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推荐LOFTER(乐乎)

我叫郑菡,出生在一般家庭,缉毒警察的爸爸,学校老师的爹爹,喜欢打坏人的雪姑母和喜欢给我梳漂亮头发的姑母以及经常跟爸爸工作不见人影的姑父,喜欢跟我一起看恐怖电影的憨叔叔

好啦,这就是我,一个出生在千禧年的普通小女孩

在别人眼里我的爸爸是超人英雄形象,可在我眼里爸爸就是特别爱操心的男人,

“哎呦我天,,燃哥吃慢点,这一大盆子呢,还有你菡菡,别跟你爹爹学,吃这么快也不怕噎着,嘿!郑浩,越说吃越快是吧?”

“小北啊,30好几了就别老爱操心了,这么大人了,你也吃,你这手艺没白跟老舅学嗷,嚎赤啊”

“就是,姑父,这手艺可以取代我姥爷的鸡架店改开粉条店我指定带着我小弟去…嗷!”...

“就是,姑父,这手艺可以取代我姥爷的鸡架店改开粉条店我指定带着我小弟去…嗷!”

“郑浩,还小弟啊?你挺能啊,你爸跟我都是警察专抓你这种“大佬”,小小年纪学点好的啊”

“爸,我跟你说郑浩不学好!学班里小男生拽人小女孩小辫儿!”

“小浩,拽别人的辫子很不礼貌的,严重点叫校园暴力,你不应该跟着去学,而是制止知道吗?”

“郑浩你喜欢人小女孩吧?跟你爹小时候一模一样啊,但是不能这样的,我总拽你头发你舒服吗?”

“知道了舅舅们”

*接结局铁路桥洞搏斗后|双战损|剧情向|2.1w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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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在一片车声嘈杂里,郑北先听见风声。

从桥洞一头倏地吹过来,从他鼻尖拂过,没有吹着他。汗和血湿黏温热,裹得他透不过气。脚步声纷纷而来,有人叫他名字,来到他身边,无数只手按住他的伤口。

但这些都很远。

郑北的目光追着风声,它刮过这条窄窄的闸道,铁路桥一重压一重,一直压到郑北无力抬眼去看的尽头。

他把目光落下去,灰色的路面上,有一点儿血迹延伸着,那应该是姜小海的血。在郑北昏迷的前一刻,他模糊地看着姜小海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

对了,姜小海。

“老张...

“老张……老张,带人去前面搜,叫支援,姜小海身上有伤,他跑不远。”

我应该爬起来,郑北望着空荡无人的闸道,在心里想。当时,郑北也是这样告诉自己,这样逼迫自己,可是他怎么也动不了,那些伤口流着血,也流光他的力气。

后来……后来还发生了些事情……

他皱着眉,用力眨了眨被汗水浸得酸涩刺痛的眼睛,才看清了,不远处的地面上,还有个什么白色的小纸团。

它静静摆在灰色路面中间,像是快被淹没的一片洁白羽毛。

郑北望着它出神了片刻,忽然挣扎着坐起来,他声音沙哑,挥开拦着他的那些手臂,哑着嗓子说:

“等会儿……前边儿那个是啥?我、我过去看看。”

他挣扎着站起来,推开扶着他的手,向前方走去。越走近,那东西也就越清晰了,直到郑北走到近前,才看清了——

是一块儿大白兔奶糖。

01、

半个小时前。

顾一燃从码头赶到拦截姜小海出哈岚的国道岔路口,刚推开车门,就听见几声枪响。

声音不是很远,他跨下车,扶着车门往枪声传来的地方望去,连绵的玉米地翻着深绿的波涛,那几个塑料大棚的棚顶像是汪洋中的舟楫。

又一声枪响,让顾一燃的心猛地一提。

“我过去看看。”

他冲载他过来的同事打声招呼,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枪,便从国道旁边老乡挖出的浇地渠迈过去,跑进玉米地的深处。

玉米已经开始结穗,这片黑土地向来慷慨,给了它们肆意的生机。它们窜得很高,生得茂密且壮实,能没过顾一燃的头顶。他奔跑在其中,玉米叶子带着毛绒的倒刺,一道道抽打在顾一燃的脸上,留下红肿的划痕。

跑到塑料大棚旁边的时候,顾一燃站住了,他在脑海中飞快构建着郑北和姜小海的路线,片刻后,他灵机一动,一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能抄条近路。

有的时候,顾一燃对自己这些“灵机一动”是暗暗得意的。而这一次,当他从铁路桥旁边的斜坡有些狼狈地跳下来时,面对眼前的情景,他对自己“灵机”的这“一动”感恩戴德。

顾一燃从天而降时,姜小海刚刚走到桥洞一侧,将自己的枪捡起来。他大口喘着气,装弹夹,上膛,踢开郑北的枪,将枪口对准郑北,一气呵成。

郑北没爬起来,闭着眼倒在地上,看起来是力竭了。

姜小海扣在扳机上的手就迟疑了一秒,也就是这么犹豫的一瞬,有个人叮呤咣啷地从坡道滚下来,吓了姜小海一跳。

他看清来人,忽然笑了:

“呦,顾老师啊。”

顾一燃拔枪的速度比他的身手利落,他人还蹲着,枪已经对准了姜小海:

“别动,放下枪。”

姜小海用他惯有的无辜表情眨了眨眼睛,很真挚地说:

“是别动啊,还是放下枪?顾老师,你把我整糊涂了。”

顾一燃的目光放在对方的枪口所向之处,郑北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意识,自己和姜小海相对而立,形成一个对峙的死局,姜小海没有放下枪的意思:

“顾老师,赌吗?你开枪的同时,我也能杀了郑北。”

风从桥洞吹过来,吹在顾一燃面上,带过来血腥气,是郑北的。他抿了抿嘴唇,唇角有一道玉米叶划破的伤口,此时撕扯出一点儿刺痛。他望着姜小海,知道自己的答案早就被对方洞悉。

“衰咗……”顾一燃嘀咕了一句。

他自然是不敢赌的。

“姜小海,放弃吧,就算我不开枪,你也走不了。”

他用枪口点了点郑北:

“我不可能再进去,那帮警察一到,我就会开枪。我这条命,赔上一个郑北,挺值的。”

“别说废话,什么选择题。”

“要么,我和郑北一起死;要么,你放下枪,让我走。”

顾一燃真是被他逗笑了:

“衰仔,你真係够胆发梦嘅。”

姜小海懂粤东话,他在这样的境地下依然游刃有余:

“你们那儿有句老话咋说来着,冇鞋挽屐走,马死落地行吖嘛。”

“你当我傻吗,姜小海。要是没这把枪,你早就杀了我和郑北跑路了。”

“没错,顾老师,所以这才是个选择题。你不放下枪,我和郑北一起死。你放下枪,郑北可能会活,可能会死,决定权在我。”

”但我保证,”这个词说出口,姜小海看到了顾一燃的表情,又笑了,“对,一个毒贩的保证好像没什么说服力,不过我还是要说,我保证郑北不会死。”

他的笑意落下去:

“我姜小海从不食言的。”

顾一燃皱着眉头,他举了太久的枪,手腕上的青筋绷得紧紧的。姜小海的眼睛笑眯眯的,他悠哉地活动自己中枪的腿,语调很愉快:

顾一燃知道自己不该被这话干扰的,但是他没能做到。这算得上他第一次和姜小海正面接触,他得承认,对方是个能看透人心的人。

姜小海看出来顾一燃的动摇,他决定再接再厉:

“我听李文龙说了你父亲的事儿,顾老师,你家里没人了吧?真巧,我也算是家里没人了。不过你看看,”他朝郑北扬了扬下巴,“你看看他,这人天天操心一大堆事儿,照顾一堆人,他有爸妈,有妹妹,有那么多好朋友好同事,一大堆人指望他,都等着他回家呢。”

姜小海的声音很平静,像拉家常一样,每一句都精准地挑破顾一燃心里最隐秘的恐惧和伤口:

“顾老师,你愿意把郑北的死讯带给他们吗?你会告诉他们,你曾经有过一个做选择的机会吗?到那时候,到底是谁杀了郑北,你心里的答案会放过你吗?”

这最后一句话像轰鸣一般,在顾一燃耳边炸出刺耳的盲音。手心已经沁出了汗,将手枪冰冷的枪柄握得湿暖黏腻,他做出最后的挣扎,仿佛猎物被咬住咽喉后的最后一声哀鸣:

“郑北不会希望我这么做。”

姜小海撇了一眼郑北,他的眸光闪得太快,顾一燃没抓住机会。他们职业习惯是瞄准躯干,此时如果他想击中姜小海的神经中枢区,就必须抬手,他不敢赌对方的反应能力。

“那肯定的,”姜小海挑了下眉,说:“但现在我枪口下要是你的话,郑北会咋做呢?”

他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烦:

“顾老师,别磨叽了,快点儿吧,趁我还想活呢。”

这时一段不到一分钟的静默,顾一燃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终于,他长长叹息了一声,肩膀松下来,垂下枪口。

“放地上。”

顾一燃照做了,姜小海点点头,接着命令:

“踢过来。”

他们的距离不算近,那把枪被顾一燃踢出两米来远。姜小海满意地撇了下嘴,枪口一转,枪声倏然响在秋风里。

子弹穿透顾一燃的大腿时,他甚至没能将目光从郑北身上收回来。腿上炸开一小股热流,顾一燃没低头,只是看着姜小海很从容地走过来,可惜腿伤让这份从容打了折扣。

对方走到那把枪旁边,抬起手,又一枪,顾一燃的肩头也是一热。

姜小海这才弯腰去捡那把枪。

他把那枪别在裤腰里,走到顾一燃身边的时候,说:

“没事儿,顾老师,我的枪准着呢,这都是小伤。”

他还是很客气地说这句话,顾一燃没回答,他现在没有任何优势,就像姜小海说的,决定权已经在姜小海那边了。

他不能激怒姜小海。

“怎么不说话了?顾老师,你好像并不惊讶。”

顾一燃看着姜小海,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姜小海和顾一燃没什么交情,他知道这个人是花州来的毒品专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除了自己最了解雪天使的人。

这个人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个比较有性格又挺脆弱的知识分子。

但现在,这个笑容让姜小海意外了,他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偏了偏头:

“顾老师,笑啥呢?”

顾一燃推了下眼镜,手指摩挲了一下鼻梁:

“好笑呢,我们的选择题里,什么时候有我自己的选项了?”

他们放在谈判桌上的一直是郑北的性命,顾一燃从没想过自己交出枪后,还有活命的可能。非要说惊讶,顾一燃倒是惊讶自己怎么还没死。

姜小海发出“呵”地一声笑,然后他突然笑得停不下来,用手枪点了点顾一燃的胸口,手背抵着鼻翼笑到抽噎。

好不容易,他止住笑:

“顾老师,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杀你呢?”

他撕下顾一燃的裤腿,往他大腿上一裹:

“我要带走你。”

他将枪抵着顾一燃的腰上:

“快走吧,我好像听见警车声了。”

屏息静听,似乎远处真的有阵阵警铃,但更多的是风吹动玉米地的声音,有列车沿着铁路驶来,汽笛声从旷野传来。

顾一燃把目光放在郑北身上,他昏迷得很深,身下流出一个小小的血泊,让顾一燃担忧极了。

可是短短十几米的距离,顾一燃不能走过去。

他知道跟姜小海离开的下场,大概率是不会很好的,他和郑北的最后一面,可能就在此处了。

真是造化弄人,顾一燃想。

想来,这次还比那一次幸运些。可是……

可是,只有十几米,只有十几米。

郑北,郑北。

风从远方翻着绿叶的浪涛,大片的庄稼吟唱着永恒的歌,填满此时的静寂。静寂中,顾一燃从口袋中拿出自己唯一的一颗糖。

还是晓光在树林里分给他的那一颗,当时他没吃,放在口袋里,想着如果郑北再晕倒呢。

他艰难地蹲下身,将这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地上。

郑北,没什么给你的。

吃颗糖,压压惊吧。

02

郑北盯着这颗大白兔奶糖。

它应是在谁的口袋里揉搓颠簸了许久,蓝白的糖纸皱皱巴巴地松散了,隐隐露出一点儿糯米纸,显得有些寒酸狼狈。

但它被人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地上。

郑北缓缓蹲下去,伤口的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叹息。他将糖捡起来转动着仔细端详,那上面有一点儿血迹,和糖纸上兔子脚下那块红色的花纹重合在一起,让人很难一眼发现。

郑北盯着它,失血使他的头脑混混沌沌,抓不住破碎的思绪。

只觉得心口堵得难过。

“北哥,顾老师到你那儿了吗?他去找你了,坐的斌哥车。”

斌哥……

郑北抬头在周围的人脸上搜寻了一圈:“单斌呢?”

大家面面相窥,往警车那边喊:

“哎!单斌!单斌的车呢?”

“诶?奇了怪了,我记得刚才还看着了呢。”

郑北站起身,但膝盖一软,踉跄了下,扑在地上,又被众人七手八脚架起来。他用最后的力气说:

“呼他呼他,问顾一燃……”

对讲机那边,单斌的声音传来得很快,郑北听得一清二楚:

“啊?顾老师没过去吗?我在这儿拘姜迎紫呢,我看他下车往那边儿溜达了,你们后边儿的车没拉上他吗?”

大家又是一阵茫然,因为开车这一路谁也没看见顾一燃。眼看着郑北拧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大家都不敢说什么,重案组的张队联系完武警部队,忙过来安抚说:

“北哥,别着急别着急,咱先去医院,我们这边搜捕的时候看看,顾老师估计还搁后面晃悠呢。”

“对对对,”大家架着郑北往回送,“郑队,救护车来了,先去医院。顾老师走得慢,我们在这边布控放卡,一会儿他过来,我们拉上他去医院找你。”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郑北太累了,肾上腺素的效力正在散去,他看到了自己浑身的刀伤,看到了就会疼。他疼得神志不清,觉得大家说得是很有道理的。

医务人员把担架放到地上,让郑北躺上去,然后拿绑带固定。腿刚固定好,郑北突然咬牙挣命地要坐起来:

“不对,不对……”

顾一燃一定是出事了,他费了好大力气,还是没能让顾一燃平安。

在场的人都是搞了多年刑侦的,姜小海的逃脱,顾一燃的失踪,没有人会把它们当做侥幸的巧合。

只是挣动两下,郑北就感觉天旋地转。随着眩晕一起而来的是寒冷,郑北知道自己不太好了,这让他绝望。

他不该躺在这儿,他不能晕过去。

风雪中走了这么多年,郑北,郑北,你还是当年那个毫无办法的孩子。

你怎么就不长进呢?

有人在等你找到他,你不能辜负了他。

郑北听见有人和他说话,大概是会找到顾一燃之类的话。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也没什么别的指望了,眼前一片黑蒙,人影幢幢,他不知道自己揪住了谁的衣领,只是说:

“多费心,多费心……”

身下一阵晃动,应该是上了救护车。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郑北将手里的奶糖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03

北方的山林在夜里褪去它的热烈,露出冷酷凛冽的一面。

顾一燃被姜小海拖着,跋涉在山里。他肩膀上的枪伤没来得及包扎,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

东北的昼夜温差太大,晌午时的阳光炽热,弥补秋风的寒凉。到了晚上,气温便直线下降,有时候能跌破零度。

顾一燃身上的薄夹克抵御不了山林里刺骨的冷,整个人控制不住地一直发抖,汗水包裹着他,像一层冰壳。他咬紧牙关,默不作声地走着,姜小海走在他旁边,枪已经收起来。

很奇异,姜小海的身上也是有伤的,可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走路有些趔趄,现在,姜小海在复杂的山道上健步如飞。

走到不知哪里的一个半山腰,姜小海停下来,转头冲顾一燃一笑:

“顾老师,不用总瞅我,小伤而已,我们这种人早习惯了,把你的心放肚子吧。”

顾一燃靠在树上,很没好脸色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郑北,他也不太在乎姜小海会不会生气。

笑容不过是姜小海的一种面具,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顾一燃,笑意就没有了,变得和这个夜一样冷。他伸手拽住顾一燃的衬衫衣摆,从扣眼的位置用力撕出一个豁口,“撕拉”一声将衣角撕下来。

顾一燃被这股力量拽得一个踉跄,肩膀让血痂糊住的伤口重新撕裂开,疼得他眼前发白,一下子跪在地上。

姜小海跟着蹲下来,扶住顾一燃的肩膀,说:

“顾老师,吸一口气。”

紧接着,顾一燃还没反应过来,姜小海就把那块布料捅进了他肩上的伤口里。

疼痛像是爆炸在了顾一燃的脑子里,他甚至痛得发不出声音,只是抓住姜小海的手腕,拼命地挣动。然而姜小海的力气很大,把他死死地抵着树干上:

“嘘嘘,别动,就快好了。”

他是用着力说这句话的,手上继续将那块布实打实地按进顾一燃的伤口里,子弹造成的创口很深,构成了一个狭窄的甬道,姜小海把那块布一点点填进去,像是在堵住一个木偶身上的破洞。

顾一燃的手滑下去,他没力气挣扎了,汗从身上每一个毛孔渗出来,他整个人在这几秒钟之内被打湿了,水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

他颤抖地喘息着,发出很痛苦的呜咽和呻吟,让姜小海想到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兔子。兔子是养来吃的,过年的时候,秦义把它打晕吊在桩子上,准备剥皮。

趁着秦义取剪刀的空挡,姜小海摸了兔子的脑袋。

它就是这样发出呜咽的。

很可怜。

姜小海松开手,将手上的血抹在顾一燃的夹克上。他拍了拍顾一燃汗涔涔的脸,把对方歪斜的眼镜拿下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顾一燃闭着眼喘气,他已经完全脱力了,姜小海与其说在救他,不如说是在折磨他。但姜小海选择在这个时候给他处理伤口,很显然,自己是对方很重要的一个筹码。

“顾老师,我们再歇十分钟吧,然后就要赶路了。”

这话说在风里,被树林的喧哗声搅得听不清,顾一燃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你以为,你还能逃多久呢……”

“能多久算多久呗,那能怎么办,我费这么大劲,束手就擒那多不甘心呐。”

顾一燃不再答话,他得抓紧这几分钟休息一下。虽然姜小海可能暂时不会杀他,但如果自己太拖姜小海的后腿,对方肯定会杀了自己独自上路。

他不怕死,可他也不能轻易地去死。

为了这个案子,郑北带着他们这帮人,从春忙到秋,这么多人,这么多个日夜,这么多的心血。现在,晓光还在医院躺着,郑北也受了重伤,他知道郑北可以撑过来,可是然后呢?

他不能让郑北醒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自己的死讯,是姜小海依然在逃。

况且,只要他还跟姜小海在一起,姜小海就不算真的逃走了。

想到这儿,顾一燃竟然觉得有一丝好笑。他被姜小海半死不活地挟持着,竟然还能想出这么死要面子的结论,何尝不是一种阿Q精神呢?

姜小海一直观察着顾一燃,所以当顾一燃落尽血色的脸色浮现出一点儿笑容时,饶是淡漠的姜小海,也有点感兴趣:

“顾老师,又笑啥呢?都混这份儿上了,还乐观呢?”

“混到这份儿上了,”顾一燃睁开眼睛,望着姜小海,“才好需要乐观的嘛。”

他并不是真的能看到姜小海,本来今天是月亮地,山道上还有些微光,但没了眼镜,顾一燃就“瞎了”,触目一片漆黑模糊。

这是为了防止顾一燃逃走或反抗,姜小海想得很周全。

再次上路,顾一燃就只能被姜小海拉着走。他凝望着黑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姜小海不管不顾,树枝常常钩划到顾一燃,在他的脸色留下些灼热的伤口。

倒不会很痛,因为顾一燃已经失去了辨别疼痛的能力。他觉得,好像哪儿都没疼,又好像哪儿都疼。

最难熬的是寒冷。

再撑撑,他告诉自己,撑到天亮吧。

有一个念想,顾一燃不敢说,连在心里都不敢——也许,也许非常非常幸运的,他还有机会和郑北说话呢?他就能告诉他:

郑北,这不是你的错。

04

阳光没有照进病房,但郑北醒了,因为下雨了,雨幕抽打在窗户上,声音很大。

天光黯淡,郑北看了会儿天花板上两只交替起飞的苍蝇,抬手扯掉了自己手背上的吊针。他坐起来,玻璃吊瓶相撞,叮当作响,他才发现自己胳膊上还挂着一针。

这一针没能扯下来,因为郑南死命按住他,带着哭腔喊:

“你干啥呀?!”

他沉默地抬头看着郑南,好像这场暴雨从窗子吹袭进了他的眼睛,那眸光摇晃,只剩将熄的一点点。郑南知道这双永远亮着光火的眼睛为何要熄灭,她拉着郑北的袖子,小声嗫嚅:

“哥,你别这样,求求你了,我害怕……”

“姜小海呢?”

郑南把郑北的手攥住,握在自己腿上,才放心下来:

“我听国柱说,还、还没抓到。”

郑北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点点头,垂下眼帘:

“那、那——”

他的目光突然忙起来,看床,看地,看窗外,似乎突然才发现似的,郑北打断了自己的话:

“下雨了。”

“下大半天了,下午这阵儿又下大了。”

“哦。”郑北想了想,“我昏迷了多久?”

“小一天儿了,昨天下午三点来的医院,现在都快两点了。”

郑北又点点头,他眨了眨眼睛,捏一捏眉心,又瞟了两眼郑南,还是那句:

“没有呢,哥,”郑南看不得她哥这样,她知道,郑北最想问什么,又最怕问什么。她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郑北,低声说:“顾老师……也没找着。”

房间中只有风雨声,这句话说在其中,让风雨声变得更聒噪了些。郑北愣神片刻,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声音提起来,像是刚刚强行将魂魄按在躯壳里,说:

“咱俩搁这儿干坐着干啥啊,去叫叫大夫,看我这身体什么进度了,着急呢。”

郑南“啊”地一声,站起来,嘟着嘴一边埋怨一边往外走:

“都怪你,一起来就作妖,把我吓得都忘了。”

她走到门口,又猛地站住,回过身犹豫道:“哎——”

“哎呀,”郑北一挥手:“你去吧,我不拔了不拔了,你、你找护士过来把我这针再扎上行了吧?”

他再次像平常的郑北了,于是郑南稍稍放心,转身去找大夫。郑北目送着妹妹消失在门口,生动立即像一层痂从他身上脱落下去,剩下被空气凌迟的血肉。焦灼从他的内里燃烧,把他的喉咙紧紧扼住了。

他灵魂的某个部分在嘶吼咒骂,要他立刻奔跑,跑进雨里,跑遍哈岚,跑到这世界每一个可能有顾一燃的角落去。

郑北用力闭上眼睛,将这些疯狂死命地按在心底,压得他胃里绞痛。忽然一阵狂风扑在窗户上,玻璃发出很大地一声响,郑北抖了一下。

这雨真大。

会淋湿他吗?

冷静,郑北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指望着你呢,他指望着你呢……

顾一燃,顾一燃。

雨中的哈岚显现出北国特有的、冷硬的灰色。

车内一片寂静,张雪瑶开着车,从车内后视镜中和丁国柱交换了一个眼色,调动起笑容,说:

她等了会儿,没得到回应,转头去看时,郑北倚在副驾驶出神。阴天下雨的,天看似黑得早,他的脸在车灯的光线中明明灭灭。

收回目光,她叹了口气,叹得很轻,不敢让郑北察觉。

这样的气氛很熬人,风声雨声引擎声,只把这份让人煎熬的寂静衬得更深。张雪瑶在这样的时刻最想念晓光,有时候,他们太需要他的那份直率和吵闹。

可是晓光现在成了他们中最安静的一个了。

那天,张雪瑶奔向郑北时,他背着晓光刚刚从树林里走出来,拿着空膛的枪疯狂地扣动扳机。那时的郑北已经有些不清醒了,疲惫是一部分,她想,是晓光的重伤击溃了他。

这样不好,郑北像大哥一样照顾他们,把他们当做责任,他们心里都热乎。但是这样不好,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一开始,张雪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总是太张扬,太莽撞。她喜欢自己的性格,生在一个“沉默”的家庭,良善的父母给了她肆意疯长的空间和力量。

但那一次从歌厅回来,郑北发了大火。她嘴上说错了,心里其实是有一些委屈和赌气的。所以她故意去了距离最远的地方调查,回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郑北来和她唠了唠,把她送回了家,但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看表也没几个小时就要上班,她索性起来,到局里眯一会儿。

所以,顾一燃打开灯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起来,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顾老师,你怎么这么早?”

