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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写那个脑洞,就是那个战损牙一边缝针一边抱着正在生孩子的停停的故事

加了一点点小剧情,本章五千,期待大家的小作文

请给辛苦码字的朋朋月一点鼓励吧!依旧是带我们葱花鱼一起玩~

没睡觉今天就是没过!我们江教授教师节快乐

——

“小吴!带大花去选鱼吧!老板说刚......

“小吴!带大花去选鱼吧!老板说刚运上来几条江团!”

他这一嗓子没吓着吴雩,反而把他身边专注在鱼竿上的步支队步重华吓了一跳——

今日他们步支队步领导一改往日学院精英派的打扮,脱下高定西装套装和皮鞋,也不是湛蓝警服,而且头戴鸭舌帽,身穿价值不菲的灰色运动套装和球鞋,琥珀色的双眸坚定认真,倒映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洒进山林里的阳光细碎而静谧,天空上白云朵朵,投在步重华棱角分明的俊美侧脸上,他双手持竿,小臂结实优美的肌肉线条宛若雕塑艺术,手中竿明显下沉弯曲,显然有鱼上钩。

但严峫一声吼,就见步重华手里鱼竿猛地一弹、上钩的鱼儿纵身一跃,平静的湖面瞬间泛起层层涟漪,紧接着在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作用下鱼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伴随扑通一声,挣脱鱼钩重新落回湖中。

步重华静谧的侧颜肉眼可见出现破裂,额角凸起的青筋隐隐可见。

吴雩“扑哧”笑出了声,放下鱼竿走到他身边一拍他的肩膀,在步重华立刻平静的目光中,示意他看自己的箱子。

里面赫然是小吴警官一上午辉煌的战绩成果。

“我赢了,今天点菜要听我的。”

吴雩快乐极了,洋洋得意的表情颇似一种猫科动物,那种被称之为世界上最小但却非常凶猛的沙丘猫,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也愉快摇摆成小弯钩了。

这是他们今天的赌注,谁钓上来的鱼数量多,谁就能决定今天午餐的口味和菜品。

看到吴雩扬起的下巴,步重华也不由一笑:“好,都听你的。”

但是还是忍不住唠叨:“但是不能——”

话没说完,吴雩已经提起自己的水箱往民宿门前那块阴凉地下方的帐篷跑去。

于是,两对小夫夫加差五天就满十个月的严茶饼小朋友一拍即合,来到这家新民宿好好休息一下。

考虑到江停身体要紧,严峫定的是最靠近山顶出口的独栋二层小楼,方便随时开车下山。大门正对着便是山林和湖泊,树叶葳蕤,遮住大部分灼人的阳光与热气,清风拂过,倒是要比空调房的冷气要舒服。

严峫自己带了野营用品过来,到了之后找了块空地支起帐篷和躺椅,山里有新鲜瓜果蔬菜,但他担心江停吃不惯,出门前还是带了阿姨包的馄饨,现在冻在冰箱里,打算晚上煮给他吃。

成套的烧烤火锅设备也顺便带过来了,打算午餐直接让老板送食材,他们自己边吃边烤。

见吴雩提着水箱过来,江停扶着肚子把水杯放回桌上,按住后腰要坐起来。

但快要足月的孕肚沉坠压迫着腰胯,江停脸色发白,察觉到肚子里小茶饼又有要动起来的架势,连忙腾出手朝严峫伸去:

“严峫,搭把手。”

但还是晚了一步,他们沉甸甸、圆滚滚的严茶饼小朋友还是懒洋洋地伸起懒腰,舒展的身体将圆滚饱满的孕肚抻出凸起的形状。江停眉头一皱,他向来是很能忍痛的,严峫赶忙蹲下身扶住他颤动的肚子,握着他的手让他搭在自己肩膀上。

江停坐正身子呼出一口长气,搭在肚子上的小毛毯滑落腿间,严峫重新给他盖住了,他抬手贴上江停白皙的额头,其实江停早晨上山时有点低烧。

“不烧了,”严峫心有余悸,见他鬓角的发丝都被汗水打成一缕缕,又拿起蒲扇轻轻为他打风,“嘴巴苦不苦?拿点水果给你吃?”

江停摇摇头,他低下头抵在严峫肩头,修长的后颈暴露在斑驳树影之下格外苍白,蓬松乌黑的发丝垂进严峫的衣领里,温热的体温渗透进来,严峫托住他的后脑勺,手臂环住他的身体:

“是不是很不舒服?那我们现在就下山,好不好?”

严峫这辈子也就对江停这么小心翼翼过,怀里仿佛不是人而是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江停本来身体就不大好,孕后期胎动频繁,伴随着腿疼腰酸,严峫也不在身边,经常整宿睡不好。

步重华和吴雩冲他使了个眼色,严峫摆摆手,让他们先进去点菜,他自己则继续搂着江停,大掌抚顺他的后背,这大夏天的,江停还穿着件外套,被握住的手仍是微凉的。

江停缓了一会神,才捂着额角慢慢挪开,他和严峫几乎没有距离的脸贴脸,严峫用鼻子顶了顶他的鼻尖,看他乌黑睫羽轻轻一颤,随后掀开。

“没事,去疗养院也是待着,反正四十分钟就能到医院了,不如在这住着舒服。拉我一把,起来走走。”

“也行,都听咱们江教授的。”

严峫本意就是想带他来散散心,临近预产期,江停面上不显,但其实内心很焦虑。不论他们江教授办过多少大案拿过多少罪犯,生孩子当爸爸还是头一回。不仅仅是他们的小家又多一张嘴的事,而是他的后半生终于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况且这个生命是他带来世间的。

江停一贯很淡定,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自身的实力几乎足够应对一切风险——就算应对不了也无所谓就是了——理论知识够硬,实践知识也绝对充足,所以他面对任何事都处变不惊。

但养孩子不同,当家长也不同,江停对正常家庭的认知储备是从和严峫认识之后开始的,截至今日,哪怕换算成考试也只能考小学三年级的卷子。

双手扶住他的后腰,江停一手托着肚子,一手环着他的脖子晃晃悠悠站起身。

圆隆的肚子肉眼可见下坠不少,拉扯腰身两侧的肌肉,薄薄的腹底被圆圆胖胖的小家伙撑得满满当当,小家伙这几天又不老实,屁股朝下头在上,背着身子把江停肚子顶得很高。

江停站直身子习惯性叹口气,严峫立刻叠上他的手掌稍稍用力托起腹底:“哪不舒服?”

“没有,”江停哭笑不得,他清楚是自己心里的焦躁感染到严峫,“托起来腰没那么疼了,挺好的。”

他又轻拍严峫的手背:“我没事,你放松。”

严峫握紧了他的手。

“我们也去湖边溜达一圈。”

今年的建宁热得不像话,好在山里没那么热,江停又体寒,穿件外套觉得刚刚好,阳光穿过层叠交叉的枝叶漏出斑驳光影,为他雪白无暇的颈侧镀上一抹淡淡的冷色,他望着湖面,脸上是一贯平淡的表情。

恰好这时,江停转过头来。

穿透枝桠的阳光尽数洒在他带着笑意的侧脸上,江停的眼眸里倒映着严峫逐渐靠近的脸颊,接着自然而然地微抬下巴,与他交换了一个吻。

等着他们绕着湖边溜达半圈回来,民宿老板正好送来提前腌制好的烤鱼。远远就见小吴警官郑重其事地接过来,接着将它放在提前预热好的烤盘上,就听“滋啦——”一声,油水混合物接触炭火,瞬间冒起一团明火,映得小吴警官俊俏的脸蛋微微发红。

一旁的步重华也生好炭火支起了两只火锅炉子,严峫和江停走近一瞧,不愧是由小吴警官全权监管的午餐,一只锅子里的是江停近日新宠酸辣金汤和心头正宫麻辣,另一只则是三鲜菌菇和酸甜番茄口——

严峫一共就带了两只锅,没给步重华涮青菜影响江停食欲的机会

江停扶着腰坐到木桌后面,严峫给他递去保温杯:“喝点水,”又去车载冰箱上拿来提前准备好的冰水果汁,朝着吴雩招呼,“小吴,这里有冰水,要喝自己来拿啊。”

“好!”

但江停喝的还是温水,入口是适口的温热,也没加茶叶,走一圈出了不少汗,他的脸色反而好了不少,人也精神多了,见木桌上摆的牛羊肉还没切,卷起袖子作势就要起身一展刀工。

严峫赶紧双手悬空,示意他老实坐下:“祖宗,你好好坐着,我来,我来,你好好喝你的水。”

但出来野营大家都有事干,哪有人光坐着等吃饭的啊,江停放下杯子,刚要说话,腹侧明显一紧,他赶忙捂住肚子。

掌心下鼓动的小朋友活泼极了,也不知道是手臂还是腿,舒展开时顶进他的掌心,江停不敢太用力摸,但是这位严茶饼小朋友却很热闹地要全部贴上。

“茶饼也想出来玩吗?”江停轻轻笑,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轻手轻脚戳了他一下,“明年就可以了,明年这时候,我们再一起来玩吧。”

见着他家江教授有饼陪着,严峫也放下心,转身投入热火朝天的备菜环节——隔壁吴雩烤鱼技术已经炉火纯青,旁边步重华戴着墨镜正狼狈不堪地切小米辣。

严峫果断加入其中,拿出机器开始切牛肉卷羊肉卷,这期间民宿老板还送来一锅奶白鱼汤,是用吴雩他们钓起的鱼熬的,只加了一点盐和白胡椒,鲜得舌头都要掉下来。

树荫下的小木桌渐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鲜香麻辣的烤鱼正式端起上桌,虾类贝类还有一只帝王蟹随之上炉慢慢熏烤,火锅也分别摆在严峫和步重华的面前,方便两位及时添菜夹菜。

冰镇啤酒和果汁统统上桌,江停不能喝冰的,严峫又舍不得他一个人喝白水,趁着正式开饭前十分钟,去民宿里拿来几个橙子给他榨了杯鲜橙汁。

三十分钟之后严峫掀开锅盖,迎面扑来的香味瞬间扩散,他端起片好的牛肉卷,隔着雾气和端起银鳕鱼的步重华庄重对视。

“开饭!”

牛肉卷羊肉卷咕嘟咕嘟对半下锅,鱼片鲜虾蔬菜紧随其后,鱼汤正好不烫了,严峫拿起江停的碗给他盛了大半碗;烤鱼在步重华手边,他拿起吴雩面前的餐盘替他夹了一块完整鲜嫩的鱼肚肉,又浇了一勺红辣的汤汁,在吴雩亮晶晶的眼神里放在他的面前。

“哟,可以啊大花,我早就说了,不给老婆吃饱的男人是没有竞争力的,”严峫也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江停的餐盘里,正好锅里牛肉煮好了,他扭头问道,“媳妇儿,给你弄点牛肉吃?”

江停还端着碗小口喝汤呢,汤勺里还有半块嫩豆腐,鱼汤的鲜炖进豆腐里盖住豆腥味,他挑着连吃好几块,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江停闻言摇摇头,他肚子大弯不了腰,只能靠着椅背靠严峫夹菜,但孩子抵着胃吃不了这么多,道:“吃不了这么多,你自己吃。”

“给你冷着啊,待会烫,”严峫还是给他夹了一筷子放碟子里,见他汤快喝完了,又在锅里捞豆腐,顺口夸道,“小吴今天钓的鱼好,鲜。”

吴雩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锅子后面抬起头,他的注意力还在碗里的鱼上,鱼肉是真的细,入口细嚼还回有鲜甜,他茫然一扫其余三人,淡红的嘴唇被辣得鲜红,唇角还有一抹辣油——被步重华用指腹擦干净了。

步重华淡定擦手:“我们约定好了,今天听他的。”

严峫回给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给自己刚夹了一筷子羊肉,眼神往旁边一瞄就见江停隆起的肚子又开始动颤,小茶饼拱起的动作隔着单薄的T恤可见轮廓,眼见着几乎要擦过桌沿,他连忙抬手捂住江停腹顶。

接着手里筷子在空中虚点两下,隔空指了指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只听严支队语重心长道:

“瞧瞧,你侄子都不答应了,什么时候都要听老婆的,这才是做老公的职业,对吧咱们饼!”

肚子里小茶饼尝到了小雩叔叔鱼汤的鲜,自然而然和小雩叔叔站一队,又咕涌咕涌要开始乱动,不过被爸爸拦住了。

严峫是真怕他把江停搞疼,连忙哄道:“爸爸知道了,饼睡觉吧,让你妈——江停爸爸吃口饭媳妇你瞪我干嘛!来再添两块豆腐!”

火锅咕嘟咕嘟响,他们忙了一早上现在早就饿了,步重华看着这三点五个人一点没管自己死活吃这么香,索性一咬牙,筷子伸进面前的三鲜菌汤锅里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

鲜咸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步重华眼前瞬间卡路里数值直线飙升,奈何民宿没有登山机,他看了眼吃得欢快的吴雩又一咬牙,朝着麻辣锅底伸出筷子。

火锅里的肉很快一扫而空,吴雩亲手烤的鱼更是消失大半,这时烤炉上烤虾盐焗帝王蟹散发出香气,严峫步重华两人干了三四罐啤酒后不约而同开始给媳妇剥虾拆蟹。

雪白的蟹腿肉烤得很多汁,严峫拆了一只蟹腿放进江停碗里,又给自己拆了一只,还没送进嘴里,就听到一道天真的童音从不远处传来:

“哇~大螃蟹~”

说话的人是个扎着双马尾,穿着艾莎公主裙的女孩,单眼皮白皮肤,头上还戴着小孩子都喜欢的水晶皇冠,怀里抱着毛绒娃娃,牵着她爸爸的手,仰头说:“爸爸,贝贝也要吃大螃蟹!”

他们的独栋小楼离民宿出口近,自然离主楼也近,民宿主楼里有食堂,来之前严峫看了订单也包三餐,也可以点菜,山顶没有别的餐厅,来这里玩的游客基本上都到主楼吃饭。

小姑娘看着不大,大概有四五岁,说起话来甜甜的特别讨人喜欢,刚才步重华和吴雩进楼挑鱼时也碰到他们,小姑娘一口一个哥哥好帅十分可爱。

“好,等下山了,爸爸和妈妈带贝贝去吃。”

“可是妈妈已经下山了呀!不嘛!你让妈妈买上来!”

小女孩的爸爸似乎有些尴尬,站在原地冲严峫他们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严峫干脆开口道:

“来吃点吧,咱们一起,这么多也吃不完,孩子想吃就来嘛。”

他的手又习惯性放上江停的肚子摸,啤酒酒精根本不上头,但体温明显升高了,掌心很热。

严峫敞着腿靠进椅背里,他足足近一米九,又生得很凶悍匪气,再英俊的眉眼轮廓都极有压迫感,更别说多年健身房和刑警工作锻炼出一身结实可怖的肌肉,即便是委屈巴巴往椅子里一靠,也像个怪蜀黍。

他只这么一瞧,小女孩立刻就害怕绕到她爸爸腿后,害怕又好奇地望着他们四个。

小女孩爸爸见状将她抱起来,也笑道:“谢谢您,我们刚吃饱,就不过来了,再见!”

