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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那天不是因为司机临时有事没有来得及送他上学,玲王想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和班里的转学生有任何交集。

那天早上玲王难得走路上学,一向由司机接送的大少爷自然不怎么认路,于是在学校附近迷路了,偏偏还被附近学校的不良撞到了,他穿着的白宝的校服就是最醒目的招牌,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有钱,快来抢劫我’,不是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御影玲王16岁遇到了人生第一次的校园霸凌。

这几个家伙上来不由分说就要钱,玲王不仅仅是大少爷,更是白宝的堂堂学生会主席,如果他就这么被打劫了,白宝的面子往哪搁,他的面子往哪搁,于是他抬起眼皮傲娇的说了句“你们这样不符合学校的规定,我会通知你们学校的”。......

这几个家伙上来不由分说就要钱,玲王不仅仅是大少爷,更是白宝的堂堂学生会主席,如果他就这么被打劫了,白宝的面子往哪搁,他的面子往哪搁,于是他抬起眼皮傲娇的说了句“你们这样不符合学校的规定,我会通知你们学校的”。

那群不良也被他这幅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看样子不得不给他上一课了,告诉他社会可不单单只是由学校组成的了,几个人把玲王团团围住,捏着拳头马上就要动手了,玲王这时候才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大妙,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不是遇到校园暴力了么。

洁世一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在巷子口喊了句“警察来了”,这群混混虽然不怕告老师,但是对警察还是忌惮的,于是瞬间做鸟兽散状,玲王松了一口气,却见到巷子口的洁世一被他们撞倒在了地上,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他手里的饭团。

玲王不是一个知恩不图报的人,他小跑着上前去才发现救他的人正是上个月班里的转校生,玲王和他并没有什么来往,应该说身为一个大少爷,玲王看起来很温润有礼,实际上骨子里还是一个有些矜傲的人,学校里他来往的对象屈指可数,如果不是这个小插曲的话,洁世一是绝对不会成为他社交圈子里的一员的。

不过此时的玲王也只是想把这份情还清,毕竟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谢谢你帮了我”玲王向仍坐在地上的洁世一伸出了友善的右手,但是洁世一似乎完全不领钱,他看着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灰的饭团一脸苦恼“这样子的话,是不是不能吃了”

“蛤?”玲王看着地上已经灰扑扑的饭团,似乎完全没搞清洁世一的脑回路,所以刚刚这个家伙居然还想把这个饭团捡起来吃么。

洁世一这会才注意到面前的玲王,毫不客气的抓住了他站了起来,这会他才发现自己的校服外套也因为刚才的碰撞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洁世一看着袖子处的裂口,转头看向了玲王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我只有这一件外套,你得赔我”。

玲王不自在的咳了一下,就算他不说他也要赔他的,说着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了他。

洁世一并没有接住“那你穿什么”。

“我在学校里还有一件”开玩笑他可是学生会长,他的会长办公室可是有整整一柜子的制服外套,而且全部都是私人订制的高档货。

“那好吧”洁世一接过了他的外套,然后毫不客气的穿在了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穿上了自己外套,玲王突然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学校,直到两个人同时坐下洁世一才一脸惊讶的问他“我们居然是一个班级的么”。

什么???他居然不认识我?御影玲王,白宝的学生会长,他的同班同学?御影玲王平生头一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所以这个人并不是因为认识他才帮他的么,这时候玲王突然有些气结,于是首次将自己良好的家教抛在了脑后,不再理他。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了,从前的玲王从不在乎班里的人,或者说周围的人他都并不在乎,但是洁世一仿佛变成了其他人,只要他在那里,玲王的视线就没办法从他身上离开,而他本人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情。

白宝除了优良的学术氛围外,最出名的就是它的餐厅,从日式到西式各色菜系一应俱全,当然价格也确实不菲,不过能在这里上学的学生家里都不缺这点钱,但是洁世一似乎不一样,他从不来餐厅。

从前的玲王不关心,但是玲王特意在某天的中午没去吃饭,特意在班里看洁世一到底每天都在吃什么,一连三天每天都是饭团,甚至连点馅料都没有,里面只有一颗梅子,玲王这会才意识到,洁世一的家境或许没有那么好。

然后是接下来的一天,玲王看到了自己桌子上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制服外套,然后他看向了洁世一发现他的外套的袖口上歪歪扭扭的缝口,一看就是他自己缝的。

玲王想他要帮帮他,但是还不能做的太明显,电视里一般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会很敏感,玲王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天他头一次以继承者的身份和父亲聊了半小时,于是作为他首次投资的试验品,御影家成为了白宝最大的股东。

御影玲王成为大股东的第一件事就是全校统一免费定做新的制服,第二件事就是餐厅向全体学生免费开放。

洁世一穿上了崭新的制服,看不到那道歪歪区区的缝痕后御影玲王表示很舒心,那天中午御影玲王终于在餐厅见到了洁世一,他努力装作漫不经心的坐到了洁世一对面。

洁世一一边吃一边还熟络的跟他说起了话“这里的饭真的好好吃哦”。

见他吃的一脸满足,玲王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挤满了一样,怎么说呢,就是一个字‘爽’,原来看到别人幸福是这么一件让人快乐的事么。

“御影sama真的是个大好人”越吃越开心的洁世一,面对着玲王毫不吝啬的发起了好人卡,玲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想当面感谢一下御影sama啊”洁世一忍不住感慨。

“扑哧”听着洁世一孩子气的话的凪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指着玲王问到“你不知道他叫什么么”。

“玲王啊”洁理直气壮的回答。

玲王得体的笑容一下子挂不住了“所以你不知道我姓什么”.

洁世一咬着筷子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玲王一下子起身,端起餐盘面色阴沉的离开了,结果他做了这么多,当事人连他名字都没记住,洁世一你真是好样的。

“你的御影大人被你气跑了”凪指了指玲王背影。

啊???洁世一这时候才意识到,他或许是得罪了他的恩人。

于是下午的烹饪课洁世一无比积极的和玲王凑成了一组,他跑前跑后玲王想要做什么他马上就抢过来,主打一个什么都不让玲王来做。

玲王看着娴熟的洗米、煮米、切菜的洁世一,肚子里的气一下子消了一半,但是碍于面子他还是没主动和洁说话,洁世一也不恼,自得其乐的做着饭,周围时不时传来料理难做的抱怨,但是洁世一似乎与他们格格不入,大概因为这是他的日常吧。

终于他捧着一个刚做好的饭团献宝似的呈到了玲王的面前,玲王看着面前白胖胖的饭团突然想起了那天掉在地上的饭团,心里蓦的一软,也不再摆着架子了,拿过来咬了一大口,鲔鱼馅的,味道调的刚刚好,他不看洁,然后小声的说到“很好吃”。

洁世一的眼睛马上弯成了两道月牙“你喜欢就好,御影大人”。

玲王被这个称呼弄的耳朵发热,他努力不去看他,专注的把饭团吃掉,真的很好吃,他也还算厉害。

这之后洁世一成为了他在学校唯二的朋友。

由于凪每天捧着游戏机,终于有一天洁世一忍不住开口问起了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凪马上把游戏机递给了他,颇为耐心的教起了他,毕竟玲王对游戏没什么兴趣,难道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凪乐得教他。

“这里你要用盾反,这样才好打”看着游戏界面的‘gameover’凪做起了洁世一的老师。

两个人一问一答的玩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实在是太晚了,洁世一才恋恋不舍的把游戏机还给了凪。

看着洁世一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玲王差点就要让凪把游戏机送给洁了,不过凪肯定不会同意的,玲王却又有了主意。

于是改天洁世一去常去便利店买饮料的时候,突然被店员拉住抽奖,奖品好巧不巧的就是一台游戏机,而且还是昨天和凪玩的游戏的限定主题款。

洁世一捧着游戏机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对他太好了,正当他一脸开心的去跟玲王炫耀的时候,看到玲王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笨蛋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你送给我的么?”。

玲王一脸错愕的表情,越掩饰越明显“才不是”。

他这样子洁世一一下就清楚了,他抱着游戏机眼睛里雾蒙蒙的“玲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玲王一下子也被问住了,本来只是想报答洁世一救了他,本来早就应该还清的了,但是他却没办法克制自己想要对洁世一好的冲动。

玲王自己弄不明白转头去问了凪,凪头也不回的回答“你喜欢他”。

“蛤?”玲王的嗓音都高了几度“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只是因为他看起来很困难我想帮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凪盯着他打了个哈欠然后懒懒的说到“我这周末要去洁家里玩”。

“不行”下意识的反驳“你们俩也没有那么熟吧”借口找的蹩脚极了“再说了你怎么可以去陌生人的家里”。

“哦,我就要去”。

玲王急了“那我也去”。

“你喜欢他”凪满意的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任凭玲王怎么解释都不再回答。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喜欢洁世一,他那么笨蛋,还记不住他的名字,他才不喜欢他,绝对不喜欢他。

这之后玲王总是在刻意躲着洁,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他不喜欢洁世一了,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场意料之外的地震袭击了他们所在的城市。

地震的等级并不严重,但是偏偏是洁世一所在的公寓发生了倒塌,玲王看到新闻上的公寓名称心跳都停止了,他曾经看到过洁世一的档案,他优秀的记忆力让他牢牢的记得洁世一的地址,而现在他比谁都希望自己记错了。

“二楼的高中生还没出来,他还在里面”旁边人的交谈让玲王瞬间耳鸣,他伸出手慢慢的走向废墟,却被人拦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让我过去,洁他还在里面”,玲王朝着面前的消防员大喊到,却被人牢牢的拉住。

“玲王”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玲王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到的是穿着小兔子睡衣和拖鞋的洁世一,正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你怎么住在这么破的地方”玲王刚一开口就开始批评起了这栋建筑物,毕竟周围的房子都没事,只有这栋公寓塌了,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不友善的目光。

“你没事就好了”玲王终于还是没忍住紧紧的抱住了洁世一,此时的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没有什么比洁世一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更重要的。

“你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对么”。

“我喜欢你”

“我知道”洁世一比玲王更早意识到玲王的心意。

“那你呢”

“我更喜欢你”

“绝对是我喜欢的更多一点”

“我更多”。

“我更多”

......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他们还有漫长的余生可以去讨论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说:

深夜激情短打,发现之前把玲王写的太苦情了一点....这一篇用来补偿大少爷

最爱看夹心,本篇匹配制婚姻,白宝洁

正文:

今天的校园格外吵闹,大家都在互相讨论即将公布的匹配对象

同学A:“上帝保佑希望我能匹配到一个肤白貌美的小姐姐”

同学B:“哈哈哈哈,梦里想想吧,我只求别匹配到讨厌的家伙就行”

同学C:“也不知道今年会有什么奇葩匹配事宜出现,只要不是我就好哈哈哈”

同学D:“你们怎么都这么乐观,说的跟都能匹配上一样”

洁世一结束足球部活的时候,还能听到大家各种络绎不绝的讨论,毕竟是决定自己的婚约对象,大家这么激动也能理解。

当代社会,为了保证基因的最佳结合,每个人从16岁这年开始,基因信息就会录入系统,由系统来统一匹配。

每年的春假结...

每年的春假结束后,在4月1日就会统一公布今年的匹配结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就一定会匹配上,事实上,系统每年能匹配上的对象大概才三成左右,很多人等到了28岁也未必会在系统那匹配上,不过这种时候,国家就会允许这部分人自由选择婚姻对象。

洁世一暗自腹诽,该说这是灵活还是独裁呢?

不过对他来说,他并没有其他同学那种即激动又害怕的心情,他对这种事情无所谓,而且他已经做好28岁以后自己找对象的准备了。

洁世一的父母就是如此,两人都是不幸的,在28岁以前并没有匹配上合适的对象,然而他们也是幸运的,两人自由恋爱在一起后依旧很幸福并且有了他。

参考父母的基因,加上他今天才刚满16岁,得多幸运才能一下子匹配上。

还真匹配上了啊,听着路边其他人查看短信后传来的哀嚎,洁的内心有点哭笑不得,自己要是说压根不想要这种‘幸运’说不定会被大家群殴吧。

还是先回家跟爸妈商量一下吧,然后还要收拾一下空闲的房间,为之后对方搬过来共同生活做准备。

虽然并没有期待过,但是既然匹配上了,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毕竟系统匹配制婚姻是不容拒绝的。

回到家,洁刚刚换好鞋子,听到动静的父母就迫不及待的跑到玄关。

“世一,你看到系统消息了吗”

“世一,你看匹配对象了吗?”

知道父母得到消息会很激动,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激动的洁虚举双手,表示“我已经知道系统匹配上了,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对方的信息”

“爸妈,你们冷静点......”

相反,父母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冷静下来,而是互相担心的对视一眼,踌躇的开口道:

“世一,要不然你还是先看看对方的信息吧”

洁有点奇怪爸妈这个态度,好像不是单纯的为他感到开心啊,难道是匹配对象他们不满意吗?

“我手机好像出毛病了,我怎么看见匹配对象信息有两个人哈哈哈”

“所以......我真的有两个匹配对象!”洁喃喃自语,不可置信

这合理吗!系统真的没出问题吗!我一个人怎么能有两个匹配对象啊!!!

白宝高校

御影玲王跟凪诚士郎在校内一贯形影不离,同学们也说不上来两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就变得这么好的了。

这次匹配系统公布前,大家都猜测两人很有可能是一对。

“真的是莫名其妙的谣言”

御影玲王对于流传于同学之间他跟凪很可能是一对的谣言,嗤之以鼻,他对凪更多的是看待宝物的态度,不希望明珠蒙尘。

但是性方面,这家伙绝对不行,完全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对于这点,凪表示同意,他倒是很享受玲王对他的照顾,但是跟玲王上床这个还是算了吧,完全没性致。

不过偶尔凪也会想,要是跟玲王匹配上的话,好像就可以赖玲王一辈子了,也挺好的,他就可以一直懒懒散散了,反正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很难说,是不是就是因为凪诚士郎这种特性,所以才让系统第一次出现了两个人匹配上一个人的状况。

凪听着其他人小声的窃窃私语,睡眼惺忪的表示,“好麻烦,要是玲王的话,我也不介意”

御影玲王一脸无语,“我介意!”

想也知道,凪这家伙就是嫌麻烦,想赖上自己。

“去年匹配系统,我们两个都没消息,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幻想,觉得我们能匹配上”

凪:“玲王很期待吗?”

玲王:“你从哪里听出来我期待了!”

算了,凪根本不会明白的,真正期待这件事的从来不是他,而是他的父母,作为御影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他的父母根本不会接受他没有匹配对象这种不完美的事情。

去年他们那虚伪的安慰,御影玲王想起来就觉得可笑

父母得知他没有匹配上的时候,面色中带着一丝不虞,但是还是假装温柔的说道:“没关系啦,玲王才16岁,之后肯定很快就能匹配上的”

御影玲王也假笑道:“是的,母亲”

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如果一直匹配不到会怎么样,因为御影家是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御影玲王很清楚,哪里是他可以反抗的,哪里又是他绝对反抗不了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匹配上,结束那些麻烦的揣测。

万幸,今年他匹配上了,御影玲王松了口气,但是事实证明他这口气还是松的太早了,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匹配对象除了他还有一个,那个人甚至是跟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凪诚士郎(凪:太好了,这个家我可以躺平了,赚钱交给玲王,暖床交给洁,真好oxo)

当他打开对方的详细资料的时候,第一眼,居然是男生?而且看起来有点平平无奇

御影玲王心情有点复杂,因为父母的原因,他其实对匹配系统一直有种叛逆的态度,虽然理智上他很清楚,但是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厌烦,但是对方居然是男生,想到父母那难看的脸色,他又隐秘的觉得暗爽。

继续往下看,对方居然也是足球部的,御影玲王总算有点期待了,看来系统确实挺靠谱的。

另一边,凪诚士郎略微惊讶的睁大了点没精神的眼睛,今年居然匹配上了吗?

唔,匹配上要做什么来着?好麻烦......给玲王发短信吧

凪:今年我匹配上了诶,要怎么做oxo

玲王:我也匹配上了,明天你在家等工作人员上门带你走流程

第二天,在同一个地方见面的两人,都互相震惊的打量对方!

已知,两人昨天都匹配上对象了!

已知,今天是工作人员带他们去匹配对象家里!!

已知,他的对象绝对不是凪/玲王!!!

所以!!!!

玲王对满头擦汗的工作人员怀有一丝期待的问到:“这家是有两个孩子吗?”

工作人员移开视线,心虚的道:“哈哈,不巧,就一个呢”

玲王如刀般的视线向对方刺去,“所以你不会要说我跟凪的对象是一个人吧”

工作人员压力山大的咽了咽口水:“要不怎么说你们关系好呢,哈哈”

拜托了,别拿眼神杀他,都是系统的错啊,不关他的事啊!

凪恍然大悟:“原来玲王的对象也是洁啊,太好了”

工作人员不敢问好在哪里,他只庆幸凪诚士郎看起来没有御影玲王那么难搞,他们也很难办啊!

玲王冷哼一声,刚好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洁打开了房门。

洁尴尬的看着大家,“要不然还是进来再谈吧”

“好哦”凪应道

玲王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上,“打扰了”

一行人来到客厅,洁给大家都倒了茶后,开口道:“关于这事你们怎么想的?”

玲王:“很离谱,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说完又暗自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工作人员

凪:“我可以”

“咳!!”

洁/玲王都差点被凪这回答惊的把茶水喷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心声对上了:不是,他在可以个什么啊!

凪说完后,看着洁的头顶,昨天看资料的时候就觉得了,今天见了本人果然好像小剪.......

玲王:“这事有回寰的余地吗?”

工作人员一脸哭样,“抱歉,你们也知道的,系统匹配制度是最高级”

洁:“真的没办法吗?这对我们太难接受了”

工作人员:“抱歉,真的......”

凪:“很难接受吗?我觉得还好啊”

工作人员:谢谢你安慰我

玲王:“凪,你给我闭嘴!”

洁:还好有一个还是正常的

凪:“哦oxo”

TIPS:彩蛋是洁转校到白宝高中日常

【请支持我们富贵(?)夹心,总之,就是支持!配合合集内其他篇食用更佳,不看也没啥影响】

“洁。”

“洁?”

“乖孩子……”

鬼魅一般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回响,好像已经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了,洁世一猛地从床上惊醒,大口喘着气,“千切!”

夏日的晨光刺目的有些吓人,在眼前形成一圈一圈的光晕,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过来,一寸一寸的遮住了洁世一面前的阳光。

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洁?怎么了?”御影玲王一身居家好男人打扮,一只手举着锅铲,围裙上的蝴蝶结随着他说话的声音起伏着。

“玲王……”洁世一抬头撞进了那片紫色的薰衣草海洋,对面的人微微低头看着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

“玲王……”洁世一抬头撞进了那片紫色的薰衣草海洋,对面的人微微低头看着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和担忧。

玲王?

洁世一跳下床一把抱住玲王,脸上是劫后重生一般的喜悦,“玲王。”

“洁,我在这里,做噩梦了吗?”

他身上还带着煎蛋的油脂香味,有一种莫名其妙让人安心的感觉,洁世一依赖的蹭了蹭御影玲王的肩膀,温热的,带着人体的温度。

不像之前的千切,阴冷得好像鬼一般死死的缠着他。

逃脱了吗?真的逃脱了吗?

他宁愿这是什么整蛊综艺现场,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了,宽敞的屋子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像是突然出现的裂谷一般,一边是充满阳光的、他和玲王共同的家,另一边……

是他和千切的家,冰冷的、古怪的,像是下水道永远除不干净的阴湿苔藓一般的家。好像是割裂的两个世界胡乱拼凑起来的违章建筑。

洁世一忍不住转头看过去,与这边的阳光温馨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不同,在那层看不见的屏障的对面,成排的电脑屏幕泛着幽蓝的光,千切豹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粉色的长发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他几乎能听到千切豹马缓慢的张口呢喃:“乖孩子……”

洁世一打了一个冷颤,那种好似被阴冷毒蛇缠住的古怪感觉又爬了上来,双腿僵硬冰冷得不能动弹。

好痛……好难受……

“洁?”玲王不明所以的接住踉跄着滑下去的洁,他紧抿着唇,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下来,像是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腿、腿好痛……”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阴暗房间里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可怜的家伙。

玲王揽住洁的腰把他抱到床上,手掌从脚腕慢慢的揉着他小腿的肌肉,“是抽筋了吗?训练过量了?”

洁世一胡乱的点头又摇头。

在千切那里,他是那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因为车祸从此再也不能站起来,更不要说训练什么的了。

对了,训练,在玲王这里的记忆是他依旧还是那个在球场上睥睨一切的王,世界第一前锋。

这两份截然不同的记忆好像串行的代码一样被塞进他的脑子里,他经历着两种不一样的人生,体会着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记忆是混乱的,他好像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属于玲王的,一个是属于千切的。

人可以同时拥有两段完全不同的人生吗?

洁世一找不到答案。

一切都失去了掌控,洁世一有记忆的开始是千切的房间,幽暗的,仿佛永夜一般的阴沉。

只是千切似乎对于被分成两半的房间毫无感觉,甚至洁亲眼看着他毫无障碍的穿过那条泾渭分明的屏障走进厨房,随后又端着什么东西出来。

洁世一也试图推着轮椅过去,只是他撞到了透明的屏障,像是一种无形的阻拦。

“洁是想要逃跑吗?不可以的。”千切从后面拥住他,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随后他们在餐桌前用餐,千切豹马侧头看他,“洁很想离开吗?”

洁世一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深意,他只是觉得不该是这样,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

大概是在晚上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洁世一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千切,今天谢谢你照顾我,我一个人——”

“洁真的忘了吧,我们在交往啊。”千切豹马笑着凑近洁世一,那张漂亮的脸蛋近在咫尺,洁世一只觉得心脏狂跳,下意识道歉,“抱歉千切,我可能忘记了……”

千切豹马捏了捏洁的脸颊,和他额头相抵,“没关系的洁,以后记住就好了。”

那种古怪的感觉涌了上来。

千切的红色长发在他的脸颊上滑动着,像是冰凉的蛇信子,粘稠的慢慢缠绕着。

“千切……”

洁世一小声的抗议换来千切豹马的轻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可以看到他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

“洁,不要再忘记了。”

“不要跑啊,洁。”千切的吐息打在洁的颈侧,冰凉的。

洁世一那一晚意料之外的睡的很快,半睡半醒间他感觉床边占了一个人,那人目光沉沉的盯着他,良久叹气一声,声音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太模糊了,他费力听了好久,依稀才听到两声破碎的“快跑……跑、不要,相信……”

“跑!”

“快跑!!!”

洁世一被突然尖锐的声响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面前的场景已然变换,什么幽暗他来到了房间的另一侧,身边是熟睡的御影玲王。

也许是自己的朋友。

洁世一不太确定,他知道自己确实失去了一大段的记忆。

但是和朋友这么亲密的睡在一张床上,身上是同款的情侣睡衣,还是在自己有千切这个男朋友的情况下。

这怎么想也很不对劲吧?

“洁这么早就醒了吗?”御影玲王有些迷糊的跟着洁的动作坐起来,紫色的头发散成一团还有些炸毛,看起来意外的有些孩子气。

他伸手揽住洁的腰,“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吧,洁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吧?”

他紫色的眼睛半眯着,看起来像一只困倦的大猫。

“啾~”

轻轻的吻落在洁世一的脸颊,然后是被大力拉扯着倒在床上,“洁不会想着半夜偷跑的吧?”

御影玲王抓住洁世一的手掌按在头顶,目光却没什么笑意,“在想怎么逃跑不会被我发现吗?”

“玲王……”洁世一不安的挣扎了两下就宣布放弃,只能找蹩脚的理由,“我不太记得了……”

“啊,在洁这里我果然是被最先遗忘的吗?”御影玲王笑着调侃。

“不过没关系,我会告诉洁想要知道的一切的。”

大概是很俗套的从敌对到朋友再到恋人,本来是为了报复才死死盯着,没想到盯着盯着就爱上了的故事。

“诶,等等,玲王,”洁世一听到一半就打断了玲王的话,玲王歪着头表示疑惑,“怎么了?”

“你是说你经常会在梦里穿到我身边盯着我?”这听起来就听闹鬼的啊。

御影玲王僵住,御影玲王捂脸。

洁世一:……

好吧,虽然听起来确实挺不可思议的,但是……

洁世一看着另一边截然不同的,刚刚他还和千切在一起的房间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他看得太入神了,旁边的玲王不满的抓住他的手强迫洁面对自己,“洁在看什么?”

“没什么。”

紫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像是漩涡。

洁世一鬼使神差的凑过去吻住玲王,一吻即退,只是很快又被玲王抓回来继续这个浅尝辄止的吻。

双唇相贴的一瞬间,灵魂好像被抽离了一样,明明面前的是御影玲王,洁世一却像是开了上帝视角,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对面站着千切。

他似乎能隔着透明的屏障看到对面的亲密的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神色阴郁挣扎,身边是空着的轮椅。

洁世一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直到被玲王松开,唇角都是发麻的,他喘息着转过头,对上了千切阴冷的目光。

千切……

那是千切吗?

洁世一有些恍惚。

他看着千切豹马缓慢的张开口说着什么。

“跑……跑……”

神色凝重挣扎,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黑色物质波动不休,像是信号不稳定一样。

跑?

“跑什么?”御影玲王从背后伸手扼住洁世一的脖子,“洁不会丢下我的吧?”

“不会有人比我更纯粹的爱着洁了。”他的气息温热的打在洁世一的耳廓,手掌慢慢用力收紧,再收紧……

脖子上传来钝钝的痛感,呼吸都开始困难,洁世一的手拼命扒着玲王的手掌,喉咙里吐出一点声音,“玲王……”

御影玲王如梦初醒,手掌无力的垂下去,滚烫的胸膛从背后贴住洁世一,有些慌乱的道歉,“对不起洁,我只是,太害怕了……”

颤抖着落泪,他的担忧和害怕肉眼可见。

洁世一的肩膀被泪水濡湿,他该说没关系的,没有说出口。

他很多时候一回头都能看到对面的人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粘稠的、阴冷的。

御影玲王的精神看起来尚还稳定,他只是会在洁世一再次回到他身边时愈发的粘人,缠着洁世一覆盖掉千切豹马留下的痕迹,那样目光阴狠的站在另一边看着对面更像是晴朗天气偶尔划过的一道阴云,转瞬即逝。

更令洁世一担心的是千切豹马。

千切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坏了,属于他们的一半房间变得越发古怪,每个地方都透露着阴森森的诡异,房间像是冷库一般寒冷刺骨,粘稠的黑色从白炽灯的阴影钻出来缠住洁世一,从脚腕一路向上覆盖,像是要把他吞噬掉。

他偶尔看到千切都表情都感觉到胆寒,他红色的眼睛像是血一样,那句亲昵的乖孩子仿佛一个诅咒,说出来是带着令人发抖的寒气。

千切,这真是是千切吗?

洁世一开始长久的睡眠不足,睡梦中全是千切豹马冰冷黏腻的眼神,随后被惊醒,空旷的房间只有一排排的屏幕泛着幽蓝的光芒。

身边的千切豹马睡的很香甜,丝毫没有白天让人胆颤的那种看不懂的表情。

洁世一慢吞吞的挪到轮椅上,转着轮椅走到电脑屏幕面前。

花的。

完全不成像。

洁世一心头一惊,一双冷冰冰的手从背后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对上了那双紫罗兰一般的眼睛。

玲王。

“玲王?”洁世一错愕。

御影玲王笑眯眯的垂眸,“洁,要跑了吗?”

像是一只布置好陷阱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心满意足的收割自己的战利品。

头皮被扯得发痛,洁世一伸手想要扯开御影玲王的手掌,比他更先动手的是阴影一般潜藏在房间里的如同实质一般的东西。

千切豹马两个人后面,像是背后灵。

“千切,你违背了我们的合作。”御影玲王眸色晦暗,显然有些生气。

两股看不见的气息在身后不断碰撞撕扯,空气波动不休,像是随时会掀起一阵飓风。

处在两方交战之后的洁世一只感觉浑身都在发愣,放弃了伪装的玲王像是某种鬼怪,阴冷和鬼气几乎化成了实质,触角一般缠绕着洁世一,不再是试探,而是粘稠的拥过去,包裹着,占有着,吞噬着。

好冷……

“玲王,我们困不住洁的。”千切的声音平静,丝毫没有之前那种阴毒的感觉,像是一剂强心剂打给了洁世一。

之前的种种不对劲儿和偶尔萦绕在耳边的那些话原来都是一次次的提示。

盟友的背叛彻底激怒了御影玲王,他放开了束缚住洁世一的手,把他连带轮椅推到后面,转头面对千切豹马。

该死的红发猎豹,说好了一起合作困住洁,没想到却总是一次次的露出马脚,还真是故意的啊……

御影玲王:“所以说啊,这种不纯粹的家伙还是不行的啊。”

下次果然要换个合作伙伴。

不过……

“千切,放走了洁你真的甘心吗?”