对方穿着一身运动服,推了推眼镜,还是那副淡淡的脸色:

“我跑步。”

挂钟的指针指在四点半,谁四点半跑步?

她没说什么,又想起自己白天里那些难为情的事来。郑北训斥她时,顾一燃就坐在对面。顾一燃和其他人是不同的,顾一燃从花州远道而来,身上带着那种在刑警身上很难看到的温柔和文气,她乐意在这样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秀,而不是在他面前挨训。

所以她现在懒得搭理他。

“不应该啊,还有心理负担呢?”

顾一燃说着走过来,扯了张凳子,坐到她旁边:

“郑北今天说话是过分了些,不过也是为你好的嘛。”

老生常谈的话罢了,只不过顾一燃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粤东腔,轻声细语的,她乐意听听。谁知道对方说完,话锋一转:

“其实呢,我这个外人不该说这些话,但郑北这个人,我这些天接触下来,觉得他是个好队长,好领导。只是……有的时候,他总想背上所有人一起向前跑,谁也不放下。”

张雪瑶趴在桌子上,刚刚她想打断他,说顾老师,我们也拿你当自己人的。但是她没找到时机说这句话。

“挺好,”顾一燃点点头,“也挺累。”

张雪瑶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即将天亮的凌晨,顾一燃和她坐在空荡的食堂办公室里,沉默半晌,又驳回了他自己的话,他说:

“其实这不好,做了缉毒警察,郑北这样不好。”

她想问为什么,但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那时他们还有些生分,她到底是没问。

不要紧,这些日子的血与火给了她答案。

她只记得最后,顾一燃站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她才想起叫住他:

“顾老师,北哥也背着你呢。”

门外没有灯,晨光也还没有来,顾一燃所站之处,是一片柔和的幽蓝。他回转身,怔愣了一瞬,蓦地笑了:

“我不需要,我跑得很快的。”

这件事,她从没告诉过郑北。

只是在那之后,每次出任务,她总是告诉自己,别冲动。

你在郑北的背上呢。

车驶进了警局大院,在这样的大雨里,警车像挨挨挤挤的鱼,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来去。车灯流转,被照亮的雨幕一片连着一片,茫茫地落下满地白。

整个哈岚的警察都很忙,这个时候,郑北怎么躺得下。

老舅夹着件外套,正等在雨蓬下面,看到车,打起伞快步走过去。他们还没打开车门,就听见老舅的声音:

郑北下了车,一阵风雨夹枪带棒地和他撞个满怀,似乎直接吹进他身上的伤口,把寒气扎在他骨头缝里。

“没事儿,我搁哪儿都是坐着。再说了,今天的针都打完了,我搁医院干着急,不老心静的,还不如回来心里踏实。”

老舅把衣服给他披上,又把领子紧了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话说得挺利索,你看你这腿脚儿,还不赶我了。”

这话没夸张,郑北虽没伤筋骨,但有两刀扎得挺深,伤口缝合了好几层。这时候他非要活动,用国柱的话说,缝好的肉都没反应过来呢,人就下地了。

每走一步,郑北都觉得自己的伤口要开线。

他倒是不逞能,在雨里慢慢蹭着走,丁国柱和张雪瑶打着伞在旁边搀他,被他一胳膊肘推开:

“诶呀可不用你俩啊,先上楼里吧,这家伙你俩雨伞流下来那点儿水,全接我脑瓜顶上了。”

俩人从善如流,几步跨上了台阶,刚进门没走几步,又默契地一起转身,缩着肩膀小步往回溜,远远冲着郑北做嘴型:

高——局——

完了。

郑北有心躲避,奈何行动不便,只能拉着老舅:

“挡一下挡一下。”

“郑北!”

高局是既闻其声又见其人,他很快地从楼里走出来,站在雨蓬下面。郑北从老舅身后硬着头皮挪出来:

“高局……”

他做好了被狠呲儿一顿的准备,但对方向前走了几步,下到台阶上,把郑北上下看了几遍,只说了一句话:

05

山路走了一夜,凌晨时分,最冷的时候,顾一燃没盼来太阳,先等到了雨。

雨刚开始下得不大,树叶还没落,雨滴被浓密的枝叶挡着,并没有把顾一燃的处境变得很糟。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水米未进,加上伤重和跋涉,他能感受到自己马上就要濒临极限。

在他们不知道翻越了多少连绵的山脊后,姜小海终于停下来,找到一个避风的山洞休息。然而,不知怎么就那么巧,这么荒的山,这么多山洞,偏偏他们进的这个里面已经有人先来了。

顾一燃的视力不佳,反应也不够快,他瘸瘸拐拐地走进山洞,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觉得洞里有个人影一阵风似地举着什么东西扑上来,姜小海迎上去,模模糊糊地跟扑上来的人纠缠在一起。

顾一燃站在洞边儿,没动,也没跑。

不多时,那人就不动了。

姜小海的呼吸声很粗重,他拔出捅在那人身体里的匕首,回过头,已经做好了看到洞口没人的准备,却发现顾一燃还在,甚至已经坐下了。他不禁疑惑地皱起眉,似笑非笑地问:

“这么不擅长抓住机会吗顾老师?”

顾一燃靠着山洞的石壁闭目养神,他的嗓子彻底哑了,发声艰难,却有种平静的悠闲:

“你冇搞错啊?我有机会咩?”

他们已经走过了一整条山脉,而这是前端最高的一座山峰。山路陡峭,他没有眼镜,身体状况糟糕,一个人根本下不去。

况且,这场山洞里的较量,姜小海不会输,自己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浪费这个体力干嘛呢,不如坐下歇歇。

姜小海叉着腰乐了半天,歪头细细看着顾一燃:

“别说,我好像懂郑北为啥和你关系好了,顾老师,你真挺讨人喜欢的。那是咋说的?钟意你。”

顾一燃在自己的两处枪伤上摸了摸,又轻轻按着,判断它们有没有发炎感染,嘴上说:

“我可担不起小马哥的钟意。”

窸窸窣窣地脚步声,是姜小海走到他近前,鼻梁上有了熟悉的重量,顾一燃睁开眼睛,眼前久违地清晰起来。

借着洞口的光,他看清了姜小海的脸,对方的脸色比起昨天要苍白许多。

不用想也知道,他自己的会更差。

顾一燃不知道姜小海为什么在这时候把眼镜还给自己,他抬眼看着姜小海,对方把一瓶矿泉水拧开,放到他手里:

“嘉驹总说我是个很能忍的人,但是顾老师,我真的很佩服您。”

这种恭维话没什么意义,顾一燃瞥了姜小海一眼,低头抿了一口水润了下干涩的喉咙,便将目光投向这个山洞。

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已经被姜小海杀死的男人,那人仰面躺着,手边还有把斧头。

姜小海的细心程度是恐怖的,所以早在他们进山洞前,姜小海就大致观察了这个山洞。他没发现男人,是因为男人察觉到了他们,藏了起来。

这样荒凉的山洞,能躲在里面并且二话不说扑上来行凶的人,绝不会是普通老百姓。

这也是刚刚顾一燃没有任何动作的原因之一。

山洞中还有些水和吃食,甚至有铺盖。姜小海重新走到那人身边,翻翻找找的,说:

“顾老师,咱警局今年除了办我们的案子,还有什么大案要案的犯人在逃吗?”他“啧啧”有声地感叹,“这哥们儿可不是个善茬子。”

口气热络得好像他也是警察似的。

顾一燃把眸子落在眼角,斜睨着姜小海,没应声。他冷眼观察半晌,终于提起一口气,把自己撑起来,缓慢艰难地走了过去。

姜小海不知从哪个乱石旮旯里拽出一个破公文包,在里面翻找出个皮夹,抽出张塑封小纸片:

“呦,讲究人儿,身份证还是反光防伪的呢。”

他翻来倒去地看了会儿,将身份证递给走来的顾一燃。这张身份证显然是这两年新办的,哈岚这边的身份证大部分都是人工填写,也就前年有个新技术,后边办的身份证才弄了个防伪塑封。

顾一燃皱着眉,将尸体的脸和身份证上的细细比对,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刑警队有时会请他帮忙用电脑打个资料,他似乎在某个通缉令留底上看过这张脸。

大概是个什么轮胎厂车间工人杀亲案,凶手入室杀害前丈母娘后,又当街砍杀了前妻和前妻的姐姐,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了。

如果是车间工人,倒是怪不得有新身份证了。

也不知道姜小海如何在顾一燃冷成块板子似的脸上看出答案的,他抿着嘴,挺满意:

“还歪打正着了,顾老师,我这能算戴罪立功吗?”

顾一燃低着头,从镜片与鼻梁之间看过去,瞪了姜小海一眼。他想说你要没杀他就算,但他思索半晌,还是说:

“算,你愿意现在自首的话,我给你证明。”

姜小海佯装严肃地点点头:

“行,我会好好考虑的。”

顾一燃懒得搭理他,他把身份证丢到尸体身上,转身走到离尸体有些距离的地方重新坐下去,喝了几口水。

可能是身体终于反应过来该启动自保机制了,没过多久,顾一燃开始发烧。

体温升高得很快,顾一燃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浑噩。他尽量表现得从容自若,并不想让姜小海知道自己的状态。

雨下得更大了,山风呼号,把雨水吹进山洞里,漫湿了洞口。

顾一燃再睁开眼时,山林已经在深蓝的夜色里沉没了一半。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者是晕过去了。他心中一阵后怕,不动声色地扭头去看,发现姜小海站在山洞口,正望着雨幕出神。

他一动,姜小海就回过头:

“挺快啊,你是还在警局呢吧,咋的,连院都不住了?”

“顾老师啊,那你得等等,他现在不是很方便。”

顾一燃皱着眉头看姜小海,他一抬头,就觉得有些眩晕,有些想吐,大概是失血后太久没吃东西,也可能是高烧的缘故。

顾一燃知道姜小海这话是在激怒郑北,他不知道现在的郑北是什么状态,只能从姜小海的表情上去推测。姜小海一直是笑呵呵地听着,看不出什么端倪。

“郑北,我和你玩儿个游戏咋样?”姜小海这么说着,把目光投向顾一燃:“顾老师,也带你一个。”

顾一燃警惕地看着他。

“……啥条件,我都会考虑,要不然换我——”

“郑北。”

“这个游戏没有意义,杀不杀我,是姜小海说了算,和我们的通话没关系,和你说了什么也没关系。”

说到这儿,顾一燃突然就没了话。他想说,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又或者,能再听听你说话,也知足了。

但都说不出口。

“嗓子咋哑了?”到底是郑北先开口,他问:“伤着了吗?”

顾一燃清了清嗓子,想到他要说的话,就带上笑意,弯起眼睛:

“没事,擦破点皮儿。”

那头儿就笑起来,然后吃痛得“嘶——”了一声,顾一燃垂下眼帘,轻轻叹息一声:

“郑北,回医院吧,别硬撑了。”

对方不接他的茬儿,又找了个话题:

“你吃饭了吗?”

顾一燃就笑了:

“这凄风楚雨、荒郊野岭的,上哪里吃……”

“顾一燃。”

郑北忽然打断他,声音带点儿颤抖:

“别犯浑……”

姜小海蹲在顾一燃对面好整以暇地看戏,他和顾一燃对视着,洞里没什么光线,只有外面剩下的最后一点清光,全投进顾一燃的眼睛里。

他望向姜小海的目光八方不动,像决绝的星子,要义无反顾地坠落下去:

“我真的快饿死了,郑北,尽是赶山路,身上浇得透湿,一口饭都没吃上呢,我都想老舅的酸菜炖粉条了。”

郑北那头传来喘气声,是他动起来,山路,下雨,顾一燃知道,他一定去看地图了。

其实,他们并没有顺着闸道往哈岚外跑,因为姜小海知道,随后武警搜索一定会向着那个方向四散开来。

姜小海走了一条返回哈岚的路。

这也是他能逃开搜查的原因,大部分警力都放在出哈岚的方向,这边的人少,姜小海反侦察的能力有很强。

“好,等你回来,老舅做一大锅,就给你一个人吃。”

顾一燃短暂地笑了一下,突然说:

“我们路过了一个道观,郑北,这是东西向的一道山脉,在最西边的这座山,有个山洞,我们现在就在这儿。山洞里躲着轮胎厂526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被姜小海杀了。”

他不疾不徐地把这些都说完,姜小海含着笑意,看着顾一燃,他的笑意很冷。

郑北那头儿乱糟糟的,他听到很多人的脚步声,可是这么多嘈杂里,郑北最安静。

顾一燃陡然愧疚。

他本来说,要为郑北活着。

“郑北,郑北。”

郑北的话说得很快,顾一燃看见姜小海对他做了个停的手势。

“郑北,把我和我爸妈埋一起。”

“我不玩游戏。”

06

郑北裹着件军大衣,坐在车里。

车停在山下的公路旁,他透过车窗望去,满山都是手电的光。张雪瑶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哥,山洞里有具男尸,就是526轮胎厂那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死了,颈部致命伤。”

国柱转过头对郑北说:

“我说啥来着,北哥,燃哥他不是那莽莽撞撞的人,他又不是晓光,那要没把握,能库库往外说啊。”

不莽撞吗?背地租来的房子,反锁的房间,按摩店粉色的灯光,雨夜的巷口,还有独自拿枪站在门边的背影,和将他压在门上时的嘶吼……

顾一燃,你说,你是个稳稳当当的人吗?

包括这次,为什么要乱跑呢?如果他好好的跟着瑶瑶,或者跟着单斌,就不会被姜小海抓走。他知道,顾一燃是担心他,没想到他会让姜小海逃脱,说到底,这些不过是他逃避的理由。

是我,郑北想,是我让他失望了。

因此,姜小海才要和他玩这个游戏。

只不过是姜小海对他的嘲弄罢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怜。”

仓库旁边的居民楼里,姜小海是这样说的。而今天,姜小海又让他明白了这句话。

他想救乐乐,他想救小海,他想救每个有机会回来的人,他低着头,在北国的风雪里走了一程又一程,白茫茫一片,他什么都看不到。

甚至都看不到自己了。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轻轻巧巧地就想为大家的人生负责。

姜小海和顾一燃没有太多交集,如果不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绪,姜小海是不会带走顾一燃的。正因为自己是这样的人,顾一燃才会被带入如此境地。

是我的错,郑北想。

“北哥,整座山都搜过了,没有其他发现,我们收队吗?”

对讲机里,张雪瑶的声音传来,惊醒了郑北。

“收队。”

像一个即将被扼死的人又得到了一口空气,郑北得以喘息片刻。

顾一燃知道,这是他们掌握姜小海行踪的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把它说了出来。

可是你咋办呢?顾一燃,你要我怎么救你呢?

“郑北,你救救我。”

一次都没有。

他永远都是告诉他位置,告诉他嫌疑人,告诉他这次危险背后到底潜藏着什么罪行。

顾一燃从不求救。

别怕,郑北对自己说,别活在恐惧里,这样的顾一燃不会轻易地就死了。他是你从花州飞越几千里请来的,他是你放在手心一点儿点儿焐热的,他不会丢下你。

他不在你的背上,他走在你的身旁。

从那一夜开始,姜小海销声匿迹。

哈岚所有出城的路口都被布控得死死的,郑北摸排了姜小海所有的关系网,审得梁嘉驹都黑着眼圈说:

“你们赶紧把顾一燃找着,别再来折磨我了。”

最终,他把目标锁定在何老嘎身上。这人是个混混,不是哈岚本地人,以前在大兴安岭林场干活,后来不知道得罪了谁,跑到哈岚这边的农村,在沟子里包了点儿地种。

这个人跟姜小海、梁嘉驹的关系网,看起来没任何交集。

起初,郑北他们分析模拟姜小海的逃跑或藏匿路线时,归拢了一些条件——假设一,姜小海要离开哈岚。那么他只能翻野山野路。周边的城市也已经设卡排查,他大概要在山里逃上一个月,才能保证不被发现。姜小海的野外生存技能不强,他一定需要一个非常厉害的向导。

假设二,姜小海不准备离开哈岚,想要藏起来。那他一定会远离县市,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落脚,毕竟他还带着一个顾一燃,一定得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所以他找到的这个接应人,得有个这样的地方。

那么,综合这些特质,这个人会是谁呢?

何老嘎就是在这时候被郑北注意到的,更准确来说,他是先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咸菜罐子。

大棚。

找到了突破口,接下来的调查就很快了。他们很快走访了姜迎紫家小区的邻居,找到这么一个经常会给他们家送菜的农村“亲戚”。

这个人就是何老嘎。

何老嘎的大棚,就是那天郑北追着姜小海跑过的那一片大棚,而且,他住的那个叫朱家沟的村子,距离顾一燃提供的那座山只有十多里地远。

这是个完全推演出的东西,可是现在,他们必须抓住它。

正好那天是朱家沟的大集,何老嘎也去卖菜了。张雪瑶他们暗中盯着他,何老嘎卖光了菜,买了点儿苞米面儿和酸梨,又称了半斤绿豆,几块生姜,二两麻油和一点儿花椒。

买得挺全和,张雪瑶回来和郑北说。

张雪瑶是跟着老熊的队一起去暗访调查的,郑北没去。

他每天上午发烧,下午打针,晚上再发烧,挺忙。

郑北的伤完全没养,每个刀口都红肿着,止疼片一板一板地吃,敷料一天换好几片,不然,渗液会洇湿他的衣服。

老舅说,他完全靠顾一燃这根棍儿支着,这事儿完了,他也就完了。

高局说,他这样的状态怎么搞工作,工作要有讲究张弛有度,这样会出问题。

可是,他们说归说,每天郑北挣扎着盯案子,挣扎着审犯人,他们默默地把一切安排好照顾好,没说过让他回医院的话。

他们知道的,如果逼着郑北回到医院,那些伤口就不是红肿渗液,它们会溃烂生牙,从内里咬进郑北的血肉,把他整个人都啃噬殆尽。

只有国柱说的话比较可心,他说,北哥,你这样,燃哥回来,心里得多难受。

好啊,郑北咬牙切齿地想,就让顾一燃难受,难受得吃不下饭,捧着饭碗掉眼泪,说郑北我这辈子都乖乖听话,以后出门就钻你口袋里待着。

真的,他真想把顾一燃装自己兜儿里,走到哪儿都丢不了。

有一天夜里,被伤口和担忧折磨得痛不欲生时,郑北甚至想,顾一燃死了也好。

他死了,就把自己所有希望都抹尽了,自己不会因为外面的一阵风,一阵冷,或者谁的水杯打破,就惊得心脏骤跳,怕顾一燃正在受苦,怕顾一燃已经出事,怕那破碎的声响是古老的噩兆。

他死了,就带走郑北一千万种顷刻就要成真的梦魇。

郑北就能简简单单地欠他,简简单单地还他。

想这些事时,郑北睡在医院。医院的病床临窗,月光洒得满床都是,每一缕都锋利,千刀万刃地,剐净郑北的皮肉。

郑北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疯了。

07

深夜里,有人放起了焰火。

一片漆黑中,顾一燃沉沉睡着。

焰火在他的鼻尖上跳跃,一圈圈变作光晕,将他笼罩在温暖的橘黄色里。远远地,一首歌唱了很久很久,他听得清那些熟悉的声音,那是一首祝贺的歌,祝他生日快乐。

欢声和笑语一层层盖在他身上,他感到了热。

郑北,把窗子打开吧,今天夜里没风的。

风大了,是要下雨吧。

好大的雨,把焰火浇熄了。橘黄色被冲成颓败的泡沫,黑灰色的雨水留在马路上,把衬衫上的血迹洗刷出来,在黑色的路上鲜艳得像开着的花。

爸,拉我起来吧,地上很冷,又很湿。

血沾湿在顾一燃的衣服上,渗进去,渗到了他的皮肤里,又流出来。他感觉到了痛。

再忍忍,他想,很快,有个人会带着一身寒冷的风走到花州,走三千里,把他带到橘黄色的光中去,那里有欢歌,有祝贺。

何老嘎端着碗,碗里黑糊糊的一坨粘稠液体。他像剥一个破败的玉米一样,一层层拨开顾一燃身上盖着的被子和衣服,露出他肩膀上的伤口。

那本来是个枪伤,但此时红肿、破溃、青紫,迸裂,何老嘎咂咂嘴:

“诶我天,你把他碾车底下啦?这都搓揉碎了。”

姜小海坐在炕头啃着一个酸梨看电视,他的眼神没分给顾一燃,只嘴上说:

“他惹我生气来着,一个没忍住,揍了他两下。”

对于这个“两下”,何老嘎不敢苟同。他伸出三个手指头按了按顾一燃锁骨上方的诡异凸起:

“啧,这里边儿断了吧?这家伙别死我这儿,埋了占我两分儿地,我明年还想种点儿鬼子姜呢。”

“不能,”姜小海把梨核一扔,从炕上蹦下来,炕让何老嘎烧得滚热,他坐着烘屁股,“离心脏老远呢。”

他走过去,把顾一燃连人带被褥往炕稍一扯,又抬手将他身上盖的东西推个七七八八:

“好人也让你烤干巴了,你当捂大酱呢。”

“他半夜老招呼冷,我寻思就多盖点儿。”

“那是发烧烧的。”

姜小海伸手把何老嘎手里的瓷碗拿过来,挖了一坨糊在顾一燃的伤口上。那东西染脏了顾一燃的衬衫领子,顾一燃皱着眉,额头一会儿就沁出了汗,顺着脸往下淌。

姜小海很满意:

“你看,这不立刻就发汗了。”

“我咋瞅着像是疼的呢?不是,你要是不诚心救,咱给他勒死放仓房儿去得了,晚上我开三轮给他扔水库去。你说这罪让他遭的。”

“咋不诚心,”姜小海上了炕,掀开盖在顾一燃下面的被子,他腿上的伤口好些,姜小海确实只踹了两脚,他知道那里有根大血管,所以收着力气,“要不是他绊脚,我早走了。”

“要不说呢,你留着他干啥?他惹你生气不就为了整这出儿,你看他一放躺,你不走,过两天警察来了,咱俩全白玩儿。”

姜小海给顾一燃的腿也糊上,端着碗偏头看何老嘎:

“你就咋着都想整死他对吧?”

何老嘎把褂子一拢:

“我膈应南方人。”

姜小海知道,何老嘎是害怕了。何老嘎这人很怪,他虽然不算多聪明,但长年生活在山林里,他的直觉非常敏锐。

从赶集回来后,何老嘎就很焦躁。

“集上人多吗?”

这个问题有点儿突兀,何老嘎摇摇头:

“不太多,前几天刚下过雨,道不好走,有的人儿都不来。”

姜小海沉吟了一会儿,突然问:

“大集旁边那个加油站,加油的轿子多吗?”

这倒没怎么注意,何老嘎努力回想了下,一拍脑门:

“哎你别说,今天确实有几个轿子。这地方加油也就跑大车的,谁开轿子来,今天有个白车,还有俩黑车,都去加油了。”

三个轿子……姜小海蹲在那儿思索了会儿,他看着顾一燃,对方的脸色非常差,前两天还吃些粥饭,昨天开始,就只是昏沉沉地睡。

“老嘎,咱可能真得准备跑了。”

“那他咋整?”

何老嘎看看姜小海,又看看顾一燃,他似乎猜到了姜小海的心思,连忙打预防针说:

“那大山林子可带不了他,再说了,他这样带进去也活不了几天儿。”

“我知道,”姜小海把碗放在炕里面的窗台上,顾一燃开始发抖,姜小海把被子拉回来,给他掖得严严实实的,“你后园子不是有口井吗?咱们走之前,把他下进去,上面拿水泥封死了。”

“活着下啊?”

“再说吧。”

何老嘎想说那你还治他做什么,但他没说。姜小海大部分时候是个敞亮人儿,但何老嘎知道他是个挺大的人物,要不也不可能整出这么大的阵仗。这种人都很怪,让人捉摸不透,何老嘎不想惹他,只问自己该问的:

“咱啥时候走?”

“天擦黑儿就走。”

大雨笼罩着顾一燃,他的耳边是雨从石棉瓦滴下的声音,很清脆地落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他难受,他挣扎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一片浓酽的阳光投在他的脸上,正是黄昏时分,园子里的葡萄架上结着一串串沉甸的葡萄,一只山羊悠闲地走过去,抬头大嚼着,把嘴巴染成黑紫的颜色。

一下又一下的声音还在,不是水声。

他侧过头,是姜小海坐在门槛上嗑着瓜子。听到动静,他扭过头,还是那句:

“醒了啊?”

