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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两百八十岁和斯巴达私奔的档口,并没有想过如果有了孩子,他们的界门纲目科属种该如何定义和划分。而事实上,由于人鱼和古神基因差别太大,按常理而言,这两个物种应当有相当坚固的生殖隔离。这导致在怀孕初期,她只觉得自己患了某种疾病,而魔法专精,但缺乏孕育知识的古神斯巴达,也没意识到使妻子腹部膨胀的肉球其实是两个生命。在出生之前,但丁和维吉尔差一点双双遭受亲爹人道毁灭,刻在潜意识里的恐惧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兄弟俩为何在幼年时期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恨不得生成一对连体婴。

人鱼幼崽降世之初由一层柔软的卵膜覆盖,离开母体半小时到两小时...

人鱼幼崽降世之初由一层柔软的卵膜覆盖,离开母体半小时到两小时之后,才会借用逐渐硬化的角质爪完全挣脱出来。伊娃和斯巴达的孩子外观和同类没太大差别,破壳却更加迅速,柔软薄膜包裹的卵胎落地没多久,一条湛蓝的鱼尾就把它抽了个稀烂。

维吉尔鳞片柔软的长尾啪嗒一声砸在砗磲柔软的蓝色套膜上,搁浅一般拍得啪嗒啪嗒直响。鲜少有人鱼刚出生就扑腾得这样厉害,伊娃担忧地拨开缠住儿子上半身的卵膜,露出了底下鼓鼓囊囊的,以绞杀般的力道黏在小人鱼上半身的红色腕足。

他们花费好一番力气才把小儿子剥离下来,甚至来不及思考就算因各自继承父母的特征而显现出差异——但丁为何看起来依然和纯粹的章鱼别无二致。斯巴达确实有许多触手,那可比章鱼恐怖许多,他收放自如,通常以妻子同族的形态伴随左右。但丁的表征令人担忧,新晋父母将孩子们安置于小号砗磲婴儿床后便钻进藏书室,半个小时后双双被大儿子濒死般的挣扎惊动。但丁故态复萌,鲜红的腕足把维吉尔缠得密不透风不提,人形的上半身也扒拉着哥哥死不松手。伊娃和斯巴达尝试过给儿子分床,但要么是但丁半夜爬进维吉尔的蓝色小砗磲,一切回到原点。要么是维吉尔莫名其妙地跳了缸,在礁石上瞎扑腾。多折腾几轮后顶着两个厚重黑眼圈的新手父母不得不妥协,最后的折中的方案是引导小儿子调整姿势,避免大儿子被憋死。

这是不可名状之物斯巴达刚从人类社会中学来的话,长子要强,需对症下药。

维吉尔看起来精神许多,他对自己的教育很满意。但丁在门口探头探脑,对再次激怒哥哥跃跃欲试,于是他离开房间的时候顺带把小儿子捎走,这一个就是纯粹的皮痒欠抽。

都是但丁了,就让让他吧,维吉尔后来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不然他无法在面对一地的藏书碎屑时保持一个长子该有的冷静与自持——主要还是不想再写检讨,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句话滚车轱辘,斯巴达的伊娃没有听烦,他自己写也快写厌了。臭弟弟见激将法不奏效,又试图用自己修炼臻至化境的烦人功力物理上扣动兄弟的心弦。维吉尔的阅读时光彻底中断,他们推搡起来。由于被但丁先一步裹了个严实,当哥哥的在这次小型斗殴中不幸落于下风。小孩子下手没个轻重,但丁长满八条腿的吸盘本身又在近身缠斗中表现出诸多优势——他以前就是这么把哥哥的鳞扣下来的——闹剧很快收场,但丁居高临下把维吉尔摁在新换的砗磲床上,洋洋得意地要求道:跟我打架,维吉。

起开,但丁,闹够了就走!

这是维吉尔给出的回答。

全文8k+藻非人设定与原著基本无关

架空世界观设定有

ooc注意避雷(照例磕头)

Yesod看着面前的男人,像往常一样抽了一张报告纸,圆珠笔发出“咔哒”一声脆响,伴着空调的嗡鸣声,他问:“那么我开始提问了,先生。姓名?”

面前的男人还在慌乱中,衬衫皱成一团,不算短的绿色头发有些蓬乱,而他本人正试图把眼前的碎发拨开:“Giovanni。”他最后放弃了和头发纠缠,把头发胡乱拨到耳朵后面。

Yesod努力不向对方皱眉,即使他真的很想递一把梳子过去。他低头把男人的名字写在报告纸上。面前这位Giovanni他听同事提起过,据说这位委托人每次来要求处理一些...

Yesod努力不向对方皱眉,即使他真的很想递一把梳子过去。他低头把男人的名字写在报告纸上。面前这位Giovanni他听同事提起过,据说这位委托人每次来要求处理一些异变时情况都非常的……诡异?

“他提供了假情报么?”Yesod回忆起自己那时那样问。

“不,都是真的,他说的异变确实存在……”Hod摇摇头,似乎在寻找措辞,“只是到达现场的时候,那些异变全部都被……处理了?”小姑娘话尾声音很轻,显然不是太确定。

“别的协会介入了?”

“肯定不是,”不同于刚才,Hod这么回答,“倒像是被别的异变消灭了……”说着,她掏出两张照片。

Yesod不愿回忆照片的景象,他继续向这位奇怪的委托人提问:“好的,Giovanni先生。请问您遇上了什么样子的异变?”

Giovanni却诡异的沉默了。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Giovanni先生?”

“啊,是,”男人抬起头,“我遇上了绞杀榕。”

“绞杀榕……听上去像是某种植物,”他试图安抚Giovanni的情绪,“说不定是您把普通的榕树看错了。描述一下情况?”

“我不会看错的,”Giovanni的声音很低,“我当时只是路过一片树林,然后看到……”他眨眨眼,“看到有人们在一棵树前供奉。接着那棵树,它的枝条伸下来,然后,然后……”

Yesod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Giovanni接过纸杯,他冷静了一些,把最后几句话接下去:“榕树的枝条缠住了其中几个人的脖子,他们被吊起来,并且迅速的成为了那棵树的一部分……我觉得那棵树好像在盯着我。”

供奉异变,真是稀奇事。Yesod自认为自己历史学的不错,但从未见过哪本书记载这种事。他站起身带上武器——特制的枪,里面装着专门用来对抗异变的子弹。Giovanni用食指点了点弹匣:“你的枪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

“曾经的同事送我的,”Yesod随口应道,把报告纸递给路过的档案部职员,“您大概没忘绞杀榕的位置吧?”

树林离协会的位置不算近,Yesod不禁回头看了眼Giovanni,依他几十分钟前气喘吁吁的样子来看,他似乎是从树林一路跑来协会的。这个瘦弱的男人有那个体力?

Giovanni好像并没注意到Yesod的目光,他总算把碎发全部拢到耳后。“那棵榕树就在前面。”

Yesod收回目光,二人继续往里走。树林几乎都是榕树,繁茂的树叶交叠,几乎没什么阳光落下来。“就是那棵。”Giovanni出声,Yesod抬头看去。

那是一棵高大无比的榕树。几乎看不见树顶,Yesod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头顶上那些树叶正来自于这棵榕树——即使他离这这棵树的树干至少有二十步远。

“Giovanni,我想问个问题,”Yesod握紧了手枪,“你究竟是怎么‘路过’这棵树的?”

然而Giovanni并不在他身后,虽然Yesod清晰记得两秒前Giovanni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他的心蓦地提了起来。一个荒唐的想法在他脑中炸开:这个异变是冲他来的。

可他见过这所谓“绞杀榕”,或者听说过吗?Yesod几乎立刻否定。他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甩出去。

那些祭祀品就摆在树前,Giovanni在这件事上倒是没撒谎。Yesod走过去,目光扫了一圈那些物品:啤酒,护发素,发绳……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他忍不住吐槽,唯一算是像样祭品的东西便是一袋子绿色的液体。

Yesod仰起脸,他的面前是和Hod的照片异常相似的景象:柔韧的树枝缠住人的脖子,面部呈现绀紫,皮粘在骨头上,眼窝深深凹陷……Yesod看着离他最近的枝条。

然后,枝条动了。Yesod的动作比枝条更快,子弹迅速射穿了想要缠住他脖子的枝条,钉在树干上。那枝条摔下来,诡异的有生命一般蠕动,逐渐隐匿于泥土。

但第二发子弹没能射出去。更多的枝条——就像是蛇——缠住了他的手腕,强硬地把枪从他手里扯离。Yesod没有迟疑,迅速抽出匕首向枝条割去。枝条的动作不算快,甚至和其他异变比起来有些缓慢……但实在太多了。而Yesod是会感到劳累的人类。有的枝条缠住他的脚踝,有的勾住了他的腰,那些较为纤细而富有韧性的枝条则裹紧Yesod的口鼻,相对温柔的让他陷入窒息。

这些枝条显然不只来自一棵榕树,Yesod在昏过去前想。

“绞杀榕”从来不是一棵树,他是一片林。

Yesod觉得自己周围很黑,黑色的污水打湿了鞋,透过袜子渗进皮肤,让血液也冷下来。

污水还在上涨,他看见自己的皮肤上起了一片又一片红肿——可皮肤明明隐藏在外套和厚实的高领毛衣下不是么?耳边传来剧烈的嗡鸣声。

可庆功宴告吹了,主办方永远缺席。死亡对人来说太容易,对遇上异变的人则是翻两倍的容易。

Yesod抓挠着自己的手臂。

不,不够,还不够。你要把你的罪带到地狱去。那张冷漠的脸属于James,他注视着Yesod——或者说,Yesod正注视着自己。

Yesod猛地坐起来,耳边的嗡鸣减退了些,但依旧存在。

他处在一个由树干树枝交叠而成的密闭空间。他看向右手,指缝间是几缕绿色长发。

“痛喔。”

Yesod错愕地抬起头,面前的男人和Giovanni几乎一模一样,但头发明显更长,左臂上有一道伤痕。Yesod反射性举起了枪对着他。

男人只是看着Yesod,甚至不打算举起双手敷衍一下。

这样僵持几秒,Yesod打开弹匣。如他所料,里面的子弹全被替换成了别的东西,看样子是树种,但比普通种子要大得多。

“我在碰你的弹匣的时候换掉的,”像是猜到Yesod要问什么,男人说,“但是还是漏了一发……”他指指左臂的伤。

Yesod记得Giovanni确实碰过他的弹匣。只要把枪上膛,可以多装一发子弹——他很想这么说,但是并没有开口。Yesod认为他没有必要回答异变的疑惑。

“所以那片榕树才是你的样子,Giovanni?”Yesod丢掉了敬称,他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即使有些沙哑。

“我叫Netzach啦……”男人打了个哈欠,摸摸索索想拿什么,“本体也只有这一棵榕树。其他的只是被控制了而已。”

“为什么协会的检测器没有检测到你属于异变?”Yesod看着满地乱堆的酒瓶用力闭闭眼。

“那种东西有个芯片就行,黑市上随处可见……”Netzach懒洋洋回答,抽出一瓶啤酒,“啊,找到了。”

Yesod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直跳。Netzach却直接无视了:“你要喝吗?”

“……我不喝酒。”

“真可惜。”Netzach没什么语气地说,兀自把啤酒倒进杯子。

Yesod很想问些“你为什么不把酒瓶整理好”之类的问题,但他并不想得到与“因为不想”相像的回应,而Netzach极有可能会这样答复。

“那些异变都是你解决的?”Yesod想起那些照片依旧一阵恶寒。

“你问题好多,”Netzach看了Yesod一眼,他忙着喝啤酒,因此慢了一会儿才回答,“是我。你们没规定异变不能吞噬异变吧?”

Yesod摇头:“没人会提出无人遵守的规则。”

“哈,也是。”Netzach笑了一声,把那一袋子绿色液体倒进杯子。

“所以你频繁来我们协会的目的是什么?”后半句Yesod咽回肚子,虽然他更在意后一个问题——

你,不会真是冲我来的吧?

“为了找个强大的人质。”Netzach喝完啤酒,盯着Yesod看:“我在照片上见过你,”他顿了顿,“‘毒蛇’Yesod,没错吧?”

Yesod沉默着,抬起头看着他。Netzach并不介意:“这眼神果然和毒蛇很像呐。”

Yesod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是。别用那个称呼叫我。”

Netzach眨眨眼算是同意,虽然他从信徒那里得到的传闻是Yesod并不在意同事给他的这个绰号。

“供奉异变,还是面积如此之大的……”Yesod喃喃,话里带些嘲讽,“哈,疯透了。”

“这世界早疯了,”Netzach发现异变没办法像信徒说的那样“喝醉”,有些失望的把杯子丢到一边,“最开始就是。”

至于为什么会被供奉,Netzach本人并不愿意回答,或者说他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同类?”于是这个问题潦草略过了。

“强大的人质,”Yesod咀嚼着这个字眼,“什么意思?”

“啊,你应该知道异变是怎么扩散的,”Netzach站起来,他先前一直盘着腿,站起来Yesod才发现这位异变比他高些,“我得找个你们业内出名的。先在你们协会混个脸熟让你们记住委托人,然后……嗯?不用解释了吧?我倒不是为了砸你招牌,你的同事很快就能理解你的。”他的意思很明显:你的小同事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救你,然后被打跑或者干脆成为“绞杀榕”的一部分。

Yesod重新开始审视Netzach,这位异变。没有他印象中异变人形的攻击性,他显得懒散悠闲甚至颓废,指着他对大家说“他是异变”大概毫无可信度。

但他确实是异变,保留了异变应有的一切,在残忍与虐杀之外,他清楚如何让自己变得强大并为此计划接着行动,目前来看他很成功——自己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像是印证他的猜测,Netzach勾勾手指,树枝便缠上了Yesod的手脚,Yesod没有——或者说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没办法反抗:“你这是干什么?”但他还是问。

Netzach拿指尖轻轻在Yesod心脏前点了点,就像是Giovanni碰弹匣那样,但明显轻多了。Yesod感到一阵轻微的疼痛与眩晕,在这种不怎么好受的感觉中他觉得Netzach的声音轻飘飘的:“这是你作为人质的证据。你要是没受伤就跑出去……我会很苦恼啊。”

树枝松开,Yesod看看身上:凭心而论,Netzach确实没让他受伤。

他点点头,算是平静的接受自己作为人质的身份:“那么,‘绑匪’Netzach?”

Netzach好像呛到了:“咳咳咳……所以我们这算是扯平了?”他是指先前叫了Yesod的绰号这件事。

“随你怎么想。”Yesod转头去看树干之间的缝隙,他猜测他在“绞杀榕”的内部,缝隙间能看见茂盛的榕树林。

Netzach叹了口气:“真是固执啊,Yesod先生。”

所以他果然很在意啊。

人质的日子过去了一周,算是挺清闲,Yesod尝试过寻找出口,但是屡屡碰壁——自他在榕树内部醒来,Netzach也没有出去过。

忍无可忍的Yesod把酒瓶挨个整理好,秉持着最后一点对异变的警惕和厌恶对Netzach说:“你,”他的语气很生硬,“把扣子扣上。”

“我扣上了。”Netzach瘫在地上。

但是扣错位了。Yesod给了他一脚,得到对方懒洋洋的“啊”。

甚至连“啊”都是一声。

“啊,有人来了。”Netzach坐起来,他看起来没那么懒散了,“来找你的。”

“也是来找你的。”Yesod低头把酒瓶收到角落,Netzach看见人质先生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

“啊,我说,”Netzach随手抄了根发绳扎头发,“我要是把你的小同事们……呃,你会怎么想?”

Yesod转过身,眼神和语气都很坦然:“我会杀了你的。”

Netzach沉默一瞬,摇头开口:“你本来就会。”

Yesod的眸子暗了暗,靠着树干坐下来闭上眼。Netzach依旧没出去,他和这棵榕树是一体的,树叶、根系与枝条都是他的眼睛,他粗略看了看,大约是一支小队的人数。

轻视敌人可是要吃大亏的啊,Netzach喃喃。控制别的榕树挡掉麻烦的子弹,再没收手枪,最后用树枝勾住脚踝把他们甩在地上,最好甩重一些,好让他们别跟傻子一样往上送。Yesod低着头,冷不丁地问:“要是他们真的有能力把你杀了,你会怎么做?”

Netzach的语气比刚刚的Yesod还要冷静,甚至很轻松:“我能有什么办法?试图反抗,然后接受死亡。”

Yesod感到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异变从来都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而Netzach,这棵绞杀榕,时时刻刻准备好了绞杀他自己。

“绞杀榕”确实是这片榕树林里最茂盛高大的榕树。但是他并不像其他繁茂的树那样充满生机,处处泛着一阵忧郁的味道。

接着又是沉默。良久,Yesod听见那棵榕树说:“结束了。”他没应声,在失神中把手伸进了袖子里,把回忆反复烙印成疤。

后来的事Yesod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是Netzach转过身来,说着“你在干什么”就强硬的拽住了他的手腕。他怎么挣扎的来着?似乎是挣开了,Netzach又按住了他的肩,当他反应过来时手脚都被枝条束缚住,Netzach掐着他的脸,用一种他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的眼神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Yesod的声音问。

“这正是我准备问你的,”Netzach松开手,“看看你的手臂。”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干脆把Yesod灌醉,好让他没精力做出这种事。

Yesod看着自己满是血痕的手臂,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在颤抖。

Netzach点了点枝条,树枝飞一样缩了回去。他安静地看着Yesod慢慢坐起来靠在墙上,盯着自己的手臂看了一会,接着面色如常的拉上袖子。

“抱歉,我失态了。”他用力扯了扯外套。

Netzach只是垂眸看着他。最后,他轻叹一声。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彼此彼此。”

就进程来说,Yesod显然更为缓慢。树洞没有明显的出口,他当然尝试过把碍眼的枝条扯开,但是每每扯到一半Netzach就突然跑过来一边晃酒瓶一边质问:你打我干什么?而Yesod只能略带尴尬的把头扭到一边,以Netzach行事太过散漫为由批评几句转移话题。

“我要是不散漫你会更想杀了我的。”Netzach说,实在是大实话。Yesod总是被这句话呛到,咳嗽两下单方面结束闲聊。

另一方面,Netzach没有踏出过树洞一步。

非常想知道Netzach究竟是怎么变成Giovanni离开树洞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离开线索的Yesod:你为什么不出去?