就算是千切豹马这样对洁没有执念的人也早已经有了心结,只要是见过洁世一的人,没有人能放手。

千切豹马一次一次挣扎提醒,其实也不过是一次次更加沉沦。

他不是洁世一的救赎。

没有人是。

“洁,别想着逃跑了,好吗?”

御影玲王单膝跪地,仰望着洁世一。

洁世一那双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御影玲王,也注视这不远处的千切豹马。

“千切。”

他招了招手,于是猎豹乖乖臣服。

“那就追上我吧,别再沉溺于梦境之中了。”

梦醒。

End.

Summary:假如爱情有咒语,那一定是我盯洁世一。

洁世一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拿着牙刷的手顿住,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镜子,镜子的反光中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他,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的支楞着,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另一个是一头紫发、面色阴翳,脸仿佛黑得能滴出水来,像是个枉死的鬼一般充满了怨气的御影玲王,正在透过镜面死死的盯着自己。

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这么一声不吭的不知道盯了自己多久。

怪吓人的。

...

两个人的目光透过镜子撞在一起,洁世一如同年久失修的老旧机器人缓慢的回头,对上了御影玲王半透明的身体。

他半透明的身体拉长,在灯光下显得透明而脆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洁世一身上,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

还真是鬼啊……

老实说洁世一还是有点怕鬼的,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怕,御影玲王怨念的表情被白炽灯一照显出眼瞎的两圈黑,让他看起来没那么恐怖,反而有一种可怜的感觉。

“玲王?”洁世一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转过身来仔细一看才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儿,面前的御影玲王看起来年轻了不少,身材也没有之前身体对抗时候的结实,几乎是一瞬间,适应性天才已经进行了某些合理的猜测。

二十多岁的职业球员早已经习惯了各种突发状况,面前的御影玲王表情太容易懂了,什么嘛,还是那个满心都是幼稚友情,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可怜家伙啊!

洁世一心中的某些恶劣因子作祟,手中的牙刷被他缓缓放在台面上,他倚着洗漱台问道:“玲王,你今年几岁啊?”

御影玲王阴沉着脸不说话,手里的牙刷已经要被他掰断了。

洁世一,怎么又是洁世一……

就连在他的梦里都不让他消停吗?

接二连三的失败都来自于洁世一这个家伙,实在是让人火大。

他紫色的豆豆眉皱起,像是寻找某些答案又像是问自己,“洁世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光是在现实中一次一次的打败我,让我尝到失败的苦涩已经不够了是吗?

御影玲王完美的前半生到洁世一为止,从小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输给洁世一,心情可想而知。

“玲王,仔细看看,这不是你的梦里,这是我的家。”洁世一上前一步凑到御影玲王面前,球场上的王者此时带着游刃有余的表情微微仰着头,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恶劣的国王试探臣民,毫不怀疑自己会收到所有的忠诚和臣服。

自信又闪耀。

头顶的白炽灯晃了一下。

御影玲王有些发愣,紫罗兰一般的漂亮眼睛带着两分茫然,映照出洁世一的表情,掌控一切的、神明一般带着微微怜悯的表情。

洁世一的家……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到脚下,洗漱间白炽灯的灯光打下来把洁世一的影子揉成圆圆的一团,也只有一团,那里没有自己的影子。

面前的洁世一像是变了个人,明明身量和容貌都没什么太大变化,可他就是知道,这已经不是那个在蓝色监狱初露锋芒的家伙,而是更加沉稳强大、站在那里就会吸引所有人的洁世一。

这样的洁世一,好强大,也好可恶!

恶劣的大人又慢慢凑近了两步,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好闻的味道,淡淡的侵入了鼻腔,洁世一湿漉漉的发间滴着水,一下一下的像是敲在御影玲王的心上。

这样的洁世一,这样的洁世一……

“玲王怕了吗?”洁世一开口问道,明明毫无恶意,御影玲王却偏偏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失望和嘲讽。

“我还以为玲王会永远恨着我,把我当做敌人什么的……”

“我没有,”御影玲王下意识的反驳,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恨着洁世一,就像承认了自己就会变成懦夫一样,他何尝不是更恨那个没有被选择、一直被丢下的自己呢,“我没有把你当做敌人。”

“那玲王把我当什么呢?”刨根问底的混蛋如是说。

御影玲王好像被他逼到了墙角,两个人的洗漱间被挤得满满当当,御影玲王避无可避,陌生的环境、一直被困于败局的结果、成长到让人心惊的洁世一。

桩桩件件像是巨石一样一下一下的砸在他的身上。

他避无可避。

他把洁世一当什么呢?

刚开始来到蓝色监狱时是平平无奇的路人甲,食堂的初次相遇是喜欢足球的热血笨蛋,然后是两对比赛是灵机一动的家伙,有闪光点,但是没什么值得另眼相待,他和凪诚士郎的拦路虎都不够资格。

然后是不明所以抢走自己宝物的混蛋、给自己带来一次次败绩的可恶的家伙。

要打败他,抢回自己的宝物。

盯着他,打败他……

那是一种完全不能自控的、魔法一般的吸引力。

在那种无穷无尽的恨和怨之中,还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悄悄发芽。

敌人,还是其他的更深层次的什么想法,对此十分迟钝的御影玲王并没有意识。

“是啊,那时候的玲王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是那个抢走玲王宝物的绊脚石而已。”洁世一轻笑,灯光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晕,显得他发光一般,脱离凡尘。

洁世一往前逼近御影玲王,脸上还是笑着的,语气平淡,“不过现在玲王也不是我的敌人吧。”

已经不配是敌人了,不能做他足球道路上的拦路虎了。

御影玲王猛地抬起头,紫色的眸子变得幽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静悄悄的盯着洁世一,他开口,嗓音沙哑,“洁世一……”

“如果玲王只是抱着那些无聊的友情和羁绊之类的,也太无趣了吧?”洁世一看着御影玲王的表情说不上生气,他面色平静像是讨论着今天的天气不错,却又让人张不开口做出辩驳。

像是面对不知道轻重、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御影玲王张了张口,突然凑过去抓住洁世一的领子,他那张出色的面孔在洁世一的面前放大,紫色眸子里面的怨念被愤怒代替,看起来像是熊熊燃烧着,“洁世一,我没有那么懦夫!”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玲王。”洁世一仰头看着他,轻笑,大大的蓝色眼睛像是汪洋,映衬出面前御影玲王像是老狮子一般的愤怒。

那么的没有说服力。

成年之后的洁世一这么恶劣的吗?

御影玲王垂眸看他,那张不断张合的唇看起来肉嘟嘟的,像是柔软的果冻。

想打败他,想要吞噬他,还想要……占有他。

在某个瞬间御影玲王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他突然俯身咬住洁世一的唇,冰凉的触感冻得洁世一打了一个寒噤。

好凉。

他被迫仰着头接受这个带着愤怒和不甘的吻,或许这也算不上吻,更像是一种发泄,撕咬着啃噬着……

“嘶……”唇上的疼痛感越发明显,洁世一想要伸手推开面前的人,手伸出去又垂下,只能被迫的沉沦于这个带着浓烈感情的吻。

啊,逗弄的有些过了。

洁世一昏昏沉沉的想着。

分开时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御影玲王阴测测的盯着洁世一,“洁,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那个自怨自艾的怨妇一般的御影玲王见鬼去吧!

他会打败洁世一。

“我很期待。”洁世一抹了抹嘴上的血,小声抱怨,“玲王你下嘴也太重了吧,好恶劣……”

“没有洁恶劣吧?”熟悉的而又更加成熟的声线带着调侃,背后的镜子中慢慢浮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什么冰凉的东西从背后缠住洁世一,像是密不透风的网包裹上来,站在前面的御影玲王似有所觉,对上了镜像一般的紫罗兰色的眼睛。

两张相同的面容一前一后的圈住洁世一,把他夹在中间。

二十多岁的御影玲王更加强壮从容,只是眼底那点化不开的浓郁的像是要溢出来的怨恨、不甘,还有……爱意迸发着化成实质缠绕着洁世一。

洁世一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相比于之前的游刃有余,世一锋像是被拎着后脖颈的小猫偃旗息鼓,“Reo,你——”

【……】

“唔……”

“reo,哈……太过了吧……”一吻结束,洁世一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的腰还被禁锢着,眸子微微发红,看起来像是有些可怜的兔子。

也只是看起来。

Reo太熟悉这具身体的爆发力了,他紧紧的抓住洁世一结实的腰,“看来洁还是更加喜欢以前的我啊,可惜他大概还不开窍呢吧?”

他的目光终于舍得分给更加年轻的自己身上一点,久居高位的掌权者冷冷一瞥,嫌弃之前自己居然是个孬种。

御影玲王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得意什么?

Reo身上穿着自己最讨厌的板正的西装,像是加班过多的社畜,果然,还是输了吧。

“看起来我以后混的也不怎么样嘛。”和父亲的那个赌果然是输了吧,26岁没能捧到大力神杯就乖乖继承家业,过那种无聊得一眼到头的日子。

“哈?”Reo发出一声轻嗤,手掌不老实的在洁世一的腰侧滑动着,“抱歉,我赢了。”

尽管没能捧起大力神杯,御影玲王依旧在球场上奋斗着。

“作为洁的敌人。”

Reo吹了一声口哨,洁世一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歪着头想要躲过去又被面前的御影玲王堵住了路,“Reo……”

面前的御影玲王同样不甘示弱,“也只是敌人吧?”

要是有什么更亲近的关系的话,这家伙也不会怨念一般的此时这种形态站在这里了吧?

前后两道同样冷冰冰的躯体完完全全的堵住了洁世一,洁世一轻声呼痛,“玲王……”

“果然都是洁的错吧。”

御影玲王的声音顺着胸腔传过来,“洁,我会小心的。”

年纪尚小的、刚刚明晰自己心意的御影玲王还带着几分歉意,大的那个就完全没有了一丝愧疚,反而享受的理所当然,“洁可是适应性的天才呢。”

这种话就不要现在说了吧?

洁世一愤愤不平的心里吐槽。

“洁对他真好。”

Reo享受着掌控洁世一的这一瞬间,“洁也很想我吧?”

也许是对洁世一的执念太深,成为职业球员的Reo偶尔就会如梦一般的以鬼魂的形式来到洁世一身边,最开始是单纯的恨意、不甘,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他的身上。

事情坏就坏在了洁世一过于坦荡。

装了许久哑巴和鬼魂的Reo被他洗澡的动静狠狠的冲击了一下,然后就是日思夜想。

本就暧昧不清的心思这下子倒是坐实了。

他为什么盯着洁世一,他喜欢洁世一。

御影玲王喜欢,御影玲王要得到。

好吧,这个有点困难,洁世一这个足球脑袋好像天生缺少足球这根筋,御影玲王心里的傲娇劲儿作祟,一拖再拖,拖到了有一次洁世一酒宴上喝多,回到家被鬼魂御影氏拖进浴室洗漱,然后半推半就……

总之,就变成了偶尔会做的关系。

【……大玲小玲一起吃】

御影玲王站在一边看他们几乎融在一起,白炽灯照过他的身体投下一条不规则的阴影,黑色的影子像是浓稠的墨缓缓流动着,张牙舞爪的从地面一点点蔓延过去,慢慢爬上洁世一的身体……

吃掉他,吃掉他……

果然应该让洁世一只属于自己。

只属于自己。

御影玲王站在那里,嘴角微微勾起。

洁,你是我的。

黑色的浓稠的影子像是吞噬一切慢吞吞的蔓延了整个洗漱间,然后是外面的房间,直到碰到桌子上成堆的杂志。

海水缸剧烈的颤动着,红色的请柬从杂志堆中掉出来,落在地上。

【洁,快跑!不不不,洁,来我这里,我这里是安全的,没有人能找到你……】

“洁,你能听到我吗?”

“逃吧,洁世一。”

今年的天气真是怪异的有些吓人。

鼻息间是雨天独有的湿漉漉的咸腥味道,热乎的水汽一团一团的包裹着拥挤的人群,空气粘稠得仿佛化不开的沥青。

突如其来的暴雨致使飞机延误了好几个小时,天空还是一团一团的阴云,空乘和乘客乱成一团,人流如织的机场全是吵吵嚷嚷的声音。

好热啊,新风系统是坏了吗?

洁世一脸上的汗水滴落下来,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黏糊糊的粘在身上。

真是选了个不好的日子。

职业球员的假期并不算长,出行的计划断断续续的做了很久,唯独没有规划到这样的怪天气。

洁世一想起床头那一摞关于旅游的杂志叹了口气,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手里的深红色的请柬被他无意识的揉搓着卷起一个角,露出一点殷红。

滴答——

一滴液体顺着深红的请柬落了下来。

滴答——滴答——

液体落地的声音明明是那么的轻微,却仿佛一滴一滴的落在耳膜上,洁世一不适应的皱起眉头,感觉胃焦灼的热着,仿佛整个人被丢在烤架上炙烤。

“洁,好巧啊。”

一股阴凉的风扑过来,像是某种藤蔓一般缠绕过来包裹着洁世一,冷和热的碰撞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洁世一下意识的转头,透过影影绰绰的人群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人。

吉良……

吉良好像没怎么变过,一头白色的蓬松短发,穿着板正立挺的白色西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好像又回到了在一难高中遗憾落败的时候。

那时候吉良凉介就站在洁世一的面前,伸手拉起洁世一,客套而又官方,“洁,你很厉害了。”

那是一种属于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轻描淡写的安慰。

失败者独自吞下的苦果在肚腹中发酵、生根、发芽,悔恨和痛苦在身体里扎根,缠绕着四肢百骸。

然后在蓝色监狱一脚断送了这位“日本瑰宝”的足球生涯,开启了自己的主角之路。

现在想来,过往的一切好像都那么漫长又那么短暂,见到熟人的心境在这一刻更像是茫然,洁世一当然不会做嘲讽手下败将那样没品的事。

只是这时候说什么“你也很厉害”“你现在过得还好吗”这种话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洁世一沉默着。

吉良凉介依旧是在笑,嘴角的弧度像是精准测量过的一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步履匆匆的穿过人群,黑沉沉的目光落在洁世一的身上,混合着怀念、留恋,也许还有些别的什么。

眼神像是化成实质一样压在洁世一的身上,像是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史莱姆包裹着洁世一。

面前仿佛铜墙铁壁一般拥挤的人群在一瞬间信号不好的闪动了一下,影影幢幢。

“吉良……”

“啊,我还以为阿洁不记得我了呢。”吉良笑眯眯的推开面前挡路的人,面前的人立刻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没有起来。

洁世一伸手要去扶人时被吉良抓住了手腕,带着阴冷气息的手指包裹着他的手腕,激得洁世一打了个寒蝉,吉良凉介依旧笑眯眯的,“阿洁,他自己能起来的。”

那人果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像是运转不良的显示屏花了一瞬间又很快恢复。

洁世一眨了眨眼,吉良凉介自来熟的坐在洁世一的身边,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阿洁,你看起来强壮了不少啊……”

“我却还是像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呢,洁是这么想的吧?”

空气中的咸腥味道更加凝重了。

洁世一不适的皱起眉,阴冷的气息仿如实质一般黏腻腻的扒在身上。

“洁?”吉良凉介的眼神冷了一瞬间,嘴角的弧度下垂,整个人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种程序化的笑容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难得见面,阿洁不想和我聊聊吗?”

洁世一想说我们也不算是朋友吧,又觉得有些冒犯,只能用沉默应对这样的不适。

太奇怪了,一切都很不对劲儿。

“今天的雨好大啊,洁的脸上都是雨水了呢……”

洁世一神经质的躲过了他想要触摸自己的的动作,冷汗从发间落了下来,下一秒,他无意识的用手掌贴在脸颊上,湿漉漉的。

不对,不是雨水。

下暴雨之前他已经在机场等候了。

洁世一的脑子混沌的运转起来,是汗水吗?今年的天气真的很怪啊。

早上起来热得一身汗、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洁世一拎着毛巾走向浴室,路过桌子上成堆的旅游杂志时鬼使神差的停住了。

桌子上的玻璃鱼缸是海水缸,洁世一驻足的时候躲避物中间隐隐露出一小段梅子色的腕足,又很快缩了回去。

洁世一那时候没有注意到这种小细节,连带着什么时候放的海水缸也忘记了。

夹在杂志中间那张红色的请柬醒目的扎眼。

洁世一伸手拿起来,摸了一手的水,湿乎乎的有着海水的咸腥味道。

他开始感觉身上都开始发痒。

出去……要出去旅行……去那个地方……去那里……

去哪里呢?

洁世一用力捏着手中的请柬,继而看到了吉良凉介手里同样的请柬,他莫名的想要知道那个答案,一定要知道答案,“吉良,你也是要去——”

杂志上介绍那里是传说中的旅游胜地,有着绵延的沙滩和碧蓝的海水,沙滩、阳光、还有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

可是到底是哪里呢?海水、海水……

“是啊,能和洁一起去真的很开心呢。”

“洁要是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够了,只属于我……”

吉良的呢喃被人群突然爆发的尖叫声遮盖住,不远处的人群聚拢成一圈,隐隐有啜泣声传过来。

铁锈的味道混着海水的味道,像是海水倒灌一般。

“洁,”吉良的手放在洁世一的肩膀上,他的手掌是冰凉的,像是冰块一样在洁世一的肩头滑动着,“看我。”

洁世一心里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又上来了。

不对……

“看着我呀……阿洁,为什么不看我呢……”

“洁、洁……”

“看我啊洁……看看我啊……看看那个被你毁掉人生的人……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为什么!!!!!!!”

洁世一被他仿若疯癫又带着隐隐哀求的声音吓了一跳,头脑疯狂的运转着,不能这样下去,稳住下盘,有漏洞,球场上的王者冷静的分析着面前的情况,迅速做出判断。

要到了。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洁世一的手中依旧稳稳的攥着那封请柬,像是被粘在了手上一般。

吉良凉介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拉长的橡皮人,血水顺着他的眼眶留下来。

他像是瘦长鬼影站在洁世一面前,堵住了洁世一的所有前路。

“洁毁掉了我的人生,我的梦想,我的一切……”

“洁要对我负责呀~”那个鬼怪一样的东西凑到洁世一面前,用那双看起来毫无人类感情的瞳孔注视着洁世一。

他的目光有如某种毒蛇,带着撕碎一切的疯狂,他侧身凑近洁世一,沙哑的嘶吼带着说不出的心酸,“洁,要看着我呀……”

那双眼睛是赤红的,像是野兽,像是恶魔,像是恶鬼,唯独不像是人类。

“吉良……”洁世一吞了屯口水,在心里算计着逃跑的可能,冷汗顺着他的发根留下来,过多的汗水淹没了洁世一的面容,世界第一前锋狼狈的被人堵在这里,“足球是利己主义者的游戏。”

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一些什么“足球要靠大家”的勉强的话语,如果不是赌上一切的用尽全力去拼搏的话,足球就没有意义了。

洁世一击碎了很多人的梦想,然而他的每一次成长也都是拨筋抽骨的疼痛,每一次的进步都是赌上职业生涯的孤注一掷。

只有胜利是胜利者的勋章。

洁世一面容平和,任由汗水浸透了自己的身体,他仰头看着吉良凉介,这个最为自己职业生涯开端打败的第一个BOSS,自己觉醒之路的拦路虎。

“吉良,没有人能对别人的人生负责。”

混迹于职业足球的洁世一选手自然有无数搪塞媒体记者的漂亮话,但是有什么用呢,有时候安慰也只是聊胜于无。

人不可能永远活在对过去的怨怼里面。

吉良凉介癫狂的笑声近在眼前,“蓝色监狱的利己主义者……”

“陪着我长眠在这里不好吗?毁掉我人生的家伙,就该对此负起责任来呀~”

吉良凉介亲昵的捏着洁世一的脸颊,世一锋欺骗性十足的少年脸蛋并没有慌张,而是平静的有些嘲讽。

“吉良,我不可能陪你玩这种见鬼的游戏。”

吉良凉介轻快的笑了出来,“洁,你还是和之前那么天真,你要是一直都那么天真多好啊~”

他只起身微笑着看着洁世一,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像是第一次和洁世一见面的时候一样,客套、疏离、高高在上。

他享受这样“人人为我”的高光时刻,享受打败足球天才的那一瞬间。

他想要证明的是蓝色监狱监狱的错误,什么见鬼的选拔,只有他才是日本的瑰宝。

被所有队友堆砌起来的完美的明星球员。

洁世一、洁世一……一切都被洁世一这个家伙毁掉了。

被强制离开蓝色监狱的挫败和不甘会在每个晚上一遍遍重放,变成了梦魇。

为什么被淘汰的人是他,为什么!

洁世一这个名字像是成了某种执念,一刻不停的在他的胸口翻涌。

胸中的不敢和愤懑一点点积攒,尤其是在周围人炫耀一般的说起“我当年可是和洁世一比赛过的呢”这种话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洁世一,洁世一……这个他一生逃不掉的梦魇。

杀掉他……

或许是吃掉他,占有他……

不要再露出那样傻兮兮的笑容了,洁世一,你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

吉良凉介居高临下的看着洁世一,陷入了某种深沉的回忆。

破绽就在这一瞬间。

之前不擅长对抗的脆皮前锋经历过成长之后更加强壮,手肘撞开吉良凉介然后迅速转身逃脱吉良的桎梏范围。

该说不愧是世一锋的速度和灵活性,洁世一动作迅速狠狠甩掉了吉良凉介,只是要往哪里跑呢?

球场的尽头是对面的球框。

机场呢?

洁世一奔跑的速度停了下来,并不是他茫然不知道方向,而是太挤了。

之前还在争吵的人群诡异的沉默着,像是食死徒一般围过来,一圈一圈的围住洁世一,水泄不通。

所有人机械而步伐一致的堵住洁世一的所有前路,身体的对抗可以对抗一个人、两个人,那成百上千的人呢?

头皮发麻,这个机场究竟有多少呢?

轰隆——

随着一声惊雷,机场彻底陷入了黑暗,只剩下外面哗哗作响的雨幕。

攥在手里的请柬开始发烫,滴滴答答的落下液体。

银白的闪电很快照亮了一方天空,然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面前的人、身后的人、远处的人都变成了同一张脸,吉良凉介。

他们张着口,口中发出同样的话,“洁,看着我,看着我……”

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同样赤红的眼睛,同样扭曲的面孔。

洁世一吞了吞口水,语气依旧镇定,“吉良,你困不住我的。”

空气开始发凉,是那种渗透在骨子里的凉,带着寒气。

无数双手从前面、背后、侧面、上面,摸到洁世一的身上,冰凉的、带着煞气和怨念的,像是要把洁世一冻成冰块。

好冷……好想就这样死去啊!就这样死去吧!和吉良成为一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像是某种古老的吟唱在耳边一遍一遍的念诵着。

洁世一感觉像是被海水兜头淋下,耳膜都是尖锐的鸣叫。

不可能,怎么可能!

洁世一的人生可不要终结在这里。

既然是败者就要有败者的觉悟啊!

即使是倒下去也要奋斗到最后一刻,哨声还没有结束。

洁世一疯狂的反抗着,世一锋的爆发力惊人,像是一尾灵活的雨在人群中穿梭,他充耳不闻身边重复的咒语声,全副心思都放在离开上。

离开这里。

洁世一的人生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那样冰凉的带着寒气的手一双双掠过洁世一,想要抓住却总是功亏一篑。

“阿洁……别抛下我、别丢下我……”

那样唉唉戚戚的声音洁世一依旧没有停留,他奔跑着,想着前方,把一切都丢在了脑后。

他没有回头,也不必回头。

面前的画面像是褪色一般显露出破败的本质,哪有什么机场,洁世一孤零零的站在野外,晚风吹动他耳边的碎发,风温柔的轻抚他。

洁世一满脸汗水的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汗滴混合着什么落进草丛。

手中的深红色请柬被揉皱又展开。

“真是狼狈啊……”

“好孩子,怎么弄成这样。”

“混蛋世一!%¥&……%¥”

“要快点来找我啊……”

一声叹息。

summary:俩精神病缠着一正常人。

没恢复记忆前

凪:这人有意思,逗着玩玩。

蜂:看上去挺好欺负的,找机会弄死吧。

恢复记忆后

凪:爱我一点,再多一点。

蜂:白毛巨婴滚,我更乖,洁应该更爱我一点。

喜欢一些打脸和反差。

全部都是我编的,全文1w6+,故事线是倒叙,前面的一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假的,后面会一一解释,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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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世一对着手机上的文字确认,明白自己没有搞错地址。

电子屏幕上的“国立蓝锁治疗中心特别病区”和...

电子屏幕上的“国立蓝锁治疗中心特别病区”和被青苔吞吃至难寻空迹的黄蜡石字碑重合。

他是来应聘护士的,听介绍工作的帝襟小姐说这里都是接受国立研究所改造的病患,但是薪水却是非同一般的高。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洁世一曾经辍学大胆去追求自己的球星梦,最后却因为俱乐部之间的纷争没有大展身手的舞台。

可日子总是要继续的,听取了母亲的建议念了护理学,父亲在工作调动和母亲一起去美国前,给自己动了些认识的关系,总算在竞争激烈的求职中获得了阶段性胜利。

园区的门很是宽广,几乎圈出了可以容纳数百人的空地,清寂的环境因为缺少人气,显出几分诡谲来。

能一眼望到的几座主楼没有声音,外层的壳罩已经有些褪色,尖角上甚至露出剥脱的水泥墙。庞大华丽的建筑沾染上腐朽的气息,不详的意味呼之欲出。

要不然回去吧,洁世一往后退了半步,又想到的士早就开出不知几千米了,在这个像是如月车站的地方,再找到通往市区的交通工具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毕竟是父母好不容易求了熟人才得来的机会,再怎么样还是去吧。洁世一看了眼空无一人的保安室,还是自觉地在出入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轻轻推开没上锁的铁门,手掌上沾了些扑簌簌掉下的漆屑。

洁世一拍了拍手,拂去黑色的碎屑,走入门诊部大楼。

等候区和挂号区中间通往各个科室的走廊被破旧的警示布隔开,上面挂着已经有了斑驳锈迹的金属告示牌,用线条僵硬的黑体字表达了提醒:禁止入内。

照旧是没有人影,但是建筑内部的地板上有几个穿透灰尘的脚印,好歹这是有人存在的证据,洁世一平了平情绪。

那就换个地方看看。

侧门的走廊上贴着医院地图,洁世一想了想,住院部应该会有些病人,向他们问问眼下的情况,再做打算。

绕过一片与医院死气沉沉氛围不同,正随风摇曳生姿的粉黛乱子草后,住院部近在眼前。

触碰除了自己之外,现在遇到的第一个看上去是活着的东西,洁世一莫名松了口气,柔和了眉眼,走入其间,想打量打量。

脚尖似乎碰到有些柔软的物体。

掩映在郁郁葱葱的绿色和成簇成簇的粉色之中的,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稀奇的纯白色,整个人像是被雪融入了血肉,洁白蓬松的发丝乖巧地依附在有着淡淡血色的脸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天鹅绒,眼皮上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好像是......白化病?

“嗯……”

洁世一立马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是这里的病人吧,我刚刚没看到您在这里休息,我今天...我第一次来,真是唐突了......总之真是十分抱歉!”

像是蝴蝶振翅,少年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就要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后,又保持着紧闭的模样不动了。

洁世一的职业素养使得他对病人的动作很敏感,扫了一眼病人有些干涸的唇以及难以起来的情况,他下意识判作了是低血糖。

毕竟没有实干经验,洁世一在自己的挎包里慌忙翻找,掏出了一根用来哄表侄的棒棒糖,三两下撕开包装,掐住少年的下颚,怼到了他的嘴里。

“柠檬茶味?”少年用舌头勾了勾快要掉出的棒棒糖,皱了皱眉,“我不喜欢。”

缓缓抬起的眼,露出的是深灰的瞳孔,由外缘向内侧加深,是黑与白的过渡,即使在阳光下也看不出亚洲人常有的棕色。

看到这个年轻男人的第一眼,凪诚士郎萌生了强烈的情感,甚至想要抱抱他,他们之间不像是初见,倒像是久别重逢。

“我身边只有这个味道的糖了。您感觉好些了吗?低血糖通常会有无力胸闷的感觉。”洁世一凑过身子,观察少年的情况。

那少年盯着他看了一会,慢慢从身后撑着手要起身,洁世一眼疾手快地出手扶住他的背,帮他直起身子。银色的眉微挑,少年道:“你,真是个好人。”

“凪诚士郎,”他继续说,“我的名字。”

“哦……凪先生您好,我叫洁世一,请问需要我送您回病房吗?”洁世一替他拍掉身上的草屑,他知道白化病人对于阳光的敏感程度。

凪诚士郎屈起腿,将头靠在膝盖上:“我没有低血糖,我只是不想动而已。”

洁世一看着含着棒棒糖的少年,有些尴尬于自己的诊断失误,于是转移话题。

“如果方便的话,凪先生可以告诉我,这个医院的医生都去哪里了吗?我是来应聘的。”洁世一没忘记正事。

为什么要用这么陌生的称呼,只有你,不能隔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从你口中说出的,应该是我的名字。

像是有些不满,凪诚士郎瘪了瘪嘴,像是嘴上画了叉叉的米菲兔。

“叫我,凪。”那双像深川一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洁世一妥协。

“......好吧,凪。”

“你是来找绘心的吧。”凪诚士郎捏了捏脖子。

“是的,凪先....凪是怎么知道的?”洁世一确定自己和叫绘心的医生此前没有任何交集。

凪诚士郎看着那双澄澈的眼,像是在观测:“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医生。”

这多少有点......洁世一越发觉得这份工作的前途未卜。

“他的话,现在在巡楼。”凪诚士郎突然伸出手道,“洁,背我。”

“好的。”洁世一蹲下身,向后伸出手,从善如流。

明明是凪诚士郎提出的,他却怔愣了下,直到洁世一回头喊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凪诚士郎应了声,从草地上站起来,洁世一这才发现他的身量高得有些可怕,粗粗估计可能有一米九。哪里是什么米菲兔,分明是安哥拉巨兔。

不容小觑的重量,但洁世一的力气不小,所以还不算太困难,他问道:“凪的病房在哪里?”