顾一燃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藤椅上,面向着一个半荒废的园子,从方位可以判断出,这是在房后。藤椅是一张躺椅,自己被层层裹在被子里,像个包在废纸里的破零件。那个叫何老嘎的男人从门口提着个袋子,他越过顾一燃,在院墙下将袋子里的水泥倒出来。

顾一燃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姜小海从地上拿起个搪瓷缸子,给他喝一点儿水,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终于坐不住了?”

“没办法,追得还真紧。”

“我还以为,你会拿我换你姐呢。”

姜小海笑了一声,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回身说:

“顾老师,你是不是特别不明白,我干嘛把你抓来?”

顾一燃没说话,姜小海就继续说: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乱枪打死你来着。但是你知道吗?你当时的表情特别有意思。我这辈子见过各种各样死到临头的人,他们害怕、愤怒、求饶、威胁或者视死如归,但他们的眼里都只有那个要杀死他们的人。你不一样,顾老师,那天,你都没正眼瞅过我。”

心理学不是顾一燃的强项,他听姜小海这样说,就在心里愁得直叹气。

郑北,你的这位“乐乐”放在犯罪心理学研究科目里,一定可以出篇很棒的论文。

“你从花州过来,没多久吧,我记得是因为秦义那批货的事儿,郑北成立专案组把你整过来的。但你和郑北你俩好得挺快,我就想看看,郑北这人满口仁义道德的,和他走一路的,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人。”

“普通人罢了。”

“就是这个,”姜小海一指顾一燃,他很兴奋地走过来,坐到顾一燃椅子前的地上,他抬头仰视着顾一燃,“顾老师,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看着好像一点儿男人脾气都没有,说话慢慢悠悠,拖着长音儿,但是呢……”

他拍了拍顾一燃受伤的腿,这条腿因为发炎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顾一燃的腮帮子立刻就咬紧了,但他垂眼静静望着姜小海,什么声音都没有。姜小海笑了:

“但是,我认识的人里你他妈最有种。”

顾一燃皱着眉,笑了一声。他与姜小海这样沉默对峙片刻,终于叹了口气:

“小海,别逃了,你逃不了一辈子的。”

这话听着好笑,姜小海笑得直抹眼泪,他很无奈地“哎呀”了一声,说:

“逃不了,这半辈子不也逃过来了?”他转回身望着夕阳,“就是可惜,咱哥俩的缘分就到这儿了。”

铁锨翻动水泥的声音渐渐没有了,顾一燃向墙下看去,何老嘎放下手里的工具,去挪水井上盖着的石头。

“对了,你还记得那天在集上的事儿吗?”

那到底是几天之前,顾一燃其实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那天在山下,姜小海狠狠地殴打了他,他甚至以为,姜小海是打算直接打死他泄愤。

但是最终,姜小海还是停手了。顾一燃在昏昏沉沉中被架上一辆三轮车,再清醒的时候,是在一个农村的市集上。姜小海给他买了根油条,他吃了一点儿,两天没吃东西的肠胃受不了,吐了。

后来,姜小海给他买了碗羊汤喝,因为集上有个杀活羊的,就在他们三轮车旁边。姜小海就在那里津津有味地观看,顾一燃捧着羊汤,目光越过那个摊子,落在那辆带笼子的卡车上。

车上还剩一只羊,它很焦躁地踱着步。

“顾老师,你知道羊为什么被杀吗?”姜小海突然在他身边开口,“因为它们太蠢了,不会逃。就算逃,它没有獠牙也没有爪子,照样要被杀掉。”

“顾老师,羊生来就是要被杀的。”

顾一燃把目光从羊身上转到姜小海脸上,姜小海很满意,他接着说:

“郑北他总想救我,似乎我回头了,自首了,就能得救。他见过哪头羊能在屠刀下被救吗?郑北他总觉得自己的道理能套到所有人身上,可有的人,出生就在屠刀下了。顾老师,你说,郑北怎么那么可笑呢?”

顾一燃很认真地听姜小海说话,集市充满喧闹声,人们的叫卖,活鸡活鸭的哀鸣,这些都不能搅乱顾一燃脸上的平静。姜小海的问题,他没回答,只是很缓慢地从三轮车上跳下去,落地时踉跄了一下,痛得弯下腰去,姜小海能听见他的抽气声。

然后,他直起身,异常艰难地往那个杀羊摊走去。姜小海看戏似的望着对方一瘸一拐的背影,看着顾一燃跟那个卖羊肉的说着什么。他沟通得不是很顺利,人家推搡了他一下,差点儿把他推倒在地。

顾一燃也不恼,锲而不舍地和人家说着什么。

卖羊人打开卡车上的笼子,把那头羊赶下来时,姜小海幸灾乐祸似的笑容褪去了。

当顾一燃牵着那头羊走回来的时候,姜小海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顾一燃一步步走过来,他的脸上有很多淤青和擦伤,但他看起来如同一泓静水,什么尘土都无法沾染这份干净。

姜小海跳下车,走过去,从顾一燃手里扯过绳子:

“行啊,还藏着钱呢。”

顾一燃瞥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擦身而过时,姜小海听见顾一燃说:

“怎么就不能救呢?他不可笑。”

集市上的小插曲,只不过是顾一燃的脑子一热。姜小海再提起这件事,他甚至有些尴尬。谁会在被歹徒挟持的时候去买一头羊呢?这件事如果被郑北知道,很难想象得被他笑成什么样。

可是,郑北,这头羊是我为你买的。

我不许你的真心被人这样糟蹋。

顾一燃不答话,姜小海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知道,当时我是啥心情吗?就我看到你牵着这羊回来的时候,我是咋想的?”

“我想,郑北,我真他妈恨死你了。”

“凭啥呢?顾老师,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一样的人,命咋就差这么多?他郑北凭啥就白白得到这么多,凭啥好的人生都是他的?好父母,好妹妹,好朋友,好同事,就连他妈的从南方随便调来个人,调来的都是你顾老师这么好的人。”

“凭啥呢,顾老师,我太恨郑北了。你不恨吗?我们才是一样的人,我们什么都没有。”

“顾老师,你说,郑北是不是得失去点儿啥才公平?也别说我不地道,我就从他那儿拿走你这一个人,不过分。”

顾一燃窝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姜小海的控诉莫名让他失神,他想起郑北每晚的梦魇,想起郑北走在春天的那场雪里,背影是那么孤寂。

郑北是个很苦的人。

在整个专案组里,每个人的个性都很鲜明,但是细细想来,只有郑北,他把自己活得那么透明,融化成一道影子,粘合着每个人,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好队长,好大哥,好警察。

但是,他活得没有他自己。

羊儿发出一声惨叫,惊醒了顾一燃。他循声看去,才发现姜小海已经站在院子里,他一手捉着那头集市上买来的羊,一手拿着刀。

那羊在他手里叫了两声,就安静地等着。还没等顾一燃反应过来,姜小海一刀攮进羊脖子里去,血一股一股地嗞出来,溅了姜小海一身。

顾一燃闭上了眼睛。

“顾老师,我说过,没有哪头羊能在屠刀下得救。”

羊的尸体倒在地上,姜小海抹了把脸上的血:“我早就不是羊了。”

08

“郑北,顾一燃我给你留那儿了啊,你自己找吧。”

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什么意思?姜小海到底在哪儿,顾一燃被他留在了哪儿?

朱家沟派出所的人和队里的人都已经布控在何老嘎家周围,何老嘎并没有出门。

等到郑北开到朱家沟,早就在那里的张雪瑶从院子里冲出来:

“哥,里里外外找遍了,没找到顾老师啊。”

郑北从车里迈出来,第一步没站好,膝盖一软摔了个马趴。张雪瑶吓一跳,赶紧拉他。郑北坐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站起来:

“诶我,好悬摔死我。”

张雪瑶不敢说什么,她扶着郑北,郑北转头看她:

“你抖啥?”

他想了想,脸色一变,脚下的步子就加快了。他飞快地走进院子,进了屋,国柱带着手套,手套上全是血。

郑北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不不不,哥,这、这这不是燃哥,是羊,羊。”

“哪儿呢?”

“后院。”

郑北从仓房的小门走到后院去,这院子里一片狼藉,一头山羊的尸体倒在园子中央,左边的菜地,葡萄架倒了,葡萄藤扯得乱成一团,没有下脚的地方。

右边有个被水泥封住的菜窖,水泥刚刚被刨开,两个人从里面爬出来:

“菜窖里没有。”

园子里光线很暗,郑北环顾了几圈,看着新鲜的葡萄藤和被踩得汁水横流的葡萄,突然说:

“把架子给我移走,看看这边儿有什么,细细地找。”

葡萄架子倒是好移动,等那些东西被清理干净后,郑北拿着手电来来回回地看。武警牵着狗,也在这一片儿来回地嗅闻。

有一片地的土很松,郑北跺了跺,底下是空的,他后退下去,让人们把那里挖开,他站在一旁,突然明白张雪瑶在抖什么。

干了这么多年刑侦,这样的场景太熟悉。

那下面会有什么,也……

“郑队!找到了!”

郑北几步走上去,老熊忽然转过身一把拦住他:

“你先别看,先别看。”

郑北没说话,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只是把老熊用力一拳推开,跨过土和水泥块,把手电往下面一照——越过正在往下爬的警察,齐腰深的水里,有个人形的东西被塑料布裹着。

好像被谁一锤子凿中似的,郑北脑子“嗡”地一声。

反应过来的时候,郑北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张雪瑶和老熊和他说着什么,他听不见,只觉得胃一下一下捣着疼。他抹了把脸,湿的,大概是汗,大概是泪,他不清楚。

只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很怪异,很安静。

远远地,井里传来一声喊:

“哎!活着呢!顾老师!顾老师!”

“哗啦”一下,郑北的世界重新喧嚣起来。

他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快快快!拉上来,”他抓住张雪瑶,“去,把车打着,我们这就去医院。”

有人胡乱地摸着他顾一燃的脸,胡乱地在他耳边说话,把他吵醒了。

他在车上,在一个人的怀里,是郑北。

郑北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什么,顾一燃听了半天,大概是深情的呼唤加上痛彻心扉的忏悔云云。对方的脸贴着他,挺暖和,因为那口井太冷了。

在郑北开始轻轻亲吻他的鬓角时,顾一燃还是觉得不妥,他举起手,摸了摸郑北的头:

“行了啊,怎么还上嘴呢。”

郑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顾一燃睁开眼,郑北低头与他对视了会儿,突然俯身把脸埋在他身上。

“没事儿,”顾一燃拍了拍郑北,“哭一哭不算丢人。”

郑北正要说话,突然副驾驶传来非常豪放的哭声,惊天动地似的把他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

“哎呀国柱,不丢人也不能哭成这样啊,一会儿前边老熊以为咱车拉警笛了呢。”

顾一燃就笑了。

你看,就是这样的欢歌。

郑北低下头,他看着顾一燃,突然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来,那是他在兜里一直装着的,某个人留给他的。他剥开糖纸,塞进顾一燃嘴里:

“吃块儿糖,垫垫。”

你看,这就是祝贺。

【完】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江湖故事,有cp情节介意勿入

“话说这那黑海中有一条黑龙,名曰-玄长,在那黑海地段无恶不作,干了不少坏事啊,恰好长阳君游历路过此地,一听这黑龙残害百姓生灵涂炭,二话不说直奔黑海,找那黑龙决一死战……”

京都一繁华酒楼中,说书先生激情高昂的声音讲述着一代英雄故事,楼边挂满了各种彩灯,一到晚上灯火一亮,整条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

“看着长阳君也不是那么厉害嘛,还得靠方旬君才能打败那黑龙,听了这么多年长阳君怎么没人说道说道方旬君啊”

楼内一个角楼打断了说书先生,嗤笑无礼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堂

“嘿!你怎么说话的,要不...

“嘿!你怎么说话的,要不是长阳君为国出战,打败那南蛮,你现在怕不是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大堂内马上有人按耐不住了,长阳君是整个大君的恩人,一剑定安宁的事迹广为人知

“就是你怎么说话的。”

大堂内众人纷纷附和,黑衣男依旧嗤笑,到了杯酒仰头喝了哈哈大笑

“我就是说了,又如何?”

咻—

角落里突然飞出一炳飞剑,直通那口无遮拦之人身侧,那银白剑柄上点缀着硕大的凤凰火玉,通体火红的剑气,无一不代表这剑主人非凡的身份

“这位朋友,口无遮拦的人没什么好下场啊。”剑主放下茶杯,同样嚣张的声音传入那人耳朵

“你是谁?”黑衣男看着飞到旁边柱子上的飞剑脸上青红交错

“我吗?打一架就知道了”

大堂内众人纷纷跑开腾出一片空地,剑主手持飞剑,剑招式大开大合,极其嚣张,黑衣男被打的节节败退

“如何一别朱仙镇,不见将军奏凯歌”

红衣男子召回佩剑,瞬间挥向那男子,对方慌忙举刀阻挡,却察觉到对方的力量似有千钧之势,手被剑气猛震,手中刀掉落在地,红衣男子一掌把黑衣男子打出门外

黑衣男子艰难起身,嘴边残留淤血,磕磕巴巴的说:“你…你是第一学院的…石凯!”

石凯摆完骚包姿势,帅气收剑,缕了下刘海说道:“是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说长阳君,那可是我师傅,你要死,早说”

黑衣男吐出一口血,仓皇逃离,石凯本想追去,被一蓝衣男子拦着

“哎呀,三师兄!文韬!绝对不可以放走这人啊,他还挑剔我们师傅跟二师傅!再拦着我我可告状你不尊师重道啊。”石凯被拦住有点着急,他可最容不得他人说教自家师傅

“呦,六师弟,能耐啊,敢直接叫我名字,你要打之前能否看看这账单呢?损坏阁内桌椅板凳二十套,二楼雅间雕花大门均已损坏,屋顶二十寸的大洞共计银两一万两白银!!”文韬咬牙切齿的看着旁边掌柜给的账单,脑袋嗡嗡作响,文韬被气死了,就带他出来办事就惹出这么大麻烦,忍不了了,手起拳落到石凯头上邦邦就是两个拳头

“嗷嗷,师兄我错了”石凯一听要赔这么多钱,气势瞬间变矮,走到文韬身边讨好的锤锤肩膀

文韬试图跟掌柜讨价还价,结果发现还损坏了他人财产还要多赔三百两

文韬揉了揉眉心,让掌柜拿着账单跟信物去清心街的天下当铺取银子,运起轻功提溜着石凯往书院飞去

“哎哎,师兄别飞这么高啊啊啊”

“我怕再不赶回去在大街上揍你又要赔银子,就已经化作天上的星星飞走了!

“我真的错了师兄啊啊啊啊啊啊啊”

|南北弘石纬钧启程,文里是cp关系

|文笔不是特别好,练笔作品,大家见谅哦,这篇大概是重生相互救赎的故事友情爱情皆有

“M243年,芒果娱乐公司男团南波万宣布解散,一代天团陨落真是可惜”

“M246年,前芒果娱乐男团队长蒲熠星,跳楼身亡,竟是因为抑郁症”

“M247年,前芒果娱乐公司石凯,黄子弘凡宣布退圈,并官宣结婚喜讯,同年八月在海南举行婚礼前一天私生饭闯入家中,石凯意外身亡,7日后黄子弘凡被好友齐思钧发现在原本定好的婚礼场地殉情。”

“M249年,影帝曹恩齐在拍戏回家途中私生尾随车辆,在躲避追逐过程中意外车祸身亡”

“M250年,北市一居民楼中有一居民惨遭陌生人泼硫酸,竟......

“M250年,北市一居民楼中有一居民惨遭陌生人泼硫酸,竟是前爆红男团南波万成员文韬,竟核查居然是私生饭具体的原因警察正在进一步核查中”

齐思均看着空荡荡的家里,双眼无神,环视一周,以前大家聚在一起的场景历历在目,起身走到厨房,看到厨房跟自己忙活的石凯,捣乱的黄子,客厅打游戏的阿蒲,韬韬,俊伟,恩齐,在书房安静工作的小何,不断在小何脚边捣乱的timo,突然客厅一阵吵闹,齐思钧抬脚准备走出书房,就听到阿蒲大喊:“恩齐,果然你是个卧底队友”

黄子帮腔:“原来你才是钩哥啊!”

俊伟痛心:“恩齐啊,我要把这个世界声音关闭,让你聆听一下我破防的声音”听到蛐蛐(划线)他家恩齐的话笑着走出书房:“谁在蛐蛐我家恩齐呀。”

阿蒲一副没脸看的表情,黄子嗷嗷叫直呼受不了他们启程的腻歪,韬韬笑的倒进阿蒲怀里,俊伟高呼:“小齐,有人欺负我“

齐思钧看着自己从厨房端着菜走出来笑到:“别贫嘴了,都洗手吃饭”,周俊伟不干,撒娇到:“不行要抱抱才能好。”

齐思钧控制不住自己想抱住周俊伟,却看着自己穿透他的身体,看着自己笑着说他贫嘴

齐思钧没力的跌坐在地上,其他人仿佛看到齐思钧在地方不约而同的话跑过来,齐思钧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好友们,放声大哭:‘我真的很想很想你们,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重生还是避免不了你们的死亡,,如果一定要有个一人死亡能结束这一切,我希望这个人是我呜呜呜’

【预警】

*为爱从良的归国北美留子黄子弘凡/在公司装乖仔的酷哥石凯,斜线有意义且不逆,弘石only

*内有大量留子F4的剧情,写一点峻纬李律阿蒲黄子的四人小分队

*学习写一点轻喜剧或者说搞笑文学,算是尝试新风格吧

*OOC/语病/错字都属于我,阅读不适请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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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黄子弘凡是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最晚回国的,一直拖到家里的老头子特意遣了人去波士顿接他,才半自愿半被迫的登上回国的飞机。

起飞前蒲熠星就在他们的四人群里发了话,全...

起飞前蒲熠星就在他们的四人群里发了话,全场消费由蒲公子买单;周峻纬为此特意推了应酬,李晋晔当天就从香港飞回了南城;只等黄子弘凡落地,一帮人就能享受一场兄弟之间的狂欢。

却不想黄子弘凡刚下飞机就被逮去了公司,两个秘书四个助理,就差让他家老爷子亲自来一趟了。

黄子弘凡这才意识到他爹这回是来真的,真要早早地就把公司塞给他,好让他自己能当个甩手掌柜。纵使他心里有万般的不情愿,也只得先顺着老头子的意思,直到坐进车后座他才有空在群里回上两条消息。

去不了了。

今晚消费我买单。

蒲熠星只看了前半句就甩来一个问号,看完后半句又把那个问号撤回了。

周峻纬猜到他是被黄老爷子抓回去的,毕竟要说这事儿他可是前辈,想当年还在加拿大潇洒的周峻纬也是被他爹以差不多的手法逮回国的,黄子弘凡甚至怀疑他爹的整套计划背后都有他周叔叔给出的一份力。

李晋晔回的是语音条,拖着嗓子“哦”了好长一声,才像酒吧里来开酒的酒保一样喊着“黄公子大气”。

四个人的小群里只有三个人在狂欢,从当晚的酒到隔天一早的粥,就连午饭和晚饭都安排好了去处。

这还不算完,临末了蒲熠星还特意在群里艾特了黄子弘凡,用一条声情并茂的语音感谢黄老板的慷慨。

李晋晔这么些年好的没学多少,这阴阳怪气的本事是与日俱增,蒲熠星这边刚起了个头,他就知道要接话,掐着嗓子整得净是死出,还偏要问黄子弘凡,我们聚餐黄子加班,黄子不会生气吧。

周峻纬回他,那不会,我们黄公子能是这种人吗,犯得着为这点儿小事置气。

犯得着。

黄子弘凡是真想回个会,但他可太清楚这几人的脾气了,光凭这一个会字肯定是拿捏不住的,多半还会被当成笑料。于是他在联系人里找到了他的三个叔叔,挨个置顶、编辑消息,最后再一并截图发到群里。

配文风格学的是李晋晔,捏着嗓子怪腔怪调的来上一句,你们一起出去潇洒,不带上叔叔们不好吧。

李晋晔滑跪的很丝滑,蒲熠星秒怂只敢发一张瓜蛋的表情包,就连周峻纬都很罕见的喊了一声黄哥。

呵,嘴脸。

司机把车倒进公司大楼的地下车库,替他拉开车门,两个秘书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外,怎么看怎么像门童,四个助理跟在他俩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电影。

黄子弘凡是怎么看怎么不痛快,但他也懒得和这些拿钱办事的人扯皮,毕竟说到底这事儿背后还是老头子授的意;话再说回来,和这些人争辩,未免也太掉面儿了。他也就懒得开口,抬眼瞥过车门外低头等着的人,下车前稍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带路。

老爷子早年间盘下了MG大楼,为了满足他本人的某些执念,专门把最顶楼改成了个大平层,成为他的私人办公室。

黄子弘凡看着电梯里的数字逐个增加,直至到达35层。还不等出电梯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爹的那棵宝贝发财树。这还是几十年前从李晋晔他爹那儿收到的乔迁之礼,老头子本来是不信这些的,谁知刚收下这树没多久就乘上了时代的东风,狠狠地赚了一大笔。至此他就差把这棵树供起来了,连带着也让这棵发财树的传奇故事陪伴了黄子弘凡整个童年。

靠墙的那一整块田黄寿山石是他最爱显摆的藏品,用他爹的原话说就是,这玩意够送一百个你去波士顿留学,还是食宿全包的那种。其余的玉器、瓷器、书画、摆件,各个都是上的了拍卖行的硬货,甚至连喝茶的茶台都是黄花梨的,甚至还是古董货。

偌大的办公室被安排得像是博物馆,不为别的,纯粹就是老爷子的审美爱好。

土,实在是太土了。

黄子弘凡不止一次腹诽过黄老爷子的审美,但又拿他无可奈何,毕竟那可是他亲爹,家里也就只有他妈可以拿捏这个小老头了。

他被秘书和助理们围着往里走,落地窗前唯一的那张办公桌边的人还不等他走近就先骂他一句:“还知道回来啊?”

“这不是被你逮回来了吗?”黄子弘凡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人别再跟了,挪了个抱枕垫在沙发上后才坐下,要不然红木的沙发实在是太硌屁股了。

“峻纬他们都回来了,就你还在外头野。”老头子嘴上虽然这么说他,手上还是又替他拿了个抱枕让靠着,翻着柜子问他要喝什么茶叶。

“我还是就喝开水吧。”比起喝茶黄子弘凡还是更喜欢白水,更何况他爹这样兴师动众的把他抓来公司,肯定不能只是找他喝茶。

“没品味。”黄老爷子说起前些天蒲熠星他爹才给拿的茶叶,一个没忍住,还是啐了黄子弘凡一口,好在他今天穿的是白衬衫要不然他爹肯定还要再数落一下他的衣品。他给黄子弘凡接了杯热水,纸杯放上茶几时才终于开始说正事,“你也不小了,这么些年也玩够了,该回来接手公司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黄子弘凡还能信个一半,可当这话从他爹嘴里说出来时,黄子弘凡是真的信不了一点。且不说他爹现在也才五十出头,身子骨硬朗得很,每年都参加城市马拉松;单说他十岁时就听他爹说过的那句话,他就一点儿不能信。

彼时只有十岁的黄子弘凡问他爹,爸爸,父亲节你有什么愿望?

当时三十几岁的黄父一把抱起年幼的黄子弘凡,这位年轻的总裁义正词严的说,想退休。

黄子弘凡可太知道他爹的心思了,可不就是想快点把活儿都甩到他身上。他正想着该怎么和他爹扯皮呢,结果才刚起了个话头,马上就被黄老爷子打断了。

“接手公司和联姻相亲,你自己选一个吧。”

狠,这招真是又毒又狠。

黄子弘凡现在算是知道了几年前周峻纬的难处了,看着他爹胜券在握的表情,他只能咬牙切齿的问一句:“周叔教你的?”

“你别管谁教的,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行,还真给他猜对了,黄子弘凡这下确信了,自己和周峻纬真是难兄难弟。

比起相亲联姻,接手公司可真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自己多半还要先从基层干起,想来应该还是能拖上个一年半载的。黄子弘凡端起纸质的一次性杯子,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水,哪怕被烫得想龇牙,他也还是冷着一张脸回道:“那我接手公司。”

主打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

“不烫啊?”黄老爷子看他一眼,只差是没翻出一个白眼,“也不知道你这嘴像谁,这么硬。”

“妈说是像你。”

“呸!瞎说,烫死你算了。”

“那你就不能退休了。”

所以黄子弘凡还真就是像极了他爹,要不然他俩怎么会在能屈能伸这件事上都维持着高度的统一呢?

02.

