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感谢在锁文期间许多读者对笔者的关心,很抱歉对读者们造成困扰。
5.组合名的整理创作主要目的是方便产出...
*初次发布前言说明(请务必仔细阅读):
1.人格顺序前后无意义,cb向(cp向创作个人建议加上cptag,举例“eintj”)。
3.加粗为截至本篇完成前公认命名,下划线为截至本篇完成前已有但非公认命名。且所有正常型号字体的组合名均为笔者原创,全文转载请注明出处,建议tag打成“MBTIxx组”以免重tag。
4.*由于被ky得很严重特此说明:etp公路组组名为一位创作者在本篇发布后取出的组名,与本篇毫无干系,且笔者也没有收录倾向。谢谢你们,前仆后继的ky人。
5.大概在高考完后,笔者会缓慢更新笔者创作的各对组名的解释。
6.整理创作不易,望多担待。
主人格(四字母完全相同)
ENTJ/ENTJ:钟鼎组
INTJ/INTJ:棋手组
ENTP/ENTP:浪巘(yǎn)组
INTP/INTP:星夜组
ENFJ/ENFJ:燃烧组
INFJ/INFJ:昆玉组
ENFP/ENFP:长空组
INFP/INFP:吟游组
ESTJ/ESTJ:百叶窗组
ISTJ/ISTJ:街道组
ESFJ/ESFJ:琥珀组
ISFJ/ISFJ:烛光组
ESTP/ESTP:长庚组
ISTP/ISTP:匕首组
ESFP/ESFP:烟草组
ISFP/ISFP:藻井组
同源人格(同系ei)
ENTJ/INTJ:君臣组
ENTP/INTP:自由组
ENFJ/INFJ:灯塔组
ENFP/INFP:童话组
ESTJ/ISTJ:岩层组
ESFJ/ISFJ:榴花白露组
ESTP/ISTP:焰火组
ESFP/ISFP:彩绘玻璃组
倒位人格
同系tf
ENTJ/ENFJ:领袖组
INTJ/INFJ:神经脉络组
ENTP/ENFP:气氛组
INTP/INFP:银河组
ESTJ/ESFJ:告诫组
ISTJ/ISFJ:下午茶组
ESTP/ESFP:黄金组
ISTP/ISFP:放逐组
二四字母相同
ENTJ/INFJ:观察组
INTJ/ENFJ:薄雾组
ENTP/INFP:思维组
INTP/ENFP:翎羽组
ESTJ/ISFJ:冰镇甜点组
ISTJ/ESFJ:刻度组
ESTP/ISFP:桑葚组
ISTP/ESFP:金绿宝石组
次倒位人格(同系ns)
ENTJ/ESTJ:暴君组
INTJ/ISTJ:傲娇组
ENTP/ESTP:出走组
INTP/ISTP:修电脑组
ENFJ/ESFJ:无字碑组
INFJ/ISFJ:潮汐组
ENFP/ESFP:霓虹组
INFP/ISFP:造梦组
投影人格(二三字母相同)
ENTJ/INTP:寰宇组
INTJ/ENTP:辩论组
ENFJ/INFP:理想主义组
INFJ/ENFP:十四行诗组
ESTJ/ISTP:瑞士军刀组
ISTJ/ESTP:海峡组
ESFJ/ISFP:染料组
ISFJ/ESFP:奔赴组
次投影人格(同系jp)
ENTJ/ENTP:龙骨组
INTJ/INTP:理性组
ENFJ/ENFP:朝阳组
INFJ/INFP:咏叹调组
ESTJ/ESTP:史诗组
ISTJ/ISTP:铁灰组
ESFJ/ESFP:晨昏组
ISFJ/ISFP:云霞组
逆人格(四字母全反)
ENTJ/ISFP:颂歌组
INTJ/ESFP:虚实组
ENTP/ISFJ:倒吊人组
INTP/ESFJ:憧憬组
ENFJ/ISTP:晚钟组
INFJ/ESTP:废墟组
ENFP/ISTJ:极光组
INFP/ESTJ:旧报纸组
半逆人格(第一字母相同)
ENTJ/ESFP:焚烧组
INTJ/ISFP:玫瑰组
ENTP/ESFJ:河流组
INTP/ISFJ:雨夜组
ENFJ/ESTP:悬崖组
INFJ/ISTP:边缘组
ENFP/ESTJ:丝绒靠椅组
INFP/ISTJ:挽歌组
镜面人格(一四字母相同)
ENTJ/ESFJ:日月组
INTJ/ISFJ:荒谬组
ENTP/ESFP:漂泊组
INTP/ISFP:旧梦组
ENFJ/ESTJ:宿命组
INFJ/ISTJ:窄门组
ENFP/ESTP:熵增组
INFP/ISTP:倾斜组
隐人格
一三字母相同
ENTJ/ESTP:飓风组
INTJ/ISTP:旁观组
ENTP/ESTJ:审判组
INTP/ISTJ:证明组
ENFJ/ESFP:狂澜组
INFJ/ISFP:荆棘冠组
ENFP/ESFJ:雨过天晴组
INFP/ISFJ:慰藉组
第三字母相同
ENTJ/ISTP:飞鸟组
INTJ/ESTP:温差组
ENTP/ISTJ:冰水混合物组
INTP/ESTJ:黑箱组
ENFJ/ISFP:救赎组
INFJ/ESFP:交际舞组
ENFP/ISFJ:杏花雨组
