能闹的两个主演,有些懵。

“哎呀,哲瀚!你别……”

“嘿嘿嘿,怎么了呀,俊俊?”

看着自己拢着白色里衣领口的龚俊,背靠着屏风,拿着剧本默念台词,而张哲瀚在屏风的另一边,一边吹气一边笑,马韬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

再看看不太想说话的成志超,马韬想,哦,不是她幻视。

最后还是成志超要求清场重拍了一版,这条戏才过的。

这是全天的最后一场戏,结束以后,马韬照例跟演员们说了声辛苦,早点儿休息。龚俊点了点头,没说话,倒是张哲瀚笑盈盈地说马姐也早点儿休息。

这是怎么了?

看着两人一起走远,马韬隐约听见了几句对话。

“咿呀,俊俊你等等我……”

“……”

“你怎么啦?真生气啦?”

“……没有。”

“哈哈哈哈哈俊俊你害羞了?”

“……你别说了行不行。”

“哈哈哈哈哈俊俊你咋这么可爱啊哈哈哈……”

“……张、老、师?”

“哎!”

“等回去有你受的。”

…………

就说完了吧。

那之后,马韬发现,她和成志超的关于“收放”的担忧,完全有了反转。

谁敢信,刚开机那会儿,他俩跟龚俊和张哲瀚说得最多的话竟然能是,“你俩放开点儿!”

再看看如今,他俩说得最多的,竟然成了隐晦又含蓄的,“你俩其实可以稍微收一点点的。”

命运弄人啊,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向爱情低头。

再之后,马韬对于他俩称呼彼此的方式,已经完全麻木了。

想想看,当有一天你觉得“絮絮”“温温”这种跟角色有关的称呼,甚至剧组里都跟着半玩笑地喊“老龚”“老婆”这样的称呼,都算得上是比较收敛了,你还能要求什么自行车呢?

马韬都有些无语凝噎。

她第一次觉得,“张老师”“龚老师”这种叫法就非常好。

可现实是,时光一去不复返,往事只能回味。现在的龚俊,哪怕仍然叫“张老师”,那个荡漾的声调,跟当时的“张老师”也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了。

“憨包儿,你看今天星星好亮啊。”

“今晚月色也很美。”

“诶嘿嘿嘿嘿……”

熬了个大夜拍戏之后,看着完全不急着回酒店的两个主演,就那么挤挤挨挨地坐在房车门口的脚蹬梯上,一起抬头仰望着广袤的夜空,看着星月交辉,马韬叹了口气,却还是笑了。

确实完了。

两个小憨包儿。

FIN.

小剧场No.1

最后来的后来,两个最勇敢的憨包儿,还是等来了他们的圆满。

婚宴上,主桌的马韬看着来敬酒的一对儿璧人,感慨万千,就没忍住掉了几滴泪,又打趣地说起来了他俩的初见的那场吃得自己噎得慌的饭。

“我就问一句啊,当时一起吃饭你俩对对方的第一感觉是啥?”

龚俊仍旧是腼腆一般地挠挠头,看着张哲瀚笑得幸福,“当时啊……当时第一感觉就是,哲瀚好温柔啊,很会照顾人……而且他笑起来好好看啊……”

张哲瀚也转头去看龚俊,同样是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那时候?那时候就觉得,俊俊好好玩儿啊,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跟我能吃了他似的……然后我就一直想逗逗他……还有就是,觉得俊俊声音真的很好听呀……”

马韬看着虽然在回答自己提问,却全程看着彼此,只留给自己两个侧脸的小两口,有些无语地一口闷了新人的敬酒。

亏她当初还担心了挺久,合着第一次见面之后,除了自己这个媒人觉得不行之外,俩相亲对象早就都看对眼了?

啧。

是我不懂爱情了。

小剧场No.2

还是婚宴上,作为娘家人的余翔忙活了大半天,终于等小两口走完了婚礼流程,才得闲去扒拉几口饭。

同桌的是张哲瀚和龚俊双方团队的老人儿们,彼此间也是相当知根知底的熟悉了。

余翔和龚俊团队唯一的那个男孩儿都是忙了一天饿惨了,默契地专心干饭。剩下的自家团队和龚俊团队的几个女孩儿,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刚刚放的俊哲恋爱史VCR,彼此交换着信息,诸如他俩到底什么时候看对眼的,最早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以及她们自己都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家老板和对方老板有情况的……

敬完一圈酒的龚俊和张哲瀚最后来的自己团队的这桌,看得听得就是这么个情况,俩人都是愣了一下之后就笑开了。

张哲瀚听龚俊的助理说,有天老板突然把她们都叫在一起,说,“你们以后都不要再在张老师面前叫我俊俊了”,她就终于确定,他俩是真有事儿。

张哲瀚笑得不行,看着只顾吃饭的余翔,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他,“余小雨?”

“说”,余翔头都没抬吃得认真。

“你啥时候确定的我跟俊俊在一起了?”

