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泱九衢的推荐LOFTER(乐乎)

一群人了无生气地坐在房间里,钟裁冰在跟言逸细细讲述陆上锦的情况。

每听一句,言逸的心就要痛上一分,他的锦哥竟然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还那样冷待他,他决定要把自己腺体抽干的那一刻该有多绝望啊?

无法持续作用的腺体,羸弱的身体,千疮百孔的心,甚至已经没有多久的寿命……他要怎么办?锦哥现在不见了,他会在哪里?谁能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做?

言逸此刻无比清晰地明白,他之前所装作的不在意根本就都是假象,他怎么可能不在意陆上锦呢?那是他从小就放在心上的小王子,他小心翼翼地爱了好多年,可现在他把人弄丢了。

终于承受不了,...

终于承受不了,抑制不住的哭声传来,让众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球球……陆爸爸生病了,等他治好了就回来陪你了,爸爸要陪他,你先自己待在家里好不好?”言逸哑着声音说。

“爸爸生病了?那他肯定很痛,球球给他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好,爸爸会告诉陆爸爸的,已经很晚了,你先睡觉好不好?”

“好,我乖乖等爸爸们回来。”

京郊的一座庄园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浑身布满了医疗仪器,病号服下的身体十分单薄,加上毫无血色的面容,让人觉得他似乎下一秒就会没了生气。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确实快没了生气,今天是他做手术的日子,他必须尽快换一个腺体,原本的腺体早已干瘪,要不是有人碰巧路过,他早该死在了三天前的那个夜里。

没错,躺着的这个人就是言逸他们一直在找的陆上锦。

房门打开,进来了好几个人,为首的男人西装革履,一双蓝眸沉静如水,面若刀刻,身量看起来比陆上锦还要高上几分。

他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满目温柔。

“唐,你确定要做这个手术吗?”穿着白大褂的一个医生问男人,他叫木子城,是男人的至交好友,清楚地知道床上之人在男人心中的分量,所以一再确定他的意思。

“确定,我要他活着。”即便这个手术有着极高的风险,可能不相容的腺体,无法承受变故的身体,这些都有可能导致手术的失败,即便侥幸成功,也有很大可能会产生他们无法预测的情况,可那又如何呢?如果不做这个手术,那陆上锦就一定会死,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变成冰冷的尸体。

唐末倾身碰了碰陆上锦的脸,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疼,他当初知道陆上锦怀孕后就离开了这里,心里知道他们再无可能,要多爱对方才会愿意以alpha的身体为其孕育孩子呢?他不敢想,怕自己承受不起,只能逃离,多年不敢打探陆上锦的消息,希望他幸福,却也怕听到他们的幸福。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迎接他的居然是如此残破的陆上锦,每每想起当时陆上锦晕倒在路边的样子他就心如刀割,若不是他刚好路过医院附近,如果不是他对陆上锦的身形足够熟悉,也许第二天他就会听到飞鹰集团总裁的死讯。

陆上锦的情况很不好,他不眠不休照顾了两天,今天终于勉强稳定了下来,可以做手术了,他用了些手段,得到了一块较为合适的优质omega腺体,他不是什么正派的人,那群人找不到的东西,他会不折手段的得到,他只要陆上锦活着。

捡到陆上锦的时候他还很不理解,言逸居然会让他一个人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流落在外面,之后他让人去简单查了一下,知道了陆上锦这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他气红了眼,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暗中把陆凛解决了再走!还有言逸……既然你不珍惜,那么我不会再把他还给你了。

手术在进行中,唐末穿着无菌服坐在旁边,看着医生动作,面上无波无澜,紧握的手心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成功了!”木子城惊喜的叫出声,心里如释重负。

唐末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露出了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不会太久,大概三个月吧,到时候好好照料着,这么多年,你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大概吧。”唐末不敢保证陆上锦会留在他身边,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太子爷,面对陆上锦却总是小心翼翼,几年前隐瞒身份待在人身边,因为都是alpha不敢表露心意,几年后的今天对方变成了omega,他还是不敢强制把人留住。

“……”木子城对他的怂无言以对,说到底还是太爱,他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情,也不好在这上面多说什么。

等人都离开后,唐末轻轻握住陆上锦的手,眷念地开口:“阿锦,希望你早点醒来,醒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好不好”

陆上锦没办法回答他,若是陆上锦醒着他也不会叫他阿锦,从前他一直跟着毕锐竞他们叫老陆,实际上他比陆上锦还要小上半岁。

战战兢兢等了一周,没有出现排异反应,木子城很是欣慰,但还是觉得颇为新奇,毕竟那是不属于这具身体的腺体,竟然毫无反应。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因为陆上锦原本的腺体能量已经枯竭,新的腺体和身体不会出现能量冲突,反而能更好的相互融合。

这是最好的结果,之后就是放心的等待陆上锦醒来了。

IOA联盟——

言逸没有说话,只抬起头看他,眼神让穆澜有些头皮发麻。

“会长……”

“穆澜,三个月前,锦哥来联盟找我的时候,你是故意让他上来的对吗?”

言逸找了陆上锦三个月,最近又去问了前台当日陆上锦离开时的情形,得知那天前台本来想拦着陆上锦不让他上楼,是穆澜开口阻止了她。

“会长我……”

“是不是?你看到他来了后,故意让他上楼,故意让他闻到你身上的信息素,你知道他会在这间办公室再次闻到,对吗?”言逸再次打断穆澜的话。

“会长既然已经确定了,是想在我这再次确认一遍吗?”穆澜见状也不再挣扎了。

“穆澜,我早就说过,你要摆清楚你自己的位置。”言逸冷冷地看着他。

“可是会长您并没有拒绝我的示好,您知道我对您的意思,还把我留在你身边做助理,却叫我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会长,说这话的时候您不觉得心虚吗?”

穆澜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这三个月言逸找陆上锦找得都快疯魔了,他终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陆上锦在言逸心中的位置,能留在言逸身边不过是因为那人的报复心理,他想以此告诉陆上锦,他言逸不是非他不可,可现在看来,可不就是非他不可嘛,可惜,醒悟得太晚。

“你闭嘴!我不止一次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行,是你自己肆意妄为!”言逸恼羞成怒地大吼,他近来神经高度紧张,早已没有了往日IOA会长所有的风度。

“以后你不必再待在联盟,我会派遣你到别的地方任职,终身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穆澜听罢道谢离开,心里却止不住对言逸有了些同情,以前他觉得陆上锦可怜,现在发现真正可怜的其实是言逸,即便他已经成为了IOA会长,站在了很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上,他还是害怕自己留不住陆上锦,所以一再的逼迫陆上锦放低身段,想要把人困在他编织的牢笼里,可惜那人天生高贵,注定拥有想爱就爱,想放手就放手的勇气。

又过了三个多月,言逸依旧没有找到陆上锦的踪迹,午夜梦回看到的全是陆上锦离他远去的画面,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加班,只有这样才能麻痹自己,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言逸,陆上锦在xx医院。”这是家私人医院,声誉一直很好,钟裁冰来这里交流学习,没想到竟让他看到了他们找了几个月没找到的陆上锦。

大概是因为唐末照顾得好,陆上锦睡了两个月左右就醒了,那天唐末正准备给他擦洗身体,没想到人就醒了,只是似乎出了点状况,陆上锦失忆了,是那种完完全全的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自己的家人朋友,也不记得唐末……

木子城看过后说这大概就是手术导致的无法预测的情况了,但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

唐末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可他早已决定不再放手,没失忆他一定会把人追到手,既然失忆了,那就是绝佳的机会,所以他对陆上锦说自己是他的alpha,他们很相爱,这次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让仇家钻了空子,导致他受伤失忆,希望能得到他的原谅。

陆上锦对此将信将疑,可几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越来越相信这是真的,唐末对他实在太好,让他有种久违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就好像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被人在意过了一样。

唐末很在乎他,这一点他毫不质疑。

几个月下来陆上锦渐渐对唐末敞开了心扉,并且学会了依赖唐末,这让唐末受宠若惊,因为按照以往陆上锦的性子,他根本不可能依赖任何人。

记得有次陆上锦问唐末既然他们两个是伴侣关系,为什么他醒来这么久了唐末都不碰他,明明晚上都睡在一起,他也察觉到唐末有了反应,所以不是不行,可就是不碰他是怎么个意思?是他不够诱人?嗯,作为omega来说他确实是有点壮了,体格更像是个alpha。

唐末被他这一问问得身体都僵硬了,半晌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慌忙以他才醒没多久,身体还没恢复好,不宜剧烈运动为理由搪塞了过去。

之后便有了这十日一次的身体康复检查,这家私人医院是唐家的,倒是没想到今天恰巧遇见了钟裁冰。

没多久言逸就来到了这里,乘坐电梯上了楼,打开门看见在等他的钟裁冰。

“锦哥在哪?”

“你别急,在做身体检查,还没出来。凭天他们等会儿也会来。”

“那就好。”言逸生怕他来得慢了错过陆上锦。

这边陆上锦和唐末刚走出来,就听到了言逸叫他的声音,当然陆上锦不知道是在叫他,只是唐末眼神一凛,看向了言逸,陆上锦察觉到他的停顿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锦哥!”言逸看到陆上锦心里欣喜得难以言表,几步走上前想要把陆上锦抱进怀里,却被唐末拦住了。

“你是谁?”言逸眼神一冷,说出来的话不由自主带着质问的语气。

“唐末?!!!”这还好夏凭天他们也到了,认出了唐末。

“夏哥,毕哥。”唐末把陆上锦护在身后,看到他们后打了个招呼。

唐末认识言逸,可言逸并没有见过唐末,当初唐末只经常出现在陆上锦身边,跟夏凭天他们认识也是因为陆上锦经常跟他们一起喝酒,那时候他们并不会带上家属,当然,有家属在的场合唐末也不会凑上去就是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你怎么和老陆在一起?这是个什么情况?”毕锐竞三连问,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既然已经见到了,那么避无可避,一次性就说清楚比较好,就是不知道陆上锦知道他骗了他之后会怎么样。

“所以锦哥不记得我,也不记得球球了吗?”言逸听完只觉得荒诞,陆上锦把他们都忘了,还变成了omega,这他怎么能接受?

陆上锦抿抿嘴,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他受到的冲击才是最大的,这怎么跟唐末之前说的不一样?他不是一直都是唐末的omega吗?怎么突然有了个前任还有个孩子?!!!

“阿锦,对不起,我骗了你。”唐末说得颇为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被骗的是他,陆上锦颇为无语。

他其实并没有多生气,听起来他以前的日子过得并没有很好,可他跟唐末在一起的时候是幸福的,他现在喜欢的是唐末,所以并不留念从前。

“那什么,言逸对吧?抱歉,我想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听你说起来我们曾经的相处并不愉快,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希望你早点找到命中注定的伴侣。”陆上锦语气平和地说出这段话。

这段话对言逸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对唐末来说可就是天籁了。

“阿锦你…”唐末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但心里很高兴就是了。

“你闭嘴!回去再找你算账!”陆上锦故作生气地说。

“哦。”唐末被吼也丝毫不恼,高兴还来不及,陆上锦说要跟他回去!

“锦哥,以前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在那样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别不要我。”言逸心痛到无法呼吸,他的锦哥真的不要他了。

“呃……”陆上锦再次语塞,他想即便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恐怕也是不愿意跟言逸回去的。

“言会长,我想阿锦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你就不必在继续纠缠了吧,不然有失你IOA会长的身份。”唐末冷冷开口,他心里虽欣喜与陆上锦还愿意接受他,可也因为知道陆上锦生生抽干了腺体而愤怒。

“锦哥……”言逸没有理会唐末,只红着眼看着陆上锦。

陆上锦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得皱眉,他似乎还是会为了言逸伤心的样子感到心疼,可很快就消散了,他选择抽干腺体独自离开,肯定是因为已经心死,现在对言逸除了一点心疼之外再无其他。

“抱歉,我们走吧。”说着就起身拉着唐末离开了。

其他几人也不好在他们之间插话,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都是陆上锦自己做的决定,没人可以左右。

谈梦走到言逸身边,伸出手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过陆总身边怎么跟了个从来没见过的alpha?

这个人自然是唐末找来的,老婆失忆期间他可不能让老婆的公司被人夺走了。

最近唐末可谓是春风得意,因为和陆上锦的关系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喊老婆了。

那天见完言逸他们回家,陆上锦一直没跟唐末说话,唐末一路上唯唯诺诺,生怕再惹到陆上锦,结果一到家他就被陆上锦扑倒了。

“所以,你一直不肯碰我,不是因为什么我身体不好,而是因为你怕我恢复记忆了怪你?”陆上锦心里发软,唐末是骗了他,可他从来没有对他做出过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反而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没有二两肉的样子。

唐末没有回答,但陆上锦没有说错,他不想放开陆上锦,可也不敢真的在他失忆的时候对他怎么样,他怕陆上锦有朝一日会恨他。

陆上锦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傻。”说罢低头吻上了唐末的唇,这人倒也真的能忍,几个月的同床共枕加他的故意撩拨最终也只敢碰碰他的额头。

之后的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陆上锦的身体早已调理得差不多了,所以唐末没有留情,他都快成忍者神龟了。

结果就是第二天陆上锦没能下得了床。

陆上锦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人怎么跟第一次开荤似的,一股子蛮劲儿,他屁股好疼,腰好酸。

后来发现这人还真是第一次开荤!陆上锦觉得他以后要完,嗯,已经完了,昨晚他费了好大劲才阻止了唐末想要继续的行为,今天才能来到公司。

结果下班的时候碰到了言逸,还有兔球。

“锦哥。”

“爸爸。”

陆上锦无语,他自认为那天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之后也把兔球的扶养协议送到了言逸手上,两人之前并没有领结婚证,所以并不需要离婚这一项,在他看来IOA会长不该是个会纠缠不休的人。

“兔球球,怎么来这里了呀?”他可以不理言逸,面对三岁的兔球却没法做到铁石心肠。

“接爸爸回家。”兔球在陆上锦怀抱里天真无邪的说。

“你没跟兔球说吗?”陆上锦问言逸。

“锦哥,兔球还小。”

“钟医生那里有我给兔球的信息素,他应该已经交给你了吧?我想那些应该足够他安然长大了。”

说完他转向了兔球。

“爸爸跟言爸离婚了吗?”

“对,但爸爸对你的爱不会少。”

“那好吧,那爸爸以后要开心。”兔球软软地说,虽然他很难过,但是他知道的,陆爸在家里一直不开心,因为言爸,所以他那时候从来不强求要两个爸爸一起陪他,在家的时候一直缠着陆爸陪他玩,他想要陆爸爸开心一点。

陆上锦一顿,一瞬间像是被巨大的痛苦裹挟了心脏,忍不住鼻子一酸,忙把头埋进兔球胸口掩饰自己的失态,哑着声音对兔球说:“嗯,谢谢球球,爸爸会的,球球也要开心,爸爸永远都爱你。”

“好~”

陆上锦把球球递给言逸的同时对他说:“言逸,不管我们曾经如何,现在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已经有了想要度过余生的人,希望你也早点找到你的那个人。”

说完他狠狠闭了闭眼,拉着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唐末离开了。

唐末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轻轻握了握他的手,随即被紧紧反握住。

言逸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无声的流着泪。

“爸爸,别难过,球球会一直陪着你的。”兔球也哭了,但他还要安慰爸爸。

“球球…”爸爸现在只有你了,本以为锦哥看到球球会心软,可没想到他还是拒绝得毫不犹豫,他真的永远的失去了他的小王子。

陆上锦和唐末回到家后什么交流都没有直接倒向了沙发,他现在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来冲散他的思绪。

快结束的时候唐末想要抽离,陆上锦双腿圈住他的腰把他压向自己,用已经沙哑的嗓音对他说:“留在里面,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唐末俯下身吻住陆上锦的唇,饱含深情地在他耳边说道:“陆上锦,我爱你,特别特别爱。”

“我也是,陆上锦也很爱唐末。”

*微历史向,纯粹的磕cp,请勿带入真正的历史QWQ,形象参考忘川,渣文笔,ooc严重,不喜轻喷(ω)

☆嗨,各位,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更新,剧情推进中(心虚)(阴暗的溜走)

*是鬼魂政哥和活人彻(?)

始皇帝作为现在被搂在另一位帝王怀里货真价实没有一丁点水分的鬼魂,他看了看周围,对这种突然发生的莫名沉默升起了兴趣,始皇帝眼底划过兴味,反倒生出一种看热闹的心情来。

“彻儿。”嬴政开口唤刘彻。

“嗯?”刘彻刚想开口说什么,被嬴政的声音瞬间拉回去,他询问似的看向嬴政,嬴政笑着握住他的手,眨了眨眼,带着点俏皮的意味。...

“嗯?”刘彻刚想开口说什么,被嬴政的声音瞬间拉回去,他询问似的看向嬴政,嬴政笑着握住他的手,眨了眨眼,带着点俏皮的意味。

“你说,如果朕去他身边走两步,他会是什么表情?”嬴政靠近他,声音低沉,笑意清浅而温柔,难得的带着些孩子气。

“……我觉得不怎么样,陛下。”刘彻一哽,揽着嬴政的腰不肯松手,“阿政,你是我的,你去看他做什么。”

那人有什么好看的。刘彻挑剔的想着,尽管这人多多少少也算是得了他的允许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但是刘彻并不希望对方分走本属于自己的,嬴政的目光。

“只是觉得有些好玩。”嬴政低声笑了笑,并不坚持自己的想法,“既然彻儿不喜欢,那朕不去就是了。”

虽然他本来也没有多想去,但是看着刘彻的表情却也觉得挺有意思。嬴政微微阖目,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

刘彻看了嬴政一眼,从容的往对方掌心蹭了蹭。

他并不想为了吓一吓一个无关要紧的人就放开怀里的人,嬴政还是第一次会让他这样抱着谈事情,尽管眼下这事没什么要紧之处,这样的举动却还是有向昏君靠拢的意思。

嬴政不会纵容的。

不过无所谓,旁人又看不见。刘彻耍无赖一般的想着。

“很有意思,不是吗?”嬴政瞧着刘彻的表情,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他颇有兴致的望着下面的人,金瞳冰冷,“这些骗局啊,都很有意思。”

但凡设计骗局的人将心思用在别的地方,也许会有些更新奇更有用的东西出现也说不定。

刘彻眯了眯眼,拍了拍嬴政的背:“怎么,陛下这是生气了吗?”

“毕竟朕曾经被骗过了。”嬴政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刘彻的额头,“所以,彻儿,朕讨厌骗子。”

刘彻浅浅的弯了弯眼:“知道了,我的陛下。”

可是骗局,从一开始就是被骗之人确实在心中有着足以让其被欺骗的所求之物,如此才会入局,才会被骗。

或者是无法被常理所满足的欲望,或者,只是想要,只是真的很需要,而对方又恰好给予了一星半点的希望。

嬴政看着刘彻的脸,沉默了片刻,低头吻在对方额间。

“我不会骗你的。”

是吗?

不是。

“你方才说了什么?”刘彻的目光终于舍得落在下面跪得太久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死法的人身上,帝王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李少翁的身体不明显的颤了颤,跪伏得越发恭敬。

“回陛下,草民恳请陛下暂赐草民一间空屋,草民定为陛下请来陛下想见之人。”李少翁强作镇定的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是吗?”刘彻不置可否,幽深的目光扫过周围沉默不语的宫女们与侍从们,大殿范围冷凝,无人会直视帝王容颜,哪怕刚刚经历过近乎死寂的诡异安静,也不会有人胆敢有任何异议。

不会有人发现帝王的不对劲。

哪怕发现了也没关系。

刘彻顿了顿,收回了视线,再次开口的时候,话语间已然带上了笑意:“谁都可以请来吗?”

“陛下高看草民了,草民绝对没有如此神通。”李少翁敏锐的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有多么危险,他迅速且小心的否定了帝王的话,越发的谨慎,“草民无能,得仰陛下威严,这才有幸为陛下请来陛下想见之人。只是所请之人,还需是与陛下关系密切之人。”

“草民无能,恳请陛下恕罪。”李少翁跪得越发标准,就差把头埋进地里去了。

“……这样啊。”刘彻摸了摸下巴,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语气温和的开口安抚,“无碍,朕也不是什么贪心之人。既然真人已如此告知,那朕就期待着真人的表现了。”

“来人,带真人下去好好休息。”刘彻抬手示意,自有人上前来将李少翁领走前去安排,“真人有何要求直接告诉他们就是,朕想想……真人大概要多久可以准备好呢?”

“回陛下,还望陛下待草民选好合适的日子,草民一定尽快为陛下准备好一切。”李少翁恭敬的回道。

“朕并非修道之人,此事由真人自行定夺即可。”听闻不能立刻看见,刘彻看上去就已经没了什么兴致,他随意的摆了摆手,“真人下去休息吧,朕乏了。”

“是,草民告退。”李少翁规规矩矩的行礼,而后离开了大殿。李少翁转过身,不用再直接面对着那位帝王之后,他终于心安了一点。

只要有所求就好。

尽管他仍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当今天子似乎对此有些兴趣,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热情。

莫不是被人抢先一步骗过了?还是说,陛下只是单纯的闹着玩?

不应该啊……

和传闻不太相符,陛下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过毕竟只是传闻,皇家的事情谁弄得清楚呢?

不,李少翁暗暗心惊,连忙不再深思这种事,他只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简直是在找死,作什么死还要研究起当今天子在想什么了。

他只需要知道陛下需要什么,并且迎合陛下就足够了。李少翁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实际的好处,以及名声。而这些,当今天子都可以给他。

只要……只要可以成功瞒过当今天子。

“叮铃——”

咦?铃铛声?

李少翁小心而谨慎的往周围看了一圈。带他前行的宫人身上并没有听见那种清脆而遥远的铃音。也是,宫里的人应该不会没事往自己身上挂这种会特别响的物件儿,若是吵到了贵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是他幻听了么?

不对,确实有声音。

李少翁又听见了,那道很冷,很冷的铃音。

但是,为什么领路的宫人看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李少翁茫然的看着宫人依然在淡定的往前走,只有他在疑神疑鬼,不由得怀疑起人生来。

莫非是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怪了,说不定宫里一直都是有这个声音的?

毕竟是第一次进宫,他不了解也是正常的……怎么可能啊!哪有皇帝会喜欢在自己宫里随时随地的听铃铛响着玩啊!

根本说服不了自己!

