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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推开宿舍门就看到穿着件老头衫和大裤衩的五条悟软手软脚地瘫在他的床上。

他刚从一起工地事故的现场回来,祓除了几只二级咒灵,嘴巴里的苦味阴魂不散,虽然吞过的咒灵玉数不清了,但这股怪味他一直不习惯。夏油杰抬起眼皮暼了一眼旁若无人的白发少年,随手抓了套换洗衣物冲进浴室。

等他裹着浴巾出来,五条悟已经换了姿势,从毫无形象的大字瘫改成稍稍端正一些的趴姿,手里举着一瓶西梅浓缩汁,嘟嘟囔囔地冲他抱怨。

“这东西也太苦啦——,杰怎么喝得下去的?”

五条悟吐着舌头,一脸嫌弃地后仰,右脚高高翘起,脚板绷直,雪白的脚趾蜷起点着空气...

五条悟吐着舌头,一脸嫌弃地后仰,右脚高高翘起,脚板绷直,雪白的脚趾蜷起点着空气。

青春期的男生骨架像竹节一样疯长,肌肉和脂肪难免就跟不上,17岁的五条悟小腿仍然细嫩得跟春笋似的,但线条很好看,细细长长的白竹腿儿翘起来晃悠晃悠的,像前后摇摆的猫尾巴。

“这个得兑苏打水喝,你喝不惯的。”

不加一点甜味剂的西梅原浆又酸又涩,正常人都受不了这个味道,何况甜舌头的五条悟。夏油杰味觉也没有奇葩到能受得住这个,只是他喉咙口老泛起的呕吐欲需要用另一种更刺激的味道去压住。

说完,夏油杰便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听冒凉气的苏打水,将苏打水和浓稠的西梅浓缩汁一起倒入一只矮脚玻璃杯,递给乖乖等着的五条悟。

白发少年并没有接过,而是伸着脖子探出舌尖,就着夏油杰的动作,小口小口地舔舐起杯中的液体。

像小猫汲水一样。

“悟?”夏油杰疑惑地叫他一声。

“什么?”五条悟自然地一边汲水一边抬眼看他,蓝澄澄的眸光既温顺又无害,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

也许因为愣神,玻璃杯不自觉倾斜几度,杯口溢出了一点深紫色液体,滴落到夏油杰小麦色的手背上,十分显眼。

夏油杰没发现,但五条悟发现了,他眨了眨苍蓝色的猫瞳,毛绒绒的脑袋凑过去,小心地舔掉那颗多余的深色水珠。

啪嗒——

宛如被舌尖的温度烫到一般,猝然从指缝滑落的玻璃杯在实木地板上绽开好几瓣,连带夏油杰的镇定也一起摔得粉碎。

夏油杰觉得五条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这种不对劲不针对其他人,只是冲着他来的。

比如休息日带他去吃甜品时,夏油杰习惯性先给自己点一杯雪顶咖啡,往常五条悟都会不安分地凑过来,一勺子挖走他咖啡上的奶油,但现在……五条悟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细密的长睫毛垂下,他面前放着一块夏油杰给他点的提拉米苏慕斯蛋糕,铺着可可粉的芝士层看上去非常可口,可五条悟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

“悟不吃吗?”夏油杰不由得问。

“杰让我吃掉它吗,那我吃了哦?”五条悟冲他甜甜一笑,看见他下意识的点头后,才喜滋滋地捧起三角形的蛋糕,大快朵颐起来。

对来自夏油杰的食物,只有得到夏油杰确切的准许,他才会吃掉。

乖得像只被主人领出门的宠物一样。

再比如,夏油杰和五条悟结伴去电影院,两人的电影品味不同,夏油杰偏爱一些故事性强的叙事类影片,而五条悟喜欢有宏大场面注重视觉刺激的爆米花商业片。

在挑选电影时,夏油杰通常会迁就五条悟的口味,去看那些没什么营养的快餐电影——即便不迁就,五条悟也会撒娇打滚,想尽办法逼迫夏油杰顺从他,可现在,当夏油杰还在浏览影片海报,五条悟已经抢在他定主意前买下两张《爱的曝光》电影票。

就连琴瑟部分,也没有他们平时看的r级片抓眼球。

“杰,你觉得男主角是个变态么?”在夏油杰分神时,五条悟突然开口。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荧幕上正好播放到女主角穿着轻薄的睡裙趴在卧室的床上,两只纤细的脚踝交错,笼罩床铺的床头灯被刻意调暗,朦胧的光影营造出暧/////昧的氛围。

男主将女主视作他的玛利亚,因此即便从门缝偷窥到这一幕,他脑子里也没有任何yin秽想法,眼神里满满都是痴迷。

“不是吧,面对心爱的人,谁都有这种冲动……”夏油杰敷衍道,脑子里却不期然闪过前几日五条悟穿着一件宽松老头背心趴在他床褥的一幕。

背心腋口开得很大,从那个大敞的缺口,能清晰捕捉到六眼神子肋部微鼓的骨节和冷白的皮肤。

“可是,”五条悟的声音蓦然凑到他耳边,小圆墨镜被摘下,那双瑰丽的苍蓝色眼瞳露出来,直直对上夏油杰的视线,“明明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向女主隐瞒自己的另一面,男主真的爱女主么?”

“……也许单纯不想让自己不堪的一面被女主知道吧,毕竟女主在他心里就像圣母玛利亚一样圣洁。”夏油杰没认真看电影,他满脑子都是今天的五条悟太乖了,因此回答得也不怎么走心。

“什么都不告诉她,所以啊,女主后来和别人在一起都是男主自找的咯。”

“哎呀,真可惜,居然是happyending。”

电影的结束画面定格在历经重重误会最终冰释前嫌的男女主握在一起的手,影院光线即刻暗下来,五条悟兴趣缺缺地伸了个懒腰,随后像只拉长的液体猫一样扑在夏油杰背上。

“好累,杰,背我回去吧。”

“我没记错的话,你才坐了四个小时。”

“人家坐累了嘛,杰~”

最终被扰得没办法的夏油杰只好把人扛上飞行咒灵飞回高专。

晚上五条悟照常来钻被窝。

这些日子夏油杰已经十分习惯长得比自己还高的好友睡觉时团成一团缩进自己怀里,他总是喜欢把脑袋蹭进夏油杰温热的颈窝中,四处乱翘的白毛一不小心就会钻进夏油杰的鼻子嘴巴里,就像扰人清梦的猫毛,把夏油硬生生从梦中惊醒好几次。

他的睡姿也像极了猫,两只爪子放在夏油杰胸口,手指安分地蜷起来,长腿和他的腿交叠,也不会乱动乱蹭,乖得像什么没安全感的小动物。

幸好夏油杰的床够大,容得下两个大男生,不过再宽敞也是单人床,两个一米八九的男生即便挤在一处,也只是堪堪不让自己掉下去。

为了防止五条悟睡着后滑下去,夏油杰托住他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带了带,手往下刮过时却突然摸到一片滑腻,吓得瞌睡虫一下子全跑了。

“悟,你怎么不穿裤子?”

“我今天看你好几次把注意力放在女主胖次上。”五条悟慢悠悠地说,连眼睛都没睁开,“杰喜欢女生胖次吧,我穿了三角内内哦。”

夏油杰:“……”

黑帮老大勋×毛孩子丞

有没有太太产粮

(每次都被自己产的粮恶心到)

前面带第三人了

这篇不好说是无差,可能两边都有,更偏年下一点

两人都很话多,表个白互打机锋互相拉扯这样

节目还有最后半天要录,最后转场,他喊范丞丞来屋里收东西。

孩子很无辜。“等天亮了我再溜回去。”

他也很无语。“可这儿就一张床啊。”

“这床不挺大的吗?”

“范丞丞。”

“我想你了还不行吗,上次见都是两个月以前了!”...

“我想你了还不行吗,上次见都是两个月以前了!”

孩子惯会血泪控诉的。他真的觉得两个月不算久,对于他们这种飞来飞去的工作,更多人大半年约都见不上,见面都是录节目,录完连吃顿饭的工夫都没有就又要走。

但范丞丞觉得两个月很久。

想想他也心软,第一晚他的情绪不太好,没怎么陪人聊天。于是就算同意了这第二晚。没想到范丞丞得寸进尺,仗着第三晚铁锅炖的上头劲儿,又进他房间聊天聊到半夜。合着这小子睡衣根本就没拿走,直接打算再续住。今天早上还惊魂一幕,某人跟着摄像头就过来了,幸好他早把孩子赶回去洗漱了,屋里当时就他一人。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白天了,他们还有半个小时收拾行李,节目组就要开拔。他跟丞丞说好了,早上录完就过来拿走他得装箱的东西。

“那儿呢,拿吧——哎。”

门刚一关上,范丞丞就从背后抱住了他。

“怎么了你,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就是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他失笑。“什么怎么办,凉拌。”

孩子只是抱着他不说话。他叹了口气。“怎么了丞丞。”刚刚做游戏不还没事儿吗?

“我想你了。”

“什么想我了,我不一直都在这儿吗,你又发什么疯。”

范丞丞半天没说话,等再开口已经是平常的语气了:“回去以后我又要忙了。”顺便松开了他。

如果是别人,他肯定就坡下驴转移话题,但对这个好弟弟他还是很关心他的微妙情绪。“想说什么就直说。”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啊?”

“我哪知道你想说什么啊?”

“那你回去想。”

范丞丞把放他这儿的东西拿走了,开门就走了。

他比范丞丞晚一班飞机,他落地后开手机就看范丞丞给他发了一条音乐,分手快乐。这是卡着他落地的点儿呢。

不想懂,但还是秒懂了。

忍不住回:“你有病吧。”用文字回,但忽然又觉得他看了可能觉得语气有点凶,于是撤回,改用语音:“不是,你有病吧!”

范丞丞也给他发语音,是用唱的:“分手快乐祝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他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回了句:“你这是话里有话啊范丞丞。”

“你的眼药水在我包里,现在过来我这儿我可以不把它扔了。”

想了想,他还是让司机往丞丞那儿开了。

等到了他家楼下才意识到,这自己拎个行李箱过来是个什么意思,拎包入住?还是让两人的东西混得更彻底。这妥妥被范丞丞pua了。

开门的人却很自然地把他行李箱拎进来。“看看,早知道定一班得了,真费劲。”

范丞丞家里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基本无处下脚的那种。他叹了口气就开始帮人收拾,甚至下厨煮了个饺子。等孩子都开吃了,他坐在对面喝水,才开口问:“你发分手快乐啥意思啊?”

“你知道我啥意思。”

“我不知道你啥意思啊。”

“你不知道我啥意思你说我有病,还说我话里有话。别装了魏大勋。”

“我装什么了我。”

四目相对,范丞丞多数都会软化,这会儿也伸出手搭了一下他手腕。“别生气。”

但语气却硬邦邦的,不似平时的服软讨好。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丞丞这样还挺可爱的。“哟还带上情绪了。”

“你上次是不是说咱俩得坦诚。你对我坦诚。”

“上次哪个上次。”

“魏大勋!”

“好好。我没对你不坦诚啊。”

“反正我是说不过你。”范丞丞噌地站起来,拿起碗碟去洗碗。

他跟在旁边。“我跟他没什么,真没什么。”

“那他?”

“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我费那劲。”

“你还挺照顾他的啊,也对,你的弟弟多,他虽然比我大,也还是你弟弟。”

“不是,你在这儿酸什么呢范丞丞,都连着三天了加今天四天了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好好的了是吧?”

没想到这平常的一句话把巴拉巴拉的孩子给制住了。范丞丞默不作声放好碗碟就往屋里去,把他的眼药水拍在他手里。“这儿呢,你拿了就走今天也别在这儿过夜。”

“不是,你这到底,我没明白啊,我从头到尾都没明白你发啥疯呢,范丞丞,你发啥疯呢?就因为我没跟你说小白的事儿,你在这儿发疯啊一天天的。”

“他喜欢你你不知道啊?”

“你……”这还真把他给整语塞了。“你误会了,他那不是喜欢。以前也没喜欢过。我以前也没喜欢过,不对,也不应该这么说,但绝对绝对不是喜欢啊!总之,挺复杂这事儿。”

“你还真挺复杂一人。”

“但结论是,以后啥都没有了,那录着节目我也不能撂脸子吧,我觉着录这么多节目你应该也懂啊。不至于的。”

他伸手把人搂住拍拍,范丞丞以前是非常好哄的那种小狗,顺顺毛就眉开眼笑了。

但这次小狗没伸手,反倒等他抱完来了句:“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这句话相当炸裂,一时之间他只有茫然。他们是朋友,是网友口中“毫无血缘的亲兄弟”,除此之外?

是他定义里可以最没有边界感的那位,可以来各种尺度的身体接触,开各种尺度的玩笑,是偶尔会显得比他还正经的弟弟,对他嘴上胡言乱语,但内心深处他知道他说什么最终范丞丞都会听他的都会照做。

他们见过彼此最不堪最脆弱的样子。

然后到今天好像也没有成熟很多。

回过神来他注意到范丞丞正以一种十分复杂的表情看着他,脸上显现出一种古怪的和年龄不符的伤感。他这么擅长读空气的人,一瞬间那个最不可能的答案成为了现实。

“不是,你……”

有的时候面对孩子真的很无助。

“我可能只是发一些孟宴臣疯。你走,我呆会儿就好了。”

范丞丞坐在一堆摊开的行李中间,看着挺可怜的。

他也明知道自己不会就这么走吧。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人抱住,还没开口就听见范丞丞自暴自弃。“你别抱我我怕我亲你。”

“那就亲啊~哥哥看你有多大胆——”

孩子还真敢。

倒是没觉着这很别扭,他也很奇怪自己怎么永远对范丞丞的一切行为接受度如此之高。

他现在也说不清他们之间这种到底算什么关系了。

范丞丞还在石破天惊发言。“孟宴臣都可以喜欢他收养的妹妹,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那我们——”

“范丞丞你少说两句吧……”他是真的无语。

“那我正经点儿。”嘴上说着正经,手却不正经起来。二十三的小伙子血气方刚。他深知危险。但这么接触他却没有一种被兄弟啃了的错愕。反倒生出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沉迷。

他觉得自己的感情也复杂起来了。或许是之前真没往这儿想,还是潜意识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孟宴臣是喜欢许沁可是他对她有过欲//望吗?是反正得不到、是不可能,就不用想这层了吗?

他手推在范丞丞胸口,用了点劲儿把人推开了。

两个人平瘫在一堆没打包的衣服裤子中央,相对无语。甚至范丞丞看他的表情还有点理所当然。他想对方一定深知,无论对自己做了多么出格的事情,他都会不计较。

“为什么?”

“如果我说是孟宴臣让我发现了你的美呢?”

“正经点儿!”

“我很正经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正经。”

“其实也没改变太多。举个例子差不多就是以前你要躺我床我会问你洗头了吗没洗一边去,现在你躺这儿我只想欣赏一会儿,如果你什么也不让干的话。”

魏大勋坐起来。“你还想干什么啊。”

对方还侧躺在那儿,仰着脸看他。他忽然发现丞丞看他的时候眼神里有种不同寻常的专注。“想干……”

“我是你哥!”

“你要非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范丞丞说,“反正我现在压力转移了,你要是跟我绝交我也没办法,我摆烂了。”

说完还真的转向另一边蜷起来,像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

那天晚上他还是留宿了,还是一张床睡的,早上起来范丞丞拎着行李就走了赶通告,把钥匙丢给他让他锁门。

再次见面又是几个月以后了,一个时尚盛典。他被工作人员带过去一看又是老熟人们,这次就直接坐在了范丞丞边上。“你这衣服挺华丽啊。”

“你这造型挺朴素啊。”

“我不会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范丞丞对他笑了一下,挺礼貌的。“挺好的。”

不知怎么他有一种丞丞在跟他保持距离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上船了,上船他还cue了范丞丞几句,那条船上孩子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没啥表情。

糟了,是不是让孩子伤心了。

十几天后上节目,是范丞丞来宣传,其实也不是有意安排他去,只是刚好撞上了。孩子来了看到他一开始还是淡淡的,后来在下面实在等太久,也还和他笑一笑。

录节目的时候几次感觉范丞丞在直勾勾地看着他,他看过去他就不看了。泼水之后两个人一起去吹头发,丞丞说:“这脸我摸过?说真的,哥哥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没梗的人。”

语气很揶揄。

“那我说啥啊,我说因为很帅不是太油腻了吗?”

对方被逗笑了。“那是有点。”

下半场范丞丞就成熟多了,倒是他因为有意无意的“被安排”累得够呛。录完范丞丞到化妆间来找他,问他累不累。

他说累啊,跑那么多圈都累虚脱了。

范丞丞说哦,那我要晚上跟你聊天儿你还有力气吗?

孩子很久没这么跟他说话了,语气有点故意伪装的平静和漫不经心。

“在哪?”

“酒店,你屋。”

“哎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范丞丞努努嘴意指他经纪人。他又很无语。“好家伙,你们都给我卖了。”

“都这么多年了再不认识全了你身边的人我还姓范吗。走了,晚点见。”

十二点多,范丞丞纯素颜过来他房间,素得像个真正的邻家弟弟。打了两局游戏以后说:“我觉得你也不是那么孟宴臣。”

他早习惯了范丞丞说话跳脱。“所以?”

“所以我冷静了小半年,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你。”

又绕回去了。

“哥,我觉得你得放松下来,都小半年了,你得放松下来。”

“怎么放松啊?那么多事儿。”

范丞丞从后面给他按起了肩膀。“就别那么紧绷,顺其自然,学会享受。”

“嗯……”丞丞按摩有一手,力度和角度都让他很舒服。“使点劲。”

范丞丞亲他的时候他闭眼了,比上次那个蜻蜓点水的要更有力更绵长。亲完了他甚至还回味了一下,挺棒,很生活,很慵懒,就好像他们已经住一起几年了的那种。

这次范丞丞抱住他的时候他回抱了。孩子于是扒在他身上不下来了,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后颈。“你是摸脸认出来的还是认出来我香水味儿?”

“都有。”

“说实话我想过咬你手,但是我又想知道你到底能不能认出来。”

“废话。”又想到什么。“哎我是认出来了啊,后面说的时候我是故意——”

“知道,我又不傻,你教我那么多次怎么做综艺了哥哥。”范丞丞又话锋一转:“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以为他们猜的输故意输,还是想让嘉宾赢故意输,还是单纯不想表现得能猜出来才输?”

魏大勋发现范丞丞真的是长大了,这一套套的心理分析简直青出于蓝。最关键是孩子是不管不顾的,是非要挑明的,从来不管什么含蓄朦胧美。

“我只是不想热搜上挂一个咱俩互相摸脸秒猜对方,那叫什么事儿……”

“那你承认你问心有愧咯?”

“在呢。”

“……那咱再亲会儿吧。”

范丞丞非常满意这个回答。

“准了。”

送几张图x

/现代au,1w4,一发完,大概想写一个词不达意的故事,发在这存档。

/本来想当生贺发,拖了一下,又想在ch万fo那天发,结果因为一些原因拖到今天,不过食用愉快~

/bgm:anchor—novoam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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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寒潮侵袭,将太郎没想到温度降这么快,早上出门穿外套还有些热,到晚上下班就一点风都不挡了。

“哥,快上车!”

将太郎正在纠结,是先去旁边咖啡店点杯芋香奶茶暖一暖还是直接拦辆车回家,旁边传来李灿荣的声音。

“怎么穿这么...

“怎么穿这么少,郑成灿没告诉你今天降温吗?”

李灿荣把空调温度调高,丢给他一个暖宝宝,暖流彻底包裹将太郎,他才觉得活过来了:“我俩又不是一个部门的,早上他先走,碰不上就没机会说,元彬呢?还有,不要没大没小。”

李灿荣打了转向灯,将太郎哎了声:“干嘛往回走啊?”

“带你去吃饭,元彬他们今天聚餐,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今天发奖金了,上缴前带你吃顿好的。”

将太郎很高兴的应下来,又说那灿荣给我买杯芋香奶茶吧。

李灿荣从后视镜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发现他最近瘦了些,想起会长天天挂嘴边的两个大哥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就顺便提了一嘴。

本来是件小事,认识的人里就他俩还谈着恋爱,爱情长跑七年依旧感情平稳,从来没出过问题,任谁看了都说这是一段完美恋爱,只差领证盖章了。

李灿荣很羡慕,恩爱如他和朴元彬都闹过几次分手,有两次差点真的断了,哥哥们却一直恩爱和睦。

因此他时常对朴元彬说你不要总是闹,让我省心一点,向哥哥们看齐。朴元彬才不管,但他当下只想求.饶,自然好好好的应下来。

李灿荣得了满意的答案,托着人后颈,迫使人仰头,随后深深.吻下去。

早上一醒朴元彬就开始跟李灿荣算账,两个人吵吵闹闹就过了好多年,结婚也像刚谈恋爱一样闹腾,李灿荣让朴元彬安静些也多是废话,要哪天朴元彬安安静静的他才是真的要慌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空气突然凝滞,李灿荣偷瞄他好几眼,发现将太郎只是看着窗外不吭声,平时这俩最让人放心,没见他们吵过架,现下不知道出了问题要怎么调解,或许他只是讨厌提结婚这个话题,毕竟很多人在赶晚婚或者不婚的潮流。

“我请你喝芋香奶茶吧,谢谢你带我一程。”将太郎捏着暖宝宝贴突然开口,李灿荣连忙点头:“好,全糖去冰记得吧?”

“这点还是记得的,你其实可以直接喝糖浆的。”

“......”

最后还是李灿荣下车去点单,说是怕他冻出个好歹郑成灿找他讨说法。

将太郎看他顾忌什么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但是一扯到结婚这个话题上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情绪不外漏,因为郑成灿向他求婚了,在一个非常糟糕的时机。

他看着去而复返的李灿荣手指上的戒指,素白银圈显的他手指细长,想到郑成灿的手也很好看,骨节分明,又大又暖,可以把他的手圈在手心,也能一掌握住他的手腕,让人心生安全感,不过那双漂亮的手似乎哪根手指都不太适合戴戒指。

将太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也不适合。

所以结婚就算了,还是恋爱好。

2.

李灿荣带将太郎来了一家日料店,将太郎反对无效,直到坐在房间里他还在嘟囔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去吃碗热饭,日料全是冷餐越吃越冷,被李灿荣叫停:“打住,哥如果想只吃一碗热拉面的话就继续说下去吧。”

将太郎意见虽多,但他不是分不清好坏,这家店是他一直舍不得吃的地方,今天也知道李灿荣下了血本,就不再得了便宜卖乖。

因为消费等级不低,这家日料店装潢很好,房间不大但不会让人感觉狭窄,隐约还能听到细碎的水流声。

每个房间都由轻薄的墙壁隔开,却完全听不到隔壁的声音,想必在隔音这方面下了些功夫。

只是开门时会和对面的人隔着过道来个面对面接触,不过菜上的快,基本对客人没影响,也没人特地去看对面坐了什么人。

郑成灿就是这种人,他没有发现将太郎和李灿荣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

李灿荣看到对面房间坐着的郑成灿,刚想叫他一声,但看到他身旁亲昵的坐着谁,转而看向一无所知吃的满足的将太郎,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哥,”李灿荣给他夹了块鳗鱼,不知道怎么开口,又给他夹了块御好烧,打探道:“今天怎么不让成灿接你下班?”

将太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郑成灿,想起他不久前给自己发的信息,如实回答:“他说要陪客户,晚点回,怎么了?”

郑成灿身边坐着一个男孩,染着浅色头发,穿着浅色衣服,嫩的要出水,眼里尽是仰慕,丝毫不遮掩直白爱意。更关键的是他有单独的位置不坐,偏偏挤在郑成灿旁边,手搭在他肘间,两人局促的挤在一边,而对谁都很有距离感的郑成灿并没有拒绝,还贴心的替他布置餐具。

想起刚才在车上他无心询问结婚时将太郎的反应,李灿荣终于相信他们出问题了,最让人省心、拥有完美恋爱的哥哥们处于貌合神离的状态,出于某种原因他们没有吵架,似乎想粉饰太平,而此刻说还是不说,显然是他的问题。

早知道刚才哥说不吃日料的时候他开着车就走的,李灿荣懊悔的想。

“我好像看到成灿了。”

将太郎缓慢的抬头,嘴角有御好烧的酱,李灿荣发觉他情绪突然低落下来,心惊只是提起名字都能让他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心说完了,等会捉.奸的时候他帮谁。

结果将太郎平静的擦去嘴角的酱,垂眼给李灿荣夹了龙虾军舰,问:“是吗,在哪里?”

黑发贴着耳后乖顺的垂下,柔软的让人想伸手摸一摸。

明明已经二十八岁了,一张脸却还是高中生的样子,只不过气质沉稳下来了,让李灿荣想到高中时候,将太郎经常踮起脚,揽着自己肩膀硬要和他比身高,笑起来眼睛弯弯,额前发丝都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捉.奸的时候他帮将太郎,死也要拦着郑成灿,一定让哥打烂那小子的脸,李灿荣想,不止,他还可以帮忙打郑成灿。

3.

郑成灿打开玄关的灯,客厅空旷,透着冷意,尽管他刚到家没多久就闷的扯围巾。

他轻手轻脚的上楼,主卧没开灯,不过因为窗外灯光的原因,足以看清床上皱着眉的将太郎,他睡得很不安稳。

“哥,你发烧了。”郑成灿伸手碰了碰他滚烫的额头,打开昏黄的床头灯,翻出家里的温度计,39度。

将太郎烧的迷迷糊糊,耳根通红,因着他白,这点颜色就格外显眼,他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郑成灿,反应有些迟钝,看上去又呆又乖。

郑成灿好久没仔细看过他了,当下蹲在床边,吻了吻他额头,又用手轻轻捏他脸颊上的肉,心说瘦了,想到自己做的饭他也没动过,这些天一直缠着他的郁躁心情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还是心疼将太郎。

“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郑成灿去衣帽间拿了长袄和围巾来,“今天是不是又没看我留的便签?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天天给你发短信很花钱的。”

将太郎不回话,但是很听话的让郑成灿给他穿衣服,全程眼睛都没从郑成灿身上离开过,就连他去拿证件目光也追过去,似乎这场病把他对郑成灿的依赖重新压出来了。

将太郎坐在玄关的沙发上,郑成灿蹲着给他穿鞋,问道:“晚上吃饭没有?”

现下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郑成灿挺直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看上去绝不会骗人的样子,他想问你吃了什么,和谁吃的,有没有看到我,什么样的客户要你亲自陪吃饭。

但当他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睛,郑成灿的眼睛很大,而当他只看着一个人时会让人产生他很喜欢自己的错觉,将太郎无数次在这样的错觉中迷失,于是他只说:“吃过了。”

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将太郎自暴自弃的想,真是活该被哄得团团转,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段感情究竟什么时候出的差错。

他以为这是件不痛不痒的小事,直到事情扩大到无法修补的地步,他无法看着郑成灿躺在自己身边辗转反侧失眠的样子不管,于是提出了分手,而郑成灿却向他求婚。

“你是觉得我不爱你吗?那我们结婚吧,我们举办一场婚礼,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丈夫,以后就能永远在一起,我们可以接吻,我每天都能为你做饭,你可以养自己一直想养的猫,他们不也天天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结婚。”

将太郎感到窒息,他突然生不起气,只是反问:“你这算求婚吗?你刚刚是在对我求婚吗?”

郑成灿回答不上来,将太郎不想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就说我们冷静一下,我去客房睡,刚起身就被郑成灿一把拉住,他说你在这睡,我出去。

而借着生病的机会,他难得示软,要郑成灿背自己,郑成灿一向宠他,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趴在他背上的将太郎松了口气,他想问郑成灿向自己求婚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出于其他什么。

但他怕郑成灿连自己都骗不过去,那他们就真的没可能了。

将太郎牢牢扒着郑成灿的肩膀,紧紧抱住他脖颈,郑成灿艰难的说:“哥,松一点吧,如果不想我们两个一起被救护车拉走的话。”

4.

将太郎因为生病请了一周的假,经他手的项目全被同事接过。

秘书下班后作为代表去医院探望将太郎,她给上司削了个苹果,在将太郎面前不像下属,倒像个小妹妹,有自己的小脾气。

“部长,你有看过副会长假笑吗?就是那种,好像木偶,用刀在脸上划了一刀一样的假笑。”

“假笑?”