“嗯……南区三楼?”凪诚士郎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让洁世一有些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

很舒服,想要和他多待一会,凪诚士郎的目光停留在洁世一白皙的后颈。

在凪的指路下,洁世一像一辆驴车,点哪走哪,但驴也会累,更何况洁世一是人。

凪诚士郎比洁世一起码高出十几厘米,两条长腿时不时随着走动蹭在他的膝盖上,不痛,但是有点痒。脖子被松松地环住,洁世一能清楚看清面前那双手上血管的纹路、突出的骨节、细小的绒毛。

“洁,我很重吧。”凪诚士郎问道。

重,很重,重到让洁世一觉得自己碰到了日本妖怪传说中的找背郎。

“没有的。”洁世一咬紧牙关勉力回答,又忍不住问道,“凪是不太出来吗?这里我们好像走了第二遍了。”

再次看到眼前粉色毛线球一样的花丛时,洁世一有点崩溃了。

“就是这里。我记错了。”凪诚士郎将下巴放到洁世一的头上,棒棒糖的小棍残酷地戳下那棵精神抖擞的小草。

洁世一没有抱怨一句,他从来都对病人抱有最大的尊重,起码是在表面上。于是点了点头走进了大楼。

有意思的人,白色的睫毛和深色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是浅淡的白盖不住灰瞳中那份玩味。

刚跨过门槛,凪诚士郎便让洁世一把自己放下来,

“十分钟后,巡楼结束,绘心会回到一楼。你在这里等就好。”凪诚士郎将手揣在口袋里。

“好的,谢谢。”洁世一累得发昏,拿袖子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

凪诚士郎低头瞥了一眼洁世一,懒洋洋地说:“不客气。”

接着他又看了眼从三跳到二的升降机,皱了皱鼻子。

“祝你面试顺利,洁,再见。”凪诚士郎说完便向楼梯走去。

“啊...好,再见。”洁世一对着那人的背影道。

凪诚士郎背着身挥了挥手。

2.

蜂乐回把衣橱里的衣服向外扔,发现堆成一个小山后,又把自己埋了进去,边欢呼边做前伸翻脚的动作。

凪诚士郎关上门已经熟视无睹。

“啊,凪,你回来了。”蜂乐回冒了个头出来,“绘心让你去禁闭室,因为你查房的时候不在。”

因为语速太快,又咬到自己的舌头,蜂乐回懊恼地倒了下去挺尸。

“哦。”凪诚士郎坐在自己凌乱的床上舔着棒棒糖。

蜂乐回听到口腔音警觉地爬起来,翘着腿问:“凪你在吃什么?好吃吗?什么味道的?”

“糖。不好吃。柠檬茶味。”凪诚士郎拖着音回答,又把糖果放在臼齿间咬碎。

“凪患者新增病症,受虐倾向。你不是最讨厌柠檬茶。”蜂乐回觉得无聊极了,从衣服堆里找出一件背心和一条运动短裤扔在肩上。

“因为很有意思。”凪诚士郎也从衣柜里挑了轻便的衣服。

蜂乐回率先走出房门,嘴里学着绘心的语调:“没救了你。”

“你也要去禁闭室?”

“对啊对啊,绘心也真是小气,我只是没事干做了个小型炸弹,又没什么杀伤力,只是把浴室的水管爆了,他就让我也去禁闭室。好过分!”蜂乐回抱住头,苦大仇深。

凪诚士郎鼓掌,道:“没救了你。”

正如凪诚士郎所说,洁世一看着入口挂着的电子钟,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钟,一个黑发男人从升降机走出。

就像是一个信号,洁世一看到男人的一瞬间,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想在这里工作的意愿,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没头没脑。

还不等他开口,男人便摘下眼镜,捏了捏睛明穴,道:“简历。”

洁世一从包里拿出没有丝毫褶皱的纸张,双手奉上。

“绘心先生,我是帝襟小姐介......”洁世一看着翻页的男人在一旁为自己奋力争取。

“呵。”绘心甚八的指尖点在“就业经历”上,“曾就业上写了足球运动员?”

会不会选不上,怎么办,可是真的好想在这里工作,洁世一绞着手指想着。

焦虑使他没听见绘心甚八低声说了一句:“你还是老样子啊。”

“录用了。明天开始上班,住宿也在本院,一个月三天假。”绘心甚八合上文件页,语速极快,像是提前备好的,“月薪600万日元。”

洁世一耳朵里只听见“录用了”三个字,喜悦在他的胸口炸开,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好好享受余下的今日吧。”绘心甚八意味深长地看了洁世一一眼,“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洁世一受宠若惊。

洁世一还来不及接茬,就被汽车尾气糊了一脸。

第二日,洁世一带着行李箱来到护士站,看上去这里也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唯一一张没有杂物堆放的工作台上放着文件。

他把行李箱放在一旁,放下包,坐到工位上。

“住宿在三楼走廊的尽头,你的行动尽量以患者意愿为准,别刺激他们。若患者发生极端行为,可以按下遥控器,他们会听你的话,但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你负责的病人只有两个:蜂乐回和凪诚士郎。别的楼层你不必管。我三个月后回来。每周周一八点会有人在医院大门投放食物。”

三个月?这个医院不是只有绘心甚八一个医生吗?

洁世一带着疑虑继续翻看着文件,发现是两本病历,一个扁平的不起眼的小装置从纸页里掉了出来,这应该就是上面提到的遥控器了,洁世一妥帖地收到口袋里。

他又把目光放到手中的病历本上。蜂乐回那本上病症一栏里填的是:ADHD和轻微妄想症。

凪诚士郎则是情感淡漠,特殊标注里有一行字:患有白化病。

其他药物使用史和个人信息等等,全部都是一片空白,国家保密义务,倒也不难理解。

文件底下是一张工作卡,洁世一拿起去升降机前试了试,果然自己只能刷到三楼。如果从楼梯上走去,发现走到三楼后,通往四楼的路被铁门隔断。

洁世一感觉有些微妙,昨天的他真的很奇怪,像是被一股力牵引了。

他连工作内容和负责部门都不知道就应了下来。这里交通不便,自己进来容易出去难,唯一的医生又在自己刚来的第一天就走了,整个医院又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护士。

说起来,比起没见过面的蜂乐回,凪诚士郎或许牢靠些。把东西放完就去找凪诚士郎简单询问下他的病况和医院现状吧。

洁世一拖着行李箱打算去看看为自己准备的房间。他步入三楼,发现这一层的布置很像普通的公寓。

中间是客厅,有一个很大的液晶电视,和看上去很舒服的沙发,角落里堆着足球、瑜伽球、跳绳、单车。旁边分布着很多房间,分别是厨房、浴室、卫生间,再就是两个居室,一个是蜂乐回和凪诚士郎的房间,另一个则是走廊尽头自己的房间。

似乎有隐隐的冲水声,来自自己的房间。

洁世一拖着箱子走过去,发现自己的房间有一个独立卫浴,现在磨砂的玻璃上确实倒映出模糊的人影。

他心跳顿时加快,谁看到自己的房间有别人在洗澡都会觉得害怕,但是他总不能放着不管不是吗,直面恐惧才是最好的战胜方法。

一把拉开浴室门,里面的人和洁世一同时开始尖叫起来。那人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洗澡检查,洁世一是因为看到满地的血水。

像是蜿蜒的树根,又被不断冲下的流水击毁形状,溃散成淡红色的地毯,铺在米黄色的地砖上。

“什么呀,你吓了我一跳!”蜂乐回撅着嘴,面对着洁世一的惊恐泰然自若,仿佛自己才是房间的主人,在抱怨不知礼节的客人。

看上去很是脆弱的眼睛,蜂乐想着,戏弄的心思在心中发芽。

“抱歉。”洁世一下意识道了歉,又回过神,“不对,你是谁啊?”

“话说你还要站在这里看吗?我是不介意的啦,我是蜂乐回。”蜂乐回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向上撩起。

蜂乐回?洁世一想起自己刚刚在病历本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他是自己负责的病人。

洁世一的视线落在蜂乐回四肢上密密麻麻的空洞上,圆形的残破伤口像是泉眼,汩汩流出鲜艳的水波。

“你需要的是包扎而不是在这里洗澡!”面对分不清状况的病人,洁世一过于失措以至于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了上来。

他走上前把阀门关了,莲蓬头倾泻而下的透明主流停止了和绯红支流的交汇。

蜂乐回笑了笑,于是洁世一亲眼看着伤口在自己的视线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不用这么麻烦啦。是了是了,凪现在还在禁闭室来着,他喜欢等血自己停了再洗澡,麻烦你把浴室也借给他啦。”蜂乐回走出浴室,水迹留在地板上,他还很有礼貌地把门带上了。

说不觉得有什么是不现实的,洁世一结结实实被动摇到了,但是他也不是什么胆小如鼠的人,更何况再这么样,600万日元的面子他也是要给的。

算了,还是先收拾地上的水渍吧,洁世一叹了口气。

蜂乐回特意在门口等着看洁世一破门而出逃窜的模样,却没想到半晌没听到大动静。

拜托,一个裸男,一个在他面前展现非同一般的愈合能力的裸男!谁都会吓一跳的吧!

这下有意思了,琥珀色的眼睛眯了眯。

正巧碰到凪诚士郎从楼梯上走来,身上黑色的背心沾着结块的鲜血,只能洇出不甚明了的痕迹,原本面无表情的少年在看到蜂乐回的一瞬间,嫌弃意味尽显。

“下次要不你全裸去禁闭室吧,还可以不洗衣服。”凪诚士郎贴心提议,灰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真挚。

“现在才回来洗澡的脏家伙的议案,蜂乐大人不予置评。”蜂乐回溜进了房间,但迫于舆论压力还是在擦了擦身子之后穿上了衣服。

不知那家伙看到浑身是血的凪会不会再像草食动物遇见危机一样瞳孔放大呢,好想看,不行,万一他觉得我很在意他怎么办。

蜂乐回湿漉漉的头发靠在干爽的枕头上,呈“大”字形占满整张床,又骨碌起来伸手拿起吹风机对着脸呼呼吹,张大嘴巴发出颤音。

凪诚士郎转动门把手,便看到停下拖地动作投来目光的洁世一。

“为什么你也都是伤口啊!”洁世一放下拖把,本想去找绷带,又转念一想,问道,“你也能快速愈合吗?”

脱口而出后又想起了蜂乐回走时说的话,讪讪闭了嘴。

“已经愈合了哦。”凪诚士郎张开手臂转动一圈自己的身体,像是展示服装的模特。

那省了自己包扎的麻烦了。

他为凪诚士郎打开浴室门,双手轻抬:“请用。”

“你看到蜂乐光着身了。”

“嗯。他的衣服忘了,我待会帮他洗掉吧,你的也脱下来我一起洗了。”

洁世一从善如流地说着。

为什么先看到他的身体,那我的呢?明明是我的身体更好看些吧。

“洁,我的伤口是在禁闭室里弄的。”

洁世一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可我被关进禁闭室都是洁的错哦。”

洁世一简直不明所以,为什么这里自己的名字会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又参与进来了。

“我给洁指路,所以错过了查房,绘心罚了我。都是洁的错。”

不是,洁世一想反驳,但是又觉得,他都是精神病了,自己一个当护士的就让让他吧。

于是又乖乖地道了今天的第二个歉:“对不起,凪。”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但是洁要帮我洗澡。”凪诚士郎的唇角拉平,米菲兔形态故态复萌。

洁世一觉得帮他洗澡倒没什么,只是考虑到伤口刚结痂,擦身体才是更好的选择。

刚想开口,凪诚士郎像是看出了他想要拒绝,斗大的拳头聚到眼睛旁,毫无感情地发出拟态哭声:“呜呜呜,我的伤口好痛呀。”

“......”

绘心留下的工作守则里有写以他们的意愿为主。

洁世一挽起裤脚和袖子,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

浴缸在设计时显然没考虑到有些人的身高天赋异禀,所以高大的北极兔只能缩着手脚泡在水里,看上去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洁世一把打折购买的泡泡浴盐放到水里,细密的泡沫争先恐后地涌出,凪诚士郎像是从未见过,歪着头,用手指戳破了一个个泡泡。

“好了凪,不要玩了,把手伸出来。”洁世一拍了拍凪的脑袋,手上的水打湿了银色的发丝,像是耷拉下来的兔耳朵。

如同接收命令的机器人,洁世一的吩咐凪诚士郎都乖乖照办,可是很快,洁世一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深灰的眼瞳像是伦敦的晨雾,浓重晦暗,双颊却沾染山茶花的妖冶,气息如同拉动的风箱,节奏却不甚整齐。

都是男人,也能看得出来。

洁世一飞快地结束了擦洗,但抽掉浴缸的水,冲洗泡沫时,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在他眼前明明白白地展示了出来。

真是一把超乎想象的凶器。这下连刚刚自诩并非胆小鼠辈的洁世一,终究不敢像刚刚那样像是冲锋陷阵一般地勇敢面对了。

“洁,我有点奇怪。很难受。”凪诚士郎攀住他的胳膊,薄唇上的唇珠被主人舔舐的动作沾湿,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出温润的光泽。

“那那那,那我出去,你你你,你...你自己解决下。”洁世一欲哭无泪,舌头都不听使唤,手上的钳制像是火红滚烫的烙铁。

解决?凪诚士郎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生奇怪的变化,他的本能想要靠近洁世一,想要和他的肌肤紧密贴合在一起,想得快要死了。

他掰开凪诚士郎的手,如蒙大赦往门口走去,但被越出半个身子的凪诚士郎扣住腰抓了回去,跌落在颇有肌理弹性的“捕兽夹”里。

仿佛煮沸蒸发的汽,凪诚士郎呼出的空气温度高热地敷在洁世一的脸侧,肌肤像是被灼伤,又像是燃烧起来,也从直接接触的脸颊扩散到全身。

顽抗的四肢屈服于直白的体型差距,凪诚士郎交叉的双臂把洁世一的上半身嵌进胸膛,长出一截的双腿也屈起,来控制在对比下过于稚嫩的下半身。

“洁,我的身体好看吗?和蜂乐比,是谁更好看?”凪诚士郎嘶哑的声音伴随皮肤上时不时擦过的唇瓣,一字不落地传入洁世一的耳中。

封闭的浴室,潮湿的空气,紧逼的压迫,快要呼吸困难。

恍惚间,旷野的风悄然而至。

“当然是我的身体吧。”

大开的浴室门边,倚靠着皮笑肉不笑的蜂乐回,只是分不清他是协同犯还是拯救者。

轻松的语气道出致命的弱点:“凪,他好像不乐意,你也不想第一天就被人家讨厌吧。”上天翻开的牌面是塔罗中的第十张大阿卡纳---命运之轮,属于洁世一的好运,蜂乐回是他的转机。

崩断的弦被重新续上,凪诚士郎停下动作,松开了全部的“镣铐”。

“是第二天,我和洁昨天就认识了。”凪诚士郎瞥了一眼蜂乐回,纠正道。

蜂乐回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又对洁世一说:“你不走吗?”

洁世一这才手脚并用地爬出凪诚士郎的圈地范围,他来回看了一眼两人,又对着蜂乐回说:“我们给凪一点个人空间解决问题吧。”语气里是普度众生般的宽容。

凪诚士郎的脸色和发色形成鲜明反差。

蜂乐回扭过头,憋笑憋得很辛苦。

“待一会不就下去了吗?为什么需要个人空间?”凪诚士郎看到一同往外走的二人,心中不快地出言。

洁世一听到这话,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自己侄子下载的《甜甜私房猫》,语重心长:“我们不太方便。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别太无聊了,干净的衣服给你放在浴室门口,你好了就出来。”

蜂乐回在门外爆发出一阵大笑,乐不可支,伴随着洁世一清脆的关门声。

蜂乐回帮着洁世一把二人沾了污迹和水渍的衣服扔到洗衣机,看着放完凪诚士郎换洗衣物走来的洁世一道:“护士先生,初见见面的印象好像不是很好,我们重新认识下吧。”

刚洗完的发丝尾部向各个方向有活力地翘起,洁世一这才仔细端详蜂乐回,黑色的头发下是显目的黄,和眼睛的颜色遥相呼应。

“你好,我是蜂乐回。”蜂乐回伸出手。

洁世一愣了愣,回握上去:“啊,你好,我是洁世一。”

结果蜂乐回狡黠地笑了笑与他手心击了个掌,徒留洁世一的手悬滞。

好脾气的蓝发男人不由失笑,道:“蜂乐的头发颜色很特别,很适合你。”

“这个是他帮我染的。”蜂乐回下意识想要炫耀,但呼之欲出的记忆被大脑粉碎,他张了张嘴说,“是谁呢?好像是我的怪物。”

估计精神病发作了,洁世一保持着微笑想着。

“绘心先生和我说八点会有物资送到。如果蜂乐你感觉不舒服的话,就在房间里休息一下吧。”

蜂乐回意识回笼,大叫:“我也要去!”

多个人拿东西当然是好事,洁世一乐得少出力气。

在路上蜂乐回差不多把洁世一的事情问了个干净,他很擅长套话。在得知他和绘心甚八此前毫不相识时,不露痕迹地翘了翘唇角。

不是强制而来的研究人员,又毫无防备地来靠近一无所知的世界,真是迟钝。

蜂乐回看着说起自己以前当过足球运动员的洁世一,附和着道:“诶,好厉害呀。我也会踢足球诶,要不我们踢一场吧。说起来你在俱乐部里有什么有趣的比赛吗?”

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知觉,怎么回事,应该是经历过的啊,自己是怎么了。

“洁?洁?”蜂乐回拍了拍洁世一的肩,偏高的体温把洁世一拖回了现实,“怎么一直不说话呀。物资是这些吗?”

足足装了三个大箱子,堆放在园区门口。

洁世一上前确认了一下,点点头,又觉得蜂乐回居然没有查看的好奇心,倒是脱离了adhd的行动轨迹。

“好嘞。那我来拿。”蜂乐回毫不费力地举起三个箱子,过高的体积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开始叫苦,“我看不见了,洁你要和我说方向哦。”

惊讶于蜂乐回的力气,洁世一眨了眨眼。要知道这三个箱子的摞放高度与他的鼻尖齐平,里面的东西也是实实在在的食材和必需品。

“你拿得动吗?我来...我来拿点吧。”洁世一想出手拿过一个箱子。

像是为了证明这点重量的微不足道,蜂乐回还向上掂了掂,语气轻快:“完全没问题。比起这个,导航的工作更重要呢。”

温润的触感碰上蜂乐回裸露的手臂,洁世一显然了解了蜂乐回行有余力,说:“好。那我来牵着你,你注意听我说,小心脚下。”

肢体相触的感觉是这样的吗?很舒服,怪不得凪像条疯狗一样缠着他。蜂乐回笑眯眯地应声,眼瞳的澄黄像是黏腻的蜂蜜。

手下的皮肤已经恢复看不出原来的伤痕累累。

洁世一实在是没憋住,问:“蜂乐你们到底......”又还是没说下去,打算搪塞过去。

“人造人,我们是。”蜂乐回浑不在意,像是随口回答,“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机密!毕竟大家也只以为我们是接受改造的普通人。”

“还想知道什么?”

“如果你拿好处来交换,或许我会告诉你哦。”

调笑的语气使得内容半真半假。

洁世一没再多问什么,自己多嘴只是好奇,眼下这个回答只是让他觉得意料之中,也提醒了他,这是自己不能轻易去触碰的东西,毕竟他只是一个拿钱干活的。

一个无端的念头浮现在洁世一的脑海,如果用那个遥控器......唉,只有一次的机会,用在这太浪费了。

不对,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作为护士,病人的一切才是首要的。

蜂乐回轻笑一声,选择正确,要说这人运气真好吗?

洁世一需要支付的好处是他的生命。

只要在这一刻开口探究,他的手会直接掏穿这个若虫的腹部。

只是,一直以来都站在他这边的怪物此时用半边的模糊身体挡住了洁世一,空洞的眼睛和他对视,像是保护者的姿态。

新奇的事情。

3.

饭食当然是洁世一来做,为防白费力气,他还专门问:“人造人要吃饭吗?”

“可以吃。”蜂乐回和凪诚士郎异口同声。

可当东西摆出来之后,二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次道:“可以不吃。”

只留下洁世一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凪诚士郎径直躺下,拿起游戏机开始玩,同时嘴上没忘记交代:“他身上有强制服从装置,最高等级销毁检测,还有指纹认定,所以“那些”会听到。”

蜂乐回又开始摆弄他的魔方,那今天没动手倒是他的好运了。

“诶,我以为你真被他迷得走不动道了。毕竟连肉体都能投入演技的天才不多见,你算一个。”

凪诚士郎没说话,只剩按键的声音和魔方转动的咯哒声。

“那个动画片挺好看的。”

凌晨一点半,洁世一睁着眼睛,今天已经很累了。和两人的相处也好,做饭修水管也好,精神肉体都疲惫得快死了。

可是异样的响动敲击着他的神经。他能听到像是触手一样黏腻的东西来回在地上拖拽拍打的声音从上方的楼层传来,让人觉得有些心悸。

蜂乐回和凪诚士郎虽然不寻常,可起码行为和外形和普通人并无差别。

楼上的那些......又有啃噬的声音透过水泥,在没有月亮的今夜显得瘆人。

房门被轻轻敲响,一切的作祟都在瞬息间被这几声动静压制下来。

洁世一按开台灯,下床去开门,只看见凪诚士郎抱着枕头站在外面。

“晚安。”倦怠的声带黏糊地发出音节。

随即便自然地走到洁世一的床边,放下枕头,窝进了被子里。

洁世一的床是单人床,位子不大,这一团东西往上头一堆,更是没有多少空间了。

“凪,你不是有自己的床吗?那我睡哪里呢?”洁世一试图感化。

已经拉到脖子的被子被掀开,凪诚士郎滚到墙边,拍了拍几乎被圈在自己身下的一小片位置道:“洁睡这里。”

“他们在捉弄你,我在他们就不会吵了。”凪诚士郎指了指上方,暖黄的灯光隔着灯罩让少年的轮廓有些模糊,善意的气息具有迷惑性。

洁世一噎了一下,这倒确实是个好事。

随着一声叹息,谈判落下帷幕,洁世一关了台灯,躺到那一小片位子上,翻过身说:“只是今晚哦。晚安。”

“唔。”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

洁世一困极了,显然没心思计较这些,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昏沉地睡了过去。

像是鬼迷心窍,凪诚士郎把洁世一缓缓按入怀中:“妈妈......”

蜂乐回等了一夜凪诚士郎的好消息,等天亮了才怒气冲冲地跑到洁世一的房间,目击了二人搂搂抱抱的友爱画面。

在看到洁世一无意识搂住凪诚士郎的腰时,他心中像是什么东西泄气了,怪物再次出现,锋利的指尖对准凪诚士郎的颈动脉。

灰色的眼睛睁开,和收起杀气的蜜色眼睛对视,一高一低,但是双眼里的明了是一样的,如同一个休战的共识。

他们现在都脱离了计划,成为了掌握全局的人,只是他们愿意继续下去这场木偶戏。

“啊,暴露了。”凪诚士郎揉了揉眼睛,作势将怀里熟睡的人搂得更紧,“蜂乐也想起来了。”

“知道了就赶紧起来,觉等死了再睡比较高效。”蜂乐回压低声音,拉住洁世一环抱姿态的胳膊。

剑拔弩张。

4.

洁世一是一个唯己论者,即认为没什么比自己的利益更重要的事情的自私鬼。

大学时本想投身绿茵场,却因为优异的数科成绩被国研局看中,本着兴趣和物质条件,他选择了成为学者。

迫于战争需求,“普罗米修斯”计划展开,简洁来说就是创造战斗型人造人。在所有外在兵器达到顶峰的时代,人们反而开始研究本身基因所携带的战力。

好战基因被筛选又重组,这项工程十分庞大,上百位帝国前沿的学者投身其中。

或许是自然界的规律,又或是上天的惩罚。所有的实验亚种人都有基因上的缺陷:奇异的外观,无法具有沟通的能力。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战场上的支配地位。他们是前线的消耗品,是最早知晓战况的警报声。

可像是沉迷于造物主游戏,上层逐渐不满足于人型的兵器,他们渴望一个真正“完美”的人,作为帝国强盛的象征。

洁世一为了替代研究所顽固不化的老东西,私自违反规定,偷偷瞒着研究组开发了新的序列。

看着渐渐成为人形的prom001和prom002,压抑着被野望满足后的兴奋,照常进行工作。

摆放失败品的销毁室是洁世一和他的孩子的栖身之地,年轻的学者捏着笔,演算着手中笔记本里的复杂数据。

像是疲惫不已,洁世一闭了闭眼,对着藏在断肢残臂的培养液里的未知生命,自言自语:“快点醒来,睁开眼来看看,你们是我一切的指望。”

手指摸上巨大的玻璃容器,稍微长了些长度的指甲无心磕碰,发出闷响。

穿过碎肉的是惨白的双掌,准确无误地贴在洁世一触碰的位置,指节用力到微微拱起,少年的脸被光影掩映至不甚分明,深邃眼窝下藏着的金色瞳孔像是蛰伏在黑夜捕食的猫科动物。

洁世一忘记了怎么发出声音,他只是看着他此刻真正算是活过来的造物。

光洁的身体在血腥的背景下像是圣子,新生儿张开嘴,混着血的培养液涌入呼吸腔,他却满不在乎,只是看着他的主人、他的上帝、他的生命,用本能发出不熟练的音节:“妈...妈妈......”

本不应该透过液体和厚玻璃的声波却准确无误的传到洁世一的耳中。

5.

洁世一从梦境里惊醒,感到燥热难忍,发现自己被自己的病患夹在中间。

“早上好,今天要去踢足球吗?”蜂乐回睁开眼,眼底却毫无倦意。

洁世一只能回忆起,昨天放任了凪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但这位又是如何不请自来的。

他应该呵斥几句。但是实在是懒得开口,只是动了动被蜂乐捏在手里的手腕,道:“早上好,请先让我去洗漱。”

“听到了吗?白毛巨婴。”蜂乐回乖巧点头后,对着装睡的某人说。

“唔...早上好,洁。”凪诚士郎动了动缠绕在洁世一腰间的手臂,睡眼惺忪。

脚下的触感明明是无比熟悉的,但是自己的动作像是生锈。

曾经身为职业选手的自己为什么会和蜂乐回还有凪诚士郎踢得有来有回。

他们的球路带着刻入骨髓的熟悉,因为和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进攻方式如出一辙,像是亲眼见过无数遍后分毫不差的复刻。

恍惚间,洁世一眼前闪过些场景。

一人撇了撇嘴道:“洁,你只有在踢球的时候看上去很开心。”

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他说:“因为踢球的时候就不用想那些事情了。”

什么事情?那个人和他说话的人是谁?

为什么完全想不起来,哪怕一点点的痕迹都没有,越是拼命回想,越是抓不住,连刚才一闪而过的片段都模糊起来。

“你累了,洁。”蜂乐回通透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洁世一甩了甩头,像是自欺欺人:“是的,或许我太累了。”

阴湿的骚乱又在躁动,洁世一的血丝爬满原本清澈的眼白,每一分贝的增加都使得他的神经越加面临崩溃的边缘。

“笃笃。“适时而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清醒的梦魇。

纯白的人站在一片漆黑的背景里,像昨晚一样打算步入。

“凪,你应该自己一个人睡。”洁世一的不安感越来越强,有一份意识在告诉他:凪诚士郎和蜂乐回是危险的。

凪诚士郎如同无机质玻璃珠的眼睛垂下,光线昏暗的环境使得洁世一看不出他的表情。

只是照旧执拗的声音回荡:“为什么呢,洁?”