而且这个铃音,实在是——

太冰冷了些。

李少翁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了,他正想着措辞,打算问一下领路的宫人有没有听见这个声音,却在下一刻望见了另一个人。

一个站在长廊转角的年轻公子。

好像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年轻公子向他看过来,金瞳凛冽,神色淡漠。容貌分明还有些青涩,威严却极重,看得人两股战战,只想跪伏。

无名风起,不等李少翁反应过来,那年轻公子已经收回了视线,他就好像只是无意识的瞥过了一个物件,李少翁没能以人的身份给他留下任何印象,只能看着那位公子自行离开了。

那道铃音与那人一起,渐行渐远,只几个呼吸就完全听不见了。消失的速度快得诡异,如同铃音也出现的突兀。

——帝王。

只需要看上一眼,便能认得出的,完全符合“帝王”二字的仪态与威势。

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一位久居上位的帝王,帝威之深重,已经到了生不起任何想法的程度。

可那不是当今天子。服饰不一样,气质也不一样,重要的是那个铃铛,李少翁寻思今天在大殿里也没有听见什么铃铛响,相反,大殿里安静得让人害怕。

所以那是谁?

“真人,您怎么了?”宫人柔和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李少翁,他缓了一口气,抓紧机会进行询问:“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人?”

“一个,不,一位年轻公子。他刚刚就在前面,你看见了吗?”

“什么?”宫人一愣,表情疑惑的看着李少翁,她想了想,摇摇头,“方才奴婢并未瞧见什么年轻公子。真人是想见谁吗,可需要奴婢向陛下禀告?”

没看见?

可是刚刚那个人就在他们前面没多远!而且那身气质,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被视而不见的啊!

“这,真人,方才什么声音都没有啊。”宫人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吓得哆嗦了一下,又听了这么几句奇奇怪怪的问题,联想到这位进宫来的本来目的,她几乎跟着害怕起来——却是害怕李少翁。

这位怕不是真的有点本领在身上的。只是这大白天的,怎么也无端的招惹起那些……那些不可言说的存在了呢?

她只是来领个路,她还不想死啊!

“怎么会……?!”李少翁脑子嗡嗡作响,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艹,大意了,这宫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难怪陛下这么平静,合着是已经见过了是吗?

那他之后招魂该怎么办?难道还真得提前打点一下那些孤魂野鬼不成,这回该不会要来真的东西吧?!

大意了,大意了。

万万没想到天子所在之处,还能真的有鬼啊!

“阿政,回来了?”刘彻姿态随意的坐在位上,他听见了清脆的铃音,浅笑着抬眼迎接嬴政。

嬴政颔首,过去坐在他身边,任由对方伸手挽起他的长发,他目光柔和的看了一眼刘彻的动作,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

“感觉如何?”刘彻耐心的编着手里的发丝,一缕一缕的,慢慢叠起来交织在一起,而后缠上手边准备好的红色发带。

他编的很慢,刘彻其实并不擅长这种事,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编发,只是单纯的喜欢抓着玩,喜欢那种绸缎般的质感从指间滑落的感觉。

“还好。”嬴政简短的评价着,“他看见朕了。”

“陛下,你这是真的去吓他了不成?”刘彻挑眉,有点好笑,“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逗人玩了?”

“不,他自己看见的。”出乎意料的,嬴政否定了,并且平静的偏头看向刘彻,“彻儿,他听见铃铛响了。”

嬴政敛神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这人都没看见他,偏生没什么掩盖心思之后走了几步就让对方发现了不对劲。

这人怎么回事。

“虽然那个时候朕并未刻意掩藏,但是也不可能被随意瞧见。”嬴政语气淡淡,好像很困惑似的微微靠近刘彻,轻声开口,“只是他看着倒像是被吓到了。”

“朕很可怕?”

噢,有点本事,但是不多,指不定还是人头一次看见货真价实的鬼魂。

评价是还不如自己见得多。

刘彻了然,听见嬴政的问话,他笑着倾身亲了亲嬴政的脸:“陛下当然好看,那人是不识好歹。”

但是有一说一,客观来讲,刘彻得说,他家陛下作为鬼魂的气质其实很容易就被满身冷漠高贵的威严给压过去,已经到了只要看一眼便能够轻易认出这是久居高位之人。

所以刘彻有理由怀疑那李少翁主要是被嬴政那从来都冰冷漠然的帝王模样给吓到了,而不是被嬴政是鬼这件事吓到的。

毕竟皇宫里同时出现两位皇帝可能比皇宫里真的有鬼要可怕得多。

“又在哄人。”嬴政摇了摇头,金瞳里笑意却温和,“若是他准备好了,可以让你见你那夫人的时候,朕也要去。”“当然。”刘彻放下手里的长发,笑着抱住了嬴政,“说实话,朕还有些担心,若是他真的召来了谁,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该怎么办才好呢?”嬴政:“……”始皇帝瞧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撒娇的人,很想说你是活着的帝王,而且平日里做的事也没什么昏君的意思,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手无缚鸡之力?倒也不必如此。若是真的有什么别的鬼,看见你也是该跑的。

是原著向,阿越视角第一人称

——正文——

//算起来,今年是姓楚的在位的第八个年头了。//要说他给我的初印象,那还真是挺不讨喜的。明明岁数不大,至少看着也没比我大到哪去,偏偏整天冷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说话,被我问急了就说自己是滞留人间复仇的野鬼,惹急了吃人那种,说得一本正经,真事儿似的,弄得我好些天不敢往他跟前凑…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后来天长日久,我们也熟...

——END——

PS.说好的不打tag以后就都不打,但还会放在合集里,就有缘者见叭

小剧场:《折花相赠》

是之前发了预告的活动的正文

二十四节气系列,原著向,5.4K+一发完

//建元初年。大雨一连下了七日,仍旧保持着瓢泼之势,没有停下来的苗头。御书房内,楚明允正站在窗前,与后头的秦昭僵持不下。“…师哥。”秦昭第三遍开口:“你再看多久,它也不会停的。”楚明允终于回头瞥了他一眼。秦昭无奈。他来送暗卫司的线报时福晏就告诉他楚明允已经在窗前站了好一会,礼部尚书不久前刚刚被召进来,领了吩咐离开也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PS.小剧场:《贴秋膘》

这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END”了,还是那句话,我们因作品相识,也以作品告别,未尝不算一种圆满

我们结缘于楚苏,但我也愿意相信,我们的牵绊远不止楚苏

接下来确实就要好好忙工作啦,大家后会有期

柳祀(攻)×萧成渝(受)

卐秾丽大美人鬼攻,早就发现的受

在白炽灯闪的第三下,萧成渝就知道自己的亲亲老婆又来了。

对面墙壁的反光已经照出了模糊的影子——面色苍白,眉目旖旎的人倚在他背后的沙发上,以及身体逐渐泛上的冷意和鸡皮疙瘩

——但是,萧成渝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觉得老婆好香。

萧成渝最初买下这套别墅的时候还不知道这里头的内幕,疑惑了一下价格后便爽快的付了款。

现在他得感叹一下上天的馈赠了。

说起萧成渝,家族是代代相传的占卜一类的,头上有个哥哥,本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鬼,光棍司令二十五年。

然后入住的第二天见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他...

然后入住的第二天见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姓名的亲亲老婆——哦,老婆这个称呼还是他自己冠上去的。

那天的萧成渝在家族宴会上喝了个烂醉,好不容易把担心的朋友送走后,萧成渝发了酒疯,把新买的相机翻了出来鼓捣,然后……然后他就晕了。

他当然不是莫名其妙晕的,萧成渝到现在都记得那天闻到的花香,还有轻轻地落在他脸上的发丝。

萧成渝那天晚上是没看见脸,可是他的相机掉了。

柳祀无趣地踢了踢脚底下这个被他迷晕过去的人,确定是真晕的之后,肆无忌惮的吸着人身上的精气。

就在柳祀吸完准备走的时候,迤地的长袍被相机勾着了,柳祀低头,不解地盯着那个黑乎乎的疙瘩。

他被关在这几百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以前也都是吸完精气直接走的,现在……

被法力托举的相机到了那张美人面前,柳祀伸手碰了碰,还没搞明白呢,就被一道白光晃了眼,咔嚓声在黑夜中也极具穿透力。

柳祀常年不见光,被晃的皱眉退了一步,任由那东西自由落体摔在地毯上,想了想还是气不过,又踹了地上的萧成渝一脚。

柳祀觉得萧成渝莫名其妙的时候,萧成渝已经对他一见钟情了。

宿醉醒过来的萧成渝头疼欲裂,手碰的东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面前了,萧成渝卡死的脑子动了动,下意识地按了键。

——一张在黑夜中都恍若晨曦的美人面出现在萧成渝眼前,在相机的闪光灯之下更显得肤白貌美,被刺激收缩的瞳孔和猫一样,哪都白,唇和眼尾却很红,像被人细细的吻过,甚至唇边还探出了两只尖尖的牙。

萧成渝脑子里的困意被一脚踢飞,取而代之的是这是我老婆,可爱想亲、难怪房子卖的便宜,原来是因为有我老婆啊!

萧成渝刚想对着相机亲一口,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刷牙,猛地弹跳起身洗漱完了也没舍得亲下去,只好侧脸贴了贴。

萧成渝是在轻微的窒息感里回到现实的,他这人还有个特点,就是越紧张的气氛越能思考。

萧成渝轻咳了一声,遗憾的感受着脖子那只手的离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老婆很怕被发现,导致他都现在都没见过老婆的真身,更别提贴贴抱抱了。

馋的萧成渝天天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睹物思人,握着手里的簪子幻想着老婆戴上去的样子。

这簪子是他那天见到照片后亲自用搜集了很久的材料做的,做的时候一心想着他老婆,从想着戴上去的样子幻想到共度余生。

反正他萧成渝非他不可了。

萧成渝知道老婆哪里都能过,所以他把簪子和画像全部放在了书房最明显的地方,就指望着柳祀哪天能看见。

画像是萧成渝亲手画的,有柳祀戴上簪子,松松垮垮的挽了发髻的,有两人十指相扣戴着对戒的,最显眼的,是一幅大婚,柳祀半掀着盖头,唇角被吻得很乱……

萧成渝有的是耐心,他蓄谋已久,等着心上人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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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包是说点梗的,但是抓到的宝点的梗我不太擅长,只能作罢了(′ω`)

么么么大家,吃饭愉快(ω)

彩蛋是一点梦

最近对高中白月光厨力大爆发,闪闪你好帅好漂亮好1迷的我受不了

闪公,堂堂袭来!(喂)

最近太忙,来点轻松小短篇嗨皮一下

是演员楚×歌手苏,剧情对应的是之前天涯共此时里亲一下的那个系列

好久前答应的论坛体,3.4K+一发完

———1L楼主———

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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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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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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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路人现在也已经嗑疯了当场入股正在超话扒拉糖吃

———6L楼主———

就说炸不炸裂吧,这可是直播!这俩人是真一点不带遮掩的啊

———7L楼主———

[图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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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L从来不缺饭吃———

诶呀怎么能说他没完成呢,楚楚不是说了,当时的秦昭是他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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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了为了师哥的任务师弟的马甲说套就得套上

———11L从来不缺饭吃———

不过我真没想到楚楚真的公开吃柠檬啊

———12L从来不缺饭吃———

他不是最讨厌酸的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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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装了,我截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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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我也没办法他那个小表情太可爱了,酸得委委屈屈的

———15L从来不缺饭吃———

不是各位,我笑死了,你们看秦哥微博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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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合着他红包里就发了一块钱啊哈哈哈哈哈哈

———18L楼主———

这要是我就发一分,秦昭果然还是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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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一共四个嘉宾,仨全打给苏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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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几乎云参与全场,建议节目组给苏老师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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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楚楚的置顶竟然是苏老师!!

———22L从来不缺饭吃———

也果然是苏老师

———23L———

———24L午夜爬行———

澜依这两年总是和苏哥哥合作,打给他无可厚非,清和和苏哥哥家里是世交,也很合理,至于楚楚嘛啧啧啧,懂得都懂

———25L从来不缺饭吃———

———26L饿死鬼———

所以真是毫不避讳啊,苏世誉双标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27L午夜爬行———

我看超话里已经有姐妹神速剪出视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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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速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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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苏老师肯定在看直播吧

———30L从来不缺饭吃———

没听说他今晚有接别的活动,应该是在看

———31L饿死鬼———

他肯定在看啊!不然怎么知道楚楚在吃柠檬

———32L———

———33L从来不缺饭吃———

真的姐妹你可以去超话看看,已经有人剪出视频来了可以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34L九州一片月———

妈呀苏哥哥太温柔了呜呜怎么能这么温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35L饿死鬼———

看吧又疯一个

———36L九州一片月———

我做梦都想让苏哥哥这么哄!!

———37L———

醒醒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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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你得是楚明允

———39L从来不缺饭吃———

对喽,而且其次,你得是楚明允

———40L———

笑死我懂了,所以最后,你得是楚明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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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L楼主———

【视频】

谁懂啊,楚楚这个表情狠狠把我锤到坑底!!

———43L———

诶呦诶呦是谁之前采访说自己不会撒娇来的啧啧啧

———44L从来不缺饭吃———

啊?

———45L午夜爬行———

姐妹,lz说的就是这个采访,新出的

———46L———

笑死了人家让他给自己选标签,到底是谁给他的错觉让他坚定拿起“高冷”“成熟”“稳重”这三个和他毫不相干的词的啊

———47L午夜爬行———

诶呀给我们楚楚留点面子

———48L从来不缺饭吃———

我笑死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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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主持人让他对镜头撒个娇,是谁一脸冷漠说不会啊,是谁啊,是谁啊楚楚!

———50L饿死鬼———

原谅他吧,谁让对方是苏世誉呢

———51L楼主———

看那个恃宠而骄的小表情,仗着誉哥惯着啧啧啧

———52L———

我们楚楚不到五分钟就搞定三个任务诶!夸!

———53L楼主———

是的于是他就和誉哥聊了二十多分钟的天

———54L饿死鬼———

爱听多聊

———55L楼主———

而且他明显没聊够啊!

———56L楼主———

我敢打赌直播结束之后他俩还得聊

———57L———

———58L———

就嘛这大过年的

———59L楼主———

好好好看来还是我格局小了

———60L午夜爬行———

———61L九州一片月———

结果没想到吧,被他俩秀了一脸

———62L饿死鬼———

苏世誉他超爱的!

———63L从来不缺饭吃———

我刚刚看超话里有个姐妹发帖子,是个短视频,截了苏苏说了多少句让楚楚喝水哈哈哈哈

———64L楼主———

他超爱。

———65L———

啧啧啧路人都感觉出他的偏爱了

———66L饿死鬼———

常规操作罢了

———67L楼主———

自打我入坑他俩,就没缺过饭吃真的

———68L楼主———

———69L九州一片月———

他真的我哭死,楚楚不就吃了两片柠檬嘛何至于此啧啧啧

———70L———

是的捏,不就是空腹吃了两片柠檬嘛怎么担心成这样啊啧啧啧

———71L从来不缺饭吃———

是啊是啊而且是被师弟提前抹了糖的柠檬怎会如此啊苏世誉啧啧啧

———72L楼主———

不是你们够了哈哈哈哈哈给小情侣留点面子

———73L午夜爬行———

抹了糖??

———74L———

对啊哈哈哈哈姐妹你看秦哥微博

———75L楼主———

我截过来吧

【图片.JPG】

———76L午夜爬行———

好家伙秦哥真不容易啊哈哈哈哈这一晚上又要给师哥准备活动道具(并偷偷放水)还要给师哥发红包完成任务(简称放海)

———77L———

笑死了请楚老师给秦哥加鸡腿哈哈哈

———78L楼主———

我突然想起苏世誉之前的采访,说自己刻板冷淡很不会谈恋爱那个

———79L楼主———

他到底是哪里不会啊!

———80L九州一片月———

别信他,这俩人普遍的一上采访就满嘴胡话

———81L楼主———

他这样的要是都不算会谈恋爱那我估计这辈子都找不着对象了。。。

———82L———

真的,简直降维打击。他简直不要太会。

———83L饿死鬼———

也不是吧,有时候他俩采访也是会说实话的

———84L九州一片月———

哦当然,就是秀的时候。

———85L———

———86L———

对对对,当时楚楚大概睡迷糊了,不知道苏苏在采访,问苏苏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他——

———87L———

《什么时候醒的》

———88L———

《不叫他》

———89L九州一片月———

嗯哼,同居实锤

———90L饿死鬼———

而且后来楚楚反应过来了,主持人问他怎么这么说,难道昨天住在一起吗,他非常坦荡,说对啊昨天自己过生日,他们一块玩得比较晚

———91L———

喏,多诚实多坦诚的大实话啊

———92L楼主———

关键节目组还没把这段掐掉,主持人小姐姐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啊,合理怀疑她也嗑到了

———93L———

难道只有我比较好奇他们到底怎么玩的玩了什么吗

———94L———

ls你够了,司马昭之心啊简直!

———95L———

———96L午夜爬行———

你别说还真是,甚至我都不敢公放,总觉得emmm…反正我偷感很重的样子哈哈哈

———97L———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怎么弄得好像说了什了不得的话似的,不是挺正常的吗

———98L楼主———

别说了,每次我玩命找耳机的样子有多狼狈我都不敢回想

———99L———

———100L午夜爬行———

努力什么,努力当自己不存在吗

……

PS.小剧场:《大过年的》

好了,文看完了,再说两句题外话。

上次发活动文预告的时候没有打tag,这里再说一遍。

已经不止一次回应过各种言论,真的不想再理。

没意思呀,实在是没意思。

人说高处不胜寒,我自知还没去过真正的高处,但半山腰的情形已经让我窥知真正的山巅是何等水深火热,我自认没那个魄力也没那个本事,不敢企及。

我不去找事,奉劝麻烦也别来找我。

我只想安心上班,安静写文。

热爱有限,圈地自萌,挑自己合口的吃,互相尊重你好我好大家好。

清醒点,别发神经没事找事,谁也不是合该来为你的私心买单的。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另外,大家给我的留言都有看到!没有一一回复,就在这里统一感谢一下大家!最近重心放在工作上,后面的更新频率肯定是不如从前了,三次太忙,感谢大家体谅

真正磋磨人的从来不是那些客观上可以克服的磨难,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久,但我清楚地知道一次次支撑着我站在风波中心的力量是什么

人的信念总是有所不同,然而我们始终是故事外的人。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停下脚步,但他们还会继续走下去

能陪所爱一趟,也努力给了他们我所想给的那么多种可能性和未来,我已经很幸运,也很满足。

可我又还有那么多没来得及给他们的东西,…所以还是会继续走,至少在真的走不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不要留下遗憾

谢谢大家的关心和陪伴,也谢谢大家的鼓励和宽慰,所以即便这一次真心也依然换不来尊重,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和大家公开说一声

辛苦大家看了这么久我前言不搭后语的碎碎念,祝大家平安顺遂,天天开心〃〃

我们七夕见呀

阿兰视角:

1994年埃尔顿过世后,我联系普罗斯特采访,他说,“法国大奖赛期间可以”。法国大奖赛是六月,埃尔顿五月出的事。我去了他的房车,我们开始谈话,阿兰普罗斯特先生说个不停(笑)

他(普罗斯特)还告诉我,他们在1994年有说到,他和劳达跟埃尔顿说:“只有你能带头罢工,抗议今年发生的一系列安全事故。”

*命运讽刺在于最后半年里他们不断谈论安全问题…

*理智如教授,这股无名火实在耐人寻味,只能说埃尔顿浑身本领是的,换谁不想给他踹下去,尤其当时教授还没回过味来,半年的一切太快太短暂,poorAlain,你是自愿养到比格的忍人…

*当事人叙述也许不可靠,但视频不会撒谎。93年发奖杯前是阿兰先(拍人家屁股)伸手,埃尔顿回握,一起站上最高领奖台,之后发奖杯,阿兰举起奖杯时,埃尔顿又一次把他拽上最高领奖台:P是一种双向和解示意(哪怕当事人对小动作没印象…

*对不起,忍不住配图“宣示主权的眼神”(手腕被完全扣住谁懂…你看起来可不像想给他推下去的样子…)

“我心里没有留下那些关于他的恶劣时刻,或者说任何糟糕纪念物。我心里留下的是(他生命中)最后那半年,那时我了解埃尔顿更甚以往。他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我理解了他这个人,他有时一些行为的动机。回顾(争斗之时)他的举动,我将此视为褒奖。我开始理解,埃尔顿的主要动力,他近乎唯一的动力,就是专注于我,打败我。所以93年我们一同登上澳洲的领奖台时,当我止步(F1),顷刻之间他就变了个人。这是我们关系的纪念物,我携带至今(ThatisthesouvenirofourrelationshipthatIcarrywithmetoday)。”

*18年说法已然类似21年和公主访谈的内容,可见这些年来教授必然反复回味与埃尔顿的一切,才终于渐渐理解(当初不明白的)93年澳洲领奖台对彼此的意义,是两人一个时代的终结,一些新的东西开始了,而死亡带走了所有未及发生的可能与不可能…

埃尔顿视角:(*搞笑预警)

(89伊莫拉)此后,埃尔顿再也不用姓名称呼普罗斯特,他只会叫阿兰“他”,或者更难听的称呼

*比如…那个法国小矮子(theFrenchdwarf)

*(对记者)你想要头条?“那我告诉你那个小矮子要退役了”

1993年在埃什托里尔(葡萄牙),埃尔顿得知阿兰退役的决定后,他来向你确认真伪…

是的,在辛特拉的埃什托里尔,大奖赛后一周的周一,我先是在他朋友家见到他。然后他问我:“是真的吗?阿兰要退役?”他没有说“另一个人(theotherone)”或者“那个法国佬(theFrenchman)”,他是说,“阿兰”。

“法国那边大家什么反应?他不能就这样停下,不是现在。”他有点混乱,知道自己正在失去方向。

我记得我反驳他:“等等,阿兰已经有了一段出色的职业生涯,他要停下,这很正常。你还有舒马赫来势汹汹。”

然后他看着我,在肩膀位置比了个手势:“你不懂,阿兰和我在这里,舒马赫,他在这里!”他的手放低了五十厘米!

那时候他倒没说错,舒马赫当时还不是后来的他。而且对埃尔顿来说,他不是参考对象,另一方面,我不懂,阿兰也不懂的是:一进入F1,塞纳就把普罗斯特当做他的绝对参考,他不在乎打败别人,对他来说,他的参考是普罗斯特。

*汉密尔顿有什么头绪吗?

*嘴上:法国佬,内心:阿兰

*论共友毒舌的本领:别说我不懂,阿兰都不懂

*不知道后来是谁tr广播“aspecialhellotomydearfriendAlain-Weallmissyou,Alain”因为他知道在解说室的阿兰一定能听到(全世界顺便听听不要紧)

*“我们”主要是你

*活力比格暴言预警,谁破防了甚至没听出记者的玩笑直接炸毛

*超在意,嘴超硬,比言比语,到底谁话多?