将太郎努力回想郑成灿笑起来的样子,发现自己想象不到一个人究竟要怎么笑才能让别人说像木偶。

他和郑成灿的关系在公司除了前辈和弟弟们,没什么人知道,这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对,其实不想笑可以不笑的。”

将太郎咬了口苹果,发现苹果又脆又甜,不自觉弯了弯眼睛。

“你们再撑几天,我马上就出院了,等我回去请你们吃五花肉。”

秘书点头,看向他稚气的眼睛,问:“苹果很甜吧?”

“你要吃吗?可以自己去洗的,我在输液没办法帮你。”

“不是啊,我是说部长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吧?”

将太郎“嗯?”了声,“怎么这么说?”

“因为部长你吃甜品的速度会很快啊,辣的东西你就吃的很慢或者不吃,你不是经常在员工食堂吃饭吗,我见得多就知道了。”

郑成灿拎着晚饭赶到时秘书正在给将太郎剥香蕉,将太郎一点防备都没有的盯着她手上的香蕉,直到接过来还笑的很温暖,对她说:“你也吃,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这些就是给部长买的啊,部长要想请客的话下次一起买给我们好了。”

秘书是个很靠谱的后辈,来公司这么久没出过差错,也没见她逾矩的样子,此时这样对将太郎提要求,将太郎还好好好的点头应下,想来他们关系很好。

“成灿?你怎么来了?”

郑成灿很想问我来是不是打搅你们了,不过将太郎看向他时眼睛明显亮了几分,他就只挑能说的说。

“前辈让我来给你送饭。”

秘书站起身对他问好,把床边的位置让给他。

“你做的吗?还是你买的啊?”

郑成灿从保温桶里倒粥出来,语气不好的说:“当然是我做的,餐前吃那么多水果还喝得下吗?”

“我饿啊,我以为今天你不来了。”

将太郎把吃了一半的香蕉放在床头,去拿手机,讨好的冲他笑:“和人聊天没听到声音。”

秘书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有点多余,她向将太郎告别,不知道为什么心虚的不敢和郑成灿对视,盯着医院的地板道别后离开房间。

回身关门时无意看到郑成灿拿起将太郎放下的香蕉,她以为这半根香蕉的归宿是垃圾桶,结果郑成灿抬手送进自己嘴里。

她倒吸一口凉气,郑成灿听到动静看过来,秘书心头重重一跳,手上关门没了轻重,发出嘭的一声。

“怎么了?”

“没事,我没放太多糖,吃甜太多不好。”

“我正常吃啊,哪里吃很多甜的?”

“那以后我都不放糖了。”

“……好吧,那我以后都不吃你做的饭了。”

将太郎生病后很依赖他,给郑成灿一种他们刚恋爱的错觉,他说什么将太郎都要和他拌嘴,但是说不过他,将太郎生气的话,郑成灿又会先示弱。

“哥想吃就吃吧。”

明明可以像以前一样的,那他们为什么吵架呢。

5.

之前因为工作太忙,朴元彬的生日随便过了一下,李灿荣知道朴元彬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于是特地挑了一天所有人都空的日子,给朴元彬补办生日宴。

除了郑成灿说那天有工作脱不开身,会长骂他全公司的工作都让你一个人做了,我们公司没你就得倒闭。

郑成灿只是笑笑,把剥好的虾喂给将太郎,问他还吃不吃了,得到否定回答后擦干净手,这才对着他哥回话。

“哥给我升职吧,像你一样整天闲的到处玩谁不想啊?”

会长怨念很大:“你真当我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吗?”

将太郎抬手抓住自己耳边的手,拉下来搭在自己肩上,和他十指松垮的扣着:“别开会长玩笑了。”

但这两个弟弟感情很好,和之前明显没有任何区别,于是沉沉地放下心。

6.

宋银硕负责把将太郎带离酒吧,这里人多,鱼龙混杂,宋银硕紧紧牵着将太郎的手怕他跟丢。

他们刚刚看到了本来不属于这里的郑成灿,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纤细又可爱,拉着郑成灿的手轻轻晃着,明显在撒娇,明媚的样子让人看到几分熟悉的影子。

郑成灿虽然面无表情,但他默认了一切的发生,之后的将太郎就不知道了,因为宋银硕挡住他的视线,问他要不要出去透气。

将太郎看了一下周围人的表情,都很担心的看着他,他感到很大的负担,因为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现在明显的,所有人都会为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烦恼。

实际他自己大脑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让他们别担心,他脑袋空空,胸腔也空空,因为他感受不到心脏在跳,虚无的感觉笼罩着他,震耳的音乐声掠过他的感官,将太郎觉得自己此刻只是一具空壳。

“好。”

他点头答应下来,之后被牵着出了酒吧,新鲜的空气猛然灌进他的鼻腔,把他出窍的灵魂拉回到这具躯壳。

宋银硕打开车门让他上去,自己准备绕去驾驶座开车,结果将太郎死死拽着他的手不松开,他只好跟着一起上了后座。

车内昏暗,宋银硕看不清将太郎的表情,就用另一只手安抚的拍他肩膀,揉他脑袋。无意碰到脸颊时触手一片冰凉,宋银硕一阵心惊,他温柔的叫哥,说别哭了,我明天就帮你打他。

将太郎像是憋狠了,被发现后发出很小声的呜咽,他颤抖的调整呼吸,却因为第一次这么崩溃以失败告终。

宋银硕擦去他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把人按进怀里,一下一下顺着他后背。

听着将太郎小声啜泣,宋银硕眼睛酸涩起来,他哭成这样,听上去伤心的快要死了,而原因却是刚刚才知道。

“和他分手吧哥,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将太郎埋进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一个好字都没办法说出来。

寂静的车里骤然响起铃声,宋银硕循着声音摸过去发现是将太郎的手机。

他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郑成灿不平静的声音响起来:“银硕,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先别挂断听我说,”郑成灿气息不稳,“你把免提打开,听我说完再定我的罪好不好?”

“就这么说,我听着。”

“他是这次合作商的儿子,我陪他吃饭只是因为合作商有事先走了,上次在日料店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明明说好了是公事,我到了之后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我不能把他晾着不管,没有下次了,银硕,求你了,你告诉将太郎我……”

宋银硕的重点在于这不是第一次,而且被将太郎发现也不是第一次,他刚想打断郑成灿让他有多远滚多远,郑成灿自己住了嘴。

“将太郎是不是在哭?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郑成灿知道他们在一个很安静的环境,可能是在车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想问清楚地点。他被弟弟们找到时下意识寻找将太郎,以为他和宋银硕不喜欢这种环境才没来,结果李灿荣告诉他两个人看到他之后就离开了。

李灿荣还告诉他,那天和合作商儿子单独吃饭也被撞见了,他想起那天将太郎非比寻常的依赖和举动,还以为是生病导致的。

矛盾不是一天产生的,郑成灿想,但他不想失去将太郎。

现在将太郎在哭,郑成灿慌的六神无主,除了看悲情电影,他还没见过将太郎哭,现在自己惹他哭了。

“银硕,你让他别哭了,是我做的不对。”

然后宋银硕骂他:“道歉会死吗郑成灿?不会的话为什么不说呢?”

*

朴元彬轻蹩眉头,严肃的绷着脸,对一直坐在旁边的人说:“你会玩手机吧?”

“会啊。”

“认字吧?”

“当然了。”

“会说话吧?”

“不然我现在在跟你干嘛?”

等人走了李灿荣才开口:“是哥不让我说的。”

李灿荣没有说谎,当时将太郎问他成灿在哪,他说就在你身后的房间,将太郎沉默了一下,说他知道这件事,并且拜托李灿荣不要告诉其他人,因为这不是很重要的事,尽管李灿荣私心认为这件事很重要,但将太郎再三嘱咐,他怕本来没什么事,他一说就有事了,干脆答应下来,谁能想到真出事了。

绕来绕去还是躲不过一个吵架,但谁都没想到一向心软的将太郎能直接说分手。

7.

“哥,吹干头发再睡好不好?”

宋银硕从床上把他捞起来,本来是想进来问将太郎吃饭没有,结果人已经睡着了。

将太郎从那天起就一直在宋银硕家住下了,公司也给他请了假,宋银硕得了命令,这几天就让他安心休息,调整状态。

将太郎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要宋银硕在一边陪好久才能睡上一会儿,等人一起身又会惊醒。

宋银硕索性直接从主卧搬来和将太郎一起住,守着他自己也安心些。

本来以为今天好了点,走近一看枕头都被洇湿大片,头发还是半干状态,没办法只能叫醒熟睡的人,顶多就是待会儿多哄哄。

将太郎困倦的坐着,宋银硕站他身后给他吹头发。

其实他没伺候过别人,有些地方实在生疏,就比如现在他替将太郎吹头发时好像忘记要一直动一样,已经烫了将太郎好几次了。

“银硕,吹风机要动一动。”

宋银硕摸他头发的手顺到他脸颊捏了一把,“要不哥自己来。”

将太郎抓住宋银硕的手,虚虚握在手里,往后靠在他身上,转移话题:“今天带的什么?”

“辣炒鱿鱼饭,这家很好吃的。”

“可是我不吃辣啊。”

“所以我给你带了炸酱面。”

“有糖醋肉吗?”

“有。”

“谢谢银硕!”

吃完饭宋银硕催将太郎赶快到床上去,他把客厅收拾好之后走到阳台往下看,发现郑成灿还在那里站着,便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让他回去。

对面回复的很快,只有几个字,和刚才在楼下碰到他时说的话一字不差。

宋银硕就不再管他,把灯关了回卧室。

郑成灿站在楼下,从下往上数第15层是宋银硕家,客厅暗下来,卧室被厚重的窗帘挡住,他真的一眼也看不到将太郎。

“哥,睡着了吗?”宋银硕平躺着,听身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很轻的问了句,心说如果没睡着那他就把碰到郑成灿的事告诉他,如果睡着了,那就让他不要有烦恼的睡觉吧。

宋银硕睁开眼,侧头看他,觉得此刻的将太郎像一只不安的兔子,伸长耳朵释放暖意,但是谁想要碰一碰他的话,又会立马放下耳朵逃走。

他又敏感又柔软,很值得人爱。

为什么这么喜欢成灿呢,他很想问一问将太郎,他真的很值得你爱吗,在见过他和别人做相同的举动时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宋银硕看着自己心爱的哥哥,把他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到一边,说:“成灿在楼下,问我能不能见你一面。”

“我不知道。”

“哥还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

“哥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吗?”

“哪怕让你哭的那么伤心哥也还是很喜欢他啊。”

宋银硕叹息着结束这句话,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泼将太郎冷水,因为所有人都能看出郑成灿带的那小子和他有几分相像。

花一样的二十岁,花一样的将太郎。

想起刚才回家时郑成灿一如既往地站在楼下等待,像一座存在很久的石像,沉默又破旧,他无端打了个冷颤。

宋银硕这次没有视若无睹,而是在经过他身旁时停车,放下车窗,他问郑成灿有没有把人安置好,郑成灿说已经和他断了联系,项目也交给李灿荣,以后他都不会再见那人一面了。

宋银硕嗤笑一声:“你不是也会处理这种关系吗。”

这么互相折磨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爱的话,那爱就变成了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

宋银硕看着将太郎的脸庞,他要怎么劝将太郎没有悲伤的放下呢。

将太郎说:“我已经和他分手了,不要担心,我不会受伤了。”

有人会不喜欢二十八岁的大崎部长,没有人不喜欢二十岁的将太郎。

将太郎陷在很温暖的被褥里,他想起那个男孩儿有他曾经拥有的,让他现在很羡慕的坦诚。

他逃跑的那一刻已经输了。

8.

“灿荣快点!等下老师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他抬腕看了下表,远远看着在教室门口的两人,刚想说不管他了自己先走,后背就撞到人了。

他连忙道歉,回身后发现这人很高,太阳晃了一下他的眼睛,将太郎抬手挡在额前,看清了他的样貌。

“同学你好,我叫将太郎,你长得好帅啊,交个朋友吧。”

面前的人稚嫩漂亮,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打量,是可爱的冒犯,郑成灿点头,冲他勾了勾唇角:“我叫郑成灿。”

9.

“将太郎,吃完饭可以把碗刷了吗?”郑成灿有些头痛的看着洗碗槽里堆积成山的脏碗,他准备上班时路过厨房,看到了自己难以忍受的一幕。

将太郎在玄关已经换好鞋离开了,突然被郑成灿叫住,语气算不上责怪,但脏碗不是他攒下来的。

如果在以前他会直接说,可现在他显然顾虑很多,就说等晚上下班我来刷,我快要迟到了。

“那我来刷吧,你先走,上班别迟到啊。”郑成灿放下包,挽起袖子,带上手套。

将太郎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他很想说一句喂,副会长上班就可以迟到吗?不过让郑成灿收拾不是他制造出来的烂摊子,将太郎心里还是有几分内疚,他只能悻悻地说:“那我先走了,对不起啊。”

路上他在想成灿会不会埋怨他,或者责备他,脏碗到底是谁留下的,成灿还没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他明明说了自己上班快迟到了,成灿还要说上班别迟到,是意有所指吗?

将太郎看着对面吃饭很香的李灿荣,刚想开口问一下,朴元彬就端着饭走过来了。

“吃不下为什么还要这么多?”

李灿荣看他一过来就把饭往自己盘子里扒,语气百转千回的说了一句。

朴元彬瞪着他,睁大眼睛:“闭嘴!”

“也就我吃你的剩饭了朴元彬。”

“我还没开始吃。”

“从你盘子里扒出来的就叫剩饭。”

将太郎听他们两个拌嘴,这才是正常情侣之间的对话,他和郑成灿的,还不如他和秘书之间亲近。

于是下班后直到躺在床上,将太郎都一直别扭着,睡前他终于鼓起勇气提了一句碗不是他留下的,郑成灿像是困极了,背对着他回了一句:“现在提这些有什么用呢,快睡吧。”

之后他们就吵起来了,然后开始分房睡,将太郎任性的把人拉黑,并且对郑成灿留下的便签和饭视而不见,他甚至孩子气的在郑成灿留下的便签上面又贴了一张,留言是:我不想再因为不刷碗和你吵架了。

是很小的一件事,但是将太郎觉得很累,当一句实话很难说出来的时候,就是他们为了生活互相迁就的时候。

将太郎不要这种爱。

10.

李灿荣庆幸两位大哥不在同一个部门,否则后果就是第二天全公司都会知道这两个看上去互不相干的好朋友其实是一对情侣这件事。

只有每次吃饭的时候会短暂碰面,将太郎就当没看到郑成灿似的继续和他们有说有笑,郑成灿则是一直盯着将太郎一言不发,哪怕只是这样气氛都已经很诡异了。

朴元彬早早就逃走了,李灿荣不能离开,一个公司不能同时失去一位部长和一位副会长。

“副会长,你一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李灿荣用筷子使劲捣盘子里的饭,心中大惊,面上不动声色的给朴元彬发消息让他等着劝架。

谁知道郑成灿把头转过去,面色如常的回话:“看大崎部长瘦了,在想家里是不是没人做饭。”

“吃完了吗?”将太郎问对面一直看眼色的人。

李灿荣点头,这时朴元彬回了消息:哥这么快就有新男朋友了吗?

爸妈家不敢回,他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二老交代分手的事,仅仅是因为一件小事的话,在一起过了一辈子的老人会让他忍忍就过去了。

“我说了我那里有房子你先过去住,这是什么大事吗?你为什么跟我客气啊大崎将太郎?”

会长只差揪着他耳朵在他耳边喊了,把家里人煲的汤推到他面前,将太郎喝了口,说:“哥帮我够多了,这个工作不也是你给的吗,别总是让我做选择。”

会长知道他自己能拿主意,顶着一张高中生的脸,做一些很靠谱的决定,会长时常恍惚,觉得将太郎年纪很小,可他做事从来很果断。

“成灿现在天天喝酒,他不是把烟戒了吗?最近又开始了。”

会长不想在他面前提不高兴的事,但这两个人都是他喜欢的弟弟,谁受伤他都不愿意。

“那我去劝他别吸烟喝酒,再多的我说他也不会听吧。”

“你知道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

会长烦躁的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手指随意蜷起来。

将太郎的重点在那枚戒指上,他伸出手摸了摸,抬眼看向对方:“结婚很好吗?”

会长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显得他人有些呆愣,答案明明是肯定的,他却说不出口。

将太郎往后靠坐在沙发椅背里,他弯了弯眼睛,说:“哥你不是也不知道吗?”

11.

他认命的去开车,凌晨的街上人并不少,将太郎虽然身处韩.国,但他很不能熬夜,也不怎么爱喝咖啡,他并不能理解韩.国人的作息,而且讨厌被戏称已经进化掉睡眠了,如果他和郑成灿还在谈恋爱,凌晨被叫醒去接人他才不会理睬,顶多回一句管他去死。

站在酒吧门口,将太郎做好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这里人多,光线又暗,将太郎一时半会还找不到郑成灿,他只能慢慢往里边看边走,直到他看见趴在桌子上被顺着背的人,那只手来自一个年轻的男孩儿。

郑成灿真的很招年轻男孩子喜欢吗?

将太郎走到郑成灿桌边,叫了一声:“成灿,我送你回去。”

“哥?”

郑成灿猛地抬头,下意识把手往背后藏,吓那个男孩子一跳。

确实很招人喜欢,只看脸也够了,不然自己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将太郎自问自答。

男孩看上去不甘心,但是郑成灿对人的依赖非比寻常,只好离开。

“能自己站起来吗?”

郑成灿借扶桌子的动作把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扔,摇摇晃晃的很难站起身,将太郎想速战速决,自从上次之后他就很讨厌这种环境,他走近去扶人,没什么防备的被一把拽进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座椅上。

“真火.热啊。”

将太郎听到有人路过感叹一句,他不想和这里的酒鬼计较那么多,只想赶紧离开,但他显然忘了身上的也是酒鬼。

“郑成灿,你是不是又开始抽烟了。”

“没有。”

“我刚才看到你把烟往地上扔了。”

“那是西瓜皮。”

还能思路清晰的和自己说这些骗人的话,将太郎让他把手给自己,他要闻一闻。

郑成灿不回话也不动作,分明没有看起来那么醉,况且将太郎知道他的酒量,桌子上那些只是漱漱口的量。

“你又骗我郑成灿。”

将太郎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会长是不是提前给你说了我会来。”

“……是。”

郑成灿艰难的开口,他抱紧人不松手:“我想让你和我好好说话。”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得像以前那样和我说话,哥,别不痛不痒的看着我,会让我以为我只是个和你合租的室友。”

不是你先和我说交朋友吗?总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的不是你吗?最先提出交往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说分手的也是你?

郑成灿有很多问题想问,他紧紧抱着将太郎,终于问出了那个他害怕说出口的问题。

12.

郑成灿坐在副驾驶闭目休息,脖子上是将太郎来时系的围巾,上车后将太郎想拿回来也被郑成灿紧紧拽着不松手,只好作罢。

二人独处时有几分尴尬,更何况刚才郑成灿问他到底喜欢他什么,将太郎回答不上来,他悄悄在心里吐槽怎么谁都要问我这个问题。

将太郎把围巾缠在他脖子上松垮的绕了两圈:“提前跟你说我会来怎么不知道多穿点。”

在此期间郑成灿一直紧盯着将太郎,有强烈的侵.略.性,让他感到很沉重的负担,直到他把围巾系好,几乎想缩脖子逃跑时郑成灿突然凑头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因为这动作太突然,将太郎来不及躲避,只能侧了下头,否则郑成灿亲到的就是他的嘴。

“你干嘛?”

“亲你。”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爱你。”

“你……”将太郎被堵的说不出话,因为他从来没从郑成灿嘴里听到这句话。

然后他和刚才的男孩对上眼,滚烫的心脏蓦然被泼了盆冷水,他说:“这句话有对别人说过吗?”

这就是尴尬的原因,郑成灿说了没有,将太郎不信。

因为他为了其他什么别的人让将太郎两次都陷入难堪的境地。

“还在银硕家住吗?”郑成灿把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阴影,将太郎瞟了一眼,嗯了声,“房子在打扫中了。”

“怎么不回家?”

“怎么告诉爸妈?”

“……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可以先搬出去。”

“不是这个原因,我现在就在跟你面对面说话,我们分手了,总要保持距离吧。”

“能不能不要把分手挂在嘴边。”

郑成灿烦躁的皱眉,“为什么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

将太郎这副姿态让郑成灿想到很多年前,从他嘴里说出了一样的话,但是意义完全不同。

13.

两个人每次都点一份,因为将太郎不能吃辣,吃一口就放下了,他盯着郑成灿面不改色的吃下很辣的炒年糕:“你好厉害啊。”

郑成灿吃辣没被呛到,听他这么一说开始止不住的咳嗽,将太郎赶忙给他拧开水。

“这也算厉害吗?”郑成灿面目通红,缓过来后反问道。

“当然啊,能吃辣在我眼里就很厉害了,再加上你学习很好,长得也挺帅的吧,在学校是不是有很多人追啊?”

郑成灿看他面不改色的夸自己,耳根也烧起来,放在腿上的手心里全是汗,不过还算镇定,因为他说的全是事实。

“校外有没有人给你表白?”

“有吧,我不记得了。”

“好羡慕啊成灿,完全是人气男。”

将太郎用手撑着下巴,惨淡的说:“我身边有银硕和元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我。”

“所以哥这么可爱也没人喜欢吗?”

“无所谓啦,反正遇到喜欢的我会主动表白。”

“会怎么说呢?”

“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刚好看到一朵花我会买下来送给他的。”

郑成灿突然觉得炒年糕没味道了,他把水喝完,说:“走吧,去打游戏。”

看将太郎不回话,叫了他一声:“哥?”

“你把我的水喝完了,成灿。”

郑成灿这才想起来,每次吃炒年糕时他都不买水的,只有将太郎怕辣,会提前买一瓶,刚才那种情况想来是手边有什么就给他什么了。

但是他也对着嘴喝了,那他算不算和将太郎间接接吻了。

郑成灿没由来的感到烦闷,自从上次喝过将太郎的水之后有什么东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和将太郎见面时会一直看他的嘴唇,甚至想伸手摸一摸,想从这张嘴里多听他夸一夸自己,还喜欢他和自己拌嘴,觉得被将太郎缠着的李灿荣很烦人,想看他眼里只有自己。

他甚至会在梦里见到将太郎用那张唇亲吻自己的手指,触感是柔软的,清.纯的上目线则是暗含什么情绪,他趴在面前……

一阵凉风吹过,把烟气吹散,他靠在门口等将太郎,没忍住点燃了一根烟,屋檐外在下雨,今天是一家没来过的炒年糕店,远处有把小伞映入眼帘,郑成灿知道将太郎来了,只是不知道在那里做什么。

他刚想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将太郎率先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他说,请你看浪漫的雨中花,成灿。

明明可以打字,但是他偏偏发了语音。

清亮的声音经由电子设备的处理放出来时多了一分失真感,将太郎总爱在一句话的结尾加上他的名字,听起来会亲昵不少。

郑成灿把烟掐灭扔在垃圾桶里,等将太郎走到面前时问他:“花是什么意思?”

将太郎冲他笑,笑里掺杂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郑成灿眼神微黯,捧住将太郎的脸颊吻上他的唇。

和梦里一样的触感,像果冻一样软。

“花呢?”

“不是发给你了。”

“我要真花啊将太郎。”

“真贪心。”将太郎坐在郑成灿身旁,右手在桌下和他紧紧握着,张嘴咬住他喂过来的炒年糕,“以后不要吸烟了,我不喜欢烟味。”

郑成灿又是一阵咳,将太郎终于有身份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你在偷笑,今天是最后一次逃课出来吃年糕,以后乖乖上课,成绩不能再倒退了。”

“你怎么比我爸妈管的都多。”

“我谈恋爱就是要抓男朋友成绩的。”

“那听你的。”

14.

郑成灿想要将太郎对他坦诚一点,不要求像当初那样,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就够了,而这似乎对将太郎来说很难。

“再见,成灿。”

“不上去坐会儿吗?”

郑成灿站在车窗前,隔着副驾驶和将太郎说话,声音闷闷的。

将太郎很没办法的看着郑成灿,说:“我还要上班。”

郑成灿伸手把围巾拉到下巴,他说:“对不起,哥,我爱你。”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将太郎从来没这么仔细看过郑成灿的手,他不敢和他对视,就把视线定格在他手上。

“快上楼去。”

多看一眼郑成灿,将太郎都要后悔。

15.

“所以呢?”宋银硕搅拌着手里的咖啡,“你没答应和他复合吧?”

将太郎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根本没认真听我说话啊,我哪里有提复合这两个字了。”

“你分明在后悔。”

“对啊,我很后悔,但是郑成灿会比我更后悔吧,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和那个小屁孩儿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搞得他出..轨了一样。”

将太郎有时候觉得宋银硕这个人很矛盾,明明前一秒还在说郑成灿的不好,下一秒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替他辩解起来。

况且他根本没把那种年轻的男孩子放在心上,就算郑成灿对他产生过什么情感,那也是在对他的爱的基础上多出来的附加项,将太郎就是有莫名的自信,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超越以前的自己。

他自负的说:“拜托,谁会在拥有过二十岁的将太郎之后对其他人心动啊。”

宋银硕笑着点头,附和他说是是是。

将太郎去洗手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来,宋银硕无意去看,只是听到声音扫了一眼。

郑成灿发信息来,说给他买了很有名的贝果,等下给他送来,问他在哪。

宋银硕知道这家店,元彬几乎把这家店给他们推荐了个遍,他也想吃来着,结果去了一问要等两个多小时,他就对准备打坐的会长说走,他不要等。

没想到郑成灿去买了。

将太郎回到座位上看了眼手机,对宋银硕说时候不早了,他要回家,问要不要送他。

宋银硕看他快乐的样子,决定装傻,并且不给他添麻烦:“我再坐会儿,等下会长来接我去吃饭。”

“什么时候约好的?”

将太郎松了口气,如释重负:“那我先走了。”

“不是说今天要和将太郎一起吃饭吗?”

“他啊?他有约会。”

两个相爱的人必定不会互相折磨太久,有爱的话随时捡起来也行。

毕竟爱的配方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集合,我们把它称之为缘分,爱它因缘分而生。

16.

所以郑成灿并没有告诉将太郎,初见时的意外其实是有预谋的。

他站在补习班门口放空时看到操场上有一个人,笑起来很可爱,漂亮的没有距离感,让他枯燥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于是他背上书包从门口绕过去,他撞上来了,将太郎开始相信缘分这种东西,而郑成灿得到了二十岁的将太郎全部的爱。

end.

*速码装病梗

*长篇5000+

*ooc致歉

*小学生文笔慎入

架空现实,请勿升三!

ps:剧情需要,内含少量山花

主丞视角

/00/

继范丞丞使出浑身解数,不惜动用一些有损自己阳光形象的手段,才终于把他亲爱的魏大勋哥哥追到手后。他才发现,魏大勋他是真敬业啊。

以至于,范丞丞每次给魏大勋发消息的时候,魏大勋不是在忙,就是在忙呢。

范丞丞还总是生闷气,倒不是因为魏大勋不回信息。是因为现在魏大勋事业刚刚开始回春,爆了之后杂志代言多的不行,圈里有些人逮着就蹭。

魏大勋本身对人又客气,一双眼睛生的实在深情,导致每次热度被别人蹭完,微博cp超话又新起一堆...

魏大勋本身对人又客气,一双眼睛生的实在深情,导致每次热度被别人蹭完,微博cp超话又新起一堆。

/01/

“如果他们不是真的,那我就是假的!!”

“你看他们都是男的,多巧啊连性别都一样,简直天生一对!”

“CP不麦麸卖什么,卖喜之郎果冻吗?”

……

底下的cp粉也是津津乐道

“哟,橙子老师又来啦”

“说吧,又被哪家刀了?”