说着他便抱着女儿大步走去山林间,等着父女俩没影了,步重华毫不客气的笑声才响起,他主动给严峫拆了一只蟹腿,道:

“没事哥,小饼以后不怕你就行。”

“放——”严峫赶在最后一秒把最后一个字咽进喉咙里,面无表情抄起啤酒罐仰头猛灌一大口,砰一声拍回桌面,“——心!我饼怎么可能怕他爹!”

话是这么说,但严支队还是摸了摸江教授圆滚滚的肚子,在得到亲生茶饼热情的一记回应后这才放下心来,父子俩都很注意力道,江停也不痛。

江停轻拍了拍严峫的手,笑看他一眼,后者脸上那点不虞顿时消散了,凑过来说:

“老公保证以后不会像凶实习生那样凶咱们宝贝,一定做个好爸爸。”

江停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民宿老板端来果盘放在他们桌边,并且细心询问他们的意见和建议,吴雩正好吃饱肚子,抬眼一瞧,就见民宿老板妆容精致的脸上,那双明显割失败的双眼皮。

预警:设定男男可生子

五月底六月初的天气还算不上十分的炎热,教室里上课的学生们却有些坐立难安。今天是课程的最后一节课,意味着期末考试马上就要来临,讲台上江教授云淡风轻的讲着的一连串跟多胞胎似的专业名词实在是非常的陌生。

“至此,由我所教授的现场勘查学就全部...”又是无端的一阵晕眩让江停不得不中断发言伸手撑住讲台借力稳住自己,指尖因为用力紧绷而发白。低血糖吗?应该不是,早上实在没胃口还是严峫盯着吃的早餐。...

“至此,由我所教授的现场勘查学就全部...”又是无端的一阵晕眩让江停不得不中断发言伸手撑住讲台借力稳住自己,指尖因为用力紧绷而发白。低血糖吗?应该不是,早上实在没胃口还是严峫盯着吃的早餐。

忙着写笔记的同学们察觉到江停的停顿纷纷抬头,看到江停紧皱着的眉头后以为江停生气的一群人开始低头记笔记,眼睛却在左右乱瞟,都想看看是哪个胆子这么大敢在江教授的课堂上瞎搞。

要是严峫在就好了,就算只是皱着眉头他也知道江停是生气还是难受。

同学们虽然看不懂江教授的表情,但还不至于憨憨的问划不划重点,即使课本真的比砖头还厚。忍着晕眩,江停一一解答同学们的疑惑。

下课后一群身手敏捷的小伙子从课桌上跃出来,飞速窜出教室直奔食堂。江停站在讲台上等到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才往办公室走去。

“老苟。”严峫没有理会因为称呼而肉眼可见暴躁起来的苟主任,熄灭手机屏幕顺手揣进兜里,已经不再冒热气的面被放在车子引擎盖上,“有事说事,结果怎么样。”

说到正事苟主任平复有些狰狞的表情,表情严肃的把手里的详细报告递了过去,“和你猜想的一样。”

严峫抬头对上苟主任的眼睛,眼神犀利,眼底暗潮翻涌,今晚注定无眠。

一下站起来,熟悉的一阵晕眩让江停坐回了沙发,缓了会儿才又站起来。午餐没吃,估计是有些低血糖,江停在办公桌上拿了笔记本,有在第一个抽屉里拿了几颗糖带上,是严峫上周买的,是江停喜欢的口味。

期末工作会议和往期没什么不同,无非是领导发言,强调工作原则,考试纪律,大差不差。周边的人开始低头看看手机,江停不动声色摸上口袋里的糖握在手心放在摊开的笔记本上,轻轻地撕着糖上裹着的油纸包装,趁着台上领导低头看稿,江停迅速将手里的糖放进了嘴里。

嗯?这糖?江停低头仔细翻看包装纸,没拿错,是严峫买的,怎么味道不招人喜欢了。轻皱着眉头,江停嘎嘣一下把这颗硬糖咬碎就着水吞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颗变了味儿的糖,散会后没走出多远江停感到一阵儿压制不住的恶心,快步走到洗手间干呕起来。

“江教授,您没事儿吧?”从洗手间出来的同事被脸色苍白的江停吓了一跳,有些担心的询问。

“谢谢,我没事儿。”因为刚刚一阵干呕江停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听他这么说,同事叮嘱着不舒服要看医生便也离开了。

看医生嘛,这会儿江停心里隐约有个猜测,有些紧张,确实要找医生确认一下。

各位大大打扰致歉。

既然来了,留下小红心小蓝手再走吧

*烂俗狗血,有崽,私设如山

*狗血预警,不喜欢就退出,你骂我我就骂你

修真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天音阁为神明后裔,却以收亲随弟子之名,聚集了上千名蝶骨美人席,而踏仙帝君以身殉道,铺了一条让蝶骨美人席回到魔界的路。

孤月夜寒鳞圣手华碧楠为神魔后裔,守门老魔关闭魔门,华碧楠为送族人回乡,以血肉之躯支撑在门与门之间,直至蝶骨美人席全部回到魔界,魔域之门轰然闭合。

被囚多年的玉衡长老楚晚宁也被薛蒙从空荡的红莲水榭里救出,只是他的状况实在不好,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如今醒来却发现他丢失了所有有关墨燃的记忆,听到这个消息时薛蒙在心底偷偷松了口...

被囚多年的玉衡长老楚晚宁也被薛蒙从空荡的红莲水榭里救出,只是他的状况实在不好,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如今醒来却发现他丢失了所有有关墨燃的记忆,听到这个消息时薛蒙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忘了也好,薛蒙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总之逃不开强取豪夺这四个字。

收到墨燃传音时他还担心有诈,不愿拖累梅寒雪兄弟二人,孤身一人进入红莲水榭。然后他看到了满床的血,楚晚宁躺在血床上,旁边还有一个窝在襁褓中的新生儿。

等到孩子都满了月,楚晚宁才短暂地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只是他昏迷太久,身体还很虚弱,没同薛蒙说上几句又陷入了昏迷,继续留在踏雪宫里修养了数月才彻底清醒。

薛蒙叹一口气,抱起一旁吃着手翻来翻去的小娃娃,“乖一点,带你去找你爹……你爹爹的师尊。”

楚晚宁坐在榻上翻阅着人间记事录,后腰上垫了两个软枕,他近来时常腰酸腰疼,是怀子落下的病症。只是薛蒙有心瞒下孩子是楚晚宁生的这件事,只说是被囚几年中后腰受过伤,好在楚晚宁没了记忆,只要将谎撒圆楚晚宁就不会生疑。

楚晚宁昏迷期间薛蒙每天会定点带孩子过来陪一会儿,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毕竟是师尊亲生的孩子,小孩的去留得由师尊决定。尽管小孩不记事师尊昏迷不醒,可还是得让他们父子相见。

不过是每天见这一小会儿,小孩已经很黏楚晚宁了,有时候哭闹起来谁哄都没用,只要抱到楚晚宁身边,她就会扁着嘴含着一包泪,可怜巴巴地看向楚晚宁等着被哄。

楚晚宁抱起软绵绵的奶娃娃,伸手戳了戳她柔软的脸颊,“小撒娇精,也不知道是像谁。”

楚晚宁一直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在昏迷中他就听到过婴儿的啼哭,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房中会有孩子,直到醒来,薛蒙告诉他这是踏仙帝君的孩子。

踏仙帝君叛离师门,修炼禁术,祸乱修真界,是板上钉钉要遗臭千年的恶徒。可在踏仙君身死后,他们在死生之巅搜查出了八苦长恨花的记录,与踏仙君的经历对比来看倒也符合八苦长恨花生长轨迹,可踏仙君称帝八年,从前他还是死生之巅弟子时留下的东西已经剩的不多了,关于踏仙君是否被种下八苦长恨花这件事无从查证,至今没有定论。

他称帝期间,娶了一后一妃,坊间传闻踏仙君对这位贵妃极尽宠爱,就连那位出自蝶骨美人席的皇后都比不过她。

这个奶娃娃就是贵妃所出,只是贵妃难产,生下孩子就大出血走了。踏仙君心灰意冷,但孩子刚出世须得有人照顾,他同楚晚宁虽是生死仇敌,但楚晚宁是君子,不会迁怒到孩子身上,于是便将孩子托付给了楚晚宁,自己以身殉道。

而楚晚宁之所以会失忆,则是为了阻止赴死,可他灵核破碎,不是踏仙君的对手,于是受了伤磕破了头。

薛蒙说完这些,忐忑地看向了楚晚宁,问:“师尊,你要将这个孩子就在身边?你若不想,我就寻个好人家把她送出去,往后也能衣食无忧平安顺遂。”

楚晚宁低头看着吃手的小孩,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孩绵软的脸颊肉,小孩咧开嘴露出粉嫩的牙床笑了起来。

“我同她有缘,就留下吧。”

今日终于得了空闲来探望楚晚宁,楚晚宁坐在桌前写死生之巅新订的门规,小孩则坐在罗汉床上,糕饼大的小手抓着脖上的平安扣津津有味地嘬着。

“阿祈,不许吃平安扣。”

薛蒙走到罗汉床前,无情地将平安扣拔了出来,再用围兜擦干净小孩脸上的口水。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气性挺大,见平安扣让薛蒙夺了,扭着屁股转过身背着薛蒙开始吃手。

薛蒙拨了拨小孩头上的小揪揪,问:“师尊给这孩子取的名是哪个字?”

楚晚宁执笔的手一顿,答道:“阿祈,祈愿的祈。”

薛蒙又捉了阿祈的手不让她吃,转身从桌上端来一碗鸡蛋羹喂她,随口问道:“这个平安扣我记得是师尊的。”

“她既托付给了我,我便当自己的孩子养,错过了她的满月与百日,我心里有愧,身上也只有这枚平安扣能送给她了。”

薛蒙又喂了一口,视线落在那枚平安扣时错愕了一瞬,成色这样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他记得楚晚宁从前是没有平安扣的。

当初将楚晚宁从死生之巅带回踏雪宫时他就疑惑过为何师尊颈上会戴着一枚这样小的平安扣,如今带在了阿祈颈上便显得正好了。

这或许本是踏仙君要送给阿祈的出生礼,只后来楚晚宁大出血难产,他便将这枚平安扣系在了楚晚宁颈上,希望这枚平安扣能够保楚晚宁平安。

薛蒙走后楚晚宁抱着阿祈在院里站了很久,虽然薛蒙极力隐瞒,谎也撒得圆满,但他还是渐渐猜出自己便是踏仙帝君的那位贵妃。

在清醒后听薛蒙开口说第一句时他就觉得别扭,直觉让他想要反驳,可是他什么也记不得了,记事录中也没有任何关于那位贵妃的记载。

小孩是一天一个样长大的,楚晚宁惊讶地发现阿祈竟然同自己长得有些像,还有他肚腹上那道淡粉色的疤痕……

他的梦中经常出现一个黑衣人的身影,黑衣人温柔缱绻地看着自己,他的唇一开一合,楚晚宁侧过耳,可不管怎样努力也还是一个字都听不清,梦醒后却满脸湿润。

楚晚宁了解自己,既然自己愿意生下小孩,抛却各种无可奈何的原因外,他对踏仙一定是有些感情的。记忆的缺失也不是像薛蒙说的误伤,定然是被刻意抹去抹去,不出意外是踏仙君的意思。

既然他想让自己忘记,楚晚宁也接受他的选择。

阿祈舒舒服服的窝在楚晚宁怀里,一群飞燕从墙院上掠过,阿祈兴奋地“啊啊啊”叫了起来。

尽管知道小孩没那么早会说话,楚晚宁却还是捏住阿祈的小手,教她说:“我是你阿爹,叫阿爹。”

等到阿祈两岁时,楚晚宁带着阿祈离开了死生之巅。

“师尊为何突然要走?可是死生之巅哪里不好?”

楚晚宁拍了拍薛蒙的肩,“哪里都好,只是我想带着阿祈四处走走,她成日拘在红莲水榭里,要不高兴了。”

因为阿祈身份特殊,她几乎没有踏出院落半步。还没学会走之前同楚晚宁一道住在踏雪宫安排的院落里,回了死生之巅后就一直在红莲水榭中,虽然红莲水榭比之前在踏雪宫住的院落大了好几倍,但到底也是一成不变的。

小丫头每天背着手在红莲水榭绕一圈,然后就坐在门槛上看天上的飞鸟。别人家的小孩在街上乱跑,同其他孩子一起追逐打闹,他的阿祈却只能被困在红莲水榭中数飞鸟。

薛蒙愧疚地垂下眼眸,“师尊,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薛蒙,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楚晚宁打断了薛蒙的话,“阿祈身份特殊,能留下她已是不易,拘着她也是为她好,你不用歉疚。”

薛蒙闷闷地应了声,絮絮叨叨叮嘱了好多事,又提醒记得回来一道过中秋。

楚晚宁看着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徒弟含着笑应下了。

他带着阿祈走过山川、大海、草原,看过人间种种景色,可楚晚宁却始终觉得少了些什么。

楚晚宁记着回死生之巅过中秋的约定,在中秋前五日,他便带着阿祈返程。

通天塔前的海棠花树下有一黑衣男子背对着他们,阿祈是个不认生的,一路上碰到谁都能说两句。她连蹦带跳跑到黑衣人面前,奶声奶气问:“哥哥,你是死生之巅的师兄吗?”

楚晚宁看见那个黑衣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他伸手抱起阿祈,温柔道:“是死生之巅的弟子,但不是你的师兄。”

黑衣男子转过身,他的面容与楚晚宁梦中出现数次的人渐渐重叠。

楚晚宁的视线变得模糊,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了眼前这个男人。

他慢慢地向花树下站着的那个男人走去,走向一切的归宿,走向尘埃落定。

END

平安扣那里上一章写漏了,有空的时候会修文改一下。晚宁一直觉得墨燃不喜欢小孩,墨燃其实是喜欢的但是太怕晚宁死了,所以就准备了平安扣当小孩的出世礼,想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不喜欢小孩。但是难产了,晚宁大出血昏迷,虽然最后华碧楠出手,但是在墨燃走之前都是在昏迷不醒的状态,所以墨燃把平安扣戴到了晚宁颈上,希望能够保佑晚宁平安无事。

又写完一个小连载故事啦,最开始写大纲的时候觉得可狗血了,现在写完感觉也不过如此。

三次元真的很忙,后续不一定还写连载,大概率是不定时掉落一发完。

下个故事见。

大概是他身体实在太差,过了那段吃什么吐什么的阶段后,即便他一餐不漏,却还是无法避免慢慢消瘦下去。

他常倚在藤椅上翻阅那些从藏书阁中带出来的书籍,试图找到进一步拔出八苦长恨花的方法。但没翻上几页,困意袭来,他就躺在藤椅上睡着了。

醒来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身前,替他遮住了午后刺眼的日光。

墨燃伸出手抚上他的侧脸,问道:“怎么最近这样嗜睡,都没精气神了,可是身子不适?”

楚晚宁微微摇头,将滑落到膝上的书籍合上搁在一旁,......