“因为...因为你的睡相太差了。”洁世一胡乱地搪塞。

诡异的寂静,这个借口似乎被接受。

“可是,那些脏东西打扰洁也没关系吗?”凪诚士郎走近两步,低下头,像是蛊惑的低语。

“我忍一忍就好。”

不等凪诚士郎回答,洁世一便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的凪诚士郎带着平静的狂躁,游戏机的手柄在大手中化作齑粉。

蜂乐回拿起枕头和被子,道:“我和你说过他快想起来了,被拒绝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这个。”凪诚士郎松开紧握的手,声音很淡,“他没和我说晚安,他说过会一直和我说晚安的,他答应过我的。”

蜂乐回翻了个白眼,跳出窗,无视了若有所思的凪诚士郎。他踩着建筑物边缘的凸起,宛如一只轻巧的猫,落在洁世一房间的阳台。一墙之隔,蜂乐回吻了吻冰冷的玻璃门,炙热的呼吸凝成水汽:“好梦,洁。”

洁世一根本无法入睡,即使那些烦人的声音莫名其妙停了下来,但是他的脑袋被很多事情堵着,他无法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像是什么有点重量的东西撞击在门板上。

洁世一本打算无视,却又想到凪诚士郎湿漉漉的眼神,叹了口气,打算再和他好好说说理。

他打开门,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差点撞到他的鼻尖,他这才意识到,方才那奇怪的敲门声或许来自凪诚士郎颇有分量的头。

“凪,我和你说过了......”洁世一耐着性子。

凪诚士郎却直起身子,看到他全身的洁世一彻底住了嘴。

借着自己屋子里的光,他看到凪诚士郎身上紧紧包裹着纯白色的拘束服,双手被黑色的皮质绑带束缚在胸前,大腿间套着皮环,中间连接着一根短短的银色链条,可以活动的范围很小。

“洁说过了,我知道了,我的睡相很差,这样就不会打扰到洁了,我可以和洁一起睡了。”凪诚士郎一向没什么起伏的语气透着天真的疯狂。

“洁,我做的好吗?我自己穿的,把自己的身体弄脱臼又接好了好几次才穿好的。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再加几条绑带。”

疯子。

强烈的恐惧带来的刺激超过了可以接受的阀值,使得洁世一回想起了一切。

6.

他是创造蜂乐回和凪诚士郎的母亲,他和帝国汇报成果后,成了首席院士,帝国授派他教导他的孩子。

他本该高兴的。

可他却发现他的孩子是彻头彻尾的异类。

蜂乐回有极强的破坏欲,在规束下,将其转化作了虚拟的伙伴,他叫他怪物。

患有ADHD也与之挂钩,只有极其强大的刺激才能使他百分百投入。

至今为止也只有两件事能让他专注:帝国的前线实战,也就是杀戮;以及他的“母亲”,洁世一。

除此之外,他对任何事情都是抱着随时舍弃的态度,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漠然。

凪诚士郎比蜂乐回更缺乏道德感,实战训练对他来说和杀鸡杀鸭没什么区别,他的心跳检测甚至没有任何波动。他白化病的特征往往更能引起人们的兴趣,可他从来不会和围着他的人搭话,灰色的眼瞳里倒映出的好像不是热切的人群,而是嘈杂的蝼蚁。

更糟糕的是,他对于洁世一抱有极大程度扭曲的偏执。

原本的几分怜爱被快要窒息的纠缠勒索得快要消磨殆尽。

使他彻底厌弃他们的那天是洁伊世的生日。

洁世一提前数月提交了申请,却被二人缠住,说了半天好话才放他走。路上又碰上堵车,他迟到了许久。

洁世一兴冲冲地跑到家门口,迎接他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和紧闭双眼的父母。

他坐在急救室前的长椅上,得知了袭击的原委。

敌国在战场上见识了蜂乐回和凪诚士郎的可怖,又得知洁世一的重要性后,便在他脱离研究所保护下的今天展开了行动。

所幸最后他的父母脱离了生命危险。

次日,洁世一提交了辞呈。

在洁世一蛮横的态度下,高层做出了妥协,只是要求洁世一交出所有研究资料,并且再配合他们做一次实验后,便可放他自由。

这次实验是研究蜂乐回和凪诚士郎是否可以具备人性。

他们三人会被消除部分记忆,洁世一会设定一个全新的身份,投放到一个强制封闭的场所,进行三个月的相处。

洁世一睁着疲惫的双眼,看着好友绘心甚八同时也是这次实验的监督者。

“你是我设置的定锚,我看到你后就会被暗示留在实验地。不然我怕我看到他们的瞬间,就会忍不住想要逃走。”

“我们的记忆消除技术已经十分出色了,你也参与了进程。”绘心甚八推了推眼镜。

洁世一笑了笑,却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又道:“把之前实验的半成品也放进园区。”

“它们会成为那两个人的帮凶,基因的压制是无法改变的。”

“声波仪。”洁世一抬眼,神色平静,“不同的身体强度让半成品听到高频声波会失控,即使是他们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也会被一定程度的麻痹。”

“我总该为自己留好退路。”

绘心甚八看了眼洁世一眼下的青黑,道:“祝你好运。”

7.

蜂乐回嫉妒着凪诚士郎。

这是他想要摧毁些什么的冲动更加强烈,可是洁世一不希望他那么做,每次只要他乖乖听话,洁世一就会短暂地只把目光给他,笑着说自己很乖。

这是蜂乐回觉得最快乐的事情,比起满手猩红的战栗更盛。

他知道自己患有ADHD,可是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似乎很正常,因为他常常可以蹲在原地盯着洁世一一整天,像只待命的护卫犬。

渴望疼爱的他学会了摇尾乞怜,学会了原地待令,学会了唯命是从。

洁,只要是你说的,你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做。

哪怕是这次,你告诉我,你要我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只要你偶然间想起来,看到乖乖听话的我,弯着眼睛,摸摸我的头说:“蜂乐,你真的很乖。”

这就足够了,我会等你,我会克制我的病理,专注地等你。

凪诚士郎嫉妒着蜂乐回。

装乖的样子让洁总是会摸摸他的头夸他,显得自己像是顽劣的不成熟的孩童。

遍体鳞伤比起洁世一的怜爱来说不值一提。

他们曾被送往学校,可很快被接了回来,因为凪诚士郎被“霸凌”了。

他殴打那些混混的头子,逼迫着让他们在自己身上制造出几乎能要了普通人的命的伤口。

太浅了的不行,愈合得太快,不足以引起洁的注意。

终于连那些混混都害怕得不敢下手,自己只能又拉了个出来打了个半死,威慑他们继续。

真是大惊小怪啊。

他告诉洁:“因为我有白化病,所以他们说我是怪胎。洁,我是吗?”

他清楚地记得洁紧紧抱着他,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这卓有成效不是吗?

洁,你让我完完全全忘了你,怎么可能呢?我连那么卑劣的手段都信手拈来,只是为了弥补缺少的那几个月,我又怎么可能错过你其他的人生阶段,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能忘了你,绝对。

蜂乐回想起来了一切,但是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凪诚士郎想起来了一切,于是他不计代价地去填补他缺失的部分。

8.

洁世一迈开双腿往楼下跑,绘心在地下车库留了一辆车。

凪诚士郎看着洁世一的背影,毫不费力地挣脱了束缚衣,对着阳台说:“他想起来了。别装你的骑士了。”

蜂乐回一言不发,只是跳下阳台,拦在了一楼的门口。

相比于洁世一的气喘吁吁,蜂乐回连呼吸都没乱,他们之间的悬殊很明显。

他看着戒备的洁世一,试图笑一笑,可发现自己连一个笑容都挤不出来。

“洁,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听你的话了,我什么都不记得。”

“别骗自己了,蜂乐。实验已经失败了,我可以走了。”洁世一错过目光,有些不敢看他。

凪诚士郎也跟了上来,说:“洁,你要把我们给别人,你不管我们了吗?”

“你们以后会成为帝国最伟大的勋章。”洁世一向口袋里摸索装置。

“可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凪诚士郎紧紧咬着唇,“我只要你。”

“蜂乐,你也想让我为难吗?”洁世一看向沉默的蜂乐回。

蜂乐回没迎上洁世一的目光,只是说:“洁,拒绝我们,可能会比接受我们更可怕。”

无法沟通的疯子。

洁世一按下装置的按钮,无数奇形怪状的人形怪物破开窗户从楼层上方坠落下来,凪诚士郎和蜂乐回的身体短暂地麻痹了一瞬。

怪物组成的肉浪涌来,凪诚士郎本想直接摆脱它们去追洁世一,蜂乐回却回过头说:“先杀了它们,它们也会去追洁,会有危险!”

无数想要袭击疾驰的黑色丰田的怪物都被二人分出身解决掉了,后果是使得洁世一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

洁世一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蜂乐回拖着一只怪物的脖子,眼神却看向自己。

开膛破肚的祭典之后是无边的寂静,万籁无声。

蜂乐回和凪诚士郎周围散落着大小不一的肉块,像是身处曾经培养他们的玻璃器皿之中。

他们在血肉中迎来新生,也在血肉中迎来重生。

等待是无用的,他不会再来。

我们会来找你。

9.

冲绳一处小村庄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把买下的房子的门窗都换了铝合金,又把大门的门板做的比常规的要厚了好几倍,也从不与人交往,连吃食都是雇人送的。

洁世一喝着热好的牛奶,等着锅里的煎蛋,漫不经心地看着晨间新闻。

“今日快讯:帝国研究所昨日被人袭击,犯人在逃,请社会各界踊跃提供线索......”

电视上两人的画像无比熟悉。

洁世一给煎蛋翻了个面,想着:该抓紧办理出国的事宜了,免得被找上门。

门铃响起。

莫名的恐慌让洁世一心口发麻,他迟疑着要不要去开门。

玻璃连带着铝合金窗框被击碎,碎片飞溅,报复性地扎入不速之客的皮肤。

金色的眼睛深不可测。

“我说过的,拒绝我们会比接受我们更危险。”

厚重的铁门整个被卸了下来,随手扔到了一旁。

接近两米的个子把出口挡了个严严实实。

“我按门铃了,是洁不开门的。”

保护自己的屏障如今成了加害的牢笼,而他似乎已经被逼上绝路了。

“爱我们吧,你只能这么做了。”

凪诚士郎不满地撇了撇嘴,像是撒娇:“但是我要更多一点。”

“当然是我更多一点,因为我最乖,你说呢,洁?”蜂乐回踩着锋利的碎片,带着愉悦的笑意。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他们是,真正的,疯子。

summary:玲王梦幻开局但在自我纠结中凪偷家,男鬼女鬼夹心,洁哥迟钝得过分了

洁: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凪是你命中注定的老公。

玲:?你老公!

凪:好吗?好的。我是洁老公。

全文1.3w字,ooc预警玲洁初中同校凪洁玲高中同校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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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御影玲王。

术科满点,体育全能,广结人缘,像是活在漫画里的人。

洁世一很幸运地和这位行走的话题成了国中同班同学,在此后的高等部也颇有荣幸地延...

洁世一很幸运地和这位行走的话题成了国中同班同学,在此后的高等部也颇有荣幸地延续了这份荣誉,并且在少爷拓展足球技能点时成了同部成员。

可他不太甘心屈居幕后做个甲乙丙丁,于是给自己加了些戏份。

游刃有余的姿态被撕裂,御影玲王定格在原地,原本点在身后的修长左腿缓缓收了回来,他僵硬得如同迎接入伍仪式。

“抱歉,我好像没听清......”御影玲王不愧是长袖善舞的财阀公子,顷刻间戴回了得体的假面。

洁世一摆摆手,神色如常,看上去十分真挚地回道:“没事,我再说一遍好了。我喜欢你,我们可以交往吗?”

光鲜亮丽的翩翩少年不缺同龄人的告白,只是来自同性的,这是第一次。

他第一次仔细端详起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

御影玲王喜欢有趣的事物,可破限度的,是过犹不及。

“玲王你可以慢慢考虑,明天给我答复吧。社团活动快迟到了,我先走了,玲王你也快点哦。”少年结实的肩膀上背着鼓鼓囊囊的运动背包,他一边挥手告别,一边撒开腿朝着楼下跑去。

御影玲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难得露出空白的表情,对着那个风风火火的背影,机械地挥了挥手。

没由来的躁意,御影玲王给好友凪诚士郎发了个消息:凪,今天我不去足球部了,帮我说一声。

直到步入来接自己的座驾,御影玲王才反应过来:究竟被告白的是谁?

洁世一堂堂的钝感让人无从说起。

洁世一在球场上大杀四方的时候,御影玲王伏在案前盯着作业本出神;洁世一踢完练习赛和队友勾肩搭背的时候,御影玲王托着腮思考怎么拒绝比较委婉;洁世一吃完饭洗完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御影玲王扔掉了好几张草稿纸,开启了第五十七版拒绝稿。

晨光大亮,御影玲王望着折射出多重色光的窗户,毫无睡意地起身,因为他压根没睡。

他快速地淋了个浴,水滴顺着落下的发丝,流淌过覆盖着纤薄肌肉的胸膛。

一向带着掌控姿态的上挑眼眸,此时正低垂着,浓密的睫毛随着一目十行的动作颤动。

御影玲王再次检查了一遍这份告白拒绝稿后,将它折入信封,放在了书包的内层。

老婆婆刚想敲门叫醒御影玲王,举起的手便被突然打开的房门止住了动作。

“玲王少爷,今天的早......”

御影玲王皱着眉,语气有些心不在焉:“抱歉,我今天不吃了,司机在楼下了吗?”

“啊,是的,司机已经在等候了。”

老婆婆望着匆匆而去的身影,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刚刚指向七点。

御影玲王面对一路上呼应不绝的打招呼,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一路直奔自己的班级。

拉开门的一瞬,那个蓝色的脑袋正和后桌讨论着什么,笑得前仰后合。

总是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在注意到气喘吁吁的自己后,颇为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哟,玲王。”

一如自己一路上碰到的人们。那人随即又转过头继续方才热聊的话题。

可御影玲王这次却做不到淡然处之了。

大出一圈的手掌握住激动比划着的双手,御影玲王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松冈君,不好意思,我和他有些事要说,打断一下。”

又像赌气一样,反而一句话都没对自己拉着的当事人说,沉默地把洁世一拉到天台。

门被咔擦锁上。

背着逐渐攀升的太阳,玲王眉弓下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像是蛰伏着的雄狮捕食前给出的预兆。

顶着这份诡异,洁世一还仍旧爽朗地问道:“有什么事啊,玲王?”

有什么事?应该是你有事才对。

是你昨天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拉出来告白的,又说让我今天给你答复,你现在倒是一幅清澈无辜的蠢样给谁看。

御影玲王有种犬齿在跳动的错觉,他舔了舔有些发痒的齿间,舌尖的刺痛唤回些他的理智。

往日阳光的笑容代替了那副阴沉嘴脸,御影玲王拿出那封攥得死死的拒绝稿,不动声色地用指节抚平褶皱。

“洁,这是我给你写的拒绝信。”御影玲王托起洁世一垂在身侧的手,将信封放在上面。

御影玲王深吸一口气,回忆了些许昨日想好的腹稿,刚打算开口。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哈哈哈,也麻烦玲王了,信我会好好看的,谢谢。”洁世一看了看手上的信封,挠了挠头,又仰头问道:“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像是一拳打在了沼泽地里,御影玲王想拔出自己紧握的拳头,可上面的粘土却吸食着他的温度和水分。让人在意得很,可碍于情面又只能故作潇洒。

“嗯,没别的事了。”御影玲王提了提唇角。

在洁世一背对着他走下台阶时,卸下伪装的脸,露出了十分可怖的表情。

该死,他绝对是故意的,是想吸引我的注意。

被人群簇拥着的交际花少爷,余光却切在一旁还在热聊的“路人甲”身上。

一边嘴上自如地应付着,一边提取似有若无的那边的交谈声。

“前锋”“诺阿”“好帅”。

呵,好帅?好帅你怎么不喜欢诺阿,和我告白干嘛?

委员长敲了敲御影玲王的课桌,示意他上交作业。

御影玲王顿了顿,又和煦地说:“抱歉,我忘记做了,我待会会和老师解释的。”

“诶?玲王你也会忘记做作业吗?”

“嗯,昨天有点事情。”

“说起来,你脸色确实不太好,感觉没什么精神。”

“哈哈哈哈,是吗?我先找老师解释下,你们聊。”

御影玲王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刚好碰到背着运动挎包打算去社团活动的洁世一。

“哟,玲王。”洁世一飞快地挥了挥手,“今早忘记和你说了,社团活动你今天记得来,你昨天没来呢。”

御影玲王在他快要走过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

“足球。”御影玲王看着那双疑惑的眼睛,“有这么有趣吗?”

洁世一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有趣,超有趣!”

想起方才提起“诺阿”这个名字时洁世一上扬的语调,御影玲王感觉胃似有若无地抽动,他顿了顿,只是干巴巴地提了个他自己都觉得无聊的问题:“可我们学校的足球部并不强,不是吗?”

财团继承人从小的教育里,潜移默化地告诉他,人们都认为只有有利可图的才是值得付诸行动的。那么洁世一,你的所图是什么?盛开着紫罗兰的双眸,阴雨连绵。

“啊?”洁世一像是无法理解,“那样不是会更有趣吗?我可不是胆小鬼,我的目标是世界第一前锋,怎么能倒在这。”

野心勃勃,直白又热切,呼之欲出的自我中心。

就像是那个下午,御影玲王坐在草地上发呆,放空自己,失去对一切事物的兴趣。那个利己主义者兴冲冲地跑过来说:“还缺一个,玲王你来不来?”

看着那双像是加了百万柔焦滤镜一般闪闪发光的眼睛,御影玲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自此他找到了想要征服的道路。

更有趣的,是你。御影玲王松开了手,看洁世一走远。

你说起你梦想时的样子是那样的生机盎然,让我想狩猎你的全部,你这个人本身,和你看中的梦想。

御影玲王的人生是坦途,所以他会格外珍惜意料之外的颠簸。

御影玲王走到凪诚士郎的班级门口,喊道:“走了,凪,社团活动。”

凪诚士郎从臂弯里抬起脸,揉了揉眼睛。

“玲王你来了。昨天怎么了吗?”凪诚士郎背起书包,走到门口。

“啊。”御影玲王舔了舔唇,道,“有人和我告白,有些为难。”

凪诚士郎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玲王不是每周都有不少女生和你告白,也该习以为常了吧。”

“是男生。”

凪诚士郎微微怔愣,又皱眉道:“洁?”

“你怎么知道?”御影玲王原本插着口袋的双手握上了书包的肩带。

“直觉。”凪诚士郎用舌头卷过糖果,抵到左侧软肉旁,“玲王你喜欢他吗?”

“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啊!”御影玲王有些不自然,又补了一句,“他是男的啊!”

不知道是为了说服凪诚士郎还是说服自己。

凪诚士郎瞥了瞥走廊外绿茵场边正在热身的身影,道:“那玲王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免得洁不死心,影响配合了。”

“嗯,我知道。”御影玲王知道好友说的话有理,可答应的瞬间,心里却有几分不悦。

“玲王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吧?不能因为这种事就被束缚住脚步。不然怎么能捧得大力神杯?”平日里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凪诚士郎,这一刻的言语却非同一般地咄咄逼人。

御影玲王在凪诚士郎收回目光的一瞬间,也看向了同一个被友人凝视过的身影,他喉头滚动,道:“他没那么重要。”

前锋和中场有配合是理所应当的,洁世一伸出手想和御影玲王击掌,那人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偏过头去。

洁世一脑袋忽然一重,背上感受到炙热的温度,凪诚士郎把他圈在怀里,抓回他伸出的手,和自己的手击了掌。

“凪,你好多汗,很热。”洁世一推了推挂在他身上的液态米菲兔,没推动,便放弃了。

凪诚士郎看了一眼紧紧盯着的御影玲王,把洁世一转过来,靠在他的颈间,又蹭了蹭,道:“洁,我也想和洁一队,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好吗?”

“不是都分好了吗,每周大家都会换啊。”洁世一拍了拍毛茸茸的白色脑袋,语气却是很宠溺,毕竟凪诚士郎很强。

御影玲王转身想走,却突然被凪诚士郎叫住:“玲王,要来洁身上靠一下嘛?很舒服诶。”

“喂,凪你把我当支架吗?”洁世一还是一副纵容的模样。

哈,真是相亲相爱、你侬我侬啊,怎么不和凪去表白?

“恶心。”御影玲王回过头看了一眼洁世一,抬脚走了。

洁世一莫名其妙,想要转身问问御影玲王为什么生气,却被凪诚士郎用力禁锢在怀里。

“洁,玲王说我们恶心,我好伤心呀。”说完便发出抽泣声。

洁世一有点手忙脚乱,抬起凪诚士郎的脸,却发现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能失笑给了他一拳。

回到更衣室,洁世一发现御影玲王早就走了。

玲王手脚还挺麻利,洁世一感叹。

“玲王说以后都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凪诚士郎白皙的脸被电子屏幕的亮光映着,皮肤的那部分色调是冷的。

“好。”洁世一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和御影玲王发生的事。

“那以后就是我和洁两个人一起回去了。”凪诚士郎抛出本就确定的事,慢条斯理地诉说了一遍。

洁世一点点头,还伸出手对凪诚士郎开玩笑:“那以后请多多指教,凪君。”

凪诚士郎盯着那只伸出的手,没有自己的那么白,带着些干纹,由于主人精瘦的身材,手背上的皮肤紧紧贴合着手骨,仔细清晰地描摹出轮廓,中间时有隔着些突出的青筋,凪诚士郎可以想象到血液在其中流动的画面。

他握了上去,轻而易举地覆盖大半,他的手指甚至侵略到洁世一突出的手腕骨节,他匆匆用指尖蹭过,没多停留,在洁世一松开手的后一刻,如同剥离血肉一般流连又不舍。

“嗯,多多指教,洁君。”凪诚士郎说得慢,他在享受这句话在唇齿间被吐露出来的快感,也是他狩猎的天籁前奏。

喧闹的早晨把每条路都塞满了人和车,天上飘下的小雨似乎是在垂怜奔波社畜而留下的泪水。

洁世一迷迷瞪瞪地点开手机屏幕,白色的数字字体无情地告知:现在是8:15。

扑通一声,还穿着睡衣的他跌落在地板上,又爬起从衣柜里拿出校服,跑到卫生间叼着牙刷开始穿衣服。

“迟到了!”洁世一如同脱兔,脚步不停地下楼。

半佝偻着身子吃早餐时,听到了电视机里晨间占卜的声音。

“各位!知道吗?狮子座的男生通常对自己喜欢的人占有欲特别强哦!对于喜欢的类型通常是主动出击,让对方感受自己如火的热情!”

狮子座......洁世一嚼着面包想着好像自己身边有一个人是狮子座来着,是谁啊......

“不好!真来不及了!”洁世一匆匆而去,没听到后面接着放送的声音。

“不过,由于受到月亮星座和上升星座的影响,张扬的狮子座也会有认不清自身,扭扭捏捏的情况哦,亲爱的各位要注意观察哦!”

洁世一气喘吁吁地奔向校门口,一眼就看到没有撑伞又慢悠悠行走的凪诚士郎。

“诶,凪?”

凪诚士郎眼睛半阖着,转身看到是洁世一后,矮身钻入伞下,伸出手把人搂在胸前,把头放在洁世一的头顶,安心地闭上眼睡着了。

“睡着了?醒醒啊!凪!”洁世一奋力伸出手拍拍凪诚士郎的腰。

从远处看,两人紧紧搂抱在了一起。

非常不巧的是,目击这一幕的是今日当番的流动风纪纠察----御影玲王同学。

蓝色的伞旁是靠近的暗紫色的伞。

“你们在干什么?”

看着面色晦暗的御影玲王,洁世一恍然大悟:玲王就是狮子座啊!

随即又福至心灵:主动出击……难道玲王喜欢的是......

他把目光放到了正揉着眼的凪诚士郎身上。平常玲王只对凪颇有耐心,百般包容。

这下对上了。

“凪,你和他走这么近做什么?”

这是吃醋了。

凪诚士郎没松开手,歪着脑袋看向御影玲王:“因为洁的伞里是晴天,没有下雨。”

“这是什么说辞,去上课了。”御影玲王侧着身撞开洁世一,把凪诚士郎拉到自己的伞下,推着往学校里走。

果然占有欲很强......

洁世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自己怎么能坏了朋友的好事啊。

午休铃响,洁世一跑向步履匆忙的御影玲王。不知是不是错觉,自己早上数次搭话都被无视了。

“玲王,我有话想对你说。”洁世一眼神真挚,语气里满是珍重。

告白的那天,也是同样的开场白。

御影玲王扫过洁世一形状饱满的唇,心头莫名一跳,别过脸,有些想要掩饰自己的一瞬间的怪异:“你说吧。”

“实际上,我不喜欢玲王了。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作为朋友我会为你应援。”洁世一拍了拍御影玲王的手臂,“就这样,我去吃饭啦。”

只留下原地凝固的御影玲王。

在说什么?不喜欢我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到底在恶心谁啊。

事实上,在捕捉到“不喜欢”这个字眼之后,御影玲王完全没听进去后面洁世一没头没脑的“鼓励”。

不喜欢了。那不是最好,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本来又不是自己喜欢他,是洁世一喜欢自己,求着自己。

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也算他掂得清自己几斤几两了。脖子上的领带紧了些,御影玲王抬手扯了扯,却还是缓解不了那份漂浮在四周的黏腻感,应该是阴天的缘故吧。

说完之后,洁世一感到一身轻松。

本质上他的告白也算作一场乌龙,他对御影玲王也有点歉疚。

足球部的经理麻衣是个很爱聊天的孩子,和洁世一关系不错。有次偶然问道:“洁,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不知道。我女性缘一直不好,所以也没注意过。”洁世一重新编着有些松散的鞋带,回答。

“女性缘不好,不代表男性缘也不好吧。万一你的正缘是男生呢?你有没有觉得很特别很心动的男生?”麻衣思考了片刻后,打了个响指。

“心动是什么感觉?”洁世一站起身,很是不解。

麻衣蹭了蹭鼻子,想了想说:“嗯……就是让你很惊喜,每次想到他就会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惊喜,还不一样。

一个身影突然从洁世一的眼前闪过,御影玲王带球跑过,一脚射门,被众人簇拥着击掌。

说起来,自己每次看到御影玲王常常会感到很惊喜,怎么有人可以横扫这么多奖项,无论是数学,还是小提琴,或是绘画,御影玲王都信手拈来。如今不过数月,足球技艺也胜过了许多人。这和普通人真的非常不一样。

“那应该是玲王吧。”洁世一点了点头,自我肯定。

麻衣尖叫了一声,又发出很大的感叹声:“诶?”

“洁居然......那去告白呀!”麻衣在原地转了一圈,又凑到洁世一面前,神色激动。

“啊?没必要吧……而且感觉会给玲王添麻烦……”

麻衣晃了晃手指道:“不会。每周都有不下五个人和玲王同学告白,他根本已经免疫。”

“可是......”洁世一有些为难。

“洁。”麻衣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如果要做世界第一前锋,不能连高中的告白都做不到吧。”

洁世一脸上的表情也被连带着感染,逐渐严肃起来:“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表白。”

“不愧是世一锋!”

“现在还不是啦……”

烦死了。

御影玲王用手背蹭过滴下汗水的下颌,不动声色地看着在边侧待机的洁世一。

后卫守住球之后,御影玲王传给过洁世一数次,可在不丢球的情况下,洁世一十分罕见地都会传给今日同队的凪诚士郎,让他完成射门。

在御影玲王看来,他是在说,不需要自己了。

又在和凪诚士郎说话了,笑什么,蠢。

可那对笑眼在嬉闹中转向御影玲王时,眼中的流光溢彩让他的怨怼片刻间灰飞烟灭。

洁世一向他走来,明明是正常的步速,在御影玲王眼中像是全世界都放缓了脚步在等待,洁世一坚定又笔直地奔他而来。

原谅他...也不是不行。

御影玲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向前走了两步。

得到洁世一的距离被缩短,应该是刚喝过水,洁世一的唇上还沾着些水渍,亮晶晶的,像是柔嫩的慕斯。

他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话。

“玲王,我们的事不是解决了吗?”

言下之意便是你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勇敢追爱了。

熟悉的黏腻感再次包裹御影玲王,他低下头,明明已经开晴了。

貌似温良实则冷血残忍的驯鹿。凑近自己用跳动的颈动脉引诱,又在自己想要露出獠牙时逃开。

“离我远点。”御影玲王抬起脚,贴着迈出的两步的轨迹后退至原点。

御影玲王早退了,顶着健康的气色和教练说自己生病了。

没人相信,除了洁世一。

为了躲避高热的日光,洁世一和凪诚士郎选择了一条绿荫颇多的小道回家,行人也少,更是清凉。

“玲王生病了,凪好像不担心。”洁世一还是对御影玲王存着些义务感的,关于恋情。

凪诚士郎仰起头,向树冠伸手,接住晃动的树影,手掌里短暂地攥住过风的痕迹。

他放下手、转过头问道:“洁,能和我练习接吻吗?”