1993年十月,和威廉姆斯签约后不久,Grid杂志采访埃尔顿。他一边接受采访,一边开着他的梅奔300带记者兜风:

到头来,这场普罗斯特/威廉姆斯/塞纳的纷争里谁技高一筹?

“没有谁棋差一着或者吃亏受罪这一说。”

漫长的沉默。车手加速,他思考着。在他身边,许多寻常车主擦肩而过,他们转头就可以近距离见到偶像,但没有人转头,每个人似乎都有同样的目标:一往无前,不顾一切。埃尔顿打破沉默:

但普罗斯特这样说哦,如果他想的话,他会禁止你加入车队,我调侃道。

“那他为什么不这样做?”

跟我谈谈(转会签约)都发生了什么?

(紧张)“不!我不会透露细节。我觉得这都不要紧,偏离重点。只有一个事实就是:我是威廉姆斯的车手然后…”(漫长停顿)

然后?

“…没有然后。事实就是这样。我会为威廉姆斯效力,而他不会在那里(*划重点)。如果他说他能阻止我,我倒是惊讶,不是他总多次宣称自己无权阻止任何人,这是车队的决定吗?所以普罗斯特,一如既往,嘴太能说。他少说两句还能多落点好,这就是他,他话太多!”

车往前开,现在车速快多了,前面的车似乎都自觉让道。塞纳加速,擦过这辆,又截住那辆,操作很是安全。他继续谈人生:

“我好得很(I'mverywell),我很好(I'mfine)。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我比赛,我占据领先地位。可靠不仅是开赛车靠谱,也证明我技术上有能力,而且有荣誉感,(考虑到)我在专业方面作出的投入。这是身为专业人士生活中的伟大成就。”

现在他滔滔不绝,畅所欲言:

“你签一年合同,你就要尽义务,车队就要负责。然后,一整年,取决于双方共处、互相兑现承诺的能力,不仅是一纸合约,也是契约精神。契约精神才是最重要的。只有那些真正有能力兑现的人才能长久,长久维持。个人愿景、能力、认真程度还有专业水准因素都在其中,否则一两年就结束了(*你还记得托勒曼和莲花吗)。比方说今年,我三月和国家银行签约,那是在南非赛后,我知道我们可以指望对方患难与共。这就是可靠,我这行业里罕见的品质。事实上,要说实话,我不觉得谁有这种品质。不是我浮夸,没有,但我真不觉得今日,或近五年来,有哪个F1车手能这么靠谱。”

这话要是普罗斯特听了,他会说,除了信上帝以外,塞纳觉得他就是上帝,让他们去互相理解,他们争去吧…事实上,巴西人几乎没有掩饰这复仇的滋味,因为一年前,当他以为自己可以选择想要的车队时,他发觉自己吃了威廉姆斯的闭门羹。

“我可以为威廉姆斯之外任何一家车队效力,我不能去威廉姆斯是因为普罗斯特点名拉黑我,就为这一个原因:他拒绝跟我同队竞争。”(*比格委屈)

换了你是他难道不会做同样的事吗?

“这是怂!你可以在车队里提出一些要求占据强势地位。有些小车队受不起两个一号车手(*莲花),但在法拉利,迈凯伦,威廉姆斯和贝纳通,不需要讲究这个,因为他们有那个技术和经济能力容纳两个顶尖车手(*轻轻夸句阿兰顶尖车手)。如果今年我没参赛,那威廉姆斯会赢下所有大奖赛,葡萄牙除外。去年(被威廉姆斯拒绝)的事真是遗憾,但人人都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竞争。有些人乐意这样竞争,牌都没发先认怂(*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叫未雨绸缪防患未然)。我永远不会这样竞争。”

好吧,但有说法埃尔顿在莲花就把沃尔维克拒之门外诶,他发誓没有。而且,他作为威廉姆斯合约写明的一号车手的话,可怜的达蒙希尔注定会输掉每一场比赛…

“不是,没有!我可以在合约里写上一条:如果达蒙第一我第二,你得松油门让我过因为我是一号车手。但我合约里没有这种条款,这太可笑了,这不是竞争。如果你前面的人开得更好,就是你的问题要想办法比他开得更好然后赢下比赛。现在…偶有二号车手追上一号车手,但车队说:不可。是的,这情况倒是存在。”

埃尔顿说着,他周围的车上演了巴西交通日常。有些司机闯红灯,有些人行道急刹,还有些狂野超车,就像埃迪埃尔文在铃鹿…车技之外更重要的是什么,勇敢还是经验?

“在F1,与经验赛跑更难。”塞纳评价道,似是对既没有曼塞尔也没有普罗斯特跟他斗的赛道百无聊赖。“一位经验丰富的车手在某些情况下不会太冒险,但另一方面说来,他就敞开了供你超车的门路,他搁那儿圈圈定速巡航…”(*比格行为预警,ifyounolonger...)

但是,终究,塞纳日后会是如何?你会像普罗斯特一样在赢下第四或第五个世界冠军后停止赛车吗?

“我没有极限。我三十三岁,感觉还有无限未来在前呢。其实,等我老了,我觉得我会去跑印地放松!(笑)”

*中译:b站@thebluelagoon

明星x总裁

祁也x陆淮之

发烧和胃痛,中秋节特别篇。

非常腻歪的小情侣中秋日常。

四千字一发完。

——————————————

这人说话是真得避谶。

当时祁也回了个微笑菜刀表情包。

隔天还真出事了。

陆淮之早起去机场接人,堵在早高峰的时候收到自家大明星发来的一条:感冒了,有点不舒服。

......

陆淮之下意识瞥了眼车上的药箱,边打方向盘边掂量着这个“有点”的程度。

一个能在疼死之前说没事的人口里的“有点”信誉率属实不太高。

机场外,陆淮之无所事事的回消息,敲着敲着字突然鬼使神差的把暖风空调打开了,开了没几分钟,机场里传来一阵喧嚣。

陆淮之收起手机,打开车门下了车,看到机场里走出来的一群人以及那些不可言喻的字牌,陆淮之扬眉“嚯”了声。

直到众星捧月的人走到跟前,陆淮之才堪堪收回目光,没等自动车门打开,手先抚上那人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陆淮之越想越觉得好笑:“我说什么来着?”

祁也口罩遮了半张脸,有些迟钝的思索了一下陆淮之话里的意思,“切”了一声,俯身上车。

车开出几十米,后座的人半句话没说,陆淮之顺着后视镜瞧了眼,祁也侧身靠在车门上垂着头,那双因为发烧湿漉漉的眼睛轻轻眨着,整个人蔫了吧唧的。

这一百多秒的红灯属实有些长。

陆淮之在后视镜和后座抬眼的人对了个视,微微眯眼,忽而舒眉笑了。

祁也:“?”

“笑什么?”

陆淮之的视线重新回到前面的路上,待到绿灯跳出来,他才开口说了句:“没什么,突然感觉你这样,挺内个的……”

祁也扯开半边口罩,烧的眼睛酸涩,有点分不清是晕车还是胃病犯了,浑身上下没一块是舒坦的。

“哪个?”

“就……挺se……”

陆淮之说着说着有点心虚的看了眼后视镜,见祁也扯上口罩,向后靠过去,把眼闭上了。

祁也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嗓子有点哑了:“陆淮之,你别想趁人之危。”

车停进车库,陆淮之下车开了后座车门探身进去之后才回了祁也刚才的话。

“你要这么说,那我趁人之危的机会还挺多的,”陆淮之笑了下,“要我扶你吗,公主?”

“……不要。”

玄关放了个玉兔造型的小台灯,开了关不上那种,从昨晚亮到现在,格外坚强。

陆淮之蹲在茶几前翻箱倒柜,耳朵和肩膀之间还夹着手机,很忙的样子。

“原本是打算明天,可能要往后拍几天了,”陆淮之从一个小药盒抽出说明书,边看边说,“工作?不忙。”

“到底谁是您亲儿子?”,陆淮之站起来,往房间瞧了一眼,笑了声:“他啊……他最近倒是没什么事,就是可能有点,虚。”

“不是,我俩半个月没见面能干出什么事?”

“好好好,等他好点我们再回去。”

“什么克制不克制的……只是发烧没别的……”

“嗯嗯嗯,知道,没事挂了。”

陆淮之:真的只是生病。

陆妈妈:知道了,玩去吧。

“……”

陆淮之反手一个关机,端着水杯进了房间。

片刻后,陆淮之仰头看着水银温度计,“啧”了声。

“早上吃东西了吗?”

三十九度半,再不吃退烧药八成要烧傻了。

祁也怔了一下,思索后摇了摇头。

半小时后,陆淮之拿着俩外卖袋回到床边。

祁也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眉头皱了一下,问道:“这什么?”

陆淮之撕开包装袋,道:“退烧贴……啊,只有这种的了。”

祁也偏过脸,立即道:“我不要。”

陆淮之手快的在他额头上贴了一贴,贴完之后帮他理了理碎发,在祁也嫌弃的目光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挺可爱的。”

“有你这么欺负病号的吗?”

陆淮之把那堆乱七八糟的塑料纸收拾出来,扯了张湿巾擦手,而后一边开那盒小米南瓜粥一边哼哼道:“平时没机会欺负,现在还不能欺负欺负了?”

“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祁也看了眼,顺手把被子往上盖了一块,说:“不想吃。”

yesorno选or是吧?

陆淮之自行理解了一番,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现在你没得选了。”

“哦……”祁也似乎很不情愿的吃了几口粥,而后看陆淮之的眼神变得有些戏谑。

“吃不下了。”他向后靠了下,还是晕乎乎的,但眼里带了点欣慰。

“啧……什么时候变的温柔贤惠了?”

陆淮之轻哼一声,摆明的不屑:“那我应该什么样?”

祁也闭了闭眼:“我对你的认知,好像还停留在高一你从国际部转到高考班时候那副看谁都烦的吊样上。”

陆淮之手背拍了下被子以示威胁:“我什么样子你不知道,你高一才认识我的吗?”

“你小时候不也这个吊样。”

“你当时为什么突然要转高考班?”

陆淮之掰出一个药片,问道:“你又好病了是吧?”

陆淮之抬眼对上祁也有些热切想打探真相的目光,唇角抽了下。

“先吃药,吃完告诉你。”

祁也非常配合的喝水吃药,这之间目光就没从陆淮之脸上移开过。

“说吧,我听听。”

见他这副准备听自己讲一个小时情史的样子,陆淮之突然不想说了。

不过……从小到大,自己什么小心思能瞒得过他?

这么简单的事情谁问也轮不到他祁也问,现在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演谁呢?

陆淮之又拍了下被子。

“祁也你再给我装一个试试呢?”

“我装什么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国外生活没意思,单纯想磨练一下自己坚定的意志力,所以就转了,信吗?”陆淮之随口就是一顿瞎扯。

陆淮之瞎扯完,就见祁也失落的点头,拉着被子要躺下。

“婚姻果然是爱情的坟墓,结婚才几年,嘴里连句真话都没有了,唉……”

陆淮之:“……”

茶香四溢。

“好好好,本来没打算转的,谁知道入学第一天你就被挂了八条表白墙……太危险了。”

“暗恋我”

“没啊,”陆淮之俯身凑近了点,气息交错间说了句,“我明恋的。”

好吧,确实。

“好像是我暗恋的。”祁也说。

“早看出来了,”陆淮之起身,“我一会要回公司开个会,下午回来。”

“家里的水全都是热的,胃药在你右手边第一个柜子,下床要记得穿外套,哦对了,谁敲门都……”

“我二十七了宝宝。”祁也打断他。

“我就……嘱咐一下。”

陆淮之没多说话,转身就要往外走,边走边想。

终于,走到房间门口,他忍不住转身:“惯例,分开之前应该有一个吻。”

祁也心里没什么波澜,被子往脸上盖了一块,在被窝里闷声道:“你要是很想感冒的话,我无所……”

话没说完,嘴先贴上来了。

约莫过了那么五分钟,陆淮之衣服被人拽了一下,才恋恋不舍的直身。

屋里喘息声持续,半晌,陆淮之被踹出房间。

陆淮之笑着踉跄了一下:“这才哪到哪?”

“……滚去开你的会”

姜瑶觉得她老板今天没吃药。

从开会开始,陆淮之魂就没飞回来。

第三次敲办公室门,姜瑶才听到里面一声:“进来。”

门开了条缝,姜瑶掩上门就开始嘘寒问暖:

“老板,你脑子坏了吗?”

陆淮之合上钢笔,抬眼:“我发现你调来总部之后长本事了姜瑶。”

姜瑶呵呵笑了两声:“我发现大明星回国之后您恋爱脑又长出来了陆总。”

姜瑶把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点了点:“这是今天的会议内容,您签完字再放长假呢?”

陆淮之翻开文件夹,签完字才道:“什么恋爱脑,都老夫老妻了。”

一边说着,一边口嫌体正直的回消息。

“得了得了,下班了,你发个放假通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姜瑶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了抬手:“陆总,今晚中秋团建你还来吗?”

“你说呢。”

姜瑶撇嘴,垂头看了眼手机。

她关了总裁办公室的灯,边敲字边往门外走。

楼下停了辆劳斯莱斯,不是陆淮之的,车边女人戴着口罩墨镜,长发披肩。

“你来琅城了!我不是说我不回青城了吗?”姜瑶一边说,一边疯狂按电梯。

“喂”

电梯门缓缓打开,姜瑶以为是电梯里没信号,低头看了眼手机状态栏。

再抬头,一股香水味铺面而来。

后颈被人抓住,姜瑶工牌都没来得及摘,反应过来后才踮脚回应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直身拿出包里的镜子补口红,比姜瑶高出一块,只得居高临下道:

“姜瑶,我说了,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过家家。”

另一边,陆淮之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家里唯一的光源是玄关处那个玉兔灯。

走到客厅才发现,某人窝在沙发上看手机,怀里还抱了个热水袋。

“胃疼吗?”

祁也闻声放下手机,另一边按开了自动窗帘。

“一点点。”祁也懒懒的往边上歪了歪,示意他坐过来。

陆淮之本能要伸进他衣服的手被祁也拍了下。

“板蓝根喝了没。”

“没,”陆淮之还是把手伸进去了,揉了会笑着说:“我又不是娇气包。”

“嗯嗯嗯嗯,”祁也偏过头,“心情好就张口公主闭口公主的,现在嫌烦了,又叫上娇气包了是吧。”

陆淮之在他鼻尖点了下,凑上去贴了下嘴唇,突然觉得这样腻腻歪歪也没什么不好。

“我喜欢娇气包。”他低声说。

祁也今天算是被占尽了便宜,有些不满的把他脸掰过来,认真说:“陆淮之,你还说没趁人之危。”

陆淮之弯了弯眉眼:“那,又,怎,样。”

“……好好赏月。”

祁也脸还没偏过去,就听那人气息靠近了不少,待到他彻底看清窗外圆月后,耳边才响起来一道声音。

“你比月亮好看多了。”

清风推开浮云,明月高挂,湖光粼粼荡起层层涟漪。

他人赏天上月。

我赏我心中明月。

END

双节快乐!

今年竟然迟到了一个辣椒牛肉馅月饼,惊了我

越灼的身体从小就孱弱,被北辰玥费尽心思养了十年后,也差强人意,再经过这么一年,一下子又回到十年前整日整夜躺在床上吃不下饭喝不下药的时候。

长生开了许多药方,基本一天都要喝四五碗药,北辰玥怕他被苦着,每一次都备了越灼最爱吃的蜜饯,但每一次越灼都是很平静的喝下所有的药,一口蜜饯也不吃,也从来不撒娇让北辰玥亲口喂他,冲他诉苦,

北辰玥从来都不会表露一点急于让越灼回到从前的情绪,

因为他不配,也没有那个资格,

以往娇纵骄傲的小孔雀早就因为他褪去华丽的羽毛蜷缩在无人问津独自舔舐一身伤口的孔雀了,

所以,北辰玥只怪自己,也只怨自己。

...

调养近一个月后,真正的寒冬来临,京城开始下起了大雪,

北辰玥的屋子里每天都不间断的燃着地龙,而越灼也不被北辰玥允许出去,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正常人有武功内力都要披上厚氅,何况病了那么久的越灼,

除了休沐日,每次北辰玥从皇宫里回来,一下马就直奔主院,今天也是如此,他才走进去,就看到他上朝时就心心念念的宝贝此时此刻却举着伞安安静静地站在雪地里看着墙角的白梅,眼神里带了浅浅的过往光彩,

而院里的奴婢侍卫惶恐至极的站在一边,像是要哭了一样,实际上他们已经在内心哭了几百几万次了,

可他们也不敢乱动这位主子,碰出个好歹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王爷砍得,但不劝,这位主子又得生病,

“不要怪他们,”

越灼偏头看向一脸担忧大步走过来的北辰玥,把手伸向北辰玥,先淡声开口,“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越灼手上的伤口在上好的药膏下没留下一点疤痕,加上每天都用汤药泡手,也不会留下病根,但北辰玥却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每一次都要下意识看向他的手,这次也一样,看了一下后脱下还带着自己温度的宽大厚氅披在他身上,仔仔细细围好,露出温柔的笑意,

“那哥哥陪你走走?”

越灼看了看他的眼睛,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真乖,今天没有叫哥哥王爷。”

北辰玥带着笑当着院子里所有快没命的奴婢们亲了口越灼,而越灼只是平静地纵容北辰玥靠近他,他自己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雪景,没说话,自然,北辰玥也没强求他开口,毕竟,好不容易才让他不要喊自己王爷,下次得努力让他重新喊自己哥哥,

他打碎的,就由他自己一点一点拼起来,以他最大的努力,以他剩余的人生拼出一个全新的小孔雀。

“原宿想过来给你过20岁生辰,好吗?”

原宿是顾辰的字,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越灼的事,但怕刺激到他,一直没敢过来。

“嗯,”

越灼淡淡点头,然后抬手折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

“冻不冻手?”

北辰玥笑的温柔,也很担心的看着他。

“哥哥,戴。”

北辰玥听到熟悉的两个字,开心溢于言表,废话都不说,直接接过他手里的白梅插进头发里,

不远处的暗琢沉默无语:不是,王爷,您的形象呢?

越灼露出一点点笑意,然后又对暗琢招了招手,“暗琢哥哥,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越少爷,怎么了?”

暗琢顶着王爷的眼神飞刀硬着头皮凑近,

“哥哥,我想去看看东悦,”

越灼视线落在暗琢腰上挂着的剑,眼神却又很淡,“我想要暗琢哥哥的剑,”

北辰玥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但是他知道自家小孔雀的身体还很虚弱,况且自家小孔雀最讨厌臭东西,那东悦被他命人打的皮肉开绽,血肉模糊,血腥味重的很,他哪里能受得住。

越灼看明白他的意思,抬手用还是很凉的手指勾了勾北辰玥的手指,“哥哥~”

北辰玥听着跟以前平常差不多的称呼,瞬间理智飞了,大手一挥,暗琢立马会意亲自去地牢把东悦带出来,

色令智昏……

暗琢看着被院子里被白布盖起来的……不明物体,再看眼巴巴时不时看着越少爷的王爷,再一次无语住,

“越少爷小心些。”

暗琢的剑是北辰玥特地命人打造出来的,锋利到随便一挥就能把铁块削掉一半,这小祖宗万一伤着了,那还不得把他的剑废了。

“哥哥不要过来。”

越灼偏头看了眼想要扶着他过去的北辰玥,语气平静。

“好,我不过去。”

北辰玥怕自己跟过去后小孔雀又该跟自己疏离,就只能待在原地急躁的看着越灼一步步朝前走的背影。

东悦全身上下也只有那张脸还算干净,

越灼打小就讨厌丑的东西,父亲母亲尚且在世时,他的衣服和出行时的马车无一不是京城最好看的,哪怕是身边的侍卫,也是一顶一的俊俏,婢女也是一顶一的貌美,十年前他的父亲前锋将军越轻战死沙场,母亲平安侯尧灼随之战死沙场,夫妻二人尸骨无存,回来时只有他们带着一身血迹的战袍,自那以后,越灼被当时尚且年轻的安王北辰玥收养,后来十年一如既往的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也被宠的无法无天,所有的东西还是京城里最好看的,如今看着眼前怎么看都丑的不行的人形东西,越灼却轻轻笑了一下,

东悦只剩下一口气,他觉察到越灼蹲在自己身上,用锋利无比的剑挑起自己身上的白布,血肉模糊的脊背暴露在冰天雪地中,他身下的雪也都变成红色,

“求……求……越少……爷……放过……奴婢……”

东悦口齿不清晰的求饶。

“忍不下去了?”

越灼声音清浅又带着笑意,漫不经心的用剑划着他身上本就疼痛难忍的伤口,“我还以为你很能忍。”

东悦痛的说不出一句话。

“冷吗?”

越灼站起来,垂眸莞尔一笑,一身华贵的红色宽袖云锦衣袍衬得他昳丽容颜在这天地间愈发夺目,也像极了傲雪凌霜的红梅,但前提是忽略他没停止的在半昏迷过去的东悦身上写着字,

“真可怜啊。”

越灼懒懒打了个哈欠,似乎懒得动了,就回眸看了眼北辰玥,勾唇一笑,暗琢打了个手势让院中的所有侍卫低头,自己也在发出命令后低头,生怕自家王爷又是一个嫉妒把他们都找个法子罚一顿,

“累了?”

“丑。”

越灼举起剑,嫌弃的用雪蹭掉让他厌恶的血迹,“不想看见他了。”

暗琢适时上前接过自己的剑,然后让两个侍卫拖着东悦出去,

“把他救醒,”

越灼本来被北辰玥扶着回房间,走到一半回眸对拖着东悦下去的两个侍卫吩咐,“然后让他把所有下人的衣服都亲手洗了,晕了就用冷水把他泼醒,直到他洗完。”

“诺,”

侍卫们都知道这位爷的命令的含金量,连忙应下,

越灼看起来挺满意的,还笑了笑靠进北辰玥怀里,北辰玥怕冷着他,连忙扶着他回了暖烘烘的屋子,

“哥哥,”

“怎么了?”

尊贵的摄政王俯身给他脱了鞋子让他躺进被子里,听到这两个字干脆半跪在铺着从渝北那儿拿来的毛毯的地上,看着托腮的越灼,

“我是不是很坏?”

越灼语气淡淡,

“没有。”

北辰玥笑了笑,坐在床边给他理了理头发,“我的宝宝一直都很乖。”

越灼突然想起之前惹的祸,

不是把丞相嫡子推进水里就是把太子摁在地上打,不是上树摘了皇帝亲手种的梨就是把最讨厌的礼部尚书套了个袋子打一顿丢在大街上,

这十年他干的事可不是一册纸就能写完的,偏偏北辰玥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惯着,只除了那次不小心把北辰玥精心谋划想要在去年对战渝北大军的计划当成废话扔了出去,就那么不小心被王府内隐藏的渝北人偷去,要不是北辰玥实力够强,北离早就惨败,摄政王府也差点被皇帝罚了,

“真的吗?”