余翔哽了一下,终于抬头看向张哲瀚和龚俊,“我还用确定?你俩瞒我了吗?我倒想求求你俩瞒着我点儿细节!张哲瀚我其实想跟你说好久了,有时候有些事,咱俩还是见外一些好。”

这下龚俊都破功了,半搂着张哲瀚,把头埋进新婚丈夫的肩窝,笑得肩都是一抖一抖的。

终于吃差不多了的余翔擦了擦嘴,看着几乎长在一起的俩人调成了同频震动模式,嘿嘿嘿哈哈哈个没完,觉得自己有点儿瞎。

余翔其实没说,他真的记得很清楚他是什么时候确定了张哲瀚和龚俊是在准备认认真真谈恋爱的。

————————————

说来有趣,那是因为在张哲瀚的要求下,龚俊对他改了称呼。

第一次和龚俊见面,龚俊叫他余老师。余翔也知道圈子里都是这个习惯,互称老师,包括对各种staff。但他确实不习惯,也就跟龚俊说了,叫他名字就行。

第二天,龚俊就不再叫他老师了,而是叫起了余哥。嗯,也是圈子里很常见的对各种staff的称呼,余翔看着龚俊对妆发造型武指们,也是一口一个哥、姐的,也就坦然应下了。

后来,眼瞅着张哲瀚和龚俊走得越来越近,余翔也一直在天人交战,一会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是俩人脾气相投玩儿得好罢了;一会儿又觉得就是龚俊不安好心,看起来心思一点儿不清白。

可说再多,也不过自己主观推测,余翔认识张哲瀚十几年,一直觉得他兄弟铁直,而平心而论,龚俊看起来也不像弯的。

直到某天剧组放假,余翔被张哲瀚拽着一起去了龚俊那儿,说要让自己尝尝“俊俊的手艺”。

那天的餐桌上,都是符合张哲瀚口味的江西菜,余翔看着和自己一样辣得想哭的龚俊,觉得自己大概可以确定了。

龚俊细心,看出来他也不太能hold住张哲瀚口味的那个辣度之后,起身给他拿了一瓶冰苏打,“余哥,喝水。”

余翔接过龚俊递来的水,一句道谢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张哲瀚皱了皱眉,对着龚俊开了口,“我不是跟你说了,余翔是我发小,十几年的兄弟了,你跟我一样叫他小雨就行。”

余翔确定了。

他看着龚俊腼腆地冲自己笑笑,叫了自己一声“雨哥”,颇有种婚宴上新人改口的错觉,甚至一度想摸摸口袋给龚俊发个红包当改口费。

从“余”哥成了“雨”哥,你别看就是个二声变三声,余翔清醒地明白,“/”到“∨”真正转变的,是张哲瀚和龚俊弯得不用抢救了的取向。

要不说,称呼确实是人与人之间关系最直观的体现呢。

真·END

短篇小甜文

一发完结

大海啊,全是水。龚俊的脑子啊,全是泪。

爱哭鬼俊x小辣椒哲

别人眼里的西蒙:好高冷!好内向。好腼腆。

老婆眼里的西蒙:好爱哭,好天真。好无语。

踩着酷暑尾巴的九月天还是又热又燥。

临近毕业季,大家都忙碌了起来,课间的楼道不再有嬉笑打闹的声音,食堂的三寸之地也没有那个漂亮小学弟的身影。

张哲瀚想龚俊可能对他有什么意见。

不然怎么...

不然怎么回回见了他都要绕着走,蹲在食堂里好不容易守到他,刚对上眼那人脚就跟抹了油一样。恨不得当场给他表演一个原地起飞。

他们两个算是青梅竹马光屁股长起来的了。说实话初中之前他们关系还是挺好的。初中以后

张哲瀚加入了学校篮球社就慢慢的跟龚俊疏远了。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龚俊性格实在太温吞了。磨磨唧唧的说话也慢,吃饭也慢,做事也慢。害的他补习班老是迟到,篮球场老是被占。一来二去的张哲瀚就没忍住吐槽了几句,偏巧就被龚俊给听了个正着。张哲瀚还没来的及解释人家就跑了个没影

高中的时候张哲瀚被父母塞钱进了一所私立学校。龚俊也举家搬到了市里生活。本以为以后再也没什么交集。谁曾想他两又阴差阳错的上了同一所大学。就是几年没见龚俊比之前更闷了。现在已经是见到他就跑大学都要毕业了压根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张苏一听来了兴趣,把装着冰红茶的高脚杯往桌子上一摔。

“怂的吊样哦,喜欢就去表白嘛”

张哲瀚喝了几口冰红茶,被张苏带着也有点上头当下表示。我明天就去表白,管他讨不讨厌呢,我先说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张哲瀚查了龚俊的课程表。像之前一样在香樟树下刻意制造偶遇。张苏那货远远躲在后面的灌木丛里看着。张哲瀚等的无聊,随意的踩着路边掉落的赤红梅果玩。约摸过了十几分钟龚俊才背着双肩包从图书馆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在龚俊还想要开溜走时,张哲瀚近乎无礼的挡在他面前。