楚晚宁微微摇头,将滑落到膝上的书籍合上搁在一旁,“只是春困罢了。”

他在心里苦笑,岂止是不适,肚腹里藏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的身心。一边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健康的出生,一边又因这孩子不正的出身感到心焦。

墨燃也躺在了藤椅上,一个藤椅挤着两个男人实在拥挤,楚晚宁支着手肘想从藤椅上起来,腰间却搂上了一只大手,然后用力一带,让他靠在了墨燃的胸口上。

“若有不适,记得告诉本座,”墨燃的唇印在楚晚宁的额上,“楚晚宁,你可以依赖本座的。”

楚晚宁微怔,藏在宽袖下的手握紧又松开,沉默片刻,又是呐呐道:“只是春困而已。”

他身子弱,尽管墨燃日日嘱咐小厨房给他炖各种补汤,却还是长不出肉。如今怀了四个月也难以看出,仔细摸着才能觉出比起从前鼓起了一点点幅度。

他还记得墨燃说的那句“谁的都不要”,他不敢赌,只好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他心里清楚,最理想的状态也就是瞒到孩子过七月,但不出意外,五六月就该被发现了。

他只希望,墨燃能看在孩子已经成型了的份上,给这个孩子活下去的机会。

墨燃一手搂在他腰间,另一手抚着他的发顶,宽袖盖在面上遮挡了日光。

明明才醒不久,楚晚宁又生出了困意,他动了动脑袋,在墨燃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确定不会压到肚子后阖上眼又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依旧是在藤椅上,墨燃抱着他的动作未变,也闭着眼熟睡着。

楚晚宁微仰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已经要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这样认真的看过墨燃。这些年他们之间争吵不断,如今有了孩子,他为了不伤到孩子事事顺着墨燃,才有了这几个月短暂的宁静。

可能人类都是有着趋利避害的天性,这几月的宁静竟让他有了想一直这样下去的妄念,他不敢想要是墨燃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最差最差,应该是给他一碗堕胎药。

孤月夜的生子药成为秘药不是因为一药难求,而是因为这是一个生死难料、全凭运气的药。自生子药出现后,用过的人不少,大人孩子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更多的是一死一生,大人死,孩子生。

生子药几乎算是以命换命了,后来被南风馆滥用,很多小倌因此丧命,这药才被封了起来成为秘药。

楚晚宁太清楚自己的情况了,他身体自灵核碎后就一直不好,用生子药一尸两命的概率极大,可是他没有退路了。若不管八苦长恨花,则是生灵涂炭,红尘覆灭,他绝不会继续苟活于世。他服下生子药,赌自己能够活着生下孩子,遏制八苦长恨花的生长,这样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求得这红尘与自身的一线生机。

他想得太过入神,竟没注意到墨燃早已醒了。

墨燃动了动发麻的手臂,低头在楚晚宁唇上亲了一口,“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楚晚宁答道:“在想今晚吃什么,有些饿了。”

墨燃抱着楚晚宁坐起,理了理他压乱的发丝,“你想吃什么,本座就给你做什么。”

楚晚宁被墨燃牵着手,跟在他身后往小厨房走,他才醒不久,还未完全清醒,小声道:“想吃辣的。”

墨燃停下脚步,诧异地看向楚晚宁,“你不是吃不得辣吗?”

楚晚宁抿了抿唇,不自然地解释道:“最近没胃口,吃些甜辣的,应该会有胃口些。”

墨燃似未生疑,他想了想,道:“那给你做个甜辣虾仁,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加了酱汁的咸豆花。”

墨燃含着笑,“要加紫菜和虾干吗?”

不等楚晚宁回答,墨燃笑眯眯地说:“不许,既嫁给了本座,就该入乡随俗才是。”

后来楚晚宁趁着墨燃剥虾仁的时候,把紫菜和虾干一股脑全加进了豆花里,全然不给墨燃让他入乡随俗的机会。

等到墨燃剥完虾仁要去捣鼓豆花时,楚晚宁早已端上剥好的虾仁和咸豆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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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仙君含泪吃完了剩下了咸豆花。

超甜甜饼,没看过这篇同人也能看的番外

(序)晚宁飞升与神仙团建

准确的说,楚晚宁并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感觉,更像是躺在墨燃怀里沉沉睡去了,闭上眼睛,周围都是一片温暖祥和,再度睁开双眼时,自己已经被耀眼的金光包围,灵魂缓缓向天空飘去,穿过云层,最终到达了一片金碧辉煌的楼群。

正门门口站着十几位仙人,为首的男子身量高大,不怒自威,手持一书卷,其余众人服装各异,一个个珠光宝气,身体周围都浮现着淡淡的金光。

“东华帝君您早些点他不成吗?墨微雨肉身都被那个贱人挖走了,你看他孤零零的躺在那,怪可怜的。”

楚晚宁顺着声音望去,一位超凡脱俗的女子正埋怨着身旁的男人。她相貌极美,手持一......

楚晚宁顺着声音望去,一位超凡脱俗的女子正埋怨着身旁的男人。她相貌极美,手持一柄团扇,轻轻扇动着。

东华帝君则收起了手中的学仙簿录,有些无奈道:“是他们叫我晚些再晚些,六合星君甚至专门跑了一趟地府给楚晚宁多续了一日阳寿。”

六合星君立刻抬袖拭泪。

“感天动地啊,感天动地!”

一旁注生娘娘接起了话茬:“这个我知道,他们差点有个孩子,在送子簿上闪了许久,事在人为,事在人为!”

六合星君拿着团扇半掩脸庞:“你们小点声,战神上来了。”

东华帝君皱眉道:“这就叫战神了?不太好吧,点上来的神仙没有编制怎么做什么战神,先做神木仙君,再往回调吧。”

“哈哈,人家不见得愿意做战神呢,东华帝君您点的太不是时候,你们看见那金光没?差点给魔尊烘成干;还有谁在人家坟前插一根海棠枝啊,这下好了,成法宝了,做神木仙君还能拿着一根树枝,做战神难道端着一碗红油抄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晚宁:“......”

注:文中出现的神仙

廉贞星君:北斗七元君之一,即:玉衡。这一位才是玉衡星的代表神仙,因楚晚宁也称晚夜玉衡,所以觉得二人颇有缘份。

东华帝君:又称扶桑大帝、东华帝君,主管一切登仙得道的男子,掌管仙籍。

六合星君:掌握女子美貌之神。

注生娘娘:送子神仙

勾陈上宫:即玉皇大帝

兔儿神:掌管男同性婚姻的神仙(民间传说)

(一)神木仙君玉衡上神

后面的内容放在彩蛋回礼里面了,7000字超值只要一张免费的粮票。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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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宗师您看,这孩子吃奶真有劲,虽没有牙,但叼着汤匙不放。”

姜煦笑着,又盛了一小勺羊奶,喂进了孩子的口中,孩子似乎也是饿到了,小手去拨弄汤匙,又啃又吮的。

楚晚宁放下手中的《育儿宝典》,抬头问道:“他的母亲呢?”

姜煦微微一怔,随即说道:

“难产去了。”

这么小的孩子正是在母亲怀里安睡撒娇的年纪,却被一群粗壮的男人抱来递去,谁手头的活做完了就来哄一哄,却又不太会,有时孩子饿了也不知,前几日再病一病,孩子嗓子都快哭哑了;谁人做母亲的看见不得心疼坏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哪个当父母的忍心呢?

“师姐的夫君保护宗门时殉了,那时师姐还没......

“师姐的夫君保护宗门时殉了,那时师姐还没显怀,后在水牢又不能将养休息,身体都熬坏了,不过幸得没在水牢里产子,否则母子都保不住。”

楚晚宁闻言皱了皱眉,又将头埋进了那本书中。

窗外林木幽深,视野所即,一片葱郁,屋外窸窣的,是孤月夜的人在收拾行囊;年轻力壮的在砍柴挑水,妇人清点着衣物,老妪则在准备一路上的口粮。

“你准备带他们去哪?”楚晚宁问道。

顺着他的视线,姜煦也看向了窗外。

“不知道啊,北方多战乱,冬日严寒孩子们也受不住,先往南去吧。边走边做点小生意,哪里宜居再安定下来。”

若是同行仅一两人,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可这近二十人的队伍虽不庞大,但也足够显眼;山外盯着孤月夜钱财的不轨之徒虎视眈眈,且这些人一大部分都没有什么战斗力,即使能拿得起武器搏上一搏,也打不过那些亡命之徒——若姜曦知道宗门有今日之祸,必然爬起让弟子们也练一练武艺。

“为何要离开?”

楚晚宁不解,即使有诸多不便,姜煦还是铁了心要迁走。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们今日便启程南迁,您留在这。”

楚晚宁:“?”

姜煦不紧不慢地放下汤匙,用布裹住了孩子,随后放进了小竹篓里。

“这是三日份的药,药方在这,一日三顿哦,等他来寻你后,记得让他多买些肉食替你补一补,我知道宗师不好意思开口,已经写在药方下面了。”

他将三提九袋药放在床头,药方就压在油纸下面。

“您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想带您走,可我们走到哪踏仙君就追杀到哪,实在是惹不起他,况且,您的身体还需大补之物来续命,实在不宜颠簸,我思前想后,还是让踏仙君来照顾您最合适。”

他顿了顿,突然抬头看向楚晚宁,语气也严肃了很多。

“我虽恨他入骨,但对您多有敬重,时日不多了,楚宗师还是不要让自己留遗憾......”

说罢,姜煦直起身,刚想要在嘱咐楚晚宁一些药方的禁忌,窗外突然一阵风袭来,外面多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楚晚宁猛地抬头,迅速起身,抬手狠推了姜煦一下。这一掌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而姜煦也仅仅是后退两步,不过已经够了,几乎是瞬间,一把锋利的陌刀横亘在姜煦胸前。

银光乍现,贴皮而过,再往前一点便要人性命。

姜煦站定,并不敢轻举妄动,陌刀之上,一双紫得发黑的双瞳藏于刀柄之后,死死盯着姜煦,他身后的门大敞着,几乎是一瞬间略了进来,门外的人都呆呆地看着屋里的变故,大气不敢喘。

楚晚宁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刚刚一掌几乎拼尽全力,身体很快出现了不适,呼吸急促,眼前一阵阵发黑。

墨燃的目光也迅速挪向了楚晚宁,神色之中饱含担忧,却就是不肯收刀放人。

楚晚宁怒道:“墨燃你在干什么?把刀放下!”

刀锋一转,抵上了姜煦的喉咙。

“等我把他杀了再放刀!”

“墨微雨!”

争吵声太激烈,吵醒了小背篓中的孩子,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哭声。姜煦神色一凛,生怕墨燃突然兽性大发突然动手。

果然,墨燃也被孩童的哭声吸引了过去,小竹篓中的婴儿还未至满月,白白胖胖的,墨燃顿时神色古怪起来,他先是看了看楚晚宁平坦的小腹,又看了看姜煦,最后目光再次落在孩子身上,随后收了神武。

他扭了扭手腕,将还在哭泣的婴儿从小竹篓里拎了出来,放在臂弯里。衣袍外层穿着银色轻铠,冰冷坚硬,孩子并不舒服,却碍于墨燃满身杀气,哭声戛然而止。讨好一般对着他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叫唤着。

姜煦脸色不甚好看。

“踏仙君有话好说,不要伤了孩子!”

墨燃并没有理会他,只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脸颊,随后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楚晚宁。

“这是我的儿子?”

楚晚宁一愣,随后又羞又怒:

“你哪来的儿子?”

墨燃疑惑:

“那就是女儿?”

“墨微雨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赶紧把孩子还给人家!”

被楚晚宁一通怒吼训斥的踏仙君只得悻悻地将孩子还给了姜煦,一旁的姜煦抱上孩子,拎起小竹篓,对着楚晚宁拜了拜,立刻溜之大吉了。

门外十几人早已准备妥当,静静地看着屋内三人,大气也不敢喘,看见姜煦平安脱离魔抓后,立刻背上包袱下山去了。能御剑的御剑走,没有剑的用轻功,年龄大的或太小的或抱或坐,一溜烟的功夫就没影了。

楚晚宁惊疑不定,揪着墨燃的衣角问道:“山下,你在山下没设埋伏吧?”

墨燃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戳了戳楚晚宁的额头,他额间则冒出了一个红圈圈,看上去有些滑稽;楚晚宁皱着眉,不耐烦地别过头去,挥手拨开了墨燃的手。

“别碰我!”

“凭什么?本座偏不!”

说罢,墨燃一掀衣摆坐了下来,刚抬起一只手准备把他抱进怀里,可楚晚宁一脸的不情愿,于是他牵起来楚晚宁的手,两只大手一齐握住,让他挣脱不得。

墨燃坐下后,楚晚宁才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的脸,眼窝发乌,两颊也没有肉了,下巴冒了一层胡茬,看来是被折腾的够呛。

楚晚宁用力地闭上了眼,靠在了床塌上。

“楚晚宁,不是本座说你,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事先不和本座商量。”

“商量?”

楚晚宁猛地睁开眼,双眸中满是怒意。

“你给我喂药时可与我商量了?”

“你别生气,好,这件事是本座不对,可后面......”

“后面?我说了你能信吗?医师站在你面前,你相信我能生孩子都不相信宋秋桐的药有问题,我同你说什么?夏虫不可语冰,凡夫不可语道!”

“本座不管什么虫子夫子,本座要是知道那药有问题,怎么可能给你吃?”

说着说着,墨燃一大男人竟然红了眼眶,他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死死拉着楚晚宁不肯放手。

他进来便看见楚晚宁瘦得不成样子,嘴唇毫无血色,这几个月,好模好样的一个人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心里疼得厉害。

“师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走,这比杀了我还难受。你想让我放了谁,你想让我怎么样我都答应,我求你,你别死......”

眼泪一颗颗滴落,打湿了楚晚宁的手背,十几天,墨燃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可一世的踏仙君抱着楚晚宁几乎哭成了泪人,眼泪就着鼻涕都抹在了他师尊的衣服上。

楚晚宁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知道了,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楚晚宁。”

墨燃抬起头,依旧抽泣着。

“你可真是油盐不进啊。”

01

楚晚宁怀孕之后,口味变得很怪。

一会儿说想吃冰糖肘子,一会儿说想吃桂花糖藕,一会儿又恹恹地皱着眉,说什么都不吃别烦我。

人常说酸儿辣女,踏仙君暗自琢磨,楚晚宁他娘的估计是怀了个哪吒。

可看着哪吒他娘眼底浅浅的青色,踏仙君也一时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他们对这个不合时宜的孩子都有些手足无措,好像先前的争吵怨怼和彼此折磨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两个人开始学习着像正常爱人一般相处。

那是一段柔软又混乱的时光。

修真之人没了灵核,养活自己都费劲,而楚晚宁还破天荒地孕育了个生命,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他的孕期反应格外明显,吃什么吐什么,下巴消瘦成一个尖尖的点。

踏仙君端着凉透的粥碗,咽了咽到......

踏仙君端着凉透的粥碗,咽了咽到嘴边的咒骂,声音了带了点无奈:“楚晚宁你到底要吃什么?哪怕吃一点呢?本座命令你吃一点!”