“哈哈哈哈,橙子老师会说多说”

范丞丞刷了一会后,看依旧是很多人磕他和哥哥的,十分满意的深藏功名离开了。

然后转头就跑去信息轰炸魏大勋,飞醋吃的起劲。

/02/

虽然事是那么做,但其实范丞丞还是心里难受着。他也就看着乐呵,背地里是个很敏感的小孩。

魏大勋也知道这点,所以一到空闲就会回范丞丞信息,跟他发自己今天又拍了什么照片,行程是什么。

范丞丞每次看到屏幕另一面的人一口一个宝宝叫着,半夜还给他发自己的自拍照,就又会心软。范丞丞盯着对面发来的自拍,嘴角的小梨涡勾人心弦,这人是要,

搞,色,诱,啊。

算了色诱就色诱吧,反正他正好吃这套。

/03/

话又说回来了。看着魏大勋日渐忙碌,时长空着的对话框,范丞丞开始感到惴惴不安,跟每个陷入爱情漩涡的地球人类一样开始乱想。

“魏大勋真的喜欢他吗”

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范丞丞突然想去问问魏大勋这个问题,又顿感别扭。

范丞丞感觉自己好像在演苦情戏男主,万一真的如他猜想一般,他真的会很无措,所以他宁愿自己乱想,他怕真的有万一。

范丞丞从来没有这么别扭过,只因为对方是魏大勋,是他范丞丞喜欢的人。

/04/

然后,范丞丞就做出来一个令他此后三个星期悔的肠子都青了的决定--试图用工作塞满自己。

在连轴转工作了三个星期之后,范丞丞真的是累到一点话都说不出来了。每天代言、杂志、综艺,还顺带去了趟音乐节客串。

他点开行程表,发现明晚还有个酒会。正想着怎么推,结果他发现魏大勋也在受邀名单内。范丞丞忙打起精神来仔细看了一遍,他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嘴角不觉的弯了弯。

恰好,这时弹窗显示魏大勋刚发了的信息

“宝宝早点睡,明天酒会一起啊。”

嗯,范丞丞突然觉得,工作也挺好的。

/05/

酒会上。

经历了一晚上的推杯换盏,人情世故,还有媒体的采访,范丞丞觉得头疼的要命。

于是他找了个空子,端着酒杯溜到了魏大勋身边。

彼时魏大勋刚接受完几个记者的采访,无非就是问他关于红了之后怎么还如此高强度的工作,是有什么原因和想法吗之类的。他也照常官方的,带着他个人见解的回答了。

“因为想做个好演员。”

从魏大勋有这个梦想的时候便是这般想的,现在仍是。

魏大勋的思绪飘散,直到感觉手指被人勾了勾才回过神来。望着眼前朝他笑的眉眼弯弯的少年,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心中一烫。

暧昧的气氛弥漫间,他见少年微微侧身到他耳边。随之而来的是范丞丞刻意压低,澄澈又含着笑的声音,似是故意挑逗。

“哥哥,想我了吗。”

魏大勋眨了眨眼,扯出一个甜腻的笑回到。

“想呢。”

范丞丞到是没料到魏大勋这么直接,扭过头去不再直视魏大勋。

魏大勋被范丞丞害羞的样子逗笑。他想,关于记者问的问题他还有一个点没答。

因为范丞丞。

/06/

然而和谐的画面确实是维持不了多久。

正和哥哥甜甜蜜蜜的范丞丞,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着魏大勋走来。

就在那人的手就要拍上魏大勋手臂上时,范丞丞一下子向前走了几步,刚好握住了来人手。

“白老师,好久不见啊。”

范丞丞生生扯出一个商业笑容。

白敬亭,一下子有点懵,只好接着范丞丞的话往下说。

“哈哈哈是啊丞丞,好久不见。”

白敬亭讪讪的笑了两声,然后转头望向魏大勋。

“好久不见了啊,大勋。”

原本,正乐呵的在看范丞丞炸毛的魏大勋突然被cut到,瞬间又切回娱乐圈交际花的形象照常和善的打招呼。尽管当年的事实在是闹得难看。

但是好人归好人。魏大勋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他说出的话带着几分疏离。

“是啊,小白。好久了吧。”

范丞丞听到这,不免想到之前白敬亭和他亲爱的哥哥之前那点破事。他向来藏不住情绪,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高兴的情绪。

谁要和你见面啊。范丞丞想。

/07/

白敬亭看着这场面,也知道再寒暄下去场面真就要冷下来了,于是他干脆直入主题。

“大勋啊,我们接下来有个合作需要商谈一下,要不晚点聊一下?”

魏大勋也猜到了来人的意思,点了点头说了句

“现在吧。”

早谈早结束。后半句话,魏大勋没说出来,白敬亭自然也懂。

只是白敬亭也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生分了吗。

想当年的他们。多好啊。

白敬亭望着眼前的人,觉得确实有些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在魏大勋和范丞丞说笑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情中,白敬亭越发明白,魏大勋没有变。只是不再是对着自己了。

白敬亭感觉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转过身去,在外人看来很自然的说了句

“走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难受。

他好像,

真的只是过去式了。

/08/

范丞丞眼见魏大勋真的要走,连忙抓住他的手腕。玩笑的的语气下是藏不住的慌张。

“真的要去吗哥哥,你舍得我吗?”

魏大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着他。

“很快就回来啦,别太想我。”

语毕还冲着范丞丞甜甜一笑。

范丞丞一时愣了神,就见着魏大勋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还是和自己的,

情,敌。

显然是范丞丞单方面认为的。

/09/

接下来半场酒会,范丞丞明显心不在焉。

可以说是端着酒来的都是空杯回去的,不知不觉中范丞丞已经被灌的半醉。

范丞丞好奇魏大勋这会发什么,就点进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范丞丞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呼吸。

那是一条共创视频。

视频背景音放着欢快的音乐,视频中的两人一起跳着舞看着十分和谐。

然后,一个手快。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10/

范丞丞干脆以一个眼不见为净的心态火速退出平台。

下线之后范丞丞更没心思参加了,然后他打开联系人给经纪人发了条信息。

范丞丞:威哥我喝多了,稍微早点走行不。

一分钟后。

威哥:你搞什么就你那点酒量你要吹几杯啊。

威哥:我给你叫车,在后门。你给我麻溜的赶紧走,别搞事啊你。

范丞丞之后没继续回复,只是拿着衣服就走出了会厅。

范丞丞今天穿着一件高定的西服,设计很漂亮,也将他精致的眉眼衬得更加贵气。他突然抬手摸了摸脸,嘀咕道,

“我也不差啊...魏大勋。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11/

在吹了阵冷风之后,一辆黑色的车停到了他眼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缘故。范丞丞看了眼车牌,觉得陌生又熟悉,想着可能是其他人的就依旧站着没动。

就这样,在那辆车逗留了好一会后,车主按了下喇叭。一声短促却刺耳的车鸣声穿透范丞丞的耳膜。

正昏昏欲睡的范丞丞一个机灵,同时感到点奇怪。范丞丞抱着“威哥叫谁来了?”的想法,上前拉了下车门。

车门没锁,随着咔哒一声开门声。前排的人也发话了。

“坐前面,还真拿我当司机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这些范丞丞是真清醒。

他屁颠颠的跑去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下,系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随后范丞丞转头看向魏大勋,收起来之前的情绪,调戏般的说道

“走吧,宝贝~”

接着是魏大勋的一声宠溺的轻笑。

范丞丞摸了摸又开始隐隐发烫的脸颊想。

嗯,这酒精度数真高。

/12/

随着车子的启动,范丞丞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看了会儿魏大勋。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事了。

在车子再次在一个红绿灯下面停下时,魏大勋的手机再次弹出了音符私信艾特的信息条。

“哥,我好难受啊。”

魏大勋慌了一瞬,忙问道

“哪不舒服,我改个道去医院。”

范丞丞抬手捂住心脏,很浮夸的演到

“啊,哥哥,我的心好痛啊。”

魏大勋顿时无奈撇撇嘴回答,

“少贫,回家了。”

刚好绿灯亮了,魏大勋一脚油门将车开了过去。

灯火通明的晚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的在路上行驶着,跟无数车流混杂在一起。范丞丞望着窗外飞驰过的风景发呆。

他还是会难受。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软针扎了一遍一样。

很别扭,像是一只溺水的鱼,离不开,舍不得。

/13/

回到家后范丞丞换了身衣服,顺便洗了个澡,然后就大大咧咧的做到了真正沙发上玩手机的魏大勋旁边。

范丞丞凑过头去看魏大勋的屏幕,魏大勋也不遮掩,坦荡的把手机屏幕亮出去。

看了一会范丞丞又靠了回去自己玩起了手机,但他心里想的却是晚上怎么说服魏大勋和他一起睡。范丞丞抬起头看了眼主卧旁边空着的次卧,暗暗不爽,

早知道当时就不装次卧了。

待了会儿,范丞丞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沉思了会,开口到,

“哥,你怎么还不洗漱啊。”

魏大勋也抬头回望范丞丞,半疑惑半解释说

“啊,我晚点就回去了啊。”

范丞丞声音突然高了一点

“你不留下来啊?”

“对啊。”

这下范丞丞是真彻底难受了,他就想魏大勋多和自己待会怎么这么难。

/14/

接下来的范丞丞沉寂了好久,久到就连魏大勋要走的时候都没有起身要送的意思。

就在魏大勋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范丞丞突然开口,声音也哑哑的,

“哥,我真难受。”

魏大勋闻言,转身走回范丞丞身边。俯身又伸手摸了摸范丞丞的额头,好像真有点热。

冰凉的手掌贴上皮肤,范丞丞觉得不止舒服了一点,而且好凉快。可是魏大勋的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穿太少了。应该有个人给他暖手。

范丞丞怎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就在魏大勋的手正要抽离开来时,范丞丞突然伸手将那只手搭在自己脖子上,然后用脸蹭了蹭魏大勋的小臂内侧。

“哥哥我好热啊。好像有点发烧了。”

范丞丞瞎诌的,其实他屁事没有,只是酒精的作用又发作了罢了。

但是魏大勋可就不怎么觉得,在范丞丞一套小连招下之后,他被撩而自知。这回轮到魏大勋红着耳朵,转身还要帮范丞丞忙这忙那了。

/15/

在魏大勋一顿忙活下,粥做好了,药泡完了,物理降温降了。

范丞丞这边像是刚体会到学生装病的快感,

“哥哥我手臂好酸——”

魏大勋给捏

“哥哥我头好痛——”

魏大勋给揉

“哥哥我吃不下饭——”

魏大勋给喂

最后魏大勋实在是无奈的放下碗,笑骂道,

“范丞丞我好像在给你做保姆。”

范丞丞正准备回击,就看见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是魏大勋的。

弹出来的信息也属实刺眼。

一分钟前

白敬亭:给你留房间了,你什么时候来?

白敬亭:[摸头表情包]

范丞丞沉默了一瞬,再开口声音沙哑的不行,

“魏大勋你等会要走吗”

魏大勋捞起手机回复信息,也没注意范丞丞的变化的情绪,

“对啊。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寂静。

/16/

等魏大勋放下手机后,入眼的便是范丞丞委屈的不行的表情。

随之是范丞丞站起来后,将魏大勋强势的压在沙发上。

隐忍哽咽的声音在魏大勋耳背响起,

“你就非要跟他好上吗,他以前那么对你,你忘了吗...”

“或者你骗骗我呢,当着我的面连演都不想演了是吗。”

“魏大勋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我也很好的.....”

魏大勋猛然一怔,再抬眼对上的是范丞丞已经通红的眼眶。他开口想要解释。

范丞丞说完这几句话感觉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看着魏大勋茫然的眼神更是刺痛,看着魏大勋一张一合的嘴唇,范丞丞俯身用力吻了下去。

/17/

灵活的舌头撬开贝齿,将魏大勋的呼吸搅得一团乱。一个绵长的深吻。直到魏大勋整个人都快软了下去,范丞丞才停下动作。

魏大勋伸手推开了范丞丞,范丞丞没有反抗,想着该来的还是要来。只是现在想想自己以后可能和魏大勋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心脏就如刀绞一般。

魏大勋盯着范丞丞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之前没有关系了。”

“我...只喜欢你,范丞丞。”

说罢魏大勋拉下范丞丞的领子,很温柔的一吻。

然而到亲完之后,范丞丞整个人还是有点懵懵的。还是不太相信,他问了一般又一遍真的吗。

知道魏大勋实在是无奈的笑道,

“你在问,我可就要说不咯。”

范丞丞整个人卸了力,埋在魏大勋颈肩

“魏大勋。”

“嗯?”

“我没发烧。”

“我知道。你喝醉了。”

“没。”

好一会儿,范丞丞声音闷闷的,传进魏大勋的耳朵里。

“不是醉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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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点屁话要说:

终于补完啦!!但是写的好仓促感觉烂烂的。。而且好像有点ooc(磕头抱歉!!)

大家感觉怎么样(?

写到后面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是丞勋还是勋丞了,好像。(尴尬)

之后可能还会有个番外(大家想看的话)

之后就先停更一周,因为我下周考试,但是要是考不好的话大家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然后有几篇大家可以选一下哈,人多的会先出

1.我的对家不对劲(黑帮pa)

2.喜欢猫猫喜欢你

3.猫猫流浪计划(完结篇)

4.初次见面

5.没取名字(ABO)

我个人是比较倾向1的,我已经打了个大结构了而且蛮有意思的好像。

【树洞,如何和朋友结束冷战?】

LZ

我和朋友都是男子高中生,他自称是个帅哥,我大概同意吧。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在一周之前,我和朋友吵架了,因为他弄丢了我的蓝牙耳机,第三次,虽然他每次都会再买新的给我,可是…经常这样也让人不爽吧。

他总是这样,随便使用我的东西也就算了,似乎还认为我永远都不会生气,也不会道歉,只会说着‘哎呀~吃一块小点心吧’,以为装装可爱就可以蒙混过关,就像是家里咬断充电线后,就扭头对主人喵喵叫的猫猫吧,明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可还是那样做了,就像是在测试我的容忍程度…

更重要的是,朋友也不是猫猫,他虽然不太在意人情世故,可终究还是个人类。...

更重要的是,朋友也不是猫猫,他虽然不太在意人情世故,可终究还是个人类。

因此我说,…只是卖萌没有用的。

朋友说,那要怎么样?

我说,弄丢了别人的东西,只是笑一笑就结束了吗?

朋友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说,什么啊?你是在怪我吗?

我说,是啊,就是在责怪你。

朋友说,可我不是已经和你道歉了嘛。

我说,那种算道歉吗?说着‘给你吃喜久福’就算道歉了?

朋友说,烦死了!

我说,你就是这种态度吗?

朋友说,那又怎么了?

我说,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啊,不想再和你说话了。

朋友说,你确定吗?不可以后悔哦。

为了让他能够得到教训,我说着‘那现在开始,不要和我说话’,然后开始了和他的冷战。

我本来以为冷战只会持续一节课左右的,接着他就会意识到错误,跑来求和,可没想到直到今天我们还没有说过话。

从我开始的冷战,却被他执行得很好,这几天他除了把新买的耳机放到了我桌子上外,再没和我说过话。

现在轮到我想要和他结束冷战了,该怎么做呢?

1L

…小学生都可以上论坛了吗?

2L

这是什么小学生吵架啊?

3L

要不你们打一架吧?DK之间打一架就好了。

4L

…直接过去说你后悔了。

5L

代入一下,经常被朋友弄丢自己的东西,对方还态度不好,是会比较火大…

但是…这和楼主是不是gay有什么关系?

6L

啊,经过楼上提醒,看了一下首楼…

怎么说呢,多少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

7LLZ

与其说不打自招,不如说是防患于未然。

…之所以说是玩笑,是因为朋友,他外表出色,家世很好,是豪门少爷,并不是会喜欢男人的类型。

至于我…算了,我的想法不重要。

至少目前,我希望的只是和他和好。

8L

…所以说,楼主你还是gay吧…

9L

楼主第一步,和好。

第二步,告白。

10L

所以楼主是喜欢朋友的?既然喜欢朋友还因为耳机和对方吵架吗?

11LLZ

那个,交往的事,我会另外再开帖子的,现在想请教的是如何和朋友和好。

请大家回归正题。

12L

告白。

13L

男生之间主动一点就可以和好的。

14L

不然找茬再打一架就好了。

15L

解决冷战很简单啦,走过去直接说‘我们和好吧’就好了啊。

16L

楼主现在看起来更gay了……

17L

既然都赔偿楼主,楼主就原谅他吧。

18LLZ

我早就原谅他了,或者说我没有怪过他…即使怪他也不是因为耳机的事。

话说,最近我们冷战的频率有点高,经常会因为各种事情开始冷战,主要都是我这边开始的,按他的话说就是‘莫名其妙就不理我了!’。

…并不是莫名其妙,而是因为…

算了,毕竟只是树洞而已,我还是说得更直接一些好了。

因为我喜欢朋友,所以看到他拿感情的事情开玩笑,看到他和其他人聊天,看到他被告白,都会心情不好,然后和他开始冷战。

19L

…我也不想再和楼主说话了,楼主完全就是骗子嘛。

20L

即使是树洞,楼主也不能这样啊!

21L

gay就gay吧,回归正题,那之前的冷战,最后楼主都是怎么处理的呢?

22LLZ

我实际上不太擅长解决冷战。

只是直接过去说‘喂,我们和好吧?’听起来是很简单啦,但如果对方说‘我才不要呢’我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这样一想的话,过去和他发生的冷战…一般都是他那边来主动求和的,在冷战超过3个小时后,朋友就会说着‘…喂,我们做点有趣的事啊’,然后就会一起去吃甜食…

偶尔也有我做错事,需要我主动求和的情况,但实际上也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因为朋友经常会偷偷看我,只要我们四目相对,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和好。

23L

虽然楼主说得好像很爱朋友的样子,可看起来好像朋友更爱楼主嘛。

24L

非常怀疑朋友也在暗恋楼主…

25L

那这次还像以往一样,叫他一起去甜食就好了吧。

26LLZ

我最初是想这样做来着,可是他一放学就叫其他同学和他一起去了。

我给他发过几条信息问他关于作业的问题,他也没有回复。

刚刚我还看到他和一个后辈正在走廊里一起聊天,有说有笑的,朋友一直在说个不停,手舞足蹈的,是兴奋的状态。

看到一直以来只会和我黏的很紧的朋友,现在却和其他人在一起玩,‘原来没有我他也可以很开心…’,不知不觉就有了类似这样的想法。

他会不会渐渐开始适应了呢?会不会他已经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呢?

或许有人会认为他好像只是喜欢自拍而已吧?但实际上他要贴心很多,他是因为知道我喜欢猫猫才特意拍给我看的,还会特意转发给我许多可爱的猫猫表情包。

啊,我这几天和他在ins中都没有互动呢。

想了想因为蓝牙耳机而和他开始冷战,确实不太值得…不过本来也不是因为耳机。

人还真是奇怪,在当时我是无比生气,只想着他真是过分,要给他点惩罚才行,可真正冷战后,就开始怀念起了他的可爱之处。

之所以每次他一卖萌就会原谅他,就是因为他很可爱。

在吃东西的东西的时候很可爱,一边用着奇怪的比喻一边手舞足蹈的样子很可爱,每次都会拒绝告白,然后跑来找我时也很可爱…

完全不想离开这么可爱的他。

想象一下,他的可爱也会展现在别人面前,就会很郁闷。

27L

去打直球啊!否则可爱的朋友就会离开你了!

28L

不是因为耳机?那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29L

我也觉得,因为耳机就和喜欢的人冷战也太幼稚了。

30L

楼主直接去求和吧,请朋友吃蛋糕!

31L

还是感觉楼主和朋友是双向的…两个人都很在意对方。

32LLZ

首先说结论,我和他已经和好了。

如同楼上各位所说,我还是打了直球,在放学的时候叫住了朋友,他不情不愿地留下来,叫我有话快说,他还有事要做。

我往常都会被排在优先级的最前面,他现在的说法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说,…你那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朋友说,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说的,我不可以再和你说话了,在你不想理我的时候主动找你是违反规则的。

我说,好吧,现在已经结束冷战了。

朋友说,要数123才行。

我说,…1、2、3,冷战结束。

像是念咒语一样,虽然就这样结束了冷战,但我和他都沉默着没有开口,还真是令人不适应。

我说,…你已经习惯不理我了吗?

朋友说,你之前不是也一直在拿着手机发信息吗?是在网恋吗?我才不想打扰你。

我说,没有,我不会网恋的,我现实中有喜欢的人。

朋友嘴唇开合,默念了一遍‘喜欢的人’,又说,…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

我说,在看你的动态。

朋友说,你还真是无趣。

我说,因为没有你在身边吧,会更加无聊。

朋友说,无聊吗?不喜欢喜久福的人靠吃喜久福恢复活力的是没有用的,你无聊的话来找我也无效,去找你喜欢的人吧。

我说,…我现在就在和他说话了。

朋友说,诶?你不是在和我说话…什么嘛!你这种根本就不算!而且我才不喜欢只会在意耳机的耳机人。

我说,…实际上,不只是耳机的事…

朋友说,还有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会弄丢耳机呢?

朋友回忆了一下,坦诚道,因为忘记了才会弄丢啊,笨蛋。

我说,因为当时你在被其他人告白,所以你摘下了一边耳机,随手放在了窗台上…

当时我亲眼目睹了那次告白事件的经过,朋友放下耳机,认真听对方说话,似乎还在笑着,那时候我却完全笑不出来,我想,为什么他要笑呢?难道是一见钟情吗?

而且之后朋友和向他告白的人一起离开了,只留下了我和耳机。

…朋友似乎也想起了这件事,但是看起来更生气了。

他说,你这不是知道耳机在哪儿吗?还和我冷战做什么?

我说,…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答应了呢,于是很生气,才说了那些话…

朋友说,真的是笨蛋吗?我喜欢的是你…啊真可恶!

朋友捂住嘴,才意识到他脱口而出的告白,却并没有收回去。

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现在我们和好了。

…或者说比以前更好吧。

END

认真回顾了一下22年二孩房,里面有说过早期练习生的时候,45吵架是一种“自尊心的对决”。4在最初的时候是憧憬5的,因为5几乎有了出道艺人的感觉。之后吵架是因为5的交友社交能力几乎为0,容易把话扭曲着听,后面意识到‘是我不对’的时候,又因自尊心不想承认。

4对5的憧憬,可能会想跟5做好朋友,又因为年龄小关心的话也没有多加修饰,在5对4有竞争意识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扭曲曲解,然后就进入互相怄气争吵。

这......

这些在出道后,随着年龄增长,也会逐渐意识到之前的自己的幼稚行为,因为有了这段情感经历,会更加珍惜和欣赏对方。

又因为45都经历过‘低谷’,对4来说,5的幽默感是他的慰藉,他们也在宿舍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谈论过这个话题,而到了5情感疲惫的时期,4也会很害怕因为这个,让本来就疲惫的5因为要逗他开心而产生情感消耗,怕5会厌倦。4又是个情感细腻的孩子,也会犹豫不敢向前吧。

4觉得,5不用逗他笑也可以,因为5的存在,散发出来的那种氛围,就已经给他带来了笑容。

!以上都是个人解读!

*梦到橙子酱了,所以浅写一下

“哥是组合的维他命,是我沾即上瘾的海/洛/因。”

郑成灿身高优越身形挺拔,一个大跨步从右后方闪到C位,立刻接起上一位成员的舞蹈动作开始自己的领舞部分,他长的俊美,表情管理也是被经常夸赞的好,斑比大眼睛在捕捉到移...............

与将太郎领舞时会让全员变身街头男战士的感觉不同,郑成灿身高优势十分突出,他在中心位时有一种承上启下的作用,好像与身高成正比般的气场由两边成员向中间聚拢,再凝结成一股,所有人和着这股气势所展示出的舞台观赏性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一曲完毕郑成灿蹲在台前仰头喝水,豆大的汗珠下雨般从下巴滑落至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慢慢隐没在衣襟里,在胸口的衣服上洇出一小团水渍。

性感与清纯的代名词。

声音又高了两个度,下一刻被人从身后搂住,来人的下巴垫在郑成灿肩上,树袋熊似的趴在郑成灿身上,明明是组合的大哥哥,但娃娃脸蛋总是一笑起来就有种可爱童真的稚气未脱感,弯弯笑眼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喜爱。将太郎身上很香,是郑成灿很熟悉的香味,每个晚上都能在怀里在鼻尖闻到的香味,那种让自己忍不住想靠近的香味。

郑成灿喜欢触碰将太郎,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他喜欢被将太郎抱住的感觉,或者自己拥抱将太郎的感觉,有发自内心的愉悦,会感到安心。

下一句歌词是将太郎的,这几年经过认真努力的训练,且对自己永远是严格高标准要求的舞神舞王,现在已经拥有了很好的唱歌技巧,随之而来的歌曲part也多了些,听着耳返里的实时音乐,将太郎拉下郑成灿拿着话筒挥舞的左手递到自己嘴边,开口是充满少年感的薄荷般清新的嗓音。

郑成灿偏头看他,这些年这人的进步他是一点点看在眼里。虽然每次录音完回来都会笑颜依旧,装作无事发生,但这哥会在晚上默默窝在被窝里复盘录音过程,对老师们说的话会像小动物反/刍一样翻来覆去咀嚼消化,最后转变成自己学到的,也会偷偷地把帽檐拉下盖住眼睛,阻挡那里的小珍珠掉下,还会用亮晶晶的双眸盯着棚外的Staff,没有自信的小声问一句“还可以吗?”

这些郑成灿都知道,他心疼将太郎,也知道这是成长路上必不可少的。他想,或许这就是生长痛吧,相较于别人更痛一些。

将太郎跳舞的这十几年流的汗水都在发光,做爱豆的这些年唱的每句歌词也都在熠熠生辉。

将太郎后面是郑成灿的词,最后一个字音刚落,见人还在盯自己,怕人错过part,将太郎连忙将自己话筒递过去,郑成灿眼尾笑出了猫咪纹,凑上去游刃有余的接上。

两人你给我递,我帮你唱的完成了一首歌,亲密的搂抱在一起,在漫天飞舞的彩带里,将太郎示意郑成灿看观众席中间的灯牌。

SUNGCHAN和SHOTARO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中间用颗爱心连接,下面是SUNGSHO与代表着两个人的表情符号,他们的名字像他们两人此刻希望永远这样唱下去的心一样,紧紧地贴在一起。

聚光灯洋洋洒落在身上,两位少年极其耀眼,他们是别人一生信仰追随的梦,也是彼此一生相伴依偎的光。

演唱会结束前,MC经验丰富者郑成灿引领大家各自说结束语,聚光灯很亮,亮到刺眼,将太郎抬头伸手遮挡住那抹直射,可仍有一束束光芒透过他的手缝落到他眯起的眼上。

将太郎回忆起很多,有郑成灿几年前小哭包形象在待机室独自流泪的样子,有长大成熟一些变得稳重有哥哥美的样子,还有现在习惯性控场更有担当的样子。

忽地一声轻唤,将太郎转头,看到郑成灿笑的温柔直愣愣的望向自己,因马上要结束的不舍衍生出的落寞心情也在这一刹那宽敞了起来,大概是有了这个人,就什么都不会惧怕,任何情绪都能克服。

很久之后的一次采访,记者问到郑成灿,“请客观评价一下将太郎,你觉得他在团队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个问题很刁钻,看的出来记者也是刻意提问这种问题以此来制造噱头吸引流量。

顶着经纪人和队友们投来的目光,以及如机关枪般的闪关灯,郑成灿一字一顿道:“没办法客观评价,我主观爱他,并永远无条件偏向于他,Taro哥是组合的维他命,也是我最信任依赖的人。”

“所以我主观爱他,不仅是浅层情欲的寄托,更是我迷茫无助又强装坚强时,蹒跚前行又踉跄倒地千万次时,负爬起千万次的动力。”

英年早婚,先婚后爱。

成灿:韩国顶尖酒店集团继承人。

shotaro:古老寺庙“明月院”下一代主持。

Tip1.日本法定结婚年龄18周岁。

Tip2.日本佛教中净土真宗派的和尚是可以结婚的。

...