“啊?”洁世一以为自己耳鸣听错了。

“我有喜欢的人,所以想练习接吻,我和洁是朋友,洁会帮我吧?”凪诚士郎面不改色地说着没头没脑的话。

在旁人看来,凪诚士郎对于爱情应当是迟钝的,因为他显然志不在此。

凪诚士郎和御影玲王是同一类人,许多事情都能毫不费力地完成,看着别人忙碌挣扎只会觉得不解,全然无法感同身受,也不想去共情,耗费过多精力去追求什么简直更加是天方夜谭。

洁世一不同,他显然是要奋斗努力到最后一刻的。凪诚士郎抱着看好戏地心态注目于他,却发现在洁世一的眼里,在球场上,所有人都是他的配角,包括被人认为是天才的他和御影玲王。

原来不仅自己曾低看洁世一,洁世一更是蔑视着自己,或者说是物化球场上的所有人,作为他进步的垫脚石。

贫弱的足球部,却有着想要成为世界第一前锋的利己主义者。

矛盾的冲突。

我可以被你使用。可这份心甘情愿背后是什么?凪诚士郎接住冲上来庆祝击掌的洁世一,双手不自觉收紧。

触碰的瞬间,他冒出疑问:爱?

洁世一摸了摸他的脑袋,意气风发:“做得好,凪!”

于是,凪诚士郎一清二楚,屈膝弯腰,顺从的模样,为了更方便洁世一的褒奖。

他肯定:爱。

对于眼前说出匪夷所思话语的友人,洁世一原本是不解的,但又悟了。

麻衣说过,很多男生不想和喜欢的人接吻的时候露出青涩的样子,是独有的一种执着。

难道玲王不是单相思?洁世一先入为主地就觉得凪诚士郎可能喜欢御影玲王。

“是不想被喜欢的人觉得自己不器用吗?”

“我如果说'是'的话,洁会答应吗?”

“什么?”

“那就算是这样好了。”

灰色的瞳孔已然在舔舐少年的唇。

“我可以亲了吗?”

洁世一还是有点犹豫。

“我们不是朋友吗,洁?”四平八稳的语调,一脸坦然下藏着的是忍耐已久的饥饿,循循善诱。

“嗯……行。”洁世一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御影玲王,愧疚感再次作祟,他松口了。

不同于本人平常无欲无求的模样,凪诚士郎的吻势如同狂风暴雨,灵活的舌头甚至撬开洁世一的牙关,探入更深的地界,好奇每一寸土地。

过量了。

洁世一努力地寻求着氧气,越发张大的口腔却更加方便了凪诚士郎的暴行。他往后躲,凪诚士郎追上来,不由分说地扣住他的后脑勺。

头脑不清醒的洁世一自然没看到,凪诚士郎垂下眼,用空余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从身下拍了一张他们接吻的照片。

“洁以后每天都可以陪我练习吗?”凪诚士郎托着腮看着坐在公园长椅上缓解后劲的洁世一。

洁世一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疼的唇,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提前和我说,不要像刚才一样突然亲上来。”想到那阵窒息感,洁世一语气很郑重。

“好哦。”凪诚士郎答应得很乖巧,全然不见方才大张挞伐的姿态。

御影玲王在碎纸机旁一张张放入自己写给洁世一的拒绝书草稿,在机械重复的过程中,想弄清楚一些事。

手机屏幕亮起,是凪诚士郎发来的消息。

:【图片】

:和喜欢的人接吻了。

:oxo

御影玲王有些意外,凪诚士郎居然还挺大胆的。他扫了一眼发来的图片,是凪诚士郎和一人双唇紧贴,画面里只能看到那人的下半张脸,沾满涎水的红肿双唇十分显眼。

:恭喜恭喜。

发出后,他猛然想到这对唇瓣很熟悉,他曾经眼望着逡巡过数次,甚至手里还捏着写给那人的文字。

只要想到可能是那个人,胸口就溢出痛苦。

御影玲王几乎立刻就想要向凪诚士郎质问那人是不是洁世一,可又想到自己曾在凪诚士郎面前表现过对洁世一的无关心。

不准想,不准问,他不是说了不喜欢自己了,就算是他和自己也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半点关系。

凪诚士郎和图片里的人是什么关系?问这又不要紧,御影玲王的手指在电子屏上跳跃。

:凪,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对面很快就来了回信,仿佛在守着他的发问。

:在学校课间常常会找对方,一起回家,可以接吻,又有说不完的话。玲王觉得是什么关系?^_^

御影玲王想要试探,原本手不停辍的敲击霎时缓下下来,连自己也不知所以然。明明是很短的一个词,他却在对话框里删删打打数次,最后还是发了出去。

:情侣。

回信还是来的很快。

模棱两可。

洁世一真他妈的转头就能喜欢上别人?凪诚士郎又是什么时候喜欢洁世一的?自己和洁世一的事过去才多久,他就这么急不可耐?御影玲王把手上所有的纸一股脑放进碎纸机,绑好的头发被抓得凌乱。

我...我还没来得及说,我好像也喜欢你啊。我的心意,是不是来的太迟了。

可凪也没说是洁世一不是?他要亲自去问洁世一,所有的事。

洁世一觉得自己最近奇怪极了,又没听见闹钟,睡过了头。

他趴在桌子上吃着早饭,还有些迷瞪。

恰好又碰上晨间占卜。

“各位!知道吗?摩羯座的男生通常对自己喜欢的人抱有十分害羞的情绪哦。对于喜欢的类型通常是藏在心底,对方常常会感受不到那份深沉的爱恋……需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呢!”

摩羯座......

又要来不及了!洁世一把饭团整个塞进嘴里,抓起书包跑出家门。刚好又漏了后面一段。

“不过,由于受到月亮星座和上升星座的影响,保守的摩羯座也会有腹黑主动的时候,千万别被纯情的外表欺骗,不然可能会掉入对方的陷阱哦!”

坐在电车上的时候,洁世一打开凪诚士郎的主页,他不知为何,有种直觉,凪诚士郎应该是摩羯座。

页面跳转,凪诚士郎的主页星座那一栏,果不其然,写着“摩羯座”。

洁世一露出了然的笑容,他就知道上天肯定是刻意安排让他听到的,自己难得的睡过头都是天意,就是为了让他弥补自己一时上头的告白错误,撮合玲王和凪的姻缘。

很想像照片上凪诚士郎做的那样把他玩弄到呼吸困难,从自己手中求取吸入氧气的权力。

可如果真的是他和凪诚士郎接吻,如同昨日自己所说,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们是情侣,自己又算是什么?

一如既往,御影玲王的课桌旁总是不缺人,不同频率的人声足以打断任何层面的思考,可御影玲王却透过人丛的间隙去注目撑着额头发呆的洁世一,原本想要问明的决心,在真正看到洁世一的那一刻,全都崩溃成了动摇。

怯懦踟蹰,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这还是他吗?御影玲王支起手,尖利的犬齿刺向虎口,表皮被挤压,沿着施力点绷出紧张的惨白。

没错,他是胆小鬼。应付着周围的人们,御影玲王扬起没有半分破绽的笑容,开着热络的玩笑,心却向着余光的人影,沉到最幽暗的密林。

洁世一和队友交谈刚刚球场上的表现,发现走在前面的御影玲王总是撇过头来扫自己一眼,他刚想开口问御影玲王是不是有什么事,就被凪诚士郎叫住。

“洁,我不舒服。”凪诚士郎从身后抱住洁世一的腰,在他耳边有气无力的呢喃。

洁世一以为凪诚士郎又在开玩笑,转过身却发现他确实神色有些痛苦,眼帘垂下,薄唇紧抿。

“我带你去......”洁世一本想送人去保健室,转头又想到自己应做之事,改了话头,“要不让玲王带你去保健室吧?”

“我不想让其他人担心,你先陪我去,好吗?”凪诚士郎抬起眼,澄澈的眼眸里带着恳切。

说完,凪诚士郎脚下踉跄,弓下身,像是实在坚持不住,倚靠在了洁世一的身上。

洁世一看情况不对,只能按照凪诚士郎所说的,两人寻了要去买饮料的由头便走了。

又是紧紧贴着的两具身体。

我已经,不想再看着你的背影了。

在往更衣室流动的众人中,御影玲王站在原地,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紫色的眼中蔓延出六月的梅雨,是熟悉的黏腻苦痛。

手机震动。

是凪诚士郎发来的消息。

:玲王,如果想知道和我亲吻的人是谁的话,可以来保健室。

电子屏的亮光微弱,敌不过夏日的残阳,那点冰冷的光线被吞吃的了无踪迹,御影玲王看着熄灭的电子屏,运动过后的汗珠顺着高挺的鼻梁延迟地滑落,相似的轨迹让人联想到流出的泪水。

御影玲王的脸上,没有表情。

洁世一扶着凪诚士郎,推开保健室的门,说着“打扰了”,却发现空无一人。

“诶?校医老师呢?”洁世一有些疑惑。

凪诚士郎挺直了脊背,居高临下地瞟了眼洁世一眨动的眼睫,喉头微动,拽着洁世一的衣摆一起坐到了诊疗床上。

“校医老师出差了,要到周四才回来。”凪诚士郎将手指插入洁世一柔软但有些毛躁的发丝间。

洁世一没习惯突然的触碰,躲了躲,问道:“那凪你......”

“呐,洁。”凪诚士郎沉下声,打断了洁世一的话,这次双手都抚摸上洁世一的脸,与身高成正比的手组成了简易的口枷,打开洁世一没设防的唇齿,“我想练习,我们来亲亲吧。”

已经准备好的生贽采拮起来毫不费力,一回生二回熟,凪诚士郎再次侵入已然有些忘记他的唇舌的口腔。

洁世一只说过要提前告知,所以自己说了之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是吗?

更何况,还要考虑到给客人准时上演剧幕啊。

保健室的门被凪诚士郎刻意留了一条不大的缝隙,但足够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一切。

御影玲王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凪诚士郎为他准备的匣中戏。

和照片中一样,红肿的双唇,无法控制流出的涎水,以及不曾见过的迷离的双眼和染上绯色的双颊。

精心策划的主演之一与准时的看客对上目光,不知用意地在与另一位主演接吻的间隙说:“洁,听说,嘴是人类的第二\|/器官,你知道吗?”

洁世一已经晕头转向,连接受讯息都很难,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再抬眼时,唯一的看客已消失不见,就像从未来过。

但好心的凪诚士郎不会让贵客白来,他附在洁世一耳旁说:“全都被看到了,我和洁亲亲,玲王全都看到了哦。”

洁世一一下子被吓清醒了。

10.

无需质问了,一切都明了了。

凪诚士郎和洁世一是不是情侣重要吗,反正他都已经不喜欢自己了,毕竟都能心无芥蒂地和别人亲吻。

或许和凪诚士郎的亲吻还是洁世一的初吻。

御影玲王顿了顿,还是给凪诚士郎发了条消息。

:你不是说让我和洁世一保持距离?

御影玲王如常回到家中,别无异样地写作业、温习、看商业书、洗漱、睡觉。

在睡前等来了凪诚士郎的回复。

:是玲王说的不喜欢洁,我才出手的。玲王保持距离又不代表我不能亲近洁呀。

是啊,是自己亲手推开洁世一的。

意外地,御影玲王当晚很快便入睡了,却在第二天发起高烧。

直到下午才好转,总算退了烧。只是缺席了一天的课程。

御影玲王感觉嗓子干得发紧,刚坐起身,便被递了一杯水,他就这那人的手喝下,刚打算和“老婆婆”道谢,便撞进昨日寤寐间都想着的蓝色汪洋。

洁世一被凪诚士郎那句话弄得七上八下,对方亲完之后神奇般地活蹦乱跳,好歹让洁世一少了件操心事。与洁世一地心惊胆战不同,凪诚士郎与平常别无二样地和他走在回家的路上,甚至还在感叹今天太阳落得好迟。

“凪,你喜欢玲王就要好好和他说清楚,他会很伤心的,让他知道你练习接吻是为了他,说清楚就好了。”洁世一本不打算说得很直接,去大动干戈地干预,只是这下无论如何都要直截了当地说明白了。

凪诚士郎本想去按行人按钮的手顿了顿,收了回来。

“我从没说过喜欢玲王,我喜欢的是你,我从始至终想要争取的,是你。”

对街的红灯长久地亮着,却没有车辆行驶而过。

“洁,我知道你和玲王表白的事,但他不喜欢你。你该选择其他备选项。我只是希望,你在考虑的时候,能优先选择我而已。”

“这是我们要分开的岔口,我不会逼迫你现在给出答案。明天见,洁。”

绿灯开始倒计时,凪诚士郎挥手后踏上斑马线。随着最后一秒终止,通行灯的颜色再次跳为红色,凪诚士郎也到了对面的街口。

已过下午六时,白日的炙热逐渐退去,所有的事物都在丢失温度。

凪诚士郎侧过身,动了动唇,还是轻轻地说了句:“我...喜欢你。”

清瘦又宽阔的背影,渐行渐远。

洁世一看着已化作黑点的少年,良久,抱住自己的头蹲下了下来。

“这...这怎么回事啊!”

凪诚士郎喜欢自己,还和自己亲过,还被自己告白过同时现在喜欢凪诚士郎的御影玲王看到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能这么镇定才怪啊!在亲吻中那些后知后觉的羞涩逐渐回过味来,洁世一简直想现在就消失在地球上。

自己因为逞能和御影玲王告白,现在又让他喜欢的人喜欢上了自己。怎么想自己都不是个东西吧。于是那份本来还不算深的愧疚感暴涨起来。

于是在次日,上天又给他一个机会。

“大家,今天御影玲王君身体不适,请假了。”老师在点完名之后,这样说道。

昨天辗转反侧几乎没怎么睡的洁世一,原本趴在课桌上昏昏沉沉,一听到这事,猛地抬起头来。

御影玲王好像身体不太好,上次社团也是突然不舒服了。这次不舒服,不会和昨天的刺激有关吧。

“有谁自告奋勇给御影君送练习册和慰问品吗?”

“我!”洁世一也想好好找机会和御影玲王道歉并且说清楚。

“洁同学,你的担心我们可以理解,先坐下好吗?”老师讪笑着说道。

洁世一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一下子站了起来举手。

“真是十分抱歉!”

也许有几分不敢面对凪诚士郎,又或是对于御影玲王的愧怍太深,洁世一难得一见翘了社团活动,去了御影家。

所以就有了御影玲王和洁世一现在大眼瞪小眼这一幕。

“你为什么会在这。”御影玲王的声音比往日要低沉许多,像是年久未奏的失调钢琴。

洁世一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底气不足:“听说玲王生病了,很担心。所以和老师说让我把练习册和慰问品带来。”

“原来你还有心思管我,我以为你和凪恋爱已经够忙的了。”御影玲王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比闺怨诗里的寡妇还要幽怨。

洁世一连忙摆手:“我没......”

只是听到洁世一辩解,御影玲王便有难以言明的愤怒:“没?你和他接吻爽吗?把初吻都奉献给他了吧?”

“我......”

洁世一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御影玲王接着说:“真羡慕你,和别人告白没多久被拒绝就可以这么快找到下家,甜甜蜜蜜地恋爱啊。”

明明是没有喘息余度的怨怼,但御影玲王心底隐隐是期待洁世一打断,和他说些软话的,无论什么都好,只要洁世一否定就好。

“玲王,听我说!”洁世一一时情急,把手指抵到御影玲王的唇上,物理封印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御影玲王怔愣片刻,不知大病初愈一口气说了许多累了,还是唇上那属于他人体温的手指烫伤了他,竟真的乖乖听话,没再继续说了。

“首先,我没和凪恋爱,介入你和凪之间是我做过最愚蠢的事情,我真心地感到抱歉,我以后会远离你们,我们还做普通朋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什么叫介入他和凪之间?御影玲王好不容易松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又想到洁世一前几日暗暗敲打的话语,他好像有了些头绪。

“其次,我和凪的接吻是他拜托的练习......一开始是为了,先不说这个。说起初吻,我的初吻应该给了玲王吧?”

“什...什么时候?”御影玲王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

“国中二年级,全班去郊游,和朋友在玩的时候我被推进池塘,是玲王把我救上来做了人工呼吸的。不得不说,我一直都很敬佩你啊,什么都会。”洁世一摸了摸下巴,认真地回想着。

也就是说,原来自己才是洁世一的初吻对象吗?呵,御影玲王短促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唇,仿佛还留有两三年前那份被自己遗忘的触感。

“最后就是,关于我和玲王告白的事。其实是我意气用事了。和朋友聊了几句天,便不负责地说自己喜欢你,又不好意思改口,只能和你告了白。”

才欢喜不久的御影玲王的心情又一下子沉到谷底。从前他还以为是洁世一喜欢自己的,只不过被自己伤了心才另寻新欢。没想到这小子从始至终就没喜欢过他。

自己对他下过的认定无误,这人就是恐怖如斯。把自己当作玩物耍的团团转,还一派烂漫。

不对,受害者不只有他吧。

刚好,也给另外一位同病相怜的添些堵,也算是自己的报复了。

御影玲王拿出枕头底的手机,藏在被子下按了录音键。

“洁,你喜欢凪吗?”

“为什么这么问,我刚刚没说明白可能,我不喜欢凪,我和凪只是朋友关系,接吻也是因为朋友间的拜托。”

“所以以后你就要和我们保持距离,还是普通朋友是吗?”

“是啊,我不会再来干涉你们的生活的。”

录音完毕,指节微动,便发给了方才在他们口中出现过的那个人。

御影玲王像是全然不计前嫌,胸襟十分开阔的模样,勾了勾洁世一的脖颈,说:“既然今天是作为普通友人的最后一天了,要不就去我自己的公寓喝点酒作告别宴了。”

洁世一想到自己还未成年,便想拒绝,谁知道御影玲王竟然红了眼眶,说:“洁是想拒绝我吗?可是失去一个朋友对我来说,真的,很不好受。”与真挚的语气不同,分明的双眼里藏着的是昭然若揭的算计。

洁世一球场下一向来好说话,一来二去,便坐上了御影家的车驾,去了御影玲王名下的小公寓。

御影玲王在哄骗洁世一的间隙,看了眼LINE上,凪诚士郎已读。

:【地址】

:你也不满不是吗?

:那就一起来报复吧。

:房门密码是1241。

在社交场上推杯换盏久了,只要御影玲王有心,哄一个愣头青简直易如反掌。

被御影玲王那番突如其来的兄弟情谊推着,洁世一喝得眼冒金星。

“玲王......”洁世一大着舌头,话都快说不清楚,“我...我喝不下了......”

眼神飘忽地看向已经在视野里模糊不清的“好友”。

“好友”还是很讲义气的。

“怎么会?”御影玲王轻笑,十分好心地为他解围,“我喂你喝。”他将杯中摇晃如同红丝绒的酒液倒入自己的口腔,捏着洁世一的下颌,用嘴对嘴的方法渡了过去。

细密而难以甩脱的缠绕攻势,像是在给奄奄一息的猎物放血,逐渐失去逃脱的气力。御影玲王的舌头纠缠上洁世一的舌头,有些刻意地发出清晰的水声,没察觉到自己想要的迎合,御影玲王坏心眼地咬了一口洁世一的唇。

门锁声响,这次被迫观赏的成了凪诚士郎。

他也不恼,眼睛点在背对着他的洁世一身上,暮色沉沉。

雄性的好斗劣性使得御影玲王在此刻发问:“呐,洁,我和凪哪个更好”

方才的亲吻加上暴烈的酒精让洁世一头脑过载,一时反应不过来,顺着玲王念叨:“凪?”似乎在脑中搜寻这人是谁。

凪诚士郎单膝跪在洁世一身前的羊毛地毯上,轻轻蹭了蹭他的脸:“我在这。”

刚从御影玲王那解放出来的嘴唇被凪诚士郎毫不怜惜地缠住。

不甘心被分走的注意力,微醺的御影玲王不情不愿地交出了自己的底牌,他附在洁世一红透的耳旁,用游离的气声说:“洁,我喜欢你。”他缓缓探向洁世一的腰间,又一点一点收紧了双臂,把人扣在了由自己的肉体构建成的牢笼里。

于是洁世一的肩胛骨紧贴着御影玲王的锁骨,好像这样,两人就能透过血肉,感受到同频的心跳。御影玲王想着,如今瞳孔与心脏的距离终于被清零了。

在环伺的酒味里,薄荷洗浴露的味道不紧不慢地侵入洁世一的嗅觉,他感到有人吻了吻自己的鼻尖,也悄悄地和自己说了一句:“洁,我喜欢你。”好像和在街角与自己告别的少年声音一样。

被抽丝剥茧般剖开,华灯初上,良夜漫长。

月亮西沉前,没有人会知道他们之后会发展成什么样的关系,但终究,当不成洁世一口中的普通朋友了。

总之是把自己写笑了……

严重OOC到疑似OC致歉,莫名其妙致歉,抽象致歉,ntr致歉,脑子有坑致歉

狐狸仙人是只狐狸,但是他不是普通狐狸,是身负高贵血脉脱离凡身,在人世间畅游的神仙狐狸。

兔子妖怪是只兔子,是一只普通兔子,是稀里糊涂修炼成妖怪,什么都不会挣扎在温饱线的普通兔子。

“瞧一瞧看一看哎!可爱的黑兔子足足5斤重。带回家逗趣儿咯!”

狐狸仙人摇着扇子逛花鸟市场时,正看到窝在笼子里吃草的兔子妖怪。

他在成仙之前当过很久的妖怪,一眼就看出这黑兔身上有妖气。

但是修炼成妖怪...

但是修炼成妖怪的兔子居然乖乖窝在笼子里等人饲养,估计是有点机缘但是没什么脑子的笨兔子。

刚好想打打牙祭的狐狸仙人大手一挥便买下了胖兔子,打算晚上做麻辣兔头和冷吃兔犒劳自己。

一整天狐狸仙人都在逗弄笼子里慢吞吞嚼草的黑兔子,发现对方行为迟缓,动作笨拙,完全是没开智的模样。

这兔子,大补。馋嘴的狐狸仙人舔舔嘴唇,慈爱的目光从兔子脆脆的耳朵扫到有力的腿,十分满意。

等晚上备好菜的狐狸仙人磨刀霍霍向黑兔时,却发现笼子空空如也,连带着铺的青草都被一卷而空。

食材出逃的狐狸仙人一惊。放出一缕神识,发现兔子身上的妖力在厨房绕了个圈,还把他种在花园里的珍惜灵草啃了半亩,最后跃过三米高的院墙隐匿在街上。

狡诈多思的狐狸仙人被肥兔子仙人跳了。

狐狸仙人气得啃了两只烧鸡,发誓要把兔妖抓回来爆炒一顿。

谁知道这兔妖一直在城里晃悠,妖力也不知道收,狐狸仙人边找边馋,在心里暗恨这兔妖竟该死地勾狐口欲。

三天后,抱着野果子的狐狸仙人在花鸟市场又见到了那只黑兔,地点人物分毫不差。

摊主丝毫没有认出他,羞涩地露出八颗大牙:“瞧一瞧看一看哎!可爱的黑兔子足足5斤重。带回家逗趣儿咯!”

狐狸仙人皮笑肉不笑付了钱,刚接过笼子就给笼子下了十八道禁制。

回家后狐狸仙人施施然把兔子带进厨房,先烤了只烧鸡杀鸡儆兔。

他没给笼子里铺青草,没草可吃的兔子呆呆看着他,两只兔脚局促地托着下巴。

狐狸仙人举着鸡腿伸进笼子,想着叫小妖怪看看自己的下场,结果黑兔子小心地探头,然后迅如闪电叼走了他手里的鸡腿。

狐狸仙人:?

一直吃兔子又吃鸡的狐狸仙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一种食材会吃掉自己的另一种食材,反应过来后被又趴回笼子里装作蠢兔子的兔子妖怪气笑了。

他也不着急,喝着茶陪兔子耗。等兔子撞来撞去打不开笼子的时候终于舒心,打开折扇扇风,一派风流贵公子的模样。

“呦,发现跑不掉了,终于着急啦?”

兔子一呆,撞得更厉害了。

狐狸仙人冷笑一声,看兔子表演。

等兔子累得又吐水又磨牙,狐狸仙人才打开笼子,扼住兔子命运的后颈,毫不留情地释放了威压。

黑兔子一会儿伸腿蹬他,一会儿闭着眼装死,嘴里还不停咕咕叫。

狐狸仙人好整以暇,等兔子做出呆滞等死状,非常好心情地用折扇戳戳兔子的肚子:“看你这样儿,该回化形了吧?”

兔子装死。

狐狸仙人冷笑:“你和那花鸟市场的老板认识吧?你不化形,我报官抓他,抓个十次八次看你们还如何行骗。”

话没说完手里的兔子一抖,猛然变成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来。

非常有素质有道德的狐狸仙人一惊,手赶紧从兔子滑溜溜的后颈上撤开。

许是化形术并不精通,那少年头上还挂着两条长长的黑耳朵。虽然一丝不挂但是眼神无比纯良:“是我施了法术让他认不出我,请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狐狸仙人翻了个白眼把紫色狐裘扔到兔子妖怪身上:“果然是会化形的妖怪。”

兔子妖怪披好衣裳,看向狐狸仙人备好的佐料,非常害怕:“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但是我实在太饿了,不会经商,读书也不懂,最近地里的庄稼又没有卖掉,只能卖兔子挣点钱。”

“所以你卖了自己又逃跑,就是为了赚卖你的几十个个铜板?”一直非常有钱的狐狸仙人非常震惊::“那点钱够你吃几天?”

兔子妖怪掰着手指头算算数:“只买青草能吃九天买糕点就只能吃四天。我不像您那么厉害,可以在人类世界买那么大!一栋房子——”

狐狸仙人对底层小妖怪的凄惨一无所知,乍一听只觉得这只兔子又笨又可怜。磨刀的手都变慢了。

兔子妖怪抖着耳朵拱手求饶:“厉害大人,您可以不要吃我吗?我可以给您跑腿,或者还给您钱。等明天我就去酒馆刷盘子,等扣完摔盘子的钱剩下的钱我全都给您。”看着厉害大人惊讶的神色兔子妖怪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以前在野外吃草的时候从不用盘子的。”

狐狸仙人想了想兔子妖怪在笼子里边睡边嚼青草的模样,觉得还是不抱期望为好。

实际上他磨刀主要是吓唬吓唬小妖怪,他再没底线也不会吃开了灵智的妖怪。不然想到碗里的饭会说话总觉得怪怪的,吃得不香。

看到厉害大人放下刀,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兔子妖怪非常有眼力见地抱住狐狸仙人的胳膊:“厉害大人,您是道士吗?”

狐狸仙人又翻了个白眼,一下放出九条油光水滑的紫色狐狸尾巴,把兔子妖怪和他身边的空气都挤开了。

厉害大人是狐狸妖怪的事吓得兔子妖怪大气不敢出,乖乖巧巧跟在厉害大人身后。

狐狸仙人怕兔子妖怪又跑了,笑眯眯威胁兔子妖怪:“你要是敢跑,我一天内就会把你抓回来然后吃一顿全兔宴。”

兔子妖怪吓得耳朵抖三抖,一蹦一跳跟在狐狸仙人身后,生怕狐狸仙人突然想打打牙祭。

狐狸仙人的名字是御影玲王,是高贵优雅的紫色九尾狐狸。他成仙多年,在人间逍遥快活,冬天他会从山林会城市取暖,谁知道正好买到一只兔子妖怪。

兔子妖怪说他的名字是洁世一。

御影玲王边写书法嘲笑他:“谁给你取的名字,气势倒是有些,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洁世一攀着桌子边,好奇地看着厉害大人写字:“我知道!凪说世一的意思就是窝里出生的世界上第一只小黑兔!”

御影玲王捋了捋洁世一名字的逻辑,又问:“你说的凪又是谁?他知道你是兔子妖怪?”

洁世一不明所以:“是森林里的一棵树!凪懒洋洋的不喜欢动弹,但是他的树干超级大!还有很多好吃的果子!。”

御影玲王扶额。

乡间的小妖怪最容易出文盲。大字不识又不知道学习,洁世一看着也是个少年人,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只知道馒头几文糕点几文。跟在他身边学问也没长进,倒是脸上圆了不少。

“厉害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洁世一突然道。

厉害大人御影玲王不紧不慢放下笔,用帕子擦了擦手。

“到底怎么样才能像您一样那么有钱,天天都能吃金锷烧呢?”洁世一不知道从哪里拽的草,正在嘴里嚼嚼嚼:“我很好奇!”