楚晚宁吐得脸色青白,静静地盯了踏仙君半晌,忽然开口:“墨燃,我想吃红油抄手。”

踏仙君愣了一瞬,反问:“你不是不吃辣吗?”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尝尝。”

踏仙君站在厨房里拉扯手上黏腻的面糊,心想我真是疯了,我竟然答应给楚晚宁包抄手。

虽然是从小在巴蜀之地长大的人,可墨燃完全不会包抄手。

毕竟一直以来,都有人煮好了送到他面前,即便是后来那人不在了,他也从没想过去学。

踏仙君站在厨房里和面,面稀了加水水多了加面,面皮一使劲捏破了,里面的肉馅争先恐后掉出来。

他望着案板上东倒西歪的抄手,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楚晚宁端给他那的碗红油抄手,被他打翻在地上的时候,每一个都圆圆胖胖。

原来包抄手这么难。

楚晚宁一个临安人,是怎么对着一本巴蜀食记,一点点学会的?

楚晚宁扶着腰起身,他自打怀孕之后,本就不大好的脾气雪上加霜,搁以前踏仙君一天能跟他吵上八回,可现在踏仙君基本不怎么接招了,任他发脾气,完事了接着苦口婆心劝他多吃两口饭。

楚晚宁现在有点怕踏仙君进门的时候端着碗,感觉比以前看他进门解衣裳还紧张。

更何况...

“这什么?”

踏仙君看了看碗里皮馅分离的浑浊面片儿汤,理直气壮:“红油抄手。”

楚晚宁闻着那股子花椒香料的味道一阵反胃,扭开脸不愿意看那碗仿佛尸横遍野的抄手:“算了端走吧我不吃了。”

踏仙君脸颊上还有刚刚包抄手蹭上的面粉,闻言心里一阵委屈,忍不住声调高了些:“我辛辛苦苦包的你说不吃就不吃了?你尝都没尝!楚晚宁,你凭什么这么轻描淡写地糟践人的心意!”

踏仙君说完就后悔了,他也知道他做得不像样子,当年那一碗抄手那么好,他尚且都没能尝一口,这时候又哪来的立场去要求楚晚宁?

楚晚宁垂眸看着床褥上的一块花纹,不知道在想什么。

踏仙君破天荒生出些心虚,抱着碗小声说:“算了无事本座不跟你计较我去厨房倒...”

“你拿过来吧。”

“啊?”

“我尝一点。”

踏仙君小心翼翼地去看楚晚宁脸色:“好吃吗?”

楚晚宁搁下汤匙,淡淡地瞥了踏仙君一眼。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墨燃兴冲冲地给他炸过一盒荷花酥:“师尊,好吃吗?”

那个期待又紧张的脸在眼前慢慢重合,楚晚宁柔和了神情:“卖相欠佳,口味不错。”

02

头三个月一过,楚晚宁的孕期反应便减轻了许多。除了愈发系不紧的腰带和小腹上凭空多出来的垂坠感,似乎又回到了怀孕之前的身体状态。

甚至由于踏仙君莫名的歉疚,比怀孕前还要健康一些。

大约为人父母总会变得柔软几分,踏仙君是,楚晚宁也是。

他闲暇时,总会想起过去。

墨燃刚上死生之巅时,十四五岁了却尚不识字,又因着面子,不肯跟着门派里的幼童上课。

那时楚晚宁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又社恐得厉害,带孩子着实没什么经验,很是苦恼。于是在藏书阁泡了半日,看书里说认字最好从身边能见到的东西开始,便亲自写了些字条,灌上灵力,叫来了墨燃。

“师尊,这是什么?”

“算是改良了的凝音符,你拿回去贴在桌椅上,多听多看,日日练习。”

墨燃好奇得摆弄了很久,戳一戳字条,里面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桌案。”

语气四平八稳,是楚晚宁的声音。

少年乖顺地眼睛瞪大了,觉得自己师尊简直厉害得不得了。崇拜了半天,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怯怯的:“师尊,可以教我写信吗?”

“什么信?”

“我想写信给阿娘,师尊,阿娘两个字,该怎么写?”

踏仙君推门的时候被一堆纸片剪刀胶水绊倒,他皱皱眉,环顾仿佛台风过境的房间:“楚晚宁,巫山殿闹贼了?”

楚晚宁最近爱上了摆弄些鸡零狗碎的小物件,拿着做夜游神的手艺,弄了一堆精巧的拨浪鼓,九连环,甚至歪歪扭扭刺了海棠的口水兜子。

他好似终于从这些零碎玩意儿中寻到了些乐趣,想给未出世的孩子做些从前给墨燃做过的凝音字条,兴冲冲地摆弄了一下午,直到踏仙君进门喊他吃饭,他才将写好的字条风干,拿着准备往里灌灵力。

或许是对未来有了期许,楚晚宁看起来心情颇好,甚至冲踏仙君招招手,示意他来看:“我做了些识字的字条,正准备...”

话说一半,他便愣住了。

灵核在的地方空荡荡的,从前浩如烟海的宏大灵力,如今消失殆尽。

是了,他楚晚宁的灵核,早在几年前就碎干净了。

北斗玉衡,晚夜仙尊,补天裂诛妖邪,如今捏着一片小小的纸条,手足无措。

楚晚宁怔怔地看了会儿踏仙君衣摆上的金色绣线,抿了抿嘴唇,平坦开口:“无事。你...”

他还未把手中的纸条揉成团,便被人抽了过去。

踏仙君抻开来看,二指宽的纸条上端端正正写着两个字,“桌案”。

“这是什么?”

楚晚宁一愣:“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这是我...”他顿了顿,随即淡了声音,“无事,只是做来给小孩子识字的字条而已。”

楚晚宁垂眸收拾桌案上的笔墨,动作轻缓。

你不记得,就算了。

踏仙君拎着字条左看右看,似有所感的,往里面灌了一点灵力。

有红光闪过,楚晚宁蓦地抬头:“你做什么?”

踏仙君戳了戳字条,里面传来他低磁的声音,念着桌案。

“不是给孩子识字用的吗?那就当凝音符,录个声音,也能多听多看,日日练习。”

他说着自顾自翻着桌案上剩余的字条,一边灌灵力,一边随口询问:“还写了什么?”

“啧,楚晚宁你当真是无趣,怎么都是桌子板凳碗筷这种词。”

“对了。”他抬眸,“有阿娘吗?”

楚晚宁凝住了呼吸,脊柱震颤:“什么?!”

踏仙君没怎么在意楚晚宁的奇怪反应,只是很认真地考虑:“孩子出生,第一个学会的词应该得是阿娘吧。”

他说着拿了毛笔,转到桌案后环着楚晚宁的腰身,握住了他的手:“写一个罢。”

笔墨沿着纸面晕染,踏仙君偏过头,去亲吻楚晚宁的侧颈,带着促狭:“你这个作阿娘的,不该给孩子点礼物吗?”

“滚!!”

楚晚宁挣扎着抽手,墨水顺着笔尖甩了一桌,踏仙君低声笑着从背后揽住他:“师尊,这是你和本座的孩子。”

楚晚宁没动,因为他隐约从墨燃的声音里,听出了薄薄的欢喜:“这样便好。”

*刚表白完的2.0魂穿0.5

*楚晚宁为了薛蒙第一次委身于墨燃之后。

*墨燃:马上要失去师尊尊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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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墨燃自回到前世以来就没有获得过一息安眠。

他每每阖上眼,梦魇就纷至沓来,一幕幕都是杀戮和鲜血。他经常梦见自己站在被火焚烧的高墙里,拿着自己的神武不归,将刀尖刺进那些面容模糊的修士的胸膛。

这些梦实在逼真,连溅到他衣襟和面颊的血都是温热的,散发着腥臭,一点点禅食着他仅存的理智。那连天的业火下是宛若炼狱的城,处处是他亲手犯下的罪孽。

他在从头来过后的那么多年,曾觉得前世的记忆有些恍惚不清,曾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怨天尤人不知满足,但现如今这些梦境重新将他......

他在从头来过后的那么多年,曾觉得前世的记忆有些恍惚不清,曾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怨天尤人不知满足,但现如今这些梦境重新将他拖回地狱,他心里甚至涌出莫名其妙的恨意来。

反而是他不久前刚经历过的那些好日子变得不太真切,就好像是他偷过来又被逼着还一样。

就好像那些善,他从来没有拥有过一样。

好像那些好意,从来,都不属于他。

墨燃在梦里颤抖着。

——————

“师尊,明日踏雪宫会派人过来,你……便可以跟薛蒙走了。”

然后一切的好梦,就都该醒了。

楚晚宁颔首,一言不发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手指藏在宽大的袖子下,正摩挲着那个锦囊——他终究是没寻到机会把锦囊还回去。

可明日就要走了。

楚晚宁承认一开始面对墨燃的折辱,他是想逃离的。可真正被给予离去的机会时,他又觉得不忍。

他见过面前这个男人的太多样子,从恣意的少年变成嗜血的帝君。他一面憎恨他这样那样的过错,一面又觉得墨燃本不该这样,而他想将他渡回人间。

最后还是墨燃轻叹一声,开口说:“山脚下的无常镇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师尊想去看一眼吗?”

“无常镇?”

墨燃脸上带着些央求的神色,看起来像只可怜的犬。楚晚宁就这样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

无常镇确实像墨燃说的那样,居然还维持着与上下修界崩坏前相差不太大的热闹。

楚晚宁看着各异的摊位,转头去看走在他身侧的墨燃,愈发觉得身边的男人难以看透。屠了各大仙门的是他,将死生之巅山脚下的小小村镇留下来的也是他。

一些小摊上挂着照明用的灯笼,暖色的光落在墨燃脸上,竟也让他向来阴郁的面庞多了些柔和。

如果师昧没有死,楚晚宁突兀地想,墨燃应该也会这样带着师昧走在无常镇上,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道侣。

而他匿在暗处,也能分得一杯来自墨燃的温柔。

“师尊,”墨燃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

他说的是这些摊肆上的小玩意儿和吃食,欢快的气氛总能让人短暂地忘去悲苦,他甚至开始想买些东西讨楚晚宁欢心。

楚晚宁闻言抬眸朝他看去,与他视线短暂相接,才移开目光去打量那些做工参差的物什。

墨燃的心却突然跳得快了些。

他方才问楚晚宁有没有喜欢的,楚晚宁第一眼看的是自己……

明知这不过是自己多想了,墨燃却还是忍不住地用目光追随着楚晚宁的一举一动。

后来两人边走边挑,在一家“古董羹”前停下时,墨燃手里拿了不少他给楚晚宁买的东西。

虽然那是他自己非要买的,还张口闭口替楚晚宁拿,这会儿还生怕累着楚晚宁似的,说:“师尊,我们在这儿歇歇吧。”

他挑了一张没那么油腻的桌子,细细地擦了又擦才让楚晚宁坐下,随后他熟练地照着楚晚宁的口味选了菜,让店家上了口清汤锅。

热闹的蒸汽从翻滚的清汤里升上来,楚晚宁隔着雾气看向墨燃。对方微卷的长睫毛垂下,正在帮楚晚宁捞一块烫熟了的豆腐。

等那块豆腐落进楚晚宁碗中,墨燃才顺势抬眸。他看见了楚晚宁慌张地避开自己的视线,倒也没说什么,只把店家送来的甜豆乳推给楚晚宁,又去夹下一样菜。

他是有些沉重的。明日楚晚宁就要离开死生之巅了,以后如果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他也是戴罪之身。他会被审判,被唾骂,被遗臭万年,而楚晚宁会作为从踏仙君魔爪下脱身、全修真界的大恩人,被感谢,被敬仰,被流芳百世。

他们将会是陌路人。

一想到这,墨燃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在氤氲的热气里伸出手,扣住楚晚宁的后脑,激烈地吻那两片薄唇。让所有人知道哪怕是他这样脏的畜生,心里也有一处是滚烫的,爱过楚晚宁那样干净的人。

这样的念想让他的胸口隐隐作痛,抓着筷子的手背都冒出青筋。

楚晚宁见他状态奇怪,便出口喊了声:“墨燃?”

墨燃这才回过神,后背猛地渗出冷汗,眼眶都红了。这是他如潮的爱意和欲念作祟,狠狠地啃噬了他的理智。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会怎么样?

他不敢猜。

他心里皎洁的月,神圣的雪,不该与他有染。

最后墨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和平地跟楚晚宁一起吃完了这顿饭,又一步步走回死生之巅的。死生之巅长阶三千,两人沉默地拾级而上。

墨燃想起那梦般的第二世,想起楚晚宁铺在长阶上的血,内心更是饱受谴责。走到最后,他竟召出不归,递给楚晚宁。

随后他跪下,将额头贴在地面,颤声道:“我……自知罪孽深重,无法弥补。愿、愿死于师尊之手,绝无反抗……”

楚晚宁握着神武,双手颤抖。他没想明白为什么只是吃了顿饭墨燃就一心求死了,就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从自己舍身后冷酷的帝君就变了性子一样。

方才在山下买的小玩意落到了地上,一只金属蝴蝶翅膀震颤,月光照在上面便一闪一闪,晃了楚晚宁眼睛。

半晌,楚晚宁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说:“明日就要去踏雪宫了,路途遥远……”

墨燃抬头。

楚晚宁将不归掷在地上,转身离去。

踏雪宫对于墨燃放人的事保持了微妙的沉默,他们说着要来讨伐踏仙君,要从他手下救回被囚的楚宗师和薛尊主,其实只是派人护送了两辆软轿,停在死生之巅山脚。

墨燃早早起床,在暗处看着楚晚宁和薛蒙走下山去,忽觉浑身无力,心脏更是剧痛难耐,他只扶着墙站了一会,冷汗就浸湿了他的衣裳,再抬头时已是七窍流血。

原来是他从第二世穿回前世,魂魄本就受了冲撞。这几日他操心着楚晚宁,也一时忽略了身体的不适。只是他心里似乎有什么支柱随着楚晚宁的离开而轰然折断了。

墨燃的意识逐渐模糊,刘公公惊慌地喊他时,他都觉得自己与那一叠声的“陛下”隔着一层水面,再听不清了。

听不清了,看不见了,触不着了。

他向前栽去。

(未完待续)

*彩蛋是墨燃给楚晚宁上药的假车,被屏了就走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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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宁倒是不知道墨燃在荷花酥里添了安神的药材,歇下后没过多久便又沉沉睡去。

那个还没来得及被他放回原处的锦囊滑落至他手边,静静地卧着。

“恭喜新娘子,贺喜新娘子,倾盖如故,红颜白首……”

“娘子,请吧。”

……什么新娘子?

楚晚宁只听得几声尖细的娇笑,有冰凉的手伸过来托他小臂,引着他向前走去。眼前的画面晃动着,逐渐明亮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头上覆着一层轻薄红纱,显得视野模糊不清。但随着脚步的向前,他猛的瞧见不远处立着一个人。

那人一...