越灼懒懒散散地靠着枕头,无聊的玩着最近北辰玥从皇宫给他拿来解闷的小玩意,说叫什么九连环,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越灼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玩,玩了一会儿还是没解开,直接丢给北辰玥,虽然看起来表情平静,但北辰玥还是能觉察出他的小孔雀有点生气,

“我饿了。”

越灼动了动腿,“想吃梅花饼。”

“我让人去做,”

北辰玥抬手捏了捏越灼被养的逐渐长肉的小脸蛋,

“嗯。”

越灼也没打掉他的手,就这么让他捏着自己的脸,

过了两天,北辰玥在陪越灼用午膳时,暗琢突然进来说陛下要召见他,越灼看了眼蹙眉的北辰玥,随意说了句去吧,毕竟他也算了解那位陛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不会在这个点召见他。

北辰玥也知道这点,披上大氅又忙忙吩咐六识看好越灼吃饭,然后就出门了。

六识是越灼原来的贴身小厮,前不久才又回到越灼身边,

越灼也算听话,吃的跟越灼陪着他时吃的差不多,饱了就起身打算出去遛食,六识和几名暗卫跟在他身后,

直到晚上,北辰玥也没回来,只是让暗琢回来说他今晚有可能不回来了,越灼依旧平静的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晚上越灼没什么胃口,六识见他实在不想吃,就让人撤了饭菜,服侍他洗浴,

“公子,您要不喝点汤?”

六识担忧开口。

“不用,等哥哥回来吧。”

越灼在亵衣外披了件北辰玥的大氅,坐在塌前看书,淡淡开口,

六识自知劝不动他,也只好吩咐厨房温着公子爱吃的,等王爷回来,

越灼等了近两个时辰,北辰玥还没回来,准备入睡时,外头传来一阵杂乱声,几个暗卫落在门前,问他,“公子,可有人进您的屋子?”

越灼扫了眼倒在他脚旁的的人,说了句没有,让他们下去,暗卫说了句好,然后离屋子几米远继续看守。

“起来吧。”

越灼打了个哈欠,“也难为你大老远跑来我的屋子,打扰我睡觉,”

来人喘息一声,声音略微嘶哑,

“越公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越灼懒懒看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不会杀我。”

“毕竟,你不是想找哥哥合作吗?我说的不对吗,渝北大皇子。”

闻言,宇文笙摘掉面罩,坐在地上打量这位传闻里北离摄政王宠在手心里怕摔了又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柔弱小白花,挑了挑眉头,“你还挺聪明。”

“听闻渝北政变,你那些兄弟姐妹忌惮你的才华,怕那些世家支持你,一个个派人杀你,迫于无奈你逃离渝北,来到北离,”

越灼撑着手靠在美人榻上,声音懒散平静,“杀了我,哥哥不仅让你尸骨无存,还会让渝北灭国。”

“但我听闻摄政王并不好交谈。”

宇文笙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可以把渝北的千年雪莲送给你滋养身体,”

越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有毛病?”

他是身体孱弱,也是真的需要千年雪莲,他也知道哥哥一直在让人找千年雪莲,但是那么贵重的东西堪比一整个国家,这傻子就为了抢那个位置就把千年雪莲送给他养身体?

“我一定要拿到那个位置。”

宇文笙知道自己挺疯的,“我答应了一个人,等我成了皇帝就去娶她。”

“傻子。”

越灼懒懒嘲讽,

“你以为北辰玥不是傻子?都快把你宠上天了,”

越灼哼了一声,“脑子有病就去找了大夫给你看看,莽夫一个。”

宇文笙:……我忍。

“我是有办法。”

越灼有些困了,眼皮子开始耷拉,他今天已经晚睡一个时辰了,

“我哥哥估计很快就回来了,你要是劫持我,说不定还有成功一半的可能。”

宇文笙一听,两眼一黑,实在忍无可忍,

“不是,你这个小黑莲,真不知道我真的劫持你,北辰玥能把我打死?!”

“知道啊。”

越灼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看了他一眼,还带了点笑意,“但是你有别的选择吗?”

“受了伤,现在也没有一丝价值让我哥哥值得利用,拿你实名存亡的大皇子身份?不劫持我,你上哪儿和我哥哥谈判?”

宇文笙见惯了美人,但此时他不得不承认这小黑莲不愧是北离第一美人,但是……也是真黑心,

威名在外公正无私的北离摄政王就这么纵着他??

“就只为了报复我打扰你睡觉?”

越灼瞥了他一眼,“挺有自知之明,还算有脑子,说你莽夫也有点点贬低你脑子了。”

宇文笙:死黑莲花,我忍。

“提前说好,万一他真的动手了,你得帮我。”

越灼看着他拿很丑很丑的匕首架住自己的脖子,嫌弃道,“不帮,这么丑的匕首也敢拿出来。”

“……忍忍吧,就你挑剔,小黑莲,”

宇文笙真的快疯了,北辰玥怎么养大这么看起来柔弱无比实则内心一片黑莲花的人的??

“王爷!”

暗琢突然出现打断北辰寄和北辰玥的交流,脸色很是焦急,

北辰玥现在本来就很烦,北辰寄召见他是因为宇文笙出现在北离,昨晚还跑到皇宫,北辰寄本来就为了渝北政变的事烦得很,一听源头跑来自家,烦的召见了许久没跟他面对面议论朝政的弟弟,一召见就是半天,

“宇文笙劫持了越少爷。”

“你说什么?”

北辰寄和北辰玥同时出声,只不过前者惊讶后者惊怒,

“现在已经把人带到了皇宫。”

王府内的暗卫怕一有动作,宇文笙就会伤害王爷供着的小祖宗,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就这么跟到了皇宫,

“人呢?”

北辰玥冰冷着脸出门,全然没看北辰寄难得带着惊讶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自己这个弟弟真的也只有对那个小阎王有情绪了,

北辰玥大步走出门,就看见自己衣衫单薄的小宝贝被那该死的宇文笙拿匕首架住脖子,

“他这什么表情?”

宇文笙越发觉得北辰玥要把自己打死了。

“哦,我没披厚氅。”

越灼懒懒回答。

“……你怎么不提醒我?”

越灼低低哼笑一声,“需要我提醒?你不知道我什么体质?”

宇文笙死亡微笑,“你真该死。”

“我告诉我哥哥。”

宇文笙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什么意思,就见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小黑莲一秒露出委屈难受的表情,声音也可怜极了,“哥哥……”

宇文笙:不是,你……

“放了他!”

北辰玥心疼极了,冷着脸拿着剑指着宇文笙,

“……那我有一事想与北离陛下和摄政王相求,”

北辰寄披着衣服站在他弟弟身边,如今见到正主了,也不那么烦了,“大皇子可真是找了个好筹码啊。”

宇文笙:可真是一个好筹码。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劫持了这小阎王,朕的弟弟可不会放过你。”

北辰寄不像传闻里冷血严肃的卓文帝,倒更像一个看戏的纨绔子弟笑道,

“无奈之举。”

宇文笙顶着北辰玥快把他打死的表情解释,还演戏地把匕首抵住越灼纤细冷白的脖子,结果……他没料到他把小黑莲的脖子割破了,血一点点流下来,

宇文笙整个人都麻了。

“若北离陛下和摄政王答应与在下合作,在下自愿把渝北珍藏的千年雪莲无偿赠与摄政王。”

“可以。”

北辰寄与渝北打交道多年,知道宇文笙的实力,也知道他的性情,他看戏的看着自家弟弟面无表情的面容,叹了口气,暗暗后退一步,他一后退,除了北辰玥的所有人也都后退,

宇文笙一脸懵逼,下意识松手,就见越灼无力的歪倒踉跄然后下一秒被北辰玥紧紧抱在怀里,

“不是……”

宇文笙对上那小黑莲带着狡黠笑意的狐狸眼,麻的不能够再麻了,

“跟陛下进去,哥哥等会儿进来。”

北辰玥脱下大氅披在他身上,柔声安抚。

越灼故作虚弱害怕的抓住北辰玥的衣袖,“哥哥快点进来。”

北辰寄憋笑的不行,拉过一转身就恢复正常脸色的小阎王走进殿内,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玩开心了?”

“什么开心?”

越灼看了他一眼,很困的回答他,

“还装呢,”

服侍北辰寄的太监和婢女都笑的不行,

越灼接过婢女递给他的热毛巾擦了擦血,撇撇嘴回答,“谁让他打扰我睡觉。”

“看你恢复的不错,朕就放心了。”

越灼顿了一下,北辰寄以为他感动了,刚要说他以后别来摘他的梨了,就听见小阎王狐疑的抬头看他,“陛下吃错药了?”

“小没良心的。”

北辰寄气笑了,

“哼。”

越灼本来就是被娇纵的娇贵,在皇宫他就是阎王存在,谁也不敢惹他,因为皇帝也护着他,更别说他背后还有个深得帝心拥有无数兵功在身的摄政王,

最近一个多月,北辰玥什么都纵着他,什么都给他最好的,越灼是被这一年打回了蜗牛躯体里封闭自己,但他分得清哥哥对他的爱,也知道哥哥也没再怨自己,

“小心我告状。”

“别,小阎王,”

北辰寄真怕他了,

过了一刻钟,北辰玥冷着脸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瘸一拐龇牙咧嘴的宇文笙,

“哥哥。”

北辰玥摸了摸他的小脸,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小黑莲,你可开心了?”

宇文笙幽怨的看着一脸无辜的越灼,

“哥哥,他瞪我。”

越灼拉了拉北辰玥的袖子,

“我错了,”

宇文笙怕极了地赶忙道歉。

北辰寄笑的不行,一边让殿里的憋笑的太监和婢女都下去,一边看戏。

“勉强原谅吧。”

越灼玩够了,随随便便开口。

北辰玥摸了摸越灼的头发,看出来他很困了,就把他抱在怀里,越灼也不怕外人在场,眼一闭,没多久就睡熟了。

北辰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混账弟弟,

不继承皇位就算了,还闹这死出,欺负他跟安之最近闹矛盾是吧??

“本王答应与你的合作。”

北辰玥声音放低但依然带着威严和清冷,

“但是,渝北与北离百年内不得交战,不得滥杀各国百姓,”

宇文笙揉了揉脸,语气平静却肯定的回答他,“自然,我要那个位置不是为了杀戮,只是为了一个约定,”

北辰寄转了转杯子,“你想要多少人马?”

“一万精兵足已。”

宇文笙嗤笑一声,“如今那些酒囊饭袋哪来的实力抵挡这些精兵。”

北辰寄喝了口茶,“好,今夜过后朕会给你一万精兵,任你差遣,希望大皇子一切顺利。”

宇文笙与他碰杯,“自然,多谢卓文帝。”

“谢朕的弟弟吧。”

北辰寄笑他,“也难得你没有被打死。”

宇文笙与北辰玥对视一眼,然后快速移开视线,

越灼醒来的时候,宇文笙已经离开了,而北辰玥坐在他身边,安静的看着书,

越灼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我有点饿了。”

“传膳。”

北辰玥吩咐完就给他穿好衣服,越灼垂眸看着北辰玥的脸,忽然快速亲了他一口,然后装作无事一样,

“哪只小孔雀偷亲了我一口?”

越灼哼笑一声,“我呀。”

“就来一口?”

北辰玥许久没跟他亲近,早就躁动不已,

“不行,”

越灼推开他,“我饿了。”

“明天原宿来王府吃饭,就给你补个生辰如何?”

“那让原宿哥哥给我带只漂亮的匕首。”

“你叫顾辰什么?”

北辰玥被这小孔雀气笑了,“怎么叫谁都是哥哥?”

“不都是哥哥吗?”

越灼狡黠一笑,披上大氅后跑出房间,

“小混蛋,给我回来改改这习惯。”

“我就不。”

越灼笑着跑开,半散下来的墨发迎风扬起,温煦的阳光落在他带着明媚笑意的昳丽容颜上,简直比开得正艳的牡丹还要秾丽好看,扬起的红衣衣摆也在阳光下闪着光,如同一只被养的很好的小孔雀耀眼夺目,

朝前跑吧,

前面都是所期待的美好未来,

越灼也在那儿抓到了北辰玥递来的一只温暖的大手,毫无顾忌的往前跑,往前走,

他自会从春山来,走向阳光明媚处。

PS:《我自春山来》到此结束了,很感谢宝子们的支持,其实这几天收到这么多喜欢,还差点以为自己咋了,再次很感谢各位对越越的喜欢,也谢谢各位对我的支持,

下一个文简而言之就是强大寡言默默忍受的魔尊攻&后知后觉依赖攻的仙尊受,大概六章左右,

至于被我删掉的《我们都是坦诚的哑巴》会重新写,不过放在一发完合集里,但应该不是近期写,有可能一个月后吧,反正之前写的跟我想写的偏差很大,所以删了重写,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这里是归路人。

abo设定,宋程提及

毫无逻辑,很离谱的喜剧,试图一发完但失败了,所以还有下篇

狠狠造谣

1.

路小第去拿一份文件的时候,恰好碰到科室的职员在讲闲话,踏进门里的半只脚又给收了回去,侧身站在门框后面的阴影里。

几个小职员聊得很投入,压根没看到有人来。只听其中一人说,“东海项目有个人,架子特别大。没在规定的日期内过来就算了,跟部里说了声要推迟报道,居然给他通过了。我听说他还是个坤泽,这人什么背景啊?你们知道吗?”

“这事儿都传遍了吧。还是个处长呢,三十岁都不到,好像叫宋运辉。可我不记得上面的哪个领导姓宋呀?”另一人接话道。

这年头,愿意抛头露面出来工作的坤泽都是跟大熊猫一样的......

“真要有特别深厚的背景,跑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苦差啊?又没油水可以捞。”说话的那人顿了顿,突然露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笑容,“我可是听人说啊,这个坤泽特别会巴结人。你想啊,我们科长都三四十了才转正的,他还是乾元呢。一个这么年轻的坤泽,要是没点猫腻,怎么升得这么快?”

尽管对于一个坤泽竟能爬上如此高位,大家心里不免嘀咕,但大多都是猜测,像这人一般说得言之凿凿的却很少。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全办公室的兴趣。“真的假的?那他是不是长特别漂亮?你见过么?”

路小第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他在人事档案里看到过的照片。宋运辉确实长了一副好皮相,五官标致,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好像能穿过眼镜透过照片看进他的心里。只不过他的样貌并非传统意义上那种温柔妩媚的美,而带着一股坤泽少有的坚韧和傲气。

“他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个小舅子就在金州上班。呵,说那个坤泽在厂里名声就不好,勾三搭四的。他原先有个室友,属于车间一霸,不知是争风吃醋还是为他出头,把他一个竞争对手给打进了医院,后来判了十年的刑。莫名其妙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你说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吧?但那个倒霉的竞争对手好像还是那坤泽的大学室友,不但没有怪罪他,还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只能用色迷心窍来解释。再说他后来的室友,在他手底下做事,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对他死心塌地的,副厂长的话都不听,就听他的。但你们知道他在金州最大的靠山是谁吗?”

那人故弄玄虚地停了下来,环视一圈,满意地看到众人均用好奇而热切的目光对他行注目礼,愈发得意起来,这才接着说,“他的靠山不是其他人,正是金州之前的一把手,水书记。”

金州的水书记很有些人脉,时常到上京跑动,因此部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认识他。有人倒抽一口气,质疑道,“那水书记不是今年刚退吗?而且那个坤泽好像结婚了,他不至于为了个已婚的晚节不保吧?再说他都六十多了……这,这能下得去口啊?”

“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一人蓦地捶胸顿足,恍然大悟道,“我不是有个朋友在科技司吗?她跟我讲过,几年前水书记专门带了个坤泽来找尹主任。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咧,没听说水书记的子女是坤泽呀。”

“好歹也是个厅级干部,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我看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一屋子乾元嘿嘿笑了起来,脸上都显出浮想联翩的神情。

路小第没有笑,反而眉关紧锁。他其实对金州的这些风言风语也略有耳闻,只是本能地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如松如竹的年轻男人会做出这些腌臜的勾当,而宁愿认为这一切都是嫉妒者的阴谋。他曾读过宋运辉写的设备引进方案,能看出此人技术扎实,有想法有冲劲,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此事先对他存了好感。但他也深知不能因个人的预判忽视群众的声音,这么多的流言蜚语,不可能都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吧?

“我这儿还有听说过别的,但究竟是不是确有其事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听别人传的。”笑毕,又有一名职员神秘兮兮地说道。“据说,这宋运辉不只在金州有关系,在北京也有。”

领导的桃色绯闻不愧是八卦中永恒的主题,大家纷纷激动得跟郊游的小学生似的,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怎么说?到底是谁啊?不会是部里的……”

这个谣言传得就有点离谱了。路小第恰巧知道传说中的“上面”指的到底是哪位。二人虽说并不熟络,但都是大院出来的,逢年过节总是能见上一面。那人可是出了名的爱妻爱子,算是他们圈内的清流之一,决计不可能做出这样有毁名誉的丑事来。而且路小第同他聊天,听他提及他之前任职的县里出了个人物,言语磊落不似有阴私,可见单纯是对后进的欣赏和提携。

“路司长!”众人被他吓了一跳,慌忙作鸟兽散,各自把头摆回自己的工位上,不管有事没事都佯装出一副认真干活的模样。

“闲着没事干的话,我这儿还有很多活儿。”路小第取完文件,又敲打了职员一二,方才离开。

2.

宋运辉到底年轻,捧着本技术包能在椅子上坐一天都不嫌累。马主任就不行了,他坐在计划司外边的椅子上,从中午等到傍晚就腰酸背痛得不行,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总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路司长的秘书拎着包从办公室内走出来,看到他俩还守在门口,给了个同情的眼神。“别等了。路司今天没空。”

闻言,老马扭头对他说,“小宋,你看……今天就先这样吧。路司这是铁了心不想见我们啊。”

宋运辉陪他下了楼,把他送进出租车内,但自己没进去。马主任降下车窗,伸头出来问,“你不一起回去?”

宋运辉摇摇头,咬牙切齿,发狠似的说,“秘书刚才说的是他今天没空,而不是他今天不在。我就在这里等他,不信他不出这栋大楼。”

“你要是真能等到他,也好。”马主任看他板着张脸就知道他倔驴脾气犯了,十头牛也拉不住,便不再多劝。

此时已入秋,天气渐渐转凉,昼夜温差大,街上还起了风,宋运辉在化工部的大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冷飕飕的。偏偏他今天还没戴围巾,并不温柔的晚风刮在裸露出来的脖子和脸上,吹得他直打哆嗦。鼻腔里面凉凉的,好像有什么要淌下来,他使劲一吸鼻子,心想,可千万别冻感冒了。

他倒是想进楼里面躲躲,但不知道神出鬼没的路司长会从哪个旮旯角里冒出来,担心错过了他下班的时机,就硬站在门口守株待兔,把手揣进兜里,全靠一身犟劲御寒。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从大楼里面走出的人也越来越少。他脚都站麻了,终于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宋运辉在化工部的走廊上对着计划司的集体合影看了一整天,已将上面的人认得滚瓜烂熟,这会儿仅凭一个侧脸就认出此人便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路司长。

“路司长,路司长。”他连忙跟了上去,赶在他上车之前把他叫住了。路小第手还搭在车把上,回身看去,就被一个瘦高的人影晃了眼。

他当然认出了这个人是谁,视线微不可察地在对方水亮的双眸上扫了一圈,不禁感慨,图像不及真人万分之一的灵动,怪不得能成为众多绯闻的主角。

“你好,路司长,我是金州的宋运辉。”

宋运辉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路小第猜测他估计是为了东海项目来找他的。他向来没有跟人解释自己行为决策的习惯,被他毙了的项目多如牛毛,要是人人都上门找他要说法,他还要不要工作了?一般他会叫秘书帮他推了这些见面,可现在人都追到门口来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只得握住了那只手,回礼道,“你好。宋主任什么事?”

可能是吹了风,宋运辉的手指凉凉的,手上也没什么肉,摸起来像块玉石。路小第轻触一下就松开了,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果然听到对方说,“路司长,我想跟您谈谈东海项目的几点优势。”

“你那个方案我看了,在技术和投入产出比这两方面做得不错。”路小第用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就将宋运辉还未出口的长篇大论给顶了回去。

虽然是表扬的话,但宋运辉看看他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后面要接一个“但是”。看来路司长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他只能安慰自己,路司长能说出这两个优势点来,起码证明他是个懂行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东海项目具备如此大优势的情况下,对方依旧选择了滨城。难不成其中另有什么内幕?

“路司长真是眼光独到,这两点都是我在方案中比较自信的设计优势。”宋运辉看路司长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就知他是不会被三言两语轻易说服的,心念电转间,果断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伸进包里欲取资料出来的手又收了回来。

老实讲,他以前最不屑于在工作中搞人情战术,然而这几天为了东海项目四处奔走,打点的关系不在少数。如今已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关键时刻,他索性把心一横,勾起一个过分殷勤以至于显得虚伪的笑容,脸上的肌肉都累得慌。“不过都这么晚了,我也不好太耽误您,不知您有没有吃过饭?没有的话不妨我请您吃一顿,咱们饭桌上聊?”

路小第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又拿不准宋运辉找上他的意图了。按说请客吃饭是求人办事的标准流程,但放在这个人身上他就有点不敢确定。他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似带媚色的泛红双颊,握手时微长的指甲刮擦过他的手背,还有那恤削到近乎单薄,露出纤长颈部的衣服,脑海里不由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难道他是想……

他几乎要被这个猜想气笑了,宋运辉以为他是什么人?他捏了捏拳头,克制住怒吼的冲动,偏过头冷冷地说,“不用了,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不劳烦宋主任大费周章。”

他到底是惜才,想着自己如此婉拒,没有把话挑明了,也算是给对方留足了面子。被拒绝的人顺着台阶下便是,大可只当无事发生。他万万没想到,宋运辉一点儿都不领情,像是完全听不懂他的潜台词般坚持道,“不麻烦的,路司长。这附近就有家饭店,虽然不是星级酒店,但用料和味道都不错。我请其他的领导去吃过,都赞不绝口。”

他不说这话还好,听到他还请过别的人吃饭,路小第登时火冒三丈。这宋运辉才来北京多少天,就搞上了迎奸卖俏的这套,不知腐化了多少官员。难不成传闻中的风流韵事都是真的?