黑发红唇的龚俊漂亮的像个娃娃。一贯大大咧咧的张哲瀚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脑子短路的盯着对方的帆布鞋出神,在心里暗暗的把张苏上下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

“我上课要迟到了”

龚俊的嗓音天生带着磁性。不急不缓的腔调混着樟树的气味融进张哲瀚的耳膜里。他突然觉得初秋是个抽象物。是校园里开的正好的香樟树和穿着白色帆布鞋的少年。

像是玛丽苏剧中的女主角,张哲瀚含情脉脉的说出了那句喜欢。清澈的眼睛直视着龚俊。后者却突然变得异常闪躲。张哲瀚巴巴的等着龚俊回话,不料龚俊却直接转身就跑。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凉了张哲瀚的心。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人家对他的意见这么大。

回了宿舍,关了手机嚎了几个小时的苦情歌。又抱着张苏闷声哭了一会儿,闭眼之前决心明早起来小爷又是一条好汉,

不过眼皮肿的跟金鱼一样的张哲瀚没有想到,叫醒他的不是闹钟而是龚俊发过来的信息。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走眼。

待他穿好衣服准备下床时,龚俊已经发过来第二条信息。

「龚俊西蒙:起了吗?」

「龚俊西蒙:我在楼下一起去吃早饭吧」

张哲瀚直呼我草什么情况?他赶紧把聊天截图发给了张苏,对方昨天陪自己喝了不少,估计还没醒酒。张哲瀚等了一会便胡乱抓了个墨镜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张哲瀚心情不怎么好。想着估计是因为龚俊昨天拒绝的太狠了,所以才来找他赔不是的吧。这样一想张哲瀚扯撇了撇嘴,心情更差了。

眼看着张哲瀚一脸不太耐烦的样子,龚俊的心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下,张哲瀚的脸色很差完全没有平时在他面前活泼的样子。

“干嘛突然找我吃早饭?”

张哲瀚客气的朝龚俊笑了笑,自动拉来了一点距离。保持着刚刚好的位置。龚俊意识到他的别扭,碍于性格也没有说什么。

“昨天拒绝我,今天就想补偿我?”

“来点实在的,给我找个跟你一样漂亮的男朋友

他语气很随意,一贯的好开玩笑。说完还对着龚俊笑了一下。可笑了几声之后张哲瀚又觉得昨晚哭了两个钟头的眼皮还真有些疼。还有这墨镜真的有点不适应。

一通掩饰之后张哲瀚又有些难受起来。想着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人送外号小辣椒。小时候被人欺负的追着打都没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两人都沉默着没在开口。像怕扰乱了夏天的最后一抹蝉鸣似的。

“我没有拒绝你---”

良久张哲瀚才听见龚俊这么说。

美滋滋的正式开始了恋爱生活。这给张哲瀚激动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当晚就拉着张苏喝了个通宵。

原本还幻想着恋爱后龚俊会有所改变。结果在一次出乎了张哲瀚所料。两人在一起之后除了一起上下课吃饭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举动。更可别提什么亲亲抱抱了。

刚开始张哲瀚想着可能是因为人家面子薄不太好意思。于是几次主动的去拉龚俊的手。结果都是被避开,次数多了张哲瀚也觉得没劲干脆换了个招式。

那晚张哲瀚装作醉酒的样子磨蹭着要龚俊送他回宿舍。走到宿舍底下趁着龚俊不注意凑过去亲了一口。

结果还是一样,龚俊又一次给他表演了个原地起飞。

事后张哲瀚想了想,就算自己是丧尸也没这么夸张吧?

张哲瀚觉得龚俊不喜欢他

牵手不让牵,亲也不让亲。

他自己都琢磨不出来这恋爱谈的是个什么劲儿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张哲瀚还是决定好好跟龚俊谈谈这个事。

第二天一早,小雨给张哲瀚发信息说,从国外回来刚好路过,请他吃顿饭。好兄弟几年没见

张哲瀚也没犹豫当下就爽快的答应了。昨天龚俊的举动实在太过分了,今天他也没打算要跟龚俊说自己出去吃饭的事情。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张哲瀚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自己这是单方面跟龚俊冷战。

都说冷战是分手的前一步。大不了就分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不多了去了。张哲瀚大话说的六,可真让他提分手又不舍得

深吸一口气,张哲瀚跳下床去换衣服了。

小雨做梦也没想到,他人刚从国外回来就被龚俊误会成了第三者。他跟张哲瀚说好去吃米粉的,结果那家店人太多张哲瀚下午还有课两人只好又绕到了学校附近去吃。

张哲瀚也没想到,龚俊会一声不吭的跟着自己这么久,一路跟到饭馆来。他跟小雨正聊着以前的趣事儿。两人一块打闹谁到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龚俊。