老爷子早就给黄子弘凡安排好了岗位,为了让他熟悉公司的业务线和人员,专门隐去了他的身份,先把他安排到了研发部门。

研发部是公司最核心的部门,经理也是跟着黄父干了大半辈子的,早在黄子弘凡还小的时候就和他见过。临走前他爹还特意交代他,千万要好好磨炼磨炼黄子弘凡,绝对还杂着几分报黄子弘凡犟嘴之仇的心。

黄子弘凡甚至只在家里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赶着早八到公司报道,从入职手续到劳动合同,该有的手续那是真的一样不少。所有手续办完已经快九点了,公司负责人力资源的小姑娘才带着他上到16层,把他交到研发部的手里。

“是小黄对吧,经理昨天交代过。”负责带他的女人姓赵,应该算是研发部的骨干了,一路上领着黄子弘凡熟悉部门,遇见的人都客客气气的喊她一声赵姐。

“叫我黄子就行。”黄子弘凡真不太习惯“小黄”这个称呼,怎么听怎么觉得后背刺挠,他也随着众人喊一声赵姐,再礼貌的把这个听着难受的称呼给改回来。

赵姐倒是个好说话的,点头应下后又带着黄子弘凡去工位,位置倒还挺好,和窗户离得很近,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最靠窗的那个位置已经有人了。

“小石,这是今天刚来的黄子,以后就坐你边上了。”赵姐冲着坐在靠窗那位置上的人喊道,又转过头来和黄子弘凡介绍,“这是我们部门的小石,石凯,也是刚来不久的,但是能力很强,你们以后可以互相帮助互相学习。”

这个叫石凯的人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他,仰着脑袋露出他清晰的下颌线。他的头发显然有些过长了,刘海把眉毛都遮去大半,余下的半张脸又被一副大大框架眼镜挡住,只能透过镜片看见他浅褐色的眼睛。

他看着黄子弘凡,愣了几秒钟,才笑起来,在脸侧留下一个浅浅的酒窝。这样一看完全是个没长开的大学生,乖得像是刚从学校里走出来一样,戳中了黄子弘凡心动乘区。

或许真的应了周峻纬说过的那句话,黄子弘凡的喜好没准真是学生时代的历史遗留问题。

即便黄子弘凡已经算是玩得很开的人了,毕竟他的交友圈几乎广得有些不可思议,多的是人愿意卖他个面子。可北美剽悍而淳朴的民风显然不适合南城留子,过分热情的男男女女没能给黄子弘凡留下一丁点儿好印象,也就是托了他这张冷脸的福,才算是逼走了觉大多数的追求者。

所以他更容易对长得乖——严谨点说应该是无害——的人产生好感,不论男女。

虽然这还是黄子弘凡头一次意识到这件事,但他确确实实被石凯脸侧留下的那个酒窝吸引,连带着心脏也跳漏了一拍。

“好的姐。”石凯先应了赵姐的话,站起身来和黄子弘凡握手,他瞧着年纪很小但个子却一点儿不矮,偏大的手虚握住黄子弘凡的手,还没问过年纪就先一步喊哥,“哥,多多关照,我喊你黄子可以吗?”

“没事儿,都行。”黄子弘凡的视线落在他扣的平整的衬衣袖口上,这才注意到穿着长袖衬衣的石凯把每个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衬衣的袖口刚刚对齐腕线,领口的扣子一直扣到最顶上,就连领带都是素色的。

赵姐拍着他俩的肩膀又说了些鼓励人的体面话,又交代完他俩半小时后去会议室里听培训课后才又去忙了。

石凯看着黄子弘凡空空如也的桌面,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一本笔记本,又在桌上找了一支笔,才用笔杆戳戳黄子弘凡的胳膊肘,把东西递给他:“给你,之前赵姐多给我发的。”

过大的框架眼镜趁着石凯低头说话的功夫从鼻梁上微微滑落,即便他很快就用食指顶了顶自己的眼镜框,黄子弘凡也没有看漏石凯圆圆的眼睛。

有点儿像小狗,不是贬义的那种。

03.

我恋爱了。

已经洗漱完毕准备把生物钟倒回中国的黄子弘凡把这句话发到群里的时候不出意料的收获了三个问号,弹出的群语音来得又急又快,刚一点进去听见的就是蒲熠星拿腔拿调的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晋晔和周峻纬附和着,只听他们喧闹的背景音乐黄子弘凡就知道这仨人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潇洒呢。

“来不了,明天要早上八点要到公司。”他现在已经不是在酒吧夜场里潇洒的黄公子了,是每天早八晚五的打工人小黄。他记得周峻纬理应和自己算是同病相怜,怎么听着总感觉只有他自己在遭罪,“峻纬呢?你不上班?”

黄子弘凡虽然有些牙酸,但总归都是兄弟,还是适时的送上一句“恭喜”,结果还没来得及兄弟情深,就又被蒲熠星打断。显然已经喝过一轮的蒲熠星普通话更是像牙齿在和舌头打架,虽然含糊,但胜在有气势。他颇有架势的把杯子拍在桌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啪嗒”,又再次逼问黄子弘凡:“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酒量,真是没谁了。

但黄子弘凡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毕竟就算蒲熠星再怎么不能喝酒量在他们兄弟几个里也能排到第三,唯一那个比他还要更菜的人就是黄子弘凡自己。

“我坦白什么啊我?我就是恋爱了啊。”他自认为没什么好说的,但才刚刚挑起这个“恋爱话题”的头,他的嘴就停不下来了。借由他俩今天一起上的培训课他就能延伸出一大堆的话题,仿佛他和石凯并不是今天才认识。

他说石凯很有礼貌,哪怕得知他俩其实只有八个月的年龄差也坚持管黄子弘凡叫哥。他说石凯认真,把培训课上讲得每一个知识点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说石凯像是没长大,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啃手指。最后才说到石凯的模样,从他偏长的刘海到学生气的打扮,甚至连修剪整齐的指甲都是加分项。

“他真的是我的理想型。”黄子弘凡从这一刻相信,原来世界上真会有所谓的一见钟情,小说般戏剧性的桥段竟然就这样真切的发生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的心脏确确实实不受控的心跳加速,只怕他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命中注定,“我现在就是感谢我爸,他真是我亲爹,从今天起我一定认真上班——”

“不,你这应该是认真恋爱。”周峻纬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义正词严的打断他,“真正的认真上班是无欲无求的,你的脑子里只会有两件事,想下班和想退休。”

“你不懂。”黄子弘凡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个个都没恋爱过,我跟你们废这老劲。”

@Lars-黄子弘凡北美留子为爱从良玩爆改,以后没有黄公子了,只有打工小黄。

回复他的是三个好兄弟统一口径的一句——你是恋上了,人家恋上你没?

04.

黄子弘凡是个勇敢的人,这应该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能得出的显而易见的结论。毕竟这可是敢在夏威夷桶状波浪区玩冲浪板的人,能在南非的布劳克朗斯大桥一跃而下,仿佛人就该生而无畏。

他自然是要向着爱情奋进,以绝对主动的姿态和坐在他身边的石凯拉近关系,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变得和他相似,毕竟有一个词叫做同性相吸。

石凯很讨人喜欢,聪明而又规矩,这不仅仅是研发部的共识,也是所有和石凯打过交道的人的共识。他就像是学校里的模范学员一样,每天都是合身且得体的衬衣,就连西裤裤脚的长度都几乎没有区别。别看他穿得总像个精英,但脸上却仍旧处处透着学生气,框架眼镜后的眼睛时常带着笑,弯出淡淡的卧蚕,就连眼角都是圆的。

这样能干又懂事的人不论在哪里都吃得开,他嘴巴甜,逢人不是喊哥就是喊姐,平日里又是个热心肠,只要能帮上忙的事情他就一定会搭把手。

黄子弘凡越看他越觉得心软,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教出这么乖的小孩。

得益于他俩紧挨着的工位,他跟石凯很快就熟络成了可以一块儿去员工食堂吃饭的关系。看着面前就连吃饭都一点儿不挑食的石凯,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似乎已经成为了他和石凯相处的日常,黄子弘凡已经为爱爆灯过太多次的心脏总算习惯了这样的频率。

“嗯,到时候一块儿去呗。”黄子弘凡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和产品部的同事们对接一下最新一版的参数。

石凯嘴里还塞着饭,像是一只仓鼠似的咀嚼着,但脑袋里还想着要回答黄子弘凡的话,只能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一直被他搁置在桌上的手机就在这时候振动起来,嗡嗡嗡的惊得石凯赶忙咽下嘴里的东西,看向手机屏幕时极不明显的皱了皱眉。

“怎么了?”很少见石凯像这样直接的问话,通常情况下他都要先喊一声对方的名字,有必要的话还要加上些敬语。可他只是先用肩膀夹着手机,问完这话后交换了一只手,才继续回绝,“算了,我不去,我上班呢。”

黄子弘凡盯着石凯远去的背影,脑海中停留着的是几分钟前坐在他面前的石凯低垂着眉眼的模样,随性且漫不经心。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不像往日那么乖,却依旧漂亮得让他心动。

05.

黄公子从良一个多月了,现在谈成恋爱没啊?

蒲熠星挑起话头,在群里阴阳怪气。李晋晔顺着他的话开始艾特黄子弘凡,发的表情包一张比一张贱。周峻纬干脆就不说话,但即便只在关键的时候发一句就是,也足以让黄子弘凡把他们仨的名字在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抄写十遍。

在努力,快成了。

即便他和石凯在公司都快成了人尽皆知的好兄弟,他加上的也仅仅是石凯的工作账号。除了刚加上的那天收到的系统提示,他俩就连聊天窗都一干二净。

黄子弘凡愁啊,看着群里三个人的狂欢他又来气。蒲熠星发来的那句“来不来”扎得他难受,想到往后的三天都是休息日,憋了一个多月几乎都要发霉了的黄子弘凡还是赴了约。

他刚进酒吧就看见了朝他招手的周峻纬,还不等他走进就被这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通。他不仅自己打量,看完还要冲着卡座里的蒲熠星和李晋晔扬扬下巴,再调侃一句:“黄子现在走这种风格?”

“懒得换了,反正来去就你们几个。”黄子弘凡是随手套了件衣服就直接出门了,风格上确实和当年在北美潇洒的他大相径庭。用最简单直白的说法就是,像个大学生。他坐进蒲熠星身边给他留好的位置,翻看着桌上的瓶子,给自己倒上一杯气泡水,灌完一杯后才又叹一口气,“不是说了吗,他看着跟个学生似的,我在追,那可不得往这边靠靠。”

“你这酒量是挺像学生的。”兄弟几个嘴上笑他,但总归不会真灌他酒。再说了,桌上这有喝长岛冰茶的,也有喝椰林飘香的,还有白兰地和枸杞茶水交替着喝的,再算上他这个只喝气泡水的,可以说是卧龙凤雏全凑齐了。

蒲熠星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瞄了一眼手机屏幕,突然开口:“一会儿我有个弟弟会过来,今天全场他买单。”

“可以啊蒲哥,这么大面子。”黄子弘凡靠着沙发椅背,稍稍的挑起一侧的眉毛,他还是头一次听蒲熠星用“弟弟”这个词来形容别人,不免也就多问了一嘴。

“远房的表弟,从小就玩得好,听他爹说离家出走了,让我来帮忙看看情况。”蒲熠星解释道,又和身边的周峻纬碰了碰杯,“说是快到了。小孩儿现在可有脾气,要不是我说我会来,他今天还不一定到。”

黄子弘凡只听蒲熠星这描述就能感觉到他这个弟弟多半不好惹,能让蒲熠星都说出一句“有脾气”,那恐怕真得是尊大佛。

他倒不是很在乎这个,来的人是怎样的性格他倒是无所谓。本来就是出来和兄弟们散散心,心里头真正惦记着的还是石凯。

黄子弘凡又给自己续上一杯,和端着不锈钢茶杯的李晋晔碰了碰杯,正准备揶揄他几句让这人赶紧换上白兰地,就听见个有些耳熟却又昂扬很多的声音喊了一声:“蒲哥!”

夜场昏暗的灯光下,黄子弘凡只来得及看清这人眉尾闪着银光的一颗眉钉,招摇而又出格。

他的身量很高,穿着高腰的牛仔裤,更是显得两条腿长的离谱。他迈着步子走近了些,霓虹色的灯光照亮这人的半张脸,做了发型的刘海或是往上或是往后挑着,露出戴着眉钉剃了一侧断眉的眉梢。那双总是带着笑的眼睛如今也仍是笑着,只是少了几分乖顺,更多的还是肆意。他的眼睛不再是棕褐色的,戴了蓝色的美瞳,看着好像是混血,下颌线清晰的脸上甚至还化了妆,露出他眼下一颗小小的痣——

这是石凯。

黄子弘凡怔愣着和石凯四目相对,不同于他明显诧异的模样,被热得脱下身上的牛仔外套的石凯倒显得更自然一些,他虽然也有一瞬间的错愕,但笑意很快就掩盖过了一切。他半披着牛仔外套,露出内里白色的背心,纹身从胸口一直蔓延到左臂,像个精致的艺术品。

蒲熠星热切的揽着石凯的肩膀坐下,只听他亲昵的昵称就不难猜出,他俩的确是好亲近的兄弟。

“哥,你朋友啊?”石凯挑起一侧的眉头,伸着胳膊揽着沙发椅背的坐姿好潇洒,他翘起一条腿,拿了桌上开过的酒瓶就冲着大家敬酒。仰起脑袋喝酒的模样仍是鼓着腮帮子,可却打着旋儿吹干了一整瓶酒,“来晚了,这瓶算我的,今晚随便喝,我请。”

这分明就是石凯,可又不是黄子弘凡认识的那个石凯。仿佛他认识的那个小孩突然的长大了,变成比钻石还要招摇的一个人,漂亮到会让人心颤。

坐在蒲熠星另一边的石凯和黄子弘凡之间只有一个蒲熠星的距离,甚至石凯揽着沙发椅背的那只手就将将垂在黄子弘凡身后。他身上绝对喷了香水,混着酒精和皂角的味道,像在挠着黄子弘凡的下巴,勾得他止不住的瞟向石凯,又被他耳垂上的耳环给迷住了眼睛。

他还是那样讨人喜欢,推杯换盏间灌得每一个人都涨红了脸。蒲熠星是个不服输的,又起身要去点酒,挡在黄子弘凡和石凯之间的这层纱也随着他的起身,被风撩起。

石凯纹着一整条花臂的胳膊就支在腿上,撑着他带着一点儿婴儿肥的脸颊,撇过头来朝着黄子弘凡勾起一个笑。不是在公司时那种又甜又可爱的笑,而是扯起一侧的嘴角,露出他不那么明显的虎牙,艳红的舌尖舔过齿尖,隐隐约约让黄子弘凡看清他的舌头上好像还打着舌钉。石凯浅色的眼睛弯了起来,甜腻得像是打翻了的糖罐,弥漫着令人上瘾的味道:“抱歉啦,我喜欢野的。”

“什么?”黄子弘凡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回了好傻的一句话。

“我说,你要不然去小孩儿那桌吧,我喜欢野的。”石凯冲他扬扬下巴,吐出舌头的时候亮出那颗银色的舌钉。可他的小动作还是没有变,牙齿轻轻地磨蹭着支着下巴的那只手的指甲盖,做了亮闪闪的美甲的指甲上也被蹭上一层水光。石凯就用沾着一丝唾液的食指指了指黄子弘凡,笑的模样分明是胜券在握,“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染了醉意的面容泛着潮红,蛊惑着黄子弘凡舔过自己的后槽牙顶起自己的腮侧,他盯着面前笑的嚣张的石凯,目光冷了下来,可耳朵却热得发烫。当初被石凯乖顺的模样戳中了的心脏此刻跳得更快了,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几乎要把背景里的音乐盖去。

妈的,我要他。黄子弘凡的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曹恩齐X何运晨

*私设影帝X爱豆,本篇主何视角

*含有微微微量九明南北,就一句话带过的那种

*请勿上升本人

接正文——————

1.

“欢迎大家来到,一年一度的南波万典礼现场”

“我是主持人小齐,齐思钧”

“我是主持人,邵明明”

...

.....

何运晨被台上的灯光晃得眼睛疼,拿起酒杯正要入口,却与远处石凯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他笑着歪了歪头,做出干杯的手势。

他和石凯都是MG娱乐旗下的艺人,可真要算起来,他还得叫小他五岁的石凯一声师哥。

何运晨只是抿了口酒,会场内灯光敞亮,数不清的摄像头记录着他们这些人的一言一行。

“最佳男演员”

齐思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亮,各路同行的虎视眈眈让周边即刻安静下来。何运晨修长的手顺着杯口摩挲了几下,他甚至能想象到媒体将几位候选人的反应拼接在一块的画面。

“恭喜曹恩齐”

果然。

何运晨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象征性地鼓了鼓掌,便起身去洗手间。

“还演呢”

石凯撞了下何运晨的肩,饶有兴趣地指了指他手上的戒指。

何运晨眯眯眼,假装收拾着自己的领子趁石凯打字的空档撞了回去。转身出门的时候却与曹恩齐碰了个正着,大影帝身后的镜头未免太欲盖弥彰了些。

“这不是我们,曹大仙子吗~”

何运晨清了清嗓子,故意加重了后话的几个字,双手抱在胸前朝曹恩齐走去。

曹恩齐的耳朵以极快的速度变得通红,只是脸上还维持着平常的镇定,笑着回应。

“谬赞了,何大律师”

在获得人生中第一个“最佳男演员”后,曹恩齐又因为在综艺上的反差表现大出圈,被誉为“仙子下凡”。而关于何运晨,因为出演了热播剧《何律为何这样》而名气大涨,被网友称为爱豆界的演绎之星。

如此,本无交集的两人资源对撞,公司对抗,渐渐成为众人眼里的“死对头”。

“蝉联最佳男演员的感觉很不错吧”

何运晨对着镜头,走到曹恩齐身旁。偏头的一刻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曹恩齐的个子与何运晨差不了多少,此刻的距离很近,他甚至能看见曹恩齐耳尖的绒毛。

“有这么多前辈在场指点,曹老师,别高兴了,上头了,喝多了”

曹恩齐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何运晨,扶了扶自己的金框眼镜。

“和对家走的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我也是你的前辈,小何老师”

两人不知道对峙了多久,何运晨只觉得脸都要僵了,最后还是以曹恩齐先松手告终。

“蒲熠星也联系不上,被你们搞成这样...”

火树翻阅着热搜的词条,随便一张照片都感受到了曹恩齐和何运晨之间的气焰。

何运晨木讷地点着头,他不清楚为什么每次火树都要将问题归结到郭文韬身上,或许是两人出身的院校不同吧。

而石凯猜测,郭文韬身为MZ娱乐的老板,一定和自家蒲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何运晨靠在电梯里,想着总能喘口气了,张嘴的瞬间却让他的眼镜也蒙上了一层雾。他拿起衣角擦了擦,轻轻推开了家门。

不过转身脱个鞋的功夫,屋里的人一下扑上来,紧紧搂着他的腰,在他肩上靠着,活脱脱一只大金毛。

“恩...”

没等他说什么,曹恩齐即刻贴了上来,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曹恩齐的力气比平常更大了,极具霸道性地粘着何运晨。此刻他的身上浓重的酒味中竟然杂了淡淡的清香。

曹恩齐又喷了他的香水。

这帮狗仔盯的这么紧,他也不收敛一点。

何运晨的手不自觉地摸上曹恩齐的领带,扯了扯,又使劲推了好几下才把两人分开。

“曹大影帝,偷用别人东西可是不对的行为哦”

何运晨重新戴上服装师搭配的眼镜,双手撑在沙发上。

曹恩齐盯着他,慢慢朝他走近。屋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曹恩齐的眼睛格外明亮,他将手搭在何运晨手上,摘下了那枚戒指给自己戴上。

“何大律师,请问谁才是小偷?”

曹恩齐的气息喷洒在何运晨面前,又将那副眼镜弄的看不清了。没等他抬手曹恩齐就替他摘了下来,此刻他只知道曹恩齐的眼里都是何运晨。

“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

“我是喝多了,但醉了不是因为我的酒”

曹恩齐借着酒精,骗过了自己的羞耻心,好不容易才把这些话说出口。他看着何运晨因为刚才的行为更加红肿的嘴巴,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

“你呢”

何运晨有点晕乎了,但他已经分不清,是因为那杯酒,还是....美色。

没错,众人眼里的不和只是假象。相反,何运晨始终觉得,曹恩齐很懂他。就像是原本隔着山河的他们会越过万种流言,来日方长。

2.

被叫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何运晨站在蒲熠星办公室门口,听着里头传出砸桌子的动静,一下子有些害怕了。

他转头看向石凯,只见后者靠在躺椅上,举起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又朝向他。

“哥们挺你”

石凯用口型表达了他对何运晨的支持,也仅仅在郭文韬从蒲熠星的办公室里黑着脸离开之前。

石凯撅着嘴,脸上皱巴巴的,又朝着何运晨抱拳。

“哥们信你”

何运晨有些无奈,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蒲总好”

坐在办公椅上的蒲熠星表情严肃,黑色边框的镜片上闪过一道光,他打量了何运晨一阵,放下手里的文件夹。

“坐”

蒲熠星坐正身子,喝了口茶。

两人之间慢慢陷入沉默,何运晨忍不住瞟了瞟四周,率先打破了安静。

“蒲总,您找我”

“你和曹恩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何运晨扯了扯内衬的领子,不免地心虚。

“对不起蒲总,我承认昨晚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在会场后台和他发生口角...”

“能够将对手的热度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转移到自己身上,既不损伤原本的利益,又能带来更多的红利”

蒲熠星站起来走到何运晨身旁,拍了拍他的肩。

“不愧是我,亲手挖掘的人才”

蒲熠星将电脑转向何运晨,一条写着曹恩齐与何运晨的名字的热搜盖过了昨夜针锋相对的气氛。

他都和曹恩齐那样互相挑衅了,居然有人,趁机嗑cp....

“我cp脑犯了,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他俩之间很有感觉!”

“影帝和他的当红顶流男朋友,双强组合,谁能不爱”

“对家变自家,有点好嗑啊”

何运晨再也看不下去,一把合上了电脑,蒲熠星的话却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小何,委屈你了。公司给你接了一档综艺,这次的热度”

蒲熠星停顿了一阵,又坐回去。

“要,把握住”

真正站在节目组安排的镜头下,耳边导演催促的声音响起时,何运晨才对他要和曹恩齐捆绑cp上节目这件事有了实感。

何运晨回过神来,拖着行李走向已经开始喧闹的人群。

“有人开门不~”

何运晨踮起脚抓着门框,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背对门的曹恩齐。

曹恩齐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耳尖因为冷风冻的有点发红。在听见他的声音时,曹恩齐附和着黄子弘凡接上了话。

“要解密”

看着众人正经的神色,何运晨起了坏心思,装作要翻身进屋的样子。如他所料,曹恩齐的声音变得急切了许多,他甚至能看见那人蠢蠢欲动的脚。

何运晨心里清楚的很,瞪了他一眼,曹恩齐又转过头去,只是嘴里还念叨着。

“慢点慢点”

“哎哟,曹老师,幸会幸会”

大家围圈而坐,只留下了曹恩齐身旁的位置,何运晨伸出手便开始客套。

曹恩齐最是不禁逗的性格,一下便笑出来,握上何运晨的手。

“能和何老师合作,荣幸之至”

黄子弘凡本在专心啃着排骨,回味着耳边的话愣了愣,有些想笑。小狗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滴溜溜的瞧,赶忙端起茶杯妄图遮掩自己快要咧到耳朵边的嘴角。

“你俩,挺会啊”

何运晨喝着茶,险些被这话呛一口。他接过齐思钧递上来的纸巾,低头擦嘴时,杯里的茶水仿佛晃悠着曹恩齐淡然的模样。

仔细瞧着,那人的脸上还扬着一丝得意的笑。

3.