完全没get到Yesod想法或者get到了但不想理的Netzach:因为不想也没必要。

终于有一天,Netzach的信徒们搬来了一堆新祭品,Yesod紧盯着Netzach,猜测着他究竟要拨开哪个碍人的树枝。

然后他就看见,无数枝条从地面升起,刹那间裹住了Netzach,等松开时Netzach站在原地,怀里多了好几瓶啤酒。

大为震撼的Yesod:啊。

这次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Netzach:?

我其实有尝试过成为人类的,Netzach给自己灌了好几瓶啤酒终于醉了之后迷迷糊糊对Yesod说。

Yesod不动声色的把身子移的远了一些。他讨厌酒味,一直认为酒会麻痹神经让人无法思考——事实也大约如此。

但是Netzach像是史莱姆一样黏了上来。毁灭吧,并不能洗衣服的Yesod一边推Netzach一边想。

“我说,你这人超——无趣啊,”Netzach看着Yesod,“不过也是啦……身为人类和异变相处的好才叫奇怪吧。”

“我最开始试着用Giovanni的外貌融入过人类哦……嗝,”Netzach单方面打开话匣,“不是很成功……除了外貌之外我依然是异变。下意识想着用在你们眼里很残忍的方法解决问题也是,有的时候把本体不小心说出来也是……结果他们莫名其妙就把我当成神了……哈。”Netzach松开手,酒瓶滚到一边,接着他高举双臂:“他们说我是榕树有了神智化成的神,哈!但是一个称呼能他妈的改变什么??”

Yesod停下推Netzach,他沉默着和Netzach注视。“你会成功的。”鬼使神差地,他开口。

Netzach睁大了眼睛,目光炙热到Yesod略显难堪的别过头。这家伙真的喝醉了吗,Yesod想。

“我知道你一直想逃跑。”Netzach突然开口。Yesod并不惊讶:Netzach对榕树林一切的变化都很敏感,他要是没发现自己想逃跑才该是神经大条。

他看着Netzach打了个响指,粗壮柔韧的枝干散去,Yesod发现自己坐在榕树中间的位置,能看见不少较矮榕树的树顶。原来榕树林有这么繁茂吗,还是扩大的速度特别快?

“走吧。”

Yesod回头,心里不大相信Netzach会真的放他走。退一步讲,就是真的要放他走,Yesod不认为自己能在周围一片漆黑的情况下不迷路就能走出榕树林。

Netzach靠在树干上愣神几秒,接着一拍脑袋,从口袋掏出一个带着小黑帽子的绿色多眼章鱼形生物塞进Yesod手里,一本正经道:“拜托你了。”

Yesod:……等等拜托什么?

Yesod看着章鱼从自己手里跳到肩膀上,慢吞吞伸出触手指了一个方向。他在脑内迅速回忆一遍,最后的结论是没有这种科技。

Yesod小心翼翼从树洞爬到地面,章鱼依旧伸着小触手。Yesod回头,Netzach靠在树洞边,朝他挥挥手。

Yesod第二次对“Netzach喝的烂醉”这一事实表示微妙的怀疑。他还是举起手也挥了挥。

走出榕树林的速度比Yesod想象的要快得多。说来神奇,虽然榕树林的范围明显扩大不少,但他出去的速度和最初他跟着Giovanni来的速度是一样的。当他回过神,街道昏黄的灯光已映入他的眼帘。小章鱼从他的肩膀上跳下来,以一种诡异的迅速溜走了。

Yesod眨眨眼,就像是梦一样。突然像是确认什么,他拿出手枪,动作熟练地打开弹匣。

里面躺着几颗树种。Yesod突然笑出声来。

一个月后,Yesod接到消息,一位实力强悍但是不怎么愿意听指挥的新人加入了协会,经过商讨由Yesod带着他熟悉工作。Yesod对此没什么表示,只是说希望新人不要不堪重负中途跑路。他不会的,对面尴尬地笑了一下回答。希望如此,Yesod微微点头。

第二天,Yesod把报告纸整理成册,声音冷淡道:“报告第一天,你迟到了20分钟。”

“诶——”他听见新人拉长了音调,突然怔住了,任由那新人接着往下说,“我今天早上可是没喝酒,把衬衫的皱褶压平才过来的啊。”

Yesod猛的抬起头,在他被抱在怀里被迫接受有些过分热烈的亲吻前,他只看见几缕熟悉的绿色长发。他试图挣脱掠夺一般的吻,心脏却蓦地一阵疼痛,紧接着猛烈的眩晕,最终只能因缺氧而脸色苍白,几乎是瘫在对方怀里。

Netzach难得把自己的长发扎成高马尾,抽出手点了点Yesod的心脏。Yesod当然没忘当时Netzach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虽然那东西的成分和作用是什么他都不清楚。

“你就是……”Yesod扶着头,勉强推开Netzach倒进办公椅,“那个新人?”毫无意义的提问向来不是他的作风,但Yesod此刻只觉得荒唐,非常荒唐。而Netzach晃了晃员工证,答案不言自明。

Yesod闭上眼。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飞快。

“你,”他努力从缺氧的状态中恢复,“把领带系好。”

“真是冷淡啊。”Netzach一边说,一边……干脆把领带扯下来塞进口袋。那只绿色章鱼冒出头来,被他胡乱压了回去。

Yesod握了握拳,大概猜到了高层和Netzach的谈判内容。

Yesod想,这新人还是赶紧因为工作压力大辞职比较好。

[END.]

猫吃生骨肉,黑4D指导红小V

衣服太大了,挂在小孩身上,和一件红色的大披风没什么两样。或者可以说是蛇蜕下的松松垮垮的皮。里面是贴身的黑马甲和短裤,长靴,鞋底踩在拖沓的过长的一堆衣摆上,反而显得怪异。维吉尔蜷缩在这一汪血红粘稠的网中央,抬起卷曲的长睫毛。兔子一样的红眼睛里倒映出但丁的黑色发梢。

“撕开它,吃掉它。”但丁教导他的小哥哥,“用你的身体消化它。”

维吉尔沉默的眼珠转了转,目光最后落在怀里抱着的恶魔尸体上。一只倒霉的小恩浦萨,他像抱一只自己最喜欢的小泰迪熊一样抱着它,小心翼翼地。事实上,由于但丁杀死它时手段太过残暴,可怜的尸体血已经快流尽了,很快变得冰凉僵硬。一股难言的......

维吉尔沉默的眼珠转了转,目光最后落在怀里抱着的恶魔尸体上。一只倒霉的小恩浦萨,他像抱一只自己最喜欢的小泰迪熊一样抱着它,小心翼翼地。事实上,由于但丁杀死它时手段太过残暴,可怜的尸体血已经快流尽了,很快变得冰凉僵硬。一股难言的腥臭腐败味道从撕裂的庞大创口之中涌出,几滴血珠溅在维吉尔白嫩的脸庞上,很快变得漆黑,不再新鲜。

维吉尔用指尖拨了拨尸体的伤口。那团僵滞的肉从剑的切口被一分为二,顺从地跟着他的手指往外翻开,软烂得像个装饱了水似的肉质水球般垂下来,流出血浆与油腻交织的脂肪。在但丁的注视下,他舔了舔唇,将一根指节插进生肉与骨骼的缝隙之间搅弄。但丁弯起嘴角笑了。

“吃吧,维吉尔,这是你今天的晚饭。”

他说。维吉尔没看他,嫌他烦。按照自己的节奏,小孩扒开恩浦萨被切出的腹腔,俯下身去。维吉尔像只乳猫似的趴在猎物上,还没发育好的稚嫩齿尖刺进带着生腥气息的潮湿肉体,用力咬合切割,从最柔软的内脏开始吃起。尸体不算新鲜,泛着充血肿胀的黑紫色,飘散出古怪的陈旧味道,好像过不了多久就会从肌肉纤维中密密麻麻的小洞里钻出肉条状的蛆虫。可维吉尔还是吃得慢条斯理,用嘴巴撕扯、咀嚼、吞咽,黏连的组织和血丝滑过齿列,唾沫在口腔黏膜中挤压发出啧啧水声,肉糜刺激着敏感的味蕾又温顺地坠入喉口,最后咕咚一声,吞进深渊般的胃袋里。他的嘴唇周围一圈都沾满了狼狈的黑血,但用餐礼仪依旧优雅得像个家教良好的贵公子。维吉尔披着过大的红色外套赤裸着腿坐在地上,吃掉半只恶魔虫子体内的生肉。在此期间,但丁的手一直按在他肩膀上。无声鼓励一般。

年幼的半魔此刻能够感到胃液在翻滚。本能地排斥不属于这副身体的恶魔组织。但他必须消化才对,为了获得更多力量。这是但丁对他说的。维吉尔讨厌弟弟的说教,但这次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吃下第四口的时候维吉尔觉得自己快吐了,反胃的酸液上涌到舌根处隐隐发苦。他生生又咽下去,连着新的一片肉一起。第七口,他开始胃疼。第十口往后,他因为呕吐欲望分泌出生理眼泪,消化器官痉挛,喉间挤出微弱的哽咽。但丁,维吉尔带着鼻音说,我讨厌你。小孩的哭腔已经无法掩盖,可是他总忍着,不愿意说出来。也许只是因为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有趣。红色的小半魔把最后一口已嚼成软泥状的肉糜吐在地上,本能般地去抓但丁的衣服。

但丁的外套衣领被维吉尔抓进怀里。那衣服对他来说也太大了,和过大的红色外套一起揉在维吉尔瘦弱的怀抱里。维吉尔晕头转向地把脸埋进去,深吸一口气。熟悉的但丁的味道,好浓郁。他狂跳的心脏平息一点。大人的气味温柔又冰凉地包裹住他全身,像个黑洞。紧接着那实感越来越明显,但丁真的抱住了他。做得很好,维吉尔听见三十多岁的弟弟在自己耳边低声说,很聪明,好孩子,甜心。男人的胡茬磨得他耳后发痒。但丁摸着他纤弱的喉咙,亲亲他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维吉尔以为这个绝对的制霸者要突然拧断他的脖子,因为他没有乖乖地把恩浦萨的力量全部吸收。可是维吉尔看到但丁的灰银色的眼睛像月亮,亲昵地注视着他,就像欣赏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宝物。

“第一次适应不了是正常的。”但丁说,“这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他把袖子挽到肘弯的胳膊露出来,小臂架在维吉尔的脸前。一只绝对的、石膏像般健美的、成年男人的手臂,积蓄着爆发力的肌肉线条排列在骨骼上,维吉尔看见上面还沁出细密的汗液,生长着狂野的毛发。

维吉尔张口,咬上去。鲜香的味道一瞬间冲击出来,蛊惑着他的舌尖。

但丁不一样。但丁是甜的。

味觉中枢激烈地响应着提醒他这一点。浓烈的食物香气一瞬间压住了胃袋里恶心食物弥散的腐坏味道,在摄入的颅骨里横冲直撞。维吉尔没收住,沾了点口水在但丁手背上。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饿。太饿了,忍不了,他需要力量。于是维吉尔捧着但丁的手臂,就着刚才咬开的那个小伤痕,小口小口地嘬起弟弟的血来。喝不掉的沿着唇角往下滴,一点一点,沾湿染红夹到一块的有些肉感的白嫩大腿,汇成一道血痕,往挤成沟壑的腿缝间流。但丁用另一只手摸维吉尔柔软的银发,使坏般地掐掐小哥哥咀嚼着肉而鼓起的小脸,指腹抹过他带血的嘴唇,像涂口红一般恶趣味地给小维吉尔抹上对这个年纪来讲过于成熟的妆容。直到维吉尔停下来。

吃饱了?但丁摸摸维吉尔的肚子。那里鼓起来一点点,微小而柔软的弧度。对于小孩来说,还是有点太瘦了。

维吉尔点点头。半晌露出满足的笑容,说,谢谢你,但丁。你很好吃。

不客气。但丁说。于是他亲吻了小维吉尔的嘴唇。

尼禄:原来如此!……

把一家人狠狠做成通行证!

三次原因做不成实物了,P2-5是试做品(有瑕疵的板子)和一些想法,非常抱歉谢谢大家支持。

某个没品的让塔接到了魔界魅.魔地盘,导致人界雨水质量出现了严重的道德下滑……

暴雨,塔顶。

“哇喔,好烂的派对哦,没吃没喝的,连女人都跑光了。”但丁踏上台阶天空就开始下雨。

当第一滴雨水落到他脸上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这些雨也受到了魔界气息的侵染,变得滑.腻让人皮肤发痒。

尤其是在他开口嘲讽自己的兄长时,这些惹人烦的雨点被风刮进了他的嘴里。

“呸。”但丁脸皱起来。

无独有偶,维吉尔也这么觉得,他的衣服比但丁的厚重多了,当那些雨丝顺着他额头滑落到衣领时,他再也......

无独有偶,维吉尔也这么觉得,他的衣服比但丁的厚重多了,当那些雨丝顺着他额头滑落到衣领时,他再也沉不住气,拄着阎魔刀的手松开一只。

在转身去审视自己愚蠢的亲弟时,伸手拽了拽衣领里的丝巾。

两人就这么恰好对视上。

但丁看着他的亲哥不耐烦的微微扬脸,手指扣着衣领下拉,露出锁.骨间的颈.窝,那正有一滴水珠在上面晃荡,接着被手指弹飞挂到下颌上。

颈.窝被指甲划出一点浅红。

不知为何,但丁吐雨水的动作都迟滞了,舌尖卡在牙齿上,愣愣地往那点浅红看。

在维吉尔看来,他蠢透了的弟弟就是在挑衅,舌尖舔着他的小犬齿像个街头耍狠的小混混。

“愚不可及,但丁。如果你真饿了我等会亲自踢你下去,这里可没有给你安排晚宴。”维吉尔感受对面那呆滞又有点诡异的目光,更加烦躁了,视线偏转,握住刀鞘的手指一顶,弹出阎魔刀。

一道闪电同时划过,这才将但丁的思绪从诡念里捞出来。

“DAMN,这都是些什么?”但丁对此也感到陌生,小声咒骂着,一下子失去调.侃亲哥的想法,反手握住叛逆,漫步朝对方靠近。

“为了整你这个破塔,你带出来的怪物把我的事务所都砸了,你就不知道放弃?”

“还是说,需要我用这个把你打醒。”但丁另一只手举起白象牙就瞄准对方。

只是他本该瞄准维吉尔的额头,然而准星抬起那刻,他又对准颈.窝那处快消失的红.痕上。

雨水从沿着维吉尔的颈线不断滑落,在颈.窝停顿又溢出去,落入未知深处……那竟然该死的性.感!

但丁觉得一定是今天的披萨变质了。

“但丁。”维吉尔只觉今天对面盯他的眼神让他发毛,“你那愚蠢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把项链给我。”

本来他只想教训弟弟一顿,但现在他没耐心了,但丁要是再用这种狩猎的眼神看着他,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对方杀了。

“项链?哦,免谈,你自己不是有吗。”但丁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哪里不对劲了,或许是吃了变质食物再加上淋雨。

连他这个半魔人都要发烧感冒了?

他在心底大声念这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推想……他的眼睛没法从那颈.窝挪开,OK,即便他强行挪开,更糟了。

他在用准星研究维吉尔嘴唇抿紧时,上面纹路皱起的弧度,拜一半的恶魔血统所赐,他夜间能把对面的每一个细节看得一清二楚。

最后,他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到维吉尔握住阎魔刀的手上。

指望那锋利反光的刀刃能让他清醒一点……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只想把那看起来养尊处优比他细长点白点的手指,换点东西握。

草!

但丁松开抓剑柄的手,狠狠揉了一把自己的脑袋,把那差点要燃烧他脑浆的玩意甩出去。

维吉尔眯起眼睛。

他这愚蠢的弟弟,今天是在发什么神经?

“不要告诉我,你在人类世界混久了,染上了他们的毛病。”维吉尔盯着对面皱起到扭曲的脸,他这个弟弟不但呼吸急促胸膛激烈起伏,神情还带着一丝痛苦和茫然。

那粗制的牛皮枪带不磨吗?

然后维吉尔就楞了一下,他为什么要关心这个,他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干的。

“瞧,你虚弱的样子,为何不舍弃人类世界那无聊的一切,追求力量呢。”

对的,就是这样,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维吉尔挽一个刀花,刀锋直指对面,刚才的困扰瞬间就消失了,大脑都清明了不少。

“走上正确的道路吧,我的兄弟,寻求那来自我们父亲斯巴达的力量。”

但丁则恼火极了,刚才他这自大的哥哥皱眉朝他脸上看时,还带着一丝不解与关心,那冷冰冰的脸蛋都带上点可爱。

甚至对方往他身上瞄时,他都想张开手臂随便对方研究,脊柱窜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没想到一转眼,他那亲哥又恢复回去了。

那冥顽不灵且该死的臭脸。

“父亲,斯巴达?呵哼,我不关心,我现在只是看你这样子不顺眼。”怎么你就一副不受影响的样子呢?

难道真的是力量的问题?

但丁晃晃脖子抓起叛逆。

既然多说无益,维吉尔嘴唇抿得更薄,一个箭步就举刀瞬移到对方跟前。

铛!