他猛地扭头,竖起眉毛对宋运辉怒目而视,结果就看到宋运辉镜片后的眼睛睁得溜圆,温顺又谨慎地凝视着他,专注得好像全世界只看得见他一人。似乎是在回应他的注视,一截粉舌从口中探出,舔了舔,使干燥的薄唇覆上了一层水光。

满腔的怒火一下全哑了,路小第触电般移开视线,忍不住在心里暗叹,那么端方明媚、惊才艳艳的一个人,要真是误入歧途,不免让人扼腕叹息。

“既然宋主任这么有心,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路小第打定主意要探探宋运辉怀的是何居心,终究还是松了口。

他扭头看到驾驶座的司机正隔着窗玻璃瞪大一双眼睛,秃鹫似的盯着他俩,尽管表情肃穆,但路小第敢肯定他的心里一定在胡思乱想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没有叫人看戏的毛病,简单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家,然后才接着说,“那地方不远吧?”

“不远不远,我们步行过去就行。”宋运辉的眼睛仿佛放着光,走在前面带路,仅看他的背影都能觉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志在必得。

路小第跟在他身后,步伐就没有他那么亢奋了,甚至有几分董存瑞炸碉堡,舍身取义的沉重。

3.

到了饭店,宋运辉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定了个小包厢。点的菜虽然不多,但都是些很费功夫或者食材很讲究的大菜,最后还安排了几瓶贵价酒,一下就把本不富裕的钱包掏空了大半,付钱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这可都是他这些年攒下的血汗钱。

路司长大抵见的世面多了,吃吃喝喝好不惬意,还说这酒不够醇厚,大手一挥让换五粮液上来。宋运辉心里暗骂酒色财气,面上却还得与之言笑晏晏,热络地给他倒酒,“路司长原来对酒这么有研究。”

“也没什么。喝得多了,所以有了一些心得。其实最好的还是茅台,不过今天跟宋主任就是随便吃吃饭、聊聊天,不必那么讲究。这家饭店确实口味不错,宋主任,你也多吃点。”路司长对他笑笑,但因为笑意不达眼底,所以显得有点皮笑肉不笑的。

“路司长太客气了。”宋运辉察言观色,觉得现在还没把气氛炒热,路司长这明显是对他还比较戒备,不宜立即开口谈项目的事,最好是把人灌得微醺的时候再来谈。唉,这么算计对方,真是堕落到了极点。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举起酒杯。他不是那种巧舌如簧,很会劝酒的人,所以只能身体力行地干杯祝酒。“既然是随意聊聊,路司长也别叫我宋主任了,太正式。叫我小宋就好了。路司,来,我敬你。”

路小第不动声色地干掉一杯酒,刚放下空杯,眨眼的功夫就见宋运辉又把酒给他满上了。他暗暗冷笑,讥讽之余居然还有一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失望,原来如此。

一开始宋运辉坚持不坐大堂非要开个包厢的时候,他还以为他是想在密闭空间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然而落座许久都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没想到狐狸尾巴终究是被他逮住了。可惜宋运辉想把他灌醉是打错算盘了,他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被他爹用筷子蘸着喂酒,这千杯不醉的酒量可以说既有遗传因素又有家学渊源。他自信不可能斗酒失败,顶多两败俱伤,于是将计就计,对宋运辉的敬酒来者不拒,两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地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

宋运辉见路司长喝得畅快,虽然说明他的计策奏效了,他却着实有点高兴不起来。要知道在过去,身为万绿丛中一点红,尽管厂子里有什么应酬都爱带着他,但没人敢灌他,他一般就是意思意思喝几口,顶多是到微醺的程度,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往死里喝。

他是真不爱喝酒,也是真不会喝酒。酒的丝滑、浓郁、甘甜他是一点都没尝出,酒液只在他的口腔、食道和胃部留下火辣辣的感觉,他不得不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挥散这种灼烧般的炙热。而且喝多了之后舌苔上甚至聚起了一种怪异的苦味,他开始频繁举筷子夹菜,以期能压住那股从胃里反上来的酒气。

“路司长,您也是个懂技术的,视野特别开阔,我对您是仰慕已久。我,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从零开始的项目,不成熟,这次其实是想跟你探讨探讨东海项目……”他见路司长席间话渐渐多了,感觉火候应该差不多了,总算开口道。

他自己没察觉出来,实际上他已经醉得舌头都大了,语调中不自觉带了一些乡音,说起话来黏黏腻腻、拖拖沓沓,像是在撒娇撇痴。路小第听了只觉得惊心动魄,心想,还“仰慕已久”,这是图穷匕见了。这衣服领口都敞开了,探讨啥啊,怕不是要探讨到床上去。

怎么这会儿换成变成自己被劝酒了?宋运辉晕乎乎地喝下一杯酒,他欲言又止,极其幽怨地瞥了路司长一眼。然而路小第可不觉得那是怨念的眼神,宋运辉的脸已经酡红,眼尾在酒精的刺激下渗出点泪迹,他把眼睛这么一横一挑,更显眼波流转,简直像在抛媚眼。即便他生平最不齿那些见色忘义的人,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出美人计的确动人心弦,难怪有人会上钩。

他越发确信这顿饭是宴无好宴,接下来宋运辉三番五次说到东海项目都被他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段推了回去,吃到最后额上都是汗。

“小宋,你吃饱了吧?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儿?”路小第见上的酒都喝完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这场鸿门宴,虽然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人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宋运辉眨眨眼,对着面前的餐盘乖觉地点点头,手撑在桌子上也想站起来。但他没想到他的四肢现在就跟面条一样软,这一下居然没站住,七扭八歪地往旁边倒去。

路小第眼疾手快,回过身一把捞住他,柔若无骨的身体顺从地倒进他的臂弯,下巴嵌合地磕在他的颈窝,滚烫发热的温度透过衣服穿了过来。

“小宋?没事吧?”

“嗯……”宋运辉从鼻子里绵长地哼出一声后就再没声了。路小第小心地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一看才发现对方居然闭上了眼睛,酣睡在他怀里。

这算哪门子事儿啊?啥都没发生呢就睡过去了,酒量这么差还敢跟人拼酒?

他像捧着烧红的碳一样赶紧把怀中人丢到椅子上,动作算不上温柔,宋运辉的背部撞到椅背上发出闷响,可本人依旧没有丝毫醒转的趋势,喉咙里甚至发出了小猫挠痒似的呼噜声。

他是舒服了,路司长却看着椅子上的熟睡的醉鬼犯了难。他倒是想直接走人,奈何良心不允许他放着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坤泽不管——即使这个坤泽对他居心叵测。

他认命地把宋运辉的两只胳膊都挂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的身体贴上他的后背,托住他的屁股把他背了起来,又觉得这个动作实在不妥,改为勾住他的大腿,顺带拿上宋运辉的包,跌跌撞撞地出了包厢。

好不容易走到街上,他刚想叫一辆计程车把他们送到招待所,但被路边的凉风一吹,急到发昏的脑袋又清醒了。

他突然想到,住那个招待所的大多都是部里的人,自然认得他这张脸。要是被人看见了他送醉醺醺的宋运辉回去,他都可以想见第二天会有什么不堪入耳的谣言出现,到时他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这莫非是宋运辉计划中的一环?傻子才会看不出他的推诿和拒绝,傻子才会错估自己的酒量。宋运辉能以坤泽的身份一路走到今天,难道会是个傻子吗?

路小第通常不愿将人心想得那么坏,但似乎不得不这么想。如今的局面无论如何都是对他宋运辉有利的。真是好厉害的算计!怪不得,怪不得……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撒手将伏在他背上的坤泽原地丢下,但是踱了几步,终究没能忍心这样做。

TBC

摸鱼,还是一些维斯塔猫、

1鹦哥绿by生啃花岗岩

长佩连载,已更13w字,全文存稿

文案:

真的非常非常好看,绝对的互宠偏攻,看得我心软地一塌糊涂

顾政羽×乔雀

聋哑人公主攻,其实特别有自己的主意,超级会撒娇的小哭包,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嘴巴也很甜,说话让人心尖颤。虽然不能说话,可以佩戴耳蜗听见外界声音,却不会因为自己的缺陷而自暴自弃,自怜自艾,家庭幸福,长得甜又讨人喜欢,成绩优异,是所有人都放心手心的派派(攻可爱的小名)。你会真真切切觉得这个人太好了,舍不得他被恶意的东西蒙一点尘。

受是超级独的寡言...

受是超级独的寡言酷哥乔雀,男友力max,是真的很寡言,笑死,如果可以的话不会与其他的人建立联系那种。但是对派派那叫一个天天揣兜里,虽然嘴上不说(其实也很会哄,宝贝什么的,对着派派叫的那叫一个自然),事事上心,很苏!!

乔雀小时候家庭很不幸,遇到窝囊又渣的父亲,母亲又变得神经质(这点非常唏嘘,曾经那样明媚要强的女人,被人言和恶意磋磨),因为父亲出/轨等事彻底崩溃,找到了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也就是受的妈妈,想让她至少把乔雀抚养长大。

因为妈妈本来也考虑到自己孩子是聋哑人,想找个伴陪伴,所以顺理成章地接受回家住一起,从此,故事就拉开序幕!!(还有很多攻生病受伤的情节,我最爱,太好吃

此处不得不提,派派的妈妈真的是个超级有魅力的女性,又幽默又体贴,独立又智慧,不固执死板,其实内里很自己的原则。说到这里就很感慨,后面攻受两个人的恋情该怎么办,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被伤害,非常好的一家人,唉:-(

总之非常好看,俩人深深爱对方,喜欢妹哥的,可以试试!下面一段截取的是攻比受的成绩稍好,高中要分班所以要分开。攻想要跟受一起去普通班,但受的回应,非常令人安心,一点都不委屈攻。他不要攻为了他有任何的迁就和妥协,他会让攻永远闪光,而他永远会追上去,心软软

另外乐乎越来越难用,前面码的推文一直打回不让过,五六次后也就没心思继续写,就消失了(bushi,气人

【前·真作精坏事后·沉默忍耐家破人亡攻&位高权重清冷镇定摄政王受】

【攻不是个小白花,他是真的黑莲花,全都是被受惯的,上写不出来他的黑莲花性格,得等到下,】

【攻真的坏过一次受精心谋划许久的事,受知道后,一年内很少再过问攻的平常细节,】

【保准是HE,绝对不会让我的第一篇古文BE。】

“咚——!”

捂着心口躺在单薄被褥里断断续续呼吸的越灼被突然一声碗筷敲击桌面的声音吓得直接咳嗽出声,

“睡什么...

“睡什么睡,还不起来干活。”

这是他在北苑时照顾他的仆人,但由于他坏了北辰玥的好事,差点让整个摄政王府出事,原本王府里就对他颇有微词的人愈发看不惯他,后来他被丢到王府最偏僻的北苑,原来的侍从被北辰玥放在了另一处,换了一个新的侍从照顾他,但是……如今王府内有哪一个侍从会耐心对他?

关门声响起后,越灼才慢慢撑着手臂坐起来,脸色苍白至极,脸上的虚汗打湿额前的碎发,身上的亵衣也被汗湿,但他没有多余的衣服换,只能穿这么一身汗湿的亵衣,再套上在这个冬天根本不耐寒的薄袄,

今天的午饭依旧是那些残羹冷炙,而且还是越灼根本不能吃的残羹冷炙,但是这是他一天的饭,他只看了一眼,就沉默的端起早就凉了的碗,没什么表情的大口大口咽下去,端着碗出去,他才发觉下了大雪,

怪不得昨晚窗棂一直有呼呼声传来,

“吃完了就把你衣服洗了,真还当自己是以前的主子似的,”

东悦对他翻了个白眼,“真是晦气。”

越灼没看他,只是径直走向被大雪覆盖的衣服和水井处,弯腰拿来盖着水井的盖子,一言不发的打水,然后在冰天雪地里安静的揉搓衣服,洗到最后,他满是冻疮的手背通红一片,与露出的苍白手腕相比,格外吓人,

但越灼已经习惯了,

这是他的报应,也是他应得的。

他早就不是一年前敢在北辰玥面前肆无忌惮撒娇乱发脾气的越灼了,

从摄政殿出来,暗琢撑开伞,站在北辰玥身后方,与他一同下了阶梯,

北辰玥神色淡淡的跟与他恭敬打招呼的官员微微颔首,快要下阶梯时,顾辰突然出现拍了拍他的肩膀,

“归元,”

北辰玥看了他一眼,没打伞也没披厚氅,也亏得他皮糙肉厚,不怕冻。

“明日来我府邸喝酒呗。”

顾辰笑嘻嘻的,丝毫不顾及旁人看他们的打量眼神,

顾辰上个月才从边疆回来,最近一个月北辰玥忙得很,也找不到机会与好友聚聚,就答应了,但又想到明日是越灼20岁生辰,他就蹙了蹙眉,

顾辰上了北辰玥的马车,一进去就捞起茶盏倒了杯热乎乎的药茶,才喝了一口就呸呸两下,“你怎么还喝药茶?”

“习惯了,”

北辰玥瞥了他一眼,回答。

顾辰跟他自小相识,他们从来都不怕旁人离间他们,他们两个人也知道对方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包括越灼。

北辰玥敛眸握着玉杯,没有就这个问题回答,而是挑了今早在朝堂之上的一个问题,

“渝北最近的政变跟他们大皇子出逃脱不了干系,”

顾辰懒洋洋哼笑一声,“渝北最有能力的皇子就是大皇子,但他出生不比其他皇子,没有支持,空有实力才华,那可不够。”

“只是他出逃的原因要么是被追杀到别的国家躲避,要么就是跑出去找外援。”

顾辰嫌弃的又喝下一杯药茶,“无论是哪一种,极大可能他回来到我们北离,”

“因为最近。”

“你想派人注意他的行踪吗?”

北辰玥思索片刻,淡淡道:“不用我注意,他也会主动来找我,”

“也对。”

顾辰耸耸肩,撩起马车一侧的帘布,笑着吩咐暗琢,“宝贝,给我买份桂花糕呗。”

说完,快速把头伸进来,过了几秒,把手伸出去,笑嘻嘻的把热气腾腾的桂花糕拿出一块递给一旁看书的好友,“我的摄政王殿下,赏脸吃一块呗。”

“太甜了。”

北辰玥看了眼他递来的桂花糕,拒绝了。

“以前不是吃的吗,”

顾辰嘟囔一声后也没继续强迫好友,自己大口却又有点优雅的吃完几块桂花糕,

“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顾辰吃饱喝足的躺在马车里闭眼休憩,皇宫离摄政王府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足够顾辰睡一觉的,

“暗琢,”

“王爷,怎么了?”

暗琢骑马到车窗边,低声问他,

“王府里的过冬衣服都发下去了吗?”

“昨日就吩咐下去了,回去后属下去找管家对一对。”

北辰玥沉默一会儿,“回去后北苑那边多备点,你亲自去送,”

暗琢应下,也暗暗叹了口气,

王爷还是牵挂越少爷,哪怕过去一年,每一次想去见越少爷就站在北苑外一晚,偏偏也不进去,

“啪——”

越灼手里的碗摔在冷硬的地板上,东悦看过来,见只是裂了痕,松了口气,随即骂骂咧咧的,“把碗摔碎了你以后就没有饭吃了。”

越灼抬眸安静的看着他,

东悦对上那双沉寂的眸子,下意识住嘴,

其实王府内的奴婢对这位被王爷娇惯了十年的越少爷感受最深的还是他那摄人心魄的昳丽容貌,对王爷时喜笑颜开,笑的跟王府花园内最美的牡丹花一样,对其他人时大多都是高高在上,

此时,东悦上下打量着这一年因在北苑过着恐怕这十几年来都没过过得无人问津的日子,乍一看是比以前惨了很多,衣服被前来送衣服的奴婢私吞,一天一顿饭而且还都是残羹冷炙,漂亮的手也满是冻疮,但是却莫名让人觉得他愈发夺目,

“要不……你让我摸摸,我就让你穿上新衣服,吃上好饭菜?”

东悦嗤笑一声,见他依旧这么沉默的看着自己,讽刺开口,

“王爷如今早就不在乎你了,早就把你扔了,你还在清高什么?”

“滚,”

越灼平静的开口,然后转身往主卧去,但东悦却上手拉住他衣服,硬是把他拉回来,拽在地上,

被雪覆盖的石头抵在越灼的手心里,瞬间雪染红了一大片雪,脚腕似乎也扭着了,但越灼一点都没在乎这些疼,撑着手打算起来,

“你……”

“放肆!”

东悦被一脚踢开,等到从眼冒金星中回神时,就看到王爷身旁的贴身侍卫暗琢大人犹如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他,

“暗琢大人,奴婢……奴婢没有推越少爷,是他……是他不小心滑下来的。”

“闭嘴,有没有罪该由王爷下令,”

说完,暗琢把拿来的衣服放在一边,蹲下身想扶起越灼,结果才半蹲下去就看到他手背上的冻疮和一些人为打出来的伤口,

“越少爷,属下扶您起来。”

越灼安静的把手拿开,然后费劲起身,对一年不见的暗琢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一瘸一拐的走上阶梯,然后回到屋子里,

暗琢扫视周围,又看向跪在地上抖着身子的东悦,瞥见他的手背干净没有伤口,又看到北苑外面看似跟其他院子一样,实则里面早就破败不堪,漏风的窗棂,满是雪的院子,枯涸的池塘,

他不敢再犹豫,当即一闪身飞到屋檐上,然后去找王爷,

越少爷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府内的人免不了一顿罚。

越灼把身子全数塞进冰冷的被褥里,手心的伤口已经止住流血,倒是手背的冻疮被压破了,流出脓水,脚腕已经感知不到痛觉,也许是麻了,也许是他根本没在意,他只是觉得他现在呼吸困难,身体不停的发抖,

忽然,他落入一个温暖无比的怀抱,

越灼僵着身子看过去,正是他一年没见到的北辰玥,他想起一年前北辰玥那么失望的眼神,就忍住脱口而出的哥哥,低声,没什么情绪的喊了声王爷,然后打算离开他的怀抱,

他现在这么脏,只会把王爷的衣服弄脏。

“宝宝,”

北辰玥忍着翻涌的所有情绪抱住身子冰冷的越灼,像以前那样喊他。

但越灼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声不配,然后继续挪身子,但他现在疲软无力,根本动不了,结果让他呼吸更加困难,

“暗琢,立刻去把长生给我带过来,不管他在干什么,都让他尽快过来,”

“是。”

说完,北辰玥一把抱起快要呼吸不上来的的人,大步往外面走,准备以轻功带人离开时,看到仍跪在台阶下一旁的东悦,冷声吩咐侍卫,“把他带到地牢去。”

说完,不顾身后疯了一样的哀求声,飞快带着怀里一言不发的越灼回了自己的房间。

北辰玥把人放在床上,跟进来的几个侍女把房间里的地龙燃上,然后端来厚厚的衣服以及干净的亵衣,

“乖,哥哥帮你换衣服好吗?”

越灼摇头后退,同时想抬腿下去,

“宝贝,哥哥给你换衣服,好吗?”

越灼对上北辰玥红着的眼睛,敛眸道,“脏,”

“哥哥不嫌弃,”

越灼看了眼屋子外的人,也知道以及出不去了,就闭了闭眼,依旧自己抬手脱下单薄的衣服,里面的破旧亵衣粘在身上,越灼只是顿了一下,继续脱,

北辰玥没让他再动,拿过热毛巾给他擦着瘦了很多的上身,饶是屋子里已经很热,他也怕越灼冻着,快去给他换上衣服,越灼平静的看着北辰玥给他擦了全身,换上衣服,

刚换完衣服,长生就带着药箱跑进来,看到床上的人,有些奇怪,但也没问,直接上前打开药箱,

“越少爷把手拿出来一下,”

越灼靠在北辰玥怀里,沉默几秒,把手伸出来,

“嘶——”

见惯了小阎王趾高气昂美艳动人的样子,再看到这双惨不忍睹的手,长生忍不住叫了一声,暗琢端着才熬好的瘦肉粥进来,放在一旁稍微冷一会儿,

“越少爷忍着点,”

从始至终,越灼没有喊过一句疼,眼神也很平静,就像是不在处理他的伤口一样,

长生又掀开越灼的腿裤,右腿一侧都是被磕出来的青紫痕迹,长生用抹了药油的温热的大手揉开淤血,再来处理他的脚腕,

“没伤到骨头,但最近也别下床走动,”

处理好外伤,长生开始把脉,

长生知道北辰玥不听一长段话,就言简意赅说了,

“嗯,你们都先下去吧,”

北辰玥揽紧怀里的人,压声吩咐,

长生和暗琢觉察出他的情绪很不对劲,就快速离开房间,

“哥哥喂你喝点粥好吗?”

越灼摇摇头,“没到吃饭的时辰,”

北辰玥差点捏碎勺柄,但他还是冷静下来,哄着他,“就喝一点好吗?”

越灼对上北辰玥已经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然后移开视线,张了张嘴,

PS: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都对自己服气了,不小心把写好的《我们都是坦诚的哑巴》(下)给删了,好不容易写出来的一万多字就这么水灵灵没了,只好把古代存稿拿出来了,

第一人称主受,弱强受宠攻。

主受、主受、主受,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才发现没写过主受,希望大家不要看错视角。

外冷内甜的古穿今攻×不太普通的总裁受

沈止(沈不竞)×谢歌

1

我姓谢,单名歌,是个总裁。

后面坐着的是我老婆,我们在去往淞州的路上。

让我老婆给大家打招呼?