哎呦绝了啊小雨冲张哲瀚使眼色示意他别再往自己身上趴了。小心回去被亲掉嘴皮。张哲瀚没看懂他的意思。还一个劲的扎进人怀里咧着嘴笑。

等张哲瀚回过神时,龚俊的脸色已经沉的不能再沉了。两人无声的对峙了一会儿。张哲瀚还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这会也懒得跟他解释。

龚俊拽着张哲瀚就往外走。后者还不忘给小雨使了个眼色。

小雨别的不说看微表情那可是一绝,张哲瀚的表情分明再说,“给我留一口,回来继续吃”

微风似有似无的吹着。一路走过来身上也都粘了汗。张哲瀚和龚俊再一次站到了对立面。依旧是沉默着。张哲瀚主动太多次,现在已经冷到没有心思闹了。

“要不分手吧,我觉得咱两不太合适”

张哲瀚刚别扭着把话说完,龚俊低着头没说话过了几秒后张哲瀚才发现对面的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说实话张哲瀚自打自家妹妹断奶之后就没见过能有人哭成这样的。一抽一抽的肩膀耸上耸下

张哲瀚有点忍俊不禁,他从口袋里掏出来刚从饭馆拿的廉价纸,摩擦了一圈觉得太过粗糙。擦上去怕弄疼了龚俊。

于是手轻轻的抚上去替他擦干净了眼泪。

张哲瀚实在忍不住想笑,一看到龚俊泪眼汪汪鼻尖红红的模样就觉得特别好玩。

“不....不分手..”

龚俊平复了半天才说出这三个字。张哲瀚心里狂笑了好半天脸上也几乎快要绷不住了。

龚俊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一副受欺负的可怜样儿张哲瀚存了心逗他。

“可你都不跟我牵手”

“也不跟我亲亲”

“还误会我跟我好哥们”

果不其然龚俊立马就急了。情绪又上心头狗狗委屈没一分钟就开始掉眼泪一抽一抽的张哲瀚逗久了有些心疼,可龚俊这幅抽噎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他忍不住用哄小孩的语气慢慢哄着。

“不哭不哭,不分手了不分手了哈”

张哲瀚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又朝他撒了个娇。没想到龚俊愣了一下以后哭的更欢了。

“太....”

龚俊只发出了几个音节,后续的话被哭腔给遮掩住,张哲瀚凑近费力的听了好一阵才听出来完整的话“撒娇也太可爱了吧呜呜呜”

好家伙,原来因为自己撒娇可爱就会想哭张哲瀚近乎畅快的大笑了几声赶紧抱着龚俊哄

“所以不敢牵手是因为怕哭?”

小狗狗委屈的点了点头,鼻尖上的泪珠颤颤巍巍,似落非落。

“不敢跟我亲亲也是因为怕哭?”

还是点头那滴泪落在水泥地上瞬间被热气腾化没了影。

“那表白那天为啥跑?”

张哲瀚忍不住问心里的疑问。

“太太激动了我就想转过去擦擦眼泪,结果回来的时候你人就没影了”

龚俊垂着头委委屈屈的盯着他看。泛红的眼目一瞬间就让张哲瀚的心塌下一块软趴趴的。

“那你喜欢我吗?”

张哲瀚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是想听龚俊亲口说出来好像这样才算圆满。

他和龚俊对望着相视而笑。少年明媚秀气漂亮的让人恍惚。

“我特别特别爱你”

后记

过了几年后当初玩闹的几个人都换上了西装,奔赴在社会的一线。张苏去了国外做生意。小雨好巧不巧的和龚俊一个公司上班。

张哲瀚又考了研毕业后成了龚俊和小雨的顶头上司。虽然当初的事情早就已经解释清楚,而龚俊和张哲瀚也早就领了证。饶是如此龚俊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小雨不顺眼。小雨刚转来公司,免不了拉着张哲瀚问着问那。

龚俊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小雨和张哲瀚还是叽叽喳喳没有要停的意思。龚俊干脆板着脸先离开了。

到家后龚俊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脸色也臭到了极致。

等张哲瀚到家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龚俊刻意背对着他,也不开灯一大坨缩在沙发上像个巨型犬一样。张哲瀚心知理亏赶紧走过去跨在龚俊的腿上捧起他气的红红的脸。

“就是交流工作而已生气啦?”

龚俊不理他,眼眶倒是越来越红。纸还没有递到跟前两滴金豆子就落在了张哲瀚的手背上。

“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理他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得到张哲瀚主动凑上来香吻的龚俊暗暗想嘿嘿嘿,果然装哭这把戏永远好用。

等张哲瀚被放在床上时才意识到,男人果然不能相信眼泪。

*俊子披荆斩棘收服张老师的故事

1

龚俊认为有必要再去一趟鸡鸣寺祈愿。

上次求剧火有了,求财有了,求姻缘也有了,只是这姻缘吧,貌似有bug。

和张哲瀚发展得不太顺利。

不是说吵架或性格不合那种不顺利,而是在恋爱路上遇到了瓶颈。

龚俊明白谈恋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所以事事循序渐进,什么牵手拥抱亲亲内啥的套路全对张哲瀚使了一遍,效果堪忧。

确认关系后一切都变了,张哲瀚真应了自己那句话:人就直了。

宇宙铁直,直到龚俊怀疑之前撩得他七荤八素的不是张老师本人。

张老师为何那样?