但丁扭胯侧腰,险之又险用剑身格挡,只是他感觉阎魔刀劈来的力道弱了点,这跟他们一直打架都用全力的约定不太一样。

“嗨,维吉宝宝,你的·力·量呢?”

但丁挥剑将亲哥挡飞出去,滑步出五米远的维吉尔脸都黑了。

甚至咬牙切齿起来,呲出的小虎牙压在唇.角上,更加可爱。

但丁眼前一亮,有种找回童年的快乐,他忍不住舔舔嘴.唇。

没错就是‘可爱’,他记得小时候每当把维吉尔惹毛了,那张按老妈吩咐规矩板起来的臭脸就会破防,才会愿意陪他‘玩’各种游戏。

“维吉尔,这么虚弱的力量是生病了吗,需要我给你一个亲亲当安慰吗?”

没等但丁耍完嘴皮子,脸色阴沉的维吉尔就举着阎魔刀再次冲过来,但丁往后一躲反手将叛逆挂会背上,将黑檀木白象牙拔出来。

“或者,你喜欢这个。”

砰砰砰!

所有的子弹都被对面轻松用刀挡下,看起来实力并没有减弱……但丁暗自松了口气,那么就是他突然变强了。

这个念头让他亢奋不已,暴打一顿亲哥,多么诱.人的目标呀,让他把刚才那点旖.念瞬间抛到脑后了。

“抱歉了,维吉,我要得一分了!”他抓起叛逆如一阵流星冲过去。

那嚣张的笑容,看得维吉尔太阳穴突突疼,阎魔刀挥动的速度更快了,即便这样,他竟然在这轮拼刀中被割伤。

腰腹被叛逆的剑尖划破,鲜血迸溅。

但丁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斯巴达的血脉让他们表皮的伤口快速愈合,暴雨更是把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要不是衣物上的切口还在,仿佛刚才的对战都不存在。

维吉尔微喘着气,伸手摸了一下愈合如初的腰侧,不知为何这次伤口消失后皮肤底下还痒痒的。

难道他真的不如弟弟?

但丁也喘着气,只觉刚才打得一个酣畅淋漓,他舔了舔被雨水稀释流到嘴角的血水,觉得那甜极了…他盯着破了半截马甲,还有被划断八成的裤.腰,在剧烈的后撤步中,把胯骨都露出来了。

他这才发现,对方遮挡厚实的皮衣皮甲下,腰.腹瘦得有限过分,还有那比他细一圈的大长.腿。

要是他刚才的力道再大点,这泡水的皮裤还挂得住吗?

试试……你在想什么呢!!?

但丁正想骂醒自己,身体已经行动起来了,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执行了一切。

一道新的伤痕从维吉尔的左胸划到右大腿,厚实的皮背心彻底四分五裂,然而那攻击似控制得极为精妙,只在肌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更因为攻击者不知处于何种的考量,那红痕精准得不像一个毛躁青年人该有的风格。

它的起始点从左R尖开始,一路划过肚脐下缘,贴着腹股.沟飞到大腿上,沿途的衣物全被破坏了结构,在它们主人身上滑开。

几点血珠从快速愈合的伤口溢出来。

像红宝石摆放在绸缎上。

等但丁在脑海里转完毕生所学的赞美词,舌尖已先于思考,把‘红宝石’们从肋.骨上卷走。

不但如此,他还嫌肋.骨下沿高低起伏不够平整,咬了一口。

尖尖的犬齿在亲哥腹斜.肌上留了个血孔……

维吉尔的脸色全黑了,杀气冲天而起,让他想要魔人化把眼前不知那根筋搭错的弟弟凑个浑身粉碎性骨折,再从塔上扔下去。

然而他不能,他在试图动用魔力时竟发现它们有散涣的迹象,似乎在顺着他那微不足道的伤口逸散,或着变得懒惰。

“DAN——TE!”

“你在做什么?!”

亲哥充满杀意的低吼,让但丁一激灵把手从对方腰胯上挪开来,可这非但没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还有种明知故犯刀尖跳舞的刺激感。

就像童年时候打架,打急眼了,他也是下嘴咬过哥哥的。

那血珠的味道从未改变。

“回忆一下童年,每次打架打到最后,只要我下嘴咬你,你就会放弃……也许这次就该这样,但丁得一分!”

但丁胡言乱语编造他的诡辩,心底则有个声音,不上百上千个声音在呐喊‘对!就是这样!’。

然后他就欣赏到常年板着脸,像面部神经瘫痪的亲哥,一下子气得脸都红了,表情极尽扭曲,牙齿咬得咯咯响,不再像只剩死板目标的冷血生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过程一言难尽,但他的心脏却狠狠躁动加速跳起来,亲手扭转维吉尔行为的满足在他血液里肆意奔腾。

他大概是真被雨淋坏了,又或者昨晚味觉失调吃了黑橄榄加倍的过期披萨。

他喜欢现在的维吉尔。

他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塔顶未展露形态的七座圣魔像,只觉贪婪、暴食、欲.望……在他身上沸腾。

维吉尔看着但丁死死盯着他,忽然开始大口喘气,一股怪异的危险感从尾.椎骨蹿到头顶上。

被雨水冲垂落的头发都要倒竖回去了。

“维吉尔,我再咬你一口,你认输好不好?”

TBC

避雷:有吃恶魔,吃好兄弟的描写。

没问题?

ok,客官里面请!

【正文】

在恶魔之树Qliphoth根系中赶路已有三天三夜,但由于这棵魔树过于庞大,离半魔双子彻底斩断倒逆之树的日子还遥遥无期。

“嘿,Vergil,你都不需要休息的吗?”Dante靠在树下,摸着自己的空荡荡的肚子,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一步。

“这里本应该有一...

“这里本应该有一整块12寸披萨,或者是至少三杯草莓圣代,再不即DevilMayCry旁边汤姆森太太面包店的点心也不是不可以将就。”

“但是现在,你听?”Dante的肚子配合地发出一声咕噜,和他的主人一起控诉年长者对于人类基本生存需要的漠视。

他说这话时,Vergil正甩下阎魔刀上的血迹——一些不长眼的小恶魔此生最后的遗物,然后用刀身在刀鞘边缘上匀速划过,最后从容不迫地收刀入鞘。

整套动作下来,典雅,庄重,极其赏心悦目。

但这都被Dante一个轻浮的口哨声破坏了。

“愚蠢,Dante,我们是恶魔,几月不吃饭也不会饿死。”

在被Urizen重伤之后,Dante在树下躺了一个月,起来后仍是生龙活虎和boss大战三百回合,由此可见,吃饭对于半魔来说也不是一件那么迫切的事。

但显然Dante不这么想。

“什么!”红色的半魔大惊失色:“你还要几个月不吃饭!”

“Vigi!哦我亲爱的Vigi!你不能对这么对我!”

但是很快Dante就从兄长渐行渐远的背影中意识到,单纯的撒娇是毫无作用的。

“Vigi?Vergil?”Dante连忙起身跟上,“好吧,就算半魔一时半会饿不死,但吃饭总归是能恢复体力,体力恢复之后打恶魔砍树也会更有劲儿。”

Dante跟在Vergil后面一路絮絮叨叨。其实他平时话也没这么多,只是这几天感觉格外躁动,饥饿感也格外折磨人,这迫使他干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Dante没发现的是,Vergil的沉默,以及对他的容忍度也非比寻常。

“到了。”Vergil说。

这些天一直都是Vergil带路,因为他比Dante熟门熟路得多。

“这是哪?又一处根系吗?”Dante问道。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胳膊上,上身只穿一件V领紧身薄衫,就算这样他还是感觉热,忽扇着衣领让风吹进来。

Vergil背着身子回答他:“你不是饿了吗?这的恶魔味道好一点。”

他们面前的是一窝犬型恶魔,两只成年恶魔有挽马那么大,一只恶魔正咀嚼着不知哪来的血肉,见有人过来便向他们俯身低吼。另一只满身是伤的恶魔趁机迅速逃走,窝里其他的小狗崽见势不妙也溜之大吉。

“什么?不,我是很饿,但是吃恶魔肉还是有点挑战人的底线了,Vergil。”Dante做了一个夸张的回避动作。

Vergil拔出刀,指着地上红的、紫的、有刺的、长毛的,看着就很有毒的植物说:“或者你可以吃草。”

阎魔刀甩出湛蓝的剑气,仅仅一刀就将恶魔腰斩。

Vergil跪坐在半死不活的恶魔前,一口咬穿它的脖子,滚烫的鲜血汩汩流进喉咙,填满饥饿的肠胃。

这一幕看得Dante口舌生津,但他还是挣扎地说:“老兄,你怎么就直接下口了?不如起个火咱们来吃烤肉大餐吧!”

Vergil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专心致志地撕扯着恶魔的血肉。他摘下手套放到一边,两只手化作恶魔的爪子,将犬型恶魔的皮扯下来,然后俯身大口咬住脖子上的嫩肉。

Dante把附近的植物聚拢起来,试图生火,打了几下都没成功。他又抬头看向Vergil。

犬形恶魔的脖子早已被啃噬殆尽,Vergil从它胸口掰下一根带肉的肋骨,用一口恶魔的尖牙咬住,咬碎,嘎吱嘎吱咀嚼几下便吞入腹中。那根深蓝色的带着倒刺的舌头,在红色的血肉之间格外显眼。

Dante感觉呼吸一滞。

见始终打不着火,Dante自暴自弃,干脆学着Vergil的样子直接上嘴。

当Dante从恶魔身上卸下一条大腿时,Vergil还颇为护食地瞪了Dante一眼。

进食结束后两个半魔决定原地休息。Dante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恶魔为了繁衍后代筑的巢。Vergil则是抱着阎魔刀在不远处端坐休息。

可能是睡觉前吃得太多,Dante睡得很不安生。

梦里,他看见自己被利齿撕咬,自己的血液流入另一位的喉咙,那深蓝色的倒刺舌头舔过自己的伤口,卷走鲜血和碎肉,留下火辣辣的刺痛和难解的痒意。

那位年长一点的半魔的头发耷拉下来,面孔与自己更加相似。

他吃得心无旁骛,看向食物的眼神专注而又炙热。

Dante从梦中惊醒,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只听见他亲爱的兄长如此嘲讽道:“Dante宝宝做噩梦了?”

Dante回敬道:“我怎么不知道Vigi宝宝还是个学人精?”

接下来几天两人逐一奔赴各处根系,不断削弱Qliphoth的根基。每当休息之时,Dante又会做类似的梦。

要么是吃,要么是被吃。梦里那种满足感让人欲罢不能,梦醒之后的空虚又让人百般折磨。

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但他已经无暇思考。

Dante将目光投向兄长,舌尖舔过牙齿根部。

突然,像是半开玩笑一样说:“Vergil,吃了这么多天恶魔该吃腻了吧。”说着他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和饱满的胸肌,“要不要换个口味?”

Vergil皱着眉头说:“你发什么疯?”

“可是我真的很想尝尝Vergil的味道!”说完Dante突然近身,在Vergil反应过来之前抓住对方的头用力往下一砸。

巨大的冲击力让Vergil丧失了几秒意识。

年长的半魔包得实在是严实,就连脖子也只是露出少许。无从下口的Dante只好咬住Vergil的脸颊,狠狠撕下一大块肉来。

Vergil那张标致的脸有一半直接变成了红颜枯骨,但这丝毫不减其魅力。

“Dan——te——!”Vergil曲起腿用尽全力踹向Dante的肚子,接着阎魔刀出鞘,对着空中的弟弟怒斩三个空间斩。

Dante被连了三下,但他毫不在意,迅速找回平衡,摆出皇家守卫起手架势,挡住后续的攻击。

以上这些对两只半魔来说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尽情互殴的结果是Dante被阎魔刀串在地上。但压制在他身上的Vergil状态也不好,他肚子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差点将他腰斩。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Dante笑得十分痛快。

他用手指沾着自己的血抹在Vergil嘴唇上,“不尝尝吗?别浪费了。”

如同被诱惑一般,Vergil用舌头卷走了唇上的鲜血,品味良久,说:

“味道不错。”

在魔界大门关闭之后的一个早上,来DevilMayCry定期打扫卫生的Nero捡到了两个衣服破破烂烂的长辈。

红色的那个打着哈哈说魔界也有不少强大的恶魔。

Nero一万个不信,什么恶魔能给他的父亲和叔叔打出这种伤势?肯定又是兄弟互殴。

聚会是在晚上开起来的,众人在餐厅里打包了许多食物庆祝,其中就有Dante最爱吃的披萨。

晚餐结束后女士们聚在一起闲聊。

金发女郎正向纯种人类Kyrie讲述魔界的趣事。

“当恶魔数量下降到一定程度,魔界就会开启自我调节模式,躁动的魔力会增强恶魔们的性欲,为了繁衍,恶魔的食量也会大大增加,而夫妻互食的现象也会更加严重。”

Kyrie问道:“就像螳螂一样?”

Trish打了一个响指:“Bingo!”

旁边机械地往嘴里塞披萨的Dante听后手一抖,差点把披萨塞进鼻子里。

再旁边一点的Vergil拿报纸的手攥得更紧,差点就要把这些脆弱的纸张撕掉一个窟窿。

Dante眼睛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看,结果发现一双如出一辙的蓝眼睛也在望向自己。

两人像被烫到了一样急急忙忙收回视线。

Sum:但丁从来没想过他会成为昆虫学家,他也确实不是。

六月的日子渐渐晴朗起来,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地上摇出斑驳的绿影。身着衬衫短裤的身影在林中倏忽而过,飞快地抹过亮色,打破了悠然午后森林中应有的静谧与沉默。

“维吉——你在哪里——”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树林中四散开来,没有得到回应,只惊动了原先栖在树上的野斑鸠。它们被...

“维吉——你在哪里——”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树林中四散开来,没有得到回应,只惊动了原先栖在树上的野斑鸠。它们被野蛮的入侵者困扰,从喉咙中发出警示的咕咕声,又扑棱翅膀飞到了另一片青葱的树冠上。

眼前很快就出现了一道双岔路,两边的树木都高大耸立,从入口往里张望一眼望不到尽头。刚刚飞速奔跑的小孩儿被迫在路口的位置快速收住脚步,皮靴底部发出轻快的一声摩擦音又轻捷地顿住,如同刚刚学会捕猎的幼兽一样小心打量起眼前全然陌生的狩猎环境。

头顶上的天自在而湛蓝,逐渐毒辣的太阳晒得他有些眩晕,大颗的晶莹汗珠顺着额角一路滚落到他的眼角边缘,像黏住昆虫的树脂一样胶在他的睫毛上,他眨眨眼睛将它们甩落。手心里不时有蝉的翅膀挠过,和逐渐聒噪起来的蝉鸣相互呼应,嗡地发出一阵震颤,挠得他掌心一痒,把手里的战利品捏得更紧了。

眼前的两条路截然不同。一条道路边灌木丛生,荆棘遍布,因为树木阴沉沉的遮盖而显得看上去像是童话故事中吃人的小路,路的尽头住着可怕的会把人变成青蛙的巫婆。时不时有乌鸦在头顶盘旋,发出单调而尖锐的怪叫,除此以外又静得怕人。

另一条路虽然同样有着树木的荫蔽,看上去却显得轻松得多,金黄色的阳光在树叶间漏下亮色的圆形光斑,路旁的金盏花大朵大朵地开放着,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在灌木盎然的绿意映衬下显得格外可爱和艳丽。

维吉尔究竟在哪儿呢?

但丁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面对风格迥异的两个路口他从来不知道如何选择,年纪尚小又贪得无厌的他总想着有机会能把两条路都走一遍。但事实上,怎么可能呢!

他往往是在探险前兴致勃勃对老哥宣称自己能把两条道路都走一遍,却在岔路口渐渐偏离了一开始进入时候的方位后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最后只能一边隔着树木的掩盖朝选择了另一边的维吉尔大喊哥哥我迷路了一边耐心地等着整片林子的另一边传来模模糊糊又咬牙切齿的指示和数落,有时候听不真切,但他知道自己哥哥正在回应他,仅仅是这点就已经能够让他小小的心感到如同被最喜欢的草莓圣代填满一样的幸福。

尽管他知道只凭借自己的能力也完全能够走出这片森林,但如果能跟维吉一起赶在日落前一同踏上回家的路,为什么不呢?

有些选择只能做一次,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但丁堪称难得仔细和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两边的地面,试图从中看出一点点维吉尔走过的蛛丝马迹,随即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往其中一条路口拐,脚边刮过一场细碎的飓风。忽地冲到一半又突然刹住脚步折返回来,手指揪住几朵金盏花的叶子用力一扯,连带着扯下一大把植物新鲜的茎脉。草本植物新鲜的气味跟汁水一起迸溅出来,被他握在手里。

他才不相信森林的白房子里面真的住着会吃小孩儿的巫婆,就算有,他也总能想到办法逃脱的。所以他哥可别想用这种古早的话术把他支开。

然而,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他却不得不承认心中某些东西正在随着警惕的延伸慢慢燃起来,那是一种如同呼吸一样的本能,指引着他在一片漆黑中前进。幽黑的小道仿佛对他有某种神秘的吸引力,怪异而迷人,如同在古老故事书上面配上的扭曲粗糙的插画一样有种野性的魅力,让他忍不住描着绘画的线条在其中越陷越深。

真不知道维吉尔怎么会选择这条路!

难道是为了刻意躲开他?

不。也许他哥哥只是单纯阴沉沉地喜欢这种氛围,有可能只是找一片方便的阴凉来看书。

更何况他这次来还带了礼物,他的哥哥没必要拒绝这个。在小小的大脑飞速运转后,他迅速将自己是不是又被维吉尔讨厌了这种情绪抛到脑后,脚步轻快地继续前进。

已经距离他哥很近了,他能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反而变得开朗起来,跟外边的景色没有什么不同,头上时不时传来野鸟零星的叫声,不过没有什么蝉鸣。他看向其中一棵大树的背后,借着阳光洒下来的光辉他可以轻易看清维吉尔毛茸茸染上金黄色光晕的发顶。

哈!我就知道!抓住你了!但丁得一分!