那人一身吉服转头朝他望过来,楚晚宁便察觉到身体本能的一顿,随后来自原身的羞赧和怒意涌上心头。

那是墨燃。

那是他和墨燃的婚礼,而他盖着喜庆的盖头,是墨燃的新娘子。

这个墨燃个子还没有楚晚宁高,腰背也更纤细些,正是少年身形。两人相对而立没有言语,楚晚宁却看见墨燃在赞礼官拖沓的唱礼中,伸出手中的扇柄挑起楚晚宁面前的红纱时,一双含笑的眼睛朝他看来。

楚晚宁有些恍惚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跟墨燃之间隔了一层薄雾,教他看不透墨燃那张俊俏的脸。

随后他的这具身体闭上了眼,甚至因为愤怒有些微颤,楚晚宁却不能与之共情。这场婚礼诡谲万分、莫名其妙,楚晚宁不知墨燃是什么心情,但他只知道,他已经很久,没看见墨燃那样的笑容了。

“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

楚晚宁睁开了眼。这个梦是如此逼真,以至于他刚醒时赞礼官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他耳边。

……墨燃。

他还来不及感慨就听见门被人推开,墨燃沉稳的脚步逐渐靠近,楚晚宁下意识闭上眼睛装睡,动作间指尖触到他先前捡的那个锦囊,只得蜷曲起手指将它紧紧攥进手心。

“师尊?”墨燃低声唤他。

楚晚宁睫毛微颤,没有回他。但他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现在的墨燃一身吉服掀他盖头,然后用这般低沉的声音喊他的模样。

实在是好荒唐。

墨燃见楚晚宁还在睡,也不急,只静静地在床头坐下,隔着床帏凝望着楚晚宁的睡颜。

楚晚宁没法,只能小幅度地动作着,将锦囊藏进袖子里才作出一副被惊醒的模样,眯起凤眸去看墨燃,轻声道:“墨燃?”

墨燃忙道:“师尊醒了?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没有。你有何事?”

墨燃这才说:“薛蒙他……吵着想见你,师尊要去吗?”

楚晚宁一愣。

他承认他以前是喜爱墨燃的。但在师昧身死墨燃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后,他就没再思量过自己对墨燃的心思了。他本以为那无法启齿的喜爱是一株难看的木藤,本就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生长,被名为恨意的雨淋过,被叫作悔意的火灼过,早就半死不活了。

半死不活,就像他如今这副灵核已毁惨败不堪的身躯一样。

楚晚宁垂眸,在心里暗暗地骂了自己几句:

如今修仙界局势动荡,而梦里那个掀他盖头对他笑的少年早就成了杀人无数的人间帝君,他竟还能做出这样的梦,肖想自己的徒弟,简直是不知廉耻!

墨燃走在前面,自然不知楚晚宁心里所想。只是感觉楚晚宁脚步慢了些,还以为楚晚宁是哪儿不舒服却强撑着不肯说,便回头关切地问:“师尊怎么了?”

“……无事。”

带着心思差点被看穿的惶然,楚晚宁不敢去看墨燃的脸,只敢看他曳在地上的衣摆。

他数着摆动的衣褶,最后无声地叹气。

墨燃……我们今后,该怎么办呢?

“师尊,”墨燃停下脚步,苦笑道,“我就不进去了。”

楚晚宁看出他对薛蒙的歉疚,不再说什么,只点了头就迈进了小院。薛蒙住的地方确实不差,而且墨燃也特地叫了最好的医官去治他身上的伤。

所以楚晚宁刚推开门,就见薛蒙猛地扑了过来。他伸手接住憔悴了不少的徒弟,往后踉跄了两步。

心切的薛蒙没有注意到这些,在抬头看楚晚宁时已经红了眼眶,说:“师尊…师尊,你有没有事?那个畜生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楚晚宁安抚性地拍了拍薛蒙的脊背,说:“没有。”

薛蒙这才站直身子,扶着楚晚宁双肩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楚晚宁,不放心道:“怎么可能。那畜生之前那么、那么恨你,肯定欺负你了!”

得亏墨燃今日拿给楚晚宁的是一件高领口的衣裳,遮住了那些痕迹,不然肯定会被薛蒙瞧出端倪。

楚晚宁拂去薛蒙紧抓着他的手,说:“墨燃他……没有做什么。”

“我都听说了!”薛蒙说着竟有些哽咽,“他登基那日,竟然、竟然硬生生将你做成血滴漏,绑了好几个时辰!后来又囚禁你那么多时日,怎么会不折磨你……”

于是楚晚宁又想起他与墨燃痛苦的交合,阖上眼,睫毛轻颤。

薛蒙愤恨地用袖子把眼泪抹去,继续说:“他昨日叫人跟我说我伤好了去留自便。师尊,你是不是……是不是求他什么了。”

楚晚宁终于睁开眼,又是恼恨又是绝望地,开口道:“别问了。”

薛蒙盯着楚晚宁因陷入痛苦而僵直的脊背,刹那间就明白楚晚宁定是受了墨燃折磨折辱,气得快要吐血,捶膝道:“都怪我没用,不能将那孽畜除之而后快!”

“他变成今日这样,皆是我之过。”楚晚宁颤声道,“是我这个师父没当好。”

是他不近人情处处苛责墨燃,是他没有救天裂中垂死的师昧,是他对墨燃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是他……毁了墨燃。

“是我这个师父没做好。”楚晚宁又重复了一遍,听得薛蒙眼泪又落了下来。

“师尊,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薛蒙抬起胳膊,盖住自己的双眼,“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明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师尊。”

楚晚宁颓然坐下,说不出如何话来。

薛蒙哭过一场,才红着眸子问:“他还说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师尊,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楚晚宁望着薛蒙的脸,愣住了。

他先是想起墨燃一双恨意滔天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地朝他看过来;然后想起墨燃那双苍白的手,掐过他的脖子又按他的头,强迫他将所有的尊严折辱在那生硬的欲望前。

走吗?

他又想起自己醒来时墨燃盛满关切和后悔的目光,那是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的温柔;然后想起那锅蟹粉狮子头,温在汤里热气腾腾,被墨燃小心地端出来的样子;还有那个朦胧的梦里朦胧的红色,一只做工精致的扇柄伸至他面前,撩起他的盖头。

走吗。

走吧,他怎能深陷于此。

于是楚晚宁最后颔首,道:“好。”

他没看见的是,躲在院门后的那个黑衣男人在他最后的决定落地后,一直紧攥这衣裳的手僵了僵,随后失了力,缓缓垂落至腿旁。

彩蛋比正文香(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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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题外话

被p哭,谁懂

*写一下周晖心心念念的三闺女

1

“喂你妈喊你这两天赶紧过来不周山一趟,顺便去血...

他们举家搬迁到了冰川神殿——凤凰曾经长久而孤独地生活过的地方。原因无他,那里始终是六界中最干净的一方天地。楚河在神殿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周晖都以为他不会再进去的时候,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我有点害怕,”然后顿了顿,在周晖不易察觉的紧张中继续说道:“里面真的连地砖都没有了吗?周晖,你真的……把地砖都抠了?”周晖提着的心陡然松下去,然后脸色一僵:“……老婆,不要灾舅子说什么信什么,你看我像那种连地砖都不放过的人吗?!”楚河微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一切尽在不言中。后面被迫当了苦力的摩诃提着从不周山收拾出的家当疯狂嘲讽:“周晖你个穷逼!凤凰男攀上真凤凰!不要脸!”同样是苦力的迦楼罗在心里默默为教坏了摩诃的九尾狐点蜡,虽然他还是有点期待九尾狐被周晖爆锤一顿,并且祈祷他爸没有真的把地砖全部抠掉。

很好。楚河看着除了地砖尚还完整,所有值钱玩意儿都没了的空荡荡的神殿,继续微笑着冲周晖点点头。摩诃:“……啧。”迦楼罗:“……如果不是地砖不好抠。”周晖:“老婆你听我解释,大毛二毛的奶粉钱还有三闺女的……”楚河:“周晖你可以给闺女解释下什么叫做家徒四壁。”全家除了周晖都沉默地注视着楚河怀里的凤凰玉胎,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

-TBC-

给周晖一个超级乖巧可爱听话的三闺女下一节会在超级遥远的将来(大概

ooc预警

私设三胎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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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周晖把国安处甩给二毛后,自己就带着楚河满世界游玩,上一秒还在巴黎看铁塔,下一秒就去冰岛看极光,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爽啊。

等到全世界都转过一圈了,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两个不孝子呢,大毛那个大冤种就不提了,在血海过的指不定比他们还滋润,对比之下,二毛就显得乖顺不已,老老实实的打工赚钱,当然,那也是表面。

此事肯定不是恨不得在外面和楚河野一辈子的周晖提的,在路过迪士尼公园的时候,楚河看见了很多带着孩子幸福的一家三口,想到了自家两孩子好像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要真来了,就是在据称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给各位看官表演大义灭亲。...

“要真来了,就是在据称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给各位看官表演大义灭亲。”周晖不以为意。

楚河幽幽的看着他,眼中意味不明。

“去去去,去还不成,话说你们鸟又不怕高,又不怕失重,玩个毛线啊。”周晖耸了耸肩,顺手搭过楚河的肩。

北京机场。

周晖bking的穿着再次重出江湖,墨镜、皮靴、黑色机车皮衣仿佛要去走T台,和楚河两人两手空空,像来机场闲逛般闲适,与周围风尘仆仆面色疲惫的行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格格不入的氛围让来接机的于靖忠一眼捕捉到两人。

三人往车上走,精致的面容,时尚的打扮把匆匆赶来就随便套了个外套的他衬得跟个土鳖司机似的。

果不其然,一上车周晖就开始数落他,“老于啊,你今年多大啊。”

“40多,怎么了。”于靖忠警惕的只回答了大致数字,依旧没挡住周晖的嘴。

“我看你穿的跟我在国外看见的老哥哥们一样,哦,换算到国内,马上要过七十大寿了,你这也差不离了。哦,你看,就跟窗外一样。”指了指路上头发花白正在买菜和于靖忠穿同款的老爷爷。

于靖忠没再回话,经验告诉他,越说越来劲,但这样也没拦住周晖的进一步攻势。

“你看看你这跟颜兰玉站在一起像样吗,这像情侣吗,啊!都快差辈了。”周晖表现的痛心疾首。

“我看伽楼罗也这么穿。”于靖忠精准打击,这件衣服是他和迦楼罗在商场做活动买一送一时买的,相当于半价呢。

“我家敏敏还说可好看了呢,说爸爸最帅了。”再在周晖想要女儿的心里插了一刀。

车里瞬间安静了,于靖忠开心的都要哼小调了。

周辉幽怨的看着楚河。楚河心想你们俩吵关我什么事,怎么战火蔓延到他身上来了。

“他欺负我没有女儿。”周辉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委屈,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楚河不说话,做沉思状,再来一个还得了。

于靖忠将车开到了处里,“哦,忘了说,六处全部出任务去了,陈年旧案,把全国转上一圈,估计半年才能回,你自己看着吧。”

楚河回了顶层的办公室泡茶喝,周晖这里看看那里逛逛,几年没回来变化还挺大,一看就是拨了款的。

眼睛一亮,瞬间消失不见,楚河还没晃过神,周晖就跑过来抱着他和他咬耳朵,声音义正言辞:“你看你看,国家都支持生三胎了,我们要为国家的生育率做贡献。”

“我看你是想为国家的死亡率添一块砖,不怕再来一个摩珂,还是你能确定一定是个女儿。”楚河精准打击周晖的自信心。

想清楚了还怕什么呀,要是个像凤凰的姑娘,他就“好好培养”,天上的星星都给摘。呀,星星好像不难摘。要再来个儿子,周晖面色变了一瞬,那就交给我那“孝顺”的俩儿子吧,指不定一物降一物呢,反正迦楼罗在,摩诃肯定不能太过分。

(迦楼罗:凭啥都是我,工作我做,孩子我带,我还是收拾收拾回雪山吧,真的栓Q了。)

心里想的话可不敢跟楚河说,嘴上冠冕堂皇:“是我也认了,来一个嘛来一个嘛。”话音刚落没等回话,就将楚河拦腰抱起,桌上的东西全被扫下,身体覆上去,温柔的咬着楚河的耳垂,手摸着精瘦结实的腰,顺着漂亮的腰线往上爬,温热的唇开始往下亲上了白皙的脖子,楚河微喘着,“我看你就是……”,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舌尖灵活的撬开齿缝,唇齿相依,发出黏腻的亲吻声。

周晖决定少说话多做事,事后,紧紧抱着累晕过去的楚河,双腿交缠,姿势暧昧。摸着楚河白皙平坦的小腹:“爸爸的好三毛啊,你爹我可尽力了,你要争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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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药修匍匐着拎着药箱离开的时候,墨燃都没能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

这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天,他依着一贯的做法与楚晚宁较劲。

说是较劲,其实完全是言过其实的说法,或许只是楚晚宁单方面在和他较劲罢了。

他也不知道楚晚宁这身骨头明明都已经要被他零落成泥碾作尘了,灵力尽失,沦为禁脔,不过帝君身侧一个侍妾——或者是像是他再三对着自己强调的那样,是只他在床上泄愤和泄欲的...

他也不知道楚晚宁这身骨头明明都已经要被他零落成泥碾作尘了,灵力尽失,沦为禁脔,不过帝君身侧一个侍妾——或者是像是他再三对着自己强调的那样,是只他在床上泄愤和泄欲的工具——他都已经这样了,到底还有什么可在他面前端着架子,和他较劲的?

楚晚宁又哪来的什么资本呢。

于是一如既往的,他把楚晚宁按在塌上,不顾对方低烧着,强要了他大半夜。直到对方沉默着带着生理性的泪水,哭泣着晕过去,之后睡了一整日,任人怎样叫都没再醒来,他才惴惴不安着担心起来。

好在他对于给楚晚宁看病一事上已经熟练到精通,怎么弄楚晚宁都弄不醒的时候便先输些灵力,而后叫药修来切脉问诊,之后在给楚晚宁灌药下去——循环往复,如不考虑始作俑者是他,这套流程也确实是熟悉了。

结果就是没想到,叫刘公宣来的药修给楚晚宁诊了脉之后跪了一地,得出的结论居然是:

楚晚宁怀孕了。

楚晚宁,怀孕了。

他第一反应居然是下意识的狂喜了一下,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下,然后就是愤怒和质疑了,他妈的楚晚宁到底又在搞什么鬼玩意,就算他夜夜要他的时候,在他那谪仙似的师尊旁边污言秽语说个不停,要他肚子里灌满他的精//水,要他给他怀上孩子,但是楚晚宁一个男的,用屁股想都知道:怎么可能?