恋爱不易,俊子叹气。

2

比如说牵手吧,以前在片场是很默契的,龚俊手掌举起来张哲瀚就会自...

比如说牵手吧,以前在片场是很默契的,龚俊手掌举起来张哲瀚就会自然而然地牵着他,久而久之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然而有一回俩人肩并肩遛路飞散步,龚俊手无所事事地垂在身旁,俩人的手背随着走路晃动蹭来蹭去,谁也没提出来拉小手这项提议。

我来!

做1要的就是主动!

悄悄活动活动手指,正琢磨如何一把抓住比自己小一号的手。

张哲瀚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来了一招不按牌理出牌,小手一躲,得逞的贱笑在脸上绽放:“诶~没碰到哈哈哈哈哈”

龚俊呆在原地裂开。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

3

没牵到手就算了,抱一下总可以吧?

可太想念在张老师腰肩弹钢琴的感觉了。

遛完弯去吃点夜宵,点了啤酒烤串,小酌一杯。

啅着酒,小九九打了一波又一波,怎么样才能成功抱到张老师呢?

无意间瞟到对面的小情侣,女生面颊酡红地靠在男生肩膀上,龚俊茅塞顿开,假装不胜酒力倒在张老师身上,小腰一搂,手到擒来!

说来就来,吨吨吨干完了手中这杯,身子脱力似的往张哲瀚那边靠。

说时迟那时快,张老师手机掉地上了弯腰去捡,因此龚老师不但扑了个空,还险些用力过猛摔个狗吃屎,膝盖因失衡挣扎“砰”一声撞上了桌板。

这世界无爱了。

疼到龇牙咧嘴又不能被张哲瀚发现异样,只能坚强地坐直,捂嘴独自悲伤。

我这一生,终究是不合时宜。

“你干啥?”

“没事,突然想来段B-box。”

张哲瀚兴致高昂:“你来你来!DJdropthebeat!”

龚俊:“……”

4

莫得关系,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没有抱不到的老婆,只有不努力的狗狗!

趁旅行给他一个温馨的chu夜。

助理为老板操碎了心,准备了霸道总裁必备黑色真丝睡袍,说保准把张老师迷得三魂不见七魄。

龚俊老脸一红,嘴上说着太荒唐了,手上很诚实地把睡袍团吧团吧塞进行李箱,并脑补了一堆成年人世界.avi。

美人近在咫尺,能不能成就靠你了!

展开战袍穿到身上,特意系得松垮了些,胸肌腹肌线条若隐若现,骚破天际。

在镜子前练习了几个邪魅狂狷的表情,没憋住,笑出了鹅叫。

顷刻哼着小叮当主题曲出来了,小表情难掩兴奋,自以为的邪性诱惑在张哲瀚眼里成了猥琐老大哥。

那不怀好意的调调听着瘆得慌,察觉到危险的张哲瀚窜进被窝里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烈女警告:“别别碰我!”

龚俊哪肯依他,饿虎扑食睁眼说瞎话:“你头上有毛,我抓来看看。”

“我没有毛!”

张哲瀚反手就是一招擒拿锁喉,龚俊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反抗化招,不知不觉俩人在床上打了起来。

别误会,是名副其实的打架,属于男人之间的较量。

明明实力五五开(bushi),龚老师始终没成功制住火力全开的张老师,战争以龚俊被霹雳金刚腿一jio踹下床告终。

躺在凉嗖嗖的地板上大口喘气,心跟地板的温度一样凉。

低头看看understand的小兄弟。

人都直了,张老师就这样对我?

爬起来看,张老师早已筋疲力尽,呼呼大睡。

累了,毁灭吧。

5

频频套路,次次失败。

龚俊开始反思,其实张老师为何那样的答案很简单。

张哲瀚素有“套路大师”之称,找茬DNA刻在骨子里,怎会甘愿落入这小学鸡级别的套路呢?

为今之计就是舍弃套路,真诚以待。

舍去套路,张老师真的很好拿捏,不外乎三件套。

其一,少兜圈子,直球打一箩筐。

想拉手时直接拉,傲娇反问:“干嘛?拉男朋友手犯法?”

张老师会害羞别过脸,嘴角甜蜜的笑意仍是难掩。

抱抱他,摸摸头说一句好乖,猛男张老师能羞得半小时抬不起头来。

其二,偶尔撒个娇卖个萌。

“哥哥我遇到困难了。他们说我吻技差。”沮丧。

楚楚可怜望向他,张老师心软起来啥都应:“哥哥陪你练习。”

其三,想要内啥不能急,成功只能靠自己。

床边一沉,张哲瀚不着痕迹地往床边躲了躲。

感觉到他的抗拒不好乱来,规规矩矩躺好温柔安抚:“别怕,你要是不同意,我不会乱来。”

矜持,含蓄。

张哲瀚顿了顿,没见再躲,喃喃道:“也不是不同意……”

有机会。

“可以吗……?”