还是不了。他这两天讲课太累了,已经睡着了。

他睡的很沉,脸颊透着微微的粉色,阳光下甚至可以看清细微的绒毛。

他用来簪发的素银雕兰簪随着他呼吸的起伏上下晃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我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感受到了我的手,熟练地拉过去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手心,然后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感受到了我的手,熟练地拉过去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手心,然后含糊不清地说道:“乖乖的—唔。”

这是因为他刚过来的时候,我告诉他这是表达亲切的方式。

后来他自然发现了不是这样,但是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而我也足够厚脸皮,帮他养成了这种习惯。

对了,他叫沈止,字不竞,是个古人。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我从来没有看过什么网文小说,但是我就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如果你们真的见过他,肯定也会觉得他就合该是个古人。

当时我刚盘下了一片新园区,心血来潮给自己也留了一栋独栋的小别墅。

不知道设计师从哪里听说了我喜欢游泳,为我留了好大一片泳池。

我第一次下池准备游泳,却从天而降一个人,砸在了我的怀里。

他浑身都湿透了,明明没有被淹到,却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下意识拦住了他,他却突然开始扑腾起来。

在他胡乱挥手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眼睛。

很难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睛,我只觉得自己看到这双眼睛就好像看见了月亮。

为了防止他真的在这么浅和泳池里和我一起被淹死,我索性抱着他回到了池边。

现在是初夏,他却穿着厚重的戏服。虽然突然出现一个人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玄幻,但是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他是古人。

我把他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呆呆地坐下。我看见他还在微微颤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刺。

他的声音确实像环佩相击,还带着浓厚的吴侬软语的口音。

很久以后我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像是一棵带着疏雨的兰花。

跟他对话几句,我就明白了他真的是古人。因为古人确实与现代人大不相同。

而且,他也不会说普通话。

2

如果一定要说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我只能很俗地说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不觉的,在他来到我身边以后,我总是会注意着他。

喜欢听他学习普通话时黏连的咬字。

喜欢看他吃椒盐麻糕时高兴得弯弯的眼睛。

喜欢看他对着现代仪器束手无策时向我投来的求助的目光。

喜欢看他得到我送的寒兰时绞尽脑汁想回礼的样子。

人到了新的环境会产生雏鸟情结,而我可耻的利用了这种情结,肆意地侵占着他的领地。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把现代人的生活适应了大半。

毕竟现代人只是科技发达了许多,并没有比古人更聪明。

而且对于学富五车的探花郎来说,只是学会一些再基础不过的操作而已——只要识字都不困难。

我却有些遗憾,他适应的太快了,意味着我的特权在逐渐减少。

他很是感激我。我却受不起这种感激,毕竟我确实另有所图。

而且我也怕他仅仅是感激。

他告诉我:“谢总,如果千年前我就遇见了你,一定会跟你结成契兄弟的。”

我却只想告诉他,如果千年前我遇到了他,一定会想把他娶回家的。

我当年读的是理科,没有了解过许多冷门的历史,在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特意去网上搜了他的生平。

却没想到网上少有他的记录。

反而是一些营销号热衷于写他。

写他与歌姬的风流韵事。

写他为了荣华富贵与宦官结交。

写他修史时对于前朝的抹黑。

我很难把这些事与他联系起来。毕竟他看起来像是兰草,而不是荆棘。

营销号下多的是对他的谩骂之语。

我不想让他看见这些,但是我也知道,他自己早就看过了这些言论。

记得他第一年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他一柜子书,他却里面好多自己已经读过。

他先拿出我前几天送的《寒兰养殖》,然后又只挑了一本《马克思主义原理》,说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书,说写的很好。

我于是想起,他在被贬淞州之后,积极稽查旧案、整治乡绅,还发明了均田制。

我也想起他最后为了治水而死。

一个为民而死的人,却在长长的历史中多负骂名。

想着想着,我又想到,那时候淞州的月亮是不是也像现在的月亮一样圆?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是不是也像波光粼粼的湖?

那时候的雨是不是也这么大。那时候的水比现在深了多少?在水里会不会冷?

我有点恨自己,恨自己晚出生了千年,没有见过他的淞州,他的寒兰,和他的月亮。

也没有能为他在史书上正名。

好在历史上他的字已经失考,于是他便以字为名,在身份证登记表上写下了沈不竞这个名字。

这样也好,我可以告诉自己那些人的谩骂不是对他。

纯属自欺欺人。

他可以不在意这些身后之名,我却怎么可能释怀。

于是我动用手里的资金,投资了许多关于他的文学造诣的研究,以及一系列纪录片、游戏、动漫,希望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人们的看法。

我知道铺天盖地的宣传没有用,他们只是爱听野史里生动有趣的故事,他们只是想茶余饭后有个可以骂的人来彰显优越感。

于是才采取了这些迂回的方法。

只不过学术研究终究是高阁的艺术,很难改变他现在的风评,但是没想到纪录片的反响同样不太好。

我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不过游戏多少有点作用。我在游戏廖廖百人的玩家群里,发现还是有人在为他不平,为他辟谣。

我为了他也恶补了许多史学与文学知识,平时整理些资料什么的发在论坛里,那群小女孩也叫我“大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叫,但是我很荣幸能为他做这些,完全不需要她们的感谢。

3

当年我和阿止初识的时候他就是在泳池扑腾,而他又是为了治水而死。

我认定他与水犯冲,处处小心不让他碰泳池。本想把泳池填了换成花房,改种上他最爱的寒兰,没想到却被他拒绝了。

他无奈的说自己不是泥娃娃,遇到水不会化。

那是求生的本能在让他远离危险。

可惜当我的我们远不是现在的关系,我也不能去抱住他安慰。

他是寒兰,是不畏风雨的。

他自己就能克服很多困难,很快就不再怕水。

但是我忍不住却想保护他,让他不在凌寒。

后来他还想去学游泳。

他说:“下次掉河里的时候,就不用无能为力啦。如果我会游泳的话,至少还能再管淞州二十年呢。”

说完,他还朝我眨了眨眼。

即使他故作轻松,我也还是心疼了。我不再看他,他却不放过我。

“大不了您亲自教我嘛,谢总?”

因为说惯了方言,他的话总是带着软糯的尾音,像小钩子一样勾着我的心。

他和我都知道,我是拒绝不了他的。

想到这里,我捏方向盘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车子也轻微一晃。

随着这阵动静,他也醒了,一边揉眼睛一边含糊地问我到哪儿了。

我笑着说:“快到了。沈相公兢兢业业,昨晚备课到那么晚,连为夫都顾不上了。”

我这话是在揶揄他。其实他昨晚没有备课。只是看现在的百姓过得好了自己身上担子也轻了,就起了许多玩闹的心。

昨天晚上他玩儿恐怖解密游戏玩到三点半,这才没怎么睡。

他果然脸颊泛红,但是又想到了什么,小声反驳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通关以后还缠着我不让我睡。”

毕竟还是古人,说完这句他的脸已经红的不行了。

其实我也喜欢看他玩游戏。因为他害怕的时候总会钻进我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兰花香气,我的心情也会变好许多。

只是温香软玉在怀,很难有人能真的能睡觉。

于是我们折腾到天明时他才睡下。

“好热啊,不如打开车窗吧。”他用手当做扇子在脸颊扇了扇,闷闷地说。

我看着快把自己烧熟的沈相公,强忍笑意摇下了车窗。

他像是才透过气来,絮絮叨叨地讲起当年淞州的风土人情。

他的文学功底实在是很好,我很庆幸当初把他送进附近的大学当了老师。

当然,确实是动用了一些关系。

但是更主要的还是他自己足够优秀。

文学院的老古董有自己的孤高,起初怎么也不同意我的请求。

直到阿止亲自写了一首诗去拜访文教授。

我还记得文教授的表情。

他拉着阿止,恨不得把他认成亲儿子,更是把阿止夸的天有地无。

没办法,古代或许会写诗的人很多,写得好的也大有人在。

但是现在,即使是顶尖的国学大师,也很难写出古人的神韵。

除了在我嘴里,阿止没有听过这么高的夸奖,一开始还抿唇难掩喜悦,渐渐的就无所适从起来。

我眼看着文教授越夸越离谱,与阿止越贴越近,而阿止也越来越僵硬,适时上前结束了对话。

阿止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学会应对别人过分的热情,只好许诺以后常去拜访。

后来两个人成为了忘年交,而阿止的课也成为了学校里最火爆的公选课。

4

进入市区的时候,阿止的声音渐渐地停了下来。

我一直知道有个词叫近乡情怯。

于是安抚性的握住了他的手。

“你又不好好开车唔。”他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握紧他的手:“可不是要看好了,毕竟我也不知道在沈相公心里我和淞州百姓哪个份量更重,万一沈相公到时候不愿意跟我走了怎么办?”

因为我的调侃,他放松了许多。

前几天他生日的时候,久违地喝了许多酒。

阿止喝醉了也是乖乖的,问什么就答什么,甚至会说许多平时不会说的话。

我知道他与歌姬的风流韵事纯属谣传,而他主和也只是看国力日渐衰弱实在撑不起几场战事,更不用说修史——世人写史从来是为了明志。

他与宦官结交,是因为实在是需要一个做官的机会。而他的探花郎也实际上与宦官并无关系。

他也跟我说过不在乎别人对这些事的看法。

趁着他醉酒,我又一次问他是否在意。

他沉默良久。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们回淞州看看吧。”

风吹过他的长发,我觉得他仿佛下一秒就要飞上月亮。

阿止醉酒的记忆并不会醒来就忘。

这就是我们来淞州的原因。

下了车,我们沿着井然的道路晃晃悠悠地漫步。看着淞州不再是之前那个破落的模样。

我明白阿止的意思,他是觉得淞州百姓、天下百姓过上了好日子,自己的名声究竟如何就无所谓了。

但是我却有别的打算。我有一种预感,或许淞州是个比我们想象中更好的地方。

穿过一排杨柳,我们看见了一个卖糕点的小商贩。

阿止本来走在我的前面。我看见他突然停住脚步,于是也看了看摊子上的糕点。

见我们盯着糕点,小贩热情地介绍道:“这是沈公饼噻。没见过吧?是沈止沈相公发明的喽。沈止可是我们淞州的大恩人喽,当年……”

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去看阿止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笑着。

我看见他的眼里泛起一层水膜,又很快消散下去。

他轻轻问:“多少钱一斤啰?”

那个小贩听了很兴奋:“小伙子,听口音噻你也是淞州人喏?好多年没回家了吧喽?来,叔叔多送你一斤噻。”

我替阿止接过了糕点,听见了阿止闷闷地声音:“是好多年没有回来啦。”

旁边一个大婶听到了,主动过来搭话:“年轻人还是多出去闯闯噻。我就希望我儿子以后能出去喽。”

见阿止没有回答,她继续说:“你不懂噻,我儿子可是在沈止班——就是市一中最好的班喽。我可指望他给我们挣脸噻。”

“嗯,挣脸噻。”阿止的声音带着点细微的哽咽,我忍不住把他揽进怀里,顺手把糕点塞给了大婶,对大婶说道:“孩子真聪明,给孩子两块糕点吃,祝他以后像沈相公一样金榜题名。”

大婶听了拿着糕点开心地走了。

阿止把脸埋在我的怀里,我带着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段。

他缓过来以后,故意板着脸问道:“你怎么把糕点送人了,不想尝尝沈相公发明的糕点吗?”

他的眼眶还有点红,说话时鼻音伴着吴音,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我贴近他的耳朵:“不是可以直接吃沈相公吗?”

阿止被我的厚脸皮震惊,也从刚刚的情绪回复了,开始向我讲述当年发明糕点的过程。

讲着讲着,一个小女孩突然跑过来,给我们两个手里一人塞了一朵寒兰。

我问她多少钱,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看我们这么喜欢沈相公,所以送我们的。

阿止的脸又红起来。

小女孩继续说,前面有个沈止广场,广场上有沈止的雕塑,可以带我们去看看。

不等我们回答,她已经拉上了阿止的手。

于是我们就跟着她来到了广场。

广场不大,中心是一座四五米高的雕像,戴着斗笠,拿着铁锹,眺望着远方。

不过——

雕像下摆满了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寒兰。

一千年过去了,至少这里的人一直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他最喜欢寒兰。

7

其实那个时候的淞州,积贫积弱,根本没有这种兰花。

当然,也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和闲钱闲光阴去照顾这种娇贵的花。

离开了京城来到淞州的五年里,阿止八成是没有再见过寒兰的。

虽然千年后淞州人补上了这个缺憾,我却还是空落落的。

但是当我假装不经意地问起这件事,阿止却斩钉截铁地告诉我,在淞州他也养过寒兰的。

那是被贬的第一天晚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芭蕉上,注定了不会有一夜好眠。

烦闷中他披衣起身来到漏风的竹屋外,却在门槛处发现了一株寒兰。

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怎么能长在这个恶劣的环境的。但是看见寒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却突然放晴了。

于是他挥挥洒洒地在东墙写下了一首寒兰赋,可惜当时没有人看懂,于是便失传了。

我追问写了什么,他却不肯回答了。

但是当夜,伴着窗外的雨声,我似乎来到了一个地方。

残破的竹屋旁,伴着杂草和野花,我种下了一株寒兰。

然后看着沈相公披衣起身,来到门外,发现了这株寒兰。

不过,没想到堂堂沈止沈相公,居然其实不会养兰花。一天浇几十次水,寒兰好险没有被浇死。

在他睡着的时候,我进入了他的梦里。他以为我是寒兰成精,我也没有解释。我告诉他我叫谢歌,与他一起对饮赏月。

临别的时候我告诉他,未来会有人继续爱他。

我看见在他醒来之后,常常与寒兰对饮高歌,甚至还煞有介事地与寒兰结契,并给寒兰也起了个名字叫“谢歌”。

“天寒寒兰开不得,醉饮饮罢谢高歌。”①

难怪他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游泳池里。

照过他的月光,果然也照在了我的身上。

番外

【互助】推荐沈不竞沈老师的课。

1L沈老师上课会自己写诗谁懂。好戳我。他写诗不像现代人这样穿凿附会,就是很行云流水,让我觉得古代人就是这么写诗的。

而且用他自己独有的吴侬软语的口音读出来别有一股韵味。

他真的好可爱。

给分也很好。

长得也很好。

好好听课会送兰花。

2L不推荐。因为沈老师还不嫁给我。

3L沈老师写粉笔字的手真的超好看!写的字也好看!主要是手好看!

4L沈老师声音好听。长得好看。课很有趣。就是课得抢,校园网根本抢不到会瘫痪,大家记得用流量。哦到时候抢课平台也会崩啊,那没事了。

【吐槽】真的没有人讨厌沈不竞老师的课吗?

如题。我是平平无奇的史同女,我推是沈止。有没有人懂啊,沈不竞老师虽然跟我推一个姓,但是他好刻薄啊,每天抓着沈止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放。他看不见沈止文采斐然、气节超然,甚至为了治水而死,一天天老讲沈止编史、主和,还有谣传的绯闻。真的好讨厌啊。

1L沈止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2L楼上十年前穿越过来的?中央都出纪录片辟谣了你怎么还没看过。

3L终于有人说出了我的心声,沈止梦女落泪。

4L沈老师那么好看,黑子退散。

5L保护我方沈老师。

6L路过,楼主为什么刀我。

19L真的没有人觉得沈老师跟沈止很像吗?虽然我没有见过沈止,但是沈老师真的很符合“寒兰”这种形容诶。(我是丈育,只上过一点历史课,不太了解历史)

20L我去,我早就这么觉得了。

21L真的,我也觉得。

22L这么觉得+1

23L这么觉得+2

54L这么觉得+1008611

55L楼主别给沈止招黑。你爱的到底是想象中的完美假人还是沈止?爱他就是要了解他的全部啊。

56L同史同+沈推。我就很喜欢沈老师,他讲的好戳我,仿佛看到了我推在这些事情中间的挣扎,更爱他了怎么回事。

89L正经说一下,沈老师真的讲的很好啊。沈止之前在我心里一直就是个冷门历史人物,但是听了他的课我觉得沈止好像从历史书活了一样。

90L你们不要吵了,这样吵是吵不死人的。哦不对,沈止就是历史人物。你们这样吵是吵不活人的。

91L就是,不要吵了,你们这样吵。我晚上还得在床上哄沈老师和沈止。

92L楼上别光喝酒啊,吃点头孢。

93L啊啊啊啊啊二沈都是我老婆。

94L胡说,明明是我的。

122L我是楼主,给大家鞠躬。昨天是一时心急。我只听了沈老师一节课就激情发言了。实在是对不起沈老师。今天我去听了他的第二节课才知道了什么叫欲扬先抑。沈老师好好啊呜呜呜。沈圈有他了不起。他还给我签名了好好啊呜呜呜呜。

123L什么?签名?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124L没有人能不爱沈老师!

125L和沈止!

《我的神经病老板》

谁懂啊,我的老板已经发疯三年了。

先是投资了一堆文学研究,和一个奇怪的、一看就不赚钱的历史向纪录片。

然后又找了个工作室做了个基本上不氪金,但是立绘好看、文案很好的游戏。每年就是倒贴钱也要开这个游戏。

他还办了好多公益活动,最重要的是以一个古人的名义,好像是叫什么“沈止”的,感觉好冷门,根本没听过。对了那个游戏的主角也是他。

还给一个叫什么“淞州”的小县城一下子投资了好几千万搞教育。

我每天都在担心公司破产,老板付不起我的工资。

老板知道后,不仅没批评我封建迷信,还给了我奖金。

愿沈止保佑我的老板永远发疯。

从淞州回来以后,沈止马上就回学校上课了。

他讲到沈止主和不主战的时候,有个小女孩站了起来。

她的杏眼瞪得圆圆的,看起来很是生气:“老师,你为什么总是抹黑沈止。你不知道吗,他……”

那个女生后面说了什么沈止其实没太听清。毕竟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但是他看着这个女孩儿护崽子一样的为自己辩解,突然就笑了。

他感觉到自己回到了那个漏风的竹楼,回到了那些夜凉如水的晚上。

他从记忆深处翻出来,有个人曾告诉他,未来会有人继续爱他。

他一直以为那个人说的是自己会一直爱他。今天他才慢悠悠地想到,那个人是说——即使是透过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文字,依然有人会看见史书掩藏下的他。

5

【沈谢】谁家好人在诗词大会磕cp啊

没错,就是我。

如果一年前有个人告诉我我会为了磕cp看一档诗词栏目,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是事实就是,在这个诗词大会里,路过的狗都要说一句howpay。

记得当时网传一个总裁居然要参加诗词大会就吸了好大一波热度。

大家还调侃总裁是不是来亲自下场来带货的,没想到谢总是亲自下场来安利他推的。

整整六期,谢总从第一次上台以后,一直在背同一个人的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背沈止的诗已经不下一百首了。

重要的是他居然真的靠这一个诗人的诗稳稳守住了擂台。

本来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是个爱背诗的总裁,但是转折发生在第七期。

那一期文教授有事请假了,换了个自己的得意门生沈不竞沈老师来替几期。

然后事情的走向就变得好磕起来了。

先是沈老师自我介绍的时候跟谢总选了同一首定场诗,导播很识趣地给了谢总镜头。

谢总参加节目以来一直是个霸总范,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

说实话,笑得好宠溺啊。

后来几个老师争论的时候,谢总也开始插话。

要知道虽然他是总裁+投资人之一,之前他可从来没有破坏规则自己发言。

偏偏这一期开始,每次有人质疑沈老师他就插话。

还旁征博引的,那一米八的气场让人根本不敢反驳。

可能谢总只是看到沈老师这个同好比较激动,但是大家既然点进来了,那肯定不会觉得谢总只是看见同好。

没错,他就是在护老婆(确信)

沈老师坐在左边席位,于是一整期都没有谢总的正脸。

喂,谢总,你老婆就那么好看吗?

后面攻擂的时候,谢总还是坚持用沈止的诗走遍天下,大概到一百回合的时候,画面切了一下沈老师。

沈老师好像是被谢总盯的害羞了,耳尖红红的。

然后沈老师似乎小声说了什么,看口型像是“换个人吧”什么的。

然后,然后好品的地方就来了。

谢总一直盯着沈老师,沈老师的口型他肯定看到了,于是后面几期他就不再只用沈止的诗歌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俩肯定不只是沈止同好而已。要不然谢总怎么会不继续背沈止的诗。

谢总他超爱。

不过,谢总原来还是个妻管严。

我宣布,沈谢就是我今年的cp榜top。

——二编

没想到这么多人磕到了,推荐大家去看歌歌劳斯的文,就是那个养老婆日常,谢总视角的,贼好磕,而且写的很真实,真实到怀疑是不是本人的程度。

——三编

我好像搞到真的了。还有谁没看今天晚上的决赛啊啊啊啊啊。

联诗的时候谢总化用了好多沈止的情诗,感觉沈老师的脸已经熟透了。

还有沈老师画画好好看啊啊啊啊。谢总看着他画画的眼神满满都写着“超爱”。

——四编

救命是真的搞到真的了!大家快去wb看谢总在线发疯。

这下全世界都知道沈老师是他老婆了。

—完—

①诗是我自己编的。因为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历史人物所以感觉用历史人物的诗不太好。于是自己随便写了一句。凑合看看(沧桑)吧。沈老师写诗一定比我好一万倍。

————

谢总:听说在这个系列里的人都是我老婆那样的人在讲自己的故事,我还是第一个讲老婆故事的总裁。很荣幸,希望大家都能喜欢我老婆。

作者:可是这样就会有好多人跟你抢老婆。

谢总:没关系,我永远是最喜欢他的那一个。

路过的沈止:…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史同人真的落泪,听过太多高高在上的谣言了所以有了这个脑洞。

新的一年祝大家天天有粮吃!

我最近好勤快啊(叉腰)

笨蛋美人攻穿进宫斗游戏的脑洞

第一人称主攻,弱强受宠攻。设定是泥塑攻,女装攻,攻怀孕,但是都没有详细描写,注意避雷。受感情身体都洁,原因正文里会有的。

自我感觉良好的脱线攻×看破不说破的帝王受

云蕴筠×君御

1在下云常在,天天被陷害

在下云常在,穿进这个宫斗游戏已经一个月了。

就因为光脑里突然收到了一个垃圾短信:“测测你的名字全蓝星有多少重名”

而我手贱点进去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系统跟我说需要打到he结局才能回到现实世界,然后就消失了。

消失之前,它按照我的个人条件调出了我的面板,然后送了我一些属性点让我加点一下......

消失之前,它按照我的个人条件调出了我的面板,然后送了我一些属性点让我加点一下。

我看着子嗣那一栏的0,指着它说:“这个”系统飞快地回答:“属性加点完毕,祝您游玩愉快哦~”

我的话卡在喉咙里:“——是什么意思?”

系统的身形开始消散:“是您怀孕的概率呢亲亲。”

我一个男人怀什么孕?也就是说,我把我珍贵的属性点全加在了一个没用的东西上吗?

系统渐行渐远地声音告诉我:“不是哦亲亲,在游戏里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是女生哦,不信亲亲可以照照镜子。这样的话亲亲怀孕就不奇怪了呢。”

我拿起镜子,果然看见了一个桃花眼的绝世美女。

等等——

我迅速脱光了衣服。

还好还好,我还是个男的,只是身形和脸改变了而已。

那我不就还是不能怀孕吗!

无良系统!

不帮我就算了,它好像也没告诉我he结局是什么啊。

不过宫斗游戏嘛,he估计就是成为皇后、太后一类的,虽然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事实证明,我还是想简单了。

由于属性点我加错了,导致我现在容貌技能家世那是一样也不占。

入宫这一个月,没见到皇帝不说,还天天被一堆妃子欺负。①

克扣冰块十二次、馊饭馊菜九次、罚跪三次、甚至还下毒被了一次。

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闲,一天天针对我一个后宫小透明。

难道是因为我是主角吗?