那些药修已经撤了出去,楚晚宁的屋子里头向来是不留侍奉的人的,于是踏仙帝君像只焦躁的狼狗一样,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圈,焦躁不已。

他是想把楚晚宁叫醒来问个清楚的,叫不醒就强行摇醒,至少叫人给他解释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什么他的阴谋诡计,为了薛蒙,为了踏雪宫,为了天下苍生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

可是他虽然焦躁,却不能这么做。药修虽然没看到楚晚宁的脸,只是捏着那只腕子诊了脉,知晓那层层叠叠帐子之内的人是个男子,但也已经明确告诉过他。

墨燃一边在心里骂楚晚宁,一边又看着对方沉睡着的面容心里隐约觉得平静。

他在那铺着兽皮的床榻前犹豫半晌,还是坐了下来。

很难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楚晚宁还昏睡着,对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墨燃觉得有些好笑,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楚晚宁能够生孩子就好了,叫这只浑身傲骨的大白猫就这么雌伏在他身下,关在这已经沦为深宫禁院的红莲水榭——就在这里,给他下一窝又一窝的猫崽子。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探究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他们从来不是什么举案齐眉伉俪情深的夫妻,一场你情我不愿的婚礼,不过是一场折辱罢了。

然而他就是异想天开,莫名其妙地想着,就算楚晚宁对他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恨他厌恶他,可对于自己的孩子,总不会有那样的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总会有一丝缓和的余地。

可他又觉得不好说,尽管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底总会产生一种近乎于痉挛的感觉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但他每每想到死在那场天裂之中的师昧,和从前为他折花,却被楚晚宁鞭笞折打,他又觉得楚晚宁何奇不近人情,若是自己和仇人的孩子,如何对待也未曾了之。

他总有这样或是那样的乞怜,从小希望母亲不要走,希望找到给他那碗粥的恩公哥哥。之后希望楚晚宁收下他的花,对他好一点,再后来希望能救下来师昧,只可惜从小打到,这些愿望一样都没有实现过,纵然他此刻已经成了踏仙帝君,在万万人之上遥不可及的云巅,可是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他希望他和楚晚宁能有个孩子——这也就也只是想想,他自己也不抱有什么期望。

现在那些匍匐在他脚下的药修们却告诉他……楚晚宁真的怀孕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从他的心里破土而出,压的他喘不上气来。那是一种五脏六腑搅荡在一起的感受,无法言喻,东风与西风轮番上阵鬼哭狼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然而无外乎是哪一种风得胜,却全都摇落一地支离破碎的海棠。

他看着床榻之上合着眼的楚晚宁,对方穿着白色的里衣,双手交叠着躺在床上。他还在低烧着,即使是在梦境里,眉头却依然微微皱着,在墨燃的印象里,从他成为踏仙帝君,楚晚宁就一直都是这幅表情了,或许睡梦里这个只皱着一点眉头的表情,已经是他能看到的,楚晚宁较为恬淡平静的模样。

楚晚宁就这么一昏迷睡了两天,墨燃每天晚上按时过去给他输灵力,之后哪怕楚晚宁不醒,他也要像从前一样,严丝合缝地把对方抱到怀里,贴着,嗅着对方身上那点让人安心的草木香然后睡去。

他再等到对方醒过来的时候还是上午。红莲水榭的廊桥里一直有宫人候着,只要楚晚宁一醒,就立刻叫人去告诉墨燃。刘公匆匆赶来告诉他楚宗师醒了,踏仙君没沉住气,腾一下站起来就往红莲水榭去。

他一路上想了好多,心里也有很多不可知其所以然的滋味,终究西风占了上风,他想着,得告诉楚晚宁,那群平时狗屁用都没有的药修这回终于有了一点屁用,楚妃可是终于给本座怀上孩子了,他还想恶劣地问一问楚晚宁,问问他开不开心。

他到红莲水榭的时候,楚晚宁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似乎是想下床,正坐在床边。

墨燃挥退了刘公进去,斗篷在门槛那里投射出好大一片阴影。楚晚宁顺着光去看他,却被拢在那篇阴影里,不过脸上照惯例冷冰冰地没什么表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他一样之后,不动声色地落回地面上。

墨燃的无名火几乎立刻被激了起来,他不喜欢楚晚宁这么没生气地看他,好像在看一样没什么感情的物件,好像他没有感情,楚晚宁也没有。

他偏要把楚晚宁激怒,要那张脸上露出带着点活气的表情不可。

他走进屋子,站到了楚晚宁的跟前,表情变得近乎于玩味:“楚晚宁,你没有必要在本座面前摆出这幅表情。”

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墨燃轻而易举就能凑过去,把楚晚宁的下巴近乎是钳着托起来,强迫对方看着他。

楚晚宁没说话,顺着他的力道被强制抬起了头,脸上终于不是面无表情,至少眉毛比睡觉时皱起得更紧。

墨燃凑上前,几乎是把他整个人罩了起来:“不过也是本座不好,忘了和晚宁说。”

那只手就这么落在了他的小腹上,即使是习惯了被触碰,楚晚宁还是直觉一般地因为这不同寻常的气息抖了一下,墨燃靠着他靠的很近,吐息声都很清晰:“晚宁这里,可是已经有了……”

“本座的孩子了。”

平心而论,楚晚宁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美却不显得过于秀气,只是身体比曾经实在虚弱太多,人也跟着瘦了不少。

墨燃捏着楚晚宁的脸,愈发觉得他在把玩一样精致的瓷器,可是瓷器哪里会有楚晚宁有趣,瓷器的脸上又怎么能露出这种和愤怒交织在一起的震惊呢。

楚晚宁几乎是迅速向后缩了一下,他用了力气扭了脸,一瞬间摆脱了墨燃那只大手的控制,他看墨燃的表情惊怒交加,刚醒来的嗓子还带着一些不常见的沙哑,他反手一巴掌打在墨燃脸上,但他实在是体虚,这点力度放在墨燃身上和被猫挠了一爪子也没什么区别。

楚晚宁道:“孽畜……你发什么疯?”

墨燃本想像从前一样把他按在床上,但是想到那些药修说的话,手指都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动手。

就算他再怎样恨楚晚宁,怎样厌恶他,可楚晚宁终究是楚晚宁,是不会说谎的,他居然奇迹般地感到一些安心,于是出乎楚晚宁意料地站直了低下头去俯视他:“看来师尊这次是真的不知道啊……那叫刘公来给师尊讲一讲,就当送给师尊一个惊喜吧。”

若是墨燃像寻常一样还倒好些,可他如今的态度与平时的残暴简直大相径庭,若是说楚晚宁刚才还觉得这人是已经傻糊涂了,这次心底却真的惴惴不安了起来,墨燃刚才的话在他耳边轰鸣着又响起一次,总不会是,怎么可能会是……

他可是男子啊。

楚晚宁嘴唇嗫嚅一下没说出话,看着墨燃走到屋子外头,刘公默默地走了进来。

墨燃走出楚晚宁那间屋子的门口,他回头看向屋子里,刘公已经在给楚晚宁一个解释,一个能叫楚晚宁相信确实不是他疯了的解释,他很期待楚晚宁的反应,心里居然没来由感到比平时要舒畅许多。

他突然望向那颗庭中正在萌芽的海棠树,正是早春的时节,那里还没有什么花。

墨燃想到胜春的时候,那里会不断地有海棠的花瓣顺着风吹飘落下来,他有时候会看到楚晚宁在树下坐着,可能也没带着什么情绪,只是坐在那里凝神。

但他总会想要去破坏那很美的画面,想要楚晚宁不看花不看树,眼里就应当只有他一个人。

他这样想,于是这样做,干净利落地走过去,直截了当地打断楚晚宁的发呆。

然而此时他走出来,他就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到好像很久之前有人和他说过,海棠本无香。

要么温柔贴近,呵护着那海棠细嗅;要么孤注一掷摘下来,握在手心将他碾碎。不然永远都闻不到那些轻柔又芬芳的花香。

TBC

为了缓解冠形病毒挖个坑分散蕉绿,已经拿不起来板子了只好换键盘(。

二人到了死生之巅,入眼的一幕当真是混乱不堪。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通天塔上面的窟窿总算被堵住了,不再有新的妖物跑出来。可是已经跑出来的那些,真真叫人头疼。死生之巅一众长老和弟子都各自与不同的妖物混战在一起。丹心殿门外,少年掌门薛子明正和一只最难缠的巨形混沌兽缠打在一起。那恶兽体型过大,薛蒙只能巧取,无奈修为实在是比不过这上古妖物,逐渐落了下风。他余光瞥见救兵来了,不由得眼睛一亮,喊到:“师尊,墨燃,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一把!”

楚晚宁和墨燃也不多话,同时伸出手,分别召出天问和见鬼。楚晚宁右手一挥,在空中画出一道结界,瞬间罩住了混沌。但混沌毕竟有千年修为,结界必须靠楚晚宁持续输出灵力才能勉强不被...

薛萌喊道:“这混沌不是这么个抽法,你别像个没有苍蝇似的浪费力气!”

“我是没头苍蝇,你难道就找到他要害了吗?”

混沌的要害如何找,其实楚晚宁以前教过他们,如今见这两个上课不听讲的学渣徒弟,无语至极,不由得怒道:“你们两个上课都听什么来着,混沌的要害,是要等它现出原本形状的时候,攻其头顶。你们这样一通乱打,它不肯现原形,化作一坨泥,如何能找到!”

墨燃和薛蒙方才恍然大悟,立刻停手,只等混沌失去防备,现出了原形,墨燃立即用见鬼勒住那妖物的脖颈,薛萌当机立断以刀刺如混沌的头顶,那妖物一瞬间便失了力气瘫倒在地。楚晚宁收了结界,此时头上已经冒出一阵冷汗。墨燃见他脸色不大好,忙跑过去想要询问。谁知楚晚宁的眼睛忽然看向墨燃背后的方向,闪出一丝惊恐喊道:“小心!”

墨燃一回头,是那混沌困兽犹斗,使出最后的力气用它粗大的尾巴向墨燃甩了过来。楚晚宁迅速把墨燃推开,以天问格挡住那条大尾巴。那妖物依旧不甘心,见楚晚宁挡了它一鞭子,又把那极其有力的尾巴朝楚晚宁甩过去。楚晚宁方才灵力消耗过多,本就向后踉跄了两步,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他却已无力抵抗。他来不及躲,正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耳听得“唰”的一声,本以为自己就要被那条大尾巴划伤,下一秒却已被一高大的身影护在怀中——是墨燃!墨燃来不及用见鬼,竟然直接冲上去搂住楚晚宁,替他挡下这一尾巴,背后被划出一条大口子,一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墨燃!楚晚宁听到那人闷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自己被那人死死抱在怀里,就好像躲在全世界最坚实的盔甲里。

薛蒙又朝那妖物头顶猛戳了一刀,那妖物的力气方才彻底耗尽,一动不动了。

“墨燃,你怎么样?”

“师尊,你没事吧?”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对着对方问出这句话。

“我没事,你……你伤在哪儿了?疼不疼?”楚晚宁的眼圈已经红了。

墨燃后背被划出一道口子,淋淋地流着血,虽然没伤到要害,但被撕掉这么一大块皮肉,却也着实火辣辣疼得厉害。可他依旧忍着疼,温柔地朝怀里那人笑了笑道:“皮外伤,不疼,擦点药就好了。”他疼得要死,却不敢皱眉,生怕吓着楚晚宁。

可楚晚宁越发焦急,嗔道:“你……你是傻子吗?有妖物你不躲,你还上赶着来挨打。”他这话是在骂着,却已经有了哭腔。

“我没事儿,真没事儿,师尊你别担心。”

楚晚宁也不听他强辩,直接扭过他身子查看他伤口。那伤口足有一寸宽,生生被扫掉了一整条的皮肉,露出模糊带血的一大块。楚晚宁的心也像被划出了一道口子一样生生地疼起来。他施了一道咒法,暂时止住了墨燃伤口上的血,防止继续崩开。

墨燃听身后的楚晚宁隐约有啜泣声,回头道:“师尊,你别哭……”

楚晚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脸皮子又搁不住,怒道:“谁哭了,你闭嘴。收拾个妖物也能受伤,还有脸说话!”

其实这混沌乃是上古凶兽,放眼整个修真界,没几个人能制得住,他师徒三人合力,也才堪堪稍占上峰。楚晚宁这般轻描淡写地骂着,不过是为了岔开墨燃的话。

墨燃不敢再说话,却被他骂得心里暖洋洋的,一下子好像连伤口的疼都被抵去了一大半。

薛蒙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上前关切道:“那个……墨燃……你还好吧?疼不疼?”

墨燃大方地笑道:“小意思,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是死生之巅的人,前来助你降妖是分内之事嘛。”

薛蒙道:“你要没事儿的话……那边还有两个大妖物,能不能……帮我一起降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方向,那边还有两个大妖,一众弟子正在与它们周旋,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墨燃做出一个商业假笑:“薛子吗明,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关心我!”

“还废什么话,还不赶紧过去!”楚晚宁打断道。

“可是师尊,你脸色不大好,还是让我和薛蒙去就……”墨燃最后一个“好”字还没说完,楚晚宁就已单足点地腾跃而起,朝着妖物的方向飞去,墨燃也只好跟上。

又是小半天的缠斗,剩下的妖物也都降服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鸡零狗碎、不足为患的小妖小怪,都交给众弟子处理。

日近晌午,死生之巅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时却见楚晚宁脸色苍白至极,几乎要站不稳,墨燃忙过去扶住他。

“师尊!”

楚晚宁靠在墨燃怀里,只说了一句:“回去快处理伤口……小心……”还没等说完,便晕了过去。

这一下可把墨燃吓得魂飞天外。这些上古妖物虽然不易降服,但以楚晚宁的能耐,补个天裂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几只妖?就算早上没吃饭,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他将人抱到红莲水榭,薛蒙去请了贪狼长老给他瞧病。

自打楚墨二人归隐南屏山,红莲水榭一直都没让别人进来过。薛蒙每天都命人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随时等着他们回来小住。

楚晚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和脸都冰凉。墨燃魂不守舍地站在一边,耳旁薛蒙焦急的询问声他都已经听不清楚了,只一心想着,他的晚宁要是有什么事,他也活不成了。

“贪狼长老,我师尊到底什么病?”

之间贪狼长老脸上露出怪异又尴尬的神色,似乎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

薛蒙更急了:“哎呀,什么病就说什么病。若要耗尽灵力去医治,耗我的灵力便好。若要上刀山下火海去找什么名贵药材,我去便是!只要师尊安然无恙,让我做什么都行!”

贪狼没有回答薛蒙,就只是用一种不可言说的表情偷瞄了一眼已经彻底傻掉的墨燃。

薛蒙见状更急了,还以为师尊是被墨燃气病的,便对墨燃怒道:“墨微雨!你怎么照顾师尊的!隔三差五惹他生气,害他病成这样,你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他每天还能对楚晚宁做什么?不用问也知道。

贪狼长老见他们就快吵起来,这才硬着头皮说出来口:“尊主不要担心,玉衡没什么大碍。就是刚才灵力耗损过度。其实以他的修为,耗损这点灵力也不至于……只不过是他……他有喜了……”

他话音刚落,薛蒙和墨燃都目瞪口呆。墨燃先是一愣,眼中转忧为喜,脸上露出藏不住的笑意:“贪狼长老,此话当真?”

薛蒙这边却更懵了,他的师尊,晚夜玉衡、北斗仙尊、天下第一宗师、他今生今世最敬重最崇拜的偶像,有喜了?还是被墨燃这个狗东西搞大了肚子,怀上了他的狗崽子?他不能接受,他脑中仿佛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觉得自己的房子塌了。

第二章古怪

垂坠的桂花树一阵风过,抚落满地蕊叶的时节,王妃也到了王都。

沈泽川在八月底便去了信,这次中秋百官宴席离北王是要出席的,君臣礼数之外,中秋阖家是团圆的日子,家宴必得办在前头。

马车刚到,丁桃和骨津已在宫门外恭候。

丁桃兴奋的探头直望,王妃刚下马车便屁颠着迎上去

“王妃来了!嘿嘿”

“小桃子”王妃摸了摸丁桃的脑袋,还是这般小孩子样,知道他脑袋里记挂着什么。

“别急小桃子,待我先和皇上问安,你陪我去院里一同摘桂花好不好?”

丁桃拨浪鼓似的点着头,下一秒似乎想到什么神情看着犹豫。

骨津在旁开口道

“王妃,皇上近日身体不...

“王妃,皇上近日身体不佳,王爷一直在照顾着,待在下去通传后王妃再前去问安吧。”

“啊?兰....皇上这是病了?”王妃的心猛的揪起来

近几年宫里养的仔细,之前欠下的亏空徐徐也在补着,之前那般凶险的急症也许久没犯过了,许是换季的缘故?