维吉尔知道他来了,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看他,嘴唇还是抿得紧紧的一种别来烦我的样子。可年幼哥哥的脸上近乎藏不住事,但丁看到他哥眼里有亮光闪过,是惊喜,惊吓,还是别的什么?但丁从来没有想明白过。

他急匆匆地跑到正靠在大树上乘凉的他哥那里献上刚刚从另一个路口顺手揪过来的金盏花束,植物淡白色的乳液和泥土的腥气干在他的手上,说不上好闻,但配上他傻里傻气的笑容只能说是效果拔群。他的脸红扑扑的,身上滚着刚刚跑出来的一身汗,眼睛亮亮地望着维吉尔,如获珍宝一样将手中的那捧花献给眼前的哥哥。

“维吉!送你了!”他不负责任地大吵大闹,显出一副理直气壮不容拒绝的样子,打破林中的寂静。维吉尔皱了皱眉,用眼神斥责了一下他胞弟的烦人和无礼,却最后还是接过那一捧显出淡淡青草香的花束,当着但丁的面夹进了正在阅读的那本诗集里。

但丁看着他哥的举动,脸上的笑容真心实意地扩大。他从来都很明白如何让他哥接受和妥协。

“满意了?”维吉尔像是被过分亮眼的阳光晃到一样低下头,眉心停在一个凝固的位置,微微上扬的嘴角又出卖了他,脸上沾着一些被暑气烫红的淡淡红晕。他让自己的视线重新回到页面上,打定主意不再分给他弟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别再来烦我,但丁。”

但丁却是满不在乎地大笑,“别再看书啦!”他伸手去抢维吉尔手中的诗集,被灵巧地避开了。两人一来二往地滚成一团,直到诗集被撞倒在地,刚刚夹进去的花束也在地上散落开来,随意而柔软地歪成金灿灿的一片。

“但丁——”他哥阴沉着脸,显然是心疼那本限量版诗集的烫金封面和页脚,虽然是硬装书,但这样一磕无论如何都会留下难看的印迹,看上去就像是被自己的弟弟用牙啃过一样。他的拳头蓄力待发,身体也随之绷紧,准备抓住机会翻身将但丁反制住狠狠地收拾一顿。

“等下再说!”但丁依然是那种毫不在意的神情,好像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事实上,他因为刚刚的一顿扭打燃起了一点扭曲的嗜血的渴望,看见被压制在自己身下的哥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淋漓和畅快。世界在眼前变得更加鲜艳明媚,热起来的空气化作汗水贴在身上,被风呼呼地从领口一灌反而只觉得凉爽。

“但是现在……”他气喘吁吁地又志得意满地宣布,“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虽然不是最想收集到的大蓝闪蝶但这样也很好——!”他变戏法一样地将另一只紧紧捏成拳的手掌摊到他哥哥的眼皮底下,“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张开手,那只蝉躺在他的手心里,已经死了。

两人静默了一秒,但丁好像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一样用手戳了戳手中昆虫坚硬而富有金属光泽的外骨骼,确定这只昆虫是死掉了之后他望向还被他压在身下气不打一处来的维吉尔,眼神就好像是在问他哥哥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但丁。他的哥哥用眼神回应他。明明做了这样的事还期待其他的结局吗?

“你得学会放手,但丁。”维吉尔掀开此刻傻愣的但丁,拍拍身上的土,拿回了自己的书,将掉出来的花束重新仔细地塞了进去。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此刻莫名其妙有些垂头丧气的弟弟,眼神冷淡却坚定。“如果你不想让它们死在你手里,那就学会放手,但丁。”

那就学会放手,但丁。

“所以我后面没有捉住它。”但丁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哥哥,此刻他哥的蓝色大衣被摊开在地上展平,正如一对被钉在地上摊开的蝴蝶翅膀。衣摆处的精致刺绣构成蓝色翅膀上的奇异纹路,顺着他们的动作而抖落出细细碎碎如同鳞粉一般的摩擦声。

“捉住什么?”维吉尔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弟弟的脑子在这种时刻又在抽什么风,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目前他们的举动已经远远超过了兄弟较量之间应该具有的正常边界。从来不知好歹的但丁此刻正忙着将他扑倒在一大摊初放的白玫瑰丛里,荆棘漫出来在他的脸颊上割出细细密密的伤口,再因为半魔人的体质而快速愈合。

“大蓝闪蝶,维吉尔。我见过一次,但我没有试图去捉住它。”他的弟弟嘴上说着完全无关的内容,身体却过分热情地挤进他的双腿之间,隔着皮裤摩擦,将他框在地上。

维吉尔想说,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或者,不要在这种时候想这种事情。但他最终没有开口。

他的弟弟脑子里盘算的东西,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他都从来没有明白过意义何在。

他的弟弟就是那样无理取闹的人。

六月的夜晚空气渐渐黏腻起来,但偶尔有风飘过,夹杂着一丝冷意。玫瑰的香气被送入他的感官中,和空气中躁动的荷尔蒙一起搅得他心神不宁,打过架以后鲜血和汗水的气息总是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像极了性。

维吉尔总会因为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没来由地感到烦躁,本能地想要挣脱,却被但丁按住手脚在地上动弹不得,像只最低级最可悲的四脚朝天的恩浦萨。

他并非不能抗衡。维吉尔意识到,归根结底一切的根源在于但丁对他实质性做出什么之前自己就已经卸下了警惕、褪去了坚硬的外壳,不动声色地接受了这场意外。

就像接受了他弟当年代表亲昵的花束一样,他默认了这种不该有的亲密发生,尽管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极度危险的沉沦和放纵。

但丁用嘴慢条斯理地扯下他的领巾,带着血和硝烟的味道吻他。挑衅的蓝眼睛似笑非笑望着他,眼神就好像在说你难道不曾爽到吗。维吉尔错开眼,心里否认无法自己此刻的渴求与快感,只能腿上使些力气夹住他胞弟的腰侧,搂住他弟弟的脖颈,好让自己看上去不显得那么狼狈。

他意识到自己是被他弟弟钉起来的蝴蝶,而他弟弟此时的桎梏就像是钳制住他让他无处可逃的木制相框和铁钉,贯穿他,限制他,钉住他。

但丁比谁都习惯在他身上讨要奖励,但丁比谁都懂得如何在他身上讨要奖励。

从小如此,一直如此。

索性沉下去好了。

“最后一次。”他们再次紧紧相连,但丁在他头顶上这样说,轻率地给予一个无法被完成的许诺,像是安抚又像是保证。他的胞弟呼吸打在他脖颈上,好像是蝴蝶扇动翅膀,让维吉尔在朦朦胧胧间怀疑是否会就此掀起一阵飓风。不过他实在太累也太舒服了,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的力气,只能拽着但丁的衣服仰头,又被含着喉结按住,两眼翻白,呼吸紧促。

最后一次。维吉尔想,任由自己躺平在意识的沙滩上被名为欲望的潮水冲刷。该做的事情依然要做,只不过可以都丢到明天好了,此刻他所能做的一切,不过是放纵自己在快乐的边缘滑下去而已。

在意识恍惚间他听到谁的声音,眼前闪过的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下午,脸上挂着兴冲冲笑容在他面前摊开掌心的那个但丁。这次,他在但丁手上看到了一只书上见过的,颤动着翅膀的,有好看金属色泽的蓝色蝴蝶。他认出来了,这是但丁心心念念一直挂在嘴上说抓到就要送给他的那只大蓝闪蝶。

语言无声地透过梦境的间隙传来,他听到但丁说。

“哪怕你明天就要飞走了,今晚也再为我停留一次吧,哥哥。”

/END/

金盏花的花语:救济、忍耐、守护、痛苦与悲哀、迷恋、伤感、分离、高洁、高尚、圣洁、灿烂明亮、忘却、一丝不苟、同情、节哀

很幼DV呢!

建设一下复婚日!虽然主要是因为某云老师画太美了我混更一下,但是这个工作量我只能说原谅自己来不及写其它的了……很多地方也没细细打磨(尽力了!)

有一个一丢丢刀的彩蛋,很短,很短。有谁想看可以看一下(不贴出来是因为正文停留在这里保持一个将飞未飞的状态就很好,复婚日看彩蛋会有一点点的刀呢TT)

summary:他从爱神手上吃下我燃烧的心。

关于治疗食物不应症的温馨小故事,有一点ptsD要素以及大量双子贴贴。

我流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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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墓市与中心广场那颗巨大松树顶端点缀的圣诞星一同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连但丁都能从事务所窗外看到那颗人造的巨大松木,离彻底完工只差些枝丫上的五彩挂饰。

对于半魔们而言庆祝圣诞节听起来像是什么黑色笑话,但孤儿院的孩子们期待...

对于半魔们而言庆祝圣诞节听起来像是什么黑色笑话,但孤儿院的孩子们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

斯巴达家那位从小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孩子和伴侣一同扛起肩头的责任,圣诞晚宴的食物清单已经开始规划,贺卡也发了出去。

今年的圣诞晚宴会和往常一样热闹,还会新添两位新成员。

但丁把刚邮寄到的贺卡打开,欢快的圣诞颂歌和闪着光的立体纸雕从贺卡中心跳了出来。

明显出自幼童手笔的稚嫩涂鸦被剪裁出红蓝两个卡通小人形象,顶上悬挂着用彩铅和蜡笔涂出的巨大卡通字体“marryChristmas!”。

一看就是心灵手巧的姬莉叶带领孩子们手工制作的,卡片右下角还写着尼禄帮小朋友的代笔。

单纯善良的孩子们对于这两位偶尔造访孤儿院的成年人抱有不输圣诞的热情,幼稚的文字里充斥着对两位有意思叔叔的真诚喜爱,以及以小孩的文字水平而言最真挚地正式邀请。

但丁将贺卡递给依靠在桌边的兄长开口调侃:“看来小孩儿们还是很吃这一套的,都念着你再去给他们讲故事。”但丁单手撑起下巴仰头冲着哥哥微笑,在壁炉辐射出的温暖光晕中懒洋洋地半趴在实木桌上。

“当然有用,你小时候就很爱听。”维吉尔的指尖划过右下角那几行幼稚可爱的文字,盯着落款处尼禄和姬莉叶的签名若有所思。他摩挲着那张薄薄的卡纸,在但丁无声的紧张凝视下终于是点头确认了斯巴达双子的按时赴宴。

但丁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去。

这件事正式提上日程,双子原本空荡荡的圣诞日程也总算有了颜色。

虽说正值十二月,不过但丁的事务所里没有一点圣诞要素。首先他不过圣诞节,其次维吉尔不喜欢乱七八糟的所谓氛围装饰。

可晚宴之所以叫晚宴,就是因为其中将会涉及美味的人类食物,而且是很多很多的人类食物。

想到这里维吉尔有点烦躁地合起那张贺卡塞回了弟弟手里,他语气僵硬地张口:“我吃不了那些东西。”他抬腿坐上办公桌,下意识用指节敲击着木面。

发现维吉尔肢体动作里显露出的些许不安,但丁轻轻眨了眨眼。他低笑着把脑袋轻靠在身侧的兄长身上,搂住温暖的躯体缓慢叹息:“这不会是什么容易事儿的。”

他感觉到兄长带着皮革手套的手落在自己脑后,揉弄带来的轻微痒意让但丁打了个哈切:“但总归还有半个多月呢,我们会解决的维吉。”次子悄悄扣住哥哥的掌心,意识在困倦中渐渐昏沉。

“当然。”魔剑士用手指梳理着弟弟的发丝,调整姿势让但丁的脑袋落到自己腿上,像幼时一样看着弟弟陷入浅眠。

他清楚自己的症结所在。

被恶魔血肉和魔魂石滋养的胃袋难以适应人类食物,哪怕回到人间已经很久,他还是吃不了人类的食物。

只有白开水和味道不那么奇怪的饮料尚且可以下咽。

维吉尔对食物没有特殊偏好,半魔的生理机能也可以仅靠魔力维持。但丁对于披萨和圣代的嗜好也只是个人偏好而非刚需,与其说填饱肚子更偏向于精神满足。

虽然当初他只是单纯地靠大量进食边吃边吐强行逼迫身体适应,但终归也总结出了一定经验。

当初在确定维吉尔吃什么吐什么以后,但丁就迅速调转矛头扫荡商超的各类饮料和饮品店的特色菜单。尝试到现在他哥能接受的饮品也只有白开水,部分口味清淡的鲜榨果汁,以及牛奶。

只是当时状况下对于人类食物适应的需求并不迫切,他们也就将之暂且搁置,把精力集中在了但丁严重的分离焦虑上。

当然但丁之所以这么干也是有原因的。若说幼时他们还会因为双胞胎过于相像而领地意识过剩,现在则是完全相反的状况。

即使分离了半生,他们的磨合期依然短到可怕。生活节奏的飞速同步让但丁不需要哥哥催促也会主动收拾事务所,维吉尔也不再排斥但丁任何形式的亲近。

也是因此维吉尔和但丁现在才会排斥一切让他们感觉彼此割裂的事物,比如同桌不同餐这种普通小事,又或者把日用品分的太过泾渭分明。

比起同桌却要吃不同的食物,但丁宁可跟着哥哥啃味道奇葩的魔魂石。

而现在,尼禄和姬莉叶的邀请函可称火烧眉毛。

为了他哥的半魔味蕾挽救大计,但丁特意跑到书店去淘了一本比字典还厚的菜谱研究。

连复杂的武器和乐器都能摸两下就上手的但丁认真学起做饭来照样得心应手,给自己做了几顿饭后就迅速掌握了技巧,包括堪称玄学的调味料配比以及火候。

第二天斯巴达双子家的午饭是一桌子蔬菜沙拉,不包含任何类似胡萝卜的重味植物以及动物油,配料除了色拉油外就只有一层薄盐。

说实话但丁觉得这东西不可能有多好吃,但对于维吉尔尝试人类食物的第一步来说已经相当温和了。

维吉尔没对一桌子的绿色蔬菜发表什么见解,只是用叉子挑了一片看起来最新鲜的生菜叶送进嘴里咀嚼。

清脆的口感和蔬菜的清香在年长半魔的味蕾上蔓延,佐以清淡的咸味。

维吉尔皱眉切割着嘴里脆弱的叶片,这是他长期进食坚硬的魔魂石和撕咬恶魔肉产生的进食习惯,这让他嘴里的叶片被切割得过于稀碎,那点儿微妙的味道也很快被唾液中和掉大半。

但丁还戴着毫无必要的米黄色围裙,紧张地盯着维吉尔的喉咙,直到确认食物被他哥完全咽下去后才放松下来。

深感厨师成就感的但丁吹了声婉转的呼哨开口询问:“味道如何?”

维吉尔挑眉回应:“还不错”至少他的胃没有尖叫着抗议。

至于但丁的手艺?调味料太少几乎都是蔬菜本味,导致他就算想挑点刺也无从挑起。

自觉受到兄长认可的但丁立刻竖起食指宣布:“但丁得一分。”而维吉尔只是无语地踹了弟弟一脚就继续自己慢条斯理又难改急切的进食。

但丁拖了把餐椅坐在维吉尔旁边看着哥哥吃饭,偶尔自己也顺一口。年幼半魔的眼底悄然泛起暗色,他最终还是把头搁到了哥哥肩膀上愣愣地看着那碗沙拉快速消失。

他知道魔界争分夺秒的生存本能早已刻进了维吉尔的骨髓,也明白恶习难改。

这桌子时令蔬菜最终被吃掉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些维吉尔本来就不爱吃的食物,比如青豌豆。

这是但丁为了丰富口感加进去的,他当然记得哥哥从小就讨厌这玩意儿,只是它的咀嚼口感和骨头多少有点类似,也许能减轻他哥对吃肉的排斥。

清淡的沙拉持续了三天,第四天但丁开始往里添加芝麻油,胡萝卜等相对而言口味更重的东西。

好在已经适应蔬菜的维吉尔并没有太大反应,仅仅表达了针对胡萝卜的厌恶。但丁记得他哥小时候还挺爱吃的来着,而当晚的胡萝卜被换成了欧芹。

从第六天开始,三餐的主要构成又变为了口感和肉类无限接近的菌类及豆制品,香辛料也多了洋葱和胡椒。

为了防止维吉尔排斥反应太大,但丁特地挑了菜谱上的几道羹汤来做,口感相对柔和的多,食材也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这次维吉尔没能再轻松吃下去,豆制品的那一小碗毫无障碍。但轮到菌汤的时候,和肉类过于相似的口感和味道让维吉尔难以忍受,他只喝了一小口就调转汤匙继续喝那碗豆制品构成的羹汤。

但丁整个人都蔫吧了,伸长胳膊瘫在餐桌上蠕动。

这让维吉尔想起了尼禄给孩子们买的海豹玩具,在桌子上弹起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效果。

被自己的想象逗笑的维吉尔连忙喝了口汤掩盖,可惜还是被但丁看出来用哀怨的眼神盯了半天。

“味道很好。”进食完毕的前任魔王如此评价,用餐巾优雅地擦拭着嘴角的汤汁。要不是对弟弟知根知底,他也很难相信这几天的食物全是首次尝试的成果。

收到正面回馈的大厨一秒恢复精神,开开心心地干掉了那一大盆菌汤。

维吉尔花了另一个三天来接受菌类的口感和独特的鲜味。接下来但丁端上桌的是各色海鲜,他哥现在已经能吃绝大部分的香辛料了,因此但丁下了大力度去腥。

这一切堪称顺利的进度让但丁放松了警惕,又或者说,他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当维吉尔捂住腹部冲到厨房把吃进去的牛肉羹吐了个一干二净的时候,但丁鲜少如此慌乱。

这几天洋溢在恶魔猎人脸上的那层快乐像曾经被他打碎的镜面一样迅速破碎消逝,他的眉心又拧了起来,跟在哥哥身后给对方拍背顺气一言不发。

维吉尔扶着洗手池干呕了许久,直到连胃酸都被吐了个干净才停止,酸液灼烧喉咙的刺痛和口腔里怪异的气味让他十分不适。

但丁沉默地递去一杯凉白开,注视着哥哥因扬起头颅漱口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那里的血管因为刚才的剧烈痉挛而暴起鼓动,像是青色的蚯蚓爬满了维吉尔冷色调的皮肤。

但丁感觉大脑一阵晕眩,他摇晃了一下,左手撑着洗手池边缘稳定身体,右手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大口喘气。

红宝石项链坠地的声音在耳际闪回,但丁使劲晃头反复眨眼,再次看过去却只能看到那副漆黑的铠甲下被不详纹路包裹的青白皮肤。

金属变形的刺耳声响将维吉尔从剧烈呕吐带来的短暂游神中扯回。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纹路鲜明的静脉血管在掌心下跃动,维吉尔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

漆黑冰冷的手铠抚上恶魔猎人脆弱的后颈,触感却是截然相反的温热。

维吉尔将额头贴上弟弟的,用自己的气息和抓着对方后颈的指节带动但丁身上暴动的魔力和自己同步,直到但丁神色中的恐慌完全褪去,再次疲惫地倒向胞兄肩头呢喃:“维吉尔得一分......”