“嗯……少磨磨唧唧!”

事在人为,是时候去鸡鸣寺还愿了。

久违的彩蛋

俊子:菩萨在上,让我发财吧!

菩萨:行。

俊子:菩萨菩萨,赐我个老婆吧!

菩萨:ojbk

俊子:菩萨啊,我老婆总想翻身做1,咋办呐?

菩萨:年轻人,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病弱小哲,直播翻车

张哲瀚病了。

病来如山倒,烧到混混沌沌,体温计上显示不容小觑的温度。

抱在怀里喂他吃下退烧药,贴上退烧贴,再看情况。

放心不下想留在房间里直播,又怕吵到他休息,哄他睡下后静悄悄地把电脑挪到书房去,火急火燎开了直播,不多废话直入主题。

【新鲜的俊子】

【老龚我来啦】

【俊俊怎么不说话啊】

【看着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谁惹他生气了】

【怕不是栀子花】

【小情侣吵架了?】

【cpf爬这是个人直播】...

【cpf爬这是个人直播】

【吵什么】

“今天带大家打打游戏聊聊天吧。”龚俊根本没心情聊,一心只想下班回去陪生病的男朋友,懒得管吵得不可开交的弹幕,自顾自进入游戏。

【在看什么】

【话痨也有安静的一天】

【天啊说他菜他竟然没怼回来】

【把快乐男生还给我】

【龚怼怼在吗】

【老龚你不对劲】

【好像在担心谁的样子】

【家里有别人么】

【这个别人该不会是】

【家人不行吗少ky】

厨房忽地传来玻璃碎掉的巨响,惊得龚俊狗躯一震,二话不说丢下直播间去查看情况。

张哲瀚大概是想喝水,头晕乏力水杯拿不住摔了一地,想蹲下身去收拾残局又踩到地上的水渍滑了一跤摔了个屁股蹲起不来了,直到龚俊着急忙慌赶来了还是傻愣愣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摔哪没?地上凉,快起来!”

反应了几秒才摇摇头,不知是因发烧还是其他原因,圆圆的杏眼蓄满了生理泪水,鼻头飘着病态的红,嘴角可怜兮兮地瘪着,满腹委屈无处发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无措地盯着他看:“我起不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摔一跤经历了什么巨大挫折,委屈劲儿大的,伸出手要人抱,龚俊心里又酸又软,抄过膝盖把人打横捞起来抱回房里。

“怎么不叫我。”

“叫了,你没来。”

醒来你不在身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别提多糟糕了。

明明语气说不上抱怨,龚俊却能从他眼里读出十万分委屈,带着歉意吻他湿润的眼睛:“对不起。”

忘了打游戏戴着耳机,根本听不见,嗓子疼着呢,哪能喊这么大声。

瞻前顾后清理玻璃渣给他喂水喝,怕他待会渴了又倒了一大壶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忙完掖好被子亲亲他额头又要走:“先睡,很快回来。”

生病的张哲瀚黏人得很,只想贴贴不想放人,“干啥去”没问出口那人便同手同脚风驰电掣地跑了,衣角都来不及抓,落寞地放下僵在空中的手。

什么嘛,难得撒个娇,男朋友跑了还行?什么事比我重要?!

病中不适脾气总有几分暴躁。

公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什么情况???】

【主播人呢】

【跑哪去了】

【或许有人记得我们还在吗??】

【看俊子很紧张的样子大概是突发状况吧】

【好像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

【+1巨大声】

【耐心等着呗】

【俊俊回来啦】

【欢迎欢迎】

【发生什么事了呀】

“不好意思啊。”龚俊跑回书房气还没喘匀:“家里的猫顽皮不小心打破玻璃了。”

扯过纸巾擦汗。

【DNA动了看俊俊身上的汗呐】

【哈哈哈应该是看俊俊身上的瀚呐】

【个人直播勿cue别人】

【只有我觉得猫是重点?】

【养猫了?啥时候的事?】

【什么品种啊】

想到他家张老师圆溜溜瞪大眼睛的样子,面部管理彻底放飞,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布偶。”

【这表情。。。真的是在说猫?】

【我想到了其他的猫】

【不瞒你说我也是】

【是搞江西猫的江西猫吗】

【可爱吗?】

“可爱呀。”想都没想就答,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了,明晃晃的笑出了大白牙:“不瞒你说,全世界第一可爱。”

【不瞒你说重磅炸弹预警】

【爱意溢出屏幕了喂!!!】

【龚俊西蒙你收敛一点】

【又是想魂穿喵星人的一天】

【想看想看想看】

“下次吧,生病了,睡了。”

【心疼猫猫】

【没有照片吗】

“呃……工作太忙了没拍。”

【叫什么名字啊】

“没想好。”

你来我往打了几轮太极,龚俊都佩服自己糊弄人的本事了,真想给机智的小脑袋瓜鼓鼓掌。

要是知道我这么厉害张老师会夸我吗?嘿嘿嘿。

正当龚俊沉浸在被夸奖的幻想里时无法自拔时,房门“砰”一声被踹开了,抬头望去,张哲瀚沉着脸站在门口,浑身散发黑暗气息。

好啊龚俊,不陪我打游戏来了是吧?能耐了!