◇◇◇◇

一个尽量长的番外

因为韩国媒体全都忙着报道郑氏集团继承人的蜜月之旅,暂时没有镜头关心他们的私生活。

作为韩国顶尖酒店集团家的小少爷,身份本身就很有话题性了,加上小少爷惊人的颜值,吸引点击量的能力绝对不输给艺人。

可惜的是,小少爷从小就被父亲送往国外读书,每年只待在韩国两三个月,多半还待在无聊的办公大楼和会议现场。

正在媒体们抓耳挠腮,找不到报道小少爷的好机会之际,小少爷竟然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跑去了日本,和望族大崎家的一位小和尚成婚了。

日本媒体放出的高清照片中,他们想拍拍不着的小少爷和俊秀可爱的小主持站在一起,简直是又般配又气人。

或许是听到了韩国媒体深深的怨念,小少爷结束美国之旅后,集团特地在首尔,为这对新婚的少年召开了一次记者会。

在回答问题的环节,记者们追着刚刚成婚的小少爷问个不停。在这之中,一位记者相当别出心裁地向小主持提问道,希望在哪里度蜜月。

还不是很会说韩语的小主持和成灿少爷对视一眼,由成灿少爷代为回答,他们将在韩国旅行一个月。

此话一出,台下的媒体人们纷纷向两位新人投去如饥似渴的目光,尤其是他们一直逮不着的那位——

郑成灿先生,这次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了。

从记者会结束那一刻开始,全韩国的媒体就摩拳擦掌,拿出了一个月内奋战到底,不挖猛料誓不罢休的气势。

尽管集团为两位新人做了很多保密工作,每到一个城市尽量入住集团旗下的酒店,确保隐私,狡猾的记者们还是抓住了蛛丝马迹——

新婚少年去过的地方中,有一些尚待开发的小众地点。那里没有郑氏集团的酒店,他们只能入住当地居民开办的民宿。

镜头在民宿周围拍到了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位新人,虽然看不清楚,但优越的身影再模糊也能分辨出是成灿少爷。

正当记者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小少爷身边那个穿着帽衫、站姿乖巧的背影一定是小主持的时候,民宿的入住登记簿让他们大吃一惊。

上面写着和郑成灿一起入住的人,名字叫做Chiho。

这下,媒体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开始挖掘有关Chiho的线索。

这个发音的名字,不管是在韩语还是日语当中,都不属于少见。

粗略调查下来,叫做Chiho的女孩子中,就有一位已公开的韩国练习生、两位日本演员和一位声优。

不管怎么样,先报道出去再说。

于是多家媒体发布了质疑Chiho这个名字的稿件,成功把日本韩国两国的演艺界搅得鸡犬不宁。

网友们纷纷怀疑小少爷婚内出轨,并且不意外地表示这桩跨国联姻本来就是有名无实。

最后还是当事人出面平息了这场风波。

成灿少爷在集团的账号中上传了亲笔信,解释说Chiho是太郎出生前暂时用过的名字,太郎的母亲取的。

在成灿少爷歪歪扭扭的落款下面,正在学习韩语的小主持也一笔一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得知自己闹出乌龙的媒体们心有余悸,同时庆幸郑氏集团仁慈地没有起诉他们。心怀感激之余不仅不再跟拍小少爷的蜜月之旅,还纷纷说起集团的好话。

比如,小少爷一生只有一次的蜜月没有选择豪华的外国度假地,而是选择本土环游,为带动国内旅游行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比如,集团通过小少爷的蜜月不仅宣传了自己家的酒店品牌,还吸引了日本方面的游客来韩消费,真是绝妙的战略。

其实,成灿只是想带太郎去看金浦大桥而已。

太郎也只是想用Chiho的名义,去到母亲去过的地方。

首尔市汉南洞,一栋欧式现代风格的三层别墅外停着一辆高大的卡车,搬家工人正向里面搬运家具。

别墅门口,身着西服、头发斑白的中年管家带着专业的笑容,提醒经过的大家注意安全。

搬运工程到了临近黄昏才结束。

别墅内,中年管家正在指挥临时雇来帮忙的家政人员整理房间,楼下的门铃便准时响了起来。

中年管家动作优雅但麻利,很快下楼打开大门。

成灿少爷带着刚刚结束短途旅行的伴侣站在门前,看到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权叔,我们回来了。”

“少爷,欢迎回来。”

权叔笑眯眯回答,目光看向成灿少爷身旁初次见面的少年。

“权桑。”

少年面容亲和喜人,穿着白色T恤、长裤和米黄色的开衫毛衣,显得更加柔和,抢先向他问候:“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大崎将太郎。”

这栋别墅是父亲在成灿某年生日时送给他的礼物。

这份礼物的本意并不是要他享受,因为送给成灿时,房子还是光秃秃的毛坯房。

父亲的意思是要成灿自己做主,张罗好偌大的宅邸,好锻炼他的能力。

成灿收到这份礼物时觉得并不实用,因为他常年在国外读书,别墅即使装修得再漂亮也只是空置在那里。

但现在不同了,成灿在旅行途中就向太郎说起,这栋房子可以作为太郎来韩国时,他们在一起住的地方。

成灿甚至已经问了太郎的喜好,计划日后慢慢改装成他们都喜欢的风格。

原本计划的长途旅行,因为父亲结束工作返回韩国而暂时中断。

房子还有几处没有收拾妥当,权叔送成灿少爷和大崎家的少爷去往三层的卧室整理行李,给家政留下必要的叮嘱,便来到一层为他们三人做些简单的晚饭。

三天前,成灿少爷给他发来邮件,说是得知老爷已经回国,太郎坚持认为应该尽快拜会成灿君的父亲。

于是他们决定暂时返回首尔,逗留几天,再继续旅行。

因为决定得突然,搬家就需要提前提上日程。

成灿少爷在邮件中问能否请他帮忙,他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放下原本的工作,赶来帮助少爷布置好新房。

在老爷家工作了二十年,他看着成灿少爷从摇篮里的小宝宝长成如今独当一面的少年,比谁都关心少爷的终身大事。

得知少爷成婚的消息后,虽然明白这是作为集团继承人很难避免的联姻,但仍希望少爷的婚姻起码是平静的。

就算不能和喜欢的人结为伴侣,至少也不要太过苦恼。

大崎少爷看起来是个性格平和、通情达理的人。他边做晚饭边想,心中稍微宽慰了一些。

家政人员已经做完了最后的整理工作,晚饭也已经做好。

权叔送走家政,缓缓爬上三层,走向两位少爷的卧室。

门开了大半,权叔一站在外面,就看到行李只收拾了一半,摊在地毯上,成灿少爷正坐在旁边,专心和大崎少爷接吻。

权叔震惊地愣了几秒钟。

在他的记忆中,少爷还是那个追着他喊“权叔权叔”,要这要那的小孩子。

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年纪啊。

权叔回过神来,尽量保持着专业的笑容,轻轻敲门。

两位少爷听到身后的敲门声立刻分开了。

成灿少爷非常自然地清了清喉咙,面不改色地恢复正直的坐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啊,权叔,有什么事吗?”

权叔也只好配合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可以下楼了。”

权叔说完,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门,欣慰地笑了。

成灿少爷和大崎少爷,感情很好呢。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少爷虽然成婚早,但是找到了情投意合的人度过一生。这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权叔边下楼边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大崎少爷虽然背对着他,但坐立不安的样子和瞬间变红的脖颈都相当明显。

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啊。

如果大崎少爷是漫画人物的话,刚刚头顶和两只耳朵应该已经冒出白烟了。

权叔不知不觉露出慈爱的表情,转念想到成灿少爷又十分无奈。

成灿少爷可以说完美继承了老爷的性格,脸皮厚得像堵墙,不知道该认为是优点还是缺点。

晚饭后,三层卧室在夜色中亮着温暖的灯光。

成灿理着半干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太郎坐在沙发上读书。

在成灿的强烈推荐下,太郎换掉了僧侣穿的传统寝服,穿上自己送给他的条纹睡衣,浅蓝色和白色相间的细条纹。

即使来到韩国后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太郎也保持着寺院里端正谦顺的仪态。

这份好仪态和宽松的衣服、现代的环境在一起有种不和谐的趣味,显得太郎更加可爱。

成灿轻手轻脚地来到太郎身边坐下。太郎看了他一眼,见他躲开自己的目光,也没什么要说的,便笑了笑,继续看书。

成灿偷看太郎,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趁太郎不注意,凑在太郎耳边说了句什么。

“不要。”

太郎将书放在膝盖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拒绝,抿着嘴巴盯着成灿。

成灿就知道太郎一定会抗拒,早就做好了循循善诱的准备。

他拿开太郎腿上的书,自己躺上去,扬起脸看太郎:“可是太郎不觉得遗憾吗?而且不是把婚服从日本带过来了吗?”

成灿认为说起来还是要怪自己,毕竟新婚之夜这个最好的时机被他错过了。

那天他满心沉浸在自导自演的情境剧中,坚信自己是悲情的男二号,还抱着太郎很没出息地哭了,真是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既丢脸又后悔。

之后的蜜月旅行途中,成灿总想着一定要找个完美的时机完成这件大事,氛围要好、光线要好、心情要好、天气要好……总之什么都要好。

苛求完美的结果就是到了旅行过半的今天,他和太郎依旧没做过这件本该是最亲密最幸福的事。

太郎虽然不会主动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也在期待着,期待了很久。

得知父亲回国的消息后,太郎便提出尽快拜访。毕竟除了婚礼之外,还没有单独问候过成灿的父亲,太郎认为这样非常失礼。

太郎的提议让他们开始计划中断旅行,返回首尔。

成灿由此想到他和太郎在首尔召开的那场记者会。

太郎坐在他旁边,记者们追着他提问,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说话这么紧张。

因为很想在太郎面前表现得得体,也想尽量以成熟的方式告诉那些镜头,他和太郎很相爱。

记者会最后,为了弥补韩国媒体没有直接报道婚礼的遗憾,他们还特地换上了婚礼时穿的衣服,让记者们尽情拍照……

婚礼时穿的衣服。

这个念头瞬间提醒了成灿,他之所以找不到完美的时机,是因为心目中真正完美的时机是无法复制的啊。

只要那个解开了婚结却什么也没发生的夜晚得不到弥补,遗憾就会一直存在。

太郎的婚服、腰带、配饰整整齐齐地收在一个单独的行李箱中,在环游的半个月里,就静静地等在他们卧室衣柜的角落。

成灿既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睁着清纯无辜的眼睛,语气惋惜:“我们成婚那晚虽然解开了婚结,可是没有意义,因为什么都没做,这样真的很可惜,太郎一定也觉得很可惜吧?”

太郎低头看他的眼神出现了些许动摇:“可是……”

成灿更加确定太郎也留有遗憾,乘胜追击道:“可是那天晚上就好比拆一件礼物,只拆开了包装,并没有看里——”

“好了!”太郎害羞得捂住了成灿的嘴巴,拒绝再听这种过于恰当的比喻。

成灿顽强地透过太郎紧闭的手掌继续游说:“太郎和我珍贵的第一次,一定不可以随便,太郎也是这么想的吧?”

太郎虽然被成灿说动,但还是留有顾虑:“可是,如果再被权桑看到的话,会被当成奇怪的人吧。”

“权叔?”成灿的声音透过手掌听起来朦朦胧胧,却难掩欣喜:“权叔才不会!权叔最疼我了,就算亲眼看——”

太郎立刻捂得更紧:“成灿!”

深更半夜,卧室黑漆漆的衣柜透入了一丝光亮。

成灿和太郎拉开衣柜,拿出行李箱,把隆重的整套婚服拖了出来。

等到全套婚服摊在床上时,他们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婚结,他们可是只会解,不会系啊。

成灿站在床边捏着下巴思考对策,太郎则好像解脱了一样,轻松笑着收起衣服:“既然这样,还是不要了吧。”

“等等。”成灿拉住太郎的手,因为想到好主意,表情都亮了起来:“还有一个办法。”

这年头的网络,还真是什么都有。

在YouTube上输入“主持婚礼绳结”的关键字,竟然真的搜索出好几家其他寺院长老录制的教学视频,长达二十分钟,详细讲解如何系好复杂的婚结。

太郎在成灿的帮助下满头大汗地穿好了婚服,从数层内衬到外袍,再到腰带、挂饰,一件不落。

典雅的黑色袍摆舒展地铺在白色的床上,两只袅袅的仙鹤在太郎肩上展开翅膀。只有外袍长长的系带松散地垂在胸前。

成灿坐在太郎对面,在太郎紧张的注视下点击教学视频的播放键。

太郎立刻双手捂住了眼睛,心累地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答应成灿君这么奇怪的要求。

“啊……太郎……”成灿好像也对于眼下的状况很堂皇,支支吾吾。

“已经五秒钟了,成灿君。”太郎透过微微张开的指缝看对面的少年,“请快点跳过。”

事实证明,虽然解开婚结已经不容易,系上比那还要难得多。

成灿跟着视频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做了,但因为步骤实在太多,不一会就分不清哪根是一号带,哪根是二号带,越系越乱,只好解开重来。

这样挑战了好几遍,轮到成灿满头大汗。

太郎呢,穿着婚服乖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早就半闭着眼睛,困得脑袋无比沉重,不停点头。

“成灿君。”太郎简直要怀疑这身衣服其实是催眠服,为什么只要一穿上就会打瞌睡,晕晕乎乎地:“好了吗?”

“再、再等一下。”成灿精神无比集中,已经到了关键的最后两步,他连嘴巴都在用力,带子终于平安无事地穿过了最后一个孔。

成灿长出一口气,栽倒在太郎的膝盖上:“终于好了。”头顶传来太郎轻轻的笑声,大概是觉得他这么努力的样子非常可爱。

成灿抬起头,重新坐正了身体。面前已经是他丈夫的少年带着温柔的笑意,身着传统服饰,像精致的小王子人偶。

“成灿君。”太郎说,“请多指教。”

成灿带着鼓噪的心跳,凑上去轻轻吻了太郎:“我会努力的。”

接近的一瞬间,成灿鼻间传来淡淡的香气,不再是寺院特有的花香,而是和自己一样的香波味道。

成灿幸福地笑着,凑近太郎的脖颈闻了闻,香气更加浓郁,熏人欲醉。

他像初次见到雪的小鹿一样,好奇地用嘴巴贴上太郎颈侧的皮肤,微微张开嘴,离开的时候,那块品尝过的皮肤便出现了一小片水渍:“太郎身上还是有很香的味道。”

太郎的声线下压抑着颤动的呼吸:“已经很多天了,竟然还有花的味道吗?”

成灿没有停止探索,闭上眼睛,从那小片皮肤出发,吻过太郎的耳侧、鬓角、下颌的曲线。

只依赖触觉的亲密当中,感受到太郎微微抬高了下巴,努力配合着他的动作,手臂轻轻环着他的脖子。

少年懵懂的欲望如同迷雾,不具形状,在这一刻结束了漫无目的的漂浮,由无数绵密的吻勾勒出了无比具体的形象。

两个少年抱在一起接吻,渐渐顾不上呼吸。这场情事从前奏开始就具有摇撼人心的力量。

因为从这个无眠的夜晚开始,他们的欲念便和对方牢牢锁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单纯的小和尚没有因为多年的戒律变得古板,恰恰相反,从小修习的哲理让他心胸宽容,对感官的诱惑承认得率真又坦荡,温柔又欣喜地将恋人的名字写进刚刚开拓的疆界,再不准许他人进入。

意气风发的少年本将自己的心放得很高,好无限接近于那顶王冠,但两肩有仙鹤的小和尚这样紧紧吸引着他的心脏。

平日的纯真和坦诚让人倾慕,美好的品德在暧昧时瞬间变成了不自知的诱惑。

仿佛一根看不见的丝线,一举一动都将那颗高高在上的心牵引得失控下坠,饱胀而酸涩。

他只好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和热情恳求小和尚对他仁慈一点。直到小和尚身上终于沾染了属于他的味道,一颗颠簸的心才重新找到安栖之处,并且再也不愿意去别的地方了。

第二天一早的阳光格外明媚,但仍穿不过厚重的窗帘,卧室内一片亲密无间的昏暗。

权叔做好了早饭来到三层卧室门前,敲了很久的门,里面都没有声音,便回到一层等了一会,又上楼重新敲门。

微弱的光线下,大崎少爷结婚时穿的黑色袍子正皱巴巴地摊在床上,几件内衬扔得到处都是,有的挂在床边,有的干脆掉在了床下。

隆起的被子外面,两个少年将脑袋亲昵地靠在一起,陷进枕头,面对面睡得正香。

一定累坏了,让他们再睡一会吧。权叔笑着摇了摇头,体贴地关上了门。

又睡了很久,成灿先醒过来,被子里握着太郎的手动了一动,太郎就也立刻醒了。

他们对视了一会,没有说话,好像在重新认识对方;然后心照不宣地同时笑了,确认了他们共同保守的秘密。

“早安。”

全然不知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他们次日一同拜访了父亲,从父亲那里离开时得到准许,继续未完成的旅行。

躁动的夏季,受到沿海台风的影响,首尔也下起雨来。

太郎还不能习惯这个陌生国家的水土。

他们重新出发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妥当,太郎就因为晚上和他在阳台上看雨景而发烧了。

体温到了晚间又一次攀高,太郎吃过药缩在被子里,一直喊热,不想穿长袖的睡衣,成灿只好从自己的衣服里找出一件短袖的T恤给太郎穿上。

虽然他的T恤太郎穿起来有些大,但太郎不肯换掉,说这样比较凉快。

窗外的雨点无精打采,落在庭院中升起泥土和青草的涩味。

成灿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在太郎身边,伸出手放在太郎的额头,温度还是不见下降。

太郎烧得晕晕乎乎,断续念叨着没有意义的音节。

成灿抽回手,却突然被太郎抓住。太郎将成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露出安逸的表情:“成灿……是凉的。”

成灿的呼吸顿时受到扰动,太郎的脸颊红晕,眼睛因为酸痛蓄着生理性的泪水,既明亮又朦胧。

他现在一点也不享受太郎这么依赖他的样子,叫着“太郎啊”再次收手。

太郎比他想得坚决得多,抓着他的手压在枕头和自己的脸颊之间,确认成灿不会再跑掉,满意地笑了出来。

成灿紧紧咬着嘴唇,完蛋地看着浑然不觉的太郎。

太郎线条优美的脖子下,宽大的T恤因为刚才的拉扯蹭得不再服帖,露出胸前大片的皮肤。

成灿决心不能再这样下去,强行抽回手,坐了起来,摸了摸太郎的头,太郎立刻睁开了眼睛。

“太郎,我……去别的房间睡,晚安。”

“成灿君。”太郎抬起来看他的眼神像迷路的精灵,“去哪里。”

成灿觉得太郎一定是烧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因为正当他的理智和冲动在脑海中打架的时候,太郎低下头,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自言自语:“成灿君,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

窗外的雨势忽然变大了,潮湿的风将院内绿植高大的叶子打湿。

成灿重新躺进被子里,重重地吻了太郎。他们分开的时候,太郎看到成灿的眼神,感到格外陌生:“成灿君?”

被子里,成灿摸索着抓到太郎的手,引导着放在自己身体那个敏感的部位。

太郎在高温中反应变得迟缓,朦胧地盯着成灿的脸,过了一会才发觉道:“啊,已经……”隔着雾气问身旁的少年:“是因为我吗?”

成灿决定不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再一次重重地吻了太郎。

他们靠得很近,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成灿忍受着高涨的欲望,感到自己好像走投无路了。

太郎这样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让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难为情地把自己的欲望交出去:“太郎,可以帮我一下吗?”

成灿说出口后立刻后悔了,太郎这么乖巧,他竟然骗太郎做这么过分的事。

“啊……”太郎总算慢吞吞地明白了成灿的意思,除了脸蛋烧得红红的之外没有任何表情,竟然同意说:“我知道了。”

恋人的手抚慰着少年青涩高耸的欲望,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动情的了。

成灿在太郎观察的眼神中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

他们都是男孩子,太郎天生就熟悉他的感官,而且比任何人都关心他的感受:“成灿君,这样可以吗?”

或许见成灿不说话,太郎认为自己的动作还没能引起足够的满足,于是加重了力道,成灿终于控制不住,“啊”地叫了出来。

太郎看到了成灿的反应,懵懂中,对自己的表现似乎很满意,像说梦话一样问:“成灿君,喜欢吗?”

成灿的欲望正化作滔天巨浪,不受他控制地朝太郎涌去。

成灿感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所有的欲望和渴求全都交给太郎了,一点都不剩。

只留下一个无助的成灿,像搁浅的鱼那样粗重而急促地呼吸,不停吻着太郎眼睛、鼻子、嘴巴:

“因为是太郎,所以很喜欢。”

雨后潮湿闷热的空气细密地钻进屋子,偶尔吹进的风带来一点凉爽。

欲望退潮的瞬间出现了巨大的空虚,太郎还是那副懵懂的表情,成灿觉得又丢脸又幸福又委屈,最多的竟然是害怕。

因为他已经把所有能够启齿的、不能启齿的冲动都放在太郎这里了,毫无保留。

他很怕太郎有一天不要他了怎么办。那时,他一定会变成可怜的乞丐。

“太郎,你可不可以……”成灿想要太郎给他承诺,“一定要对我好一点。”

太郎眼下的状态听不懂这样百转千回的意思,温柔地笑了,认为他非常可爱:“成灿君,不要说傻话。”

第二天一早,成灿醒来的时候,太郎已经醒了,抱着被子坐在那里。

成灿也立刻坐了起来,用手摸太郎的额头,开心地发现已经是正常的温度:“太郎,烧退了,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成灿这才注意到,太郎的表情好像丢了魂一样,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啊,糟糕。成灿一下子紧张起来。

太郎一定是清醒之后意识到昨晚做了什么,正在遭受巨大的冲击。

这之后的一整天,太郎都是这种状态,像个发生故障的圆形机器人。

在房子里走着走着,或者做着什么事,会突然停下来,没电了一样,过一会又恢复正常,循环往复。

成灿一整天都在尝试和太郎说话,向太郎道歉,但是太郎都没有反应,好像成灿不存在一样。

成灿就像那种跟在圆形机器人后面走来走去的笨蛋似的,跟在太郎身后。

直到傍晚,正要下定论太郎再也不理他的时候,太郎忽然心情很好地找了过来,扬起脸笑着:“成灿君,我们明天可以去看电影吗?”

比起一起看电影,成灿更开心太郎肯和自己说话了。

太郎看起来没有生气,成灿想。

而且太郎的性格诚恳又率真,如果生气了一定会说出来,不会让他独自担心。

今天之所以会这样,一定是在慢慢消化昨晚的事吧,成灿想。

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很害羞了,对太郎来说一定更难为情。

成灿想了想决定暂时不要提起,免得太郎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又被弄得害羞起来。

成灿想着想着又变得感动。太郎是个在寺院长大的小和尚啊,成婚之后为了他,努力适应着伴侣之间的亲密举动。

成灿的心软乎乎的,好奇起太郎的电影喜好:“太郎想看什么电影?”

成灿:“是日本电影啊。”

太郎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我认为这是一部划时代的作品。”

划时代的作品,成灿不禁想起太郎看过的那些哲学书,也期待起来。

太郎喜欢的电影,一定很有内涵。

雨后的夏天温度再达新高,虽然有了暑热,但在这样一个明媚的天气出去约会,心情也达到了高点。

电影院大厅内,成灿和太郎站在自动取票机前。

机器发出“切卡——切卡——”的两次声响,电影票从闸口飞了出来。

《贞子大战伽椰子》,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

日语3D版。

成灿捏着两张票,犹豫着问:“太、太郎,确定要看这个吗?”

“嗯。”太郎兴奋地点头,积极地拉拉他的手:“我们去领眼镜吧。”

“太郎去领眼镜好了。”成灿只好同意,又想起一件事:“我去买一点零食,太郎喜欢什么口味的爆米花?”

这家电影院成灿来过多次,爆米花有芝士口味、草莓口味、焦糖奶油、辛辣海鲜……

太郎想都没想就选了焦糖奶油味。

电影开映前买食物的队伍总是很长。

成灿站在队伍里,突然想到太郎对他说过,自己小时候喝咖啡被苦得哭了出来,从此一口也没沾过。

对啊,他早该猜到太郎会选焦糖奶油味。太郎一定非常喜欢甜的东西。

那饮料要买什么好呢?成灿的目光在价目表上移动,选择繁多的饮料,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主意。

“诶——!Osaki(大崎)?是我知道的那个Osaki吗!”

不远处领取3D眼镜的队伍里突然传出一句日语的惊呼,成灿一下子就看了过去。

离开明月院来到韩国之后,成灿对太郎总有种敏感的保护欲。

他从小就被教导遇到外面的人要小心,父亲不仅为他上了巨额人身保险,还总邀请专业人士教他防身术,被绑架了如何应对。

但是相处中成灿发现同样出身名门,太郎却对陌生人完全没有戒备心。

因为对太郎来说,“外面的人”指的就仅仅是镇上看着他长大的人们,对他们完全用不着防备。

成灿担心得抻长了脖子,看太郎在的方向。发出惊呼的是一个染着浅粉色的头发,二十代模样的日本男生,他身边的同伴则是黑头发,穿着大学的棒球服,应该是来韩国留学的日本学生。

“是的,初次见面,我是大崎将太郎。”

成灿隔着人群看到太郎竟然笑眯眯地自我介绍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粉头发男觉得更加不可思议,竟然在韩国偶遇了自己国家的望族。

但棒球服男远没有同伴那么激动,还在状况之外:“大崎?什么大崎?”

粉头发男惊讶于同伴没听说过大崎,手肘猛击对方,教训道:“现在马上Google一下吧!这么无知的话,以后是找不到工作的!”

太郎认为这两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生非常有趣,半握着拳放在唇边:“没关系,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个动作把粉头发男的注意力瞬间吸引到了太郎的戒指上,又一次惊呼:“这就是那个戒指吧!结婚戒指!我看到推特上说造价非常贵!哇——实物果然比照片好看啊!”

成灿手里的电影票快被他捏成废纸团了。

因为他看到太郎竟然摘下戒指,递给那两个男生观赏,还非常耐心地介绍了制作工艺和设计理念。

太郎!成灿在内心大喊——

那是我们的结婚戒指啊!怎么可以随便交给别人!

谢天谢地,队伍终于轮到了成灿。

太郎已经取到了3D眼镜,还和两个日本男生聊个没完,虽然戒指已经重新戴好了。

成灿用最快的速度买好了零食和饮料,尽量风度翩翩地出现在三人面前,不动声色地把太郎拖走了。

成灿拉着太郎进入放映厅的路上,忽然自责起来。

他想到太郎告诉过他,自己小学毕业之后就没有过校园生活了。

家中为他请了最好的老师单独教授,比起学校的授课要求,家中为太郎设立的标准要高得多。

除了普通学生应该掌握的知识之外,太郎还从很小的时候就研习佛理,养成了读书的习惯,在某些领域的学识比学习那些专业的大学生要厉害多了。

尽管如此,太郎的童年还是没有什么伙伴。

成灿在脑中回放着太郎刚刚谈笑的样子,可惜地想象,太郎性格这么好,如果可以上大学,一定能交到很多朋友吧。

太郎从成灿腿上的纸桶拿了一粒爆米花,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在口中融化,然后伸过脑袋,好奇地看成灿放在杯座上的饮料。

饮料杯口插着两根吸管,成灿看到太郎的眼神,拿起杯子让太郎先尝。

太郎在尝之前还是问道:“成灿君,这是什么?”

面前的姜黄色液体浮着满满的冰块,虽然看上去无害,但不知道正体之前还是不要随便尝试。

成灿神秘地笑:“香草拿铁,太郎尝尝看。”

太郎的嘴角立刻放平了:“不要。”

“为什么不要?”

“里面有咖啡。”

成灿把杯子凑上去,耐心地:“香草拿铁呢,香草糖浆和牛奶,只有一点点浓缩咖啡,总地来说很甜。”

太郎还是摇头:“不要。”

成灿撇嘴:“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

“好吧,既然太郎不想喝,那我来喝。”成灿假装遗憾,实际上小声地威胁:“然后亲你。”

成灿果然看到太郎为难起来,继续说:“这里这么多人,灯还没有关呢。”

太郎投降了,不安地接过杯子,小心地叼住吸管,用最轻的力气,吸了一小口。

很浓郁的香草香气和醇厚的牛奶味道,遮住了咖啡的苦味,只保留了一点烟熏的味道,反而使甜味不至于太腻。

太郎抬起头看成灿,成灿正用“怎么样”的眼神看着他,看到他的反应,好像已经知道他的感想了,笑得非常幸福。

周遭的灯光暗了下来。

电影开始二十分钟后,成灿的手心已经开始冒出冷汗,求救的眼神看向身边的座位。

香草拿铁有些冰手,太郎将手缩回袖子,抱着喝得很开心。

表情则是全世界最有趣的表情。

太郎真的很神奇,如果不看银幕,只看太郎的反应的话,绝对猜不到他们正在看历史上最恐怖的两只鬼。

太郎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眼睛睁得圆圆的,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

看到非常可怕的地方,还会在观众席一片尖叫声中独自“呜哇”地感叹出来。

成灿则觉得二十分钟像两个小时那么长。

直到电影放完,爆米花只吃了一点点,成灿的精力全都用来警觉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的恐怖镜头上了。

尤其是电影结尾,贞子和伽椰子在女学生的身体里汇合的那一刻,成灿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肩上似乎也趴着一只鬼,让他动都不敢动。

演职员表放出来的那一刻,成灿解脱了一般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太郎仍意犹未尽:“会有彩蛋放出来吗?会是第二部的预告吗?真的很希望看到续作啊。成灿君,我们可以留下……”

太郎兴致盎然,转头却看到成灿的脸在黑暗中亮闪闪的。

成灿君,吓、吓哭了吗?