维吉尔揉捏着胞弟被冷汗浸透的后颈:“现在是我领先。”埋在他肩头的但丁发出一声闷笑,只是又往哥哥怀里钻了钻。

现在离晚宴还有十天,维吉尔却还是吃不了任何红肉。

起初那些相似的肌理纹路会让维吉尔联想到根植骨髓的恶劣的记忆,机械地切割和撕扯,咀嚼一切能够恢复魔力的东西。肌理被撕扯的触感是如此鲜明,哪怕维吉尔双唇紧闭,切骨嚼肉的冲动也始终在唇下涌动。

每一次咀嚼每一次下咽都能让维吉尔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求,它呐喊着恶魔的真名,拖拽着想要这具身体回到他狼狈的过去。

起初这让维吉尔总是下意识地想要吐掉任何带着肉味的东西,而客观上他的胃也确实无法接受。

但到了现在,维吉尔已经可以吃鸡肉一类的白肉了,他的身体却还是固执地排斥着那些血红的动物肉。

这期间维吉尔尝试过猎食恶魔,而他却毫无阻碍地吃下了那些血淋淋的肉块。

前任魔王的精神和躯体背道而驰。常年以来将求生锻造为本性的躯壳不承认如此低效的能量摄取。

年长半魔血肉骨骼中根植的暴食枉顾现实,依旧遵循着过去那段漫长流浪时光的运行逻辑。它索求着支撑机能运转的魔力,它绝不承认那些外观口感都和原本食粮高度相似的普通红肉为“食物”这一概念,这些东西无法替代魔力供给身体运转。

这是身体在极端状况下特化出的防御机制,维吉尔的身体和他本人一样,无比固执。

意外情况打乱了双子尝试的节奏,维吉尔甚至试图复刻但丁的行为来脱敏,结果除了一地狼藉的厨房外没有任何成效。

维吉尔不甘失败,更不可能甘心于败给自己。

但丁则开通了新的思考路径,他在厨房里耗费了大量食材尝试重现记忆中双子幼年时期伊娃经常做给他们吃的那道奶油浓汤,因为时光太过久远,但丁只能尽力尝试,得到了最满意的版本才端着菜走出厨房。

但丁紧张地攥着手心,他看着哥哥将那勺充斥着动物奶油的料理含进嘴中,却又在下一刻吐到了脚边的垃圾桶中。

维吉尔一言不发地起身走进了厨房,他拨开那些乱七八糟的食材边角料洗净案板和菜刀。

不像但丁的反复试错,维吉尔精准地挑出了奶油浓汤需要的几味调味料和所用的全部食材,身为魔剑士的他刀功自然毋庸置疑。

在但丁震惊的目光中,维吉尔稍显生涩但仍旧顺利地复刻出了伊娃的手艺,维吉尔确实没怎么做过饭,但这不代表他不会。

刚出锅的浓汤被摆在了但丁面前,维吉尔没多说什么,只是轻敲桌面示意胞弟尝尝。

但丁将那勺浓汤吞咽入腹,温暖的味道带着记忆中家的气息。

可伊娃的小儿子却开始慌乱无措地四处扫视,浑身上下的肌肉全部紧绷,像是在尖叫又像是暴起前的预兆,在对上维吉尔视线的瞬间但丁含糊不清地喊了哥哥的名字,眼底爆发出年幼时才会在他身上短暂停留的纯然无助。他在求救,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但丁的双手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那只金属汤匙被甩飞出去砸在了他脚边,溅起的小片汤渍染脏了刚拖过没多久的老旧地板。

在味蕾上炸开的味道实在是太过熟悉,但丁睁大双眼不停吞咽着,大量分泌的唾液差点让他被呛到,年幼半魔低下头去,崩溃地用双手捂住了整张脸。

斯巴达次子的脊背在那几乎完美复刻的味道中颤抖,他死死地咬紧齿列,发出连串令人牙酸的刺耳音色。

维吉尔拽过餐椅在但丁身侧坐下提醒:“我才是那个经常给妈妈打下手的乖孩子,但丁。”他的语气里透露着凝重的哀悼,他知道但丁尝试做这道菜的意义,但丁自己也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的弟弟才会如此崩溃。

但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眼眶已经完全红透,他嘶哑着艰难地向胞兄确认:“所以这也没有用是吗?你试过了。”伊娃的小儿子眼尾止不住向下垂去,嘴角几度上翘又被扯回原位。

维吉尔擦掉但丁眼角的泪水,无言点头,他努力微笑着不停擦掉那些越溢越多的液体,像幼时一样尽到自己身为兄长的职责。可但丁也和小时候打架连败时一样哭得停不下来。维吉尔只能手足无措地将弟弟抱紧,吻过胞弟温热的面颊。

可现在那位能够轻松制住两只小恶魔的金发母亲无法赶到他们身旁,哭泣的但丁和手足无措的维吉尔再也等不来伊娃的怀抱。

他们只能拥抱着彼此,努力为自己的孪生兄弟修补那道相同的焦痕旧疮。这天的后半双子就只是沉默地待在彼此怀里,直到太阳沉入地平线才从餐桌前离去。

最终但丁吃完了那两碗奶油浓汤。

汤里漂浮着细碎的肉末,维吉尔尝了一口,然后撇了一眼若无其事只是有些紧张的但丁,没说什么咽下了那口浓汤。

“还不错。”最佳配比的调味料和食材本味完美融合,但丁无疑已经是个自学成才的地道大厨了。

沉闷了多日的年幼半魔脸上炸开惊喜,他欢呼着从凳子上跳起来,哪怕被幻影剑吊着后衣领挂在了天花板上也还在嗷呜乱叫。

维吉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把那道浓汤吃得干干净净。

之后的几天三餐逐渐从汤类向固体食物演化,直到维吉尔能顺利吃下一整根肋排。

这之后但丁每天连做饭时都是哼着小曲儿的,心情简直好到难以复加。经过五天的适应,维吉尔现在已经能吃得下味道最大的羊排了,对于平安夜的晚宴双子都信心十足。

接下来就只剩赴宴。

孤儿院的孩子们在斯巴达双子到达的第一时刻就涌了上来。有捧着故事书求维吉尔给自己念故事的,也有挂在但丁胳膊上想要再来一次抛接游戏的。

早有准备的两个大人从兜里掏了一大把水果糖出来分发,直接瞬间被小孩子们淹没,尼禄想搭个话都搭不上。

直到晚餐开始尼禄才终于跟自己的父亲和叔叔搭上话,他并不知道维吉尔不能进食人类食物,所以看不出但丁紧张的缘由。

“咳,总之,谢谢你们能来。”在场最年轻的斯巴达挠了挠鬓角,求助地瞧向姬莉叶,收获一个微笑鼓励后才继续说下去:“食物味道怎么样?都是我们一起准备的,孩子们负责洗菜,我们负责加工。”

看着维吉尔没什么异样的但丁用叉子轻敲餐盘:“非常好,事实上我很怀疑这顿大餐里面有你的份kid。”说完还冲姬莉叶使了个眼神。

姬莉叶被但丁逗笑了,她捂唇轻笑了几声才回应:“这么大一桌子菜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尼禄的厨艺长进很大。”年轻女孩赞赏地轻抚恋人的发顶,尼禄立刻在夸赞中涨红了双颊。

维吉尔也眉眼放松对儿子儿媳的手艺大加赞赏:“你们的手艺很好。”他吃完一口就会换一道菜尝尝,看起来确实十分尽兴。但丁叼着叉子笑眯眯地挂在哥哥肩头上附和:“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完美的平安夜大餐。”尼禄于是脸红得更加厉害。

害羞的男孩背后,窗外的夜空中炸开的红绿金三色交替的圣诞烟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圣诞树和圣诞老人的形象在夜空中接替浮现,教堂传来的钟声响彻全城。远处广场上人群的喧闹声甚至能传到这边,整个佛杜那在喜悦中欢腾。

虽然在这片有特殊崇拜的土地上这只是意味着新一年的来临。

圣诞钟声中餐桌上的所有人都举起玻璃杯高声庆贺,在孩子们的喧闹声中,餐桌边的所有人脸上都挂起了符合节庆氛围的笑容。

晚宴结束后但丁和维吉尔又陪孩子们玩耍了一会才告别离开。还是不大会互相沟通的别扭父子沉默地拥抱了彼此,心情很好的魔剑士向出来送别的两位年轻人道了晚安。

但丁双指并拢抵住额头又做出了那个足以让尼禄ptsd的告别姿势,当然也伴随着那句熟悉的:“adios——”然后跟随哥哥走入了阎魔刀划开的传送门。

尼禄翻了个白眼,终于还是憋住了那句花Q。

回到家的双子迅速脱掉了外头那层没什么必要的大衣和围巾,事情全部告一段落。

简单洗漱后就进被窝的但丁昏昏欲睡,在被哥哥捏着脑壳强行抬头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直到他对上了维吉尔欲言又止的视线。

“维吉?”

维吉尔心情复杂地打量着自己在困顿中看起来格外愚蠢的胞弟,他很确信但丁在装傻,恰好他也不想追究。

维吉尔打从一开始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当那股同源的微弱魔力通过食道流向心脏的刹那年长半魔就意识到了自己嘴里吃着的到底是什么。

这招很聪明,身为半魔的但丁具有恶魔血统,他的身体也不会排斥自己的同源魔力,恶魔肉向动物肉过渡的空白被但丁用自己完美填补。

他还记得自己能第一次吃进普通肉类前的那道餐点红酒烩“牛心”,还有当晚壁炉火光下格外虚弱却也格外兴奋的胞弟。

那晚,维吉尔在胞弟期盼的眼神中一口口吃下了那份炙热的爱意。

“但丁得一分。”

维吉尔最终还是没有点破,只是按掉床头灯像往常一样把弟弟塞进了怀里。

“维吉,晚安吻。”不老实的弟弟在哥哥怀里扭来扭去,挣扎着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瓜。

“晚安,但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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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温馨恐怖小故事(确信)

PowerfulShot

*男大双主播paro

*素@网络逃避专家老公的约稿,老公每次约稿的排版都很多样(?)

*又名《我喜欢的博主是亲兄弟他们还做了我CP文的reaction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6月21日0:21]

敲级键盘的声音哒哒不止,伴随着重重的一声鼠标砸上桌面的声音,电脑屏幕前的人大喊一声“Yeah”就甩掉了耳机,清脆响亮地落在还在闪着红光的机械键盘上,键盘荧光被砸出一阵阵水波光效。

“这把打的膀胱局啊我说真的,”但丁捏了捏肩膀,感觉身上骨头都在嘎吱作响,“太爽了!尾刀帅不帅这都不爆吗各位,我就说七步之内刀快吧!”

“我看看你们都怎么夸我的……七步之...

“我看看你们都怎么夸我的……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但丁沉默了几秒,“你……”

“我小刀剌你一样又快又准!”

他愤愤回击,然后在一众弹幕往下看到了别的消息。

【你明天早八啊宝别又快又准了!】

【老师的点名也又快又准】

“啊?现在几点……卧槽!”

“咚!”他的房门突然响了一声,而后有规律地又“咚咚”传来两声。

“完蛋了,”他扶起耳机连滚带爬地走到房间门口,“你们等我三分钟!”

【三分钟不行啊】

【合着你小子还不想睡】

【查岗了?夜宵点的外卖竹笋炒肉丝?】

“Hello,Devilmaycry.有什么事吗?”但丁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拉开了一点房门。

“我明天早上论文展示,”对面语气似乎已经很克制了,但是那股淡淡的杀意像古神的意志一样从门缝爬到他后脑勺,而后但丁对上一只一样蓝的眼睛,“再让我听到一声我就把你显卡拆了上烧烤架。”

“我错了,”但丁认错速度很快,不说态度诚不诚恳,但是很快,“我这就睡。”

门外一片漆黑,但是但丁还是看清了对方手似乎对着他指了指,半个字也没有多说,直接拉上了他的房门。

但丁灰头土脸地坐了回来。

“好了再聊两句我们就下了……”

【被爹地还是妈咪查岗了?】

【你现在像一个成语】

“啥成语?”但丁盯着屏幕眯起眼问道。

【贼眉鼠眼】

【做贼心虚】

【乱臣贼子】

“别接了!!”但丁刚一大声,马上捂住了嘴,拿起麦正对着还呼出两声破音,不认输地回道,“贼喊捉贼……!”

【对得好啊,贼喊捉贼】

【贼喊捉贼】

【我们Tony老师直播间也有自己的为所欲为】

“啧,要不是今天播超时了,不然我指定和你们对A,我刚刚打完这把我肾上腺素狂飙。不行了今天真要睡了,我怕老师没和我爆了我哥先和我爆了。”

【然后乖宝宝要睡觉了】

【在梦里和人华山论剑】

【原来是你哥两岸猿声啼不住,垂死梦中惊坐起】

“没开玩笑,真要睡了。”但丁又瞥了一眼,翻白眼道,“别内涵我猴叫,你们一天天的加密通话我都会解码了。”

但丁准备再说两句就下播,没想到突然直播间爆了个舰,给他吓得一激灵。

“我的妈呀,谢谢老板,老板怎么这个时候突然爆米吓死我了。但是老板你是女生吧你会不会打错人了,就是,我打游戏的时候说话挺豪迈的你不要介意——欸等下你发了啥?呃……‘你和那个直播间叫Gilver的博主是不是双胞胎啊,长得一模一样’……”

但丁深吸一口气:“就为了这点事儿爆米啊!那就是我哥,而且他不在播吧?他前面睡了有一会儿了。”

【怀民亦未寝】

【放心弟弟,姐姐有的是钱】

【我去真的是双胞胎啊,亲兄弟】

【网上都有你俩剪辑了你知道吗】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jpg】

“我看过我哥播,挺没意思的,感觉像静音。全是弹幕自己在聊天,几个老兄还越聊越起劲。”但丁摆了摆手,嫌弃道。不过看到剪辑,他好奇地问了下去,“什么剪辑?不是吧,长得像都要被你们嗑CP拉郎啊?”

【好潮哦,你怎么这都知道】

【好潮哦,你是不是很想看】

【好潮哦,看完你会变更潮】

【这个直播间一进来满鞋子都是水,潮死我了】

“不是,你们教唆我看我自己的CP剪辑,这是不是有点内个了。”

【太暧昧了?】

【都是哥们有啥看不得,我还没吐呢】

【万一可以浅嗑】

【托尼劝学】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突然感觉我明天想翘早八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和人家联动啊?】

“要不我下次和他打一期游戏试试呢?”但丁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眼神飘忽,手里来回捏着耳机线,“呃,我不保证我哥会答应啊,你们到时候可以想想游戏题材,反正我库里什么都有。”

【我们挑你没有的】

【真联动?真联动?真联动!】

【我去我就知道给你爆米是对的】

【快看剪辑,你看剪辑我也爆!】

“你相信我,你俩就是坐在那打睡着了都有人看。”蕾蒂拍胸脯保证道,说完还给他后背上拍了一记,“你小子,你还没去看过Nero老师写的文,等你哪天打算看剪辑了,我给你推荐一篇来,你要是敢拍reaction,我保证能给你直播间炸成爆米花。”

“……我感觉你在害我。”但丁幽幽道。

“别这么说啊,你先和你哥打游戏,你问问他乐不乐意联动拍reaction,当场问。”蕾蒂弹了弹舌,挤眼道,“维吉尔同意就万事大吉了,你敢说你不好奇?你小子都搜过一轮了吧?”

“我又没看……一搜吓死我了。”但丁夸张地捂住胸口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蕾蒂摊手,没忍住笑了两声。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维吉尔听完胞弟的提议后,对“你要不考虑一下”这句话做出了极快的正面回应:“几点,不冲突我就行,玩什么?”

“DS,”但丁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便不再收敛,嬉皮笑脸道,“恐怖游戏,你玩了就知道了。”

“哦。”维吉尔点点头,又看了他一眼,“就这事?”

但丁回想起之前蕾蒂说的话,短暂地沉默了几秒,回答道:“没了,就这事儿,晚上开播见……!”