御影玲王神情高深。

“你也知道,我是厉害大人。”

洁世一拧眉,只见御影玲王挥手,桌上立刻现出五光十色的宝石和金灿灿的元宝。

洁世一立刻:“哇!”了一声。

御影玲王十分得意,大手五挥,立刻又出现五个金银堆。

他回过头对着连“哇!”六声的洁世一淡淡道:“我在在人间行走多年,经商又如此容易,怎么可能缺钱。”

洁世一星星眼,忙不迭把一个缀着蓝宝石的金镯子放在手里瞧了又瞧:“原来您不只是厉害大人,还是有钱大人!”

御影玲王拂袖离开,笑容高深莫测,端的是高人姿态,拂袖离开。

狐狸仙人登仙以前只养过鸡,半大不大的时候就杀掉烹煮煎炸烤。因此从不知道养个东西长大那么有意思。

洁世一是只容易满足的兔子,扔堆草就能嚼嚼嚼吃一天。为了年岁不高小妖怪的身心健康着想,御影玲王把每旬一次的全兔宴都从菜单上撤下来。

长期以来伺候御影玲王的都是他剪的纸人奴婢,养了个活物后他才发觉,养宠物超有意思!

他本来想着养两天新鲜新鲜就把小妖怪放了,谁知道养着养着就习惯了。

狐狸仙人身边跟着兔子仆从,合理的,恰当的。而且这小兔子有点悟性,说不准也有成仙的机缘,他这叫广结善缘。

春天他带洁世一回青丘游玩并教训对洁世一虎视眈眈的小狐狸;夏天他带洁世一去深山避暑,一起摘野果打野味;秋天他带洁世一去南方逛夜市,一掷千金请没见过世面的兔妖吃了一个月的宝月楼;冬季则带着洁世一烤火赏梅,吃他托人养了整整半年的肥山鸡。

这年头太平,一仙一妖在人世行走多年,生活逍遥快活。

可有一年冬天,洁世一忽然告诉御影玲王,他想回家找凪诚士郎。

一向富士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御影玲王彼时正在火炉旁帮笨兔子烤白薯。正盘算着下次去集市应当买蜜薯,好叫爱吃甜的世一养点膘过冬。他近来发现洁世一变回原型时胖了一大圈,像个肥兔球,抱在怀里像一个大号暖炉,温暖又贴心。

听了胖兔子要扔下他一只空巢青年狐时好若天崩。

洁世一没把耳朵收起来,一双兔耳朵高高翘着:“大人大人。我不能再接着陪您了,我想回老家找凪。”

御影玲王不知自己哪里怠慢了洁世一,又觉得洁世一生来就是给自己当兔子仆从的。他跟洁世一在外多年,从不知道洁世一跟那个所谓的凪诚士郎何时又联系了,洁世一态度还如此坚决。

御影玲王又惊又悲,不由问:“你回去干什么,跟在我身边不好吗?我难道对您还不够好吗?”

洁世一摇头:“跟在您身边当然很好。虽然您总是骂我欺负我说要把我做成全兔宴吃,我知道您只是吓唬我没有坏心思。”他有些吞吞吐吐:“但是这个秋天我已经成长为大兔子了,我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御影玲王不知所措。

第二天御影玲王就送走洁世一。然后把笨蛋黑兔子的兔笼子草饼点心被褥茶盏丝帕衣物画像一并收入袖中。

他不是笨狐狸。春日将至,万物皆存着生存繁衍之意。他没料到小黑兔会心悦那个一听就又懒又不靠谱的老树根……他还以为这个春天他能把笨蛋兔子叼回窝里。

狐狸仙人虽然是一只狐狸,但是他是一只纯情的狐狸。这还是他漫长生命里第一次动心,却输得如此彻底。

御影玲王看着给世一兔买的老虎娃娃和假山兔子洞,变回大狐狸爬在垫子上晒太阳熄火。

狐狸仙人不是会强人所难的坏仙人,可他看着自己充满了兔子妖怪气息的用品,悲从中来,立刻去找了自己的老友。

狐狸仙人的老友是一只色彩艳丽的蜘蛛,又美又毒,外界都喊他千切大人。

千切望着老友,百无聊赖地抚弄长发:“总跟在你身边的小兔子呢,没带来吗?”

御影玲王拎着酒酿,闻言一怔:“春日要到了,他回家去了。大概是有了心悦之妖。”

都是动物化形,并不忌讳床第之事,玲王迟疑:“他还会回来吗?”

千切作思索状:“兔子是很坚贞的物种吗?”

此话一出,御影玲王灵台清明,酒往地下一放就掐诀去找洁世一。虽非笨兔子心悦者,接着饲主身份分一杯羹也不错,不让那破树夺了先机才是上策。

他跟千切步入洁世一家族所在的山林,一路搜寻,终于在林子腹地高耸入云的树下找到了洁世一。只见笨兔子被枝条束缚在空中,手腕脚腕尽是红痕,腹部微鼓。

一白发青年躺在树下,他们来了也没动弹,如同已经瘫痪。

洁世一大惊,被御影玲王拥入怀中时满脸泪痕。

千切撩开洁世一衣领瞧瞧,语气不善:“这才回来多久,肚子就大了……”

御影玲王大惊,怒视着面色平淡的白发男子,却在下一瞬被洁世一泪眼汪汪拉住手:“对不起厉害大人,可以不要伤害宝宝吗?我会好好看护他们,不叫你受累的。”

玲王:“???”

千切:“???”

狐狸仙人闻了闻兔子的肚子,没发现有什么生命的异动。刚刚成熟没多久的小兔子紧紧抱着肚子,还有着婴儿肥的脸上隐隐可见母性的光辉。千切心细如发,也发现了不对,两人对视一眼将目光投向懒洋洋的破树妖。

树灵凪诚士郎挥挥手,无数枝条笼住洁世一,为他搭建了一个小小的巢穴。

原来狐狸仙人有个rua毛茸茸的习惯,兔妖小时候便罢,成熟期后恰好入冬,他坚持不懈摸兔妖后背以至于兔妖出现了假孕症状。小兔妖怪虽然不懂怎么生孩子,但是见过母兔子保护小兔子,以为自己不小心怀上了狐狸仙人的孩子,忙不迭回来找凪寻求帮助。

一向聪慧过人的树灵顺势提出特殊时期要疏解欲望的重点,帮兔子妖怪探索成熟期的奥秘。

误会终于解除,凪诚士郎特别叮嘱二人,一定不要告诉小兔妖他没有怀孕,否则可能会出现不必要的差池。

三人一商量,干脆为此安置在山里。恰逢春天到来,时而千切蛛丝束缚一下笨蛋小兔,时而让凪操纵枝条抽打一下笨蛋小兔,时而御影玲王变回原型训诫一下笨蛋小兔。四人过了一个美好的春天。

只是色令智昏的三人都没想到戏演到最后终于熬到让兔子世一“生产”,醒来后的小妈妈世一就哭着闹着要看宝宝。狐狸仙人硬着头皮在森林里抓了一只开了灵智的小狼抱给兔子妖怪养大,一个不太像样的多人家庭就此有了雏形。

(金主备注:标题改成霸道玲王俏世一,谢谢)

御影玲王,某岛国绝无仅有之高富帅,长身玉立,富可敌国,风度翩翩。看到他的人无一例外会为他的霸气侧漏和帅气潇洒折服。

(金主备注:这样塑造我也不错,有总裁威仪。)

在r岛国有一句话:御影玲王,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要嫁,就嫁御影玲王。

像这样一个霸道多金的帅气总裁,最近却被一个穷学生套进手里,听到消息的人议论纷纷,无不扼腕叹息,嫉妒那个不知从何出现的幸运儿。

而他们讨论的主人公,御影玲王和洁世一,此刻正在御影家对峙。

面容刀削斧凿,帅气邪肆的御影玲王...

面容刀削斧凿,帅气邪肆的御影玲王面容冷若冰霜,已经顾不上手里的财经杂志,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将咖啡撒到他腿间,不知死活的小男人身上。

(金主备注:把我形象再改霸气一点。)

洁世一吓得白了脸,连忙找纸巾擦拭那片污渍。贵重的布料上咖啡的污渍一点点扩大,洁世一手忙脚乱却收拾不好,抬起头看着御影玲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御影玲王脖子上爆出青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男人看似清纯无辜,实际上心思深沉,假借做错事的由头用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撩拨他的欲望。

这个小男人或许自认为手段高明,殊不知御影玲王心里清清楚楚!

御影玲王掐住洁世一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表情捉摸不透:“你已经是御影家的少奶奶了,这种端茶倒水的事情不用你来做。”

洁世一吓得瑟瑟发抖,却还强装镇定:“玲王是我的丈夫,服侍玲王是我应该做的。”

(金主备注:这段可以,给你加钱,记得收。)

听了洁世一的甜言蜜语,御影玲王冷哼一声,鹰隼一般的眼睛锐利而强势,似乎看穿了一切:“协议婚姻而已,如果不是你使出手段强迫了我,我不可能跟你结婚。别以我御影玲王的妻子自居。”

洁世一眼圈红了,似乎是被这毫不留情的话伤到了,却咬着牙不愿露怯:“我承认我用了手段,但是我是真心爱……”

“真心爱钱对吗?”御影玲王讥讽一笑,看着这个拜金的小男人:“别忘了,等舆论过去,我们就会离婚。别以为勾引我我就会上钩然后给你花钱,你这样拜金的男人我见得多了,而且,”御影玲王神色不屑:“在这群人里,你是下等货。”

(金主备注:把我改无情一点)

洁世一一颤,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流下。

御影玲王却不心软,松开这个惯爱演戏的小男人。几个月前他就是因为这个小男人高超的演技被骗过,奉献出纯洁的肉体帮助在酒吧里向他求助的他。

两个人一夜缠绵。第二天御影玲王神清气爽醒来,就看到裹着床单抖着腿的洁世一拿着录像机跟他要钱。更糟的是,出了酒店,外面早已围满了记者,拍下“御影少爷jing虫上脑,酒店激情一夜”的实锤照片。

(金主备注:这段可以多写一点细节,钱发给你了)

御影玲王打落牙齿往里吞,跟洁世一签了为期两年的结婚协议,代价是两千万。

事后御影玲王才觉得处处是疑点,找了私家侦探,才发现是看似无害的酒吧兼职服务生洁世一一手策划。

“不要离婚,现在可以单方面撤销离婚申请,我爱你,我不要跟你离婚。”

回过神来,听到洁世一说了什么的御影玲王神色郁郁,冷漠地看着洁世一:“不要肖想我的爱情,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

说完,御影玲王大步离开。徒留洁世一独守空房。他一点都不想跟这个拜金男共处一室,回家也只是为了利用狗仔拍下他们夫夫恩爱的证据!

洁世一一连几周没见到御影玲王,他只能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四百平的楼顶大平层,晚上只能看着星空顶听着轻音乐一个人入睡。

御影玲王品着红酒,听着保镖的汇报冷笑一声。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洁世一那个拜金的小男人就该找准自己的定位!洁世一只能孤独地生活,得不到他御影玲王的爱。而洁世一那掺杂着利益的爱,他根本不相信!

一边的凪诚士郎皱着眉:“你怎么还关心你那个便宜老婆?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说着他挤挤眼睛:“不过他长得倒不错,不如送给我我帮你照顾。”

(金主备注:把千切豹马改成凪诚士郎,我只能接受凪说这些话。)

御影玲王霸气侧漏地斜睨凪诚士郎一眼,吓得凪不敢吭声。

“他那样心计深沉的男人,送人我都嫌脏,不如让他只有钱没有爱,让他感受感受孤独的痛苦!”

“喂?”

“玲王!你终于接电……你那边是什么声音,你在酒吧?”洁世一的声音从高兴变得颤抖。

“是的,我在酒吧。怎么了?”御影玲王晃了晃面前的酒杯,语气嘲讽:“我如果不去酒吧你还没机会呢。你现在要管我,怎么了?害怕洁世一二号洁世一三号?”

洁世一声音委屈:“不,我没有要管你。只是我真的好想你。玲王你可以回家一趟吗?我好像发烧了。求求你了,玲王老公。”

(金主备注:洁世一不许骂我,让洁世一撒娇)

“想我的钱了吗?我让秘书打给你。至于回家,还是算了吧,病了就去看医生,找我干什么。”

不久后,有关御影夫夫关系甚好的新闻已经被花花公子御影玲王处处留情的新闻顶替。御影玲王每天带着不同的女伴出席各大场合,“麻雀变凤凰”的天选之子洁世一也逐渐被嘲讽为德不配位的丑小鸭。

某天,御影玲王正在办公.。助理走过来通知他洁世一正在休息室等他。

御影玲王捏了捏眉心,十分不耐烦。御影集团掌握着全球的经济命脉,以前洁世一在家里闹闹也就算了,御影玲王还能忍受,今天打扰他办公却是犯了他的大忌。

御影玲王大步流星,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正站在窗边的洁世一。

今天他少见地没有穿着艳丽的衣服化着浓妆,素净的脸无限接近他们唯一缠绵的那一晚。御影玲王有些恍神,斥责也没有出口。

这时候御影玲王才看到洁世一脚下是两个行李箱。刚想问洁世一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时,洁世一递来几张纸。

御影玲王扫了一眼一下子哑火了:“离婚申请书?洁世一,你又在想什么东西?用离婚逼我就范?别忘了,离婚后你就拿不到御影家给你的钱了。”

御影玲王快速签了协议,鄙夷地看向洁世一:“你能想明白就好,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洁世一似乎眼角有泪光,御影玲王眸子一闪,刚想出声嘲讽洁世一做戏,洁世一却鞠了一躬:“谢谢你。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是多亏了您给我的那些钱帮助我家渡过难关。我没有希望和玲王相守,希望玲王早日遇见真心相爱的人。”

(金主备注:尽快让我们he,但是我不能丢掉霸道总裁的特点,你看着办)

洁世一说完就走,本以为洁世一还要纠缠的御影玲王呆在原地,胸口窒闷,过了一会儿猛地挥落茶几上的杯子,把路过的员工吓了一跳。

第一次看到总裁那么愤怒。不知道是谁惹到了总裁,估计要倒霉了。

迫害所有人致歉,作者莫名其妙致歉,文笔致歉,恶趣味致歉

越写越感觉自己的恶趣味简直莫名其妙XD

十二、

蓝天白云,灰白的建筑林立,铝板反射出扭曲的人影。

凪诚士郎警惕地看着四周,冷不防有东西悄悄抵上腰间。凪回头,正对上洁世一...

凪诚士郎警惕地看着四周,冷不防有东西悄悄抵上腰间。凪回头,正对上洁世一冷漠的脸。

“你很熟练。”

洁淡淡道:“我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

凪:“为什么要在天台见面?”

洁向上看了一眼,太阳很大,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不像你,我问心无愧”

他坚定道:“我只想要你对玲王负责。”

凪转过身和洁世一对峙:“我和玲王之间的事你未必清楚。”

洁世一失笑:“我喊你来天台晒太阳的吗?”

凪直视着洁的眼睛:“给我一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我以前没得选,现在只想做个好丈夫。”

洁世一眼神微动,却并未松口:“好啊,你去跟玲王说,看他同不同意。”

“那是不行?”

“对不起,我是玲王的娘家人。”

“谁知道。”

凪话音刚落,原本的局面被打破,洁飞快抽出手枪抵住凪的脑门。

烈风凄厉地长啸。

走动声响起,玲王举着枪走过来:“放下枪,放了凪!”

洁世一手机里早已存满了凪玲同人文:“凪诚士郎不是良配,证据都在我手中。我们到离婚登记处再说。”

玲王有些犹豫,说的话却寸步不让:“……放下枪!立刻放下枪!”

“我已经联系妇联了!”洁世一高喊。

玲王单手捂着微微显孕的肚子,还在坚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洁推着凪靠近玲王:“你不用相信我”

三人对峙着下了蓝色监狱天台,洁按下电梯按钮,一刻都不敢放松。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叫喊声在身后炸开,凪回头看去,洁手中的枪被被踢开,早早埋伏在电梯里的保镖已经将洁钳制在地,洁眼睛大睁,看起来还没接受骤然逆转的一切。

玲王丢下枪扑进凪怀里:“不要怕,洁已经伤害不了你了,以后你要好好对我。”

凪的目光还在洁身上,玲王抱紧凪:“从在白宝见到你第一面,我就爱上了你。可惜,认识了洁后你再也没看我一眼,那些同人文我不会管。以后,我就认定你了。”

“其实我很爱你,是洁没看出来。”在洁惊恐的注视下,御影玲王慢慢靠近凪诚士郎,娇羞地向神色莫名的凪诚士郎献上象征着纯真爱情的真爱之吻。

……

洁猛烈挣扎,强烈的坠空感传来,冷不防看见黑黢黢的四周,才松了口气。

一切……都是梦。

可玲王对凪的眷恋历历在目,玲王的身体需求也无法忽视。二人都是洁世一的好友,洁世一不由不认真思考他该如何做才能让二人避开火葬场走向美好未来。洁世一翻来覆去,完全没察觉黑夜里窥视着他的眼睛。

十三、

看似从不思考的凪诚士郎最近陷入了苦恼之中。

“你说玲王是我的妈妈?”偶然出监狱望风的凪诚士郎用手指了指自己,一向半眯着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我雷直接:凪还是不懂爱的小宝宝,要妈妈玲王更多关爱和亲亲!】

哎?……真的假的……

凪呆滞地合上手机睡了一觉。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够奇怪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凪诚士郎大跌眼镜。

他其实不太能理解玲王擅自加在他身上的种种期待,面对玲王的敌意他完全无力思考,只能同往常一样同玲王相处。洁很好,他想待在洁身边,于是他就这样做了。他知道靠自己没法改变玲王对洁的看法,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洁和玲王的关系变得很不一样。

洁突然对玲王很好。

为什么呢?

那天玲王受伤,洁抱着比他高一截的玲王跑的飞快。他跟上去,只看到洁跪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让自己给玲王陪葬。

凪诚士郎:?

凪诚士郎处理不好,凪诚士郎再次睡觉。

事后千切告诉他大家都在讨论洁是不是在暗恋玲王。

凪听了后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洁对玲王怎么可能有箭头,是玲王一直在念叨着洁吧?

“在监狱的困扰吗?会很思念爸爸妈妈,也许是很少分离的原因。”

“洁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呢?”

晚上,凪去完厕所后爬到洁世一床上,乖巧地盖好被子,故作超绝不经意地提问。

洁世一面露难色,收拾东西就要爬到上铺去睡,却没真的无视凪:“大概是?温柔类型的?爱笑和笑容好看会很加分?”

“洁的爸爸妈妈都很温柔吗?”凪盯着洁。

洁世一点头,又抢在马狼把枕头砸过来之前飞快道了晚安并发出均匀舒缓的呼吸声。

凪抱着洁世一的小虾玩偶面色凝重,虽然这个猜测特别离谱,但是他觉得洁,可能有恋母情结和认知障碍。

而玲王,就是洁世一在监狱里给自己找的母亲。

十四、

洁世一吃着饭,郁闷地叹了口气,蜂乐跳到他背上扳着他的肩膀左摇右晃,洁世一自岿然不动。

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另一件事占领,那就是凪毫不掩饰的渣男行径。

洁世一想要撮合玲王和凪重新在一起。别人的看法终究不能左右本人的决定,玲王对凪的特殊他看在眼里,他发自内心希望孩子出世后能拥有完整的家庭。

于是乎他在玲王面前夸凪能吃能睡,在凪面前夸玲王漂亮体贴。

玲王的沉默暂且不提,凪一脸刚毅的表情让洁无力抵抗。

洁世一至今还记得那天的细节,凪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神色,告诉自己:“其实,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你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洁世一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凪却捂住他的嘴:“这也不是很小众的事情,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你,你们要幸福。”

从小就是乖孩子的洁世一瞠目结舌,灵魂出窍。

不是?把老婆孩子拱手送人这种事?不小众吗?你就这么水灵灵地祝我们幸福?

“上流社会真是让人惊讶。”洁世一喃喃自语。

惊讶归惊讶,洁世一不可能像凪一样对痴情母亲如此无情。

……还是再对玲王好一点吧,洁世一情不自禁心疼。

十五、

御影玲王现在完全无暇顾及凪和他的问题,毕竟问题根源洁世一对他的痴恋让他没法做出像以前一样的嫌恶态度。

上次问洁世一自己身材好不好时洁世一的脸红还历历在目,都是体育生,他心里明白洁肯定不是清心寡欲之人。

后来洁慌里慌张找借口逃走的事也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洁世一在球场上再怎么s,下场后也只是一个对着喜欢的人会害羞的小男孩罢了。

他早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只是碍于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一直没给洁世一名分。

是以御影玲王最近在犹豫,怎么跟他命中注定的爱人洁世一进行一次浪漫的约会。

说朋友聚会玲王不满意,说是约会他又怕洁世一得意忘形,私心里他更觉得洁世一应该比自己更主动一些。

【:世一会想要假期和我一起过吗?这周六。】

短信被字斟句酌发了出去,玲王又把备注改成小世,勉强宠了对方一下。

【世一世一:诶?我很乐意陪伴玲王,具体是去做什么呢?】

玲王微微暗爽。

【:早上九点碰面,我和老婆婆一起去接你,上午逛街吃饭,下午去参展,是我朋友的艺术展,主题是爱与生命,你感兴趣吗?不喜欢可以改变行程,晚上再议。】

【世一世一:好哎!看展的话的我会尽力看完全程的,感觉会很有趣。晚上的话不如去我家吃饭如何?我父母会很开心见到你的!】

玲王盯着手机矜持了两分钟才把早就编辑好的信息发过去。

【:好吧,真拿世一没办法。我会备好上门礼物的。】

十六、

听到玲王大少爷突然发出的银铃般的笑声,千切烦恼地用枕头蒙住自己的头。

他最近有点烦恼,因为他怀疑玲王给洁世一下了点东西。

千切在角落听了一会儿,还感叹玲王没玩过什么暗黑系游戏,连诅咒的方法都如此原始,然后悄悄转身离开了。

那时千切突然心里一动。

他以前玩过一个解谜游戏,背景故事就是怨妇女鬼看上小男孩,运用巫蛊手段操纵小男孩的心意,蛊惑了懵懂无知的小男孩。小男孩从最开始的恐惧到最后根本离不开怨妇女鬼,玩家用了很多努力才把他解救出来。

恰好拐角处洁世一突然猫猫探头,高兴地冲他挥爪子:“千切!我找了你好久,要一起练习吗?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踢球了!”

千切撩了撩头发跟了上去,洁世一絮絮叨叨,他却看着洁世一头上的摇摇摆摆的小草心不在焉。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是洁世一算是他的朋友。

千切问:“你觉得以前的玲王和最近的玲王相比,怎么样?”

洁世一为这突然转换的话题懵了一下,然后老实回答:“以前总觉得玲王有些阴森,最近觉得玲王其实是很温柔坚强的人。”

千切回忆了一下满身阴气的玲王,再次发问:“你们一起经历了什么吗?”

洁世一似乎有些紧张:“什么都没有发生啊,怎么这么问。”

千切收起回忆,用力瞪了一眼还沉浸在开心中的玲王。

古老而神秘的东方文化千切略有耳闻,他情不自禁生出一点忧虑,乖孩子知道他被玲王操控了吗?

不能坐视洁陷入危险。

千切点开和姐姐的对话框,让姐姐帮忙去寺庙帮忙求点驱邪的东西。

玲王。千切在心里默念,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一错再错。

为了防止我功力太差大家看不懂,现在的情况是:

洁以为玲王怀孕

玲王以为洁暗恋他

洁以为凪要玩换妻游戏

凪以为洁有认知障碍

千切以为玲王给洁下蛊

总结了一下情不自禁笑出来,下章玲王流产(bushi)

老王生日快乐,赶一下末班车

看小时候日记发现自己小时候记录的梗太过贴合,于是狂代。是表面温柔实际坏脾气的玲王和不透明背景板小洁的高中同校if

除原著角色外其他有姓名人物取材于我其他短篇的私设角色串场

分上下两篇(大概),本篇1w字

人物严重ooc预警

不喜欢退出即可,作者和玲王洁都是大好人

又在下雨。

土地的腥气和草木的清香纠纠缠缠混在一起。

衣服总是晾...

衣服总是晾不干,被烘干机和熨斗联合高温作业后的衬衫散发出仿造出的阳光味道,出了门后却很快变成湿哒哒软趴趴过湿米饭的样子,被雨浸湿后贴在身上很不好受。

夜晚长檐上的水珠滚落,砸进阳台摆放的白瓷花盆,迸溅出脆而亮的绽裂声。

手撑着头趴在桌上的洁世一盯了外面阴沉的天空半晌,才恍然想起明天是开学第一天。

力挽狂澜做完作业的洁世一第二天早起,却没料到注定迟到的命运。

洁世一一路小跑冲进教室,路过的教室除去教师的声音都很寂静。洁世一心里惴惴,快到教室时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踟蹰了半晌,刚想一鼓作气推门道歉,身边有人擦着他的肩走过去,斜挎的包恰好撞到他,让他不由趔趄了一下。

“啊,抱歉。”过分敷衍的腔调让洁世一有些恼火,抬起头正对上男生漫不经心的眼睛。

端丽异常的容貌加上冷漠散漫的气质,好看得超出洁世一预料。

被那双紫色的眼睛注视着,洁世一居然愣住了。

学校是名校,规矩很多,校训里明言不能随意穿便服。可眼前的人肩上搭着件浅色外套,没打领带,领口松松垮垮。配上惹眼的耳钉,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学生。

因为只是陌生人,没得到回应那人也只是错开眼离开,没再分他额外的眼神。

二人在楼梯上一前一后,让洁世一没想到的是,那人走了几步,推门而入的是自己的教室。那人没喊报告,径直走进去。从窗户往里看,教室里空无一人。

新学期的座位表在老师那里。

洁世一放轻力气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你好,可以问你点事吗?”

那人把眼神从书上挪到洁世一脸上,是不耐烦的样子。

洁世一表情无措:“教室里怎么没人?”

“礼堂。”那人惜字如金。

洁世一恍然,开学前老师在班级群里说过有班级轮流进行的入校宣誓。

“抱歉,打扰您了。”

那人随意点头,连声都懒得应。

洁世一尚且不知座位,在教室后面如坐针毡,那个人则是散漫地撑着头看书,满页都是黑白色,字迹密麻。

好在十几分钟后情况就得到了拯救。冷泉跟着人流冲进教室,看见后排的洁世一立刻跑过去揽住洁世一的脖子,恶狠狠问他:“你怎么才来。”

洁世一乖乖跟着他找到位置:“堵车,老师有发现吗?”

冷泉笑他:“本身就是走个过场,况且老师点名我肯定会帮你答到的。”

“啊,非常感谢。”洁世一双手合十。

出成绩后多田嘴上埋怨洁世一抛弃他,实际上给洁世一介绍了新朋友冷泉,春假几人一起踢球打电动,日渐熟稔。开学后两人同班,自然而然成了二人组。

冷泉早已摸清洁世一的性格,是很少见的慢热型,除去踢球时才会有的侵略性,其他时候总是很好脾气,算是不透明的背景板式人物。

冷泉是从一体式国中升上高校的“本土生”。大概是因为俊秀的外貌和不错的性格开学后就展示了不错的人气。朋友兼任同桌的洁世一从食堂回教室的路上总是被面色娇羞的女孩子拦住,递上包装精致的淡粉色礼盒。

那天冷泉清理桌子里的东西,忽然将一盒五彩星星递给洁世一:“喂,小洁,这不是给我的哦。”

洁世一正在看窗外树梢上跃动的飞鸟,闻言一脸茫然地回过头。

冷泉努了努嘴,示意洁世一看便签上的字。

「无论如何都想把无法抑制的甜蜜心情传递给您,希望您能看到我的存在。

致御影玲王」

洁世一茫然地“啊”了一声,看向教室里正欢声笑语的角落。

在众人间谈笑风生的转校生御影玲王俨然是一群人的c位,被众人的目光簇拥着。他的校服依然不算规整,笑着倚在桌边,周围是正听他讲话的一众人。笑容和善,谈吐文雅,见识广博,给人第一印象便是家教极好的翩翩贵公子。

冷泉把糖一股脑扔到洁世一桌上:“是别的同学认错人误塞给你了吧?不如下课后还给他吧,无论他怎么处理,至少不该留在我们这儿。”

“好的,幸好你有仔细查看便签。”

明明是在跟冷泉说话,隔着半个教室的御影玲王却抬起眼和洁世一对视,很快又被其他人扰乱了注意。

“有他真不错啊,我感觉身上的注意都减少了。”冷泉冲洁世一眨眼。

御影玲王优越的外貌之外更引人注意的是在学校的富人里都显得格外优渥的家世。

御影玲王的御影是御影集团的御影。从小在国外读书的从学经历,脚上每天不重样炒上天价的鞋,接送上下学的天价豪车,一切惊人财富下御影玲王的随和温柔更显得不可多得。

作为同学,洁世一清楚知道多少次御影玲王被门口挥着手漂亮又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大胆告白。从家世和相貌上看这个人好像是上天的亲生子一般。

「玲王同学真的像是温柔的王子……即使被拒绝也会感到很幸福,因为他有认真对待我的表白。」

放学后徘徊了很久才放回信封。洁世一擦着头发翻看学校论坛。

这样终于能解释洁世一对御影玲王的抵触从何而来。并非嫉妒御影玲王的家世和人气,洁世一更倾向于将御影玲王的温柔归类于伪善。

长袖善舞处事圆滑,让所有人满意的完美角色御影玲王,就像是收敛了牙齿爪子装作矜贵猫咪的大型猛兽,让对情绪敏感的洁世一感到危险。

这是一种长期处于安全状态的食草动物面对蛰伏食肉动物的警觉。

良好的教养让洁世一无法对御影玲王做出更糟糕的假设,只是看到御影玲王时,总会下意识避开接触。

完美的人真的存在吗?