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发现呢?

啊,也对,成灿君哭起来没有声音的。

片尾字幕过半,观众陆续起身离开。

影院负责清扫的大叔左手握着扫把,右手提着垃圾桶,向放映厅内最后一对赖着不走的情侣投去死亡凝视。

两个男孩看上去非常年少,一个英俊一个可爱,本来相当般配,但是他们影响到了大叔的打扫工作。

而且他们两个的表情都是什么表情?一个难过得像看了《泰坦尼克号》,一个兴奋得像看了《复仇者联盟》。

两个人都不太正常。

回家的的士上,成灿安静坐在后排,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太郎就不同了,仍旧沉浸在电影剧情当中,兴致勃勃地不停回味:“虽然没有续作非常可惜,但这部作品本身已经很精彩了。尤其是当贞子大人和伽椰子大人在女子的身上共存的时候,成为人和成为鬼之间,往往只有一念之差啊。真是相当深刻的主题。”

成灿好不容易才忘掉剧情,太郎的话又让那些恐怖的画面冒了出来,成灿只好捂着耳朵,顾不上丢脸:“太郎,不要再说了。”

太郎忍住不笑,忽然指着车窗外面:“成灿君,你看,那个是什么?”就在成灿顺着他的手看向外面的时候,来到成灿耳边,小声地:“哈。”

成灿刚刚经历过冲击的神经非常敏感,被太郎吓得窜了起来,忘记了自己的身高,“咚”地撞上车顶。

成灿痛得抱头,太郎却笑得非常开心,揉揉他的头顶:“成灿君,胆小鬼。”

回到家中时,权叔正在门口等他们,满面笑容地递给成灿一个写着英文信封:

“少爷,这是今天寄来的信件。”还补充道“是大学寄来的”。

成灿还没有回过神,太郎首先乐观地断言:“一定是面试合格通知。”合实手掌道:“成灿君,快打开。”

成灿依言接过信封,校名属于他面试过的一所还说得过去的学校,在太郎和权叔的注视下拆开,读出声来:

“OnbehalfofthestaffandfacultyofBusinessSchool,wearehonoredtoinformyouthatyouwillbeadmittedasanundergraduate……”

太郎和权叔开心地鼓起掌来,和成灿说着“恭喜”。

“成灿君面试了很多学校。”太郎期待地预言道,“将来一定会收到更多合格信的。”

成灿的嘴角笑着,看了看太郎和权叔,眼睛却失落地垂了下来——

去大学报到的日期,也是他和太郎分别的日期。

卧室中,行李箱重新打开,两个少年将它填满,未完成的蜜月旅行将要继续。

行李箱的一角是一抹不容忽视的蓝色,深邃静谧的颜色和金色的描花,是太郎送给成灿的结婚礼物。

太郎察觉成灿收到信之后变得沉默,蹲下来拿起蓝色的木盒,拉开盖子,里面装着他们蜜月旅行的回忆,车票、入场券、一起拍的照片。

盒子还空着一半,等待他们更多的回忆。

太郎轻轻说:“成灿君,其实——”还未说完,成灿抱着盒子突然抬头问他:“太郎,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

太郎愣住,成灿的表情如此认真,让他慎重地思考了一会,然后:“实际上,成灿君,我并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因为一直以来,我做过的事就只有学着做好主持而已。”

如果太郎能和他一起上学就好了。如果太郎未来的道路和他的一样就好了。

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再不用在相聚的时候突然得知离别的日期。

成灿握住太郎的手,目光忐忑:“不管太郎未来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助太郎一起实现。”

太郎的未来里,必须要有我的存在。

太郎对他露出安慰的笑容,用力握了握两个人的手:“成灿君,其实——”

“其实?”

太郎吐着舌头:“受父亲所托,将来只要有机会,我就可以到美国去,我会去看望成灿君的。”

成灿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太郎,不是在骗我吧?”

“当然啊。”太郎笑着摇头,解释道:“寺院每年都会收到国外学院的邀请,因为从事亚洲研究的学者会想要了解我们的宗教和历史。”

“实际上,其他寺院的僧侣也可以做这件事,但是日本的寺院大多古老而传统,找不到联络他们的方法,好在家中一直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人,所以父亲总是收到邀请。”

“父亲从前不让我去,认为我年纪还小,一个人出远门太危险了。但是这次我说服了父亲。”

“因为我和父亲说,我想要和成灿君在一起。”

即使离别的日期早已定下,只要约定了相聚的日子,就算要一个人踏上旅程,也不会再感到悲伤。

成灿张着嘴巴失语了一会儿,感动得又要哭出来了,拼命压抑住泪水,紧紧抱住太郎,劫后余生一般:

“太郎,再也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长大了。”

太郎的手臂也用力回抱着他,怀中是太郎温柔的声音:

“成灿君也是,再也不要一个人长大。”

现背,5k3,一发完。

配合bgm食用更佳噢~热带雨林——陈奕迅

我们吵架了,除了我和他,暂时没人知道。

这是好事,我抽空从手机里抬头,他坐在前面,因为个子高,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尖,不用想也知道长腿委屈的在座位下蜷着,此刻正扭头和旁边的宋银硕讲话,眼睛弯弯的,浓密的睫毛在眼尾融成一簇,车顶灯照着,甚至有排阴影在眼下。

两人在讲昨天聚餐的事,说谁酒量好和不好,提到我时他还转过身子看一眼,外套的毛领堆在下颌,显得人很无害,偏偏神情促狭,看的我心头冒火。

于是我捏着手机,提气,控制好力度,踹了前面椅背一下,又从夹层拿出湿巾把鞋印擦掉,脸上笑的表情从始至终没变,说:“小点声,...

于是我捏着手机,提气,控制好力度,踹了前面椅背一下,又从夹层拿出湿巾把鞋印擦掉,脸上笑的表情从始至终没变,说:“小点声,灿荣在睡觉。”

坐在我旁边,从上车就一直玩手机的李灿荣手指一顿,和他对上眼,三秒钟之后自觉把头一歪,闭上眼休息,因此没看到他迅速变脸,并把身子扭回去,置气的将脑袋抵.在车窗上。

至此,车内终于安静,李灿荣和宋银硕发现端倪,我们吵架的事公之于众。

我面不改色地戴上耳机,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嘴角慢慢落下,没什么表情的看向窗外,冰冷的空气隔绝在外,低温化为实质撞上来,被车内暖气一烘,在窗户上形成一层水雾,模糊视线,让人看不真切。

我裹着棉袄几乎和已经被暖热的座位融为一体,前面靠着窗的人动了动,似乎是嫌冷,离开一下,等重新进入视线时,帽子已经被戴上。

我动了动手指,克制住想摸摸他的冲动,转而擦了两下窗户,重新把目光投向寂寥的窗外,漆黑的窗户上映出我苍白的脸,很不好看。

马路上只有我们这几辆车从首尔来,此时正马不停蹄往首尔去。

/

拍摄结束后公司给我们放一天假,经纪人晚上敲门询问意见,看是想在这边多待一天还是回首尔休息。

弟弟们聚在我房间,本来商量点什么外卖,经纪人毫无预警的开门进来,问我们接下来的打算。

电视上放着吵闹的综艺,所有人莫名互相看着对方眼色,经纪人站在进门处,又问了一遍:“在这多待一天还是回首尔?回首尔的话现在就收拾东西。”

我被迫成为发言人,起身往外走了两步,露头:“今天太晚了,明天回吧。”

经纪人点头说好,离开前叮嘱我们,吃饭在外面,喝酒在房间。

想也是前辈们做过什么,经纪人才会每次象征性提醒一句,得到肯定答复后再离开。

门被关上,静了几秒,忘记谁问的那要买几瓶烧酒,炸弹一样丢在空中,瞬间把电视声音盖过去。

他就在这时候来到我身边,抓住我空着的手,把脸蹭进来,脸颊温度很高,嘴唇蹭过我手心,呼着热气,小声说,怎么用他们的杯子,不是说不喝吗。

他面色如常,看不出醉意,只有眼睛湿润,耳朵红的厉害。

我用手背贴了下他脸颊,因为觉得温度奇高,后又移到额头,问他是不是白天穿的太少,他摇头,我才肯伸手替他理顺头发,往旁边看了一眼,语气平静,回答他的控诉,你不是也和弟弟们关系很好吗。

不一样的啊。他小声反驳,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好用力在我手心吻了两下,随后展臂环过我的腰,借力把自己往上拖了下,离我近些,脸贴在我肚子上,放轻呼吸,长长一条横贯整张床,在这么吵的环境下闭眼休息。

他今天确实很辛苦,那么冷的天,过山车坐第一排,从鬼屋出来头发都乱了,暖宝宝在手里捏烂了也不丢,鼻子冻得很红,想他早上从美容院出来,还臭屁地来我面前转圈,眼下笑的堆出几条褶,非要问我好不好看。

我叫了银硕的名字,让他带弟弟们去另外的房间。

等房内彻底安静,他便拉过被子随便盖在身上,姿势没变,手臂仍然松垮地搭在我身上,在床上隆起一个扁扁的包,看上去很像人形立牌,我想到他在平时锻炼很多,吃的很少,时常喊饿,又时常喝水,心里升起绵密的疼。

于是抬手关灯,室内落入黑暗,只有没关严的窗帘透进来不知道是月光还是路灯的亮,照在扁平的小包上,我拍拍他肩膀,他自觉松手让开,我因此得以钻进他怀里,和他紧.密的贴着,中间不留空隙,被子下腿也缠着,手也缠着,好像这样抱着就能把那点疼给压下去。

他呼吸间带着草莓牛奶的味道,打在我眉心,缓慢散开,又热又甜,整个人火炉一样烤着我,甚至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的,没什么温度的那点光亮都被熨帖成某种带有暖意的东西,我打着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困意朦胧间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想他会喝酒以来确实是喝一口奶就一口酒,醉的慢些,然而一旦显出微醺状态,就说明已经醉的不轻了。

我重新掀起眼皮,眼前是他泛着粉意的脖子,有颗痣,好像一直在晃,就没忍住,轻轻咬上去,声音困倦,我笑着说:“成灿特别像草莓牛奶。”

我感受到他身体僵了一下,开口叫哥,是某种信号,他问明天有没有打算几点起床,没有的话一起睡到下午吧。

室内暖气充足,那颗痣完全暴.露在空气里,晃得我头晕,地上的空酒瓶像是我喝剩下的,酒精在后半夜从身上每一个毛孔挥发,指.尖.酥.麻,被人捉在手里缓慢揉.捏。

他是初次喝酒,我是初次喝韩国烧酒,我们在哥哥们的起哄声中手臂相.交,干了一杯loveshot,我被陌生的酒味刺激的眼泪汪汪,觉得喝的不是酒,而是咽了团火,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味道也没想象中好,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会主动去喝。

想的出神,嘴边递过来根吸管,他说喝口牛奶缓缓,声音特别小,和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我下意识张嘴,抬眼发现他离我很近,明亮的眼底是我愣神的蠢样,看上去像只呆头鹅。

草莓牛奶缓解了灼痛感,无法缓解尴尬,因为我喝完后发现他极其自然的把吸管咬在嘴里,却没有喝,见我在看他,重新回到我身边,问:“还想喝吗?我喂你。”

手已经抬了一半,我在思考怎么拒绝,旁边突然闹哄哄不知道在玩什么,我也搞不清他究竟有意还是无意时,牛奶就被塞进手里,离开前又伸手在我眼角擦过,那点眨出的泪花被擦干,他点完火没事人一样跑过去明媚地问在干嘛,我也玩!

我拿着牛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刚被扑灭的火又烧起来,从他碰到的眼角开始,温度升高,逐渐往上,我感觉头顶在冒烟,不知所措的抬手挥了两下,无意和目击全过程的哥哥对上眼,刚想解释,被他揶揄打断,说我都懂。

我都不懂,他懂什么啊。

聚餐结束已经很晚了,公司派车接我们回宿舍,走到门外才发现下了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一群酒鬼没头脑地戴上帽子开始在路边打雪仗。

幸好是凌晨,人少又匆忙,雪地白晃晃一片,天空也被照的像清晨,呼吸间都是冷冽的风雪味,弥漫的雾气模糊人的视线,连绵不断的雪把声音都压下,他牵着我的手到小巷拐角,在寂静又吵闹的环境中和我接吻。

我把他背后那家商店牌匾上挂着的彩灯有几个灯泡翻来覆去的数,想牛奶也会喝醉吗,不然我现在怎么这么晕,想他手好烫,扶在后背的手几乎把我烧.穿,又想我酒量好差,被他按在怀里时腿.软的站不住。

他哼笑着揉了揉我发顶,说:“你酒量是很差,所以不要在没我的地方喝酒。”

我们没说一个爱,做的事却是不说爱就没有资格做的。

到宿舍楼下已经凌晨,今天是和那时候差不多的温度,然而天空晴朗,地面干净,面对面站时没有风雪模糊视线,他没有摘掉帽子,从下车起就没往后看一眼,我落后他几步,没有镜头,没有公司阻拦,我们像真正的陌生人,连目光相交都没有。

宋银硕话不多情绪稳定,说的少做得多,他拍了拍我肩膀,冲我招手,转头去了便利店的方向,知道我不爱喝烧酒,买了几罐啤酒出来。

我跺脚试图回暖,接过啤酒,和他慢悠悠往回走,边走边喝,塑料袋挂在他手腕上晃荡,发出细碎的声音。

他问我是不是在他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我不好意思提,因为是难以启齿的事,便含糊带过,说很快就睡.了。

“那就是今天白天。”宋银硕语气淡然,听上去像例行盘问,而不是真的要替我们解决吵架这件事。

路灯昏黄,低头看路也被染上橙色,我望进他眼睛,被沉黑的瞳仁吓到,尤其当宋银硕一脸正色,细碎的头发挡掉一些情绪时,我心里那点阴暗的想法和秘密好像无地遁形,举着啤酒的胳膊突然麻痹,只好垂下缓一缓。

“又想那么糊弄过去吗,因为你很擅长我才这么说的,成灿和我讲的时候一直在说是他的错,虽然男人酒后说的话不能全信,不过你们两个都有先例,我就保险问一下,恋爱中的人都这么麻烦吗?”宋银硕可以不带情绪的说完这一长段,也能面不改色的喝完剩下半罐啤酒,然后把罐身捏扁,发出刺耳的声音,当啷一声丢进路边的垃圾堆。

我被最后一声动静扰地瑟缩一下,心中嘀咕,没有一个人把我当最大的哥哥,好像谁都能教训我两句,我到底要看眼色到什么时候。

“我们吵架归吵架,没影响工作,还有,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你知道他说的不全对又算什么来这里质问我。”我愤愤地学他把啤酒罐捏扁,忘记没喝完,撒了一手,我和他对视,他依旧没什么表情,问:“回宿舍洗手还是买湿巾。”

我说:“买湿巾。”

于是我们折返,他进去买湿巾,我在外面等,途中发现对面有家没关门的彩.票.站,我回头透过玻璃看宋银硕在里面不知道挑什么,货架那么高也能看到半个脑袋,不合时宜的想到郑成灿,如果是他,肯定整颗脑袋都滑稽的飘在上面。

宋银硕在里面待了几分钟,出来后我问他是不是付钱的时候被店员当小偷盘问了,不然买包湿巾为什么要那么久。

他终于有了点情绪,提起手里的塑料袋,戳了戳里面的东西,没好气的说:“taro哥,我没零钱啊,便利店也没零钱,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买这么多啤酒,现在又买这么多湿巾。”

我忙不迭点头,不敢说我带了钱包,更不敢说我去买了几张彩.票,换了零钱。

但我终于因为这件小事松口,在这条不长不短的路上,告诉宋银硕我们吵架的真正原因。

显然他并不相信,对于我们大动干戈的吵架,却是因为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

最后他摇着头发表意见:“恋爱中的人果然很麻烦。”

我让他闭嘴,手还没擦干净,重新抽出一张湿巾:“没谈过恋爱的人没资格说我,对了,刚才忘记说,我们没有在谈恋爱。”

话音刚落,我顺着面前多出来的第三双鞋往上看,对上无波无澜的眼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等在楼下的,换了身衣服,穿着厚重的棉服,在很宽松的衣帽下望过来,眼珠沉黑,不含任何情绪,是我没见过的冰冷。

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双脚钉在地上,站在原地看他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宋银硕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拍了拍我肩膀。

我手里的湿巾水分被挤出,将手心打湿一片,几近停滞的心脏被揉的软烂,思绪突然回到坐过山车那天。

他不满和我分开,第二天傍晚硬拉着我重坐一次,我们并肩在前排,风很大,尖叫都顾不上,硬要扭头看我,想和我说些什么,却因为前后声音太大作罢,而我看着他转过来的半张脸,不合时宜的走神,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也好看,头发吹起来,偏偏额头漂亮,任何时候都不失态的人被我气到维持不了表情,下了过山车抬脚就走,我和他被挤得分散开,也记得他在过山车下.坠前抓住我的手举起来,用日语说:“郑成灿永远喜欢大崎将太郎!”

声音很大,远远抛在空中,我心脏悬空,吓得快要晕过去,挣开他的手,听到我自己说的话被风冲散,我说:“不要开玩笑。”

他比我大方的多,我想说喜欢,只敢偷偷的,等他说出口,我又觉得害怕,朋友转变成恋人只需要其中一人前进一步,他向我迈出一步,我惊惧的后退一步。

我在他房间门口踱步,犹豫敲不敲门,睡衣口袋里是被我捏皱的彩.票,这种赌运气的事我从来不做,今天心血来潮,想说被公司抽中面试,出道退团再出道这种小概率的事也被我碰到,万一呢。

而真的期待中大奖还是什么我说不清楚。

各个房间离得很近,他说话时刻意压低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压抑,我听出端倪,走回他门前,抬手摸到他脸颊,悬着的一颗心就这么放下,我听到自己无奈的声音,轻声哄道:“哭什么啊。”

我进到他房间,反手关上门,床头开了盏小夜灯,他在昏暗的灯光里别开脸,眼圈都红了,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像被雨淋湿的狗。

我在他桌子上找到不久前刚用的熟悉的湿巾,把人拉到床边坐下,托着他下巴,替他擦干净脸,问他:“那句日语谁教你的。”

他说:“你当公司就你一个日本人吗。”

我如实告诉他我的想法,他停了几秒,伸手抱过我的腰,把我摁在他腿上,脸埋在我脖颈间,呼出热气,“你不是让我别开玩笑吗?你是来哄我的吗?”

我扶着他肩背,顺着他柔软的发丝,宋银硕在一小时前给我发信息——

[不要怕,郑成灿视线尽头总是有你]

我骂他在说什么没头没尾肉麻的话,他就把照片发来。

是我在彩.票.站选号码时,宋银硕在便利店隔着一条街拍的我的背影,照片角落是熟悉的穿着棉袄,戴着衣帽的人,不久前我刚见过,现在那个棉袄被丢在沙发上,而郑成灿紧握着我的手,缺乏安全感的蜷在我身侧睡觉,呼吸像小狗一样软绵绵,我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我终于明白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我就爱他。

比彩票中奖率还要低的事被我碰到,我不用再看明天的开奖号码,我的大奖已经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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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觉得五条悟越来越乖了,乖得不像正常的五条悟。

同时,他某种动物化的行为似乎也越来越严重,吃东西不再大口咀嚼,也不细嚼慢咽,而是像小猫小狗一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囫囵吞进肚子。对于夏油杰投喂过来的食物,他也来者不拒,先是仰着脖子轻嗅几下,再慢慢用牙齿咬住,吃完还会将夏油杰手指上的食物残屑仔仔细细舔干净。

漫长的投喂过程,让夏油杰的脑袋得以抽出余裕去思考点别的不着边际的事。

比如,盛夏渐近,大批新生咒灵出没,不少咒术师为此疲于奔命,不知道今年又要流多少血。

只是夏油杰不可能真的把乖巧得不可思议的五条悟当猫对待。

至少在他对着光腿的五条悟产生不可遏制的反应时。

该说不愧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猫猫呢,意识到夏油杰那点微妙心思后,五条悟忽然大胆起来,私下面对夏油杰时干脆连裤子都不穿了,嚣张地晃着两条白得发光的大长腿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夏油杰此时还是个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血气方刚十六岁男高,白天碍于从小遵从的道德底线强忍欲望,晚上却忍不住借着肢体接触,偷偷将手掌放在五条悟腰间摩挲。

五条悟可没有那种人类的羞耻心,见饲主亲近自己,干脆抬抬腰,更加贴紧。

活像被顺毛顺爽了的小猫咪向主人翘起了OO。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动物化自己的目的,但夏油杰确确实实,从中得到了乐趣。

毕竟谁不喜欢又乖又会讨主人欢心的大猫猫呢,尤其这只猫还顶着他挚友的脸。

首先察觉到夏油杰和五条悟之间不同寻常的黏糊氛围的,是硝子。

一同做任务归来的两人丝毫不顾及旁人心情,勾勾搭搭纠纠缠缠,比夏油高出半个头的五条悟甚至没骨头似的把半个身体靠到夏油杰身上,嘴里不满地叫嚷着“好饿好饿要吃甜点还要杰喂”。

当看见黑发咒术师无比自然地将一整颗抹茶大福喂进白发咒术师口中,并顺手挠了挠他下巴时,硝子瞬间一脸被冲击到的表情。

“你们没毛病吧,夏油?五条?”

“嗯?”丸子头男生转头冲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发现女同期将难以言喻的目光投向五条悟后,夏油杰摸了摸肩膀上的白毛脑袋,平静道:“你说悟啊,他饿了会发脾气,不过只要喂他点东西吃就好了,很好哄的。”

“对吧,悟?”

他的语气跟夸耀‘我家猫猫给点吃的就能活很好养的’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喉头发出咕噜噜的轻响,随即冲硝子歪头一笑,理所当然回应着饲主的话,“是的哦,我最听杰的话了。”

硝子被冲击到的表情马上扭曲成对俩不知廉耻男同期的嫌恶。

被唯一的同期撞破奸情非但没有使两人陷入尴尬,反而成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光明正大腻歪恶心其他人的契机。

仿佛契合某种神奇的命运,在经历短暂的分开后,他们又反弹成更加密不可分的状态。

五条悟独自一人时最强,手搓尾兽玉,弹指灭特级,任谁都不能把他与柔弱的宠物相提并论。

但在夏油杰面前,这位最强不是没骨头就是没头脑,宛如完全失去自理能力的奶猫。

夏油杰人前温和谦逊有礼,标准的三好学生模范标兵,但只要粘上了五条悟,这位好学生一秒变不良,变得人憎狗嫌人人喊打,稳坐人间之屑的第二把交椅。

偏偏两位毫无自觉,人心浮躁的盛夏,主人与猫的戏码激情上演着。

整天贴贴抱抱,自然,某些界限不知不觉就变得模糊。

白天的夏油杰吸猫撸猫玩得不亦乐乎,于是晚上被猫零距离相贴的夏油杰便品尝到了自食恶果的滋味。

都怪自己太纵容了啊。

披散着长发的夏油杰一边反省一边情不自禁地抚摸身上的猫咪,甚至感觉自己逐渐有向《爱的曝光》里痴汉男主角发展的趋势,不过他比男主幸运的一点是,他迷恋的猫猫对他并非没有感觉,甚至更热情,直接对着他fq了。

在距离犯罪仅一布之隔,耳边还要命地充斥着“杰杰杰”的喵喵叫时,夏油杰的理智终于艰难上线,及时摁住罪恶的源头,草草给臭着张脸的猫解决完,自己连爬带滚去泡冷水澡。

夏日不长,三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在秋季即将拉开序幕的某天,夏油杰毫无征兆地叛逃了。

与此同时,五条悟也不见了。

出逃半个月、因为无猫可撸而憔悴了不少的夏油杰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给他和五条悟共同的女同期悄悄发去一则短信。

女同期很快回短信了,并且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恭喜,你屠杀整个村子的事不知被谁压下来了,你现在的身份仍然是高专的三年级生,但别高兴太早,如果你执迷不悟继续潜逃下去,保不准哪天就变成死刑犯了。”

“以及,五条失踪了。”

最后一句话宛如一声惊雷,黑发的诅咒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脑袋缓缓浮现一个问号:“你说什么?”

夏油杰还记得半个月前发生的事,他来到一个小山村执行祓除诅咒的任务,任务结束后,在村子的地下室里发现一对被囚禁的伤痕累累的双胞胎术师。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场景给了夏油杰很大刺激,让夏油杰怒不可遏,杀心顿起。

同时对愚昧猴子的厌恶达到顶峰。

但当时,他身边还有个一无所知的五条悟,残杀非术师的场面不能被他看到,于是夏油杰把五条悟拉到山下,用循循诱哄的语气对他说:“乖啊,这个任务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在这里等我,要是天黑前我没下山,就自己先回高专吧。”

那语气和“吃完饭带你去吃甜点”没什么两样。

五条悟点点头应下了,夏油杰一步三回头,见五条悟真的乖乖呆在原地,便彻底放下心,折回去将村子里的猴子杀得一个不剩。

那之后,为了不被咒监会逮住,他直接叛逃了。

他以为五条悟会自己乖乖回去,但没想到,五条悟仍然留在原地等他,一等就是半个月。

落日熔金,一半沉降在地平线下的夕阳像往天边泼洒了颜料,一寸寸将半片天空、天空下的整座山染得焦黄。

五条悟眼睛蒙着黑色眼罩,白色头发冲天竖起,像一颗静止的寒冰菇,黄昏暖橙的光与树冠落下的阴影交织,将他的脸分割出明暗交错的区块,溶入黑暗的那部分对着夏油杰,让夏油杰几乎以为五条悟成了一座毫无人气的雕塑。

“悟。”

看到这个五条悟的时候,匆匆奔来的夏油杰浑身不对劲了,脚步开始发软,心脏开始发酸。

“你一直在等我吗?”尽管已经猜到,夏油杰问出口时,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闻言,五条悟勾着眼罩边缘,露出一只璀璨的蓝瞳:“夏油杰,我都这么听你话了,为什么你还认为我和你不站在同一立场?”

“什么?”夏油杰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五条悟的人,五条悟的话,五条悟此时站的地方,就像打结的线团,糟糕地缠绕住他每一寸神经。

线团里唯一传达给他的,是他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五条悟。

猫猫游戏结束以后,这样冰冷毫无人气的五条悟。

“杰第一次杀这么多人吧,收尾工作做得太烂啦,有几个还没咽气呢,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帮杰处理好了。”

“你杀了人?!”

五条悟摘下眼罩,头发软塌塌垂下,面对夏油杰愤怒又质疑的目光,他波澜不惊地笑了出来,模样好像不知世故的小猫咪,“这也是杰希望的吧,只要让我跟着杰,我还可以杀更多,杰让我杀谁我就杀谁,把普通人全杀光都没关系哦。”

“那些死人身上有我们的咒力残秽,窗还在搜寻我的踪迹,相信找到我之后,老橘子们的通缉令就下来了,这样想想也太麻烦了,不如我们一起杀光那些烂橘子吧——”

“够了。”夏油杰打断他,眸光震颤,仿佛受到极大震动。

五条悟乖乖闭了嘴。

他漂亮之极的六眼在落日下完全呈现,即便说着过分的话,藏在初雪色浓睫下的瞳眸仍然如同朝阳一般美好。

如果连圣洁的神子都沾染上污秽,只有咒术师存在的世界还有意义吗?

“是我不好,对不起,悟,去自首吧。”

夏油杰面上慢慢镇定下来,只是心脏仍然剧烈跳动,疯狂奔涌的情绪冲击着四肢百骸,甚至让他控制不住流出眼泪。夏油杰用温湿的脸颊贴上五条悟冰冷的脸,用恳求的语气说,“去自首吧,我陪你。”

“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即便在久远的回忆中,黑发诅咒师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也是从未见过,五条悟愣了愣,半晌才回抱住泣不成声的人。

他回道:“好。”

*Enigma魏大勋xAlpha孟宴臣

*喜报:终于写到完结了!!!