没想到他突然袭击,要不是张哲瀚病着,龚俊都怀疑自己要在万人目击之下被家暴了,吓得身形一滞,张大了嘴的任是发不出声,一句“我在直播”如鲠在喉。

张哲瀚才不管他多惊讶,在他瞳孔地震的目光中大步流星走过来,拉起他一条胳膊跨坐到大腿上,整个人熟门熟路的钻进他怀抱里,下巴抵在肩膀上,脑袋一歪,不动弹了,肆无忌惮的贴在了自己身上。

颈侧的皮肤能感觉到平稳灼热的呼吸,心知张哲瀚重新睡着了,龚俊不敢喊醒他,僵着身子抱着人不知所措,方才自诩聪明的脑袋瓜乱成了一锅粥,慌乱之下竟忘了关直播间才是上策,跟直播间刷得飞快的弹幕大眼瞪小眼。

况且刚刚张哲瀚嚣张狂妄的背部和侧脸都入了镜,直播间炸了锅:

【这谁!????】

【栀子花是你吗?!!!】

【啊啊啊啊啊】

【我就说吧猫猫另有其人】

【真相了好大一只一米八一的猫猫】

【啊啊啊啊啊把我杀了给他俩助助兴】

【俊子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我不会去救你的】

【这不是我命运般的老婆张哲瀚吗】

【憋说了我老婆在别人怀里】

【终究是错付了】

【呜呜呜龚俊西蒙多妻之仇不共戴天!!!】

【拔刀吧gjxm】

【失去了老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有的姐妹看他俩谈恋爱多有意思】

【kswl】

【全世界第一可爱张哲瀚】

【坚强布偶是什么新品种】

“我……我……唉……”翻车防不胜防,证据确凿百口莫辩,龚俊又向来嘴笨,思考了许久才憋出一句除了秀恩爱没有任何作用的话:“不好意思啊,他非要我抱。”

末了附赠一个憨憨的笑容,众人硬是从这人畜无害的笑中品出了几分王者轻蔑:哥有老婆,你没有。

【还秀?!出大事了知道不!?】

【好家伙这种时候想的竟是宣示主权】

【不愧是你】

【啊啊啊啊啊酸鸡又是我自己】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什么叫非要你抱我也可以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要你把老婆给我我也可以抱】

【好甜】

【黏人猫猫呜呜呜awsl】

【香香软软的老婆我也想抱】

【又是羡慕龚俊西蒙的一天】

换个角度想,肯定很多人在骂他,说不定脱粉回踩。

骂他可以,不伤害到张哲瀚就成。

然而并没有,弹幕的画风奇奇怪怪:

【猫钻猫窝怎么了】

【什么猫窝明明是狗窝】

【都是一家的分什么猫窝狗窝】

【大老爷们儿抱抱怎么了】

【好兄弟之间抱抱怎么了】

有的关心:

【小哲病了吗】

【是吧贴着退烧贴呢好心疼啊】

原来大家都知道,都理解。

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放下了,龚俊放松随意多了,开始跟弹幕互动起来:“嗯,最近太累了,有点发烧。”说着别过头用嘴唇贴到张哲瀚额头上探了探温度:“还好,已经开始退烧了。”

张哲瀚好像睡得不太安稳,眉宇紧蹙轻哼了一声,甩甩脑袋蹭了蹭他的颈侧,龚俊知道他不舒服,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手掌抚在背上缓缓摩挲哄:“没事,睡吧。”

【呜呜呜俊俊好温柔】

【老婆专属温柔】

【贴贴是这么美好的词吗】

【呜呜呜我也想有人哄】

【这边建议您找个对象哦亲】

【可恶要是有我还用为别人的绝美爱情流泪吗】

有的在训话:

【你四不四傻,抛下生病的老婆来直播?】

【龚俊西蒙你怎么回事?照顾不好老婆换我来】

龚俊急了,呲牙:“他是我的!”

【他急了他急了】

【哈哈哈哈get到了张老师逗狗的乐趣】

【是你的是你的抢不走】

【嘘小点声吵到他了】

【老婆在怀就是不一样飘了飘了】

【出现了臭屁俊子】

【你要对他好一辈子】

【要是敢伤他的心刀已经准备好了】

【照顾不好让我来】

“放心吧姐,我会照顾好他,我可以,我能行!”感觉像在跟成千上万个“娘家人”交流,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了:“另外问一句哈,大家都知道我们……?”