马上就是夏至了,太后在宫中设宴,每个人都要表演节目。

别人都是刺绣舞蹈书法作诗弹琴琵琶样样精通,我是什么也不会。

但是已经有人比我更着急了。

苏贵人仗着自己舞技高超,以教我跳舞为名义,卯时就拉我出去“练舞”。

说是练舞,但是我刚刚动了几下,就听到嬷嬷大喊:“老身在宫中教习多年,从没有见过这么不协调的小主。”

苏贵人娇笑一声,我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她就想到了法子。

于是我站到了鉴湖旁边,弯腰用手努力去够我的脚尖。②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是随着日头渐渐上来,我也开始难受起来。

但是我必须维持平稳,因为如果我失去平衡就会掉进湖里。

——而且我不会游泳。

苏贵人她们在一旁的小亭子里放着冰块吹着风,吃着西瓜聊着天,还说自己虽然会游泳但是如果我掉进水里也不会救我。

甚至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有想着叫上我。

我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就算是个大男人也开始体力不支。

汗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昏昏沉沉中,我看见

她来到了我前面,距离鉴湖一步之遥。

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于是顺势朝着她的方向倒去。

看着她掉进了水里,我的心里突然畅快了起来。

这破游戏我是一点也不想玩了,be结局就be吧,我都已经这么惨了,再惨还能怎么样呢?

再惨当然是还能进掖庭。

我躺在床上,看着下面哭哭啼啼向光武帝告状的苏贵人,忍不住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这个苏贵人着实可恶,我之前的几次被欺负都是她带头的,就因为自己是皇贵妃的妹妹。

这样想着,我掐尖了嗓子努力学着她的语气撒娇道:“陛下——”

没想到由于没吃饭后继乏力,一口气没上来咳了起来。

就在我专注于咳嗽的时候,光武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床前:“云常在醒了?”

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继续深情款款:“陛下——”

结果被自己的肚子打断了。

没错,我的肚子它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虽然光武帝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总觉得他笑了一下:“云常在这是饿了?”

我想摇头,但是我的肚子又叫了一下。

光武帝松开我的手:“苏公公,传膳。”

这时候我才发现,苏贵人是跪在地上的。

她跪我躺,优势在我。

看来这个光武帝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我赞赏地看向光武帝,他果然不负众望。

“给母后祝寿贵在用心,云常在这份努力阖宫皆知,已是足够。”

我狠狠点头,苏贵人却不依不饶:“可是臣妾好心教导——”

光武帝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冷笑了一下:“教导?苏贵人,你逾越了。传朕旨意,苏贵人罚俸三个月,禁足三天。”

苏贵人被拉了出去。

而我也终于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我从穿进游戏以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给光武帝表演了一下什么叫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吃到一半,我才发现光武帝一直没动筷子。

我疑惑地看他,发现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倒是苏公公很着急的样子:“小主,按规矩您应该伺候陛下用膳的。”

我说为什么就一个凳子,这万恶的封建主义。

好在光武帝摆了摆手:“无妨。”

于是我继续吃。

这一顿饭吃的我浑身舒畅,就是第一次被别人盯着吃饭,有一点不好意思。

而盯着我吃完饭,光武帝也没有吃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不用送云常在回去了,他今晚侍寝。”

我才发现我现在是在勤政殿后面的福宁殿,不是我的寝宫。

不过,这就要侍寝了?可一侍寝我是男的这件事不就暴露了?

2在下云贵人,卡到了bug

光武帝走后,我在福宁殿思考了两个时辰。

——甚至把桌子上的糕点全都吃完了。

但是还是没有想出办法,也没有呼叫到我的系统。

我泡完澡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开始数自己的头发,由于没有人在殿里伺候,我渐渐地开始数出了声。

“一万三千零八,一万三千零九,一万四千……”

这时,我听到有人轻笑了一声。

然后我就瞬间意识到,自己数错了。

我气呼呼地去瞪进来的人,却发现来的人好像是光武帝。

我眼前一黑,他不会嫌弃我笨吧?

我突然开始紧张起来,整个人都不敢再动了。

“很害怕吗?”光武帝的声音毫无起伏,好像刚刚的轻笑声是我的错觉。

我忍不住爬起来仔细去看他,可是为了营造侍寝时旖旎的氛围,福宁殿里烛火昏暗,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索性心一横,闭上眼睛道:“陛下恕罪,臣妾……,臣妾身患隐疾,恐怕不能侍寝。”

额头上传来温暖的触感,似乎是光武帝在试探我额头的温度。

刚刚由于紧张,我出了一身的汗,额头上自然也不例外。

“明明没有发烧,云常在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揶揄。

我刚想睁开眼睛,却感觉到光武帝已经翻身上床了。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完全没有阻拦的机会。

等我真的睁开眼睛去看他时,他却已经闭上了眼睛。我小声在他耳边说:“陛下,不用侍寝吗?”

光武帝没有睁眼:“朕今天批了一天的折子,还要看你们一群人乌泱乌泱地吵吵嚷嚷,已经很累了。”

“哦。”我松了一口气。

“再说了,云常在这不是已经侍寝了吗?还是说,云常在觉得侍寝还需要做一些别的事情,嗯?”

光武帝的尾音上扬,我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我就说嘛,这可是正经游戏,怎么会有18r的剧情。

原来侍寝只需要盖被子聊天就好了。那我一定要努力天天侍寝。

妃、贵妃,我要一步步地爬上去。

由于白天太累,我一觉几乎睡到了中午。

我模模糊糊地记得,早上光武帝上朝的时候似乎有个公公来说需要我服侍。

可是我完全醒不来,后来好像还听见光武帝跟他说了什么。

算了,不重要。

我起来直接在福宁殿梳妆打扮了一下,然后就盯上了旁边桌子上的黑白子。

我正摆弄地入神,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云贵人也擅长对弈吗?”

这光武帝走路好像没有声音一样,神出鬼没的,害得我手里的棋掉了一地。

——把我刚刚摆好的熊猫都打乱了。

我有点郁闷地问:“会下五子棋算擅长吗?”

“当然。”

我看向光武帝,他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

光武帝一边拾起刚刚掉在地上的子一边云淡风轻地说:“云贵人要与朕手谈一局吗?”

我刚要回答,突然发现了盲点。

云贵人?贵人?

我什么时候成贵人了?

我这才想起来早上听到光武帝的话:“不必叫醒他了,朕午膳回来跟他一起用。”

他还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云常在这一个月受了委屈,就晋为贵人吧。还有,云贵人怕苦,太后赏的坐胎药也就免了吧。”

虽然我其实不怕苦,但是光武帝可真是个好人。

这样想着,我赶紧去帮他一起捡刚刚掉地上的子:“现在就手谈,一局怎么够?多少局都可以,陛下您喜欢就好。”

不过,原来古代就有五子棋了吗?

本来还想我这个现代人给光武帝来一点未来震撼的。

虽然我想跟光武帝多来几局,但是光武帝还要继续批折子,所以我们只玩了一局。

很自然的,我输了。

后来的一个月里,皇帝以亲自教我为由,几乎每天都会召见我,有时候是吃饭,有时候是侍寝,有时候是帮他研磨。

我很乐意去勤政殿和福宁殿,毕竟那里是全皇宫冰块最多、最凉快的地方。

唯一有点遗憾的就是,跟光武帝玩五子棋我一局也没有赢过。

一!局!也!没!有!

终于,我忍不住问:“虽然陛下确实神机妙算聪慧过人英明神武,但是为什么臣妾一局也没有赢过呢?”

光武帝一边批着折子,一边解释道:“黑子为一,……,所以,没有限制的情况下,先手是必胜的。”

虽然完全不懂什么蒲月啊花月啊是什么谱,但是我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

原来我一直输是因为我喜欢白子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陛下果然聪明。下次不如我来用黑子吧。”

光武帝放下手中的折子和毛笔,看着我说:“不如云贵人直接换一个其它擅长的游戏?”

嘿嘿,既然他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想了想,问道:“斗地主陛下应该没玩过吧。”

光武帝果然摇头:“未曾听闻。”

我上蹿下跳、手舞足蹈,生动形象地为他讲解了斗地主的规则,并且还进行了封建主义本土化。

光武帝也恍然大悟:“类似于打马吊吗?”

我又问道:“那飞行棋呢?”

光武帝摇头:“愿闻其详。”

在我又一次讲解完规则后,光武帝又恍然大悟:“类似樗蒲吗?”

啊,穿越小说骗我。

原来古代人会这么多东西。

又是被古代人震惊的一天。

就这样无所事事到了太后寿辰的前几天,我才恍然惊觉,光武帝根本什么都没教我。

所以!他一天天都在白嫖我。

等等,这个说法怎么这么奇怪?

对于我的疑问,光武帝一副“你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的表情,甚至带着三分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没有证据。

光武帝告诉我,他已经想好了办法,需要我到时候配合他随机应变。

好吧,我就勉强信他一次。

最后到寿宴那天,我和一众宫女太监为太后表演了一场麻姑献寿改编的“小品”。

这个“小品”,我们排练了好几遍,我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天赋——

我背词背得格外快。

可惜太后对我的表演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倒是对苏贵人的舞蹈表演大加赞赏。

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

以至于连面前的山珍海味都不能让我提起兴趣。

在太后的授意下,光武帝翻了苏贵人的牌子。

晚宴结束,我躺在昭华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正当我心烦的时候,却听见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光武帝。

我一下子坐起来:“陛下,您怎么来了?”

光武帝很自来熟地坐到我的床边开始脱鞋:“苏贵人棋艺甚是不佳,朕索性就过来了。”

他在骗我。

苏贵人明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明明我才是什么都不会的那一个。

但是我没有说话,他愿意违抗太后,放弃苏贵人而过来找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光武帝上了床,我默默给他让出了位置。

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几个栗子糕:“刚刚晚宴上看云儿没怎么吃东西,不饿吗?”

我没有在意他突然改变的称呼,接过栗子糕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光武帝继续说:“云儿,你的节目,朕很喜欢。比其余任何一个都要喜欢。”

我突然有点委屈,就像我幼儿园干了一天活却没有得到小红花的时候一样。

为了不让光武帝看出来,我小声说:“还不是因为这是陛下的主意。”

光武帝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云儿很厉害,也很聪明。每次背词都是第一个背完的。”

等等,一个游戏而已,要不要这么煽情?

我握住他的手:“睡觉吧,陛下。”

光武帝闭上了眼睛。

我小小小声地说:“晚安,陛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光武帝已经不在昭华殿了,太后例行的坐胎药也没有送过来。

梳妆的时候,我的大宫女小翠在我耳边碎碎念:“昨儿可是苏贵人侍寝,小主您可要当心了。虽然上个月您侍寝次数很多,但是现在……”

我还没睡醒,也就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下午的时候苏公公来给我送了一把玉如意,他笑眯眯地说:“小主,虽然昨儿个是苏贵人侍寝,但是咱们陛下到底还是念着您的。这不,亲自挑了一把玉如意让奴才送过来呢。”

听着苏公公的话,我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昨天晚上,光武帝虽然翻了苏贵人的牌子,半夜却明明来了我的宫里。

为什么大家,太后、小翠、苏公公,都不知道这回事?

看来侍寝的机制还是很匮乏的,只要翻了拍子就算侍寝了。

光武帝却好像早就发现了侍寝的bug,完全没有惊讶,而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不管翻了谁的牌子,都天天往我宫里跑。

不过,按理说只有玩家可以卡bug的,光武帝一个npc,为什么也懂卡bug。

而且,可能是目标攻略角色的关系,光武帝总是给我一种真人的感觉。

他就像一个我身边真实存在的人,在批折子的时候会无聊地勾勾画画、先蹙眉后展颜,下棋的时候会故意让着我、或者故意打趣我,还会偷偷把冰块搬得离我近一点。

我还发现,他跟太后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他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而太后的儿子被送去戍边了。

他跟后宫的其她妃子关系似乎也不太好。

毕竟她们所有人都是按照剧情走的程序,但是光武帝偏偏是一个比较像人的、高级一点的程序。

他不仅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也是这个游戏里唯一的孤家寡人。

我都有点可怜他了。

这天,我跟宫里的小翠和小红打了一晚上斗地主后,被光武帝召过去给他磨墨。

我磨墨的时候一直在打哈欠,光武帝索性就让我歇在了勤政屏风后的软榻上。

已经快要立秋,勤政殿也不再需要冰块,睡在这里倒也还算舒服。

这一觉很长,等我睡醒的时候,看着黄昏的阳光,产生了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光武帝逆着光站在床边看着我。

他神情认真,目光里的爱意烫的我心头一动。

——不愧是高级程序,看我这种假妃子玩家都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

虽然只穿进来了四个月,恍惚间我有种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错觉。

3在下云庶人,皇帝爬我墙

没想到,我,堂堂大雍第一宠妃云贵人(虽然是自封的),居然真的被废为庶人罚到掖庭干活了。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太后突然叫我和苏贵人以及皇贵妃去用膳。

由于这些人我一个也得罪不起,就只好过去了。

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受控制地拿了一盘栗子糕。

而在她们提出要吃的时候,我心里的拒绝说出来以后却变成了“好”。

于是苏贵人突然就晕倒了,然后就是太后升起的叫来太医,说苏贵人流产了……

而滑胎药就在那盘栗子糕里面。

啊,毕竟设定上她确实侍寝了,怀孕了也不稀奇。

但是问题是,这个游戏走剧情的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我一个玩家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好吗?

太后直接下旨要把我废为庶人,姗姗来迟的光武帝居然也直接同意了。

当时苏贵人躺在床上,而我跪在地上。

就像我第一次见光武帝那样。

听见光武帝说出“准”字的时候,我猛地抬头,直接看着光武帝的眼睛。

他的眼里阴云密布,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难道我们一起玩儿了这么多天游戏,没有一点革命友谊吗?

哼,男人!居然不相信我。

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

光武帝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默默地在心里又骂了他一下,但是还要继续听着旁边的嬷嬷喋喋不休地数落:“不管你们之前是多么金贵的主儿,只要进了掖庭,就……”

啊,这嬷嬷每天都要说一遍,耳朵要起茧子了。

好在掖庭给我分配了一个单人宿舍。

现在是夏天,干点活最起码不会冷,更何况我一个大男人,洗洗衣服挑挑水根本就不成问题。

这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加班,我干活干到巳时,于是愤恨地吃了三大碗白饭。

吃过以后,我用了仅剩的一桶水给自己冲了个澡,然后就准备睡觉。

路过窗边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该不会是太后派人来赶尽杀绝的吧?

这样想着,我抄起白天洗衣服的枣木棒槌,在窗边用了最大的力气一锤子打下去。

然后我的棒槌它就断了。

断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闭眼抱头蹲下:“各路佛祖观音、革命先烈,保佑我一下吧。”

没办法,条件反射是这样的。

就在我以为游戏要结束的时候,一双手把我拉了起来。

我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光武帝那张帅脸。

我心里一松,又想起现在我应该还在生气,于是又甩开了光武帝的手。

光武帝不依不饶地继续拉住了我的手,强硬地让我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撇过脸不去看他,然后感到手背一凉。

我斜过眼看去,发现光武帝正拿着一瓶药膏给我的手上药。

我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力气比不过光武帝。

但是拜托,我可不是真正的娇贵女主,我一个大男的,干点活又不会怎么样。

而且大夏天的,又不会生冻疮,涂什么药。

光武帝这副认真的样子,倒好像我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这样想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光武帝认真涂完,我赶紧抽回了手。

掖庭的蜡烛都是最差的,昏暗的烛火下,我们互相都看不太清对方。

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彼此,耳边只有窗外有两三声蝉鸣。

月光从坏掉的窗口洒进来,竟然产生了一种温馨的氛围。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个笑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光武帝突然开始说话了:“朕其实不想让云儿过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说出口的却是准字。”

哈哈,其实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游戏剧情点到了,我必须得被污蔑然后进掖庭。

因为一直想着光武帝当时的神情,再加上我自己也被迫走了剧情,所以我早就明白这件事了。

这件事我不怪他。

于是我不太在意地说:“没关系,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大意了。”居然忘记了游戏有强制剧情这回事。

估计是看我太久没有升级,系统对我的惩罚吧。

不过,其实我真正生气的是,光武帝明明会卡bug,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我?也不给我送点好吃的好玩的。

但是这种话说出来就好像我是什么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我才不要这么说呢。

“不,这就是朕的错。云儿什么罪都没有,不能救云儿的我才是罪大恶极。”光武帝认真地看着我,掏出了一些栗子糕,“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看到栗子糕,我感觉整个人都明亮了,一边吃一边打趣道:“这么相信我啊?”

光武帝一边擦着我嘴边的碎屑,一边用一种云淡风轻地语气说:“在我这里,云儿永远不会有罪。”

看着他认真地神情和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有点心虚地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哈…哈哈,谢谢陛下厚爱。”

毕竟我是真的有一个欺君之罪。

——我是个男扮女装的假妃子。

光武帝却没有接我的话茬,而且用一种平铺直叙的语气说:“朕知道云儿是男子。”

这句话好像一声平地惊雷,我刚刚放下的心突然又提了起来。

我慌乱地想要说点什么,结果发现以我的语言水平完全想不到合适的解释。

光武帝安抚性地摸了摸我的脸颊:“但是云儿实在是有意思的紧,朕不忍心加以苛责,如果此事迫不得已,朕愿意为你隐瞒此事一辈子。”

“为什么?”问完我突然有点后悔,眼皮也开始跳起来。

我隐约感觉自己会得到一个不得了的答案。

但是现实已经不容我后悔。

光武帝突然凑近,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眼角传来了温暖的触感。

光武帝在我的眼角落下了一个吻。

我猛地睁开眼睛,与光武帝四目相对。

光武帝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说:“因为我喜欢你。”

明明知道这是游戏,可是当光武帝这样含情脉脉地对我表白的时候,我还是有了一点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喜欢我,是因为游戏的设定,还是真的喜欢我呢?

第一次见面他就对我处处维护,是不是因为他的程序里写了,他要对云常在、云贵人,甚至以后的云妃好呢?

他喜欢的,是作为玩家云蕴筠的我,还是作为游戏里的云贵人呢?

这样想着,我不知不觉就问出来了。

“你确定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光武帝对于我这个问题似乎不太惊讶,他伸出食指点了点我的脑袋,继续说道:“当然是云儿。杏眼桃腮,睫毛弯弯,比朕矮一点点,瘦一点点,也白一点点。说话的时候,看见好吃的好玩的时候满眼都在发光。”

!他说的确实是我的样子,但是我很确定,在这个游戏里,我应该是桃花眼,而且女子的身形比他要矮太多了。

他能看见我真正的样子?

想到了这一点,之前的一切就好像穿好了的珠子,争先恐后的进入我的大脑中。

所以,光武帝不是npc,而是也是一个真正的人吗?

他会孤独、会伤心、会高兴。

他还会卡bug,甚至会突破剧情的限制来找我。

他到底是个人,还是一个非常非常高级、非常非常人性化的npc呢?

我想不出来。

但是,我的处世原则告诉我,遇到想不明白的事,不去想就好了。

只要我和光武帝现在都开开心心的,不就好了吗?

于是我问出了那个经典的问题:“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毕竟我什么都不会,甚至玩游戏也玩不过他。

“云儿不必妄自菲薄。你当然跟别的人都不同,你身上好像有一种特别的魔力,可以让人的心情明媚起来。”

油嘴滑舌。那不还是说我什么都不会吗?

我还要继续问,光武帝突然反客为主:“所以,云儿呢?云儿喜欢我吗?”

喜欢吗?

我不知道。

光武帝也没有继续问,而是跟我说:“云儿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朕以后还会天天来看你的。”

等光武帝走了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今天好像是七夕来着?

光武帝为了照顾我,特意让苏公公跟嬷嬷打了招呼,再也不给我分配什么重活,只是让我每天养养花草。

是个清闲的工作,但是秋天蚊子还是有点多。

为了逃避工作躲蚊子,再加上这几天光武帝忙着批折子没来看我,我索性寻了个由头去给勤政殿送菊花。

在我把菊花放在案上的那一秒,光武帝就注意到了我。

他拉着我让我坐在了椅子上:“这点小事儿让别人做就好了,云儿怎么还亲自来了?你先在掖庭避几天风头,朕马上就会为云儿平反的。”

“陛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臣妾就是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见过陛下了。”说完我自己也觉得有点恶心,狠狠抖了一下。

其实我来这里也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我突然想起来,太后和光武帝的矛盾,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儿子继承皇位。

怎么才能让自己儿子继承皇位呢?最简单的不就是让光武帝没有孩子嘛。

而且游戏里现在这个情况,不正好光武帝没有孩子吗?

既然侍寝机制是正常的,光武帝为什么没有孩子?

太后又为什么要给每个侍寝的人喝坐胎药?

难道太后给的其实是避孕药?

那么苏贵人是不是很可能根本没有怀孕?

太后这么做,只是为了除掉我。

除掉经常不喝避孕药的我。

所以,只要去查给苏贵人诊脉的太医,一定能找到破绽。

我把我的猜想告诉了光武帝,光武帝笑着说:“云儿真是聪慧过人,朕早说过云儿不必妄自菲薄。”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果然不应该跟高级程序npc比智商。

我撇了撇嘴,怏怏地去翻棋盘里的棋子。

光武帝走过来,亲自给我盘了个头,然后摘下一朵菊花插在我的耳边:“放心,不会让云儿等很久的。”

4在下云贵人,我又回来了

后来我确实没有等很久。

本来那天光武帝正在勤政殿教我下围棋,苏公公突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给苏贵人诊脉的太医有要事禀报。

光武帝看了我一眼:“传。”

我赶紧假装自己是个普通宫女,给光武帝倒了一杯茶。

然后就是这个太医声泪俱下地控诉苏贵人挟持了自己的家人,假孕流产陷害云贵人。

太后脸色铁青地跟着进来,但是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于是果断放弃了苏贵人。

就这样,苏贵人被废为庶人赶出了宫,皇贵妃也被贬为兰妃,管理六宫的权利给了德妃。

而我,又一次变回了云贵人。

宫里欺负和陷害我的人都已经受到了惩罚,执掌凤印的德妃娘娘大方端和,将宫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而我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做个宠妃。

我这下真的成了后宫的第一宠妃,基本上天天都去见光武帝。

——光明正大的那种。

晴好的时节,他在窗边批折子,我就为他研磨。阴雨连绵的天气,他在案边读书,我就为他点烛火。

在光武帝的指导下,我五子棋、斗地主和飞行棋的技术也进步飞速,已经可以轻轻松松打败我宫里的宫女和小太监们了。

光武帝也继续教我围棋和象棋,可惜我在这两个棋上实在没什么天赋。

我也找到了新的乐趣,将自己在现代看过的剧和小说排成“小品”,演给光武帝看。

不过光武帝这个人占有欲很强,感情线一定要是跟他的,别的人都不行。

转眼就到了冬天。

快冬至的时候,好久没有上线的太后突然又要举行家宴。

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太后的亲儿子要回宫述职。

这是光武帝告诉我的。

我握住了他的手:“没关系,太后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光武帝看着我们交握的手:“这就是云儿的答案吗?”