“27”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节目的安排,随着唐九洲败下阵,游戏的最后还是聚集在了曹恩齐和何运晨之间。

何运晨笑着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手却不似往常般开始发抖。他有点紧张,好像周围的空气渐渐凝重,有些异样的颗粒漂浮在他眼前。

众人的目光此刻格外炽热,烫的他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衣角,想了想还是盘了个腿将手轻放在膝盖上。

“没事儿小何,不紧张”

身旁的黄子弘凡拍了拍他的肩,何运晨却只是点了点头。他下意识地看向曹恩齐,正巧对上后者直勾勾的眼神。

曹恩齐的眼尾有点翘,看着他的时候眼睛不是平常那样亮亮的,反而更像掺杂了些什么在里头,颇有故事里望穿秋水的样子。

何运晨的记忆里没有多少曹恩齐“仙子下凡”的时刻,大多数时候在他身边的曹老师都是温温柔柔的。偶尔会因为自己的连番夸奖上头,冷静下来后却只敢捂着那和西红柿一样的脸,埋在何运晨的颈窝里不肯起来。

曹恩齐的眼睛慢慢呈现一个月牙形,何运晨忽然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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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凯的人缘一向很好。毕竟在鱼龙混杂的圈子里,这般赤诚的玲珑心思如和璧隋珠。

何运晨作为石凯的助演嘉宾,自然也得热着场子。他正和右边的观众互动完,便瞧见中心满是女孩的后头有个圆溜溜的脑袋。

那人穿着黑衬衫,一手举着石凯的应援口号,一手拿手机对着他。鬼使神差的,何运晨对着他的镜头比了个大大的心。

没等何运晨继续下去,石凯便将人揽走了。直到在后台看见唐九洲三人,他才知道所谓的“男粉”居然是曹恩齐。

镜头显然没拍出他的好看。长款的外套衬的他更加高挑,五官精致,是绝对的演员相。他站在石凯和唐九洲中间,显得格外安静,听着两人吵闹也会歪着头笑笑。

何运晨总觉得,有一条莫名的绳子牵着他的手,勾着他走向曹恩齐。

“小何!跟你说话呢”

“嗯?”

何运晨回过神来,只见石凯扯着他介绍。

“这位是MZ的韬总”

“韬总好,韬总好,久仰大名”

石凯眨眨眼,何运晨只觉得郭文韬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与蒲熠星这么相像的人了。

“这,唐九洲”

石凯随意指了指,拉着何运晨便要向曹恩齐走,却听见唐九洲冷笑一声。

“咋,你又不舒服了”

“没事儿,就不乐意听你说话”

唐九洲的嘴都要歪到天上去了,又翻了个白眼。不过几秒又变成那副笑嘻嘻的样子,露着白牙看着何运晨。

“我说石凯”

“不乐意听走,都认识在这跟我唧唧歪歪”

石凯挽起袖子作势要和唐九洲干上一架,两人面对面对峙了一阵,又远程“啵”了个表示和解。

“你好,我是曹恩齐”

没等石凯开口,曹恩齐便自己伸出了手。

“我叫何运晨”

大前辈,优秀的当红男演员,怎么会是他的“男粉”?

刚才,他是在自拍吧....

曹恩齐探了探脑袋,笑着应话。他的耳尖因为冷风吹的有点红,喉结随着温柔的语气一跳一跳,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的何运晨乱乱的。

“幸会”

“荣幸之至”

“.....27”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还没有回过神的何运晨本能地接上了曹恩齐的“26”,安静的房间内一下掀起波澜。

“哇小何”

“什么启程,掰了掰了”

石凯和齐思钧的声音同时响起,何运晨眨了眨眼,反应极快地伸出手竖在耳朵旁。石凯心虚地躲在齐思钧身后,笑的合不拢嘴,朝他挥挥手。

“杀疯了都”

唐九洲拼命摇着齐思钧的手臂笑的前翻后仰,场面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兄弟”

“小何!你冷静一点”

石凯坐不住了,激动地晃了晃何运晨。曹恩齐忽的站起身,朝着大家装模作样地行了个谢礼。

“承让承让”

石凯摆着手,摇了摇头。

“就这”

曹恩齐接不了激将法,也不顾上来补妆的化妆师,现场就给众人来了段舞蹈表演。唐九洲尖叫着半跪在地上,激动地捂上自己的耳朵。

“不行了,恩齐这个赛季太强了”

何运晨偷偷瞄了曹恩齐一眼,忍不住握拳挡在扬起的嘴角前面。

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为什么他觉得曹恩齐这样真的很可爱。

何运晨感受到一丝打量的目光,定睛正对上齐思钧笑眯眯的小狐狸眼。他即刻收起自己的笑容,装作格外懊恼刚才的失败。

“我真傻,我真的”

4.

“今晚月色很美”

何运晨站在阳台门前刷牙,曹恩齐的声音忽然传进了耳朵里。

何运晨四周看了看,又转过身。

“你怎么来了,九洲呢”

曹恩齐反手关上了门,一步步挪到何运晨身边。那颗圆溜溜的脑袋还透着玻璃门看那孤独的弯月。

“也就一般吧”

“什么?”

何运晨嘴里含着牙刷,说话嘟嘟囔囔的。曹恩齐听不懂,只能凑的近了些。

“现在的月色,很美”

话一出口,何运晨就后悔了,借口洗漱极快地冲进了卫生间。等他抬起头,才注意到曹恩齐慢悠悠跟着他,倚在门上看着他笑。

“帮我拿下眼镜”

何运晨捧起一滩水,随意在脸上搓了搓。

他想,这样就不会那么紧张了。他总是后悔说那样的话,搞的自己心跳加速,又要佯装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麻烦曹恩齐了,就连眼镜也要拜托男朋友摘掉。

“哼哼”

何运晨听见曹恩齐的笑声,揉揉眼睛,正要拿过手边的毛巾就被人伸手托住了脑袋。曹恩齐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擦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生怕碰坏了。

“干嘛,曹老师觉得,我是纸做的?”

何运晨忍不住笑出来,却任由曹恩齐给他擦脸,甚至站的近了些,将脸凑上去。

“来,多擦擦”

他眼看着曹恩齐的脸,耳朵慢慢变红,心里一阵暗爽,却还是接着调侃。

“干净了吗?曹老师”

何运晨歪了歪头,只见仙子的眼睛也爬上了红丝。他隐约记得曹恩齐说自己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睛会发红,没等他反应过来,曹恩齐就握上了他的手。

绝对的体型差看的何运晨有点心慌,从手背顺延上手臂的青筋提醒他该收手了。他晃了晃曹恩齐的手,指指门外。

“在录节目呢~”

曹恩齐依旧牵着他,朝他走近。往常亮亮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的何运晨心痒痒,可为了大局考虑他不得不朝后退步。

何运晨感受到自己的腿被洗手台抵住,他只能用手挡住曹恩齐。

“曹恩齐”

“我知道”

曹恩齐终于开口了,只是说完更近地朝他探着身子,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像是把他锁在怀里。

该死的,他早说了,这小子是个白切黑。

曹恩齐的气息越来越近,本该终止这一切的何运晨却无法抗拒,他放下自己抵住曹恩齐的手,只觉得自己要陷进去了。

“叮~”

眼看两人只差毫厘,消息的提示音瞬间将何运晨拉回现实。他看着曹恩齐掏出手机飞快地打着字,缓缓吐了口气。

“紧张吗”

“这有什么”

曹恩齐将手机静音,放在洗手台上。看着壁纸上自己站在舞台上比心,何运晨诧异地看向面前的人,眯了眯眼。

“你”

“我说了,月色很美,今晚是,那晚更是”

“艾玛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声儿”

唐九洲收拾着洗漱用品,转头就见曹恩齐匆匆忙忙地从洗手间出来,吓得他一颤。

“哎,恩齐你咋在这儿”

“晚安晚安”

曹恩齐没有回头,挥挥手便跑了,只是他柔顺的头发翘起了几撮。

“他来借用卫生间”

何运晨低着头从洗手间出来,一下便飞到床上,安静了几秒又伸出一只手攥着眼镜放在床头。

唐九洲愣了几秒,自顾自地转身洗漱。他看着何运晨一动不动的被窝,叼着牙刷疯狂打字。耳机里邵明明的声音逐渐上扬,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傻瓜,人家没跟你说晚安”

在逃少爷和他的保镖

春日来信·第四封

前生今世

十八皇子×凯侍卫

六扇门黄×大理寺凯

写的不好,大家见谅

与君初相识,犹是故人归。

幽岭的清风别苑最后还是燃起了大火。

六扇门与大理寺这次联合办案,争吵许久还是尽他们所能,给了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一个完整的结局。一行人站在清风别苑门前沉默良久,火舌卷走了黄子弘凡的发带,伤感与震撼在心头散不掉,他低头忍着泪水,也无心去管被烧了一半的发带。

石凯犹豫再三,将怀里的帕子和崭新的暗红色发带递给他:“你,不要哭。”

湿润的眼睛带着泛红的眼...

湿润的眼睛带着泛红的眼尾望向他,只是奇怪的是,不像是偷偷哭泣被发现的窘迫,更像是,漂泊无依的人有了心绪发泄的归宿。黄子弘凡带着呜咽出声感谢他,笨手笨脚系发带的样子石凯看了都发愁。

只得伸手帮他系了个漂亮的结。

“坏人总会有惩罚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帮这些姑娘脱离苦难,保护剩下的姑娘们为己而舞。你莫要太伤心。”石凯低声安慰他,“小曼姐和小蝶都有了眼下最好的结局。”

黄子弘凡只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又轻缓地点了点头。

倘若要问大理寺的叶大人这一年最为后悔的事情为何,那一定是前些日子的幽岭之事,到不说任务艰难损失惨重,只是经此一事平白丢了大理寺的小幺。

郭文韬倒是看得开。

“你着急上火有什么用?”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新泡好的茶,“凯凯跟金吾卫调到六扇门的那位又不是一见钟情。”

“他俩还偷偷见过面?”

“你这叫什么话?他黄子弘凡那次不是借着公务来大理寺晃悠,跟在蒲熠星后面等着交差,再往哪间屋子跑你猜不到?“

偏巧石凯捏着一张纸从窗户底下溜走,被火树一眼逮到:“石凯,你站那。“

“师傅……“

“你手里拿的谁家登徒子给的纸条?“

“站到起,“蒲熠星慢悠悠地出现在树干后面,”你在爪子哦。“

黄子弘凡丧气地转过身,干脆一把扯下自己脸上蒙着的黑布:“蒲哥……“

“月黑风高夜,就知道去大理寺!“

黄子弘凡扣扣手:“这不是自打差事结束回来好久没见过了嘛……“

“没出息的,“蒲熠星摇头叹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怪不得火树总说我们六扇门轻浮不讲理……就不知道带着我一起去吗,回回都翻墙,怎么老跟那大理寺的猫学呢!“

黄子弘凡:……

石凯就在房间门前等他。

那日的联合办案,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到黄子弘凡,但每次对上那双眼睛都会觉得熟悉又震颤。若说人在黑暗中言语举止都是下意识的,那么石凯所有的动作以及最后望向黄子弘凡的身影产生的思绪,都是他由心出发的。

黄子弘凡记得黑暗中有人戳了戳他的后背,石凯还带着颤音的声音在黄子弘凡肩膀那里响起来:“你别过去了,你不是怕虫子?”

他当时被石凯扯住了腰带,眼下倒是一点都动弹不得。他一边带着石凯远离了恐惧中心一边熟门熟路地握着他的手掌颠一颠:“我不过去,你莫怕,我在我定会护你。”

当时石凯没头没脑地问了他一句,你的愿望,是不是万世太平。

黄子弘凡没有说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人拎着天青色的酒瓶子,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与酒瓶碰撞叮叮当当地响,瞧见他的那一刻倒是一瞬间兴奋起来越走越快,裹挟着早春的晚风抱了他个满怀。

黄子弘凡故意把自己埋在那人的颈窝,闻着好闻的皂角香黏黏糊糊地撒娇问他想不想自己,石凯被那人的头发挠得发痒,呲牙咧嘴地故意拿胳膊推他远一些,被黄子弘凡反握住了手一起上了屋顶看月。

“听说今夜有流星,”石凯靠着他坐下,“你要许愿吗?”

人们常说,天若有情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黄子弘凡原是不信这些,缠绕两人的红线不是钢筋,总会有折断的那一天。黄子弘凡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做出了什么表情,他只知道看着石凯那双别无二致的圆亮眼睛,柔软的眼尾下垂,笑着弯起来的眉眼,只是不会再唤他阿元。

黄子弘凡那时候极少被唤黄子弘凡,出生皇家又排列十八,虽不受宠但仍有人恭恭敬敬地唤他一声十八殿下。他跟着师父外出历练,在湘城案子还没办完,倒是先捡了个小孩,怀里还抱着一只胖乎乎的三花猫。

“阿元,“黄子弘凡伸手替他摘掉头顶的花瓣,”我额娘……娘亲就唤我阿元。“

“为什么不能唤你阿黄?”

年仅十岁的小皇子撇撇嘴:“太子哥哥的猎犬就叫阿黄。”

石凯顺理成章地被他带回了皇子府,虽说对外都称他是小侍卫,但只有黄子弘凡坚持要更为伴读。

“侍卫有什么不好,“石凯递给他一块龙井酥,”待阿元你遇到危险我还可以替你去挡。若是伴读,我也没正经认得几个字。“

黄子弘凡只是握了他的手腕,少年人滚烫的皮肤被黑色的护腕绑带隔绝,皱着眉头:“我又不是不会自保的功夫,再说了,我既然欢喜于你自然没有让你代我承受危险的道理,你在我定护你。“

石凯被他哄得浑身发烫,慌忙去捂他的嘴:“乱说什么,不知羞……也莫要再讲这些不吉利的话,什么危什么险的都没有,平安才好。“

“好,“黄子弘凡捉了他的腕子,”我们阿凯说的是。“

黄子弘凡眨眨眼,我可是真的欢喜于你。

侍卫名存实亡,伴读名亡实存。弱冠之年的开春,黄子弘凡着手教他写字,会写的第一个字就是凯,第二个字自然是元。作为报酬,石凯教他些轻功,夜晚躺在房顶上数星星倒成了他俩的乐趣。

石凯说今日有流星,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又说今日府上来乞讨的小孩瘦弱的可怜,饥荒和战乱惹得太多人流离失所了。他心思细腻又单纯,只觉得这些权力之争惹得最无辜的是百姓,壮丁拉去前线,妇女流落权贵手中,年幼的孩童只得独自出门乞讨。

黄子弘凡自年幼之时便容易同他人共情,眼下的日子又绝非太平盛世,沉默半晌问出一句:“凯凯,你说我今夜向流星许的愿当真能实现吗?”

石凯点头,自然当真,不过,万物都会有因果,许了愿自然是要拿什么东西来抵的。

“那我许国泰民安、万世太平,无人流离失所,无人饱受战乱。”

代价来的很快,只不过当时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太子遭暗算被手足残杀玉石俱损,皇帝承受不住丧子之痛重病卧床,不受宠的十八皇子紧急被召入宫,皇室之乱、饥荒之苦、战争之恶全都担在了一个还未加冠的皇子身上。

石凯习惯等他回府歇息,皇家之事他不好插手自然心急,只能帮着打点府上一切事物、筹办半月有余后的他的阿元的加冠礼。他被召入宫的时候有点莫名,但心慌大于无措,失手打翻茶杯的时候足足愣神了一刻。

召见他的是卧病在床的皇帝。

石凯就跪在殿前,几步之遥是身子孱弱的天下君主。他沉默着听他说他的阿元能力优越,听他说民生苦难,听他说宗室错综复杂,听他说先皇帝的丰功伟绩离不开先皇后母家的扶持,听他说,“阿黄这孩子容易心软,但阿凯,他不能有软肋,你明白吗?”他的脊背绷得很直,仿佛一松劲就会整个人消散,他听见自己说臣明白。

“你父亲年事已高,朕会赐他一座宅院,我念阿凯仁心孝道,回去服侍父亲自不在话下。”

他听见自己说谢陛下恩赐。

黄子弘凡在他收拾行李的时候赶了回来。石凯看着他,平日活泼温润的脸庞透着遮不住的疲惫和慌乱,面上的无措甚至比他早晨被召见时还要多几分。

“你莫要听父皇说的胡话,我同你终究是要……”黄子弘凡着急迎上去,伸手握了石凯的手腕,声音颤抖又小心翼翼。

“我同你,终究是尊卑有别的。”石凯的眼睛是漂亮的,深棕色的瞳仁滚圆幼态。平日总是含笑的眸子平静得像死水,似乎黄子弘凡如何去激都再掀不起一阵波澜,“十八皇子。”

他不再唤他阿元。

石凯离开之后,十八皇子府上也再没了那些打理精致的漂亮花草,连并在屋檐下晒太阳的三花猫也没了踪影。加冠那日皇帝命人换了府上的牌匾,朱红色染遍了苍劲的字体,黄子弘凡对着那些恭维只觉得无趣又黯淡。

没了石凯的皇子府,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府邸了。

石凯跟他一并坐在屋檐上,握着酒瓶的手指一根根收紧。黄子弘凡伸手去揉他僵硬的指关节,语气恍然轻松又坦荡:“那日一见你,我实在是没法控制我自己。”

“可我猜你大抵是不记得我了,”他扯扯自己的嘴角,“转念一想,不记得也好。”

可是石凯,旁人都说总会失忆着相聚,可这对我不公平,我还是想去找我的阿凯。

身边的小孩垂了眼睛,闷声问他:“你没再寻过我吗?或者我就走的那么绝情吗?”

这一辈子的石凯没有被朱红色的深墙拘束过,再加上一众哥哥们的宠爱,开朗活泼又柔软的性格让他没法理解上辈子的绝情。黄子弘凡拉着他的手没撒开,只是歪头笑着去捏幺儿的脸颊肉:“也没有啦,还是给我写过一封信的……同如今一样,还是爱写信。”

石凯不擅流露情感,却把狼毫笔尖浸透了墨汁在信纸上一笔一划回应了他和黄子弘凡最青涩懵懂的爱恋。开篇无一例外的“展信佳”,结尾也不出所料的“愿你平安”。

黄子弘凡每收到一封信都会仔仔细细地读,同新年的压岁钱一样压在枕下安眠。梨花木的柜子里满满一盒子都是石凯送他的信。

他像个嗜甜的孩童一般,把珍贵的麦芽糖悉数收进自己的糖罐里。

信是加冠那日、分别半月有余之后送来的,用一根精致剔透的玉簪子压着,黄子弘凡不顾礼数跑出去寻,早就没了踪影。

“黄子,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离开之前我在府里上上下下转了好久,试图将这些有你的回忆留存的更久一点,你知道的,我总是记性不大好。今日是你的生辰,也是你加冠的日子,前些日子你总磨着我给你送个独一无二的礼物,不知你可否欢喜。还不知你的表字,想来陛下定会为你仔细挑选,便自作主张在簪首刻了你的乳名元。前些日子我回了你同我相遇的地方,路边的桃花一簇一簇得开得漂亮,可惜卖桃花酥的阿婆走了,我再也吃不到那样好吃的桃花酥了。我想今日,府上那些花肯定也开了好多,万物有情,大抵都因你生辰欢喜。你说你想要海晏河清、人间太平,我相信你定是可以做到的。黄子,你要做十八皇子,但我不能成为你的软肋。生辰快乐。”

黄子弘凡同他讲这些的时候委屈得要命,像是江南梅雨季节无处可躲的小狗,手指尖缩在石凯的手掌心里不肯离开,惹得大理寺小幺直觉自己是个负心汉,被人抱在怀里毫无反抗,顺毛哄了一遍又一遍。两人的暗红色发带绕在一起分不开,倒是比月老的红线绳结实得多。

“过几日是我的加冠礼,恩齐说要邀请你们大理寺的,”黄子弘凡侧头看他,“我今日其实是来送请柬的。”

许是为了方便行动,黄子弘凡没有再穿初见那日的蓝衣袍,夜行衣裹着他劲瘦的腰身,唯一鲜亮之色竟然是石凯那日随手递给他的暗红色发带。月光清冷,染上黄子弘凡自带的温柔气质竟然衬得他更好看。

“我记得的,”石凯抬了头,撞进那双温柔眸子,“我记得你喜欢穿湖蓝色的衣服,我记得你府上那棵桃花树,还有,我记得你的生辰。“

他笑,黄子弘凡,我不会再成为你的软肋了。

加冠礼的流程庄重又复杂,当朝宰相齐相亲自来主持。发带被拆解,如漆的布冠、如雪的皮弁以及最后通体白玉无暇的爵弁,石凯坐在下面看着,仿佛时光轮回再重合。六扇门的庭院里也有两棵桃花树,他恍然又回到了皇子府邸,他还是那个阿凯,那个没有错过阿元加冠礼、没有错过十八皇子余生的阿凯。

他看见台上的黄子将目光投向他,一如既往地敛了锋芒只剩温柔的眸子此刻还是只盛满他一人。石凯被看的脸颊发热,故意撇过头去不理人,只留下容易出卖人的红色耳尖。

“赐字,凌风。“

原长安金吾卫中郎将,现六扇门副门主,黄子弘凡,字凌风。

仪式结束后便是宴会,人群之中黄子弘凡勾勾石凯的手指尖:“今日你知晓了,字凌风,我的表字,凌风。“

石凯只觉地心里揉着发软,毫不犹豫地回握了那人的手掌转为十指相扣,怀中准备许久的玉牌被他亲手挂在黄子弘凡腰间,玉料上乘精致,祥云样式端的漂亮好看,若不是周围都是人,黄子弘凡当真要搂着他狠狠亲上一口。

“那你也依旧是我的阿元。”

六扇门最近有外差,队伍浩浩荡荡出行自然是连着黄子弘凡一起带走。出发前一日那人熟门熟路地钻进了石凯的房间,抱着人一通撒娇说一定要想我。石凯笑他都加冠的人了还幼稚得要命,偏生又被他从话本子上学到的情话哄得面红。

“当真不会想我吗?”黄子弘凡狭长的眼尾下垂,人还要趴在他膝头抬了眼瞧,“当真这么狠心吗?”

石凯哭笑不得,伸了手指去戳他的额头:“怎么可能不想你。”

末了捧了他的脸,“黄子,你得平安归来。”

“凯凯,展信佳。”

石凯站在大理寺门前,手里捏着那张带着桃花香气的信纸,大理寺的猫咪蹭他的外袍。他无声地笑,写信的人倒是和信一起到了他面前。

“长安街的樱花开得喜人,春分那日我带你去看。街上叫卖的小吃也变多了,我猜你会喜欢杨阿婆家的桃花酥和李大伯家的青梅酿。”

“石凯!”

他抬头看着向他跑过来的黄子弘凡,猝不及防被人抱了个满怀,皂角的香气溢满了鼻腔,他听见两人咚咚的心跳声。

“我的意思是,我很想你。”

本就是故人归。

End~

未婚先孕一些玻珠喝多了的脑洞

含南北纬钧九明启程(恩何)各大势cp

不喜勿入会被创的

上午十点的加州日光灼人,明晃晃的覆盖在整片旧金山湾区的上空,越过国际机场整面通透的玻璃落地窗泻进室内,映的地面光影错落,没到室外就感受到的热浪扑面。

石凯走在一群人最中间,行李箱在曹恩齐手底下推着,换下来的外套在何运晨手臂上搭着,他倒是浑身轻松,小腿袜和不翻边短裤中间露着一段白皙的小腿,听着唐九洲和邵明明两个小孩说说笑笑,看着机场外望不到尽头的沥青路,被太阳一晃亮像波光粼粼的海面。

“你随口一说,哥们儿直接请年假陪你闪击北美。”

时值美利坚...

时值美利坚盛夏酷暑当头,何运晨抬手推了推新配的黑框,很自然的把自己手里那杯冰美递到曹恩齐唇边任由那人抿上吸管,说到底,他第一回心安理得的跟律所请长假,把自己流放来北美太平洋西岸吹海风,也不完全是为了石凯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就当和阿蒲文韬一样,过来散心啦。”

唐九洲鼻梁上架着副墨镜,嘴里咬着吃飞机餐塞牙管空乘姐姐要的牙签,一只手手臂垮在邵明明肩膀上,另一手拽着行李箱,突然朝石凯小腹瞥了一眼,没头没尾的又接了句:

“你肚子里那个孩子,这下也是当上flyingbaby了。”

曹恩齐一口冰美式差点喷出去。

“还是ing时态。”何运晨乐的见牙不见眼,很学术且中肯的评价。

“什金。”石凯咬牙切齿,照着唐九洲小腿就是不轻不重的一脚。

“黄金矿工都挖不出你这种什金。”

上了摆渡车石凯才算是真正明白,黄子弘凡出国之前,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买相机;加州是那种带着阴影的灿烂,蓝的不带一点杂质的天,漂浮着的团状的云,航站楼里塞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旅人,在某些特别的瞬间,晃成美剧里漂亮的空镜。

跟黄子弘凡这个人一样自由。

石凯这么想。

“我们今晚能不能在黄子家里打火锅?他不老在群里发他那几碟白人饭吗?满盘绿色,我家那两盆绿植长得都没那么好。”

唐九洲呲着一排整齐贝齿笑的明媚,他嫌摆渡车边上不安全,把石凯塞在他和邵明明中间位置,这会儿大概是看出石凯有点儿心不在焉,凑过来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哄他:

“哥几个不远万里从北京过来,第一顿我才不要陪黄子弘凡吃生菜叶子。”

“他那点儿照片,光是看着我都要瘦了。”远处天际线上金色的逆光太刺眼,石凯眨巴两下眼睛,一面牵扯起嘴角笑着回应,一面暗自担忧他哥一口白牙会被加州的太阳晒的黢黑。

美国的盛夏,真被他们赶上了。

何运晨在机场租了辆Mustang,权当做是旅行用车,三个吵吵闹闹的小孩全塞进后座,曹恩齐歪在副驾,捧着何运晨的手机在群里找黄子弘凡一个多月前刚落地旧金山时,跟他们报备过的住处位置。

“他怎么这么多话?”