【你当我们瞎】

【天天公费恋爱不要太爽】

【你俩晓得啥子叫隐晦?】

【温周之恋不够明显?】

【夺人所爱不够明显?】

【全员嗑拉不够明显?】

【叫宝的降噪视频你没看过?】

【P到变形的戒指你没看过?】

【山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雨夜组的眼睛是雪亮的】

看重播的张哲瀚裂开了,自己全程就跟个大型挂件似的赖在龚俊身上,雷打不动睡得死沉死沉。

“这样显得我好弱啊。”

“不是吗?昨天是谁抱着我不撒手?”

“那是张哲瀚做的,跟我疯子有什么关系?”

本人对病弱有点偏爱啊哈哈哈

“演员是要感悟生活的。”

最早张枳鹤对顾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纪深以为然。

现在时隔三年,张枳鹤看完电影,用同样的话跟顾纪耍赖,脸上写满了“我不想回剧组”六个大字。

然后在对上张枳鹤眼睛的那一刻,没忍住,说了一声:“好。”

顾纪就站在旁边看着,帮张枳鹤和老爷爷撑伞挡太阳。

老爷爷是个残疾人,平常就在公园摆摊下象棋。你跟他下象棋,赢了他给你一百,输了你给他,就这么赚钱谋生。

因为他们跟周遭的环境融合的太好了。

你见过哪个艺人身边没有跟工作人员,连口罩都不带一个的,蹲在小公园里跟残疾人老爷爷下象棋?

张枳鹤没点反应,眼睛还是死盯着棋局,专注得不行。

顾纪假意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不见收敛:“七局里但凡能赢一局,也不至于要我这么场外找救援啊!”

说罢,张枳鹤就伸手掐了一把顾纪的大腿。

估计是听到了顾纪的话。

下一秒中气十足的喊道:“付钱!”

老爷爷像是很喜欢自己面前的这两位年轻人,夸张枳鹤进步神速夸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诶?你俩是明星?”

老爷爷看着张枳鹤埋头整理象棋,一副还要再来一局的模样。

“看着也不像啊!”

张枳鹤把棋局整理好了,抬起头:“不像就对了。”

“今天我们俩是普通人。”

今天的顾纪和张枳鹤在演普通人,虽然还是避开了人流。

但他们上午在影院里,看了一场两个人都心不在焉的电影。

下午待在小公园里,抱着刚买的小风扇,跟老爷爷下棋、聊天。

晚上,顾纪在饭店的包厢里,进行了大概十五分钟的直播。

顾纪直播用的是平常工作室的专用机,自己的私人手机则在张枳鹤手上。

估计是两个人这两年都没什么互动,就连两边工作室担心了大半天的营销号都尚未闻到风声,形势还算可控。

所以小雨只是叮嘱张枳鹤明天下午三点有飞机,要记得打工。

不要眼里只有顾纪顾纪的,人家明天下午也有品牌直播,还说了一大堆叮嘱的话。

张枳鹤都被小雨唠叨得烦死了。

自己打字速度跟不上人家,现在想发语音也不能发。

张枳鹤觉得自己真的为顾纪牺牲了太多。

菜上得差不多,张枳鹤想吃东西了,就一个劲的在饭桌下蹭顾纪的小腿,催他赶快结束直播。

顾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枳鹤,说话的内容开始逐渐前言不搭后语。

张枳鹤也觉得没眼看了,只好用气音大喊。

“我饿啦!”

顾纪了然,迅速下播。

然后边在脑子里想今晚要定的酒店房间。

小雨听到顾纪直播里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气势如虹,字字清晰。

又看见下一秒黑掉的手机屏幕。

整个人呼吸一滞。

几个小时后,也就是晚上十点左右,张枳鹤和顾纪两个人的两张照片,冲上了微博热搜榜榜一。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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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儿童书包产品设计手绘教程儿童书包产品设计手绘教程图网友使用心得:海绵宝宝小书包真心棒,跟图片无任何差异,而且很逼真,侄女特别喜欢,睡觉也抱着,出门去哪儿都抱着,也比较实用,出门能放点东西。值这个价钱!孩子高兴,什么都是值得的,点赞! 5、凯蒂猫书包 网友使用心得:颜色很正,非常漂亮,原本还担心会小了,女儿上二年级了,这么大就最好了,包包较轻,非常满意,太重...https://www.jbairui.net/news/shejiziliao/20579.html
5.这些网红大V们,求你们别再用这种猫包了大小要适中,最最推荐大家的大小是猫咪体长的1.5倍,如果买不到那么大的猫包也不用担心,比猫咪体长尽可能长一些,让猫咪能从容的翻身就行。 (2)材质 推荐大家使用塑料的材质,防抓坏、比较结实、还容易清洗。 图片来源:https://www.wikihow.pet/Choose-a-Cat-Carrier ...https://www.douban.com/note/761417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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