如冷泉一般受欢迎的帅气男生,赖在洁世一身边时也有种种无伤大雅的小脾气。而御影玲王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缺点,太过完美的人反而让人无从升起接近的心思。至少对洁世一而言是如此。

前桌的宜江跟寡言温和的洁世一咬耳朵:“本来以为依然是冷泉最高人气,现在看来,绝对是玲王同学了吧?”

冷泉往后一靠,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喂,我能听到哦。”

御影玲王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运动会上洁世一在观众席看着御影玲王比赛。

橘红的阳光披在御影玲王肩上,御影玲王一身浅紫的运动服,因为个子高,长得又出众,在一众人里格外鹤立鸡群。

他跑在第一位,表情轻松,身姿优雅矫健,冲过终点线时敞开手带走终点红幕,耀眼美丽到让人哑然。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翘起,是温和套子下少见的锐气。发言时谦卑周到,笑容无可挑剔。

也有人看不惯他,提出各式挑衅,御影玲王却态度平和,不动声色化解了别人的恶意。临时去篮球队救急时也能力挽狂澜,在最后关头灌篮,惹来围观者疯狂的尖叫。

没什么能毁破他完美的形象。只是洁世一看着他总觉得他如同摆在玻璃柜里的古典玉器,连观赏都需要小心翼翼奉上身份信息。

那天御影玲王突然加入了足球队。

被众星捧月的人一如既往。每次踢球时场边都围满了人。

“喂,洁同学,给我一瓶水,谢谢。”候场的洁世一抬起头,御影玲王正在擦汗,周围手里拎着水的女生蠢蠢欲动。

水是给冷泉准备的。

洁世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水递过去。

“在班里没看出来,你踢球还不错。”御影玲王仰头喝水,似乎只是客套寒暄。

水刚从冰柜拿出不久,洁世一指尖还残存着瓶上水珠的冷气,以及无意指尖相触的一点热。

“哦,谢谢。”洁世一转开眼看另一边的冷泉。

冷泉正在另一边跟他妹妹交谈,周围围成一圈,女孩子都是拘谨又按捺不住惊喜的表情。

御影玲王喝完,举手示意洁世一把剩下半瓶水收着,洁世一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维持着别扭姿势和御影玲王对视。

御影玲王漂亮的眉眼笼罩着疑惑的云雾:“你好像有点怕我?”

洁世一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御影同学很受欢迎,大家都很想和御影同学做朋友。”

疏远的称呼,刻意回避的问题,不愿多谈的意思不言而喻。

哨声响起,有人招着手喊御影玲王的名字。

御影玲王仍然以探究的表情看着呆呆的洁世一,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转身跑向球场。

跟隔壁学校的友谊赛大获全胜,洁世一因为抽筋没上场,帮着收拾了东西一起去聚餐。

冷泉和御影玲王在踢球上相性很好,这会子熟络了些。

大概是知道洁世一隐秘的心思,冷泉半个身子搭在洁世一身上隔开了两人。

爸爸妈妈发来询问的信息,洁世一低着头按手机。在这种热火朝天的聊天场合洁世一只需要充当数人时的人头数即可,他有些不合时宜的迟钝,很多时候别人聊了两句就会无聊地离开。

十几人浩浩荡荡冲进料理店,本以为在学校只吃自带食盒的御影玲王会不适应,对方却适应良好地坐下,态度如常地点了餐。

三人坐在一起,冷泉依然隔在二人之间。冷泉懒散地靠在洁世一肩上。位置有些拥挤,他和御影玲王优越的长腿在这样小的空间有些委屈。

“……是在国外长大,但是有一直跟着国语老师学习。

“……寒假要冬训吗?如果能和大家一起大概很有意思。

“啊,私人飞机什么的……还是不要多聊了吧?”

果然是周到的天之骄子。队友大呼小叫御影玲王绝对是出生就在罗马皇宫的王子。

冷泉把每人一份的甜点推过来,洁世一听几人争着同御影玲王聊天。

洁世一埋头吃甜品。冷泉捧着手机,不停打字。

“洁世一同学,甜品吃到脸上了。”

隔着一个人,洁世一抬起头,正对上不知何时脱离聊天,正支肘托腮看着他的御影玲王。对方修长的手指点在嘴角边,示意具体的位置。

蛋糕沾到脸上了吗?洁世一有些脸红,手忙脚乱地抽了湿巾擦拭。

经理率先开口:“洁同学比御影同学加入没早几天,貌似是很内向的性格呢。”

又有人插入聊天:“看起来是好学生,但是球场上意外的强势,洁君是神秘双面人吗?”

“抱歉,实在抱歉。”洁世一无力应对,半晌憋出一句话。

御影玲王意兴阑珊地转开眼,大概对如此无聊的反应感到无趣。

冷泉和经理以前是同班,这会儿抬手拍塌洁世一出门前特意捏好的小草,示意经理看:“看到甜食就走不动路的DK,动不动道歉的设定也很像轻小说里很容易被炮灰的路人,事实上都是很可爱的萌点。”

御影玲王突然笑了一声:“啊,那神秘双面人的设定对洁同学来说岂不是太过高深了。”

可恶啊。正因为夸奖有些高兴的洁世一悄悄捏了捏拳头。

事实上,即使洁世一长着张人畜无害的好孩子脸,成绩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烂。

期中考试几乎要了洁世一半条命,连甜品都失去了一直以来的高吸引力。

冷泉是班级中上游,这会儿成绩单扔在桌上,毫不意外通过,正优哉游哉玩街霸。

高票选为班长的御影玲王负责分发成绩条,发给洁世一时脸色是说不出的古怪,手里的成绩条也只剩寥寥几条。

“认真的吗?这个成绩。”

洁世一烦恼地伸手,正对上御影玲王满是惊讶的眼睛。

伸开十指晾指甲油的宜江回过头:“我还以为世一君是深藏不露的高人的说。”

这是经久不衰的误会。

接过成绩条,洁世一瘫软在桌上:“我也希望我是高人。事实上连进学校都是走运。”

“洁同学真是各方面都出人意料。”御影玲王眼底眉梢似乎有些笑意,从口袋里掏出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虽然不怎么喜欢学习,但是为了班级评比还是要努力一点嘛。”

在一边按按钮的冷泉手指一顿,疑惑的眼神在他们几人中转圈,见没人跟自己同频,无奈耸了耸肩。

总成绩榜很快公布。

洁世一揉着睡眼对上吐槽欲爆棚的宜江,昨晚熬夜看了新出的?JUMP?,这会昏昏欲睡,完全没法及时响应。

宜江也不在意,忙前忙后帮洁世一搓略有瑕疵的小草,嘴里念念有词:“知道他是天才后连他的帅气多金都变得扎眼了。完全是让人嫉妒的全才,光芒太耀眼连喜欢都纯粹不了,本来以为日常学习态度很散漫所以一定成绩不佳,结果期中考试是全校第一,上天难道不能把目光偶尔投向我这个努力又可爱的JK吗?可恶啊可恶,这种世界主角一样的既视感让人很嫉妒啊。呐!小草已经捏好了。”

有人拍了拍宜江的肩,刚竖起眉毛想跟冷泉吵嘴的宜江对上刚刚聊天被嘴的主人公,悻悻收起愤怒的表情。

“宜江同学的作业本。”御影玲王扬了扬手里厚厚的一摞。

冷泉这才姗姗来迟,毫不客气拍了拍洁世一头顶的小草:“快要坐着睡着了啊喂。”

洁世一惊醒,飞快地避开冷泉进一步的摧残:“不能弄乱。”

“是,是。”冷泉懒洋洋应了两声,趴下去小憩。

作业本发到洁世一那一份,接过作业本时,洁世一看到御影玲王撑起的虚伪笑容:“下午要一起去训练吗?”

“我和冷泉一组就好。”洁世一婉拒,他摸不清御影玲王这几天对他的主动,或许上次递水时应该主动说想和他交朋友?洁世一一头雾水。

御影玲王这才确定了洁世一是真的讨厌他。即使会竭力向他微笑,同他交谈,洁世一下意识的肢体语言却明确传达出主人的抗拒。

这个连做朋友都显得乏善可陈的班级透明人,在他受到所有人喜欢的时候,悄悄讨厌着他。

甚至连表面的友好都不愿意维持,思考后给出的的拒绝还是是生硬的。

御影玲王冲洁世一笑了笑,感觉十分不爽。

小时候妈妈的朋友送了一只圆滚滚的黑色小猫,眼睛是漂亮的水蓝色。刚到家里时在毛毯上跌跌撞撞学走路,看人的眼神小心翼翼。长大后慢慢活泼起来,总是窝在妈妈膝盖上发出咪呜咪呜的软软叫音。

御影玲王不太喜欢毛绒动物,妈妈牵着他的手去摸,对所有人都很亲密的小猫却炸起毛跳下去,躲在椅子后面不敢出来。

好胜心让御影玲王主动讨好,却发现那只猫只对他格外警惕。

现在猫还在妈妈那里,依然不让御影玲王摸。御影玲王往往只能看着那只猫在妈妈怀里闪着漂亮的蓝眼睛。

抚摸它可爱的肚子和爪子,听它在怀里毫不设防的咪呜叫声。这样温暖的愿望在御影玲王耐心被消磨殆尽后慢慢忘怀了了。

最喜欢的秋季很快过去,接踵而至的冬季一向让洁世一感到为难。

对声音和环境敏感的身体让洁世一更容易感受到冷,幼时就常被寂静夜晚的雷声吓哭。

“帽子也太萌了吧洁君!”宜江堪称凶猛地揉搓洁世一的脸。

艰难应对宜江的攻势,洁世一吐字含糊:“是妈妈买的,我也觉得帽子很可爱。”

可爱毛绒帽子加上厚重暖和的围巾,让洁世一看起来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北长尾山雀。

御影玲王去北海道游玩时见过这类小鸟,在树枝间跳动时像一个圆滚滚的可爱绒球。

御影玲王衣服多为定制,保暖之余不失优雅帅气。洁世一上场前会因为避免过热脱几件衣服,上场时已经瘦了一大圈,御影玲王跟冷泉站在一起,顺理成章看向洁世一。

洁世一对足球的喜欢绝对是对御影玲王的一百倍。

洁世一跑过来时眼睛亮亮的,像妈妈发来的视频里被罐头引诱时飞快跑来的小猫。这莫名其妙的既视感让御影玲王盯了很久。

洁世一和御影玲王踢球的相性一般。过于中心的球风和实际中心的碰撞让洁世一有些无奈。

下场后洁世一拉伸了一下,又把厚重的衣服一层层穿回身上,围巾包住下半张脸,显得很乖巧。

“走了,洁,我载你回去。”冷泉喊他。

洁世一蹦蹦跳跳,希望赶紧驱散周身的寒意。

暮霭沉沉。

洁世一在门口等冷泉。不住朝手心哈气。

“要下雪了。”远处云层深而低,洁世一捂着冰凉的脸,没回头。

“是吗?”那声音吓了洁世一一跳,他本来以为是冷泉。

御影玲王走到他身边:“天气预报说是今夜要下大雪。”

“等不到晚上了。”洁世一否认。

二人对视,周遭安静恍若陷入另一个世界。

“在干嘛?什么韩国偶像剧情节既视感。”

两人触电般移开视线。

“冷泉,带伞了吗?”

洁世一“啊”了一声:“那你们一起回去吧,我有带伞。路也不远。”

“那就好,早点回家吧,新闻说再晚些出行很危险。玲王,我先走了。”冷泉如释重负,同二人告别后便匆匆离开。

目送冷泉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转角,洁世一看向不知为何迟迟不离开的御影玲王,御影玲王的表情嫌弃又无奈:

“走吧,我送你回去。”

“诶?”洁世一有些宕机。

御影玲王潇洒地把书包甩到肩上,伸手去拉洁世一的书包。

洁世一没设防。御影玲王扫了里面整齐的书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嫌弃表情。

“总不能看着你因为暴雪冻死在路边吧?你要用自己堆雪人吗?”御影玲王表情颇为无语。

“不想麻烦别人所以不考虑后路,洁世一,你的大脑被大福塞满了吗?”

洁世一为御影玲王陡然表现出的,与平日里温和形象全然不符的刻薄点评噎住。

“我家不算很远……”

这话没什么底气,谁也不能说清暴雪还有多久到来。

洁世一本以为玲王说的楼下是宽泛的意思,没料到刚下楼梯就有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举着伞迎上来,车子正停在教学楼楼下。

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戴墨镜的黑西装保镖站在车门边等待。

洁世一的嘴巴不自觉变成圆圆的o型。

御影玲王没错过洁世一的表情变化,顺手把书包递给管家助理。

洁世一有些拘谨。上车后只占了座位上远离御影玲王的小小一角。

气氛有些沉闷,御影玲王装作看报纸,实际一直在观察洁世一。对方看着窗外,没一点要开口的意思。

御影玲王装作专注看报纸等了半天,左右换位置都不舒服,没忍住敲了敲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

洁世一一惊,回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谢谢你?”洁世一不懂自己什么行为让御影玲王露出如此不悦的表情,想了半天试探着说。

本该是陈述句的句子发问意味太强,御影玲王抽动了一下嘴角,没忍住还是气笑了。洁世一一脸惊疑地看着他,完全无法适应对方如此喜怒无常的样子。

“你家有人在吗?”御影玲王叠好报纸放下。

御影玲王挑了下眉,洁世一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说的家不算远的谎言轻易没拆穿,洁世一表情没变,耳根却漫上惹眼的红。

“原来如此。”御影玲王意味不明。

“那个……很感谢!早上出门太急完全忘记带伞了,下次不会再忘记,如果不是御影同学送我我大概真的要被堵在路上了。”洁世一找补,车窗外已经飘起了雪花。

“这么怕我讨厌我的原因是什么呢?”御影玲王突然发问。

过快转换的话题和犀利的问题让洁世一露出小动物受惊的表情,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怎么跟那只猫一样。御影玲王在心里啧了一声。

询问的话说出口却平白有些委屈:“我好像也没对你做过什么事情吧?感觉洁同学很讨厌我。”

这已经超出了洁世一能处理的交往领域。

洁世一歪头想了下,有点内疚,他对御影玲王似乎确实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

“抱歉……”洁世一干巴巴地说:“没有讨厌你御影同学各方面都很优秀。”对方依然神色受伤,似乎心知他这是充场面的好听话。洁世一急急补充:“我很想和御影同学当朋友的,请……”

“我也很想和洁同学当朋友。”御影玲王捂着脸,心情已经好起来。因为洁世一的慌乱嘴角压不住上翘,连忙出声打断了洁世一幼稚园小朋友般为友谊发誓的天真举动。

等整理好表情后,御影玲王伸出手拍了拍洁世一头上被帽子压塌的呆毛,又恢复了微笑的假面:“这样我也能回应老师让我帮你补习的事情了,皆大欢喜的结局。”

洁世一呆住的表情太明显,像被提着耳朵双脚离地的笨兔子。御影玲王憋着笑:“已经到了,我把你送到门口再走吧。”

想多问几句的洁世一被转移了注意力,往车窗外看了看出声拒绝:“妈妈在等我,不用下车了,会很冷。我先走了哦。再见!”

对方蹦蹦跳跳跑远,围巾上下跳动,远远望去像长长垂下的黑兔耳朵。御影玲王又拿起那张报纸,哼起了一曲度假时无意间学会的欢快小调。

度过冬天对洁世一而言是一种折磨,刚刚被车里空调热起来的身体被冷风一吹,短短一段路走过来,骨头缝里都沁着凉意。

爸爸带了热可可,洁世一喝了两口,才感觉又活了过来。

冷泉几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到家,洁世一报了平安,窗外已经下起鹅毛大雪。

一周转眼过去。早几天提出的聚餐受到众人期待,冷泉却因重感冒无奈缺席,洁世一早早到达,在角落里坐着等待众人到来,御影玲王姗姗来迟,跟众人打了招呼后不着痕迹坐到洁世一身边。

以往这个位置都是冷泉。洁世一主动开口:“晚上好。”

“居然会主动跟我打招呼,有进步呢。”御影玲王把面前的抹茶布丁推到洁世一面前,动作行云流水。

大都是男性的聚餐不是今晚的主要事件,真正的重头戏是饭后唱k时有艺术社团的女孩子联谊,是经理一手促成的好事。

“拜托拜托,我有说会带可爱的男孩子。”心知自己背景板体质的洁世一想偷偷溜走,却被经理拦住恳求。

“太晚回家会不安全。”洁世一为难,实际上是想早点回家躺上温暖的床。

早知道应该像前辈一样装作上厕所然后一去不回,洁世一有些后悔。

御影玲王在一边看似体贴的开口:“都是队友,只是唱k而已,虽说不会喝酒,但是有突发情况我会像上一次一样送世一回家的。”

早已摸清御影玲王性格的洁世一心知对方是刻意发言,只好跟着众人一同前往。

……就当是为合群做努力。

洁世一给自己打气。

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唱了半小时后几人都有些无聊。洁世一没唱歌,在角落喝了一肚子波子汽水。

令人意外的是御影玲王也没去交际,看起来甚至比他还觉得无聊。

“不如来玩国王牌。”有女孩子提议。

一经提出众人纷纷响应。

洁世一被经理招呼着凑过去。刚刚没什么精神的御影玲王似乎也来了点兴趣。

提议的漂亮女生眼睛几次故作不经意落在球队副队身上,心意明显。

她的同伴对视,都是了然的笑,今晚联谊的目的昭然若揭。

一共组了九个人,四女五男。第一局的国王牌是经理,大概是顾及大家都不算很熟悉,提出的大都是单人的整蛊。惩罚的喝古怪饮品都变成了国王命令的内容。

后面几局是足球队的男生,命令依然拘谨,甚至不小心整蛊到自己,喝下一杯加了辣椒和芥末的DryZero,表情太过崩坏,气氛热了很多。

洁世一跟着一起笑,又有点紧张会被抽到。

御影玲王眼底意兴阑珊,却没出口要退出。

直到一个女生抽出国王牌,大概是早有预谋,提出举办的女生偷偷掀开一角自己盖着的牌。

“三号和七号握手三十秒。四号和九号拥抱十五秒。”

国王可以发两条命令。四号是提议的女孩,三号七号和九号举手,结果是两个男生握手,两个女孩拥抱,手持国王牌的女生哭笑不得。

几局下来唯一两对异性之一居然是御影玲王和另一个女孩子,御影玲王用袖子垫在二人掌心,免去了那女孩的尴尬。

新的牌很快发下,洁世一看了眼牌,发现自己是这一局的国王。

牌展开的时候,御影玲王终于来了兴趣,准备看这个木头疙瘩会提出什么命令。

“三号和五号互调饮品喝光,一号和九号牵手……十秒?”

命令中规中矩,照抄了前面人的话。

小小的惊呼声从组织女生口中传出,她是一号,被她表达明显好感的副队则是九号。

两人都红着脸,周围静下来,只剩下不知何时放出的?初恋の頃?给一切染上暧昧的气氛。

互调饮品的两人都喝下一杯滋味奇特的饮品,笑声却没冲淡刚才的甜蜜气氛。

暧昧氛围似乎改变了接下来的走向,洁世一敏锐地嗅到危机的气味。趁着洗牌他举手:“我先不玩了,抽掉一张牌吧”

副队头都没抬:“是最后一局了,再过会儿也到回去的时候了。”

经理也安慰他:“小洁已经幸运满点了,目前为止只有和队友对视十秒对吧。”

洁世一不好说什么,看了一眼手里的牌,是二号。

不知谁碰翻了饮料,一片骚乱下那女孩手里的牌掉落,显而易见的七号。

几人神色各异。

御影玲王抛出鬼牌,最后一局他是国王,语气漫不经心:“不如拥抱三十秒吧,七号和……”

他极有技巧的停顿,副队紧张地掀开牌对着他,几乎明牌。

没人对这明晃着违规的事发出异议。

御影玲王从善如流:“和八号。剩下的就一号和二号吧,不如也拥抱三十秒好了。”

副队傻乎乎笑了一下,掩饰不住的高兴,洁世一则战战兢兢翻开牌。坐在他身边的御影玲王看见洁世一翻开的七号牌,明显愣住了。

没人翻牌。眼疾手快翻开闲置牌的经理松了一口气:“国王反噬了,站起来和小洁拥抱吧。”

洁世一偷看御影玲王的表情,对方直愣愣看着他,不是以往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神情,甚至眉目间有些少见的慌乱。

众人的重心都在明显双箭头的那对人身上,洁世一听到计时开始,连忙贴近一步伸手去抱御影玲王。

御影玲王腰身被环住,下意识抬手接住扑过来的洁世一,两个人贴的很近,被御影玲王腹诽过的“汤圆”洁世一填满他的怀抱,暖烘烘的。大概是姿势不太舒服,洁世一微微动作,御影玲王低头,嘴唇正好蹭过洁世一的额头,一触即离,两个人却都僵住了。

计时终于结束,两人飞快分开,御影玲王拧开水瓶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

“你们脸怎么这么红。”女生的声音格外大,低着头的二人同步一震,却发现那女生起哄的是副队二人。

松了口气,二人目光对上又飞快错开眼睛。

游戏后被众人起哄的两人头顶飘着热气,如鸵鸟一般埋着头,后面说话都结结巴巴。

结束后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围成一团先行离开。副队二人则在最后面,不出意外大概要凭借着青春期爱情的魔力一起在雪地漫步回家。

洁世一埋头往前走,坚决不跟身侧御影玲王对上视线。

洁世一脱下手套要打车,路口风大,吹得他手哆嗦。

御影玲王学着他把下巴埋进围巾里,声音闷闷的:“别打车了,我送你回去。”

洁世一还握着手机。

御影玲王干脆直接拿过手机塞进他口袋,从洁世一口袋里取出手套示意他伸手。

洁世一脸上是见鬼一般的表情。玲王哈出一口白气,仍然低着头,轻轻握了下洁世一苍白冰凉的手,小声吐槽:“明明裹得像个球一样。”

嘴上刻薄,却很快给洁世一戴好手套,又整理了下洁世一的围巾。

今天洁世一的围巾一角绣着只张牙舞爪的Q版狮子,刚才在唱k时御影玲王一直在看这个不凶狠还很萌的小图案,觉得洁世一有些……幼稚。

洁世一还维持着睁大眼睛的姿势,呆的可以,御影玲王没忍住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这边不好停车,司机在马路对面等着。”

没看到御影玲王是何时跟司机联系的洁世一完全没发现御影玲王一瞬间的紧张,被弹懵了一下,回过神来连忙跟上速度突然加快,闷头往前冲的御影玲王。

未完待续

虫族世界观世一酱既定雄虫

外在为显性,雌雄为隐性。成年进入分化期,雄虫存在体力优势,雌虫存在精神力优势,申请后可以多人组成家庭

千切玲王组美人夹心

人物不是我的ooc是我的,玲王雌味溢出预警,千切想分化成雌虫预警,玲王想分化成雌虫预警,玲王单恋预警,强制爱预警,狗血预警,严重ooc预警,人物关系捏造预警

人多的地方信息素总是很驳杂,玲王皱着眉绕开人群寻觅自己想见到的人。

玲王最近两周一直后颈发热,在家戴了阻隔项圈才过来。饶是如此,分化期格外敏锐的嗅觉还是让他感到烦躁难安。

“玲王,你在这里啊。”身后传来今天生日宴主人公千...

“玲王,你在这里啊。”身后传来今天生日宴主人公千切的声音,玲王循声回头,好友正笑着看他:“人有点多对吧。毕竟是我分化后第一个生日。”

“嗯。刚才没找到你,礼物已经让下人搬去你衣帽间了,记得拆。好久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些。”玲王随口道。

玲王仔细看了看千切的脸,忽然深深皱起了眉:“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发生什么事了吗?”

千切向来看重仪表。今日穿着打扮都不似他以往风格,笑容也不复明艳。

千切笑了,不知为何略有苦涩。

“刚才好像在人群里看见世一了,我有事要找他。你无聊了就让管家带你去房间休息吧。”

玲王暗暗咬了咬嘴唇,事实上他刚刚也在找世一哥。千切避而不谈又在分化后这个重要节点要找世一哥,不难想见大概是想向世一哥谈夫主申请的事,毕竟大家都知道千切一定会分化成雌虫。

千切道了别,如游鱼一般几息就在人群里隐匿了踪影。

玲王想要好好整理思绪,然而想搭上御影集团这条线的人不在少数,只好谢绝了来敬酒的众人,逃也似地上了天台。楼下熙熙攘攘天台却格外冷清,玲王看着溶溶月色,心中思考千切和世一哥的事情。

在他们一圈人里世一哥是最年长也是最早分化的。凪和糸师凛跟着分化,同样是雄虫。千切比他小两个月,五人中他们二人是唯二经检测更倾向于分化成雌虫的。千切对世一哥的依赖他也看在眼里,并不意外分化后千切会先找到世一哥。事实上他早已打定主意,分化后他就跟世一哥商量结婚让世一哥当他的夫主,未料到千切的分化期赶在他前面。

晚上风还是有些大,玲王摸了摸后颈,疑心自己还在发烧,刚想下去休息,天台的门便被人推开,力气极大,看得出来人情绪激烈。

大抵是遇到了情难自抑的野鸳鸯,玲王暗自叫苦。下一秒传来的声音使他瞪大了双眼,是千切的声音,千切在哭。

“为什么会分化成雄虫,为什么为什么,我想和世一在一起我只想嫁给世一。世一……你不能不要我,我从小就梦想着嫁给你。我去做手术好不好,我可以为了你变成任何样子,不要放弃我……如果看到你娶别人我会想死掉的……”

大风中世一的声音无奈而残忍:“我也没想到千切会分化成雄虫,请不要再说那些傻话了,我不能接受。以后你会遇到自己喜欢的雌虫然后过得很好,我对你只是哥哥对弟弟的照顾,和对玲王一样。”

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玲王一惊,又往阴影处躲了些。

千切哭的更厉害了:“我不想听!你再抱抱我好不好?你以前都会抱着我安慰我的。我们还一起去逛街去吃饭去看电影,你是我的夫主,你不能撇清关系。我喜欢你世一哥,你明明一直都知道。”

“千切。不论你怎么看待我们之前的关系,在我的视角,我对你的好完全出于我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情谊,如果我早知道你喜欢我,我会更注意我们的距离,很抱歉。”

“玲王快要分化了,他分化成雌虫之后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二人不知何时离开了天台,玲王出来活动身体的时候指尖冰凉。

千切分化成雄虫了。

世一哥没有否认会娶自己的话。玲王心里有些高兴,又为自己的高兴感到内疚。他的机会前所未有的大,只要分化期一过他和世一哥会成为被所有人钦羡的爱侣。只要……只要……只要他分化成雌虫。

玲王的手拢在心口。

他已经分不清这心跳是被天降大奖砸中的喜悦,还是冥冥之中不幸命运的警示。

玲王梦到了以前。

他认识世一哥比起千切稍晚一些。

某次集体活动他被孤立,无聊之下去找了千切。原因早已忘怀,大抵是幼稚园小朋友的花痴行为祸及千切,千切被几人围在墙角警告,他刚想去喊老师便见比他们都要高大一些的人冲过去隔开人群,将千切护在身后。

千切没哭,倒是他很紧张地哄了哄,又严肃地警告了其他众人不要使用暴力手段。凪和凛抱着足球等在他身边,看着就很不好惹。

千切是大小姐脾气,世一哥是骑士性格。玲王作为千切的好友加入了这个小团体。

他跟在千切身后,慢慢和世一哥成为了朋友。

记忆里的世一哥很温柔。想要和世一哥的心情也在不知道何时扎了根。

所以理所应当会羡慕千切。

千切可以笑着闹着和洁打成一团,可以跟世一哥撒娇发火,可以和洁牵手进行两人“约会”……他很习惯跟在两人身后。

如果不是千切身体不好,被父母带去国外疗养了两年。或许高校时他就会听到千切和世一哥在一起的消息。

是他趁着千切不在和世一哥拉进关系,装作需要世一哥帮助的亚雌,让世一哥怀着关心和爱护的心思跟他走近,还把世一哥介绍给家人,给所有人造成他跟世一哥亲密异常的假象。

……他不是不能接受和千切一起嫁给世一哥,只是他明白在世一哥心里他永远比不过千切。

早饭时玲王例行做了检测,信息素很紊乱,大概再过几天就会分化。

不知道是不是梦太乱,玲王今天全身疼痛,早饭摆在桌上却懒得过去。

玲王心里一紧,冲父亲强笑了一下,便乘电梯去了四楼的健身室,径直站到身高测量仪上。

“感谢使用,您的身高为一米七四。”

一晚上长高四厘米。

玲王抖着手下了机器,脑子全都乱了。

雌虫发育前兆多为性器官成熟,雌性特征显化。身高暴涨则是分化成雄虫的前兆。

玲王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比世一哥大一些,比起世一哥更像年长男性的手。如果他不能分化成雌虫,那他的结局不会比千切更好。

家庭医生到时御影家的少爷正在喝玫瑰花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以往雌雄不辨的漂亮面孔今天显得格外……有威严?