何运晨远远盯着曹恩齐指尖抵着屏幕按照群成员查找一阵翻,他等着调导航,无奈曹恩齐半天没给出一个具体位置,凑过去一看才想起黄子弘凡落地那天在群里起码刷屏几百来条,一时半会真找不着,索性自己低头拿曹恩齐手机连上蓝牙,听黄子弘凡的《青火》。

“你又不是不是第一天认识黄子弘凡。”曹恩齐面对何运晨的问话向来事事有回音,靠在车门上换了个姿势,又道,“忘了他是语音还是打字说的了,要是语音还得一条一条听。”

他语毕略微顿了顿,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去问被唐九洲推到窗边位置坐着的石凯:

“诶凯凯,黄子住哪你应该知道吧?”

“我怎么知道?”石凯听着车里黄子弘凡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有点儿心烦,又觉得唱歌的人吵,“他又没跟我说过。”

曹恩齐喔了一声,不说话了。

“找到了。”邵明明难得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的同时伸手把手机塞进前座的何运晨手里。

妈/的,他才不要想他。

这应该算得上他最逾越的一次,没有事先告诉过黄子弘凡的,自己做决定的;石凯其实很少主动去找黄子弘凡,他不开口,不向前,但又期望着黄子弘凡能来找他,矛盾的要命;事实上黄子弘凡面对他的确没什么顾及,一声招呼不打推开他浴室门把他抵在玻璃隔断上接吻之类都是常事,只是石凯做不到像黄子弘凡那样坦荡,每次有什么事情,他都规规矩矩的先通知那人一声,凡事都有个准备。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指尖颤动着在键盘上敲下四个字,略微一顿,按下了发送。

查岗,在哪?

那边回的很快,两个字,以及一张镜头对准窗外的照片,石凯能看见窗框上精致的雕花,看见远处建筑的尖顶被日光镀上薄薄一层金色。

在家。

于是二十分钟之后,石凯真的没有一点儿预兆的,径直杀到他家门口了。

开门的时候黄子弘凡指尖夹着支青柠莫吉托爆珠,朝外的那端燃着一小簇火星,已经抽掉半根,他套了件无袖,唇边刚吐出的烟圈儿还没散尽,太甜腻的鸡尾酒味道。

曹恩齐一眼扫见黄子弘凡眼睛里一晃而过的担心,身子一倾,把还燃着的烟掐了,似乎想迎上去看看石凯怎么样了,但耐不住曹恩齐高他两三厘米还蹬了双厚底的增高,挡在门口,没有放他过去的意思。

“黄子弘凡你是真混啊。”

他咬着牙,太明显的不满,要不是身后还有个唐九洲拦着,估计他下一秒就要伸手拽上黄子弘凡领口,把人扯到自己面前教育。

“出了国就抽上烟了?怎么想的?嗯?是觉得没有我盯着了还是小齐抓不到你了?”

他俩之间有点血脉压制的意思,曹恩齐平日里没对黄子弘凡说过一句重话,惯的他天不怕地不怕;黄子弘凡再嚣张,也清楚能把他哥惹生气的事儿不是小事;他看曹恩齐不高兴,也没敢再说什么,任由着曹恩齐往前两步推搡着他进门,把他和石凯的距离拉的更开。

“窗户打开。”何运晨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黄子弘凡,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凯凯闻不了烟味,散不干净今天他就跟我出去住酒店。”

黄子弘凡很乖的支吾一声,也没管房里还开着空调,很利落的窗户都打开了透气儿,再被曹恩齐跟提溜小狗似的赶去换衣服漱口。

借着独处的档口,曹恩齐对着他弟弟还是有点心软,一边看着黄子弘凡叼着牙刷满嘴泡泡一边开口道:

“哥们儿也不是故意凶你,实在是石凯最近身体不太好,小何心疼他,舍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你作为他男朋友,理解一下。”

“他怎么了?”黄子弘凡口齿不清,转头看向曹恩齐,眼里明晃晃的顾虑。

“就是发烧,退烧后身体机能有点下降,不然你猜我们为什么请假带他来你这儿度假?还不是为了养病。”

滴水不漏,没泄露石凯怀孕的半分边角。

曹恩齐有点佩服自己临时编剧本的能力了。

黄子弘凡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

“那你们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儿。”他灌了口水咕嘟两下,又伏在洗手池上吐掉。

“我都快把那两间客卧当成杂物房了,早说你们要来,我提前收拾收拾。”

“提前告诉你你就不会抽这口烟了。”曹恩齐懒的给他面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倒是想通知你,谁让石凯阻着拦着非不肯。

石凯坐在楼梯间第一个台阶上,听着身后唐九洲吭哧吭哧的把几个半人高的行李箱全推进客厅,突然有点想打喷嚏。

“别生气别生气,对孩子不好。”邵明明满脸担忧,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短期接触没事儿的,我刚百度查了,这点剂量能被机体代谢掉,你别生气,你现在情绪才是最主要的。”

“我没生气。”石凯瞥他一眼,拧开何运晨从黄子弘凡家递出来的矿泉水抿了一口,“我是孕吐,不是其他什么,正常现象。”

“那就好。”邵明明顿了顿,盯着石凯的脸色确认了半天他真的没事,这才放心下来笑道:

“放心啦,我刚听见小何跟九洲说了,说待会黄子要是又惹你生气,他就把你抓去他那屋睡大通铺,不会把你俩放一个房间里的。”

“我才不和他和曹恩齐两口子睡一屋。”石凯撇撇嘴,“这是护着我还是折磨我呢?”

“明明。”他话音未落,就听见黄子弘凡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人踏了双白喷,踩着他身边的地上,大抵是新买的,白的太亮眼。

真的,相当精彩;石凯暗自嘀咕。

“九洲喊你去铺床。”

黄子弘凡换了件白衬衫,手里攥着瓶已经插上了吸管的果汁饮料,一面跟邵明明说着话,一面把饮料递到他面前。

邵明明站起身,盯着黄子弘凡很轻的撂下一句你别惹他生气,又不放心的斜了一眼石凯,黄子弘凡嫌他唠叨,伸手去捞邵明明肩膀把人塞进家门,说放心啦我会好好哄他的。

石凯没回头,坐在台阶上自顾自的看手里那瓶饮料的配料表;别的不说,还挺干净,健康到不像是黄子弘凡会喝的东西。

“你身体怎么样?”

他身上带着点很干净的柑橘味道,躬身在石凯身边坐下,手臂撑在膝盖上,大概是因为刚抽过烟,他嗓子还有点儿哑,睁着一双狗狗眼盯着石凯看。

“凑合。”石凯敷衍着回话,把饮料吸管塞进嘴里,转脸凑过去闻黄子弘凡衣领,“新的?以前没见你喷过这个。”

“精油,上周跟同学去调香,自己做的。”黄子弘凡任由着他闻,垂下眼睛去看石凯轻轻颤动着的眼睫,“man哥说你闻不了工业香水,我就抹了点这个…还闻得惯吗?”

“还行。”石凯回话,依旧敷衍,黄子弘凡直觉他心情不佳,讨好似的抬起手臂来抱他。

“你生我气了吗?”他顺着石凯凑在他领口的动作顺势将人揽进怀里,那人没挣扎,肩膀完全放松着,抱起来比以前更软。

“你觉得我应该不生气吗?”石凯语气很平静的,趴在他肩膀上,放任自己被清甜的柑橘味道整个浸没。

“黄子弘凡,你不唱歌了吗?”

“我错了。”检讨的很快,“没有下次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耳边的声音闷闷的。

黄子弘凡被一句话噎的没了声,印象里石凯在他面前,是没怎么表露出什么委屈情绪的,就算有,也总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看着像阴阳怪气,好像黄子弘凡所做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去哄,就被人猝不及防的压上了唇瓣,石凯仰起头吻他,好像有眼泪落到重叠的唇缝,渗进嘴里。

不相信也没办法,他管不了黄子弘凡。

无非也就是说来搪塞他的。

「未完待续」

“是妊娠初期情绪波动过大所导致的出血,胎儿暂时没事,他体质比一般人好一点,孩子怀的稳当,从目前看,已经脱离危险了。”

“这种情况,无非还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何运晨拿着医生塞过来的报告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很认真的听着他弟弟目前的情况,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有一阵子,一手打着点滴,另一手被邵明明紧紧攥在掌心,唐九洲坐在另一侧的床边,眼眶通红,一边吸鼻子一边给他削苹果,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坠下去。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石凯瞥他一眼,已经恢复了一点...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石凯瞥他一眼,已经恢复了一点血色的唇瓣微微勾起了些弧度,小声打趣儿他道。

你是我弟弟,我愿意哭我就哭呗;唐九洲抬起眸子剜他,只是撞上石凯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他又有点想哭;在弟弟面前落泪太丢人,他撇撇嘴,又低下头,眼睫轻颤着把刀刃往苹果里割的更深。

“不过就算体质好,怀孕初期还是要避免这些事情,否则也会有流产的风险。”

何运晨站在那,很乖的应着是,他已经很久没在别人面前这样唯唯诺诺过了,平日里唇枪舌战这会儿只知道一喋声答应,曹恩齐站在他身后一点,明显有些不悦,微皱着眉,但依旧保持着比较好的仪态,说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一直到医生做完家属登记退出去,何运晨这才如释重负似的低下头,研究手里那张报告单,曹恩齐迎上来,站在他身边,伸手替他整理外套袖子上的袖扣,声音很轻,生怕石凯听见。

“黄子弘凡真是…坏事做尽…”

“算了,别说这些了。”何运晨语调太温柔,温柔到就连打断都像是撒娇;他盯着报告单看了一阵,似乎在确认那人是不是真的没事,半响,才转过身,看着靠在床板上的石凯,以及一左一右,坐在他床边的唐九洲和邵明明。

“小齐哥知道这事了吗?”石凯问他,怕表述不清,又添上一句,“我住院这事儿。”

何运晨看着他,他有点无奈,但看着石凯的样子他没忍心骂出口,于是幅度很小的摇摇头。

“没有,没人拍到。”

“送你过来用的是小何的私人用车,医院人流量不大,目前网上还没有消息。”曹恩齐接话道,眉间舒展开一些,显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诶呀,就算拍到了也没关系嘛,就说是我们在你家聚餐的时候你食物中毒,只要我们不说谁能把你往产科这边想。”邵明明见气氛有了些沉下去的意思,慌忙出声安慰,“反正这也像你能干出来的事儿。”

“差不多。”唐九洲附和他,刀刃割进苹果果肉里撬下来一个四方的苹果块儿,换了牙签插着,喂到石凯嘴里,“你怀孕前就跟timo吃一个鸡腿,还吃它狗粮,峻纬把它放你家里养两个月,一回来狗都瘦了。”

“说的好像你没跟我一起吃似的。”石凯咔嚓咔嚓嚼着果肉,突然想起来家里那个他啃了一口就掉在地上的,连皮儿都没削的苹果。

他的高质量少爷生活,又要回来了。

“主要是不知道小齐那边怎么搪塞,就怕他来看我,到时怎么说?”他一口果肉刚咽下去,唐九洲马上喂过来新的一块,相当体贴。

唐九洲低着头,一门心思切他的苹果,嘴却没闲着,絮絮叨叨。

“你20岁入院,小齐峻纬多照顾你你自己也清楚,这事他要是知道了,哪怕在酒店造人那都得当场订机票,他回国抓你峻纬去北美抓黄子弘凡,到时都不知道会怎么骂你俩。”

石凯听他唠叨,插不上话,只是笑着摩挲着邵明明攥着他的那只手手上的戒指,那是唐九洲结束男团生涯之后跟曹恩齐偷偷给他挑的,五万多的卡地亚,带在左手中指,订婚的意思。

实际上他几个哥哥们手上都常年戴着戒指,周峻纬齐思钧,蒲熠星郭文韬,曹恩齐何运晨戒指内圈刻着两个人的英文名缩写,推在指节最末端,就连只年长他一点的唐九洲,也早已在几年前订了婚,满桌好友,爱意说到最尽兴。

长沙不大,风景如画。

只有他,空空荡荡,戴戒指一般都是因为品牌代言或是造型需要;黄子弘凡不是没送过他首饰,各种名牌的定制,在国外的手作,项链手链样样不缺,唯独没有戒指,齐思钧总安慰他说他们现在都还小,共度余生的诺言太长远,何况黄子弘凡还在读书,让他别想这么多。

也是,黄子弘凡根本不会娶他。

邵明明好像察觉到什么,手腕一挣,从石凯手里抽出去,又把空无一物的右手换进他掌心。

何运晨看出来石凯有点心不在焉,喉结一滚,轻声喊他。

石凯没说话。

说到底,他其实不怎么过问黄子弘凡的私事,那人在哪里在干嘛他从来不管,黄子弘凡也很少主动跟他说,要不是今天看到热搜,石凯甚至不知道那人没课的时候,喜欢和同学踩着滑板穿梭在美国加州的大街小巷,喜欢在脖颈上挂着相机拍日落,更不知道黄子弘凡会喝威士忌这样的烈酒,买两刀一个的双层冰淇淋球。

石凯太不了解黄子弘凡,他自知不是什么能干涉那人生活的身份,也就不会多说什么,只是眼下,他实在想要黄子弘凡给他一个解释。

他实在想要听听黄子弘凡的声音。

“Waitme.”

背景音像水幕一样一层一层的渐渐落下去,坐标大洋彼岸那头的人似乎找了个安静地方,笑着,喊他名字:

“凯凯?想我了?”

石凯吊着点滴的那只手指尖紧紧绞着被褥,已经用力到有些发白,看的唐九洲皱眉,慌忙腾出一只手替他松开。

“你那边,现在应该是凌晨吧?”石凯明知故问,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惫,“你在干嘛?”

“我吗?”黄子弘凡语气听上去倒是挺亢奋,石凯听见那边好像有人跟他搭话,听见黄子弘凡把手机拿远了些,操着一口流利口语回话。

“礼拜五了,明天没课。”他应完别人,又笑着来答石凯的话,“在TheViewLounge.”

那家黄子弘凡为数不多曾经跟他提过的,坐落于旧金山湾区最知名的观景台酒吧。

几年前黄子弘凡刚出国的时候,开始还会给他发点零碎消息,抱怨白人饭吃的他想出家,宿舍楼下六刀一杯的冰美喝起来有点咖啡渣,美国海边的日出好炽热,以及在旧金山读书,不去一趟TheViewLounge都算不上毕业。

那时他没放太在心上。

他觉得黄子弘凡不会去。

石凯怔了怔,只觉着心脏都停了半秒。

“我看热搜了。”半响,他说。

“是吗?”

黄子弘凡声音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他好像还在与什么人碰杯,玻璃碰撞叮零啷当。

“现在热搜上挂着的,好像是黄子弘凡澄清的词条吧?我刚刚没看手机,你替我看看?”

没解释。

无非还是不在意他。

“我不是介意你所谓的什么绯闻,我知道没这回事。”石凯缓了口气,眼眶莫名其妙发起热来,“我是介意事情闹上热搜以后,你连一个信息也没给我。”

邵明明看出他情绪不好,慌忙凑上前去轻轻拍他后背,说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对孩子不好。

“我检讨,没有下次了。”

音乐声又逐渐明显起来,夹杂着几句英文说唱的歌词,有人混在背景音里喊他Lars,黄子弘凡一面应着,一面搪塞他几句。

“我待会去COACH给你挑点首饰赔罪,喜欢什么,你到官网上看好了发给我,不然我可就按自己审美挑了喔,别不高兴了乖。”

“别人催我了,挂了啊凯凯。”

他一句再见还没来得及出口,耳畔只剩下一阵急促的忙音。

“怎么这么没耐心。”唐九洲表情明摆着的有些不满,伸出手接过石凯的手机又放回床头柜上,“连句再见也不听人说完。”

谁都听出来黄子弘凡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好半天,他才抬起眼睛,眼里映着床头台灯昏黄的光,声音很轻但不可置否。

“我想,趁我还没显怀,去北美看看他。”

盒子(混入哥哥堆):我是儆猴的鸡,缩头的龟,出头的鸟,搅屎的棍,装饭的桶,赖皮的蛇…

开开(关上手机):…我服了

_南北

_oc

_有弹幕

“好谢谢熠颗桃子送上的冰阔乐,谢谢阴阳怪气种子选手送上的嘉年华,谢谢……”

今天蒲熠星直播糖豆人,边打水友赛边瞥旁边的赠礼互动念感谢

【猫猫今天的衣服好好看哦】

【新皮肤!好评!】

“谢谢观众朋友们的夸奖,ze个,确实是昨天新买的”蒲熠星抽空回了弹幕

【蒲哥想看猫!】

“看猫?我不知道它们三个跑到哪里去了哦”蒲熠星通关完成后扭头看四周,仨孩子没有一个在这的

“等会中场休息,我去请一只过来,不知道哪个幸运儿被我抓到嘿嘿……”

距离中场休息.........

距离中场休息还有十分钟,突然蒲熠星屋外传来一声“嘭”

好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

听这如此清脆的声音,该不会是我昨天和韬韬一起逛街买的花吧

屋外的郭文韬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瓜裟留下的光荣战绩

是的,昨天他们买的花,不,连花带瓶,一起献祭了

郭文韬蹑手蹑脚地跟在畏罪潜逃的瓜裟后面,想把他抓住,由于只顾着盯着猫看,没注意他正在往蒲熠星房间跑

瓜裟轻轻一跳上了蒲熠星的桌子,郭文韬也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身子

“抓到你了”

凶手是成功抓获了,但是

蒲熠星的摄像头,把瓜裟和郭文韬的胳膊照的完完全全

蒲熠星战术后仰,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然而此时弹幕已经炸锅了

【啊啊啊啊蒲哥家里还有其他人!】

【这是谁的手,怎么这么好看!】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对象吧?!(大胆发言)】

【蒲星你的表情别太精彩了哈哈哈哈哈】

蒲熠星抬头看郭文韬对口型“他把花瓶打碎了?”

“是”郭文韬点点头,此时他两手锢着瓜裟的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我把他抱走?”

“抱走吧,一会我下播去收拾”蒲熠星依旧只是做口型

郭文韬刚想把瓜裟拎起来,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手中挣脱往蒲熠星身后跑

郭文韬赶忙扑过去,尽管弯了腰,但背影还是在一瞬间入了镜

【!我看清楚了!一个人穿着白t的人!】

【男的女的?!】

【没看清,跑太快了,但是好像头发挺多】

极力避开摄像头的郭文韬也想尽快抓到瓜裟,奈何他真的太灵活了

跑上跑下最后直接从侧面钻进蒲熠星桌子底下,郭文韬看他蹲那不动也钻了下去抓住他

起初郭文韬还想着蒲熠星这桌子还挺大,底下还能进个人,直到他才发现自己就贴在蒲熠星腿旁边

………

蒲熠星觉得这一人一猫简直疯了

郭文韬的头发正好能蹭到蒲熠星大腿,现在是夏天,就算他上半身穿的再光鲜亮丽,下半身也就只穿个短裤

蒲熠星此时此刻感觉某处热流直往天灵盖上冲

郭文韬抱着猫跪在地上,和他对视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蒲熠星心里骂娘

“对不起,打扰你直播了”郭文韬小声道

蒲熠星觉得自己快炸了,郭文韬这张脸这个语气这个姿势这个位置,简直……

不行,我是正人君子,不行不行不行……

蒲熠星心里默念着,但是某个地方升温太快了

哼哼,去他的正人君子,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蒲熠星二话不说拍开郭文韬的手,让瓜裟跑了,自己直接一把抱起郭文韬往卧室走去

“光对不起没用,得有实质性的惩罚”

中场休息直接把主播送走了,但是蒲熠星忘了关直播,而刚才把郭文韬抱走的时候也照到了他的脸

【我靠我没看错吧那是郭文韬吗?!】

【啊啊啊啊啊啊是啊我早说南北是真的啊!】

【一年前两人联机,我以为不再一起玩了结果竟然是玩一起了!()】

【前面那位说的真妙啊哈哈哈哈我们就是热恋】

【太幸福了,感觉他们同居很久了】

……

FIN

一周年

【老福特年夜饭】名学定制大餐上桌啦!

【拜年红包】

即可获得{南波万定制头像框}

新年快乐

[图片](文是群像但因为头像框只有cp的所以就选南北啦~)

正文:

00

夜深人静的时候,石凯45度角仰望着静谧的夜空,跟黄子弘凡娓娓道来,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他妈曾经找了个大师给他算命。

“我妈说大师都算完了,我二十出头肯定能抱上孩子。”

石凯说着,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宝宝,深吸了一口气:

“结果我就轮来了儿科。”

“现在果然天天都在——”

“抱、孩、子。”...

“抱、孩、子。”

01

按理来说外科医生的手应该是最稳定的手,不能有一丝颤抖。

所以齐思钧看见郭文韬的手在抖的时候,那简直是天崩地裂、狐容失色。

“文韬!!你的手怎么了它怎么在抖啊啊啊你不会是生病了吧我们科的黄金左腕不会保不住了吧那种事情不要啊!!!你出了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说不要自己逞强啊一切都有办法都有希望只要我们团结——”

郭文韬忍无可忍地从自己的饭盒里戳起一只硕大的饺子塞进齐思钧嘴里。

“别吵!我这手是昨天累着了。”

齐思钧:“呜五唔呜无呜?”

郭文韬:……说人话!

“唔……做手术累着的?”

“不是。”郭文韬一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蒲熠星累的。”

齐思钧:……啊。

就是说蒲熠星累着了你的……手?

啊这是不是也太……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蒲熠星他们家过年灌腊肠!让我给他们用外科结扎香肠而已!!!”

齐思钧:啊。

原来是扎香肠啊。

我还以为……!是扎香肠呢!!

因为此事,齐老师连夜撰写了“讨蒲星檄文”。

“让我们大外科最优秀的医生去给你们家扎腊肠!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公巜器巜私巜用!这是厚此薄彼!这是……这是不顾全大局!!!”

蒲星星弱小可怜又无助地窝在办公室被齐思钧锵锵锵数落了十分钟。

最后弱弱地反驳了一句:“什么公器私用哦……我的器他也没少用啊……”

齐思钧:……?????

“咳!我是suo——”蒲熠星连忙补充,“他也用我的手……帮他包了很多饺子!”

虽然郭文韬的手歇了半天就好了。

但是不得不帮他缝了好几台手术的齐老师依然不忿于蒲星星如此行径,撅着嘴也撅着周峻纬,让他去给自己报仇!

周峻纬默默地给他揉着膀子好声好气地劝算了吧,蒲熠星那家伙偶尔也是能做点好事的!你就让让他吧!

齐思钧十分惊奇地一瞪狐狸眼说嚯,怎么着今天太阳从三体那边出来啦?你竟然为蒲熠星说话了???

周峻纬说是这样的。

前两天在急诊,来了个鱼刺卡喉咙的小朋友。

他卡的那个位置呢,镊子夹不出来,做手术又有点不值当的。

于是就问有没有馒头之类的东西,给他噎一下子。

“但是我们急诊室那个时候,没有馒头。”

“大家沉思良久。”

“郭文韬灵光一现!”

“跑上楼找蒲熠星!从他那儿掏了俩大野菜团子!!!”

周峻纬说着舒了一口气,露出个欣慰的微笑来:“那鱼刺大概是看见野菜团子就害怕,不敢前进!于是人家孩子还没吃呢,那鱼刺就der一下!自己下去啦!”