我这才想起来这家伙七夕的时候已经对我表白了。

真是头疼。

我肯定是喜欢光武帝的,但是我对光武帝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是单纯喜欢一个游戏角色吗?

还是喜欢他这个人?

好在光武帝又一次没有为难我,他给我换了一个手炉:“不用紧张,手都凉了。”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是啊,反正我们来日方长嘛。

到了冬至的前一天,我本以为家宴会在晚上,于是就熬夜陪光武帝、苏公公、小红小翠煮火锅。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迷迷糊糊被叫醒了,说是家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急匆匆地起来梳妆打扮,看见昨天晚上下的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话说自从进了这个游戏还没有出宫去看看,宫外面是什么样子呢?

在小红小翠地催促声中,我急匆匆地往暖阁赶,没想到半路上撞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铠甲,硌得我额头疼。

我揉了揉额头,不知道肿了没有。

这时候,许久没有上线的系统突然出现了:“可攻略人物出现了哦亲亲。”

我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着光武帝的这位弟弟。

嗯,没有光武帝帅。

我朝他寥寥草草地行了个礼,准备赶紧离开。

这位王爷也认出了我,朝我点了点头:“早就听说皇兄新得佳人,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假。”

我懒得跟他继续聊下去,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我之前明明走得很稳的,这次居然摔了一跤。

还被那个王爷接住了开始转圈圈……

转圈圈……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无数偶像剧的俗烂剧情。

这破系统,为什么一定要我走这种剧情。

就在我尴尬到脚趾抠地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力量把我从这位王爷的怀里扯了出来。

我扭头一看,果然是光武帝。

我赶紧把中午用雪团出来的一只小猫递到他眼前:“好看吗?像不像?”

光武帝接过冰块猫猫,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了我:“不凉吗?”

一说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遇见了这个王爷,我根本不用在这里磨蹭这么久,手都要冻红了。

可恶的系统!

可恶的王爷!

我的冰块猫猫耳朵都快化了。

光武帝带着我直接入了席,在他旁边给我添了个凳子。

我非常高兴,因为他这里是最暖和的。

本来晚上就没睡好,王爷的述职和歌女的表演听得我昏昏欲睡。

就在我睡着的前一秒,突然看见

原来王爷这次回来还带来了一只老虎。

新鲜的、活的老虎。

我一下子坐起来。

王爷说在西域看见有人用老虎表演杂技,特意找了一个班子过来表演节目。

但是老虎毕竟过于危险,宴席上很多人都提出了不妥。

可是我真的好想看,于是真诚地看向光武帝。

光武帝挑了挑眉:“今日女眷众多,以虎表演……”

我有点生气,薅了一点雪球偷偷朝着他扔过去。

“倒也新奇,爱妃们想必没有见过,今日就沾沾皇弟的光,一饱眼福。”

说到“爱妃”两个字的时候,他特意看了我一眼。

哼!光武帝果然在耍我。

就在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表演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只老虎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我看向光武帝,他神情严峻,不知道在想什么。

发现我在看他,他朝我点了点头。

我站起来向他那里走过去。

但是就在这时候,我听见无数人开始大叫起来。

场面一时混乱不已,太监宫女兵荒马乱,跑来跑去;胆小的妃子已经晕了过去。

我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余光瞥见老虎似乎是朝着光武帝扑去的。

千钧一发的时候,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就冲到了光武帝的身前闭上眼张开了双手做出一个老母鸡护崽的姿势。

没想到光武帝单手抱住了我。

我睁开眼,看见他抱着我腰的手青筋暴起,身上戴着的香囊都甩出了十米外。

光武帝另一只手接过了一把一人高的长弓,对着老虎射去一箭。

这一箭本来直指老虎眉心,却因为老虎突然调转方向而射中只了脖颈。

老虎受到了刺激,更加猛烈地向前扑去。

可是它的面前没有人,只有一个香囊。

——那是光武帝刚刚掉下的香囊。

由于我不会刺绣,光武帝随身的香囊向来都是德妃绣的。

等等,德妃?

这场家宴是德妃安排的,难道她也是太后的人?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侍卫已经治住了老虎。

“皇兄这百步穿杨的本事,真是一点未减啊。”

我这才发现刚刚那把弓居然是王爷给的。

他俩这关系,其实还挺好?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太后和王爷不是反派?

我刚想问点什么,光武帝直接丢下一句彻查此事,就抱起我走了。

他抱得很紧,让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完全说不出话来。

光武帝把我放在勤政殿后的软榻上,终于能喘口气的我刚随手脱下了身上的大氅,就被光武帝按住了。

他以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样子问我:“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我有点生气,我明明是要保护他,他这副样子是在干什么?这么大声干什么?

我忍不住也提高了声音:“为什么要生气?凭什么凶我?”

光武帝却突然卸了气:“我不是生气,是后怕。如果我刚刚反应慢了一点,我是不是就要失去云儿了?”

他低下了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而且他这副样子,这个落寞的语气,反而让我有了一种心虚地感觉。

是啊,我刚刚为什么要扑过去呢?

说白了他不过是一个游戏人物,还是一个各方面能力都点满了的顶配男主,能出什么事呢?

就算我是玩家不会死,但是最起码是会疼的吧?

我为什么要救他?

我难道也喜欢上他了吗?

想清楚了这件事,我猛地爬起来握住了光武帝的手:“因为我也喜欢你。”

光武帝眼里闪过了一瞬地错愕,下一秒就变成了巨大的欣喜。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你……云儿刚刚说什么?”

我本来是很自然地说出了那句话的,可是光武帝的反应却让我后知后觉地不自在起来。

再说了,刚刚的事就是他的错,我凭什么要听他的。

于是我小声说:“我说……我饿了。”

光武帝突然笑了一下:“谁让你光顾着看我们的皇弟和老虎,连栗子糕都顾不上不吃了。”

这又不怪我,谁能拒绝一个会杂技的大猫呢?

大猫多可爱。

等等,谁说我在看那个玛丽苏王爷了?

光武帝可怜兮兮地说:“朕从小就知道,七弟更招人喜欢,父皇是,母后也是。”

男朋友还是要哄的,更何况这个男朋友还可以提升我的生活质量。

我捧起光武帝的脸:“没关系,我觉得你更招人喜欢。”

哦,我真是个心软的人。

互通心意之后,晚上我们就做了一些正常侍寝应该干的事。

我明明已经很累了,可是他却好像不知疲倦一样。

在昏睡过去之前,我看到的仍然是他在我身上卖力起伏的样子。

现在我确定了,光武帝一定不是什么高级程序、人性化npc,要不然怎么会跟我真枪实弹的侍寝,还自愿做受。

不过,光武帝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游戏里呢?难道他是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应该不能跟用户勾勾搭搭的吧?他这算不算违反职业道德啊,那会不会丢掉工作呢?

5在下云贵妃,要母凭子贵

冬至家宴皇帝遇刺,德妃娘娘主动认错,被贬为庶人流放出宫,现在宫里兜兜转转居然又是兰妃最大了。

我本来还想不明白光武帝为什么不处置兰妃,直到被我问多了,有一天小翠神神秘秘地说自己得知了一件密辛。

原来兰妃与七王爷青梅竹马,本来已经定下来婚约,但是没想到陛下突然继位,将兰妃封为皇贵妃。

原来是这样,很符合游戏狗血的调性。

紧接着,小翠看着我的脸欲言又止。

我摸了摸脸,发现自己脸上没有东西,于是问道:“怎么了?”

小翠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跺了跺脚,跪在我身前,把我吓了一跳。

“而且,而且娘娘您……您长得——”

“长得与兰妃颇有几分相似,对吧?”小翠的话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我抬眼一看,果然是光武帝。

嗐,听小翠的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没想到就这么个事。

这狗血游戏,居然还走的是替身文学。

怪不得那个王爷一见我就调戏我,原来是想念初恋了。

看来这里是剧情的虐点到了,不过我知道自己的真实样貌,一直也没觉得自己跟兰妃哪里像。

而且光武帝见到的也是我的真实样貌,所以这个剧情点也约等于不存在了。

不过就算是剧情,我也才不要原谅光武帝呢。

不仅不要原谅,我还要借题发挥。

我扶起小翠:“谢谢你,小翠。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居然被光武帝欺骗了感情。”

我努力挤出了两滴眼泪:“我今天,不,一个月内都不想侍寝了呜呜呜呜呜……”

那种难忘的真枪实弹的侍寝,我可不想天天来。

不说别的,这侍寝也太累了,多来几次我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光武帝自知理亏,果然也没有再找我侍寝,而是恢复了之前下棋打牌排练小品的日子。

不过光武帝也加了新规则:他赢了就可以亲我一口,而我赢了就可以亲他一口。

虽然感觉不太对劲,但是秉持着人人平等的原则,我也就没有要什么新奖励。

德妃娘娘走了以后,光武帝的香囊就没有人做了,为了尽一点自己作为宠妃的义务,我开始跟小翠学习刺绣。

不过我显然没有这种天赋点,再加上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一直到了除夕我才做出了一个稍微像点样子的香囊。

光武帝对我的手艺大加赞赏,小翠也夸我学得很快,让我对之前的结论产生了怀疑,于是大手一挥地就包下了未来光武帝的香囊。

不过,小翠跟着我这么辛苦,等来年春天我一定要给她找一门好亲事。

由于现在是冬天,我每天都懒得出门,连下床的次数都逐渐变少了。

不过虽然昭华殿也很暖和,但是终究比不上光武帝的福宁殿。

而且光武帝也总是鼓励我多多运动,于是我又重新拾起了伺候笔墨的工作。

这天从福宁殿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再联系到我这阵子总是很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状态,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完了,我不会中毒了吧?

晕过去之前,我恍惚地想:“不会这么快就be了吧?我还没有把新的香囊绣好呢。”

等我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还是光武帝的一张帅脸,就是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

光武帝的目光里,有震惊、一言难尽、喜悦,但最多的还是担忧。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得绝症了?”

光武帝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苏公公笑着说:“小主可不能乱说,您现在啊,金贵着呢。”

光武帝好像才做好了心里建设一样,认真地说:“云儿,你怀孕了。”

这几个字我都听得懂,不知道为什么组合起来我就听不太懂了。

我?怀孕?

我眼前一黑,总算知道属性点里的子嗣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子嗣是指我和光武帝做完以后怀孕的概率。

这游戏恐怖如斯。

等等,所以最近这些难受都是因为游戏给我设置了怀孕的状态?

那到时候游戏真的要让我生孩子吗?这怎么生?

“不用担心哦亲亲,系统会为您解决的哦。”

听到系统的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但我还是立刻给了光武帝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我有办法。”

拜托,终于有能让我在他面前也高深莫测一回的机会了。

赢!

“云贵人这是怎么了?”太后一副关心的样子急冲冲地进来了。

光武帝没有看她,淡淡地说:“有喜了。”

太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满面笑容:“那是好事啊,该赏。”

我狠狠点头。

光武帝这才正对着太后,却突然行了个礼:“母后,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云儿被冤枉到掖庭受苦需要补偿,这是其一;云儿在虎口之下愿意护在我身前,这是其二;”

“云儿已经怀孕两月有余,这是其三。”

“如今嫔妃之位多有空缺,朕想直接将云儿连升三级封为云贵妃,代掌凤印。”

太后扶起光武帝:“你这孩子,自己的后宫自己决定就好了,何须请示母后呢?”

我被迫围观了一次母慈子孝的大场面,然后喜提云贵妃的称号,一下子就真正成为了后宫位分最高的人。

又赢!

这就是双赢的感觉吗?母凭子贵诚不我欺!

光武帝屏退了下人,亲自扶着我坐起来,然后一勺一勺地喂我喝药。

喝完了药,我们俩又一次相对无言。

我想起上一次这样还是我在冷宫的时候,又想起最近发生的各种事,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光武帝捧住我的脸:“云儿,其实我很开心。”

我也捏了捏他的脸:“嗯,真是便宜你了,居然遇到我这么聪明的妃子。”

又想了想,我继续说:“陛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告诉你,我其实是为你而来的。”

为了攻略他应该也算是为了他吧。

说完这句,我看到光武帝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在我小腹的手也定住了。

“我相信。”光武帝的声音有点颤抖,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云儿,叫我君御。”

我隐约觉得自己在完成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认真的说:“君御,我记住了。”

我这是第二次见到他情绪这么外露——上次还是我们因为老虎吵架那次。

光武帝把我揽在怀里,我们像小孩子一样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也讨论着以后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

春分的时候又举行家宴,家宴上兰妃被我的宫女小翠告发私通

——这当然也是剧情。

不过,兰妃也没有反驳。

光武帝大怒,把她贬为庶人赶出了宫,又把王爷赶回边塞,无召不得回京。

我默默地看着他影帝级的表演。

要不是昨天刚刚跟兰妃、王爷、光武帝一起导过戏,我几乎要信了。

而这场戏的唯一观众就是太后。

不知道这次她满不满意我的节目。

太后的所有羽翼都被剪除,她自请去了光明庙礼佛。

而家宴过后,我和光武帝在皇宫偏门送走了粗布麻衣的兰妃和身着铠甲的王爷。

兰妃又一次问我:“为什么?”

我再一次回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从宫门回来的时候路过了鉴池,想起我当初撞苏贵人的那一下,我居然产生了物是人非的唏嘘感。

我看着身旁的光武帝:“陛下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放过他们?”

他伸出食指点了我的头一下:“是云儿的话,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光武帝扶着我,慢慢的说:“我总想着,云贵妃似乎是来自什么别的地方。在遇到云贵妃之前,这里的一切就好像没有色彩,没有生机。”

“是云儿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变得鲜活。是云儿给了我快乐。”

他仔细地抚摸着我的小腹:“云儿,谢谢你愿意进入我的生活,谢谢你给了我们生命的联结,让我觉得自己能够抓住你手。”

“也谢谢你,让我变得更贪心了,让我希望能够永远跟你在一起。”

怎么回事,这光武帝最近突然煽情的次数有点多了吧?

不过其实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他跟我本来也是同一个世界的。等我出了游戏,我们两个还是可以“再续前缘”的。

就是不知道他要过多久才能找到我。

考虑到游戏里的他并不知道这些,我决定给他一些安全感,给他一份“永远”的承诺。

但是,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机械音,笑容一滞。

君御关切地握住了我的手:“云儿怎么了?”

6在下云皇后,我要通关……吗

我的面前是一座宫墙。它修得说高不高说矮不矮,是皇宫里见惯了的红墙,不像现代人一样可以加上电丝网和玻璃渣,只是默默的立着,却没有人敢向翻出去。

因为出了这座墙就是宫外了,进了宫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出去呢?

就在昨天晚上,系统突然上线了:“请亲亲完成he结局——逃离皇宫,倒计时三天哦。”

逃离皇宫?这个游戏这么反封建的吗?he结局居然是这个?

可是逃出去有点草率了吧?

——虽然它的剧情设置一向草率。

系统听见了我脑海里的声音:“很简单的哦亲亲,只要翻过最外面的宫墙,系统会为您处理后面的事的,亲亲只要翻墙就算成功了哦。”

还没等我继续问,系统又下线了。

只有打通he结局,我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是经历了这段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日子,后宫里只剩下了我一个妃子。

如果我走了,君御该怎么办呢?

他自己一个人继续待在这里,等待下一个玩家吗?

我有点诡异的愧疚。

而这种愧疚在君御说要封我为皇后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我已经是第三次过来了。

因为现在还怀着孕,每次过来后面都跟着一堆太监宫女侍卫。

甚至苏公公也每次都在看着。

我默默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我还会遇到君御的,就在现实世界,我们完全可以再续前缘的。

我只是达成一下he结局早点走而已。

而且,我又不是不喜欢他,我明明两辈子加起来都只喜欢过他一个人。

可是这个游戏着实可恶,君御在游戏里的所有剧情就是一次次地体验背叛。

被所有人背叛。

我发现我很不争气。

就像上次遇到老虎的时候一样,我和他一样不想让对方受伤。

这样想着,我还是像前三次一样准备回去了。

我脑子里想着be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胡乱地往昭华殿走去。

不过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人。

我一下子炸开了毛——我现在可是怀孕了!

这人怎么回事?

我恶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但是那个人却没有动。

我抬起头,下一秒光武帝熟悉的帅脸就出现在我眼前。

在反应过来这是谁的那一刻,我立刻毫不留情地咬了这个罪魁祸手一口。

“是谁惹了朕的爱妃,哭得这般梨花带雨?”

我又咬了他一口:“君御惹我了,怎么,陛下要砍了他为我出气吗?”

“砍了怕是有些困难,但是朕可以让他亲自给爱妃道歉,再实现爱妃一个愿望。”

我仔细去看他的神情,他还是那副很认真的表情。

我闷闷地问:“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光武帝没有回答,直接抱住了我。

他抱着我施展轻功,几下就跃到了城墙上。

我下意识捂上了眼睛。

然后就被光武帝温柔又不容拒绝地扒开了手。

一束光慢慢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好像也照到了我的心里。

我的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告诉我,睁开眼睛,我就能找到答案。

这种心情在我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外面确实是我想象中的热闹熙攘的街道和行人。

但更重要的是,视线的尽头,有一个和我脚下一样的,高高的红瓦。

在离我足有十里远的地方,新修了一幢墙,它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围没有什么和他相称的建筑,连百姓也没当回事,只当是大户人家的恶趣味,绕开那一段墙继续步履匆匆。

它突兀的挺立着,却好像劈开了我心里的锁,让一切豁然开朗。

我忍不住想去看光武帝的表情:“这就是你帮我实现的愿望吗?”

光武帝虚环着我的腰:“不,你还可以许别的愿望,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愿望?

我又想到前几天光武帝说要封我为皇后,于是凑到光武帝耳边说:“那就让君御亲自给本宫备膳五十年吧。本宫准备从昭华殿搬去凤仪殿了。”

光武帝亲了一下我的额头:“云儿,我很高兴。很高兴你没有自己爬上来而是等我一起。无论被骂多少次、多修多少城墙都是值得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我小小小小声地说:“我不想让你做孤家寡人。”

光武帝顿了一下,满是难以置信地问道:“云儿刚刚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再想听可是不能了。

7在下云蕴筠,我穿回来了

我还是没等到封后大典,就在我和光武帝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一阵白光闪过,我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我宿舍的天花板。

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动。

这时候我听到了舍友的声音:“云蕴筠!快起床了!今天早八可是要点名的!”

我猛地翻身下床。

中午吃饭的时候,舍友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失恋了吗?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现在哪有那么高科技的东西。你不会是熬夜玩游戏玩儿傻了吧?”

现在确实没有那么高的科技。

我又点开那条短信输入了自己的名字,发现这次弹出的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游戏界面。

我也没有突然穿进游戏里。

难道真的是我做了一场梦?

一场春梦?

我是想搞对象想疯了吗?还背着自己变成了一个同性恋?

我的舍友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大概一个月后,他一定要拉着我去听一个讲座。

为什么我们一个蓝星文化学的学生,要去听蓝星最前沿的科技讲座?

“你不懂,他可是我们学校最出名的学长,独自一个人创立了星汉,就是那个研究出了第一代光脑系统的星汉。年纪轻轻就跻身蓝星富豪榜。让我们在星际时代之前先迎来了光脑时代。”

“最重要的是,人长得很帅。他三年前出车祸一直都没有消息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公开露面呢。”

好吧好吧。看来就是一个很牛的人。

进门之前,我扫了一眼海报,然后看到——

那个来我们学校开讲座的、事业有成的学长,他叫君御。

这个名字让我整场都心不在焉的,以至于被学长点到了:“这位同学看起来很有思考,能说说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全蓝星跟你重名的人有多少个。”

周围传来一阵爆笑,我才发现我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我有点尴尬,脸上也烧了起来,默默低下了头。

这时候,我听到了那个学长的回话:“我也很想知道全星际有多少人跟你重名,云蕴筠同学。”

我有点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这才发现他虽然穿着板正的西装,但是眉眼都与游戏里一模一样。

而且,在现实世界里,明明没有人告诉这个学长我叫云蕴筠。

“当然愿意。”

番外1光武帝视角

光武帝一直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奇怪的地方。甚至那个上朝的老太监每天重复的话都一样,一样的语调,一样的尖声细气。

可是那一天,本该一直波澜不惊的老太监却突然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向他数落着新来的云常在。

紧接着,他发现身边的人好像都“活”了过来,一切都变得生动鲜活了起来。

尤其是那个云常在。

他是个很有趣的人。

光武帝知道他天天来殿里研磨不过是因为全宫里只有这里夏天最凉快、冬天最暖和。

也知道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过客。

可是他还是动心了。

——就在那个稀松平常,但阳光明媚的下午。

他百无聊赖地在勤政殿看着一群阁老高谈阔论、唾沫横飞。

但是一想到屏风后面睡着的人,他的心里就泛起了一阵阵甜蜜,于是就不自觉地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大臣们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说话比天子更大声。

于是整个大殿便只剩下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和若隐若现的鸟鸣。

光武帝头一次感觉到,自己飘飘洒洒了二十多年的心,一下子落在了实处。

落在了山水屏风后面,小小的床榻上。

——那颗心大张旗鼓地告诉他,他喜欢上云贵人了。

番外2真正的he结局

“陛下,娘娘他在城墙底下转悠三天了。”

“他翻墙了吗?”

“还没有。”

“他喜欢翻墙的话,就多修几个宫墙给他,咱们大雍物力鼎盛,难不成还建不起几个宫墙?”

“这…啊?”

“山不就我,我就来就山。”

“诶、嗻。”

直到多年后,皱纹不止爬上了自己的脸,也悄悄来到了皇后娘娘的脸上,苏公公却还是一直记得陛下含着笑意的这句话。

为了追上他的山,陛下成功的把宫墙修满了整个大雍,他和娘娘好像真的做了寻常夫妻一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大雍后的几千年里,再也没有出现这么离经叛道的帝后。

也再没有出过更恩爱的帝后。

番外3前因后果

君御创建星汉后被叔叔陷害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他的叔叔为了不让他醒过来,把他的意识投放到了一个游戏里。

在游戏里他没有自主意识,认为自己就是光武帝,然后一遍遍体验被背叛的剧情,然后消磨求生意志。

——当然这是遇到云蕴筠之前。

云蕴筠父母在他小时候就死了,他自己没钱读大学所以需要兼职。

舍友也是个富二代,碰巧知道君御住院的医院正在找护工,于是推荐了云蕴筠。

云蕴筠去的第一天就不小心打翻了游戏运行仪,于是君御开始产生自我意识。

云蕴筠也被辞退。

游戏为了自我修复,发送短信让云蕴筠进入了游戏。

在他们两个的相处中,君御渐渐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城墙那一段他最后知道了剧情会怎么发展。

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意思是无论你最终选择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不过云蕴筠是个赤诚的人,他既然选择了君御,就会一直选择他。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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