————————————————

叶子在听到孟宴臣叫哥的瞬间错愕后,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懊恼,她又不是不上网,自然是知道孟宴臣有个感情很好的明星哥哥,只是她实在没想到孟宴臣和他哥哥说话竟然是这种语气,反常到让她一时沉不住气,弄出这样的暧昧误会让场面尴尬,这隔空的第一印象肯定是糟透了。

“不用,没开车。”孟宴臣分辨不出对方的语气中到底有没有误会或是介意,只能不着痕迹地开脱:“肖亦骁约我出来见一面,我喝了点酒开不了车,他给我安排的代驾。”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肖亦骁的错。

“这样啊。”魏大勋哦了一声,就在孟宴臣以为这事过去了的时候,对面突然轻笑一声,似是在调侃:“那你紧张什么呢?”

“…………”

“你担心我误会啊?”魏大勋好像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自顾自地道:“要是我说我其实没那么小气,你信吗?”

“…………”孟宴臣想起今早还没彻底过去的礼物事件,还是一阵难言的沉默。

“好啦,你喝了酒,我就不逗你了。”魏大勋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看他哑口无言便转而说起正经的:“没喝醉吧?一会儿回去让人给你煮点醒酒汤喝了再睡,听话别嫌麻烦,我怕你明早起来头疼。”

“知道了。”孟宴臣抿抿唇轻声应下。

孟宴臣盯着手机暗下去的界面发了会儿呆,受酒精影响有些迟钝的大脑逐字逐句梳理着刚刚的对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这人根本就是介意的要死吧?刚刚那个样子,明明一句都要聊不下去了,还想着靠东拉西扯欲盖弥彰地先骗过他。

完蛋。

这跟早上礼物的事儿性质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哥这么敏锐的人,多半是看穿了突然出声的叶子有什么意图,而他因为不想对方知道之前和叶子的牵扯,心虚的反应摆明了告诉他哥,他同样知道叶子对他有企图,却还是给她机会跟刚喝过酒的自己独处,更是雪上加霜。

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却闹得比他曾经对许沁的感情更让人如鲠在喉,孟宴臣头疼地想,这完全是他过去任性拿叶子的脸当代餐的报应吧?

但说破天她也不过是装嗓子痒,为了忍住咳嗽才发出了一点引人误会的声音罢了。

她却不明白,孟宴臣根本不在乎她提前为自己的行为想好的借口,因而她只听到对方满不在意地淡声说:“是不是故意的都没关系,叶子,今晚的事归根究底是我的失误,专心开车吧,我还不想出车祸。”

“好。”叶子也只能小心藏好自己的失落。

因为喝了酒,孟宴臣回的是自己的公寓,上楼后本想直接去洗澡,可略一犹豫后,还是乖乖进厨房给自己煮了小锅醒酒汤,捏着鼻子喝下去后才坐到沙发上休息。

心里装着事,怎么也静不下来,叶子这事现在是怎么也得跟他哥从头到尾解释清楚了,他只是想避免被他哥看到他在叶子的事上会显得不那么光彩的小心思,但比起误会,这都只能算是无伤大雅了。

大概是还觉得这样有些生硬了,约摸过了半分钟后,又发来一个小狗比心的表情包。

孟宴臣看着对话框里的疑似强颜欢笑的卡通小金毛只觉得心软得不行,装模作样吃醋闹别扭的时候跟他说了一车的酸话,真介意了却反而情愿自己消化掉。

“……怎么对不起我的,细说说。”魏大勋这回没办法装无事发生了,只好勉勉强强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孟宴臣被他赌气的腔调逗笑了下,心情总算稍稍放松了一点,靠在沙发背上,把他和叶子认识以来的所有接触事无巨细地慢慢道来,包括叶子长得有些像许沁的事他也没有隐瞒。

最后坦白道:“我猜你大概不会喜欢我用身份地位吸引一个长得像沁沁的女孩围在我身边当做痛苦时聊胜于无的慰藉,尽管我跟她其实还只见过几面,可我之前觉得,如果让你知道叶子的存在,那这点卑劣心思肯定也瞒不过你,这是我想自己处理好,不愿意你发现她的原因。”

对面还是安静,不知道是在理解他说的话还是在试图说服自己原谅他,他有些难熬地在心里一声一声地默数,数到第十下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哥略带疑惑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是一个没有道德瑕疵的完人啊?”

其实许沁那个脏兮兮的宝贝玩偶是魏大勋捡回来的,孟宴臣抱着他说苦恼妹妹不理他,玩偶才被送塞到他手上让他拿去哄人。

在许沁来这个家之前,孟宴臣作为弟弟根本不会照顾别人,但为了不着痕迹隔开魏大勋和许沁的接触,他才比照着平时他哥照顾他的细节,把许沁的事全盘接过去。

可以说许沁更向往魏大勋的性格,但总跟他合不来见面就吵嘴,孟宴臣这些年在中间拉偏架和稀泥的习惯性行为功不可没。

魏大勋一点没给他留面子,一一细数过来,最后好笑道:“你不会觉得你藏得很好吧?还是这些年你把自己都给骗过去了?”

“…………”确实是自欺欺人到忘了,甚至照顾许沁这件事在积年累月中习惯成自然,还差点把自己栽了进去。

孟宴臣脸逐渐发烫,开始庆幸眼下只有他一个人待着,否则他真的要无地自容。

“今晚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魏大勋猜到他现在肯定没脸说话,为了让他放宽心,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以后尽量别在外面喝酒再让不熟悉的人送回来,没出事是你运气好,你既然知道自己能轻易招蜂引蝶就注意点,万一哪天你遇上一个不怀好意的Omega用信息素引诱你,你醉醺醺的抵抗不了,你让我怎么办?”

“叶子是个Beta。”孟宴臣先是补充说明了一句,想了想又道:“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我让你标记我,你又不肯,没被标记的Alpha不管喝没喝醉都抵抗不了Omega的信息素!”

魏大勋一听标记的事就直挠头:“我都说了我是怕你后悔,再说了,对完全标记有效的避孕药很伤身的。”

这话就有点直白了,孟宴臣没回他,半晌才突兀地换个话头:“那你剧本围读什么时候结束?等你开拍的时候,我去找你。”

“还不确定呢,结束了我马上联系你。”

“好,那你不生气了吧?”

“哎…想起来还是有点肺疼。”魏大勋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捂着胸口在床上打了个滚,委屈巴巴道:“下次你可别再这么刺激我了!”

“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那原谅你了!”

“我说昨天叶子回来跟我打听你跟你哥的事儿呢,原来还有这出?”肖亦骁也看不懂:“我说你不至于这么龟毛吧,难不成你还要维护你在你哥那儿的纯情处男人设,让他听见你晚上身边有个女孩儿都不能行?”

“…………”孟宴臣一时无语,半晌才道:“你管这么多?总之记住就行了,别让叶子再在你的地盘看见我,也别让人为难她。”

“我真服了!”肖亦骁见他不否认,对这两兄弟的打小就有些诡异关系终于无话可说。

不过腹诽归腹诽,自这天起,孟宴臣确实没有再偶遇过叶子,又过了几天,理顺了公司堆积的事务后,他去了医院一趟,约许沁和刘副院长出来一起吃了个午餐,也没说什么拜托他照顾妹妹的话,但看在他这个未来孟家掌权人的面子上,至少不会再刻意为难许沁了。

“哥哥,谢谢你。”许沁看起来很感激,面上是从前孟宴臣送她再多贵重东西,为他做再多难做的事都不曾有的动容。

孟宴臣歪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道:“是你大哥让我过来的。”

“啊?”许沁似是有些惊讶。

“不过他最近在剧组闭关没空,如果你想谢他我之后替你转达。”这当然只是一句客套罢了,从那天的坦白局来看,他哥应该是不介意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不忘初心了。

“哦…好。”

“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嗯,哥哥再见。”许沁看他再无一丝留恋,只当是完成任务就迫不及待想离开的样子,眼眸微垂抿抿唇点头。

“再见。”但愿他们各自求仁得仁。

他转身走得干脆利落。

时隔一个月,又被拍到小孟总探班,看着十分熟悉的小金毛跑出来挂在西装革履的弟弟身上乱蹦.jpg,不止网友在嗑,连剧组的人都忍不住拿出手机咔咔乱拍。

魏大勋的脸皮都有点遭不住,主要是他俩是真有点什么,被说多了他也心虚啊,于是下了戏连忙拉着人回了酒店房间。

“这次能待几天啊?”他兴冲冲地问。

“一个星期。”孟宴臣扶了下眼镜,云淡风轻地答。

“……啊?”魏大勋惊讶,孟宴臣的假期这么长,付闻樱女士知道吗?

“怎么,不想我待这么久?有吻戏还是床戏怕我看见?”

“我这个角色的戏份你不是都看过了,纯纯单恋哪儿来的吻戏床戏!”魏大勋想也不想先把这罪名给洗脱了,然后才道:“你现在这么有空的吗?以前我约你,你最多陪我三天就是格外开恩了!”

“再没空,必要的假期还是要有的。”孟宴臣歪头看了他一眼,往墙上一靠道:“我易感期快到了,你不会让我自己回去打抑制剂吧?”

易感期自然不可能只有抑制剂或是临时标记两种把它压回去的方法能渡过,他说得还算委婉,也很理所当然。

但这话听着却不像是Alpha在问Enigma,魏大勋都有种自己在孟宴臣眼里可能跟Omega没什么区别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

他默默走过去,把这话一说,孟宴臣果然挑了挑眉,诚实道:“我确实还挺想咬你一口试试,但听说感觉不太妙。”

说是像猫吸多了猫薄荷,想想还是算了。

“可是那也得…我是真不想你吃药伤身…”魏大勋把脸埋他颈窝小声逼逼。

*现背竹马

*全文1w+一发完请放心食用

*反差感醋包奎温柔坚韧妹宝八

*可配合BGM:VisionsofGideon食用

————01————————

“祝我们明浩生日快乐!!”

黑暗的房间里,伙伴们围着生日蛋糕莹莹烛火照亮那一小片区域,看到徐明浩走进房间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笑着看他。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呆在原地笑着捂住嘴,直到手拿摄影机的金珉奎伸手拍拍他的腰才小跑着跑到桌前。

合唱的生日歌中,蜡烛依次熄灭灯光又迅速亮起。大家一起分吃着蛋糕。

“仔细算算,我们已经认识九年...

“仔细算算,我们已经认识九年了诶。”夫胜宽手里拿着1、8字样的蜡烛感慨地说道。

“是啊,我们第一次给明浩过生日的时候他才九岁呢。”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免开始回忆起从前来,但是虽然大家都住在同一小区里,但也不算太过熟悉只能说是玩伴。

直到小区里新建了小型足球场之后,大家会约着一起去踢球。而真正成为一个小团体还是因为有一次隔壁小区的孩子来抢占球场。

那一年才九岁的徐明浩虽然不是团体里最小的,但因为身体不好显得格外瘦弱。才入秋就得了感冒,但依旧坚持要来球场看他们踢球。

大家拗不过他,只是叫他坐在一边看着等身体好了才可以玩。半场休息时,权顺荣提议大家去旁边的小卖部买汽水喝,徐明浩和李灿被光荣地安排在原地看场地。

去到小卖部之后年幼的男孩们纷纷挑选自己喜欢的汽水,只有金珉奎一个人格格不入地走到热饮柜子前拿了一瓶温热的巧克力牛奶替换了十三瓶汽水中的其中一瓶。

惹得伙伴们起哄地说珉奎太体贴了,下次小女孩拌家家酒的时候可以去演妈妈的角色了。

对此金珉奎无语地朝天翻白眼,又小心把牛奶裹进运动外套里不让它降温。

他的身体好不容易生病,明浩却刚好相反。免疫力低下,肠胃也不好,吃饭也很少。这让金珉奎很容易联想到乡下奶奶养的那只小猫,让人忍不住想去照顾和保护。

可当一行人回到球场时,李灿坐在地上眼泪糊了一脸,徐明浩则张开双手挡在他身前。一个小胖子用手不住地推搡着瘦弱的男孩。

盒装牛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穿着运动外套的男孩一下冲上去用力把小胖子推到在地把徐明浩挡在他的身后保护着。

这下双方人马迅速打了起来,等到家长们把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小朋友带回家的时候都沉着一张脸。

回家晚的金妈妈看着坐在徐家院子里嘴角青了一块的金珉奎气得抄起了院角的扫把,可金珉奎依旧撇着脑袋不承认自己错了,蹲在院外的孩子们也一窝蜂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是对方的错。

“他们人那么多还推明浩,本来就是他们的错。妈妈不是也说我要多照顾明浩的吗,我才没做错呢。”

倔强的男孩看着鞋尖一句认错的话也不肯说。

徐明浩赶紧上前扯着金妈妈的袖子小声说是自己的错,惹得金妈妈心软地蹲下身子抱住两个孩子,对金珉奎说他做得好。

从那之后小区的孩子们都默认金珉奎是徐明浩的保护神,徐明浩一旦生病或是受了欺负金珉奎一定是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

对于这个年长的哥哥徐明浩也是极其依赖,在不知所措时总会下意识地寻找他的目光,看到对方肯定的目光才能稍稍心安。

这样的习惯也一直延续到长大以后。

“哎哟,不要说这么煽情的话,都认识多久了。”徐明浩端着蛋糕哭笑不得地说,每年生日的时候大家都格外感性。这样的场景一年十三次轮番上演。

他极其自然地把第一块蛋糕放到金珉奎手上,接过他手上的摄影机放到桌上。

拿到蛋糕的金珉奎也是开心地坐在徐明浩身边帮他传递切好的蛋糕。

“今年珉奎也拿第一块蛋糕哦。我们明浩真偏心啊。”崔胜澈咬着叉子笑着调侃。

下一秒徐明浩也一如既往地红着脸急切解释着,和小时候相差无几。

当时徐妈妈邀请大家来家里过生日,切蛋糕时大人们开玩笑说第一块蛋糕要给最喜欢的哥哥的时候徐明浩捧着蛋糕直直看着金珉奎。

权顺荣和李硕珉一左一右痛心地控诉着,年幼的徐明浩红着脸又切了两块急忙解释着,又被其他哥哥逗得满头大汗。

捧着蛋糕的金珉奎却笑得一脸得意,站在徐明浩身边嘚瑟地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蛋糕上的草莓最大,面对徐明浩害羞的眼神暗示反而大声说就知道小好最爱我了。

这个外号让徐明浩的脸更红了,这是徐妈妈给他起的小名,金珉奎从徐妈妈那里知道之后炫耀一样地叫着,别人学的时候他还要气鼓鼓地说对方没有得到徐妈妈的许可。

看着十八岁仍旧会因为这件事而脸红的徐明浩,捧着蛋糕的金珉奎靠在他的腰侧笑得开心

“因为我们小好最爱我了。”

“呀!再说的话就不给你们吃蛋糕了!”

恼羞成怒的徐明浩忍无可忍地举着蛋糕刀威胁到。

————02————————

年满十八的少年们一起走过了九年的岁月,完整地陪伴彼此度过整个青春期。

就当家长以为在这场重要的大考结束后大家再难这样齐聚一堂时,大家都跟着年纪较长的哥哥们报考了同一所院校。其余还在念高中的弟弟们也默默以那座院校为目标努力着。

在大学里他们也保持着很好的关系,每月都要吵吵闹闹地一起去聚餐。金珉奎和徐明浩也一如既往地陪在对方身边。

饭桌上金珉奎习惯性地坐在徐明浩身边帮他夹菜,吃了没一会儿日料店生冷的食物开始让徐明浩的胃不适起来,点的熟食却迟迟不上。

“不舒服吗?”聚会嘈杂的声响里与朋友调笑的金珉奎余光注意到了他按在腹部的手,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询问着。

“稍微有一点。”徐明浩不想因为自己让大家玩得不开心,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的,待会儿面上来喝点汤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金珉奎也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得暂时按下不发。他独自走到包厢外询问能不能尽快上菜,又拿了一杯热水进门。

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徐明浩的右手边,金珉奎使了个眼色示意徐明浩往里坐,他则紧挨着右手边坐下自然地伸出左手替徐明浩轻轻揉着肚子。

冰凉的啤酒根本压抑不住少年们的热情,金珉奎用眼神警告了徐明浩好几次,对方也是心虚地移开视线又继续加入其中。

金珉奎总觉得这是徐明浩迟来的叛逆。

高中时期两人并不在一个班级,金珉奎长得好性格外向热情很受欢迎。相比之下徐明浩是偏秀气的长相,一开始总有些内向。

高中的少年们觉得他太不可接近,也有悄悄仰慕他的少女却也不敢当面表白,好说话的金珉奎从不接受女生的表白,但也还算是态度温和。对于帮忙转交给徐明浩的情书的少女他却会直接拉下脸色。

久而久之这些情书就一封封地塞进了耳根子软的李硕珉手中,放学之后金珉奎会拉着李硕珉以不同的零嘴为贿赂把他拉到空教室里。

两个人坐着从情书里筛选出送给徐明浩的那部分,然后金珉奎就会将这些情书尽数收走。

十六七岁的徐明浩乖得不得了,相对于其他青春期少年的叛逆,徐明浩除了周末还坚持着小时候跳舞的爱好去上舞蹈班,平时就和这些朋友们呆在一起。

金珉奎经常陪着他去看各种各样的展览,两个人一起趴在桌子上用简单的画笔涂涂画画。每次徐明浩画完的画都会被金珉奎好好收起。

“就随便画画的东西,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薄薄的纸片被塑胶纸妥帖包裹着放进书里夹好,徐明浩趴在桌子上盯着金珉奎看。

“才不夸张呢。”小心收好之后,金珉奎站着手指不住地玩弄着徐明浩的头发半开玩笑地说“以后小好发达了,这可是宝贵的财产呢。”

“记者采访我的时候,拿出这个来说这就是徐明浩小时候的习作之类的哈哈哈哈。”

徐明浩伸手握住他那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手,抿着嘴唇不说话。

“你们俩又不带我一起玩!”

还不等徐明浩说话,院门口李硕珉拎着书包跑进来委屈地擒住金珉奎的肩膀摇晃。

手忽地一轻,徐明浩已经松开了手坐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俩打闹。

回到现在徐明浩看着自己肚子上的手脸倏地红了,伸手拍开了金珉奎的手之后拿起热水小口小口啜饮着。

“我又不是小孩了。”

少年挺直了脊梁轻声说道。

空出的手和这句话让金珉奎没来由地有些烦躁,他总觉得随着年岁增长徐明浩越来越不需要他了,这件事让金珉奎有了危机感。

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徐明浩来说和其他的哥哥们都不一样,可能就是因为这份从小徐明浩对他的依赖,让他一直笃定这一点。

可现在情况似乎有些改变。

“明浩啊,你要不要再吃个虾。”

半熟的虾子沾着褐色的酱汁摆在盘子里,李硕珉用筷子夹着询问到。

“不行,他吃太多生冷的了。”

丝毫不掩饰冷脸的金珉奎先一步开口,摁住了徐明浩要递盘子的手。

面对金珉奎不善的脸色李硕珉也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笑着说知道了然后自己吃掉了。

“怎么不高兴了?”注意到金珉奎情绪不对,徐明浩勾住他的手指凑近询问着。

“没有不高兴。”

看着勾着的手指心里的不舒服一扫而空,金珉奎的嘴角重新上扬反握住对方地手摩挲着。

再三确认金珉奎的神色正常之后徐明浩才放心下来,任由他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转头和一旁的崔胜澈唠嗑。

“我对小好来说果然是不一样的吧。”看到徐明浩一如既往地听自己的话时,金珉奎心里这么想着止不住地雀跃。

饭局结束之后,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徐明浩和金珉奎在校外租了房子,徐明浩睡眠不好寝室的作息让他不能很好的适应,金珉奎嫌弃室友的邋遢也担心徐明浩独自一人不能照顾好自己。

最后两人找了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住着,大家也时不时过去串门做客。

十一月的p市气温不高,好在出门时金珉奎给徐明浩带了外套,但外面的寒风还是吹得他一哆嗦。金珉奎立刻摘下自己的帽子给他带上,然后牵住他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

“小心别又感冒了。”

金珉奎皱着眉毛不赞同地看着徐明浩过于单薄的里衣,口袋里的手也冰得不像话。

“哎哟,知道啦。又不是小时候了,我现在身体好很多了没那么容易生病了。”

晚风里徐明浩看着他笑得一脸没心没肺,像是完全忘了每年入冬感冒时比他还着急的金珉奎。

————03————————

最近徐明浩有些困扰,在高中时金珉奎和李硕珉阳光开朗的性格很招女孩的喜欢,对比之下自己内向的性格就没那么引人注意,也从来没有人向自己表白。

如此种种让徐明浩一直认为自己只是长得还不错的普通人罢了。直到上了大学之后他因着从小到大一直喜欢舞蹈加入了街舞社,在学校文娱汇演上表演之后接近他的女生一下变多了起来,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徐明浩!”

原本和金珉奎、李硕珉要一起去吃饭的徐明浩突然被叫住,扎着丸子头的少女跑上前来邀请他去晚上的联谊。

“啊.....”

少女的直接让徐明浩不知道要如何拒绝,红着耳朵半天没说话。

“不行,他今晚没空。”

站在一边的金珉奎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邀约,伸手拉住徐明浩地手把他往自己身边拉

“走吧,去吃饭,饿死了。”

“不好意思啊同学.....”被拒绝的少女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徐明浩低头不好意思地讪笑着“下次吧。”

女孩看着他身后脸色不善的金珉奎心想传闻里脾气很好的金珉奎根本就是假的嘛,明明徐明浩更温柔些。愉快地应下之后走开了。

到了食堂之后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想起刚刚的画面金珉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那个女生对徐明浩明显的好感让他下意识地排斥。

“干嘛要去...又喝不了多少,到时候又难受。”

听他突然这么说徐明浩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干嘛这么小气,只能和你们玩不成。再说了,又没去不是嘛。”

被噎住的金珉奎瞪了他一样低头大口吃饭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证明我们明浩很受欢迎嘛。”

李硕珉笑弯了眼,伸手拍拍徐明浩的头顶赞叹着。

“好不习惯,明明高中都不这样的。”

勺子在盘子里切着土豆玩,徐明浩有些苦恼地回答到。

“嗯?没有吧,高中的时候不就....”

李硕珉才说一半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被用力踢了一脚,朝对面看去金珉奎拼命朝他眨着眼睛。

“高中不就什么?”

坐在同侧的徐明浩没看到金珉奎疯狂眨动的眼睛,疑惑地看向李硕珉。

这一下李硕珉才知道,整整高中三年的那些情书金珉奎一封也没有交给徐明浩。甚至没有让他知道这件事。

那他拿走那些情书干嘛?李硕珉拿起杯子战术喝水,心里的疑惑怎么也按捺不住。可看着金珉奎的眼神他暂时把真相咽下

“我们明浩高中的时候不就长得很帅啊。”

秘密很快被翻篇,徐明浩没有怀疑他的说法三个人笑着打闹了一会儿就决定回去休息了。

刚到家金珉奎的手机就收到了李硕珉询问的信息,听着浴室里正在洗漱的声音金珉奎默默拿上外套给对方回复了一个超市门口见。

入冬之后整座城市拼命酝酿着寒意想攒出一场大雪,坐在便利店门口的两人捧着罐装热饮哈着热气等着对方开口。

“明浩不知道高中有很多人暗恋他?”

热热的红豆汤烫到扇了李硕珉一个巴掌,放下热饮眼泛泪光地问到。

“因为怕他高中早恋就没和他说过,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嘛。”坐他对面的金珉奎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却又要在末尾补上一句

“都过去多久了,也没必要再告诉明浩了吧。”

“你不对劲金珉奎!你不对劲!”

原本已经信了的李硕珉听到这后半句突然觉得不对,但是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我哪儿不对劲。”

原本靠在椅背上坐着的金珉奎被他这么一喊忍不住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看他。

“啊....不知道,直觉你肯定有事。”

李硕珉倒也诚实挠挠头一脸认真的说。

闻言金珉奎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站起来把激动得站起来的李硕珉按回椅子上

“你那屎直觉就别拿出来说了真的。不说只是怕明浩知道以后生我的气而已,哥也不想我俩吵架吧,所以说别说了。”

“这样啊....没问题。”

李硕珉依旧耳根软,听金珉奎这么一说瞬间答应了保密的事情。

可金珉奎却因此无法抑制心里的烦闷着,对感情懵懂的少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让明浩知道这件事。

原本上了大学之后就觉得徐明浩不像以前那么依赖自己的烦闷感和那些络绎不绝邀请徐明浩联谊都让他觉得不快。

结束谈话之后金珉奎带着满身寒意回到家里,一开门就看到沙发上穿着睡衣的徐明浩赤着脚跑到他跟前伸手去摸他冰凉的脸。

温软的触感让金珉奎忍不住沉溺其中,上前轻轻把头靠在徐明浩的锁骨处小声撒娇着。

”明浩啊想要抱。”

听到金珉奎没有像以往那样赶他去穿拖鞋,反倒撒起娇来。徐明浩赶忙紧紧抱住这只焦躁不安的大狗狗,手掌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安慰他。

“怎么啦?我们珉奎不开心吗?”

湿热的气息在耳廓拍打着,金珉奎忍不住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些,手臂圈着徐明浩纤细的腰身汲取暖意,他不敢说话只得紧紧回抱着对方。

在温暖的怀抱里他的不安感逐渐消散了些,这才松开手叫徐明浩去沙发上坐好去给他找拖鞋去了。

当晚要睡觉时徐明浩带着枕头钻进了金珉奎的被窝里,他把冰凉的脚贴上对方温度略高的腿侧笑眯眯地看着金珉奎被冰得龇牙咧嘴的样子。

上了中学之后两人已不像小时候那样常常睡在一起,后来也一般是金珉奎主动钻徐明浩的被窝今天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

金珉奎明白这是对方在担心自己,他扭动着朝徐明浩的方向贴近着,看着对方清亮的眼眸那些隐瞒让他有些心虚。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只有他们的呼吸声流动着。

“如果我对小好隐瞒了一些事情,小好知道了会生气不理我吗?”

良久金珉奎小心地开口试探地说。

被温暖烘得昏昏欲睡的徐明浩挣扎着睁开眼睛,贴近了金珉奎的身体伸手搂住他梦呓一般地说着

“我相信珉奎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我不生气。不担心了好不好,快点睡吧。”

徐明浩说完就没了动静,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纱帘朦胧地扫在地上,少年清瘦的身体偏向他连心跳都可以感受到。

盯着对方那张熟睡的脸庞金珉奎将头轻轻靠在他的发顶,原本再熟悉不过的拥抱今天却让他感觉有些不同。酸涩和狂喜交替着,让他的脑子格外亢奋,他甚至想去亲吻少年的脸颊。

原本朝夕相处的感情和依赖让他以为是家人和最好的朋友,可那些超过此范围的举动却让他不知所措。他害怕成长起来的徐明浩不再需要自己,在他说了越界的话之后离开自己。

“朋友就很好。我是我们小好最最特别的朋友对吧。”

他一遍遍地呢喃着,久到几乎要说服自己。

————04————————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稀疏平常的生活里金珉奎偶有几次情绪失控的情况也被徐明浩很好地安抚了。

他竭力无视自己对徐明浩异常的感情,又不断因为徐明浩的肢体接触和比其他人更亲昵的话语而暗自雀跃。

“哎一古,珉奎为什么越来越像弟弟了,每天都在缠着我们明浩撒娇。”

客厅里来做客的夫胜宽看着黏黏糊糊贴在徐明浩身上要水果吃的金珉奎忍无可忍地开口说到。

同级的李硕珉更是饱受折磨,一听这话立马加入声讨队伍。

随着声讨的阵仗越来越大,金珉奎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瓦解低着头刚要松开抓住徐明浩衣袖的手,却反被对方握住。

“是我现在人气太高了,珉奎怕我被抢走了吧。”

原本是一句打趣的话想着缓解一下气氛,可金珉奎却是一下被暗恋对象戳破了心事当场僵在原地,连脸上破碎的表情都无心收敛。

多年来的默契让对面的夫胜宽刚看到金珉奎的表情就瞬间明白,他赶忙接过话头才没有让徐明浩察觉到异常。

过后家里的零嘴都吃完了,夫胜宽用游戏诓着徐明浩和李硕珉下楼买东西去,这才拉着金珉奎走到房间里质问他。

“你喜欢明浩??”