玲王伸出手示意医生抽血,表面漫不经心:“照常检测信息素浓度以及分化概率就好,雌虫分化前身高暴涨的情况有吗?”

医生用测温仪量了一下,不出意外御影少爷还在低烧,发热一直是分化固有病,有药物控制因此不算大事。血检仪器被安置在地下室存放,检测需要十分钟左右。

医生想了想:“分化期本就信息素严重紊乱,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奇怪,亚雌身高暴涨也存在,毕竟信息素也会带动体内激素扰动。”

“啊,是这样。”

医生敏锐地感觉御影少爷心情好了一些。

玲王眺望了一下窗外的大片草坪,今天天气不错,适合骑马或是打高尔夫。他有点想邀请世一哥过来,但是他正处于分化期,世一哥为了避免刺激大概会拒绝。

报告已经被下人送上来递给医生。医生扫了一眼血检结果。

“最近您只需要保持身心愉悦即可,按照之前检测结果来看您有70%可能性分化成雌虫。今日检测雄性激素偏高,但是尚在正常范围内。”

“上次可能性不是85%吗?”

“浮动是正常的,请您放心。只要未来几天雄性激素稳定在一定范围内,分化成雌虫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医生离开的时候还在心里犯嘀咕。大家族的继承人都更希望自己分化成雄虫,御影集团的少爷还真是……与众不同。

玲王心情极好地去花房选了些花包好让司机送去了世一哥家里。海洋之歌和冷美人错落,玲王还很有心思地选了蓝色的玻璃纸和雾面纸,缎带则是深蓝和深紫两色。

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洁世一的消息。

【花我收到了,很漂亮,谢谢玲王。这两天身体有好一点吗?】

附来的是洁世一抱着花的自拍,有点糊,玲王却很珍惜地摸了摸手机屏幕上洁世一弯弯的眼睛保存了下来。

【还是在发烧。世一哥,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念玲王,前几天千切聚会上我有事先走了,没有见到你。】

玲王摩挲了一下手机,想到自己快要跟世一哥持平的身高,他不能再长了,世一哥以前会揉他的头,给他扎头发。他一点不想比世一哥高然后失去窝在世一哥怀里这项特权。

【分化后想第一个见到世一哥,可以吗?】

那边“对方输入中……”闪了很久,传回的讯息很简短。

【可以。】

两天后的夜晚,低热忽然成了高热。

玲王头痛欲裂,因信息素紊乱格外暴躁的脾气让他锁上门谢绝了父母和医生的靠近。

身体忽热忽冷,耳边是隔着门隐隐约约的母亲担忧的声音:“是要提前分化吗?给小玲送一点药好吗?稳定剂可以加快分化,不会那么痛苦。”

提前给玲王备好的分化室以及准备的药剂都没赶上莫名其妙的分化提前。和前几天晚上身体的剧痛相同,这次的痛感格外强烈,骨头如同打裂重组一般。

玲王窝进被子隔开外面的兵荒马乱,嘴里小声呢喃着。

“要分化成雌虫,要分化成雌虫才能嫁给世一哥……

不能分化成雄虫,世一哥因为身份拒绝了千切……也会拒绝我的。”

一滴眼泪从玲王眼角滑过,没入了被子里。

在给玲王发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时洁世一很快意识到玲王应该是进入了最终分化期。

玲王送的花被他插进透明的水晶花瓶,已经有些枯萎。早餐时洁捏了捏花朵失去水分的花瓣,有些出神。

捏造,有凪玲提及

误解向

七、

在看到御影玲王腹部被击中的时候洁世一险些吓到魂飞魄散。

近期一直在恶补孕妇注意事项的他已经在无数地方看到有关孕妇孕早期很容易流产要格外小心的警告。

洁世一抱起御影玲王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抖,生怕下一秒玲王的双腿间就如电视剧里一般流下汩汩鲜血。...

洁世一抱起御影玲王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抖,生怕下一秒玲王的双腿间就如电视剧里一般流下汩汩鲜血。

怀中的玲王因为剧痛嘴唇都没了血色,感受到玲王炽热的呼吸打在颈侧,洁世一生出无限怜惜,一路高喊doctor。

围观人员一听洁世一如此悲壮的哭腔还以为他怀中的御影玲王已经没了呼吸魂归西天。别管是刚刚还在球场奋战的,刚练完在旁边休息的,还是看热闹的,风风火火聚起一大堆人跟在洁世一身后冲进医务室。

洁世一心乱如麻,即使孩子的亲爸爸对孩子并不上心,但是他对蓝色监狱的第一个新生命仍然充满了期待,此刻他甚至不敢把满头冷汗的玲王放在简洁又冰冷的病床上。

“刚刚绘心先生联系了我说是腹部意外受击,你们先出去,我做一下紧急处理。”宜江小姐满脸严肃地劝退了焦急的洁世一,示意助手关上了门。

洁世一颤抖着手顺着墙瘫坐在地,孩子……孩子应该能保住吧?没有像电视剧里面一样下体流血应该是可以?脑袋已经被双性生怀流文学侵蚀的洁世一两眼一闭,只祈祷母子平安。

“洁,玲王没事吧?刚刚好多人跟着,我被挤到最后面了哎OxO”

洁世一回过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凪诚士郎,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

洁世一早已不是那个纯洁的小草了,他阅尽凪玲双性生怀文,心已经像16°的空调风一样冰冷。凪诚士郎?我知道你,你很有名。你是睡完甘做娇妻的大小姐玲王提裤子就走让玲王一个人清理的软饭硬吃男,是义无反顾踏进追妻火葬场被玲王虐心不虐身的渣攻,是哪怕和玲王结婚后也不顾家一个人在外花天酒地不管老婆孩子的隐形的父亲。如果不是英雄母亲玲王的痴痴等待,你根本不会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凪诚士郎,你坏事做尽。

凪已经眯着眼想靠在洁世一身上小憩一会儿,被洁世一坚定推开,洁世一义正辞严:“你这样做有考虑过还在孕……晕着的玲王的感受吗?”

话到嘴边来了个大转弯,洁世一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恨恨地看着凪诚士郎。他们是在场一众选手唯二知道内情的人,只可惜凪的球技无可挑剔,但凪的人品满目疮痍。

这边洁世一怒火中烧,凪却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靠着墙打起了瞌睡。

洁两眼一黑,看不到玲王母子二人的未来。

八、

玲王醒来时最先要处理的是父母在他昏迷期间传来的短讯。

许是因为玲王少见的生病,一向严厉的父亲在母亲的催促下别扭地表达了关心。母亲在视频里又是叮嘱又是抹眼泪,生怕自己从小到大娇养的孩子在布鲁洛克受了委屈又不说来。

耳机里母亲还在念叨胃病的注意事项。遮挡视线的帘子被“唰”地一声拉开,入目是局促的洁世一和黑着脸的医生宜江小姐。

玲王刚想示意二人自己还在和家人视频通话,洁世一已经快步走过来珍而重之地紧紧揽住自己,表情关切:“看到玲王没事真的太好了。”

???

“别在外面跟我那么亲密。”玲王憋着一口气关了视频软手软脚推开洁世一,太着急导致脸都红了。

他跟洁世一正在拉扯,一股强烈的推背感传来,抬头一看,宜江小姐正冷笑着看着他和洁世一,手里递来他的检查报告。

“玲王少爷,您很清楚我实际受雇于您父亲而非布鲁洛克。如果您的情况持续下去,我会向御影先生建议让您退出。”

玲王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诊断书,心知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胃病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以后再影响比赛别说父亲母亲,自己也没法容忍下去。

“好的,你可以离开了。”玲王向宜江颔首,转头看向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洁世一:

玲王尽力让自己的动作礼貌而疏离,维持在朋友的界限。可洁世一已经开心地握住他的手:“没关系哦,在我心里玲王健康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下意识避开洁世一亮晶晶的眼睛,玲王捂住胸口,感觉心脏受了一击。

九、

和玲王的关系长足性进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结束了一天艰苦训练的洁世一抱着笔记本趴在床上开始记录今天的事。

【宜江小姐简直就是神医,轻轻松松治好了玲王的孕早期孕吐症状,连带着玲王因为激素暴躁易怒的脾气都好起来,我们的关系改善了很多。

虽然还是不知道玲王该怎么生孩子。但是会思考玲王的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像玲王大概都会很漂亮,如果像凪……虽然很抱歉,但是大概都会懒懒的(?只是请务必不要遗传凪对伴侣不负责的恶习(╯'-')╯

以及:今天的训练很圆满,明天也要继续加油。】

为了新生命奔走在一线的洁世一尚且不知道另一边在他想法中理应早睡养胎的御影玲王正经历着头脑风暴,今天也很担心玲王未来生活的洁世一看了一篇凪玲用生命大和谐完成he的生怀流火葬场狗血文后盖好被子美美入睡。

得益于专业团队的养护玲王的身体很快好转起来。洁世一陪在玲王身边亲眼见到绘心特赦期间玲王从发丝到指甲的全方位检查养护并为此叹为观止,如果不是蓝色监狱扭曲的管理制度玲王真会成为出行携带团队的影视剧标准少爷做派也说不定。

所幸两个人关系已经缓和,洁世一大可以在人前送上温水和维生素,关心玲王的话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玲王对洁世一的态度也是肉眼可见地好起来。虽然玲王仍对凪视若无睹,但是洁也能体恤玲王纠结的痛苦心情,或许玲王在心里仍存着对凪拥抱的渴望。

玲王,英雄母亲,痴情恋人。

在心里为玲王竖起大拇指,洁世一顺手将维生素递给扭过头的玲王,两人相视一笑。

十、

玲王想,是时候和洁世一再进一步了。这是近两周他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那次洁世一抱他去医务室时他晕了过去,并没看到锁人跟在身后浩浩荡荡的盛况。还是拖着病体回到宿舍后千切给他的消息。辛苦的训练期偶尔需要八卦调味,众人没敢打扰好像死了老婆一样悲切的widow洁世一,暗戳戳向千切打听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对homo。

千切:勿cue,已自闭。

玲王现在想起千切的转述仍感觉指尖酥麻:“他们说洁是因为暗恋你才会那么着急,说你们很早就在暗度陈仓了。你们……呃,洁和你好像不是很熟悉吧?其实我更愿意相信洁是纯善良或者被扎了小人,你应该知道这些奇淫巧技。洁最近对你确实好得有些过分了。”

千切的疑惑完全真心实意,玲王却不忍朋友被埋在鼓里,站起来如以往在公司视察般轻轻拍拍千切的肩膀以示安慰:“其实他们没错……千切,我有抗拒过的。”

最近世一的行为的确越界。带药和一起吃饭还可以伪作朋友之间的正常举动,可是最近世一已经在旁敲侧击自己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婚后想要几个宝宝以及能不能更改择偶标准。

玲王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何为甜蜜的烦恼。他并不反感洁世一的示好,但是这种事太直白会让他无力招架,玲王已经回忆不起多少次自己是耳朵发烫应付洁世一。

正思考如何提醒洁世一两人的关系已经可以更近一步的御影玲王扭过头,正对上正将维生素递过来眼睛盈满笑容的洁世一,二人相视一笑。此刻即是爱神之指示,他与如此可爱的洁世一绝对是天生一对,般配无双。

十一、

孕期胸部会二次发育这等事无法忽视且深入人心,洁世一完全无法把眼睛放在玲王在紧身衣包裹下堪称饱满完美的胸肌上,生怕自己一时不察玷污了玲王的清白。

对于在浴室遇到玲王,洁也经历了从犹豫纠结到尽量平常心看待的阶段,即使是双性玲王的外显性别也是男性,他一惊一乍反而惹眼。

是以在浴室捕捉到玲王身影的洁世一如常打了招呼后尽力不着痕迹避开玲王三米直径以内区域。浴池有几人在闲聊,一时无人在意这一方小角落埋头洗漱的他。

“世一有进步,身体线条更漂亮了。”

进来时就暗道不巧只想赶紧洗完澡回宿舍睡觉的洁世一只感觉屁股一凉,清脆的拍打声在浴室回响,盖过了不远处几人的絮语。

洁世一失语,下意识捂了捂被拍打的部位,回过头跟满脸不可置信的御影玲王面面相觑。

对方震惊地盯着自己颤抖的手喃喃:“我……我是想拍一下你的背打个招呼,没想到你突然站起来……”

远处几人沉默着穿上浴袍往外走,竟是一点都不想多分给在浴室公然调情的人两眼。跟在队伍末尾的蜂乐蹦蹦跳跳跑过来学着玲王刚才的动作在尤在怔愣的洁世一身后又拍了一下:“洁的线条超级弹!”

玲王从头红到脚已经是快要把自己原地引燃的红温状态,洁世一咽了口口水给自己围上浴巾,半晌才开口:“呃,我冲洗一下就好,玲王你要再呆一会儿吗?”

事实上在浴室拍了好友屁股这种事洁世一并非没见过,只是直男只要互相腻歪两下就行了,而homo要考虑的事就多了。尤其刚才那一巴掌清脆而响亮,洁世一甚至怀疑听到了回声。

“我们一起回去,请务必把刚才在浴室里的事情忘记。”玲王深深埋下了高傲的头颅。

两人穿戴好走在回宿舍路上时恍如隔世。

“因为平时很多运动训练大家线条都很好看呢。马狼的肌肉就是超级惹眼的男子力爆棚类型,千切看起来纤细实际也很有力。”

洁世一打着哈哈想要扯点别的把两个人刚才都不正常的行为遮掩过去,下一秒玲王撩了一下未扎起的头发,露出一张端庄秀丽的脸,灯下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漂亮的阴影,整个人我见犹怜:“呃……那洁觉得我的身材好吗。”

洁觉得我的身材好吗?

洁世一在床上狠狠打了个滚。玲王知道他知道玲王是双性吗?这到底是简单的问题还是?

洁世一翻开笔记一查,这笔记全是重点,字迹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几个字:“孕早期孕妇易欲求不满,亟待恋人安慰。”

一、

蓝色监狱一向对手机管理严格,洁世一拿到手机后的第一选择永远是打给父母汇报一下平安,其次就是回复在bltv爆火之后给自己发消息询问近况的亲朋好友。

自己和家人的私人账号被媒体扒了个干净,私信爆满,长串的消息根本应接不暇,甚至父母发在社交软件的小时候吃糖太多缺了牙齿的幼年照片都被拉出来反复鞭尸。

从最开始的无措到后面的视若无睹,适应性天才贯彻了自己了自己一贯的风格,熟练地一...

从最开始的无措到后面的视若无睹,适应性天才贯彻了自己了自己一贯的风格,熟练地一键已读并挑选了几个正经询问足球知识的私信回复。

【@IsagiYoichi.能不能对孕夫好一点能不能对孕夫好一点能不能对孕夫好一点你放狠话的时候有想过玲王怀着凪的孩子又和凪分开身体心灵都很脆弱需要呵护吗?你没有你根本不在乎你有没有一点对弱势群体的愧疚啊你根本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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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世一exe.未响应

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这些字真的可以组合在一起表达出这种意思吗?!

是流量不算小的热帖。标题令洁世一瞠目结舌:芋圆两碗都怀孕了,你们让让他吧……

芋圆两碗是玲王的花名他倒是知道,但是玲王是可以怀孕的吗?这不对吧?!

【御影玲王孕期实锤及分析】(贴中图片均来自bltv直播及录播截图)

『玲王三月前及如今腹部对比图』

『玲王赛后捂肚子图』

『玲王和凪擦肩而过图』

『玲王捂着嘴奔进厕所动图』

『玲王坐在角落表情阴郁图』

『洁世一放狠话玲王垂头图』

简单来说就是御影玲王和凪有了爱的结晶后爱情遭遇剧变在蓝色监狱遭遇了孕吐和孕期心情变化以及洁世一的霸凌等等挫折,现在正处于绝赞的孕夫崩溃中。

未领教过同人女造谣能力的洁世一细看了一下分析,发现竟然逻辑自洽非常合理挑不出一点牵强,努力挽救最后一丝世界观的洁世一在看到『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的回复后如蒙大赦,过于单纯的他完全没想到到这可能是同人女引流的自导自演。

再次蓝色链接跳转,洁世一仅仅是看到开头就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

【事实上,御影家族有一个流传已久的秘密,那就是他们家族有50%可能性诞下一个双性人,御影玲王就是这样一个孩子,这是一种不幸,也是一种幸运。不幸的是他继承了这样不便利的身体,幸运的是正因如此他有机会为自己最爱的凪诞下子嗣。】

二、

重重按下水龙头,御影玲王洗了把脸,看向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

自从上次被洁世一打败后,自己就处于一种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负面状态,这两天他明显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乏力和恨意。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阴郁又颓废,谁能相信几个月前他还是呼风唤雨的御影少爷。

我会打败你洁世一,我会让凪知道他做了何等错误的选择。

身后的门被打开,御影玲王低下头,实在没有心情在此刻跟别人往来。然而那人直接快步走到他身后,声音急促:“刚刚就觉得玲王状态不对,是……肚子很不舒服吗?”

洁世一手里还握着一杯温水,一双蓝眼睛满是不安:“有找医生的对吧,毕竟医疗团队是玲王家赞助。凪……知道这件事吗?”

是炫耀对吧?洁明明知道自己不想在他嘴里听到凪的名字。玲王微嗤,不想跟洁虚与委蛇:“告诉凪又有什么用,你很清楚吧,他根本不会在意。他现在眼睛里面只有你,只有他新发现的足球,我已经是被他抛弃的失败的人了。哈,多可笑。”

心里的嫉妒和恨意根本掩饰不住,玲王带着恶意打量着面前看似纯良的人,以前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人突然夺走他最珍贵的宝物,怎么可能不恨。

可洁世一看起来比他还要难过:“我根本没想过凪是这种人,玲王一个人经历这些一定很辛苦,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放水。玲王现在的情况还可以支撑踢足球吗?我没有要干涉你决定的意思,只是我把玲王当做朋友,看着玲王这么难过心里也很纠结。”

“走开……”洁世一身体一僵,御影玲王的声音大了些:“我说让你走开。看到我这样你很得意吗?”

察觉洁世一僵硬的动作和表情,御影玲王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嫌恶得过了头,可是他完全没法在洁世一面前维持住自己作为贵公子的体面。

抽出手帕草草擦拭了嘴巴,玲王拂开洁世一:“我的身体我自己负责,不需要你假好心。我会打败你,我会让你知道你的伪善多可笑。”

这种话……洁世一还在镜子旁站着,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玲王走之前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最终还是扭头离开了。

三、

洁世一是独子,因而无从知道该如何和孕妇相处,遑论那人是他一直当做朋友相处的“同性别”的玲王。

即使玲王态度不佳,洁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照顾正处于虚弱期需要帮助的人。何况凪……洁偷偷看了一眼正瘫痪在床已经睡了十三个小时的凪,心里对玲王的同情又加了几分。

“孕期会脾气反复无常、多思易怒……诶?好辛苦啊玲王……”

洁世一捧着手机仔细查看孕妇孕期注意事项。希望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提供一些帮助,至少让玲王好过一些。

诶?!

洁无力吐槽:“我是男性啦……纯男性的说。”

“也是哦,洁没办法怀孕,好遗憾。”凪趴在洁世一肩上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洁眼疾手快放下手机,双手稳住凪摇摇晃晃的头:“不能睡。昨天打游戏太晚凪今天还没有训练吧?”

凪立刻变成米菲兔脸:“好麻烦,洁可以背着我去训练场吗?”

太懒了吧诚士郎先生!!!

洁趁机提条件:“那我们1on1,怎么样?”

二人达成一致,洁背着凪上路。面对像死在自己背上了一样的凪,洁想起瘦了一大圈的玲王:“喂,凪,……有想过去看看玲王吗?他最近似乎不太好。”

“不想去。”凪趴在洁世一颈侧,声音闷闷的:“玲王现在变得很奇怪、很无聊。”

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是个渣男。这种抛妻(?弃子的话如此无负担的说出来了呢,不愧是你,凪诚士郎。

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热烘烘香喷喷的洁已经把他甩到地上,一脚踩上他胸口:“别装相了人渣,自己走去训练场,我要踢爆你。”

凪:(⊙x⊙)

四、

刚结束训练的御影玲王坐在场地旁边休息,翻看着凪和自己的聊天记录,只觉得物是人非。

最近凪和洁好像在闹矛盾,洁对凪冷脸的概率大大提高,凪那家伙还是学不会交朋友吗?这个想法只在玲王脑海闪了两秒就被玲王甩甩头刻意忘记。

按道理凪现在的交友情况已经与他无关,甚至他巴不得凪和洁反目成仇好让他趁虚而入。

收起手机,走神间面前被递来一杯温牛奶。玲王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最近总是对他献殷勤的洁世一。不论是准备毛巾热水维生素还是给自己打饭,这家伙像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讨厌一样,被自己拒绝就会用湿漉漉的上目线看着自己每次都一副很关心自己的伪善样子凑上来,莫名其妙。

果不其然。洁世一飞快道:“玲王,刚刚午饭你吃的也太少了,训练量很大,多补充一些营养对……身体好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洁世一声音压得很低。御影玲王在心里的阴暗角落画圈咒骂对方,面上也是皮笑肉不笑,双手插兜逼近比自己矮一些的洁世一:“多谢关心,但是未免太多余了吧。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你要对我撒娇示好。”

洁世一却很坚持:“我把玲王当做朋友,想要对玲王好一些的心也是真挚的。对病弱中的玲王视而不见不是我的风格。”

本想对如此光明的答案嘲讽两句,隐隐作痛的小腹却不容御影玲王拒绝,最终还是选择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看到洁世一明媚的笑,御影玲王暗暗攥紧拳头,他绝不会被此等小恩小惠收买,绝对。他会踢败洁世一,他会如曾经的无数次一样成为最后的赢家。

纵然有心,但是玲王并不知道他的身体在轮轴转和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已经无力支撑,更何况他几乎是对医生的建议置若罔闻。下午被千切拉去踢了一场,玲王在场上尚能支撑,下场时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和几人告别后便想回房间躺下休息。可身体越来越沉重无力,视野完全模糊的前一秒似乎看到有人影朝自己飞奔而来,最后只感受到自己被裹进一片温暖中。

五、

洁感到很无措。

向来温和的队医姐姐严厉谴责了一番昏睡中的玲王不遵医嘱的错误做法。

“……至少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啊。”宜江小姐还在生气,又被点头如捣蒜的洁世一弄得哭笑不得:“算了算了,我再给他拿一些药,那瓶葡萄糖挂完就可以离开了。”

洁世一已经完成今日的训练计划,并不着急回去。何况目睹玲王晕倒,他实在不放心把玲王一个人丢在这里。于是趴在玲王床边,心安理得地补觉。

醒来时凑近的人吓得洁世一一激灵。玲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反应平淡地拉开一点距离。玲王手上的针已经被拔掉了,洁世一颇有些懊恼自己似乎睡了太久。

“所以回去吧。”

没有执意搀扶有些脱力的玲王。洁走在玲王身边偷偷瞄玲王的肚子,下一刻一个轻轻的脑瓜崩吓了他一跳:“想什么呢,不是什么大事。”

洁敏锐地感觉到玲王的态度似乎没之前那么抗拒了:“这种事没法不担心吧,毕竟每天训练量都很大。”

“别太小看人啊,拼图天才。”玲王状似无意地问:“你刚刚有听到我说什么吗?在医务室的时候。”

洁挠挠头:“玲王又说什么吗?我没有听到,毕竟今天训练很累,所以睡得很沉。”

玲王似乎松了一口气,在岔路口同他挥手告别。

这是两人近来相处时最平和的一次。洁放松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肩颈,又朝着训练场走去。

事实上,洁知道玲王说了什么。病床上脆弱的病人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很难过地问他:“呐,洁世一,你是御影玲王不败神话命中注定的诅咒吗?”

洁大汗淋漓地踢进发球机射来的最后一球,因对身体极限的冲击而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六、

如果一个人无缘无故对你殷勤过分会是什么原因?

趋炎附势?暗藏祸心?还是……御影玲王猛地扔开手机,怎么也不想再多看“暗恋”那两个字一眼。

洁世一暗恋他?怎么可能?虽然洁世一会给他打饭送水关心他有没有吃药身体怎么样陪自己一起练球安慰自己鼓励自己夸自己有进步,但是这能说明洁世一暗恋自己吗?

能。

玲王不经意瞥到镜子,自己的耳朵红得吓人,甚至自己脸上是自己都不熟悉的傻笑。

不对不对,御影玲王拍拍自己的脸想要清醒过来。从小到大对玲王示好的人不在少数,况且暗恋这种事根本藏不住,玲王自认已经能很好地处理对自己有意思的所有人,偏偏无法接受洁世一在暗恋自己这件事。

对方的眼睛没有说,可是对方的行为记得。

御影玲王越回忆越心惊。

在中午洁世一来给他送果汁时玲王非常逊地飞速端盘子走人,留下洁世一在原地发愣。

拒绝别人是一门学问,拒绝一个默默对你好的人更是一门学问。要面子里子都过得去更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所以应该怎样委婉拒绝洁世一?御影玲王焦躁地咬手指甲。直到到了球场上神思不属的玲王才被千切唤回意识。

众所周知球场如战场,身体对抗必不可少,在高速跑动和对抗中很容易出现摔倒或意外撞成一团的情况。面对对手的挑衅,玲王毫不避战,选择正面应对。摔倒的人手肘砸到玲王肚子上的一瞬间,玲王感觉自己又一次参与了太空旅行。

事实上由于不可避免的身体对抗球场误伤是常事,玲王捂着腹部艰难伸出手示意申请下场调节。身边的千切面色如常地扶起蜷着身子的玲王,倒是在场边观战的洁世一脸色煞白,飞速冲了过来。

“玲王!我这就送你去医务室!”

185的玲王被175的洁世一一把公主抱起来,不难察觉周围早已习惯受伤的人对疑似homo的两人投来诡异的目光。

洁世一你到底想做什么!!!御影玲王红着耳朵咬牙切齿,最后还是捂着尚在剧痛中的腹部将头埋进洁世一颈侧。

可萌可萌……

你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

看前须知

e137向

含大量ooc和个人理解,我想这么画所以就这么画,你杠就你对

再次从功课中活下来了,好耶!

虽然里面出现的歌词的中文翻译加入了大量译者私心,但我觉得用词和他们有点贴就放下去了。

个人认为yellow可以被代入不同的语境(ˉˉ)

感觉距离上次更新已经过了好久……

喜报:感情有了重大突破(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画了感情线)

e137预警

top指上衣也指1

梗源网络,p2英文版,p3原图,发现我忘记记下作者名字了<(。_。)>很抱歉作者,侵权删

THE END
1.宠物笼整套生产线设备,网篮焊接生产线丈母娘一家算计女婿救命钱,最终把自己送了进去 雕小呆 公交车惊现穿衣骷髅,小情侣被当场吓傻,检测发现尸骨竟是真的 蛋蛋讲电影呀 626跟贴 我给别人养了个好儿子 时光莱啦 661跟贴 中国将位置优越的白龙尾岛,白白送给越南?如今还能收回吗? 炮哥自驾游全国 66跟贴 富二代为了骗父母钱,雇个精神病姑娘当女友...https://m.163.com/v/video/VUF2BRQRK.html
2.时代影视男子意外当上上帝,从此开始为所欲为!没想到这就是灾难...,粉丝数267837,作品数3149,点赞数26,免费在线观看,视频简介:男子因为讨厌上帝,结果自己却成为了天神!从此开始为所欲为?超级能说的电影解说,科幻悬疑应有...劳荣枝原型,真实还原她的残忍手段,把男人关紧狗笼无情杀害! 4人无聊组团玩笔仙,结果犯了禁忌,笔仙愤怒的出现把笔折断! 小伙意外喝下神奇药水,拥有了隐身...http://www.qiyi.com/v_19rs83svqk.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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