真那么好奇,就看呗。蕾蒂当时耸着肩说道,还打包票但丁会忍不住来问她。

好吧。但丁现在认了,他就是好奇。蕾蒂说什么那篇《dmc》可以看做是神,描述了一段兄弟骨的传奇虐恋。他当时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新的类人生物一样,迷茫、无助。

要不真的就在播的时候直接开口问?但丁思考了一下,决定在下播前加上点别的环节。

“啊哈大家好,现在是晚上八点,我们准时开播。”但丁的脸在屏幕前晃荡了两下,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一把搭上了边上的人的肩膀。镜头似乎被他撞到又晃了一下,只能看见一坨红色暴风突袭了边上一坨蓝色。

【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靠你边上那个是什么】

【你有丝分裂了?】

【这镜头晃得我晕车了,让我下车】

“嗷!”弹幕只能听到但丁一声哀嚎,“喊你联动怎么像是我犯天条了……”

“你自己看,”另外一个声音烦躁道,“对准了把镜头摆回来。”

但丁不情不愿地去捣鼓镜头。

【啊,妈妈我复明了,我去我怎么散光了】

【刚来就来这么猛的,我有点受不了了,你们俩……】

【已经不知道你是在给我们制造剪辑素材还是制造鬼畜素材】

【刚才屏幕上的瘦长鬼影是谁?不是我们家Tony宝宝吧,以后这种活动我们家Tony宝宝就不要参加了】

“OK,完事了,好的今天应大家的热情提议,我就八抬大轿把我哥请来了。”

“不要说多余的话。”

【刚才是谁在说话?】

【什么?我以为我是散光原来边上真有个人?】

【你是许愿机吗给你爆米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原来V哥会说话,这下要去帖吧辟谣了】

但丁沉默了一下,朝边上看了一眼,维吉尔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播恐怖游戏就会很没有节目效果,为了这个节目效果,所以我特地选择了DS,但是随后我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是我提醒你,”维吉尔没耐心地打断道,“指望你的脑子能意识到,我不如期望你明年的答辩能一次过。”

“你怎么直播了还人身攻击?”但丁愤愤回应,随后转了回来,“好吧,是这样的,我们觉得,呃,因为我们不怕,所以我们根本不会叫。”

“所以还是没有节目效果。”但丁无奈地摊手道。

【你让V哥开口了,这就是最大的节目效果】

【今天V哥说完这个月在直播间都不用开口了】

【感觉把下个月的都说完了】

【不用担心节目效果,我们Tony老师嘴叭叭的正常人也插不上】

“但是又因为大家盛情难却,所以呢我们还是决定播这个。”

“只是因为他觉得买了就一定要玩。”

但丁转过头,和哥哥斜眼对视。

【我们没啥,你们就是一起打cod19也是没问题的】

【别cod了,打π】

【你们俩可以排一次瓦吗?】

【新人,不懂就问,Gilver老师的花名是gv吗】

【↑你小心被关小黑屋】

但丁随便瞥了一眼弹幕,还没来得及笑,维吉尔已经准备开始了,直接伸手抓着他那台电脑的鼠标进了游戏。

“我哥比较雷厉风行啊,你已经进小黑屋了——我去!老哥你什么时候给我进去的?”

维吉尔没有回话,直接戴上了耳机,顺便把他的耳机扣到了他手里。

【因为你哥比较雷厉风行】

【我有一种预感你们根本不需要叫就会死】

“咳,ok那么我们现在进游戏了……”但丁感觉到边上的人给了他一肘击,赶紧压低了音量,“好的,我们现在小声说话……”

“闭嘴。”维吉尔吸了口气,像是在忍耐。

“哦,”但丁充耳不闻,继续说道,“首先,这是一个生存类的游戏,现在我们出生在森林里……前面有一个歌剧魅影,它消失了。”

维吉尔短暂地乜了他一眼。

【我靠你小子是真的不怕】

【哦】

【V哥冷漠得好像这个游戏里只有一个人】

【woc别吓我,直播间里哪来两个人?】

【你哥看你的眼神也像鬼】

【博主为什么不说话啊】

【新人,不懂就问,为什么GV老师不说话啊】

“前面没东西啊,我看一眼,欸刚才什么东西跑了过去?”他的屏幕前一个鬼直接经过,鲜血淋漓地从电脑屏幕上略过。

维吉尔的眼睛似乎跳了一下,而后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了。

“我看一眼弹幕啊……哎哥你这个忘了踹小黑屋了。”但丁已经感觉有些无聊地往手机上看,维吉尔白了他一眼。

“这鬼还没我哥吓人。”但丁闷闷道。

【你小子原来会告状?】

【V哥说话的时候我确实有被吓到】

【你俩真是我活爹,一声不吭吓死我了】

“进去,开门。”维吉尔看到个门,直接换了一个方向。

“你怕啦?”但丁贼兮兮地凑过去,结果又被翻了个白眼。

“钥匙在你那。”维吉尔伸手要拿水杯,结果一个没注意一把扯掉了胞弟头上的耳机,但丁整个人还被扯得往那一倒。为了防止在直播间被亲哥带倒摔碎肩胛骨,但丁一巴掌拍在键盘上把自己撑了起来,结果头还是被拽歪了过去。

维吉尔看了一眼屏幕上死亡的界面,又看了一眼被拽得惊魂未定只能爆出一声“卧槽”的弟弟,冷静地说了一声:“再来。”

但丁的第一反应是马上对着摄像头,感情充沛地说了一声:“我就说鬼没我哥吓人。”

【《牵丝戏》】

【V哥玩得一手好拉扯】

【国服派克】

【你小心点你哥看你的眼神已经不止像鬼了】

“再开,没有关系。”但丁扶了扶被扯歪的脖子,“我们才一命呢!”

维吉尔喝完水放下了杯子。

但丁的电脑屏幕的视角又突然一歪。

但丁:?

【你哥确实比鬼吓人】

【喝口水你就得死】

【哎我去你们玩这个游戏玩出了一种分手厨房的节目效果】

“不是,等等!”但丁冷静分析,短暂沉默,立刻决定,“我们再开!”

维吉尔这次没动作,但丁也不怎么说话了,打了将近十分钟,突然因为键盘声莫名其妙死了一次、因为打嗝声死了一次、因为打了个喷嚏死了一次、因为维吉尔跨屏幕操作弟弟键盘死了一次……一个多小时过去,最后一次好不容易坚持到最后的时候。

“这门谁能开?”但丁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维吉尔平静道。

突然屏幕视角转瞬间一倒。

但丁把鼠标一摔,痛苦哀嚎。

“我都说了,鬼没我哥……”

“下次再答应你我就去死。”维吉尔放出豪言壮语。

“你死不过我的,你轻轻的一句我便应声而死。”

【V哥不要在直播间立遗嘱啊!】

【我服了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你今天已经说了第三次了】

【你哥今天在你直播间说的话已经超标一个多小时了】

“哥,”但丁已经摘下耳机了,这个游戏他已经没有玩下去的动力了,“咱们要不讨论一点别的?”

维吉尔看了他一眼,皱起眉:“你又要问什么?”

但丁反复看了他良久,才继续道。

“我想拍一期reaction视频。”

【我靠!】

【你小子!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高人指点!】

【你是不是真的看了剪辑!】

维吉尔平静地看了一眼屏幕,又平静地看了一眼他。

“你继续说。”

尼禄,一个将痛苦和怨种刻在脸上的传统意义上的高中生,爱好刷游戏主播。当然,还是一个合格的切片man,也同时是一个合格的同人拉郎爱好者。

也许也不是拉郎,冥冥之中必有联系。我喜欢的主播和我喜欢的主播长得一模一样,这难道是巧合吗?他们一定有染。你看,一语中的,染色体的染。

新联动切片《我哥说这3分钟一秒都不用剪》一下子播放量涨到几百w,一看弹幕:[看标题:今天又是什么切片点开后:恋爱博主下次投生活区]。不用猜,想也知道这是一场冷门CP同人女的国宴。

当然了尼禄直接在无人问津的深夜里,登上小号,发了十几条微博宣泄内心的激动。

“我测……”他缓缓看着那两行字,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给自己送走。

“我……去!”尼禄无声地做了个耶的手势,恨不得跳起来——出于隔壁姬莉叶还在睡觉的原因他不敢发出动静,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兴奋的拳头反复砸在被褥上。

而后他在小号再次发了十几条微博。

[6月24日1:47]

Nero:夕死可矣。

[6月30日18:00]

【《我哥说这3分钟一秒都不用剪》】

【谁能打我一拳让我两小时后醒来】

【直接十二小时后醒来看精彩切片】

【你小子堕落了】

【流量密码×同人女震撼√】

【恋爱博主就别乱投了自觉投到生活区听到没有】

“谁恋爱了,我母胎solo啊!”但丁反驳道,没多久便回首看向平板,“OK我们开始随第一条——25啊,好的往下滑一下……”

“‘怎么分辨博主和Gilver啊?’……说话的是我,不说话和骂人的是他,下一条。”

【《我是我哥最大的黑子》】

“这一条随到的是第三啊,让我看看……”但丁沉默了几秒,而后缓缓地念出来,“‘博主看过剪辑了吗?’”

但丁深吸一口气,似乎很用力地瞪了一眼镜头道:“你猜呢?”

【你看起来像是憋了个大的】

【难怪,恭喜你进化了】

【看完汗流浃背了吧?】

“我们进入下一条……13,呃……‘读到我请跳到第10条’。”

“最新一条我来看啊……‘读到我,接下来去厕所读剩下的’,嗯……”但丁堪堪抬起头,伸手指着镜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你们在这和我玩赛博飞行棋是吧?”

【硬吃一套丝滑小连招】

【这可是我们充满羁绊的组合技啊!】

【为了等你哥回来满朝文武争相进言】

“为了等我哥回来看联动你们在这把我当棋下是吧?”但丁痛心疾首道,“我的直播间在霸凌我。”

而后他瞬间切换表情看向手机:“好了我们来读下一条。”

【博主四川人?】

【你看着很像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欢迎来到隔空喊话bot】

【厕弟】

【姐妹们这个直播间好脏啊,整个直播间包括博主都是厕妹啊】

【你和你哥房间都有独立卫浴?啊?】

“‘随机抽查,现在去看剪辑,当场reaction’,”但丁掐了掐眉心,苦笑道,“你们啊……”

而后他缓缓伸出手作出要拍镜头的姿势。

【热知识,博主学舞前学的是武】

【醒了,博主刚才说要reaction什么?】

【请把TG镇圈视频链接刻在直播间正上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我们家的饭又香又冷,西伯利亚的朋友吃完都说像回家一样有家的味道】

“好吧其实其实我思想挺开放的,我的意思是……”但丁往马桶上一靠,努了努嘴,沉思道,“如果视频里的不是我的脸的话,可能我还觉得可以浅尝一口。”

【!!!】

【孩子你是不是挨过饿所以什么都吃】

【史官!史官呢!御史台快来啊!】

【你自己听听G哥好听吗?】

【你自己听听GV好听吗?】

【问你哥去,就知道问我们】

“那你们还有什么别的花名吗?”但丁凑近了,认真盯着聊天频道看,“刚好我泡了杯橙汁我歇一会儿……”

【他没有花名吧】

【你在厕所喝橙汁……好宠粉】

【直播间有的时候直接把他名字倒着念,他偶尔看到了还会愣一下,讲道理Vergil这名字念着比Gilver顺口】

但丁思考了一下,喝了口水,然后呛了一口。拍了半天胸口给自己喘回来,再看了一眼屏幕。

“啊?”但丁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赶紧发了条消息。

[聊天消息]

Dante

哥你被开盒了???

但丁缓缓起立,洗了个手,顺便洗了把脸,然后大脑发光地抱住了头,仰望顶灯。

【你啊什么?】

【很喜欢博主的一句话:】

【一进来就看到Tony老师在搞行为艺术】

Vergil

“不是你们等我一下,我在给我哥发消息。”但丁解释完坐下来继续噼里啪啦打字。

不然为啥你直播间有人叫你真名啊!

他们又不是有魔眼可以真名识破!

他们只是倒过来念了而已

但丁深吸一口气,险些又给自己呛过去。

不是,是你自己真名解放是吧!

少看点Fate,我快下课了

好的老哥,帮我带个鸡蛋灌饼,我有点饿了

[对方正在输入...]

“好的,我哥快要下课了。”但丁放心地靠在了马桶上,“你们霍霍我来做的reaction马上要来了。”

【你到底给你哥发了什么啊?】

【这话说的,明明是你自己也想看】

“我给我哥发什么这个涉及隐私了,我们自媒体博主也是有自己的生活的,保持距离哈。”但丁半开玩笑道。

自己去

“好吧,我让我哥给我带饭,他拒绝了。”

【你在这也能吃】

【你把这儿当食堂,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你真是个弟弟啊这个点了你还叫人带饭】

“呃,怎么不行呢。”但丁对了对手指。

“对了,回到前面那个问题,其实我还是有认真看过的,有个剪的挺牛的,观感就是路人觉得挺好嗑,虽然用的是我cos的正片。但是配音为什么基本上全是我,然后Gilver是字幕啊……”

【那你让他多说两句话呢】

【但凡你那小嘴少叭叭两句,也不至于那么多】

【但凡你哥开播能说个半句,也不至于那么少】

“他打游戏确实没话,但是我哥平时明明话挺多的。”但丁解释道,“不信你们等会儿看。”

他话还没说完,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热烘烘的塑料袋突然甩过来,他刚一回头就看到一团残影。出于本能他下意识地用脸接住了,而后马上伸手托回去。

“怎么,不吃?”维吉尔平淡道。

“你们看,他话很多的。”但丁捂着被烫得发痒的半边脸,转向屏幕寻求认同。

【无情铁脸】

【他在你的直播间可以说完他在自己直播间半年能说的话】

【他不是拒绝了吗?】

“谢谢老哥……woc,没有番茄酱。”但丁吃了一口,感觉不对,又吃一口,而后跑到洗手池洗嘴,边洗边控诉,“……你放了多少辣子!”

“你自己没说要带什么酱。”维吉尔靠在门框上,瞥了一眼他的镜头,又瞥了一眼刚擦完脸还在甩手的弟弟,“你在这干什么?吃饭?”

“呃,”但丁思索了两秒,回答道,“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好万能的理由】

【输了,大冒险是去老八食堂整点饭吃】

【你这该死的反应力……】

“我先出来,你要不准备一下?”

“我随时都行。”

“你别随时都行!”但丁站起来,哼哧又咬了两口饼,“先让我吃饭!”

【当朋友想要和我聊天而我家太太突然更新时.jpg】

【当我和亲友口嗨突然看到我家tag更新时.jpg】

镜头被剧烈摇晃,陷入一片黑暗,再次明亮的时候,但丁的脸在镜头前放大又缩小了一瞬间,而后一红一蓝两个白毛坐在了台前。

“不好意思,我可以边吃边看吗?”但丁正对着镜头询问道。

【你小子两顿一起吃是吧】

【一边吃饭,一边吃饭】

【我在直播间干两件事,一件是吃饭,另一件也是吃饭】

“你们不说,我就当,没意见了。”但丁大快朵颐道。

“吃的时候别说话。”维吉尔乜眼看着他,嫌弃道。

但丁盯着屏幕找,维吉尔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瞳孔上下一动,而后听到胞弟大吸一口气。

“这写了十六万字?五部曲???”但丁转头盯了一眼镜头,又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镜头。

“你们告诉我,有这个才华为什么不去出书,非得来嚯嚯我——”他瞥了一眼他哥,“们。”

【要你管】

【《受不了你们直男》】

【你看看你哥的反应,再看看你】

“好好好我看,我现在右眼皮在狂跳。”但丁感觉点开dmc.txt的手都在抖,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

“你要念出来?”维吉尔看了一眼文档,瞳孔放大了一瞬。

“呃……”但丁瞳孔地震地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字,叹气道,“我有种在看论文文献的痛苦。”

“你写论文跟本不看超过两万字的参考。”维吉尔鄙夷道。

“我对文字过敏,”但丁夸张地转身,指着屏幕对老哥痛诉道,“特别是这种仿佛在看前苏联小说的密密麻麻的文字,让我感觉身上有十个舔食者在爬。”

“那就去洗澡。”维吉尔无慈悲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看向屏幕。

【你哥已经在读了】

【你不要打扰人家恰饭】

【你饼还没吃完呢】

“我的饼不着急。”但丁也开始盯着屏幕看了,“我喜欢这个设定,但是我能不读吗?”

“不读也别废话。”维吉尔白了他一眼。

“我读两句歇歇。”但丁继续充耳不闻。

【你们俩说话像在互发WeChat消息】

【你读出来我这爱替人尴尬的毛病就要犯了】

【我要大叫了,一开头就是你……!】

“靠,我房塌了。”但丁突然说道。

【?】

【注意看,这个小伙刚开的事务所塌了,这是他的反应。】

【这段切片了我要做成同人女meme】

【当我的纸片人推因为声优塌房时.jpg】

“为什么我哥一上来就是,最终BOSS。”但丁眼睛扫得特别快,“我还要爬塔,我记得我没接贪玩*月的推广啊。”

【我受够了你】

【贪玩*月打钱吧】

因为dmc最开始主但丁的视角,所以前面的部分维吉尔看得都很平静,除了但丁上去说『想要一个久别重逢的亲亲吗?还是说你更喜欢这里的亲亲……?』的时候皱了皱眉,评了一句:“把你的蠢描写得很到位。”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蠢。”维吉尔依旧嫌弃道。

【我尖叫了,你们好平静……】

【你们比我想象得要gay一点】

【你们没看出来这里是调情吗,我要问了,你们平时到底怎么说话的啊!】

【再说一遍,我受不了你们直男了】

“我中刀了,不是,为什么我又被捅啊?”但丁转向镜头,指了指,佯装愤愤不平,“作者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倒是对你挺有意见。”维吉尔哼了一声。

“你来不及有意见了,”但丁突然看乐了,“我又起了。”

【我服了你】

【我记得这是篇虐文】

【我看得很入神你给我来讲相声】

“我和你爆了——”但丁激动道,而后下一秒陷入平静,“好的还没有。”

维吉尔终于笑了一声,然后又忍了回去。

【没被你整笑,你哥笑一下我没绷住】

【请问你是**卫视吗,这么多节目】

【春晚没你做reaction我不看了】

但丁继续看下去,一直到BOSS反转,两人再战的时候,他“wow”了一声,笑道:“我就知道我哥好骗。”

维吉尔斜了他一眼,暂时还没有什么反应。

“这回捅不了我了吧!”但丁嘚瑟起来,虽然没人能get到他嘚瑟的点,“啊为什么两个人没打过。”

“这个设定不是战力天花板吗?”