齐思钧:………………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蒲熠星挖的那些野菜还能在医疗领域有一席之地。

李晋晔曾经的梦想是当一名调酒师。

因为他觉得调酒师摇瓶子的动作特别帅气。

现在呢,四舍五入,他大概应该算是实现了他的梦想。

他以一个十分帅气、优雅、有格调的姿势。

在摇一捆子。

采血管。

来串门的何运晨一脸同情地问他,普华,你这是干嘛~skr~李晋晔面无表情地说检验科放假了,血样抽太多送不走,只能手摇让它别凝。

跟着何运晨一起来的曹恩齐:“那你为啥手腕上还绑个手机呢?”

“我摇都摇了攒点步数给蚂蚁森林浇水不过分吧!!!”

何运晨大夫原本是在上海的知名大医院工作的。

然后他为了爱情!为了对象!和对象二环内的房!勇敢地来了北京工作!

但是很不幸的,他来北京的第一个冬天,就被干(一声)病了。

中了流感。咳嗽咳得昏天黑地的,出门诊戴着N95口罩跟病人对着咳。

何运晨:“孩子……咳咳!平常咳嗽……咳咳!严重……咳咳咳咳!吗?”

家属一脸同情地看着大夫表示:“还行吧。”

“没您严重。”

小何这一病可把我们man大夫……不是,曹大夫给心疼坏了。

自告奋勇说宝午休你别下楼了我去给你打饭。

打上来一盒饭,曹老师一边开饭盒一边碎碎念,俗话说鱼生火肉生痰萝卜白菜保平安——所以我给你打的都是保平安的菜!

何运晨看着饭盒里的菜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萝卜白菜?

你打来的这不是山药和油菜吗????

曹恩齐在这个医院里是吉祥物一样的存在。

主要是在这哥的身上实在发生过太多的故事。

比如他第一次跟救护车出去接诊。

担架上车了。

病人上车了。

他没上。

所以当天所有人就都看见了。

一个大夫推着轮椅跟在救护车后面一边破音大叫“开玩笑吧!!!”一边哐哐追出去好几百米。

09

医政嘛就是处理医疗纠纷。有些患者觉得大夫治的不太好,就得来医政这边协商协商,调解调解。

曹恩齐那天不当班,看见患者跟那儿正打游戏呢,晋级赛还是,于是曹哥一时技痒,跟患者说来来来,咱们来双排!哥们儿助你上王者!

Afewmomentslater。

原本坚持要赔偿的患者,现在坚持要出院,说大夫治的挺好的!不调解了就这样吧!你们都别拦着我让我回家安静地把晋级赛打完吧!!!

10

所以到现在医政科还经常到住院部来“借”曹恩齐。

曹大夫?忙着呢吗?又有个患者赖着不走要不您给来盘晋级赛呗?

11

当然以上都是医生工作中一些非常少见非常难得的节目效果。

实际上大夫的工作:查房。

写病历。

摁计算器。

写病历写文书敲检查结果。

发现科室没药了大半夜游荡在别的科室间四处化缘。

好不容易敲完病历嘎地一声系统崩溃了所有数据都没保存。

抄起解剖剪去跟负责系统维护的同事决一死战。

12

——以上大概就是邵明明跟唐九洲爱情故事的大致梗概。

13

不过虽然,邵明明当初是拿着解剖剪上门逼着唐九洲帮他整好病历系统的。

但唐九洲还是非常不理智地坠入了爱河,表示明明都气成那样了拿的还只是剪子而不是刀子!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有我啊!

齐思钧听了这段一言难尽地翻了个白眼说……你以后还是跟蒲熠星学点好的吧!我们这个医院它不需要那么多的野菜啊!!!

但是这种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都是双向奔赴。与此同时,邵明明也深陷情网,而且跟所有刚刚开始悸动初恋患得患失的小情侣一样,邵明明也有一些,忐忑。

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产生这种情愫的时候,一般都会揪一朵花,往下一瓣一瓣地扯花瓣: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那样婶儿的。

而邵明明。

虽然他是一名优秀的医务工作者,但他偶尔也会把生活中的事情带到工作中来解决。

所以他闭着眼抓了一把氨基酸。

一边噼里啪啦地掰着安瓿瓶。

一边:“他爱我,我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14

同样把生活中的问题带到工作中的还有石凯。

黄子弘凡怕过年值班无聊,买了套飞镖靶盘搁值班室里偷偷射巜着玩。

石凯——作为一个往坛子里扔小球都能跟黄子弘凡兴致勃勃地玩上大半天的快乐小狗,于是也跟黄子酣畅淋漓地射巜了几回——飞镖。

结果突然来了个活儿,石凯被叫去给病人打针。

我们石大夫那个手感还没过去。

一顺手。

直接把注射器帅气一甩!

小针头儿飞着就扎进了病人的屁巜股巜蛋巜子里。

15

病人还挺高兴说打了这么多年针第一次还附带杂技表演的?

而且好像没以前打针那么疼诶。

这大夫水平真棒!我下次还来!

16

郭文韬门诊新收了个病人。

带来了一份外院的医嘱单。

但问题是,只有医嘱单,没有病历,没有检验报告,没有化验结果,只有医嘱。

郭文韬:很好。们医生有自己的海龟汤。

17

齐思钧:等一下蒲熠星不是内科的吗他怎么跑我们外科的门诊来啦?!

邵明明:害,那不郭文韬嘛~

18

齐思钧:院偏纬,雷南北。

周峻纬疯狂鼓掌点头:你看老齐你都会双押了耶!!

19

值夜班的时候蒲熠星和郭文韬裹着一床被子窝在值班室的小床上。

蒲熠星说,今天有个病人家属强烈要求把饺子打碎了从胃管里给病人灌进去。

理由是过年了,要有点仪式感。

“我不理解。”蒲熠星幽幽叹气,“他都下胃管了他还要什么仪式感!”

而郭文韬沉默片刻,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他这饺子蘸醋了吗?”

蒲熠星:?

郭文韬:“不蘸点腊八醋怎么能算是完整的仪式感呢!!!”

20

为了体恤过年值班的大夫护士们,院里给发了333的补助,让大家买点吃的喝的。

曹恩齐提议:买个铜锅,买点炭;买点水饺,买点肉片儿——齐活。

周峻纬提议:买个地瓜,买点糖;买个大盘,买只鸡——齐活。

蒲熠星提议:买点牛肉,买点酱;买点回锅肉,来俩馒头——齐活。

最后事情的真实情况是。

石凯花了140买了个榴莲。

黄子弘凡用剩下的钱给大家一人买了两根。

玉米。

21

黄子弘凡:玉米(嚼嚼嚼)怎么了呢?玉米多(嚼嚼嚼)好吃啊!(嚼嚼嚼)(嚼嚼嚼)

22

得知这个消息的蒲熠星气得一句话都没说。

但所有人看见他那张脸都下意识劝:蒲哥,别骂太脏了。

23

最后是靠着邵明明和唐九洲嘴甜,跟楼下水果店老板关系好,才又贴贴又抱抱地饶来了一盒草莓还有一盒圣女果。

人家老板娘还热情地问带点芒果走不嘞?

邵明明唐九洲连连摆手:不不不!芒不了一点!我们这儿忌讳着哪!!!

24

晚上值班在值班室里准备睡觉的时候,石凯给黄子弘凡发信息。

“黄子,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黄子弘凡:我不道啊,是人死了钱没花了?

石凯:不。

石凯:是人快冻死了。

石凯:但蚊子还tm活着。

25

午夜的值班室里传出来啪、啪、啪的声音。

路过的齐思钧和郭文韬:?

“今天是凯凯值班?”

“好像是吧。”

“哦,那难怪黄子没在值班室。”

两个人对视一眼,摇摇头。

“年轻人。”

“体力真好!”

26

转天无端遭到质疑的蒲熠星和周峻纬憋了一肚子火儿,把从石凯值班室里狗狗祟祟溜出来的黄子弘凡当场抓获,一通疾风骤雨般的狠狠批评。

“医院是什么地方!值班室是什么地方?!你们竟然敢在此行此会乱之事!!简直令人发指!!!”

黄子弘凡一脸“义父冤枉啊”地大叫:“天地良心我那只是在帮凯凯打蚊子啊!!!”

27

于是两个完蛋男人心情舒展兴高采烈地回去跟自家家属解释:“老齐!(韬韬!)那小子只是在给石凯打蚊子!”

北齐毛绒绒组belike:哦?

“这是你晚上不努力的理由嘛?”

-END-

祝大家新年快乐吃好喝好!!!

彩蛋是《赛季加强小段子x4》

(广:南北骑马金属章+zjwdqsj9999进裙)

日常风是我的倔强!!!

哈哈哈哈哈

亲爱的读者们,我来了!

带着怪诞管理局(动物拆迁局)一大堆的解释伏笔故事情节梳理和碎碎念来了!

不得不说宝贝们真的很会起名,动物拆迁局我真的绷不住了,太贴切了

写完了大结局就是浑身舒畅啊哈哈哈

咱们循序渐进嗷,不着急

先来谈谈作品起源

我再说一遍,我最开始真的很想写日常风群像的!

但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回事儿莫名其妙……

就不对劲儿了

导致我这一天忙叨叨的就想着后续剧情发展

前边儿的铺垫啊,日常剧情啊,咱们先不谈

咱先谈剧情,在谈...

咱先谈剧情,在谈人设

剧情就先谈【山神篇】

涉及主要cp:九明/启程

副:南北/弘石/纬钧

【山神篇】是我个人比较满意的剧情了

因为它最开始从凯和阿黄的相遇,就很丝滑

写的很流畅很舒畅,作为一个开篇剧情,他完美的增进了所有cp的感情线

纬钧理解心意,启程出场剧情推进,九明的人设也彻底清楚明白

而且伏笔弘石,开启南北

完美的开启了【地府篇】

并且在这里也给了火老师一个完美的高光点,就和大神版一样,他就是那个停下列车的关键人物

火老师,帅!

【地府篇】也是很重要的一段

让感情更加明显

主要cp就是:南北

副是纬钧/弘石

因为九明和启程,作为上一篇的主cp,和【地府篇】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

因为剧情已经交代清楚了,人设也已经足够饱满,所以在这里就没有写太多

而弘石也推进了一大段主线,给黄子叠加了大约50%的buf

他们之前那种友情,生死羁绊也写出来了,南纬相杀我写的也很开心,北齐闺蜜互相担心我也超爱

纬钧辅助结束后也成功表白,具体细节我应该也会开个番外单独细写一下

再后来就进入了短暂的日常休息,简单的补充了人设,交代了启程相识,写了群像关系

然后就进入了【长白山】

这篇和山神地府有很大的一个不同点

就是【长白山】大大强调了npc

也就是姐姐

主人物仅有弘石/姐姐

因为作为还没处在一起的九明和弘石,他俩之中必须有一对我拿出来再细化

但是因为凯在山神篇中占篇幅太少,所以才把主cp放在了弘石上

而副人物是全体

没有副cp,而是副人物

因为长白山就开始正式进主线了,所以除弘石外的所有人物都为副线

姐姐这个非主角人物我超级超级超级满意!

我最爱的一位npc了!

原本最开始还想把二姐代入这个角色,但因为写着写着,突然发现她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立的人格和意识习惯,不能再套在一位现实人物身上了

这才作罢

她是一位有着大爱,胸怀,智力和能力共同发展的女性

而因为强化了npc的原因,所以【长白山】的写作手法明显和前两篇不一样了

它更强调和姐姐,和狼族,和东北的故事

弘石在这儿也完美的进入了感情大飞跃,没有表白没有轰轰烈烈,就是,时候到了,气氛足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相爱了

于是他们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黄子也在【长白山】中成功套了100%的buf

能正式进入主线了!

人物设定最开始没有想太多

就比如火老师的白泽

太大了

给他设定的太大了

以至于他不适合参与任何行动,因为这个设定本来就给他扔上了天,不能再写了

所以后面给他加了个眼镜buf,浅浅的挡了一点点威力

启程就是很明显

稳稳的幸福

哥们儿幸福就对了

他俩就大爱特爱,腻乎小情侣给我疯狂爱

打打杀杀的交给弘石,时代家国交给南北,因果循环交给九明,纬钧去给我统管大局

你俩就给我疯狂爱!

南北也超满意,在这段剧情里彻底实现“灵魂交融”

在这篇文中,也满足了我对他俩那种:遥远的理解,话不言说灵魂共鸣,玄学结界那种关系

在我这儿,他们不用说什么爱,不爱

他们清楚得很

阿蒲的人物设定灵感大家有猜到的

妖猫传

唐朝贵妃和妖猫,当时看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写作的时候也代入了些许

而把启程和南北放在一起说的原因

就是给大家讲一下“灵魂交融”和“种下烙印”的区别

灵魂交融在设定中为共用灵魂

就是思想共通,灵魂共通,所有念头对方都知道,就像同享大脑

只要一方死亡,另一方跟着必死的那种

而种下烙印就不一样

它不共通思想,只是一种对自己所有物的标记,被种者死了,种下烙印的人不会跟着去

而如果种烙印的人死了,被种者必死无疑

属于那种不平等的奴隶关系

但是在设定中启程是互相种下烙印的

所以也等于同生死了

在唠九明

九明在这里是有很大遗憾的,甚至说是遗憾最大的

他俩连嘴都没亲过

死的时候还是天各一方

从相遇就是带着巨大be情绪的

明明的翅膀变黑原因在大结局那章其实有提到一嘴,但因为篇幅不够,具体原因就看大家的理解了

纬钧其实也很稳定

稳定的贯穿各大cp线

能看出来他们在这篇文中是没有主线的

不是我不写

而是不敢写

峻纬设定太敏感了,涉及到佛教,我往深了写容易被骂,还不能随意加buf,根本不敢多写

所以只能草草带过,连结局那108位佛陀,我都带了过去

他俩属于那种虽然没有主线但贯穿全文的那种,几乎没有缺席任何一篇,日常群像时给的比重也很大,所以也没有出现人物篇幅不够的情况

最后谈弘石

相较于峻纬,黄子这个就能狂加buf了

和白泽根本无从削弱不一样,麒麟这个设定能钻空子

于是加了层层层层buf,才有了最后的黄子

他也是很重要的关键,诸神黄昏那句重要的今日无神

只有他能打破

而凯的主要在和亲人的羁绊

狼王加冕,狼族诅咒

他的故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族群

这个人设就得带着那种对血缘重要的认同,和人际交往时最纯粹的晶莹

全员中只有石凯才能写出这种庞大的血脉认同感

本文中的非主角团我也很喜欢

比如狐狸面具,白鸟瞳瞳,姐姐,巴勒

都已经成了一位独立的角色

其实比较遗憾的是题材的选择

如果不是同人文,佛教和上帝就能往深了写,世界观会更加庞大和饱满

很多宝贝说结局突然,也是因为这个

本来峻纬和明明双线推进,会有个揭露真相的过程的

比如峻纬下凡和明明被追杀的真正原因,会在这个主线里交代

但我实在是不敢写了

反宗教这个题材本身就敏感,我怕我发出来影响不好,对正主本人造成影响,所以就没敢写,最后留下这个悬念结束了

这也是同人的局限,有个边框在

但最开心的也是题材的选择

因为只有他们才符合“当神弑神”这种人设

无谓的,向死而生的

接下来就是揭露一下本文没写出的伏笔

1.长白山当初来的和尚就是西北108佛陀

2.双北早就知道他们要弑神

3.最后捡起钥匙的人……

我其实设定了是谁

之前写的时候还没想到大家对be的抵触这么深

但是实在没法he,就给了oe的结局

任由大家创作想象了

最后,在说一下番外,第二季,实体书的事情

1.番外肯定有

一个cp两个番外,外加一个火老师单线,几个日常群像,一个东去春来

至少12个番外

我猛猛就是写,大家不怕没得看嗷

2.第二季肯定没有

我不会再给我的未定义结局写任何主线续写了

对不起宝贝们

因为他们的故事已经圆满了,所有的情节也已经结束了

在写是拖沓,是糊弄大家了

所以不会再有了

如果大家想看的话

可以自行创作

捡起钥匙的人未定义,结局怎么样由你们来写

万一比我写的更加精彩呢?

哈哈哈哈

3.实体书肯定会有的

原本想六月份在出本,但是我实在等不及了

好期待呀,真的,贼期待

现在怪诞一贩二贩已经彻底结束啦,感谢大家支持!

不会再有三贩了,大家有缘再见

最后的最后

给大家鞠个躬

感谢你们的支持

怪诞在最后一篇发出后

成功达成了订阅1w+,热度8w+,观看500w以上的成就

我也成功创建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tag:

#怪诞管理局

非常开心

感谢大家

非常感谢

我的书写就到这里

而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

怪诞管理局

永久封存

蛋糕店老板凯x公司总裁黄

ooc6.5k

写着玩的勿上升

00.

毕业之后,石凯选择完成自己的梦想,开了梦寐以求的蛋糕小作坊,每天在店里烘焙着自己喜欢的小糕点,小店不大,精致又干净,被布置的整整齐齐。这个小作坊里总是弥漫着黄油和坚果的香气,路过的人们总会被这盈盈缠绕的味道所吸引。

蛋糕店最近生意火爆,当然不仅是蛋糕的美味,还有那做蛋糕的人。帅哥多见,但做蛋糕的帅哥难得一见。石凯作为一个穿搭十级的帅哥,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不少人来吃蛋糕只为一睹帅哥。

小作坊的旁边是一栋大厦,门口的马路清一色的上班族,闲暇...

又是平常的一天,晚霞送别暖了一日的太阳。大厦的门口陆陆续续走出了一大批下班的人。

这个点总会有人来小作坊里买小蛋糕和小面包。来的多了石凯自然也认得。正忙着在橱柜里摆放刚出炉的新鲜蛋糕,身后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很迷人。

“冉冉,想吃什么蛋糕?”

石凯往后看,发现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拉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见甜食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两根小辫子一甩一甩,兴奋的上前挑选。

石凯看清了他的长相,傲人的身段和优越的脸不管远看近看都跟个模特似的。

他有些迷了眼。

一直到结账的时候人还没回过神。

男人隔几天就会带着小女孩来买小蛋糕。冉冉性格活泼开朗,每次来都甜甜地跟石凯打招呼,一来一往也算熟悉。

终于今天结账的时候,石凯看着面前可爱的小朋友和这个看着很年轻的帅哥,纳闷了。

这…这是他女儿…吗?长得这么帅这么快就有孩子了,真令人羡慕。

也许是注意到了石凯的眼神,男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这是我的小侄女。”

石凯被震住了,他没想到面前的人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

啊?小侄女?

“没有没有,我没有误会。我…我只是看你这么帅还拉着个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在街上一定回头率爆表啦…”

“老板幽默了,你也不赖。”

石凯被夸的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低着头。

“黄子舅舅,我想坐那里吃,可以吗可以吗?”

“好,冉冉想去就去。”

石凯目送着一大一小坐进了店里的用餐区,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店里坐下。

在收银台的石凯偷偷瞄了几眼。

原来叫黄子啊,是姓还是名啊,有黄子这个姓吗?难不成姓黄名子?这么奇怪?

想着想着石凯目光涣散,看着那边出神。小姑娘感受到石凯看着这边,站起来哒哒哒地跑到石凯面前。

“哥哥,你做的蛋糕好好吃!”

“谢谢冉冉,哥哥很开心哦。”

“哥哥叫什么名字啊,我要跟你做朋友!”

“嗯…哥哥叫石凯,石头的石,凯旋的凯。冉冉为什么想跟哥哥做朋友啊?”

“因为跟哥哥做朋友,我就有很多很多蛋糕吃啦!”

她笑得跟个小太阳一样灿烂。

“小朋友吃这么多蛋糕会蛀牙的。”

黄子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面前的人让石凯心怦怦跳。

自从知道冉冉不是他的孩子之后,面前的男人直接晋升为了石凯的心动对象。

“黄子弘凡。叫我黄子就行。”

“我叫石凯。”

“嗯,刚刚听到了。走了,下次再来。”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黄子弘凡每周都会带冉冉来吃蛋糕,石凯也总在他们来之前提前准备小蛋糕。

一开始石凯还是在收银台偷偷看他们,后来因为冉冉小朋友的热情洋溢,硬要拉着石凯去跟他们一起吃,不好拒绝小姑娘的笑脸,石凯拉着椅子在黄子弘凡旁边坐下。一大一小经常噼里啪啦地说话,小姑娘很喜欢石凯,恨不得黏人家身上去。

两个活宝。

石凯注意到每一次都是冉冉吃蛋糕,黄子在隔壁坐着。

“黄子!”

“怎么了?”

“你怎么不吃蛋糕呀,我做的蛋糕很好吃的!”

“我不爱吃甜的…但是我觉得今天可以试试。”

本来听见前半句的石凯脑袋都要耷拉下来了,后半句刚说完石凯的眼睛刷得亮了,像只竖起耳朵的萨摩耶。

“好!我去给你拿一个没这么甜的!你肯定喜欢!”

说完蹦跶着跑去展示柜里取蛋糕,黄子弘凡看着石凯兴奋的背影,流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石凯端过来了一块切的整整齐齐的巧克力蛋糕。

“当当!这是可可黑巧!放心!这是用黑巧做的,不会很甜!快尝尝!”

看着面前耶耶耳朵都要晃起来的石凯,黄子拿过蛋糕,细细品尝。

第一口蛋糕入口,就被黑巧的醇香所占领,属于巧克力的气息在嘴里炸开,但并不甜腻。

“怎么样怎么样!”

“嗯,好吃。”

得到黄子弘凡的认可,石凯开心地想转圈圈,得到了心动对象对自己蛋糕的认可,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

“舅舅!我也要吃!!”

冉冉闹着,从旁边挖了一勺偷吃,结果被苦得皱巴巴的,两个大人看着小姑娘的苦瓜脸哈哈大笑。

“今天的蛋糕我请啦,毕竟是黄子第一次吃,冉冉回去乖乖睡觉哦!”

石凯心情好到可以原地爆炸。

接下来一个晚上他的嘴角都没压下来过。

之前可都是准时来的啊?难不成今天有工作耽搁了?没关系,也许人家今天忙呢。

石凯内心嘀嘀咕咕,一整个晚上最期待的两个人迟迟不出现,给客人结账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小石花要枯萎了。

石凯望着隔壁的大楼发呆,快要把窗户盯出洞来。石凯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只是工作忙所以没来,但脸上还是挡不住的失落。

怀着期待又过了几天,只剩下满心的难过。

“怎么突然就不来了啊。”

难得今天蛋糕店还透着淡淡的暖光,黄子快步走向店铺。

推开小店的门,看见石凯正在埋头处理着手上的工作。

“石凯。”

听到自己的名字,石凯猛的回头,看到了自己想了一个星期的人。

“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啊。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来了呢。”

石凯的语气带了一点难以察觉的撒娇,勾得黄子心痒痒。

“冉冉回她妈妈那了,我工作的晚,每次经过蛋糕店都打烊了。”

“那你…是在怪我下班早吗…”

许是被放了一个星期鸽子,石凯今天的语气委委屈屈的,话里的小调子一下一下的挠着黄子。

“当然不是,我在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冉冉回去了,让你一直等我们。”

“我哪有一直等你们。”

石凯小小声的糊了一句,也不知道黄子弘凡听到没有。

“嗯?那还有蛋糕吗?”

“有的有的,可可黑巧我特意…额刚好还剩一块,你…你先去坐着,我马上拿给你。”

黄子听着嘴巴打结的石凯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石凯被逗得脸蛋发红,推搡着黄子往椅子走。

回到展示柜捧出了自己专门留的可可黑巧,发现里面还有一个草莓芝士,也一并拿出来端到桌子上。

石凯坐到黄子弘凡的对面,把蛋糕推到他面前,自己也开始吃最后一块草莓芝士。

石凯笑的很灿烂,圆溜溜的眼睛被眯成了两个弯弯的月亮,黄子直勾勾地看着面前要笑开花的人,一扫一整周的疲劳。这一个星期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堆在头上,忙得饭都没吃几口。

相谈甚欢时,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你好,请问还有蛋糕吗?”

那个女生本以为下班能买块蛋糕犒劳一下被压榨一天的自己,结果转眼看到了自己老板坐在蛋糕店里跟蛋糕店的老板聊的正开心,给吓了一跳。

“啊…黄总好,黄总好。”

石凯看了一眼那女生,接着又转回去看黄子弘凡。

“没有蛋糕了,你先回去吧。”

黄子见石凯没回应,先一步打发那女生走。

等那女生走了,石凯才出声。

“黄总,我才是蛋糕店老板欸。”

“看你没反应,先帮你说了,下次你来。”

“黄总看不出来呀,藏这么深。等等,你在隔壁上班,那你不就是那栋楼的老板?”