相处太久,连夫胜宽都被他名为朋友的保护欺骗了过去,直到方才那样直白的表情才让夫胜宽看清那些占有欲的背后。

午后的房间里,寒风排在玻璃窗上发出呜咽的响声,没有温度的阳光照在金珉奎的脚背却把他烫得直想往阴影里缩。

他将整个人退回阴影处,抿着唇好半天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沉闷的嗯。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了半晌,夫胜宽才站起来狠狠拍了他的背一巴掌。

“你小子要是敢欺负明浩你看我们会不会揍你,真无语,什么笨蛋啊,啊....每次都是我烦死了。”

挨了一巴掌的金珉奎也不恼,得到朋友的谅解反而傻呵呵地露出一个笑来,但对于夫胜宽后面意义不明的话他一下没有深想只是过去搂着对方的肩膀撒娇。

送走夫胜宽和李硕珉之后金珉奎疲惫地躺在地毯上,他用手捂着眼睛脑子一片混乱。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喜欢这样的明显。

“那明浩也看出来了吗?”

金珉奎侧身蜷着身子焦虑地开始啃自己的指甲,好像只有这样能让他心里的担忧稍稍减缓一些。可另一双修长的手却从背后伸出握住他的手指,金珉奎一抬头就跌入那双狭长的柳叶眼中。

“怎么最近心情都不太好?”

关切的话语声在房间里回荡着,那些炙热的难以抑制的情意在胸腔里撕咬,挣扎地寻找着出口。疼痛感让金珉奎几欲落泪,他的爱人就在眼前,可那些爱意却难以宣之于口。

他呜咽着捂住双眼,可他那善解人意的爱人却担心地俯下身子温柔地抱着他。

他的病源,他的解药,他的小好。

“不要讨厌我明浩。”

“不会讨厌的。”

“再多依赖我一点吧明浩,再多需要我一点吧。”

“....好。”

躺在少年的怀抱里,金珉奎自私地想着,只要让徐明浩需要自己到无法割舍的地步,那就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他的小好的身边就永远会有他。

————05————————

将金珉奎带回他的房间,直到对方沉沉睡着之后徐明浩才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只开了微弱的一盏小夜灯,拿出葡萄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人生的错觉吧,暗恋的人也喜欢自己之类的。”

徐明浩自嘲地笑笑,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多年的暗恋经历。

得益于他内敛的情绪表达和朋友们之间要好的感情,这段暗恋直到他高中快要毕业时才被发现。

在十一个人的目光下,徐明浩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最后将手机扔到桌上微笑着说要去上厕所。

除了几个钝感的,大部分人都意识到了徐明浩对金珉奎与众不同的感情,可看着这个从小最是讨喜地弟弟他们只得默默闭嘴,装作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那些一声声纵容的小好里、那些紧紧相贴的拥抱里、那些是非对错前的偏袒里、那些相拥而眠的夜里。这些全都是徐明浩压抑着爱意,小心翼翼从不知情的金珉奎那里偷到的爱。

每每看到金珉奎又被表白或是挂在社交软件上夸奖寻找时,他都靠着这些偷来的爱意安慰着自己。

他也努力想要变得更加独当一面,成为可以让金珉奎依赖的存在,好像这样自证价值之后就有理由留在金珉奎身边了。

往最坏的方面想,至少金珉奎离开自己的那天,可以独立的自己才能让金珉奎安心的离开。

但自己似乎怎么都无法比金珉奎做得好,他依旧像小时候那样依赖着金珉奎。在陌生人突然靠近夸奖时,他下意识还是要去寻找金珉奎的视线。

近来金珉奎反常的情绪让徐明浩想到对方或许是也有了暗恋的人,因为他也是卑微的暗恋者,这幅模样他走过一遭。

单这么想着眼泪就不自觉地夺眶而出,他无法控制地嫉妒着这样牵动金珉奎情绪的人。

一整个童年和青春里那些长期陪伴照顾地金珉奎成了他最难戒掉的瘾。

此刻的戒断反应是爱意的反噬,无助将他吞没进自厌的情绪里无法挣扎。

但第二天一早两人还是装作一如既往的样子吃饭、打闹。都拼尽全力地演绎着最佳好友的角色,却又在角落里私藏爱意。

只要徐明浩一和其他的哪位做了亲昵的举动,金珉奎就会立刻要更加亲密的举动和话语,像是幼稚的孩童一样,如果得不到就会失落至极。

那晚的请求徐明浩牢牢地放在了心上,有时候在大家听来甚至是有些无理取闹地要求徐明浩也会笑着去做。

被徐明浩背在背上的金珉奎露出如愿以偿的微笑。让夫胜宽不得不感慨,被徐明浩宠爱着的人真是好命。

原本他们就这样一直保持着朋友的身份继续走下去,却在初雪的那天不小心让一切的秘密公之于众。

当天气预报说当天将迎来初雪时,徐明浩和金珉奎迷迷糊糊地挤在洗漱台前刷牙,狭小的空间让他俩的手臂都挨在一起。

“明浩啊,妈妈昨晚叫你回去拿点好吃的。我今天有社团聚餐,等结束了过去接你可以吗?”

厨房里娴熟地煎蛋的金珉奎拿着锅铲转头看着沙发上看电视的徐明浩。

“内!知道了。”

对于这种交叉串门地事情他们之间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因激动而闪闪发光的眼眸盯着金珉奎

“珉奎啊,今天好像是初雪诶。”

“是嘛?”

金珉奎正巧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用头去碰对方的脑袋

“那我可要早点过去,才来得及和小好一起看初雪。”

出门之后感觉气温比平时好像还要略高些的徐明浩看着天,开始怀疑今天究竟会不会下雪。

转了两趟车终于到家的徐明浩回家和妈妈贫嘴了好一会儿,这才脱了外套到金珉奎家去。

才进门就听见金妈妈翻找东西的动静。

“明浩啊你来了,快帮我找找珉奎高二的书,他表妹快读高二了想借书来看呢,也不知道在哪里我都找了半天了。”

金妈妈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尘朝他招手。

两人很快一起在金珉奎的卧室里翻找起来。虽说从小到大一起生活,但徐明浩其实很少在金珉奎的房间里这样翻找东西。

其中一个锁芯被拆卸下来的抽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开之后拿开最上层的绘画本之后下面压着满满当当的粉红色信封。

等金妈妈回头时,徐明浩已经拆开其中一封看了起来甚至还来不及阻止。

信笺上是和金珉奎全然不同的娟秀字迹,少女肉麻的情话书写了一行又一行。徐明浩几乎不敢置信给自己的情书为什么会在金珉奎的抽屉里,他又接连拆开两封,全都是有关于他的。

金妈妈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对于金珉奎对于徐明浩特殊的情感,她甚至比金珉奎这个当事人还要先知道一步。

女性对于情感天然的敏锐让她看出其中的不对劲,那些藏起来的情书也在某天亲戚家的熊孩子弄坏了珉奎的抽屉后被她发现。

她明白这条道路上的艰难,所以更不忍心成为世间恶意的一部分对向自己的儿子和小好。她将信件重新放回抽屉里,假装不知又频频试探。

看着愣在原地的徐明浩,她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我去做饭了,明浩一会儿出来吃好吗?”

看着眼前金妈妈小心翼翼的温柔神色,他一下就明白对方温柔的内心。这份温柔让独自坚持的徐明浩当场卸下所有防备,扑进对方的怀里抽泣出声。

“明浩啊...珉奎他是个善良的孩子,请你不要怪他,我是个自私的妈妈希望他能幸福,但我也希望我们明浩可以幸福。”

“妈妈....我也喜欢他。”

徐明浩拽着手上地信纸艰难开口,泪水却迅速蓄满眼眶

“可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同样温柔善良的孩子让金妈妈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在沉默中两人互相夹菜吃完了整顿饭。

“怎么了妈妈?你和明浩吃完饭了吗,你们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啊,我一会儿过去也要吃的,你们要给我留宵夜啊。”

“珉奎啊....明浩看到那个抽屉了,他知道了。”

挂断之后他直接拦了辆的士往目的地敢去,那是他们小时候一起踢球的球场,街上迅速倒退的街景不知何时有白色的粒子从空中落下。

天气预报的初雪在此刻降下,停车付钱之后金珉奎朝着那个休息厅跑去。

少年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外套,手里捧着巧克力牛奶安静地坐着。跑到跟前的金珉奎却停下脚步不敢向前了,他缓慢地挪动着脚步让审判来得晚一些,让他可以多看小好两眼,让他的样子再多一点刻进自己的脑子里。

坐在那的徐明浩却是有些等不及了,丢了手里的牛奶冲上前来拽住他的衣领

“你把我的情书藏起来干嘛。”

金珉奎嗫嚅着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回答着

“我...当时不知道,只是不想你喜欢别人。”

“那可以喜欢谁?珉奎吗?”

面对少年的询问他的头越埋越低,到最后破罐破摔地抬头看着徐明浩

“嗯,可以吗?明浩可以只喜欢我吗。”

拽住衣领的手一下松开,徐明浩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陪伴了他近十年的人,原来他从不需要嫉妒任何人,金珉奎偏爱的人一直是他。

“可以。我一直都只喜欢你,恋人的那种喜欢。”

巨大的欢喜将金珉奎砸得动弹不得,他伸手把徐明浩扯进自己的怀抱里一遍遍地确认对方的存在和心意。

“明浩啊。”

“我在。”

“你爱我吗。”

“...嗯,我爱你。”

“明浩啊.....”

“嗯?我在。”

圣洁的初雪洋洋洒洒地灌进亭子里,在两人的头发上盖上了头纱。这个世界走得太快太冰冷,但他们有彼此的怀抱可以暂时躲避。

他们用彼此的怀抱背对着整个世界。

“请你再多偏爱我一点吧明浩啊,让我在特别一点。”

这段关系中最触动我的其实是,他们两彼此的包容和理解,尤其是在五条被其他人供在神坛上或者被当工具,但是对夏油来说他也只是个会累的人而已……

原著剧情唉我感觉像同人编的所以已经没太大波澜了感觉像假的,我连滚带爬从床上飞下来画了(画了。)

是个存活if的甜饼哒。

“夏油大人,你和那个家伙在一起几年了呢?”有一天,菜菜子和美美子这么问。

夏油杰愣了一下,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五条悟那双遥远如晴空万里的眼眸。

“啊……大概,十年了?”他说道,话语里难得带有一丝不确定的意味。

这不是因为他不记得他们的告白纪念日了;也不是因为他们目前正处于两地分居的状态。

而是因为,最初,他们只是在打赌而已。

赌谁先在这场假装情侣的比赛中认输,赌注至今还保存在家入硝子那里。

高专一年级的某天,五条悟突发奇想:“杰,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

“嗯……就明天开始我们假装成情侣,赌谁先认...

“嗯……就明天开始我们假装成情侣,赌谁先认输。”

“哦,有意思,是要比赛忍耐力吗?”夏油杰一眯眼,“我觉得我能赢。”

五条悟咧嘴笑道:“巧了,老子也觉得赢的人是自己。”

既是挚友又是对手的两个人战意盎然地对视,互不相让地一拍手:“开始!”

于是这个长达十年的赌约就开始了。

——并且至今仍未结束。

假装情侣的第一天,他们俩手牵手走进教室。

“你们在干什么。”家入硝子嘴里的烟都吓掉了,“这是个什么扭曲的姿势?”

“十指相扣啊,”五条悟不假思索地回答,“情侣专用牵手姿势哟~”

哟你个大头鬼啊。家入硝子一言难尽地看着男同学们:五条悟的左手和夏油杰的左手牵着,荡在他们的身前;而他们的身后藏着相扣的右手,偶尔被五条悟晃进视线里。

虽说是十指相扣,但是哪有情侣是这样两手都相扣的啊!

硝子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仔细回巡,充满了质疑的意味:你们走路不觉得很别扭吗?

五条悟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飞快瞥了“男朋友”一眼:怎么办,硝子拆穿的话,怎么算输赢?

夏油杰脸上带着淡定的笑,实际上心里也有点忐忑:“怎么了,硝子?有什么问题吗?”

家入硝子沉默片刻,重新点上烟,重重地吸一口:“你们俩终于不装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脸上的疑惑如出一辙,两个人统一往左歪头冒出问号,看起来真的很有情侣默契似的。

“早就知道你们俩有问题。”家入硝子抬了抬下垂眼,露出个僵硬的笑脸,“怎么也不挑个良辰吉日再出柜。”

她这话说得像是句嘲讽,也不知道是积攒了多久的怨气。

夏油杰立马跟上,慢条斯理地打补丁:“实际上,直到昨天晚上,我们才明白彼此的心意,从前有诸多误会,如今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压抑着自己了。”

五条悟收紧右手,从牙缝里挤出低低的提示:“杰,你的用词是不是有点老土。”

夏油杰眯起眼睛微笑,反手用力捏回去:“闭嘴,小心硝子听见。”

他们的悄悄话太过大声,家入硝子已经听到了。她捋了下额发,感到些许无奈:“昨天东京电视台播放的怀旧金剧里,那个男主也是这么说的。夏油,下次换个参考对象吧。”

夏油杰嘴角的微笑有点挂不住了。

“算了,随你们。出柜也好别的也罢,我才不管。”全班唯一女孩子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地宣布道,“毕竟,你们男生都是笨蛋!”

莫名其妙挨了顿骂,五条悟嘴角一撇,半是不服半是委屈:“诶——”

家入硝子打定不再搭理他们,自顾自地离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夜蛾正道站在他们身后严肃地问。

五条悟的双眼“唰”得一下亮了,他立刻转过身——用那种别扭的姿势带着夏油杰一起,轻快的语气像在向外撒花:“夜蛾老师好啊,我们刚才在和硝子聊天。”

夜蛾正道立刻警觉起来:“那你们这个姿势——”

“因为这是——”夏油杰不甘落后,果断地在班主任的忍耐度上踩线:“——情侣姿势。”

直男班主任沉默,久久不能言语。随后断定又是学生在消遣他,在长达十分钟的铁拳教导后,还强行塞了一只咒骸给他们——除非这俩问题儿童能够一整天都呆在一起,同时往咒骸里输入咒力,否则只会被咒骸按着修理个够。

假装情侣的一周后,周围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五条悟拉着夏油杰在庵歌姬每天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在歌姬学姐出现的前一秒,伸手一撑,“啪”得壁咚了夏油杰。

将近一米九的瘦高个不能完全藏住黑发好友,反而是夏油杰憋着笑,努力把肩膀蜷缩起来,以维持五条悟的体面。

下一秒,野生的庵歌姬出现了!

再下一秒,野生的庵歌姬尖叫了!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回过头,故意用一种不悦的口吻假装道:“喂,歌姬,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庵歌姬大脑短路,面红耳赤,再三鞠躬道歉,洒泪狂奔出一里地:“咿——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五条悟恶作剧大成功,天青色的眼眸在暗处也熠熠生辉,竟还板着脸惺惺作态道:“那,杰,我们继续?”

“噗——”夏油杰喷笑出声,抬手盖住了那张脸,下了点力气推开,“够了啊,再玩就要迟到了。夜蛾老师今天不是要派发任务吗?”

五条悟挑眉,顺着力道站直了身体,没过两秒又整个人砸回夏油杰的肩膀上:“谁管老头子怎么想。”

“结果这次也没有用敬语啊,悟。”

五条悟得意地一挑眉:“哈,歌姬都吓傻了吧。”

而另一位学姐冥冥倒是发现了些许端倪,不过无人给她钱,也就懒得拆穿这对假基佬,只是每每见到他俩,都会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高专里所有人连同辅助监督们都被这对“情侣”荼毒了一遍,被迫接受了“五条悟和夏油杰是一对”这个概念。

五条悟对于这件事感到一点遗憾。因为以后就不能观赏到,恶作剧成功后对方崩溃的样子。

但很快,夏油杰给他带来了个好消息:京都高校的学生马上就要来交流会了。

“怎么样,杰,还撑得住吗?”五条悟跃跃欲试,搜索了情侣必干的100件事准备挑几样付诸行动,“要不干脆提前认输吧!”

“呵,你害怕了?”夏油杰闭起一只眼微笑起来,“走出这一步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哦。”

于是,他们的荼毒范围逐渐扩大,直到京都校长都有所耳闻。

假装情侣的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决定了赌注是什么。

那天恰是平安夜,五条悟秉持着打赌不能输的原则,拖着夏油杰去竹下路一起逛街。

等他解决完一盘抹茶大福、两只可丽饼,并向第三家甜品店出发的时候,夏油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们是不是还没说赌注是什么?”

五条悟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无辜地看过来:“对啊,赌注是什么?”

“不准舔手指!”夏油杰眼角一跳,一把抓住他的左手腕,“手帕呢?”

“这年头谁还带手帕啊,好土。”五条悟大大咧咧地晃了晃手指,“难道杰是洁癖党?”

“不,但是你待会还要吃东西,所以给我擦干净了。”黑发男生二话不说掏出一包湿纸巾——那是上次一起抽烟时硝子遗落下来的物品,他虽然带在身上,却总是忘记还回去。

五条悟的手腕被钳着,意思意思挣扎了两下,才懒洋洋地半低下头,抽一张湿纸巾,从指尖到指缝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

竹下路充斥着年轻人,连冬夜的空气也显得生机勃勃。人太多了,夏油杰不由得微微皱眉,侧身避让过一群叽叽喳喳的初中生。

“走吧。”五条悟擦完手,自然而然地同他换了个位置,把夏油杰隔绝到了不与人群接触的里侧。

夏油杰被扯着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放手了。

“啊,抱歉。”他松开五指。

五条悟没说话,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换了只手拉住夏油杰。

“……悟?”黑发少年讶异地侧头。

“不是吧,杰打算认输了吗?”五条悟藏在墨镜后的眉眼弯弯,笑得挑衅,“要老子再提醒一下,打赌还在进行中吗?”

“我当然记得。”夏油杰说,干咳一声,假装理所当然地收拢手指,反扣住五条悟那只不安分的手。

人群中的帅哥总是引人注目的,特别是在帅哥鹤立鸡群,还一加一大于二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被称作是发光体了。

“这样手牵手会不会有点奇怪。”五条悟沐浴着众人的目光,若有所思。夏油杰以为他要反悔了,谁知这人的下半句话竟是:“要不下次我穿女装来和你逛街?”

“不了吧,何必呢,没必要。”夏油杰立刻拒绝三连,连步伐都沉重了几分,身体力行地表示拒绝。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点头赞同:“也是啊,像我这么帅气的脸要是被化妆品遮住的话也太浪费了点。”

“少自恋了。”夏油杰扭开头,回以嫌弃的后脑勺。

步行街边多的是首饰店,原宿特有的琳琅满目和圣诞特有的红绿撞色相得益彰,时常在五条悟那双剔透的眼眸中新奇地跳动。

“哇!杰快看!你的同款!”

夏油杰却一眼看中了旁边两枚小小的尾戒。

素白的银圈像一条纠缠不清的莫比乌斯环,几颗深色紫水晶镶嵌在戒圈上;而与之相对的那只戒指,则镶嵌着天青色的宝石。

五条悟也被吸引了过来,他拈起一只看了看,随手一套,竟然正正好好,宛如量身定做。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决定赌注?”夏油杰问。

闻弦知雅意,五条悟抓起戒指就跑去结账:“那不如就买这只戒指好了。”

“等等!我要付一半!”

“杰,赌注你想放哪?”五条悟举起手,对着灯光欣赏了一会儿尾戒上的紫水晶,才干脆地摘下来放回首饰盒子里,“要不放硝子那里?”

夏油杰想了想,觉得也不错,又不紧不慢地提问:“那用什么理由说服她帮我们保管呢?”

“让她做个见证人!”

见证人家入硝子冷漠地伸出三只手指,慢慢搓了搓:“精神损失费和保管费。”

五条悟豪气地拍了张便利店集点卡:“随便刷。”

夏油杰收回了卡,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包装豪华的圣诞礼物。

假装成情侣的半年后,高专迎来了新的一年级。

五条悟摩拳擦掌准备让学弟(或许还有学妹)感受来自学长“爱”的教育。夏油杰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会助纣为虐。

受害者七海建人首当其冲。

当他来到任务地点,看到学长们正肢体纠缠地抱在一起时,表现得非常冷静,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不为人知的惊恐:“抱歉,打扰两位了,这次任务我会辅助学长们完成。”

五条悟笑嘻嘻地从夏油杰身上爬起来——即使一秒之前,他才刚刚倒下去。

夏油杰也笑眯眯地整理着衣服,从头到脚打量了七海好一会儿,才放过这个浑身僵硬的学弟,轻飘飘道:“悟,别玩了,快点解决任务吧。”

五条悟一把勾住七海建人的脖子,压着他往藏有诅咒的烂尾楼里走。

七海建人紧张地攥紧拳头:“这不合适吧,五条学长。”

五条悟不怀好意地反问:“嗯?哪里不合适。”

七海建人都快同手同脚了:“我听说……你们二位是一对……胜似情侣的搭档。”

“不是胜似。”夏油杰跟在一旁,好心纠正道,“而是就是。”

七海建人重新念了一遍,无声蠕动的嘴唇开开合合,直到五条悟连诅咒同烂尾楼一起轰塌了也没能说出来什么。

七海建人内心憋闷,恨不得把学长的墨镜抢过来戴上,以免眼睛遭受不可逆转的伤害。

假装成情侣一年后,他们一起去出了个护卫(抹杀)任务。

和任务对象见面后的十分钟内,成功地让她喊出了“基佬去死”这样的玩笑话。

随后诅咒显灵——

无人生还。

他们像是忘记了这个幼稚的赌约一样,

五条悟再也不会因为成长痛而半夜醒过来,一瘸一拐地敲开夏油杰的门要一个温热的拥抱。

也就永远错过了夏油杰的那些夜半惊醒,身体因为吸收过多咒灵而反胃抗议的瞬间。

五条悟对此没有多想,只觉得有些双人任务有点大材小用,拆成单人任务也许会效率更高。而夏油杰意识到了什么,却对此默不作声,只是日复一日地逼迫自己额外再出任务、吞噬咒灵以提高实力。

直到他生病累倒的那一天——

“高烧,39.2度,还好发现得及时,没有烧成傻子。”家入硝子甩了甩温度计,“现在挂水。”

“不用。”夏油杰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伸手支着额头定神。

“给他挂。”五条悟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他的脸色很难看,墨镜不知道遗忘在了何处,浅色的眼瞳中阴霾沉沉,似有乌云在翻滚。

“不要闹了,悟。”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硝子几乎认为下一秒他就要大吵大嚷了——但他只是缓缓吐出这口气,走过来坐到夏油杰的身边,认真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身体很重要不是吗?这还是杰教给我的道理。”

夏油杰移开了目光。

“我有要做的事。”他如往常一般轻缓地说。

五条悟立刻回答道:“是什么事,老子帮你去做。”

“是我的单·人任务。”夏油杰说,在其中的某个词上加了似有若无的重音。

“知道了,但你现在没法做任务,我去找夜蛾老头子办转交手续,你在这好好——”五条悟说着就要起身去找班主任,却被一只手制止了。

“悟……”夏油杰缓了口气,笑了一下;嘴角向上挽起,眉头却紧皱,是自嘲的苦笑,“因为悟是最强,所以什么事都能做到吗?”

“什么?”五条悟一愣。

“悟的话,连续三个月出任务也不会生病的吧——或者说那些任务都太过简单了。你完全不会耗费什么力气。”

五条悟猛地握拳,控制自己大吼的冲动:“连续三个月的任务?你不要命了吗!”

“能做到的吧,如果我能成为悟的话。”夏油杰的大脑被烧得昏昏沉沉,吐出的字句也愈发虚弱无力,却也愈发坚定不移:“但是我不可能因为自己做不到就一辈子不去试。”

五条悟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明知道做不到的事还要钻牛角尖去做,这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当然有,”夏油杰喉咙干痛,只能轻声细语,“还是大义。”

“别跟老子说那些狗屁正论。你现在根本做不到出任务。”五条悟死死地捏紧拳头,眼圈瞪得通红,“乖乖给老子躺在床上挂水!”

“你可真傲慢啊,悟。”夏油杰缓缓合上眼。

五条悟完全被这句话刺痛了,他后退了小半步,看上去有些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你在说什——”

他其实听见了;所以舌头抵住牙齿,咽喉锁住声带,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你是最强,所以你是五条悟?”夏油杰惨白的脸色,听起来近乎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因为你是五条悟,所以你是最强?”

五条悟松开了拳头。表情看上去很平静,眼里却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决定了我的生活方式,”夏油杰平静地说,“剩下的就是去实践了。”

五条悟摔门而去,半晌,校外的山林里传来惊天动地的撞击声。

夏油杰撑着额头,几乎凝固成了一座雕塑,直到家入硝子敲了敲床头,才突然惊醒。

他凝视窗外片刻,说:“给我挂水吧,硝子。”

五条悟没来得及撒完气,当夜就接到任务跑去了北海道,对付假想特级诅咒·雪女。之后的一个礼拜,他几乎跑遍了全国,一个任务接一个任务,不知道是想要向谁证明什么还是在和谁较劲。

结束一个九州的任务后,手头的任务已经处理完毕,他只得无可奈何地回了一趟东京。

家入硝子正等在校门口,一见面就拍给他一张写有地址的字条,说:“夏油去了个偏僻的乡村做任务,你最好能去接一下他。他的病伤了底子,时常会有些低血糖……”

墨镜后的疲倦双眼瞬间睁大了,五条悟放下行李,拔腿就跑。

像在盘星会那时,夏油杰拉回了五条悟那样,五条悟也在那个乡村里及时阻止了夏油杰——他们对彼此来说,就如同那地狱中的蜘蛛丝,是通往人间的唯一窗口。

虽说是阻止,也不过是五条悟看到咒灵快要弄死普通人的时候,随手把咒灵甩开或者掐灭——至于断手断脚这种非致命伤,他是不管的。

夏油杰收到咒灵们的回馈,再次按了按眉心。他觉得眼前有些发黑,黑斑像诅咒一样缠绕在视网膜上,小女孩们怯怯的哭泣声也在某一刻变得遥远。

他踉跄了一下,大脑空白了一瞬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他倒入了一片晴空中。

“嗨,杰。”五条悟低下头,墨镜滑落至鼻尖,露出了天青色的眼眸。他眨巴眨巴眼睛,白色的眼睫扑簌如蝶。

“我来接你啦!”他宣布道。

然后因为惹哭了菜菜子和美美子,五条悟不得不离开夏油杰三米远,在前头踢踢踏踏,领着他们向村外走去。

夏油杰头痛不已,哄完这个哄那个,最后还要去解决那个脸上写满了“我还在生气”的。

他踌躇了一会儿,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悟唔——”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塞了满嘴的甜蜜。

“吃糖。”五条悟往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手里也放了几颗,这才仿佛想起来自己还没和夏油杰和好,又板起脸看向别处。

糖是甜的,和咒灵苦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难吃极了。

回到高专后,念在未出现大规模的”伤亡“,在夜蛾的尽力周旋和五条悟的作保下,夏油杰连处罚都不用接受。

这令他嗤笑不已。

想来,高层对于非咒术师的态度也是居高临下的,所谓的咒术师保护非咒术师,就如同人类保护动物那样。可人被成群的猴子抢劫、抓伤的新闻也比比皆是。

“如果能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就好了。”他暗自思考。我讨厌猴子,不如杀光吧。

“就算是世界的问题,现在也没法解决。”五条悟牵着他的手离开会议室,’六眼’目视前方,像在看一个遥远的未来,“高层这么烂,不如从新生代开始培养。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更强的伙伴。”

“悟一个人就能做到吧。”夏油杰坚持。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够的。”五条悟终于转过头,看向身侧,“我能救的,就只有那些愿意被我救助的人。”

天青色的眼眸里倒影着夏油杰的身影,像一个扩大的黑洞。

他们同时回想起医务室的那次争端,于是接着又吵了一架。

假装成情侣两年后,他们因为吵架而暂时分居两地。

夏油杰申请了退学,跑去接手了盘星教的势力,收留了不少被迫害的咒术师。

他就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放飞自我、行事狂妄,毫不掩饰对普通人的轻蔑和厌恶。性格上的“束缚”被解开后,咒力也开始大蓬勃,最后他的咒灵操术几乎达到了可以形成百鬼夜行的规模。

高层感到了心慌。他们使唤不动五条悟,派去试探的咒术师也折损近半,急得要心梗塞。但好在夏油杰没有在明面上进行大规模的屠杀,还可以假装相安无事;不用把他划到诅咒师那块去,平白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夏油杰离开后,夜蛾正道原本以为自己将面对一个更加无所顾忌的五条悟。没想到,最强的五条悟毕业后留校当了教师——并提前为自己物色了一个名叫伏黑惠的学生。

从此他用绷带遮起六眼,给自己加上了“束缚”。就算是学校会议,也能背着手,老老实实站在校长身后充当门面。

就算一贯嘴上不饶人,但也让夜蛾老泪纵横,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发顶。

——这对挚友的性格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完全颠倒了过来。他们从彼此的身上汲取养分,留下印记,携手同行,最后在某一个路口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假装成情侣的十年后,他们发现这个赌约还没结束。

——叛逃的挚友是个悲剧,而尚未分手的分居男友只会让人联想到绯闻。

“你知道吗?”家入硝子问。

五条悟躺在椅子上,只拉起眼罩露出一只眼睛:“什么?”