“Foolishness.”维吉尔面无表情道。

【谢谢V哥让我听到了原声大碟】

【我去你们啊啊啊啊啊!】

【Gilver是一个话很多很开朗的人.jpg】

“哦天呢我去救美女了,”但丁手肘撑在桌上,搓了搓下巴,“其实哥,我觉得我还是会救你的。只是这个情况你一般能自救。”

“哦。”维吉尔这次看都没看过去。

【你哥摔下去爆装备咯】

【自爆999掉极品装备了】

【是兄弟就下一百层一起打BOSS】

但丁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的豪言壮语,他现在看自己的同人看得不亦乐乎。

真的到下魔界对上变异的BOSS时,但丁看得下意识又开始说话:“哥你原来没掉线啊,重新连接!”

【您的好友Gilver已到达战场】

【你哥换网回来啦!】

【我靠这里超级好】

“Jackpot!”但丁大声欢呼喔耶了一声,把边上维吉尔吓了一跳。维吉尔盯着他看的时候,他还在自嗨完全没注意到。

“喔好爽,后面是不是后日谈?”但丁看着还有一章,早就把前面看到的“五部曲”抛之脑后,“这个比爽文看得舒服。”

【Big胆,敢把n老师的文和网文相提并论!】

【你高兴得太早了,小子】

【你看后面你就知道了,你太年轻,把握不住】

“……啊?等一下。”但丁愣住了,“最终BOSS还是我哥!?”

“做个了断吧……我必须要阻止你,”但丁有些愣愣地盯着那几行文字,“就算是杀了你也在所不惜。”

『“真正的继承人应该持有之物……”

Gilver后退一步,他的身后是倾泻而下的冥河与直落魔界的断崖。TonyRedgrave顿时冲了上去,一抹寒光横在他颈前,将他截断在前。

“地狱之门就要关闭了,你也不想落入魔界吧。”Gilver嗤声道,看不出嘲讽还是苦笑,“我留在这,留在父亲的故乡就好……”』

“开什么玩笑!”但丁下意识喊出来。

长刀划破胞弟掌心,伴随着同雨落下的一滴泪与血色一同消逝,第一部完结。

“……啊。”但丁后劲没过,有些恍惚地哼唧一声。

维吉尔挑眉,点了点头,依然沉默。

“我去,这个我,等一下。”但丁扶着额,痛不欲生道,“我以为是爽文啊!再不济也应该是HE!”

【可怜的甜口人】

【可怜的直男】

【强调过多少遍了这是虐文】

【第五部是HE】

“我靠,我不能接受。”但丁转向维吉尔拍了个手,“醒了吗哥?”

“我在听。”维吉尔无语地看向他。

“我要把这五部看完,我说真的。”但丁伸出手,做发誓状,“我要看完。”

“那你去看。”

“你陪我剩下四次。”

“自己看。”

但丁一看直播界面,发现满屏爆米了。

【重金求你们俩播完】

【我靠我正好重温神作】

【播一个月,你的鬼畜和剪辑都会登顶,信我】

维吉尔看得眼皮直跳,骑虎难下他知道,但他以前一直是武松打虎。

今天这个要是下了,可是贪官下马。

“好的你同意了。”但丁替他决定后,往桌面上整齐摆放好了五个文档。

“我愿称之为赛博五虎将。”

【赛博五菱宏光,每一章都能创得痛死你】

【你要是真的撑不住了,一定要说出来,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博主我靠你这顿饭过活了】

“我们这个系列一周一播,”但丁比了个耶,“我觉得很好。”

维吉尔还是没说话。

“我看一下现在几点了,我去……”但丁猛回头,“好的我们准时下播!”

“你小子太疯了。”蕾蒂放学顺路与他并排走的时候感叹道,然后猛嗦一口奶茶,“我就想着你看完一部就知难而退,你还想播完?”

“播完怎么了吗?”但丁若无其事地吃着草莓圣代,前面一条路红灯,他停下来,叼着勺子含糊不清道,“又不是有什么不能播的。”

“你,你……”蕾蒂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说道,“就是因为有不能播的……!”

“没关系,我心理承受能力强。”但丁吹了声口哨,边过路边说,“一个网名而已,不能播的我跳过嘛!”

“……你看过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蕾蒂满脸黑线,最后笑了一声,摇头道,“唉,反正我提醒过你了,那我就当看了子咯~”

后来确实连播到了七月份,但丁中间还是秉持着“刀越多,刀越少”的信念看下去,在黑骑士落下项链,于地面发出“叮当”一声的时候,还是没有绷住。

“我有点想放弃了。”但丁摆了摆手,“我是个代入感很强的人,这个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了。”

维吉尔的反应比较平静,并且还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倘若真的到这个程度,死亡反而是解脱。”

但丁没有开口,反常地陷入沉思。

“这个并不严谨,”维吉尔补充道,“因为就算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没有反抗的余地。”

“嗯。”但丁努了努嘴,转向镜头道,“我们今天播到这?”

“十点四十,”维吉尔站了起来,“你的结课作业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但丁发出了绝望的爆鸣声。

后面几次进行得都很大起大落,但丁一直认为应该会在中间一个反转,Gilver直接现身继续转为BOSS,但是事实上并没有。中间有一部剧情比较平淡,连但丁都评价有点降级,而维吉尔表示了同意,顺便但丁叠了个甲说没恶意,只是想看点他哥的戏份。维吉尔没什么意见,他的戏份越少他看起来越舒服一点,而且觉得这部作为小说而言他还觉得可圈可点,顺便还在看到Tony被蹬脸的时候嗤笑了一声。

然后但丁在Tony拿到Yamato的时候反嘲讽了回去:“某人就剩一把刀啦。”虽然看上去心情不算太好,所以维吉尔瞥了他一眼没再回话。

两周断断续续地看,他们终于进行到最后一部。

[7月13日21:01]

……

“复活了???”但丁深吸一口气,“我哥因为前面三部他基本约等于不存在已经无语很久了。”

“牵强,”维吉尔直接评价道,“可以感觉到是为了最后的结局而凑出的剧情。”

“哈,我叫V,我只有两天半大——”但丁玩笑起来道,“我说真的,哥你要是开小号我看到肯定一秒掉码。”

维吉尔挑了挑眉,无声地笑了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算是你本人也认不出你哥小号,认了吧】

“哈哈,我喜欢这里,你爸欠一顿asskick……我说真的我哥要是真这么混蛋的话我一定这么口嗨。”但丁今天看得格外轻松,而且完全没注意直播间在说什么。

“你八岁的时候哭着这么和妈妈告状过。”维吉尔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说你惹他干嘛】

【一物降一物】

【你的糗事你哥记得比你都清楚】

“喂!”但丁无语道,“好吧一会儿再计较。”

十八章消灭了噩梦的三个化身时,但丁的反应还是很明显,不过这次只是撇了撇嘴说道:“说实话,这一部里我挺喜欢这个小鸡。”

“鹰。”维吉尔提醒道,“或者全称格里芬。”

“现在爬上了生命树的树顶……嘿这个是不是和我们第一次看的重合起来了?”

【现在请两位男嘉宾演绎名场面】

【我们称之为m19】

【请欣赏双人朗诵《嘿,吉尔维,把你的阎魔刀给我》】

虽然没看弹幕,但丁还是声情并茂地读了出来,甚至还凑到维吉尔边上:“哥你接一下。”

维吉尔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好处。”

“有!”但丁指着屏幕道,“有得很!哦对了,顺便再强调一遍未成年不许爆米,其他大姐姐们已经替你们炸成爆米花了。”

【快读,求你】

【切片名字叫《M19现场版》】

【史官下去吧,我要亲手把你们载入史册……】

维吉尔沉默了一阵,半捧读地陪戏瘾大发的弟弟念完,一直到双双跳下魔界的时候才停下来,他有一种预感,后面的话大概都是不太能……

确实不太能。

但丁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先捂住狂吸气的嘴,瞳孔地震。

维吉尔在胞弟愣住的一瞬间马上夺走鼠标,狂动滚轮滚到底。他抿着嘴,瞳孔地震,试图忘掉自己刚才看到的。

【两位爱卿为何支支吾吾】

【刚刚去上厕所了,他俩是终于看到那个了吗】

【恭喜两位男嘉宾牵手成功,哦已经夫妻对拜进洞房了吗,打扰打扰】

但丁看了维吉尔一眼,维吉尔实在是没敢回头。

“这能算工伤吗?”但丁弱弱道。

“我算。”维吉尔往后推了推椅子。

Gilver

但丁看完后往下划着,没有注意到维吉尔似乎随后回来了,站到了沙发后面。

但丁的手顿了顿。

热评第一:

END.

好想吃披萨~

有描改私心dv向

那请大家看电波猫二但

极速狂草了,随意看看吧∠(」∠)_

41.【手书】复仇之夜【DMC】(哇!超华丽棒呆了!)

42.【手描DMC】MissonDM6!(还有综艺手书这种操作!!惊了!!)

43.【鬼泣DMC3】SuperPsychoLove(双子)

44.【洛天依】DevilsNerverCry(惊了!!到处薅V家曲来着,竟然能吃到虚拟歌姬的真的!)

【DMC/MAD】人柱爱丽丝(我哭了!!!是真的V家双子(x!))

【搅基向恶搞】其实鬼泣和神雕是一个故事(我又哭了!!神特么杨但丁、郭.尼惨男.襄……五代结局就是这么被奶出来的23333)

【鬼泣/MMD】3位但丁的虎视眈眈

【鬼泣/DMC】【维吉尔&但丁】给佬还是半魔?

【鬼泣MMD】魔性的斯巴达

【手描】胖次!胖次!giveme胖次!

【MAD/DMC/DV/R18】变态震动

【DMC】DanceToTheDeath

TBC(?)

欢迎补充推荐w

就是兄弟俩在过小日子然后一天亲十几次(并没有)突出一个兄弟我爱你()正在努力憋隔壁男大第二篇(哈哈憋不出来)最近又忙得很,搞点工业糖精先凑活吃吧

总之在维吉尔的不懈努力下,但丁的分离焦虑已经痊愈了九成九,他不再执着于时刻保证维吉尔在自己的视野之内,刻意讨好的行动和无意识露出的落寞神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入夜后也不再只有挤到胞兄怀里才能勉强得一夜安眠。现在的但丁好似披萨上被烤化的热气腾腾的芝士,在饼底上软乎乎的摊着,时刻准备在铁盘上流成一片,给敢于拿走第一块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是好现象。维吉尔发自内心的这样认为,无意识的用大拇指碾过棉质的柔软衣角。

褪去那层由恐惧与忐忑构成的皮壳后,但丁又变得像幼时一样嘴坏又闹腾,仿佛和维吉尔是对再普通不过的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不看时点的拉着兄长打闹,在超市里要这要那,在出双人委托时灵活运用年长者的好胜心跑到一边浑水摸鱼,举手投足间做足了小辈的架势。

除了最后一条需要好好纠正,其他的都无伤大雅。作为斯巴达的长子,维吉尔认为自己在教育和照顾弟弟这方面多少也有些责任。对他和但丁现在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但丁的转变能让他少受点那跟随着人性觉醒的、毫无规律又无孔不入的愧疚感的折磨。

现在但丁又添了新的爱好,他的胞弟经常满心喜爱,不厌其烦的找各种蹩脚的理由凑过来,然后在他的侧脸、后颈或嘴角印下亲吻。只是简单的用嘴唇触碰,不伸舌头也不龇牙,微凉湿润的柔软触感让维吉尔联想到犬类的鼻子。太热情的肢体接触容易擦枪走火,事后清理战场费时又费力,现在这种程度刚刚好。

其他的基本都是些随机事件,不管他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蹲着,只要被但丁纳入视线范围内就能收获一个不知会落到哪里的吻,而且大部分情况都是在维吉尔看不到的情况下突然袭击。最开始维吉尔甚至以为但丁是想搞偷袭,差点用幻影剑把胞弟的脑袋戳成刺猬。

但丁现在不在楼下,维吉尔决定趁没人打扰去整理下冰箱冷冻层,在看到抽屉里散乱的披萨纸盒时想起自己曾经少见的目睹过但丁打着哈欠从桌边移动到厨房取圣代,正经路过沙发时明明一副心不在焉的颓样,却在走出几米后脚步一顿像个发条转尽的玩偶似的停在原地。但丁先是一条腿悬空愣了几秒,然后硬生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朝沙发冲过来,靠近后先低头在胞兄裸露的肩头上嘬一下,摔进沙发的第一句话是问维吉尔要不要来勺草莓圣代。

说实话,有点类似那种可以用来在聚会上调侃人的古怪癖好。毕竟但丁这种行为模式如果带入到正常生活中,大概只能用对猫科动物有着近乎恐怖的热忱的人类来做比。但是但丁比那些看到猫就怪叫着冲过去想把猫打包带回家的人好多了,他只是看到自己的胞兄在那里,跑过来亲一亲碰一碰,然后就干脆的走开。也许他是觉得好玩,也许是为了些什么别的,谁知道呢,随便他吧。

“干什么?”

维吉尔正把速冻披萨们按照大小和保质期长短进行排序,他知道但丁正从背后悄悄接近,然后他感觉后颈一痒,但丁莫名其妙的用手指戳了他一下,而且不是一根,是四根。

“你居然发现了?”

但丁看了看自己努力并拢试图模仿嘴唇形状的手,听说这样做可以完美模拟亲吻的触感,看来网络上所有的旁门左道对维吉尔都不起效。因为他的胞兄在被亲时可没有那么多废话,他只会对其它意味不明的行为产生质疑。

“我自己也试过来着,感觉闭上眼睛的话有那么点意思。”

“但丁,你的手难道能长出鼻子呼吸?”

维吉尔头都没回,句尾的问号尽显嘲讽之意,也许下次他也可以用这一手戏弄一下他愚蠢的弟弟,他说不定真的不会发现。

“哇哦,你观察的可真细致。”但丁把并拢着的手怼到维吉尔面前上下开合,维吉尔则认为这个手势与其说是人类的嘴唇,更像是吃东西都漏的鸭子嘴,“细心的维吉尔宝宝应该得到奖励——”

“一个真正的亲亲!”

在维吉尔回嘴之前,但丁迅速把嘴唇连带以下的半张脸贴在胞兄的后颈,几根没刮干净的胡茬刺地皮肤有点痒,鼻息暖融融的拂过脖子,手指可做不到这个。

“所以你来干什么?”

这次就不一样,维吉尔不会去怀疑一个真正的来自弟弟的亲吻的含金量,但他想问点别的。

“没什么事,我只是在找你。”但丁贴了几秒就挪开了,他蹲着蹦到冰箱侧面,眼睛盯着刚被排列整齐的塞满奶糖混合物的塑料杯们,“不过现在我觉得我想吃个圣代。”

“嘿老哥,要不要吃草莓?”

又来了。

维吉尔能感受到但丁的接近,从脚步蹬踏地面时的轻响到周围空气逐渐升高的温度,无一不明晃晃的昭示着那团只属于他的火焰在热烈的燃烧,背景中架子鼓和吉他的轰鸣震耳欲聋,不知疲倦,生机勃勃,正是他为之最得意欣慰的模样。

于是在但丁的嘴唇找到落点之前,维吉尔决定先发制人。他放下书本等待,他的胞弟圈成圆形的手臂从上方落下,在维吉尔面前放下只盛满草莓的碗,然后顺势收紧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带着温热的吐息亲热的贴上肩头。

就是现在。

维吉尔猛的回头,扣住但丁的后脑,注视着胞弟因惊讶而瞪大的双眼吻上对方的嘴唇。舌尖轻巧的扫过唇缝,在唇珠上轻按,做足了邀请的功夫,却又但丁终于回神准备开始争夺主导权时撤开。

“虽然知道你没在说什么好话,”但丁将手臂收紧了些,看着维吉尔张口抿去草莓的尖端,酸甜的水果香气挠的他鼻尖发痒,“但无论我发生什么变化,责任都在你。维吉尔,你要负全责。”

“而且别光说我,你也变了不少嘛。”在短暂的纠结后但丁最后还是选择向前倾身,叼走那颗被胞兄咬过的草莓卷进口中,“毕竟我的臭屁老哥以前可不会主动吻我。”

但丁在说话的同时用舌头碾碎柔滑多汁的果实,空气中的甜味更甚,他的声音泡在汁水中,有些含糊。

“多久以前?”

明明有过,维吉尔有点想笑又有点生气,在他们还小时他也会忍着害羞主动给但丁一个晚安吻,眼下这人居然都忘了。

“而且你怎么还改不了抢别人东西的毛病,忘记妈妈是怎么教育你的了?”

“二十年前?或者几个月前?”但丁咽下嘴里的果肉,喉咙咕噜一响,接着慢吞吞的吻过维吉尔的侧脸和耳垂,现在他的胞兄闻起来也是草莓味的了,“这个不重要,刚才那手也太狡猾了,我还要,你欠我的吻数都数不清。”

维吉尔确实没数过,应该说这种稀松平常的事有什么刻意去计数的必要吗?而且刚刚但丁亲了他几下来着?现在数已经来不及了,这是不是代表他的债务还在跟着秒针的挪动不断向上递增?