“嗯。”

石凯眼睛刷的亮了。

“那我不就抱上大腿了。”

黄子拍了拍自己的腿。

“随时欢迎。”

这种无名的陪伴让黄子的心得到了归属。

这么多年的单打独斗,见识过社会的多少虚伪,每天对着工作上的伙伴用着一套并不喜欢的人设去交流,每天活在特定的壳子里,只有在石凯的小店里,他可以远离职场,卸下防备,用最松弛的状态享受世界。

石凯对于黄子是特别的存在,好像只要有石凯在,他就能短暂的休息一下。

黄子凑近了看,石凯脸上的肉肉被手撑出一小团,睫毛长长的,恬静的睡颜像个小宝宝一样。

黄子看着身上只有一件薄卫衣的石凯,皱了眉头,外面温度可不低,虽然店里不比外面寒冷,但总归是冬天。黄子脱下自己的风衣轻轻盖在他的背上,半蹲在椅子的旁边。用手指撩开石凯散落在前额的碎发,指尖触碰软发的那一刻,情不自禁的抚上了石凯的头。

也许是感受到了抚摸,石凯慢慢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面前熟悉的脸。清醒过来后,意识到面前的人立刻弹了起来。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石凯声音黏糊糊的,带有一点刚起床的慵懒。

“看你睡的香,不忍心。”

石凯活动着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披着一件风衣,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谢谢你啊,你不冷吗,快点穿上。”

黄子压住了想卸下衣服的石凯。

“穿着。今天才几度,穿这么少。”

石凯害羞的摸了摸鼻子,眼神往一边瞟去。

“你有女朋友吗?”

黄子半跪在地上,跟石凯平视。一个问题唤回了想去拿蛋糕的石凯。

“没…没有。”

“那…那男朋友呢。”

“啊?”

“我就问问,你要是不喜欢当我没说。”

“我没有男朋友,但是…但是我喜欢男生。”

石凯回答问题的眼神很温柔也很认真,这一下子出柜了给黄子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没想到石凯会这么直白。

石凯的性格就是直来直去,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不想用朋友的方式偷偷喜欢着。把自己的性取向说出来,像是交给对面审判,其实是给自己自由。

沉默了许久,久到石凯以为黄子并不接受自己的性取向。

“那我能追你吗。”

濒临坠入海浪的海鸥再次飞向天空。

“你知道追人是可以不用征得本人同意的吗。”

黄子乱撸了把石凯的头发。

“快回家吧,很晚了,以后困了就回去休息,不用等我。”

“我哪有等你,我是在想万一有人还要来吃蛋糕呢。”

石凯越说越小声,黄子看着今天穿了一身奶蓝色卫衣的小卷毛此时正披着自己的风衣玩手指,一股无名火往一个地方聚。黄子别过脑袋不看他。

“你先回去吧,我待会收拾收拾就回家了。”

“那你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信息,我先走了。”

说完就急匆匆地往外走。石凯把衣服拿下来要还。

“外面冷你穿着,明天再给我。”

石凯拽着他的外套,手指捏着外套的衣角轻轻摩挲着,好闻的薄荷味似乎包围着他。

这个冬天真是越来越期待了呢。

那晚之后,黄子变着花样给石凯送花。有时候是一捧用牛皮色纸包着的玫瑰,有时候是一束绑着丝带的满天星,但更多的还是石凯最爱的向日葵,永远朝着阳光生长的向日葵。

石凯把它们养在蛋糕店里,除了每天做蛋糕他还悉心养护着每一朵花。

也许是那日外套上的薄荷味,石凯做可可黑巧的时候都往上面放了一片薄荷叶。薄荷叶淡淡的凉给巧克力蛋糕添了一份别样的味道。两种看似不匹配的材料却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因为这个黄子弘凡经常夸石凯是天才蛋糕师,每次尝到石凯新研发出来的小蛋糕,他都会滔滔不绝一顿夸赞,一口一个小天才。

本来不爱吃甜的黄总原来也会吃这么多小蛋糕。

06.

石凯现在的经济情况还不足以立刻找到另一个店面搬进去,这间满是回忆的店要消失了。

手中的搅拌棒落进了水池里,石凯呆住了,尽管房东再三跟他道歉,他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他抬头看着店里的每一个角落,泪水模糊了视线。

从租下店面开始,每一步都很艰难,石凯回忆着每一个瞬间都让他颤抖的更加厉害。他蹲在水池旁哭的泣不成声,独自消化着这份痛苦。

一整个下午石凯的状态都很差,为了挡住眼睛的红肿,他戴了一副黑框平光镜。晚上黄子如常来到店里,进门就发现了石凯情绪不对。

“凯凯?发生什么了?”

石凯抿住嘴巴,已经哭干的眼睛又有了湿润的迹象。他只能用力摇摇头,因为嗓子早已经哭哑了。

黄子见石凯这副闷闷的模样,拉着他去椅子上坐好,自己从橱柜里拿了一份蓝莓慕斯放在石凯面前。

“有什么难过的可以讲给我听,吃口蛋糕慢慢来,你不是说你每次吃蓝莓慕斯都会幸福到爆炸吗?”

石凯捏着勺子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熟悉的蓝莓味。

蓝莓慕斯是蛋糕店里的第一个产品。也是石凯最爱吃的蛋糕。酸酸甜甜总是酝酿着幸福,但现在石凯只觉得酸涩。

第一口还没咽下,眼角的泪就这样落了下来。

黄子看着那一滴晶莹剔透乱了阵脚,手忙脚乱地提起椅子往石凯那边挪,一把把石凯搂进自己怀里,给他一下一下顺着气。

石凯闷着熟悉的薄荷味,整个下午的委屈全部返上心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跑,他埋在黄子怀里哽咽着。

“黄…黄子…”

“我在我在。”

石凯现在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脸上哭的乱七八糟,只能把头死死抵住黄子的肩膀。

“没事的宝贝,不着急,慢慢说,我听着呢。”

黄子圈着石凯,努力去给他安全感。等石凯平复些了,便抹去了他脸颊上的眼泪。

“我这样是不是丑死了。”

“不丑不丑,我们宝宝最漂亮了。”

哭的红红的石凯跟一只水蜜桃一样,粉红粉红的,让人想咬一口。

听着那句亲昵的宝宝,石凯有一瞬间愣了神。但也放弃挣扎顺着黄子的手把自己埋进他的大衣里。断断续续的语句从怀里传出来,黄子下巴浅浅靠着石凯的发顶。

石凯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黄子终于理清了。

“傻不傻,忘了你还有我这条大腿了吗,店里的事包在我身上。”

“那怎么行…我…”

“你别不接受,以后等你赚钱了再还给我。”

“那我欠你的以后一定连本带息还你。”

“那我能先要个利息吗?”

“你要什么利息。”

“嗯。还没想好。”

07.

黄子在自己公司楼下找了个朝向马路的店铺,把里面装修成一样的风格,只不过比原来更大了些。黄子用自己天使投资人的身份命令石凯回家休息几天,前几天为了搬空旧店里的设备,每天起早贪黑,眼下的黑眼圈已经浓得不能再浓了。

一切顺利地完成了,黄子看着装修的和以前一样温馨的小店满意的点了点头。跟以前不一样的是店里各个角落出现了小狗的玩偶。

石凯第一次来新的小铺被震惊到下巴收不回去,被震惊的同时脑袋里的小算盘飞速转动,计算着要还他的天使投资人多少钱。

不管了努力干吧!

接下来的每一天,石凯精心营业着他的超级蛋糕店,每天客流量不少,更多的是黄子公司里的员工。毕竟公司楼下开的蛋糕店,不仅蛋糕好吃,老板还是个帅哥,谁不乐意天天去呢。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黄子晚上开完会直冲蛋糕店,把门口的大门关上,挂上了已打烊的牌子。

“黄总干嘛把我店关了啊。”

“不准营业了,待会又没我的位置。”

石凯看着插着手在椅子上生闷气的大总裁,准备拿着可可黑巧去哄人。

“吃个蛋糕我们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要。”

“你幼不幼稚啊大总裁。诶呀,你不要生气了嘛,我以后提前半小时打烊,专门等你一个好不好。”

黄子很受石凯的撒娇,没办法谁能对一个软软糯糯会做蛋糕的帅哥生气。

石凯系上围裙,在料理台融化着巧克力。黄子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旁边,低头看着认真烘焙的石凯。一阵阵醇香黑巧味在空气中炸开。

石凯今天卷了头发,配上棕色的美瞳活脱脱一个小王子。

兴许是巧克力的甜味麻痹了大脑,黄子不受控制地拉着石凯的肩膀转了一圈,把他压在料理台上。

两个人的头离得很近,一呼一吸间充满巧克力味。他们安静的对视着,黄子的眼神浓烈的爱意已经藏不住。

“我想好我要什么利息了。”

空气安静极了,只有远处烤箱工作的机器声。

石凯没说话,手指抚上黄子的嘴边,踮起脚,轻轻在黄子唇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

石凯往后退的瞬间黄子有了动作,他着急的亲了回去,乱无章法的啃着石凯的嘴唇,一边微微吸气一边勾着石凯的舌尖,石凯被亲的有些站不稳。

空气温度直线上升,石凯鼻间充斥着薄荷味,与空气中的巧克力味交织在一起。

“宝宝,亲都亲了,给个名分吧。”

石凯脑子还晕乎乎的,眼睑微微湿润。

“嗯,男朋友,我来还利息了。”

是什么让不爱吃甜的黄总天天来蛋糕店,

噢,是爱情

.

我们黄总和蛋糕小天才凯凯

废话showtime!:

好的又开了个小剧场,终于把自己开的坑填完了,其实写到一半想弃掉了,还是写完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祝要考试的宝们考试顺利全部都过!工作的宝们工作顺利年底发发发!

最后祝新年快乐!

2k3小甜饼

“石凯是那个拾起木头的人,也是那个拾起需要安全感的黄子弘凡的人”

“他说我可以,凯凯你又允许我带着占有的爱意疯狂滋长了”

那是一次录制前的聚会,聚会上陌生人很多,尽管有几个他熟悉的兄弟,但黄子弘凡还是紧靠在石凯的身边,拒绝了许多次举杯的邀约。

“黄子,来喝一杯啊”

“不了不了,我不能喝酒”

“诶你,真是扫兴,那凯凯来一杯”

拒绝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一些人看不惯,在他们几个聊天时,那人拿着两杯啤酒来到他旁边。强势插入话题

“喝一杯不会怎么样的,大家都喝了你不喝不太好吧”

桌上几个人听到他说话没都止住了话头去看黄子弘凡,黄子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道德绑架他,更何况自己早就拒绝过,但他还是挂起笑脸“我是真的不能喝,就只能辜负大家的好意了”

黄子弘凡不想惹事,刚想开口,身边石凯就出了声“酒量好不好又不代表什么,你想喝酒,我陪你啊?”石凯语气懒散,好像真的在询问一个平常的问题,那人不想自己下不来台和石凯碰了碰杯干了酒就离开了。

石凯酒局结束后说的什么呢?黄子弘凡想了想,好像是说即使自己酒量不好也没什么的,一个家里有一个酒量好的人就行了。

黄子弘凡从不会质疑石凯对自己的爱,但他也担心石凯会因为自己的话多而厌烦,想着想着他就掉了眼泪,整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屋里的灯没有开,他整个人烦躁郁闷,更多的其实是对自家爱人的思念。

吧嗒,门开了,黄子循声望去,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正全副武装的站在门外,他一瞬的怔愣,石凯已经关了门脱了衣服絮絮叨叨。

“怎么回事黄子弘凡,我不是说了开灯看吗?眼睛不要了啊”

“黄子弘凡!这么冷的天你开什么制冷,是要冻死自己,让我以后活在没有你的世界啊”

灯被打开,刺眼的光晃得黄子弘凡眯了眯眼,再睁眼就看见石凯坐在自己旁边,石凯抬手覆上黄子被泪水浸湿的眼睛。开口语气带着笑意

“怎么,这么想我都想哭了啊”

“黄子弘凡,你属狗的嘛,又看见什么不好的言论啦?”石凯抬手揉了揉黄子的头,被黄子抬手握住拿了下来捏了捏手指。石凯耐心的等他平复心情。

黄子弘凡像狗崽子一样哼唧了一声带着未散的哭腔开口“他们说我没有边界感说我说的话太多。说的好像我犯了什么大罪一样。”

“你不会厌烦吗”

“不会,我很喜欢”

石凯沉思了一下,在黄子弘凡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前开口,“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黄子弘凡有些不敢相信,即使他已经被石凯坚定的选择了无数次,可每一次被坚定还是会升起疑问,石凯那么好一个人,为什么会坚定自己呢?自己那么卑劣,甚至想单独占据他,石凯又为什么选择自己呢?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石凯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开口“我很抱歉,给你的安全感这么少,我是想着你对我才这样,我ok的啊,而且感觉不舒服的话我会跑的。所以没关系,你可以这么做的。”

黄子弘凡听到这话又抱住石凯把头深深埋进颈窝,“谢谢你凯凯”

黄子弘凡也不想让那见不得光的感情发芽,他也不想那病态的占有欲肆意疯长,摧毁自己的理智,摧毁石凯,他压制住那些看法了,可石凯知道这些的时候没有害怕,他反而肯定了这个见不得光的情感。

你可以。

黄子弘凡不断的咀嚼着这三个字,凯凯,你又允许我这样了,你又一次允许我这么对你了,你不能后悔的。

石凯曾经听过一段话,那是个问答。

“你站在篝火旁没有感觉吗”

“可我不知道那火是否为自己而燃”

那时的他刚和黄子在一起,他想黄子应该就是那个温暖大家的篝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是黄子的偏爱,他不敢赌;而如今他的想法改变了。

“篝火燃烧时有很多人围着他,火苗熄灭后大家都离开了只剩下被燃烧过的木头无人问津,而我就是那个捡走木头的人”

“我是那个捡走木头的人,我也是那个能见到黄子内心最脆弱柔软的人;我把木头收好,就像我拾起了需要安全感的黄子弘凡。”

Q:谁说情话比较多?

A:黄子弘凡:石凯!那必须是石凯!

石凯:不是!我们俩都说,只是说情话的场合不太一样。就是我可能说情话是有点搞怪的那种,黄子是很感性,自然流露的那种。可能我们平时聊天的时候啊,他就会发‘我爱你’什么的。还有时候,比如在一起干很浪漫的事的时候,他也会自然而然地说情话。

Q:会一起做哪些浪漫的事呢?

A:黄子弘凡:一起中秋赏月啊,夜晚一起citydrive啊,都是很浪漫的事情。甚至我觉得陪心爱的人一起淋雨也是很浪漫的事情。

石凯:对,在一起就已经是最浪漫的事情...

石凯:对,在一起就已经是最浪漫的事情了。(黄子咧嘴笑着点点头)

Q:二位出去玩的时候会拍照吗?

A:石凯:拍。我每次出去玩都会带很多相机。因为很多风景可能这辈子就见一次,很多场景也是我这辈子独有的回忆,所以就想多给自己留点念想。那种浪漫的时刻,我是觉得要好好记录下来的。

黄子弘凡:会拍。拍风景拍自己,都拍。和凯凯出去玩,基本就是他帮我拍照,我帮他拍照。凯凯审美特别在线,会教我怎么摆姿势,给我拍得特别好看。让我本就帅气的美貌又上升了一个维度。(黄子一脸傲娇)

石凯:有句话说,镜头是爱人的眼睛。(凯凯严肃脸,深情地看向黄子)我爱你,所以能把你拍得那么好看。

黄子弘凡:哎呀呀,石凯老师今天的情话额度都快用完了吧!(黄子耳朵红了一片,难得一见的害羞低头)

Q:面临分别的时候会怎么样?

A:黄子弘凡:凯凯是一个非常不喜欢离别时刻的人。最开始我们俩分居嘛,加上工作又很忙,真的是聚少离多。每次分开的时候,凯凯都肉眼可见的难过,但他就是不说。他会一直拉着我的行李,等到我要进机场了,才会很小声地和我说‘我舍不得你走’。

石凯:某些人会呜呜呜。

黄子弘凡:我只发文字版,不是真哭。诶哟谁那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啊,是谁啊,不会是你吧凯凯。

石凯:是我是我。你一离开我视线我就呜呜呜。(凯凯一个白眼给到黄子)

Q:恋爱后第一次牵手什么时候?什么感觉?

A:石凯:具体什么时候忘记了,就记得是散步的时候走着走着就牵起来了。当时就脑子一片空白,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黄子还一直若无其事地在说话,我什么都听不见。

黄子弘凡:我那也是因为紧张。我一紧张就会疯狂说话。当时你要是会读心术,你耳朵里就会是‘啊啊啊怎么办,凯凯和我牵手了’‘哇他手好大’‘怎么感觉手里好多汗,不会是我的吧?凯凯会不会嫌弃我,以后都不跟我牵手了啊?’。

石凯:那是我手出的汗……

黄子弘凡:总之就是牵到了,很紧张也很兴奋很开心。

石凯:现在老夫老夫的,牵手你都没感觉了。(瘪嘴,昂头哼哼)

黄子弘凡:哪有啊,第一次是开心的感觉,现在是安心的感觉。

石凯:6。

Q:会在显眼的地方摆对方的照片吗?

A:黄子弘凡:会。同居前,我床头一直摆着凯凯的照片。现在也摆着。公开后我还把手机屏保换成我们俩的合照了。

石凯:不会。我还是比较喜欢低调恋爱的那种。

黄子弘凡:你连壁纸都不是我?(震惊小狗.jpg)

(主编突击检查手机壁纸)

石凯:原装

黄子弘凡:贴贴

黄子弘凡:懂了,没爱了。

石凯:没有~我只是不想那么秀,恋爱的甜我们自己知道不就好了。

黄子弘凡:哼

Q:彼此给对方送过什么礼物?

A:黄子弘凡:那真是太多了!最近送的是一串珠子。之前在外地出差,趁工作之余去逛了一下当地的景点。这串珠子算是对凯凯的一种信仰祝福。希望他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石凯:诶呀黄子老师太会说了!(凯凯脸皱成一团,苦笑起来)我一般就是送衣服鞋子这种日常的礼物。有时候我买衣服看到合适的,就会买两件,其中一件送给他。

Q:喜欢用情侣式的物品吗?

A:黄子弘凡:我俩都挺喜欢的。不管是情侣装,还是家里的情侣杯,还有情侣头像,我们都喜欢这种一对的东西。

石凯:对,比较有仪式感。(抿嘴微笑看向黄子)

Q: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是各用各的还是一起用?

A:石凯:原本是各用各的,因为喜欢的味道不一样。有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抱着我,突然给我来了句‘宝宝你好香啊’,我说这是沐浴露的香味。第二天他就开始用我的了。后面我也不知道为啥他就非要和我一起用了。

黄子弘凡:当然是因为你的品味比我好嘛!(咧嘴露大牙笑)

Q:晚上睡觉会一直抱在一起睡吗?

A:黄子弘凡:我反正是一直搂着的,有的人后半夜搂没搂自己心里清楚。

石凯:我要翻身睡觉啊哥哥!前面抱过哄睡着就好了嘛!一直抱着多热哇!

黄子弘凡:那我等你冬天抱我!(昂头撅嘴盯凯凯)

Q:双方当中有人会踢被子吗?

A:黄子弘凡:踢被子倒没有,但是会抢被子。每每睡到半夜,我都感觉凉飕飕的。

石凯:怪不得你要抱我,怪不得我那么热。

黄子弘凡:不,只是因为我想抱着你睡。

Q:平常生活中,二位会经常拥抱吗?

A:黄子弘凡:拥抱?好正式哈哈哈哈哈。如果是那种两人张开双臂,身体躯干紧紧贴合在一起的那种拥抱,很少。我们一般就是搂搂抱抱。(最后四个字默契同声)

石凯:就比如躺在沙发上追剧或者打游戏的时候,我会躺黄子怀里,他搂着我这样。再比如,我做饭的时候,他不会做,但非要过来贴着。(宠溺地摇头)

黄子弘凡:怕你一个人做饭孤单嘛~

Q:吵架的话会和共同好友诉苦吗?

A:石凯:会!我会和小齐告状‘小齐你~看~他’!

黄子弘凡:无所谓,我会在凌晨三点发emo朋友圈独自心碎。呜呜呜。(字正腔圆的呜呜呜)

Q:有过一起洗澡的经历吗?说说当时的感受。

A:黄子弘凡:那肯定有啊!感受啊……很狭小很舒服。

石凯:有有有。当时就是震惊,一边震惊一边享受。

Q:最满意对方什么部位?

A:石凯:这不能播!不能播!

黄子弘凡:你在想什么!?

石凯:你难道没在想?

黄子弘凡:我当然没有!我想的是你的眼睛。很漂亮,一双爱人的眼睛。

石凯:哦哦哦哦哦哦!

黄子弘凡:你哦什么?!你在想什么!?哇你!好的,石凯老师我懂了。您的满意是我最大的荣幸。

主编有话说:行,这期不能播的下一期全给我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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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相告!情侣杂志第2期出来啦!新封面也加上啦!咳咳乘客们请坐好,下期《半岛》杂志将带领大家开向玛卡巴卡的高速。希望审核会过。

蒲熠星了然,同为兽族中的贵族他知道自己很正常

蒲熠星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但因为受伤,脑袋昏昏沉沉想不起来

站在周峻旁边的男人说话了

“你好,我叫齐思钧,你猜猜我真身是什么?”

蒲熠星金色的瞳孔带着探究看着他,男子面容很精致,银色方框眼镜下笑眯眯的眼睛,蒲熠星鼻子的动了动突然闻到了他衣服上有特殊香味,只有在青丘的九尾桃林居住的九尾狐族身上才有这个味道

“你是九尾狐”

“bingo,你猜对了”齐思钧笑眯眯的看着蒲熠星心想嗅觉正常,没有摔坏

“我呢我呢”原本蹲在床边的乖巧的像兔子的男孩满怀期待的看着蒲熠星

蒲熠星看不出这个长相俊秀乖巧的男孩真身是什么,总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环绕着他...

蒲熠星看不出这个长相俊秀乖巧的男孩真身是什么,总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环绕着他

“我看不出”蒲熠星老实的摇摇头

“哈哈哈哈哈哈,看不出正常,我的身份吓死你,我是天使,没想到吧。”

蒲熠星很惊讶,西方位面的天使怎么会出现在东方世界?

即使后面蒲熠星问唐九州怎么跨越来的,九州也只是说

“Don'tletthecatoutofthebag”

(天意不可泄露)

“好了好了,让人家蒲熠星休息会,你们这群人怎么这样~”

火树赶着众人走出门,走之前告诉蒲熠星他叫火树

房间内顿时就只剩下文韬,蒲熠星静静的看着他

“你好,我是比你话少的郭文韬,叫我文韬就行”文韬说完笑了笑就走了

蒲熠星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好像,我们有着遥远的相似性……

虽然我们认识不久

文韬轻轻关上房门,就看到一张张八卦的脸看着他

“怎么了?我心里正准备想着去练功,你们这一张张期待的脸,是要跟我一起吗?”

唐九州抖了抖,想起上次跟文韬游乐场玩,路过一家拳击机器,一拳530的威力震慑心头

“别吓唬孩子了,怎么说?看上人家了?头一次见你跟陌生人呆一个房间这么久。”齐思钧坏笑道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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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怎么办啊,北京到杭州带猫,想死家到火车站一个半小时,进站半小时,等车半小,坐车(北京到杭州居然他爹的没有直达?还要在南京中转停一个半小时)至少14小时,出站取它估计半小时,火车站到家1个小时。费用700左右。 总共折腾18小时。其中有15个小时分开!打灭!火车方案pass!(。 ˇ?ˇ 。) 3.带宠物专车,车程16-18个小时,优点是全程不跟它...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293805293/
10.web.js当然,对中小银行也不能一概而论,事实上中小银行的实力和公司治理分化严重,江苏银行、北京银行等已成为中国系统性重要银行,而河南、辽宁等地的农商行、村镇银行风险事项逐渐暴露。?。 没有共享法庭之前,刘国群也攒了一些苦水:“以前法律知识有限,一些矛盾调解起来比较吃力,也不敢调、不会调,怕调错。”他坦言,很多农...http://web.js-shucheng.com/nodenews/25629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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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中国法院网如知情权遭拒,怎么办? [15:12:36] [网友 北京律师]: 请问有关信息公开的问题:最高法发布实施的一些重要的有关百姓权益保证的文件,如法发[2009]6号《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司法便民工作的若干意见》等,在网上都没有公布,仅仅是有一些摘要性的解释,这些作为当事人维权、对法院监督的依据是无法看到的,...https://www.chinacourt.org/chat/chat/2009/03/id/7236.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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