“最近和盘星教摩擦比较多,高层在准备谈判的事情。”

“高层那些老头子真是腐朽得要死,这种时候还想着搞磨磨蹭蹭的谈判。杰的势力可不是根容易啃下来的骨头,如果他们觉得能谈成功的话,就随意咯。”他的声音在念到suguru这三个音节的时候缓慢到了恍惚的地步,但很快又重新回到自己轻快散漫的节奏里。

“还这么称呼他啊。”家入硝子捋了把留长的鬓发,慵懒地询问,“所以,那时候你们分手了吗?”

“……啊。”五条悟晃了晃椅子,恍然道,“忘记了。”

“忘记了……这也行?”家入硝子无语地闭了闭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根烟压压惊。

“但是,分手这种事不是自然而然的吗?”五条悟翘着脚,显得疑惑又无所谓。

“渣男吗你。要分手就给我好好去说,不然拖着对方不让他开始新生活是怎么回事。”

“家入老师是这么说的!”只听到“分手”那段闲聊的熊猫连比带划地向同学讲述八卦。

禅院真希对这种事漠不关心,只把长棍抗回肩上,确认道:“所以五条老师又跑去医务室偷懒了是吧,知道了,我去抓他回来。”

狗卷棘举手表示赞同,说:“鲑鱼。”

乙骨忧太犹犹豫豫地开口,试图安慰同学:“那个……我想五条老师应该会去和对方说清楚的吧。”

“哼,就他那一副轻薄的样子。”禅院真希撇嘴,“不知道骗了多少无知少女心。”

“嗯?真希是在说老师的坏话吗?”五条悟突然冒了出来,摆出一副轻松的嬉笑模样,“这个周末有个秘密潜入的任务要给你们哦,加油吧各位同学!”

“秘密?”

“潜入任务?”

“金枪鱼蛋黄酱。”

三个男生困惑出声,唯一跃跃欲试的只有禅院真依:“地点是?”

“盘星教的仓库。”五条悟双手一合,歪头道,“顺带一提,我也会跟着你们去的哦。如果被我提前抓到就算任务失败~”

他们同时哀嚎起来:“诶——!!”

在经过多天的调查后,学生们惊奇地发现,这周末实际上是盘星教的一年一度的大朝会,禅院真希、乙骨忧太和狗卷棘决定混入某个底层教众团体,熊猫则伪装成教众上贡的礼物。因为是底层所以并不受重视,即使上贡了礼物也不会被教主单独接见,方便及时脱身。

一路上熊猫都在碎碎念着:“为什么我就是礼物啊,你们这是咒骸歧视。”

“直接进入我们的目的地啊,这样最省力好吧。”真希没好气道

熊猫嘀咕得更加小声了:“我更情愿当个前锋啦。”

五条悟时隔多年再次从正门踏入盘星教的地盘。

夏油杰回信建议他乔装打扮一番,以免被有心人抓到盘星教和高专私相授受的把柄。

五条悟对此嗤之以鼻,毕竟盘星教教主就是高专出身,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同意了——甚至还想搞个大事。

夏油杰大约是预想到了这种情况,便再次发消息提醒他:【想用什么身份?我提前交代下去。】

五条悟盯着那行字看到眼睛发酸,忽的咧嘴一笑,打字回道:【前男友,我们的打赌还没结束吧?】

很快,夏油杰的消息回了过来:【没有说分手的话,不能叫前任,悟。】

五条悟心想,老子当然知道。

第二天,他拖上家入硝子,逛了三条街,回家下单了一整套女装。

手机那头的夏油杰冷静地按灭屏幕,手撑额头开始思考:如果想当众宣布教主的“男友”身份,倒不需要间隔这么久才回消息;五条悟这必定是要搞事。

总而言之,先下手为强,不管出现的是男是女是人是妖,一律统称“教主夫人”。顺利的话,可以加大洗脑力度,宣传教主普度众生、一视同仁。

——看看那个教主夫人,你就知道教主有多么宽宏大量了。

盘星教的总部并不固定,但终归是藏有各种诅咒的大楼,因而总是比别处便宜上几分,很适合自主创业的教主先生。

也不知道这位教主先生是怎么同教众解释的,总之当五条悟走下车的那一刻起,就能听到教众喋喋不休的话语在四周立体声环绕:“是教主夫人来了啊。”“欢迎您大驾光临!”“可算是盼到教主夫人露面了。”“啊,真是位大美人呐!”“您来啦!教主吩咐过,要好好招待您。”“夫人想吃点心吗?喝茶还是喝咖啡?”

被这样一口一个“夫人”叫着,就算是早有预谋的五条悟老师,也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机,仿佛就能隔空掐到夏油先生的脖子似的,狠狠出口恶气。

他顿了顿,拉下新买的墨镜,对着其中一个教众露出假笑:“菜菜子和美美子呢?好久没有看到孩子们了,很是想念。”

立刻就有献殷勤的人引着他去找小姑娘们了。

竟然没有人对此有异议,也没有人跳出来质疑“夫人”的身份,五条悟恶作剧大失败,久违地感到了一丝不快。

菜菜子和美美子正等在会客室里,她们知道五条悟是个男人。但夏油杰吩咐说,要好好招待这位也许会震撼出场的“教主夫人”。

为了尊敬的夏油大人,她们互相打气,做好了被辣到眼睛的心理准备。本想尽力隐藏起自己嫌弃的表情,没想到见到“教主夫人”的第一面就惊呆了。

五条悟雪色的短发散下来,没有拿掉惯常用的墨镜,但他换了Dior当季的新款。身上穿的是Channel今年秋冬高定系列的小黑裙,挂脖的无袖宽松款式,下半部分开边岔,可以随意舒展双腿;外套是经典款的粗呢短西装,腰间再勒一条一掌宽的皮带,就显得身段分明。连他那超过一米九的身高,也在这种巧妙的修饰下,都变成了一种异样的魅力,完全看不出是个肌肉结实的特级咒术师,只会让人以为是位健美运动员或者秀台模特。

“您、您好。”“好久不见,欢、欢迎。”女孩子们正磕磕绊绊地念台词,五条悟俯身,在她们手里放了一小袋糖果,摘了墨镜冲她们笑笑,晴空似的眼眸里流光溢彩。

菜菜子和美美子脸上飞红,完全忘记了下面的台词是什么。

木屐的踢踏声响起,教主大人沉稳的声线从门外传来:“悟,别逗她们了。”

女孩子们连忙手拉手从门口溜掉,只来得及和尊敬的夏油大人打个招呼。

夏油杰双手拢在袖子里,慢慢走进会客室。他做了僧侣打扮,黑色的僧衣外套着金色的格纹外褂。

五条悟直起身子,指尖把玩着墨镜,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嗨,杰,你这身打扮可真sexy。”

“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教主大人垂眼低笑。他把攻击性收敛在一身衣物之下:古典的和服隐藏了他强有力的身躯,连披散了一半的长发都柔和了他的面部轮廓,显得没有那么锋利了。

夏油杰坐到沙发上,五条悟毫不客气地挤到身边,手指拨弄了一下金色外褂的搭扣,揶揄着:“五条袈裟?嗯?”

“怎么了?”夏油杰弯起眼睛,只反问一声,看起来是单纯的疑惑。

五条悟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半天,“切”一声,双手搭到沙发背上,占据了好大的空间。他抬头看天花板,百无聊赖道:“我把学生也带过来锻炼锻炼,教主大人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优秀的咒术师,值得培养——”夏油杰赞许地点着头,眼里的情绪忽然轻蔑起来,“哦,除了一只猴子混进来了。”

“真希也是优秀的咒术师。”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斜过眼睛,“她可以用咒具。”

“禅院家的猴子能用工具啊。”夏油杰眯起眼睛,风度翩翩地笑起来,“真是稀奇,我的家人们也许会想来参观一下。”

“随便,让他们见识一下也好。”五条悟咧嘴一笑,语带警告,“但你离远点,不准给我的学生灌输那套歪理。”

“真是一如既往得霸道啊,悟。”夏油杰笑叹,“今天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不,老子来提醒你赌约的事情。”

“啊……”夏油杰努力想了想,恍然大悟,“怎么,悟难道想认输了?我不介意哦。”

“老子这边顺利得很,硝子前些天还在关心分手问题。”

“嗯~嗯,我这边也是。还好有悟,我可以直接拒绝别人呢。特别是,”夏油杰不悦地撇嘴,“痴心妄想的猴子们。”

“敢把老子当挡箭牌?”五条悟把墨镜架回鼻梁上,半是遗憾半是不爽,“还有,你跟那些家伙都讲了什么,怎么全在叫老子’教主夫人’,瞎吗?”

虽然先穿女装的人是他,但五条悟此刻倒打一耙,完全不想讲道理。

“猴子怎么能揣摩人的心思呢?”夏油杰面不改色地推卸责任,“不过要是我的家人们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悟可不要也下重手啊。”

“……你刚刚,说了’也’字对吧。”五条悟直起身子,墨镜遮住了他眼眸中的色彩。

夏油杰笑眯眯地否认了:“没有呢。”

他伸出手指,召唤出了一个低级咒灵。咒灵颤颤巍巍地张开嘴,发出了熊猫的声音:“救命啊……”

下一秒,五条悟瞬移到房门口,不见了。

夏油杰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慢悠悠地迈开脚步,顺着特级诅咒的方向寻去。

“让我来见识见识吧,诅咒女王。”他喃喃,瞳孔因为兴奋而微微有些放大。

潜入的学生们确实遇到了一些危机。

美美子在仓库里检查供品的时候发现了熊猫,二话不说先吊了起来。菜菜子默契十足地拍了照片,直接把熊猫p成了熊猫(mini),直接脱离了绳子,噗一声掉到了地上。mini熊猫杀伤力大打折扣的同时,好rua的程度也大幅度提升。

细心的美美子率先发现了“供品”的真面目,:“你,是东京咒术高专的那个变异咒骸吗?”

菜菜子也跟着一声娇喝:“鬼鬼祟祟来此,有何目的!”

熊猫一个激灵,举起双手投降:“是五条老师布置的潜入任务!你们应该也知道吧,那个五条悟!你们要是伤害我的话,会被他打击报复的哦!”

小姑娘们眼神一碰,互相点点头。

菜菜子居高临下地威胁熊猫,狐假虎威道:“我们背靠的可是夏油大人!夏油大人和五条……五条悟是一对。你不知道吗?”

美美子则半蹲下来,假意安慰:“只要你乖乖的,我们也不会伤害你。”

“一对!”熊猫大吃一惊,“家入老师说的那个人,原来是指夏油杰吗?”

夏油杰好整以暇,堵在了乙骨忧太前去接应熊猫的必经之路上。

背着日本刀的黑发少年小心翼翼地警戒着,“谁在那?”

“初次见面,乙骨君。”夏油杰一步上前,直接拉起乙骨忧太的手,笑颜温柔地自我介绍,“我是,夏油杰。”

“额,你,你好,我是乙骨忧太……”乙骨还懵着,不自觉地就回应起来。

“那么,有兴趣听听我的理念吗?”他不动声色地藏好眼里对里香的垂涎,仿若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禅院真希和狗卷棘遇到的是名为米格尔的咒术师,可以使用编织绳扰乱术式,而这对咒言师来说,只要简单一句“【停·下】”,再由武斗派的禅院真希打昏对方,就能摆脱追击了。

等到他们顺利地来到仓库,只看到陌生的少女们头碰头地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这是熊猫。”“是熊猫呢,以前都没有这么近得接触过……”

熊猫在地上瘫成饼,有气无力道:“救命啊……快来人……”

“【别·动】”

咒言立刻生效,菜菜子和美美子如雕塑般静止了,眼睁睁地看着禅院真希飞速地冲过来抢走熊猫。

菜菜子咬牙:“可恶!这是夏油大人的供品!”

美美子努力地对抗咒力的影响,试图吊起手中的玩偶,发动自己的术式。

禅院真希翻来覆去地查看熊猫,从耳朵捏到脚爪:“熊猫,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大芥。”

熊猫气若游丝:“我头好晕啊,真希,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禅院真希挑眉,弯腰把熊猫放回地面,询问道:“是她们的术式?”

狗卷棘出声道:“明太子。”

“咳咳,不要紧张,过会儿她们就会帮我解开的。”熊猫说。

“哦?有这么好心?”真希抱胸质疑。

熊猫嚷嚷:“因为她们是五条老师的对象的下属啊!”

“哈?”禅院真希吓得眼镜都要裂了,“怎么可能!那个五条竟然会有女朋友!”

连狗卷棘表示震惊:“鲣鱼干!”

“你们作为学生竟然都不知道?”菜菜子翻了个白眼,绝口不提自己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夏油大人和五条……五条悟在一起很久了好吗!”

“而且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美美子补充道。

另一边,夏油杰劝说乙骨入伙失败,不得不动手,试图从武力角度控制住乙骨忧太,让他自愿解除祈本里香的控制权。

特级咒具·游云在男人手中真如一朵漂泊不定的云,可以从各个方向袭来。乙骨忧太伤痕累累,但还是握紧了日本刀,强迫自己习惯这种强有力的攻击。

等到夏油杰开始召唤咒灵协作,乙骨忧太也不得不召唤出里香进行防御。

“忧太……忧太……”里香恐怖地低吟着,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心上人。

夏油杰抬手释放出了更多的咒灵,最后甚至还拉出了特级假象咒灵·化身玉藻前。他狂妄地摊开双手,周身诅咒成群,近乎百鬼夜行:“那么,数量强于质量的情况下,你这么选择呢?”

“里香,”乙骨忧太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他静默片刻,松开手,任由武器掉落在地,转身抱住了特级咒灵,“谢谢你一直以来保护我。”

“啊……忧太……保护……”

“谢谢你一直以来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别担心,直到最后,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的。”他亲了上去。

里香浑身颤抖起来,嘶鸣着:“啊……忧太……喜欢……”

“喜欢!!!!!——————————忧太!!!——————————”

“忧太——————喜欢!!!!!!!喜欢————————————!!!!!!!!!!!!!”

咆哮声随着庞大的咒力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夏油杰稳住身体,又惊又急:“为了解除咒力束缚而撒谎……你这不是在骗女人吗!”

“好失礼啊。”乙骨忧太抬起手,阴郁而坚定地直视对方:“我们可是纯爱哦。”

夏油杰一愣,脱口而出:“你以为我这边就不是吗!”

“那就证明给我看!”乙骨忧太气势汹汹,里香大喊着“最最最最最最喜欢忧太!!!”,疯狂输出咒力,炫目的白光几乎将敌对的咒灵连同其主一起吞噬殆尽。

就在那一刻,在二人之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换下伪装的五条悟出现在那里,交叉了中指和食指。

信息输入——过载——输入——过载——输入——过载——无法理解——

“诶?什——”乙骨忧太不知何时被五条悟夹着肩膀带走了,此刻正面对着静止的咒灵。

“里香!!!”他反应了过来,恐慌的情绪满溢,立刻要扑回去。

五条悟加重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阻止了他:“不用担心,忧太,我只展开了三秒的领域,对于特级咒灵来说,也就是冷静一下的程度罢了。”

果然,里香很快又发出了呼唤:“忧太……忧太……?”

“你看,这是我的证明哦。”身后的夏油杰几乎要把难以自持的感动表现出来了。他快走几步,和五条悟并肩而立,侧身而笑:“来得真及时啊,悟。”

五条悟视若无睹,只冲着学生打招呼:“忧太,同学们都在外面等着汇合呢,我们走吧~”

“……”夏油杰收敛了夸张的笑容,停留在原地,目送着高挑的背影离开。

啊,果然被发现了吧。利用学生特意调开悟,然后对特级诅咒祈本里香下手什么的。

但是为什么在确认过其他学生的安全后,不立刻出现阻止呢。

——原来如此,竟然把我当作磨刀石,真是狠心的老师啊。

——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直接杀掉这些幼苗吗?

“夏油大人,夏油大人,”菜菜子小声地呼唤,“那些家伙们离开了哦。”

“啊,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们了。”

夏油杰低声笑起来。

就这么笃定我会失败吗。

很遗憾,我是不会放弃的。

下一次,赌约也好,特级咒灵也好,我都会赢到手的。

五条悟黑着脸坐在车里,充当司机的辅助监督不敢吱声,只把自己当背景板。

四个学生勉强挤在后车座上——熊猫那柔软的肚子都被压扁了,小声交换着情报:

“原来那是五条老师的男朋友——”乙骨忧太很是吃惊。

“鲑鱼。”

“奇怪了,他为什么会攻击你呢?”已经恢复原样的熊猫挠挠头,“那两个小姑娘对我们还是很友好的啊。”

乙骨苦笑了一下:“我听说他是咒灵操纵师,也许是因为里香的缘故?”

“忧太,下次直接干掉他。”禅院真希斩钉截铁道。

“大芥。”狗卷棘指了指乙骨手臂上的绷带。

“嗯,我已经没事,谢谢你,狗卷君。”

“但是为什么她们说是男朋友呢?”熊猫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而且还用的现在时。”

“……”有点想知道的禅院真希。

“……”其实挺好奇的狗卷棘。

“……”不怎么有好奇心的乙骨忧太。

“忧太,你去问。”

禅院真希用眼神威逼着乙骨忧太,黑发少年不得不弱弱地开口:“五条老师……”

“怎么了,忧太?”五条悟立刻回神,用一贯的轻快口气回应。

乙骨忧太看了一眼同学,鼓起勇气发问:“为什么,老师会和那个夏油杰在一起呢?”

五条悟重归沉默,

这怎么能说得出口啊,因为和挚友打赌后,因为谁也不肯认输结果就在一起十年了这种事。

哪里都不对吧——

他只得转移话题:“你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可以等回校让硝子治愈一下。”

“可是——”

成年人大手一挥,抬高了嗓门:“好啦好啦!为了庆祝你们的任务顺利完成!我们去吃大餐吧!”

熊猫条件反射性地欢呼起来:“哦——!怀石料理!”

狗卷棘也举起双手:“腌鱼子!”

“不如去吃异国大餐?法式的甜点也不错。”禅院真希已经熟练掌握了五条老师的喜好点,可以稍稍左右他的选择倾向。

“忧太呢?”五条悟欢快地问。

“嗯……我都可以。”

“那就去吃法式大餐!”五条悟双手合十,显得十分期待。

乙骨忧太微笑着,在欢腾声里安静地垂下眼睛,回想起战斗时的情景:

“你以为我这边不是吗?”那个黑发男人这么说了。

那个时候,夏油杰的意思也许是——

他和五条老师的关系,也像我和里香这样,如诅咒一般纠葛在一起吧。

稍微有点难以想象呢。

乙骨忧太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ABO后期双教师全员健在设定。

*新人妄图交个党费。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五条悟在17岁后知后觉分化成Omega自认为不是什么大事,他当天捧着检查报告一路从医院奔回高专,开门就把薄薄纸片糊到夏油杰脸上。

“杰你快看!都说了老子和你是绝配的!”

啥啊?视野里被白色充斥的夏油杰默默叹口气,把报告从脸上拿下来顺便提着某个准备粘到身边的大猫咪进屋,等他好好看清楚第二性别分化结果后不可思议的来来回回对光检查了好几遍。

可别是五条悟这个神经病用什么非法手段威胁医生伪造的吧。

“好了现...

“好了现在我是Omega,你要照顾我。”他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好像自己不是Omega期间夏油杰对他的照顾都喂了狗。

闻言夏油杰挑眉,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按理说五条家的少爷,六眼拥有者又是最强,他从哪点来讲不该是个强大优秀的Alpha吗?

其实无论社会对于三性的定义如何改变,态度始终在大多数人口中是统一的,唯独这方面咒术师与非咒术师之间的界限十分模糊,许多分化为Omega的女性注定一辈子升不上一级都是出于所谓上层为了大局的考量。

倒不是说担心五条悟因为第二性别而耽误升级的问题,除非有人活够了,夏油杰单纯开始思考以五条悟的性格他真的能记住每个月的发/情期并且注射抑制剂,在固定期间保护好后颈腺体贴抑制贴吗?

不能,他几乎是用了不足一秒钟就得出结论,换成谁都可能,唯独他五条悟不可能。

回过神来五条悟已经凑得很近,拉低校服衣领把后颈完全暴露在夏油杰眼皮底下,就两人上过床分化前该干的不该干的事都做尽了的关系的确没什么,但夏油杰还是下意识往后闪了闪。

“悟你干什么?”

“帮我闻闻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因为没到发/情期太淡了,我都闻不到。”

没错,他的五条悟总是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些奇奇怪怪震撼人的话,夏油杰头一回深切思考或许五条家真的从未教导过五条悟什么是身为Omega的基本要素,毕竟包括上层在内都认为他会成为Alpha。

可是说到底,第二性别如何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对于其他咒术师来讲或许十几岁之后的分化能够成为改变人生轨迹的契机,但终归对五条悟来说没有任何不同,他仍旧是众人眼中的最强,不会受伤、不会疲惫、不会困倦的最强。

缓缓叹了口气,夏油杰根本不想在大白天逆着五条悟的心思,尤其是在他嘚瑟的二五八万恨不得把自己是Omega的事昭告天下,顺便说说他能被标记与自己成为合法伴侣的时候。

于是夏油杰心情复杂的微低垂下头靠近五条悟后颈嗅了嗅,抬手虚扶在腰际防止某人不小心碰倒桌子上的东西。

“是什么是什么?”

遮挡在黑色墨镜片后面的蓝色眸底仿佛要闪出光来,令本就妖异动人的眼睛更是好看极了,夏油杰愣了半晌才答道:“你喜欢的抹茶大福。”

真是如他本人一般甜腻的信息素啊,夏油杰笑望着欢喜的五条悟心想道。

炎热咒灵繁多的忙碌夏季消退,临近初秋的季节时不时涌上来的风里夹杂着夏天尾巴的温度,令本就裹着长袖长裤的五条悟十分不爽,完成任务回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进夏油杰房间开空调。

问题并不出在开空调上,虽然夏油杰的确问过五条悟,明明两个宿舍里有相同的配置,他为什么就热衷于所有的事都在自己宿舍里办。

届时五条悟早在第一次迎接发/情期就让夏油杰标记了自己,他们每一次巫山云雨,仿佛能融化在灼热空气里的吻,取下墨镜遮掩后格外明亮通透只倒映他一个人身影的蓝眸,都出现在夏油杰的宿舍中。

像是某种纪念,像是某种习惯,久而久之便成了理所当然。

吃光冰棍又懒得再去拿一支索性叼着木棒把重心倚靠在夏油杰身上的某最强闻言挑眉,把墨镜扒拉到鼻尖出虚挂着,口齿不清道:

“省电节约资源懂不懂,杰你还没悟出来吗,咱其实是部环保番。”

可拉倒吧。五条悟的嘴,骗人的鬼,但凡这人说的话有几句是真情实感的都不至于天天把夜蛾气到骂骂咧咧,夏油杰本着善待Omega的条例忍了。

完全没觉得跟善待保护动物没啥区别。

夏油杰默默往床边挪了挪,五条悟便跟着挪了过去,再移动一些,五条悟干脆躺在了他腿上。

忍你麻痹。

夏油杰揉揉五条悟意外柔软的白发,替他摘掉墨镜捏在指间。

“是你喊热要开空调的吧,那就别老是靠过来啊。”

勾起嘴角展露出熟悉笑容的五条悟完美用表情诠释了什么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公平,区区咒灵都贴的跟杰很近,我依一下你会少块肉吗?”眨眨眼,洁白睫毛上沾染的少许汗珠抖落,看起来像是激荡起湖泊涟漪的波纹。“都说好了我是你的Omega,杰要照顾我的!”

谁跟你说好了?夏油杰挑眉,为了不在这种天气里动手惹得满身汗他并没有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毕竟赢的人还不是自己。

他想起之前在学校,硝子倚在门口抽烟,眼神复杂的看着教室里两人纠缠不清打打闹闹,咒术师内不缺乏Alpha女性,她用力吸吸鼻子试图让烟草味盖过甜腻到嗓子发疼的抹茶大福。

试问谁家配方做成这样不会倒闭?

大概是硝子的目光过于热切,夏油杰反正从里面只感受到了“男同竟在我身边”的意味,五条悟几步跨上前胳膊肘抵在墙上笑嘻嘻道:

“怎么了硝子,你绝对是嫉妒我能跟杰缔结AO关系吧。”

“大可不必。”

不对吧咱俩之前交往的时候不也这样?你是个Omega很了不起吗?

夏油杰再次在奇怪的方面与硝子达成了共识。

其实夏油杰知道,五条悟的撒娇和不讲理的脾气只招呼在了最亲近的他身上,有次五条悟单独去出任务回来,他在高专门口瞧见五条悟跟学弟闲聊扯皮,凑近便敏锐嗅到淡淡的血腥气。

察觉到夏油杰视线变化,五条悟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撸起袖子,胳膊上的划开的口子并不严重,他甚至懒得用反转术式治疗。

“多大点儿事,别跟个Omega似的矫情。”

说罢一手一个拍了拍学弟和夏油杰的肩膀扬长而去。

有多少人认定了五条悟是堪比神明般强大万能的存在,就有多少人认为第二性别无法成为束缚他的枷锁,任何局限都不是牢笼,压在他肩头的责任和担子比他们感受到的还要重。

可那双漂亮勾人的蓝眼睛里始终只倒影着他一个人,五条悟格外喜欢在床上攀附到夏油杰耳边舔舐他的耳垂,说些类似于标记了就要对他负责之类的话。

换句话说只在夏油杰面前,五条悟才是个完整的Omega。

再后来他们都成为了高专的教师,夏油杰本来寻思都28岁了五条悟多少该有所收敛,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不为人师表不说,五条悟能做到的最大极限就是不在学生面前朝他叭叭些虚乌有的屁话。

但是晚上回了宿舍就不一样了,摘掉眼罩任发丝松散垂下的五条悟还是独属于他的Omega,甜甜抹茶大福的信息素充斥在卧室每一个角落,恨不得钻进夏油杰生活的所有缝隙进行填补。

某天夏油杰刚推开门走进玄关就见五条悟双臂张开伸展了一张大大的床单在前面,挑挑眉,他向对方投以奇怪的眼神。

“不对不对不对!”果然五条悟马上就炸毛把床单收起来揉搓成一团扔到沙发上。

“杰不应该问我‘你挡着谁,家里是不是有人’吗?你都不关心自己的Omega会不会受欺负!”

顿了半晌,夏油杰实在没忍住:“……好吧,你又欺负谁了?”

闻言五条悟直接把墨镜摘下来扔出去几米远,也不等夏油杰把鞋换完就扑过来搂住人脖颈,过分甜腻的信息素将夏油杰整个人包裹住,换个不习惯的怕是能咳嗽的停不下来。

论谁天天被恋人在耳边念叨“我可是个Omega”,他也想打人,只是可惜打不过罢了。

“这能一样?这是一回事?果然野蔷薇说的不准,我等着告诉告诉惠那小子去。”

夏油杰也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娴熟抱着五条悟这个大型人体粘人精走进去将人也放到沙发上,挨着那团床单,就在五条悟以为常规吟唱结束该准备晚饭的时候,他捕捉到空气里似乎掺杂了一丝柠檬的味道。

“杰,我有没有说过你的信息素都比你会酸?”

你现在说了。

双手撑着沙发靠背把人圈进怀里,甜丝丝的抹茶大福与酸溜溜的柠檬交缠在一起。

是个Omega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如果这个Omega是五条悟,他就世界第一了不起。

—THEEND—

还没交往就开始考虑结婚的纯爱高专生夏五,阅读顺序从左至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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