也许他真的该认真计算下但丁每天亲吻他的次数,毕竟维吉尔可不是会欠别人东西的人,尤其是在对象是自己的弟弟的情况下。

你被抽调去别的项目两天,再回来时发现一号恹恹趴在培养箱的一角。看起来比两天前更大了点,外表如同一滩黑色史莱姆,只不过四周那些看起来像网状物的东西有些不同寻常。

你敲敲玻璃。

他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你才发现原来他长出了眼睛。那双眼睛圆溜溜,和动物似的。

他看见你了立刻很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上身像软体动物一样探起来。

他长得很快,现在的体型是占据了箱子四分之一的大小,按照这个速度应该很快要挪出来换地方了。等他趴过来贴好,你才观察到他的底部原来藏着密密麻麻的chushou。

他伸出了其中的一个,想要顶开箱子触摸你。无奈封口经过特殊处理,他打不开。......

他伸出了其中的一个,想要顶开箱子触摸你。无奈封口经过特殊处理,他打不开。

因为你的项目顺利所以今天心情很好,打开了箱子想要拿东西喂他。

但是他伸出来的手非常迅速的缠住了你,死死拽着不让你走。

“咕噜……咕噜……”

你听到一种类似小狗呼噜的声音,是一号在说话?

他非常小心翼翼地抓住你的手,在你手心来会摩挲,撒娇似的,看起来并无恶意。

手感像某种深海动物的肌肤,没有什么温度,但在接触到你之后温度升高了。

你饶有兴趣的捏了捏他,他发出轻微的“嗯嗯”声。

“还可以传导温度……”你对他有了一点兴趣。职业习惯让你拿过身旁桌子上的纸笔,用被缠住的那只手拿起笔记录。

他探的更高了一些,有些好奇的看你写的字。

你太认真了没再看他只埋头写字。他的手又去缠你的笔,拽着你的笔不让你写。

你轻笑一声,看着他。

“还是个幼稚鬼呢。”

他看见你笑,也很开心,身体舒展开,那些黑色的菌丝又掩盖了厚厚一层。

“好了,松开我。”

你放下纸笔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手,他好像能听懂,乖乖松开了。

你又把箱子盖好,拿着刚才记录的东西趴在桌子上整理资料。

他安静下来隔着玻璃看你。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你再次抬头才发现他仍旧呆在刚才的地方看着你,见你看他,伸出触手贴在玻璃上左右摇晃和你打招呼。

你朝他笑笑,起身换了外套去吃饭了。

紧闭的实验室里,没有人听见这个屋发出了某种低沉声波的颤抖,像是某个生物疯狂欣喜又着迷的压抑尖叫。

……(一号视角)

他觉得很久没见到你了,最后一丝意识菌丝放出去找了很久只看见你在别的地方和一堆人挤在一起观摩另一个生物体。

然后意识菌丝就消失了,他也没有能量再生出来了,只能进入对他来说干涸且漫长的等待。

某种感情奇怪阴暗的钻了出来,你会不会不要他了,去看另一个和他性质一样的生物体。那种杂草缠乱的感情疯狂生长绞得他膨胀起来自己的身体。用力回想那个生物体的模样但一堆人围着他并没有看清楚。

[该死!该死!]

他气的吱哇乱叫,跳起来顶撞玻璃。

[是我的!是我的!]

[不可以抢,不可以!]

剧烈的感情让他在玻璃箱里上下乱跳,撞的箱子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等他发泄完了脾气,又缩成一团挤在角落里,品舐愤怒之后的阴暗心情。

[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哪里不如别人了。]

[好想让她只看着我……]

[该死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类……]

等你再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奄奄一息躺在最里面的角落,枯萎的心情让他没有任何力气进行活动。

你敲了敲玻璃,他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转身。

[!!!!!!!!!!!]

一瞬间他立刻激动的又活泼起来,窜到玻璃上趴着看你。

[想要!想要!摸摸!想要!]

他在心底疯狂的叫嚣。用手去戳箱子的顶,但他根本没办法打开箱子。

他没有想到你会帮他打开。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你走掉了,刚才撞玻璃的手瞬时从空隙里钻了出来,精准的缠住了你。

他拽住你的手腕,向上缠绕。

[别走,别走。]

他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声音。

你的温度,他终于真切的触摸到了,情不自禁向温度更高的手心伸去。

[好……开心……温暖]

他复制了你手心的温度,想要试图靠此来留下来这点温存更久,当然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类似于人类脸红的生理反应。

你伸手捏了捏他,他更高兴了,绞尽脑汁才发出了类似人类轻哼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像是超新星已经爆炸但处在很远之外未被观测到这场绝妙风暴一般。

可你只是又低头写字。

他不高兴,为什么不能一直注视着他?于是使坏又去拽你的笔。

你笑了。

说他是幼稚鬼。

他看着你的笑脸,蠢蠢欲动的菌丝表达了他的心情。

已经获取了足够的温度和味道,他完成了再一次的成长。

你趴在桌子上写字,他长久而固执的凝望你,一点一点将你的样子刻在灵魂里。

你发现他在看你,又对他笑。

这次是蝴蝶扇动翅膀掀起了顶级地震。

等你出门之后,他声嘶力竭用尽全力用低频的声音发出兴奋的嘶吼。

[开心!好开心!她对我笑!]

[兴奋的失语中……]

进度3/53D和2D的场合

(被老板掐着在五月之内画完一半

讲道理,虽然恶魔确实应该在五月哭,但是今年五月还有个叫王国之泪的东西也在哭

这种情况下会有人类能专心画图吗)

ooc预警!我写的好蠢(悲

但丁从没想到有这一天,维吉尔——他的哥哥兼爱人,居然给他生了个“孩子”,虽然那个孩子现在还是处于一颗蛋的状态。

半魔人真的会生蛋啊?这个疑惑在但丁的脑子里仅仅是出现了一瞬就立刻被他驱散了,因为他感受到从蛋身上散发出一阵类似于惊恐、害怕的情绪,十分人性化(或许是魔性化?)的触动驱使着这个准爸爸去安慰一下自己的孩子。

至于为什么但丁对这颗蛋的来历没有其他的想法,这得完全归功于蛋的外表以及它被发现时所处的地点。

但丁已经很久没有往卧室里去了,睡眠并非必需品,加上近期抽了风似的委托数量,他完全顾不上自己是否...

但丁已经很久没有往卧室里去了,睡眠并非必需品,加上近期抽了风似的委托数量,他完全顾不上自己是否还得去床上躺上一躺。而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没有风,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就让人想懒懒地打个哈欠,于是心血来潮的但丁决定解放一下或许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灰尘的卧室。

一打开卧室门的但丁就看到了自己的被子像是裹着什么东西一样团在床上。若放在以往,这会是一种很正常的情况,但丁不喜欢过多的打理自己,其中就包括他乱得像狗窝一样的床铺,但是现在他有维吉尔,那个由规矩和严谨打造的男人不准许但丁把生活过得一团糟,他勒令但丁先从整理内务开始整改,自那之后但丁就把被子铺的整整齐齐,同时也很少往卧室跑了。

但丁双手插兜,踱步走向那本应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床,带着一丝怨气掀开了被子,却意外地发现了一颗蛋:约莫两只手掌大小,看上去晶莹剔透的,像个艺术品一般有着红蓝双色的纹路。

Opps,好熟悉的配色。但丁挑眉,随手把被子扔到一边,让整颗蛋暴露在空气中。

这绝对跟恶魔有关系,但丁肯定地想,不光是蛋壳上,从蛋的内部也有一丝丝微弱的魔力波动在冒头。只是越感知但丁就越觉得熟悉,除了自己家里人,还没有哪一种恶魔的魔力能与自己的产生共鸣,他莫名想到了尼禄,当年初遇时他俩那场交锋,小孩身上悄然泄出的魔力也带给了他同样的感觉。

想想尼禄,再看看这颗拥有漂亮色彩的恶魔蛋,但丁在脑子里一下给他们画上了等号,他为这颗蛋的来历冠上了一个无比合理的结论:维吉尔生的。

但丁几乎是怜爱地捧起蛋,决定等一会儿孩子他妈买菜回来后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不及时告诉蒙在鼓里的孩子他爹。

“什么事?你强力球中了头奖?”

“我有没有钱买彩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想说你要当哥哥了。”

“等等,等下但丁,你说的蛋……”

虽然不知道尼禄想说的是什么,但那应该是些祝福的话,但丁点了点头,满意地想。

“嗨,我亲爱的哥哥,你回来了。”

维吉尔闻言,脸上嫌弃的神色更加明显,他忍不住捏紧了手里提的袋子,想象自己捏住了傻弟弟的头。

“你现在不应该看我,你该去看医生,但丁。”

医生。但丁精准地捕捉到了维吉尔话里的重点,因为孩子的存在,但丁觉得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暗示自己。而维吉尔确实得去看看医生,他不知道生产对一个半魔人来说是否会造成什么身体上的伤害,尽管维吉尔看上去很健康,还能一拳打死一个behemoth,可那些都是表面上的,或许有些内伤,维吉尔一向是个故作坚强的人,他可不会乖乖地对家长哭鼻子诉说委屈,况且这些天他们俩一直在处理委托,谁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然后维吉尔就眼睁睁地看着但丁的眼神从惊喜变成了怜惜。维吉尔感到没由来的害怕,他不知道有什么抛瓦能把强大的斯巴达之子搞成一个傻子,话说这不会传染吧?

维吉尔把菜放下,准备退出去,却被踩着自己的办公桌翻过来一个箭步冲到自己跟前的但丁捉住了手臂。维吉尔的眼神带上了惊恐,想要挣开但丁把手收回来,却没有成功。

我的手脏了。维吉尔瞳孔地震,绷着一张脸看着但丁抓着自己的那只手。

“Verg,或许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对吗?”但丁的称呼叫维吉尔头皮发麻,抛开他的质问不谈,但丁的语气黏糊得像是做了什么坏事想要恳求维吉尔的原谅。

Damn!他偷偷拿阎魔刀切洋葱了?

“你先松开我,有什么事情不如让我们坐下慢慢说。”

“对,对!快来坐下。”但丁如梦初醒,牵着维吉尔的手就往沙发前引。

噢,他真是个不称职的丈夫。但丁在心里唾骂自己,他居然让维吉尔站在门口吹冷风。

“孩子?生?”维吉尔咀嚼着这两个词,然后再回想但丁的话,明明每一个字都是自己懂的,为什么拼在一起就成了自己不认识的东西。他突然想起了尼禄,作为父亲的他惊觉自己尚且不知道孩子的生日,于是维吉尔皱起了眉头,脸上难得挂上了愧疚的神色。

“但丁。”维吉尔唤他,“有病就去看。”

“我明白了,”但丁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他认真地看着维吉尔,讳疾忌医不是个好现象,他会帮助维吉尔度过这段困难的时光,“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所以你得直面这个事实,我们有个孩子。”

“我们有个孩子?我们?”维吉尔震怒,他现在才把尼禄看成自己的孩子?

“是的,我们有个孩子。”

但丁说着站起身就要拉着维吉尔上楼,他觉得语言的力量比不上亲眼所见的冲击来得大,他要带维吉尔亲眼见一见他们的小儿子。

而维吉尔在见到那颗蛋后,确实被事实冲击到了,但是他细细反思这段日子里的每一帧回忆,他确信自己绝对没有下过什么蛋,他可是一个男人,他的魔人也没有那种功能,或许。

“但丁,你的意思是,这是我生的?”

但丁点点头,他捧起蛋,递到维吉尔身前,体贴地说:“你可以感受一下他的魔力波动,你绝对会感到亲切的。”

维吉尔听话地细细观察起来,过于弱小的魔力让他有些不满,但是从蛋身上传出来的阵阵气息他可太熟悉了,太像尼禄了,所以这真的是他的孩子?

“可我不会生蛋,但丁,你最好清醒一点。”维吉尔不愿意质疑自己的生理,其实那一刻他有了一瞬间的动摇,可对自己的信任还是让维吉尔坚定起来。

PoorVergil。但丁更加坚信这是心理疾病了,维吉尔连儿子都不敢认了,他明明都感觉到了。

“可是我们是半魔人,你要知道作为恶魔都是雌雄同体的,纯粹的人类生理学可不能直接套用在我们的身上。”但丁试图用理论说服维吉尔,尽管他也不知道这种理论是否正确。

“荒谬。”维吉尔嗤之以鼻,他才不管这些,他一向自负,既然他觉得自己没有做过那么就是没有做过,可是来自蛋的魔力共鸣做不了假,这又让他犯了难。

于是维吉尔又把目光投向了但丁,一个荒诞但是又无比合理的结论冲上了他的头脑:但丁生的。既然但丁坚持认为半魔人可以下蛋,那他必然是经历过或者亲眼所见,而自己知道的半魔人有且仅有他们家三个,尼禄还小,不可能是他;自己的记忆没有一点差错,也不可能是自己;所以只有但丁了。

PoorDante。维吉尔不禁怜惜了起来,但丁坚持认为是他生的原因维吉尔也想到了,产后抑郁。但丁绝对是产后抑郁了,孕夫的心理难以揣测,或许但丁在生完之后压力太大了,他的潜意识把生产的人认作为维吉尔了。

维吉尔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有道理了,不过很快他的怜爱又戛然而止,他开始思考:明明挨操的是他,为什么会是但丁生?

算了,但丁生的就但丁生的吧,万一他的胞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异功能呢,反正他绝对没有那个能力。维吉尔终于在某些奇怪的方面敢于承认技不如人了。

“你不能不认他,他可是我们的孩子。”但丁见维吉尔半天没个反应,出口提醒道。

“我没有不认,既然是你……嗯,既然是我们生的,那么我会负起这个责任。”

维吉尔决定照顾但丁的心态,认可了这个没有抛瓦的孩子。

尼禄听到但丁提起那颗蛋,他的心都提起来了,然后再联想一下但丁的前言后语,他几乎傻了眼,什么鬼东西?那颗蛋?!他做哥哥?!!

而就在他准备解释一下的时候,但丁挂断了,更准确地说但丁被挂断了,尼禄依稀记得他离开的时候还见到了被压在桌子上的账单,DMC跟了一个没有存款的主人实属不幸。

有关于那颗蛋,还要追溯到某次突如其来的恶魔袭击。妮可的本意是要带他这个没见识的毛头小子去博物馆长长见识,而红墓市也确实有一个偏僻却藏品丰富的小博物馆。

然后他们俩就在博物馆里碰见一群闲得没事干的高中生,他们似乎从一些不知名的小网站上听来一些都市传说,传说里提到了这个博物馆,在此地能够召唤出实现一切愿望的神明。

众所周知,都市传说都是真的,但是准确度仍有待商榷。学生们确实召唤出了一些东西,只不过那不是实现愿望的神明,而是大开杀戒的恶魔。幸运的是,恶魔猎人救下了所有人。

尼禄没有带上趁手的武器,难免有些难办,于是赤手空拳的尼禄被恶魔锯齿状的尖牙划破了手,血液溅到了一些化石上。

尼禄清完场后,发现驱散完人群的妮可蹲在一堆石头跟前捣鼓着什么,他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原本堆满了化石的地上多了一颗漂亮的蛋。

“我记得刚刚走过这里看过,这颗蛋哪里来的?”尼禄询问,照理来说这样精致的艺术品不应该被自己的眼睛略过。

“你的血,这个小东西应该是吸收了它,”博物馆里禁止吸烟,妮可退而求其次叼了一根棒棒糖在嘴里,她含着糖,棍子在眼前一晃一晃,“然后我看见它褪壳了,不,应该说是回归了它原本的样貌。”

“哈?吸收我的血,所以它是个什么东西。恶魔吗?”尼禄站直了身体,有些警惕。

“龙。”妮可指指地上被踩了一脚的介绍牌。

尼禄把龙蛋揣在怀里带了回去,他没法放任它不管,妮可说它是个小生命,而通过血液建立起联系的尼禄也确实感受到了蛋在他怀中时的欢欣雀跃。

“我以为龙只是一个传说。”尼禄捧起蛋端详,一旁的妮可也在用视线描摹其上精细的纹路。

“照理来说,恶魔和龙是一个级别的传说。在某些地方,恶魔甚至只是父母口中用来吓唬孩子的故事。”

“那这个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它的父母呢?”

“想想你看到的那些化石,既然是连恶魔都没见过的物种,那么它或许是世界上最后一条龙。”妮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排除是恶魔蛋的可能性,虽然恶魔死后不会留下尸体,但凡事总有例外,万一它品种特殊也说不定。”

尼禄想了想大多面目狰狞的恶魔,不由得抖了抖,他看向手里的蛋,并没有讨厌的感觉,“在它破壳前,我都带着好了。”

“嗯嗯好的,鸡妈妈~”

“Fuckyou!”

“我真的要笑死了,你的父亲!和但丁!哈哈哈哈哈哈!半魔人难道真的会下蛋吗?”

妮可一边开车一边边笑着,还一边没忘了打趣尼禄。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不会的。”尼禄有些烦躁地想着他的蛋,还有但丁那愚蠢的想法。

我的错,要是我告诉他们这件事就好了。尼禄难免有些自责,他有点不敢想回到事务所后见到的是怎样一副景象。

一路上尼禄都在紧张兮兮地整理自己的道歉思路,一会儿回去后见到家长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又该如何解释蛋的来历,还有自己为何把蛋放在那样一个令人遐想的地方。可怜的小孩已经完全忽略了两位家长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这一切他明明没有错。

而当尼禄气喘吁吁地一脚踹开事务所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足以震撼他一生的场景:魔人化的维吉尔坐在沙发上,尾巴圈住了那颗蛋,将之固定在收起的双翼下。

我操?我操!!!

维吉尔在干什么!孵蛋啊?孵蛋啊?!

原本在脑子里设计的一堆开场白全都作了废,尼禄这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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