“骨津,我随你一道去吧。我也担心皇上的身体,若是实在有不适,隔着垂帘问安后再走便是。”

王妃不比外人,皇上私下待离北王与王妃同家人无异,骨津抱拳应下。

萧驰野坐在塌边喂着药,沈泽川懒撑起身,唇抵着半口勺喝的安静

太医院新晋了几位太医承继离北,行药开方对待病征攻断果决,敢用药,迅猛稳健的手腕真有那么点狼劲儿,沈泽川试来也受用。

沈泽川和衣坐着,表面上看着无恙。

外头的白光照过来面容和煦,里衣宽松露出细腕,似是会被阳光晒透的白。

药喝见底了,沈泽川坐的累躺回了被褥里。

萧驰野此刻的神情不好看,阴郁的眉间埋着不解。

兰舟此次的病来的古怪,犯懒昏睡外虽未有别的,可太医院每次诊脉都似是踌躇不定,写药方也比往常更费时耗力

萧驰野用从上至下把阴影罩盖在太医头上,算是种无形的敲打。

通传的宫娥侯在殿外,是王妃到了。萧驰野挥手让人免礼,出门去迎

只见王妃满脸的担心在檐外站着

“给大嫂请安,一路上可还劳累?”

“阿野不要多礼,兰舟现下如何了?”无外人时王妃便也寻常的唤

萧驰野神色顿了顿“现下无碍。但...此次起病古怪。”

“怎么个古怪?”王妃不解

“三四日前兰舟就道困倦,每日十二时辰几乎半日都睡着,我曾疑心是不是药里被动了手脚,召太医众院验过药方,查问近身侍奉的药罐皆无问题。病因查不明,现下每日只服着补精神的汤药。”

中秋百官宴在即,萧驰野担心兰舟届时一日都撑不下来。

王妃低头思忱,这病确是奇怪。

“阿野,前些日子从离北来的几位太医给兰舟瞧过了没?我记得有位叫的索攀的大夫曾在离北王府侍奉,诊脉断病甚是犀利。”

萧驰野思索片刻,似乎未见过这位在御前侍奉过。

王妃继续说

“这位索攀大夫性情冷僻,当日既明重伤是他献的一方外敷方子,那伤愈合的确实快了不少。”

萧驰野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个大概,离北人血里带风,不喜朝堂的朋党争斗。

“骨津。传我的令,去太医院请人”

王妃见沈泽川还睡着,便先回了府,丁桃在后头紧跟着。

不一会儿索攀到了在檐下候着晋见,沈泽川刚醒。

睡久了坐起晕眩,萧驰野就撑着他,从被褥里把人捞起来靠着胸膛缓神。

“睡够了?”

沈泽川笑里还有未褪去的乏,转头在人脸颊落下温热轻吻。

萧驰野拢着怀里的香,厮磨他鬓角的碎发

“大嫂推荐了位离北的太医给你诊脉,同我去见见他?”

沈泽川懒得思考,点点头应下了

索攀进入内殿行礼,沈泽川身着淡色宽袍在正殿见他。

索攀看起来不过而立,眉宇和线条间透着刚毅,本是适合着铠甲的,身上这身朝服现在有些格格不入。

沈泽川有些慵懒靠着软垫,话语都交给了萧驰野去说。心意相通不必多言,身边人开口道

“今日昭你入内殿为皇上诊脉,无需多虑,如实道来便可。”

听闻乾钧王威名与铁腕兼济,名将必有过人之处,索攀是个简单的,本就从医没有推辞的道理

“微臣必竭尽所能。”

沈泽川安坐着。

索攀在桌上放好腕枕,刚要伸手探脉便觉察出从上至下那道烫人的眼光

骨津见状在侧连忙道来

“索太医,给皇上诊脉需附上帕巾,这是规矩。”

说的不错,这是萧驰野定下的规矩

“巾帕阻隔,毫末的脉象是诊不出来的。皇上病了数日,内院大夫断不了方子是确诊不了病因的缘故,如若王爷肯能否容微臣一试?”

萧驰野端坐未答,这人三两句点中要害,是有点本事。

“策安....”沈泽川侧首递了个柔和的眼神过来,拨退了萧驰野立下的界限

索攀诊脉小心沉稳,食中指分隔几次在腕间一二寸按诊,神色上瞧不出什么异样。

半柱香的功夫,索攀诊完起回话,几度欲开口时又忌惮着咽了回去

萧驰野瞧着他脸上不是慌张的神情

“皇上的病情如何,如实道来便可。”

说的是宽余话,语气里是不容反驳的压迫

索攀一时被气势抵住脖子,定了定神道

“微臣久居离北虽诊过不少疑难偏症,万般病症虽不敢医得十成也知之七八。王爷既信得过微臣,便就无顾及的说了”

索攀抬起了头却不敢直视望着萧驰野,眼前那双长腿一眼望不下

“王爷,皇上无病”

无病?

萧驰野没来急及追问,索攀继续道来

“皇上是喜症,也……”

索攀瞟了眼萧驰野脸上的颜色不敢再看,不知道后面会掀起什么波澜

“也...可称喜脉。”

骨津目然的转过头,自己似是耳朵不太好了,对上了同样看向自己惊诧的晨阳,凑了个四目相对。

萧驰野像是被人蒙着头打了一拳,骨津从缝隙偷着瞟主子脸色时看不出情绪的端倪

沈泽川抬手时款袍下摆抚过卓沿,手背拢过茶盏朝那断崖处拨过去

送它往下坠,在地面粉身碎骨的散开

“索攀”

沈泽川往面前跪下的那人处微微倾身

字句清晰,却字字带锋,湿冷的的削着皮肉

“你可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那盏脆声也震醒了萧驰野

从停滞的片刻里抽离,胸口涨起情绪翻涌,先溢出来的是荒诞和震怒

“我当你是什么名医,竟听了一席痴话!欺君不敬之罪是想好了全家陪你一同入都来受吗?”

殿内的近卫们齐声跪下。

索攀早就跪着了,似是预想了现下的处境未显出多少慌张。

王都里的太医哪个不是去病高手,隔着巾帕就算是诊不确切也必是觉察出了异样。这天方夜谭的话说出来没人信,还要人命。谁愿意犯险说出这种掉脑袋的话?

索攀不是不怕死,王爷信的过自己许得贴身诊脉,诊的也确切。现下为了保命含糊过去那日后呢?

“王爷,微臣不敢。”

堂上的萧驰野没有出声,索攀壮着胆继续说

“说句实言,微臣尚未探明这其中缘由。可就诊脉数十年之谈,不论男女之别,脉象所显必没有虚。方才来之前微臣看过皇上的脉案,之前服的几贴猛剂近日都替换成了滋补提神的药材,尤其是有活血消瘀的几味全数去除了。太医院怕不是毫无察觉,而是无人敢说。”

先前的疑虑从萧驰野心里顶起股劲,一刻也等不了

“骨津!”

“去查太医院的脉案,把前日侍奉的太医请到太医院一一询问,务必都得说出实话来。”

索攀背上的薄汗现下已潮沾着里衣,想起了乾钧王开国数战驰骋战场时手持霸王弓,统率八方英豪的逸闻。

自己今日算是领会了。

无所谓天下覆灭还是天地合山无棱,无所谓是尸山血海还是江水荡云山乱。这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

夜色入幕,红莲水榭的廊庑尽头,高扬起的边檐上拴着一管朱红色的宫灯,灯光昏黄,晕开一小圈昏暗的角,廊庑上缠绕的紫藤落下一根根鬼影,盘根交错,张牙舞爪。

一个少年站在廊庑尽头,昏黄染开他的小半边脸,却是看不清神色。楚晚宁睁大了眼睛努力去看,看见他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玄袍,衣袍宽大,袍角衣袖皆委顿在地堆起道道深褶,四肢皆隐于袍中。

楚晚宁瞧不清,但总觉得熟悉,他上前几步,靴底扣在木板上发出脆响。暗夜死寂,黑影憧憧如迷雾般相互吞噬着,也相互迷失。廊庑尽头的少年如同浸在......

楚晚宁瞧不清,但总觉得熟悉,他上前几步,靴底扣在木板上发出脆响。暗夜死寂,黑影憧憧如迷雾般相互吞噬着,也相互迷失。廊庑尽头的少年如同浸在夜里的一尊雕像般并不发出声音,也无动作。

唯有楚晚宁怀里的灯盏驱散点无声蔓延着的浓黑。他抱着灯,缓缓地一步一响地向前走动。洁白的鞋面蹭过长上廊庑的野草,沾了些灰尘。

“是谁”他低声喝道,“是谁站在那里!”

人影不回答,竖在那里面孔直直向前。楚晚宁蹙了蹙眉,欲掐诀燃灯——那人影突然动了。倏然间就站在他面前,那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楚晚宁的脸,嘴角向下撇去又翘起点天生弧度,一副委屈的哀怨神色,眉毛却高高挑起一副欣喜凌厉之色。见此诡谲之景,楚晚宁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才堪堪避开那张直怼鼻尖的脸,定睛一看,竟是他的小徒弟墨燃的脸,苍白地垮着,怨气道:“师尊怎地都认不出我来。”竟在跋扈阴毒中多了几分凄苦。

楚晚宁瞳孔极速放大,喉咙里嘶哑着发出一道急促短暂的音。他颤颤巍巍低下头,看见一把流着血的匕首深深地绞进他小腹中。疼痛迅速地在小腹蔓延开来,以致四肢百骸无一不痛,一个转瞬间便人如淋瀑,汗水涔涔。他眸中满是震惊之色,愣愣地盯着他面前的少年。一身臃肿的长袍裹着少年纤细的身体,纯澈和狠厉在那张尚且稚嫩的脸上交织变换不停,癫狂般双目无神地重复着喃喃:“你理理我……理理我……理理我……”

怀里的灯盏啪地落地,火舌剧烈地晃动,灯芯哀嚎一声折断了滚落在地。在残火被死寂掐灭前,让楚晚宁看清了那双狞笑的眼,在苦苦哀求着。

“楚晚宁……”

楚晚宁张了张嘴:“墨……呃……”檐角那盏宫灯突然模糊摇晃起来,明明灭灭,让他再难看清眼前人的脸。阴冷的风吹散一地紫色的藤花,凄凄哀哀地在地上翻滚着。咸涩的液体滑进眼睛里又从眼角一并淌出去,烧得眼尾通红,眼眶酸涩刺痛。但楚晚宁毫无顾忌,大睁着猩红的眼努力去看,去望,去探寻,拼了命地想要去撞进眼前逐渐随烟消散的人的世界里。不知不觉间竟已泪流满面。

痛……好痛……好痛……真的好痛……墨燃,师尊好痛……我好痛……

“楚晚宁!”一道嘶哑的厉吼炸开在他耳边。但怎么都像是雾里看花,隔了一层云纱,朦朦胧胧分不清真假。

楚晚宁哽咽着捂住腹部伤口,浓黑瞬间包裹上来,却是血流不止。坚硬的外壳被破开一个漏风的口子,惟留柔软的蚌肉蜷缩着瑟瑟。

“楚晚宁!!!”浓黑一下子向四周迅速抽离。楚晚宁猛然掀开眼帘,小腹剧痛却让他差点忍不住大叫出声,习惯性地咬着牙把叫痛咽进喉管里,眼前已是阵阵发黑。身下有种凉凉的黏腻感,空气中弥漫起呛人腥味。又是熟悉的药修瓷罐碰撞的声音。

踏仙君阴沉着脸,暴喝道:“楚晚宁,你有种!那个药修本座已经拖他去善恶台剐个三千刀!跑跑去哪里!你有种!你们都有种!”

不是……不要……楚晚宁脑内天旋地转,模糊间并不能听得很清楚,他攥紧身下被褥,心底大声叫唤着,墨燃……不要……

“本座就这么耻辱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命也不要”踏仙君怒极反笑,“你就这么看不起本座那孩子死活你根本不在意!”

楚晚宁胸口如压巨石,身下被褥攥得愈发的紧。他想摇头否认,却又没法否认。确实是自己央求药修给了他堕胎的药。楚晚宁拼命睁开眼,看见踏仙君盛怒的脸,里面竟带着许些凄哀。许是药修的苦汤药起了些作用,腹部磨人的剧痛逐渐平缓下去,楚晚宁已然像是一个从水中捞出来的人了。

恍惚间看见药修鱼贯而出,而案上又多了几十罐药缸。或许是孕期的人总是相较平日里脆弱。楚晚宁颤抖着睫毛,嘴唇惨白,湿红凤目向榻边坐着的踏仙君望去。张嘴嗓音破碎不堪,沙哑道:“那个孩子……”

“没死。”踏仙君阴沉沉地看着他,扯了扯嘴角,“还活着。”

“生他的爹想他死,他要活。”

楚晚宁畏寒,红莲水榭内室终年笼罩在保温结界中。楚晚宁没了灵力供养结界,踏仙君便给它续上,暖着他此生仇敌。

床帐原是素白薄纱,踏仙君嫌它如办丧礼便强硬着换成了大红绸缎。瞧见案桌上一豆暖光微微摇曳,窗棂外漆黑一片,方知这是半夜三更。白日里决绝饮下的堕胎药在夜里发作,陷入梦魇,腹中作祟,痛不欲生。

楚晚宁浑身脱力瘫软在榻里,遭此磨难,竟对腹中孽胎不禁心生怜悯。他双目失神气若游丝地重复:“他想活……”

让他活吧……口中苦涩如胆汁破裂上涌,嘴里含着踏仙君硬塞进来的蜜饯,却怎么也甜不到心里去,蜜饯只能缓解舌苔苦涩,而五脏六腑却都破碎,都翻涌,都苦不堪言。

清早,周晖刚磨磨蹭蹭地从睡梦中抽身,下一刻手就不老实地抚上了凤凰的身侧。

“嗯……”楚河微微蹙起了眉,明艳的面容上还有些许泛红,鼻腔里溢出的声音里透着丝丝缕缕的慵懒和倦怠,口中倒是不饶人,“周晖,手,拿下去……”

周晖无赖地挑眉,直接做起流氓:“小凤凰,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还没下老公的床,怎么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楚河轻轻吁了口气,睁眼有些嗔怪地看了周晖一眼,声音却好似没有什么力气:“少贫嘴了。我现在有点晕……”

周晖一顿,扶着凤凰的肩给他翻了个身,又将自己的额头贴到...

周晖一顿,扶着凤凰的肩给他翻了个身,又将自己的额头贴到凤凰额前,半晌玩笑的心思终于收了回去:“嗯,是有点烫。我去给你找点退烧药?”

楚河脸色有些怪异,似乎是有些纠结:“不用了。”

这可奇怪了。凤凰明王平日里都是病来就吃药,没有那么多的娇气毛病,今儿这是怎么了?

周晖有些狐疑地挑起一边眉道:“媳妇,老公昨晚没怎么累着你吧,怎么今天那么大反应?”

楚河犹豫片刻,缓缓开口:“这种情况以前也是发生过的……”

周晖正怀疑别是凤凰涅槃之后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闻言更是匪夷所思:“以前发生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

难道是凤凰接近梵罗的时候?还是说最开始被释迦养着的时候?

周晖正满脑子充斥着“凤凰难忘旧情人”和“凤凰对于其红杏出墙的奸夫念念不忘”的念头,冷不防听到凤凰有点别扭的声音:“几千年前了……大概,刚怀上摩诃,和迦楼罗的时候吧。”

周晖大脑宕机片刻,而后费力呼哧呼哧地恢复运转,难以置信道:“也就是说,咱们三闺女真的怀上了?!”

楚河轻轻点了点头,长发在周身带起一片细微的沙沙声,周晖看到他美艳的脸上红潮更甚。

这回可不是烧的。

一小时后,周晖从他那辆骚包的慕尚里下来,带着满屏的狂霸之气,分外嚣张地闯进了于靖忠的办公室——来给凤凰请产假。

于靖忠听了周晖看似彬彬有礼实则满口屁话中心思想不过“老子有三胎了快来羡慕我”的一番长篇大论,太阳穴直跳的同时,很想把这货暴揍一顿再扔到大街上去要饭:“就是真怀上了你也不能一下子就甩手啊,一组和四组的工作怎么交接?”

周晖对此却是毫不关心:“这就要看你的工作效率了,赶紧给迦楼罗那小子转个正,叫他顶上,凤凰休产假,我还要照顾他,没那个空闲管这些污糟事。”

于靖忠:……你怎么不干脆叫你儿子去马戏团卖艺呢?

周晖安静了片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感慨道:“诶哟,先前还说把颜小哥打死让他投胎做我三闺女来着,这下没机会了啊,啧啧啧,还真是可惜哟~……”

于靖忠终于忍无可忍,随手扯过一沓资料把周晖给打了出去,并“友好”地表示了希望周晖一年半载里别再踏足国安的愿望。

“你别乱动!”润玉把旭凤的双手摁在床上,手托着肚子,“不然我就用强了。”

旭凤露出为难的表情,“别这样,太勉强了,医官的嘱咐你都忘了。”

“可我想要,”润玉那小脸皱巴巴的,瘦削的四肢更显得肚子臃肿,“你都有一个月不肯和我亲热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丑?”

“我……”

“你就是这么想也晚了,”润玉不等他回答就抢先说,“反正现在整个六界都知道我有你的孩子了,你别想赖掉。”

旭凤看着润玉,心想人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这么不讲道理的话从那张秀气的嘴里吐出来竟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有点娇娇柔柔的感觉,“我是怕你身子不方便,你之前把我差点弄骨折了。”

“我这次小心的,”润玉给旭...

“我这次小心的,”润玉给旭凤解衣扣,“等孩子生下来,你想抱我我都不给你机会。”

旭凤乖乖躺着,手搁在润玉的肚子上,“还挺老实。”

他在抬起头来,就看着润玉冷冷地瞧着自己,顿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怎么了?”

润玉把腿收回来,侧着倒在旭凤旁边,“没兴趣了。”

“怎么了啊?”旭凤转过身子,抚摸润玉的脸。

“你这样子,好像我很不顾及孩子似的,”润玉抿紧了嘴,“我不是的。”

旭凤觉得这样的润玉过分可爱了,实际上整个孕期润玉的反应都非常可爱。以前润玉对所有的事情都胸有成竹,有点偏执的控制欲让他把一切事情都能安排妥当,可随着孩子月份越来越大,润玉的情绪却渐渐不受控制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旭凤把润玉的头发捋到脑后,“只是现在确实要临产了,我很担心你。”

“嗯,”润玉挪着身子凑近旭凤,“那你摸摸我吧。”

旭凤吻一下润玉额头,“这个行。”

不论是情绪和身体,润玉都已经进入了一种极度敏感的状态,他比平日里更加需要自己,晚上甚至要一遍遍地告诉给他自己爱他,润玉才肯入睡。

以前的记忆都回来得差不多了,旭凤很有一种成就感,把那样一个自卑极端的大殿下变成现在这样任性骄纵的魔尊,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旭凤一边亲吻润玉的耳垂,一边问,“哥哥,最喜欢的人是谁?”

“是旭儿。”

“有多喜欢?”

“想给旭儿生好多好多孩子。”

旭凤飘飘然起来,“旭儿和孩子哪个重要啊?”

“旭儿,唔,”润玉难耐地哼哼,“放手,放手吧。”

“再等等,”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旭凤知道润玉喜欢这种羞耻感,便故意拖着,贴在润玉耳边又说了一句人间学来的脏话,直让润玉肩膀颤动,不能自已。

……

润玉睡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了,他觉得肚子一缩一缩有些难受,忙推醒一旁的旭凤,“旭凤,不对劲,快去叫医官。”

旭凤一个鲤鱼打挺,精神都没就位,眼睛瞪得却像铜铃,“等着,马上!”

私设私设

楚河这两天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挑刺更严重了,周晖是百思不得其解。

自那天迦楼罗走后,整个人就像闷闷不乐似的,周晖不知道原因,想哄也没法子下手。

直到今天晚上,情绪终于好转了,半夜还想起来去吃火锅,深夜出去觅食,点了一大堆东西,周晖没吃几口,全进了凤凰肚子,仿佛跟个无底洞似的没填满。

回到家,周晖面色凝重,“亲爱的,你最近好像特别能吃啊,是不是……”

“是,这不是你想的吗。”楚河冷静下来,知道不会出意外,倒是没再当回事,反正也不是没生过。

“我想个p,太古神禽胃也会出问题,那该找谁治啊,张顺那是个不靠谱的,...

“我想个p,太古神禽胃也会出问题,那该找谁治啊,张顺那是个不靠谱的,我得去问问跋提尊者,老匹夫准有主意。”周晖面色犹豫。

楚河扶额头疼无语,该精明的时候犯蠢,该蠢的时候比谁都敏感。

为了防止周晖胡乱猜测脑洞大开,楚河直言不讳:“我身体很好,就是怀了。”

“怀了就好,怀了就好,什么???怀上了,真的。我的宝贝闺女啊”周晖跳了起来,蹲在楚河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喜悦和迟疑,英俊的面容笑的跟个二傻子。

“嗯。”楚河盘腿窝在沙发上,身上围着小猪佩奇的小毯子,他最近额外喜欢带着熟悉的东西窝着,更加有安全感。

周晖一把抱住楚河,放在自己腿上,亲亲他的面颊。熟悉舒适的怀抱蕴养了楚河的睡意,他沉沉睡去,徒留周晖一人抱着他继续兴奋。

小算盘打的超响,要好好照顾楚河,最好搬回不周山,那里环境好,距离无色天和须弥山都近,大毛二毛两臭小子就不要见了,免的惊到他可爱的闺女。

想到那两臭小子,周晖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简直想抽自己几巴掌,一掌拍死得了。他是一时兴起,完全忘记了跋提尊者只说凤凰育有二子,这个孩子不会不在轮回之内吧,万一出了什么事,他都不敢想象后果。

面色越来越沉,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寒气,安逸日子过久了,脑袋都锈了,想一出是一出的,根本没考虑后果。

周晖察觉到楚河呼吸规律,睡的很安稳,将他抱到床上放好,坐到床边盯着他的睡颜看,眼睛里的喜悦被愧疚所替代。看了很久,俯下身亲了一口楚河的额头,掖了掖被角,转瞬消失在房间中。床上的楚河于漆黑中睁开了眼,摸了摸肚子,放任自己沉入被窝。

一天前,须弥山。

出于张顺往日不靠谱的做派和不知跑哪去了疯玩的考量,楚河找到了跋提尊者,问他有关孩子预言的事情。

跋提尊者奇怪:“你有二子,一为孔雀明王,二为大鹏金翅鸟。”

这是楚河早就知道的事,“没有意外的情况吗。”楚河尽量保持冷静,仔细听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何出此问。”

“我怀孕了。”楚河温柔的抚摸着肚子,感受肚子里三毛的气息。

回家后楚河情绪不高,等待着最终宣判,在结果没确定之前,他并不打算告诉周晖,现在告诉他,只会激起他的愧疚心,而他不愿见到周晖露出那样的神情。同时他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孩子既然来了,他就一定会生,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他。他会同周晖商量,不会再瞒着他自己做决定,只是不是现在。

楚河坐立不安,再周晖面前又要尽力忍着,等到快要崩溃时,接到了跋提尊者的传信,趁周晖出门,着急的再次上了须弥山。

“我反复翻阅过因果,孩子没问题,这算是你们所做之事的福报啊”几天不见,跋提尊者苍老了很多,但精神尚好,和蔼慈祥的看着楚河,或者说透过他看向了肚子里的小家伙。

“多谢尊者。”楚河朝跋提尊者作揖,被尊者拦住,“明王殿下不必如此,这是您应得的功绩。”

周晖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须弥山,跋提尊者正在莲座上等着他。

“尊者,我想请教您一件事情,我和凤凰的孩子……”周晖久违的恭恭敬敬。

“一切自有定数,孩子没事,你需要照顾好明王殿下,这一胎怀的不容易。”跋提尊者并没有提楚河来找过他的事情。

想到风姿绰约的明王殿下走之前与他说:“请您不要把我来过的事情告诉周晖,他一旦想到必然会上须弥山问您,我想让他安心的接受这个孩子。”楚河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笑意,身上充满了平和幸福的气息,再也找不到从前小凤凰孤独的影子。

楚河装作没发现周晖离开又回来,故作刚醒的样子,睁眼就看见周晖担忧又自责的眸子,他抬手抱住周晖的腰,头移到他的腿上,安抚周晖的情绪,“你要不要摸摸他。”楚河拉着他的手放到小腹上,周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孩子还不会动,但能够感觉到她在成长。

周晖弯腰抱起楚河,头埋在他颈窝,遮掩住微红的眼眶,开始深情告白“媳妇,我好爱你。”楚河没有回应,只是笑弯了眼,他知道世界上没有人比周晖更爱他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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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喜欢吃什么鼠:猫老大,你知道小白兔喜欢吃什么吗? 猫老大,打了个哈气,眯着眼说:“当然喜欢吃鱼啦。”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小白鼠趁机拖了条小鱼就跑,猫老大乍得一下跳了下来 喵!但还是被小白鼠跑掉了。 小白鼠将鱼带给了小白兔,可是他看得出小白兔并不喜欢吃鱼,于是他出门准备去找二哈帮忙。 https://www.jianshu.com/p/be2d89a61195
3.#二哈与他的白猫师尊#墨燃在吃什么呢?!...来自修车危情韩漫...#二哈与他的白猫师尊# 墨燃在吃什么呢?!这么香[舔屏][舔屏][舔屏] twi:linhii_hihi ?#二次元条漫推荐# https://weibo.com/5086614665/OrQSzxMZm
4.哈士奇不能吃什么哪些水果?哈士奇不能吃什么哪些水果?最佳回答 缪惠君 服务中 执业编号: A012021440025 官方2024-03-05 18:09:54 回复 哈士奇不能吃的水果有葡萄、牛油果、樱桃、菠萝、芒果、凤梨、西柚、柿子等。葡萄对狗狗来说是非常有害的,即便是摄入一点,也可能会损害狗狗的脾脏,造成急性肾衰竭。牛油果中含有甘油酸,狗狗摄食的话...https://www.isdpp.com/issue-29592.html
5.二哈幼犬吃东西但每次都吃不饱吃多了就吐快速问医生病情分析:你好,根据你描述的,你家二哈幼狗每次都吃不饱,吃多了就吐。二便正常。可以考虑你家二哈...https://m.120ask.com/askg/posts_detail/94402760
6.微博问答哈士奇有一个外号叫「二哈」!因为它们古灵精怪呆萌逗趣的个性常常让人捧腹大笑...一般的哈士奇不笑时候...https://m.weibo.cn/p/2313474455263607324836/wenda_home
7.子宫内膜异位症,生殖界的另类‘二哈’女性不孕症状一旦患上子宫内膜异位症,患者会表现出多种的症状,如继发性痛经,月经不调,怀孕困难,性交痛。临床上存在一...https://m.fh21.com.cn/jibing/dzmip/6473743.html
1.二哈吃什么狗粮好二哈吃什么比较好?其实对于所有的狗狗来说没有最好的狗粮,只要适合狗狗其实都可以拿来喂食。如今的狗粮品牌这么多,每个品牌都有一定自己的特色,所谓众口难调,所以与其想着挑选最好的狗粮,还不如安安心心地喂食一款适合自己狗狗的 现在好的狗粮品牌有很多,兰夏、渴望、雪山等等都有着自己的特色,所以从有一定知名度的...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111260908/?cid=1480193790
2.哈士奇能吃什么食物二哈的营养来源哈士奇能吃什么食物 二哈的营养来源 哈士奇能吃的营养食物 1、苹果:含丰富食物纤维,对改善便秘或肠道问题很有帮助,另外,食物纤维中的果胶对排除体内毒素也很有功效。不过,因为苹果中含有过量糖分,所以要注意不能给哈士奇犬过量食用。 2。瘦肉:瘦肉脂肪含量少,富含维生素B1,能促进消化功能的恢复。虽然赫斯基犬几乎没...https://www.chongwu365.cn/feed/18822.html
3.二哈的外貌特征是什么?详细描述二哈的外观二哈的外貌特征是什么?详细描述二哈的外观 二哈是一种大型、高贵的狗,也是一种非常受欢迎的家庭宠物。从外观上来看,二哈有以下特征: 头部:二哈的头部宽大,略呈楔形。它们的鼻子通常是黑色或棕色的,鼻孔大而开阔。二哈的耳朵直立,耳尖有点圆。 眼睛:二哈的眼睛通常是蓝色或棕色的。它们的眼睛非常独特,因为它们有...https://www.chongwugo.cn/13112.html
4.哈士奇喜欢吃什么食物?腊肉吗?烧烤吗吃一些消化的,吃上一些养毛的主食,会长得更棒的。四、哈士奇喜欢吃腊肉腊肉就是腌制的,里面就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腌法,所以味道普便不错的,但是不能多吃。偶尔切一块给二哈吃是可以的。 但是二哈吃多了,就是会导致二哈们口渴,多盐,掉毛问题。五、哈士奇也喜欢吃烧烤烧烤就是家庭里美味的食物,这种食物特别的好吃...http://m.boqii.com/article/530082.html
5.二哈图片大全图片二哈图片大全动态图SOOGIF为您提供二哈图片大全动图大全,这里可以找到全部的二哈图片大全gif动态图片,以及二哈图片大全动图表情包供您下载使用,本次SOOGIF共为您找到167847张关于二哈图片大全的动图内容。https://www.soogif.com/gif/353359-4416-0-0.html
6.11月7日报道,山东聊城,“二哈”每天站墙头等主人回家,主人直呼,这...11月7日报道,山东聊城,“二哈”每天站墙头等主人回家,主人直呼,这可太有面儿了! 关注 赞 评论 这小款式简直绝了,我儿子穿上老帅了#男童穿搭 #儿童加绒卫衣 #儿童polo衫 #儿童卫衣 #男童卫衣 J 三花聚顶,幸福长久!今天是农历十月十三,新的一天,祝愿您和家人好运常在,幸福安康 90后小伙做生意失败,闲暇时...https://ishare.ifeng.com/c/s/v006aLbn1fNSoU0GsDOBi9GRNNbHytqQx0wN5izkpjIJCihSBUGt4OJMRVdqodRydX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