INFP/ESFJ:生理盐水组
补人格
一二字母相同
ENTJ/ENFP:油画组
INTJ/INFP:不安定组
ENTP/ENFJ:号角组
INTP/INFJ:太空垃圾组
ESTJ/ESFP:煌煌组
ISTJ/ISFP:液态化石组
ESFJ/ESTP:存在组
ISFJ/ISTP:磷光组
第二字母相同
ENTJ/INFP:沉淀组
INTJ/ENFP:彩虹组
ENTP/INFJ:光海组
INTP/ENFJ:量子纠缠组
ESTJ/ISFP:石膏刻像组
ISTJ/ESFP:夜鹰组
ESFJ/ISTP:融化组
ISFJ/ESTP:单桅帆船组
其他人格
三四字母相同
ENTJ/ISTJ:凝视组
INTJ/ESTJ:征服组
ENTP/ISTP:暗巷组
INTP/ESTP:游戏组
ENFJ/ISFJ:扶手组
INFJ/ESFJ:避风港组
ENFP/ISFP:深蓝组
INFP/ESFP:混沌组
第四字母相同
ENTJ/ISFJ:荫庇组
INTJ/ESFJ:等待组
ENTP/ISFP:锈斑组
INTP/ESFP:轻逸组
ENFJ/ISTJ:山峦组
INFJ/ESTJ:陨石组
ENFP/ISTP:坠落唤醒组
INFP/ESTP:脉搏组
【请务必,务必要仔细看完文前标注!】
原作向
太宰治第一人称
或许是太宰治长达七年的暗恋史,又或许不是
谨以此文庆祝太宰治时隔四年后的出狱,所有的等待都会有美丽的结果。我爱你,一直爱你。
常有人说,智者不入爱河。
可是,我不入爱河,谁入爱河?
《智者不入爱河》
在日本某个匿名问答网站上,在“怎样调教好自己不听训的小狗”这条问题下,回答多达六千条。逐条浏览之后,我发现这些回复不过是些陈词滥调,重复率极高,真正有效的信息寥寥无几。不过最开始我就应该知道了,无论这些人如何认真地回复我的问题,都不会得到我真正需要的答案。因为这个问题,...
在日本某个匿名问答网站上,在“怎样调教好自己不听训的小狗”这条问题下,回答多达六千条。逐条浏览之后,我发现这些回复不过是些陈词滥调,重复率极高,真正有效的信息寥寥无几。不过最开始我就应该知道了,无论这些人如何认真地回复我的问题,都不会得到我真正需要的答案。因为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是误导。
我不知道中也这个笨蛋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在如此逼狭的环境下睡着,甚至蜷着拳头,打着小小的鼾。这可能与他曾经的经历有关,他长期混迹于流浪儿为自我保护而形成的组织,恐怕靠着垃圾桶,双手抱臂也能低头睡着。可怜的流浪狗。
一直以来,都有人说我有相当聪明的脑子,就连我自己也那么觉得。可是,笨是会传染的,遇到中原中也这个满脑子塞满肌肉的小怪物之后,我的智商好像就把他的拳头嘭地砸了下去,再也弹不起来。
永不停歇思索的大脑中,总会诞生数不尽的问题,若是放在往常,我一定会飞快地解决自我诞生的这些谜团。然而,从某个时刻起,有些问题便像粗糙的绒线团般缠满我的思绪。比如我刚才思考的问题——为什么我会那么了解中原中也?以及,我为什么会在睡不着的时候一刻不停地想着怎么捉弄他的事?还有,为什么现在的我,会偷偷闻他洗发水的香味?
我从很久以前就明白,真正带有价值的并非行为本身,而是行为指向的意义本身。我闭上眼,轻缓地呼吸,不自觉地颤抖。如此行径既令我感到反胃,但又忍不住逐渐靠近,像是被幽灵附身了一般,身体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
在这种时候,那浓郁到蛮不讲理的橘子香便会弥漫这小小一方水汽氤氲的白色长方形,像是浓稠的蜘蛛丝般勒紧我的心脏,连正常的呼吸都变成异常困难的事。
“中也都十五岁了吧,还用橘子味的洗发水呀,好恶心。这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香味吧?唔,我忘了,按照心理年龄来算,中也确实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宝宝呢。”
“哈,我倒还想说呢!你明明都十五岁了,还保持着喜欢往身上缠绷带这种中二爱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挑衅中原中也成为我近期以来的一个爱好,并且可能长期持续下去。如果他没有表现出暴跳如雷的模样,我可能会有些无所适从,但是像中也这样的小孩子,完全不会违背我的期待。他往往会愤怒地喊叫着反驳我的话,蓝眼睛因为恼怒而亮晶晶的,鲜活得不可思议。
从前我总是为这类脾气差的家伙而烦恼,觉得和这些人一同在这个无聊的世界上呼吸着,简直就是最糟糕的事情。但是出乎意料,我并不讨厌差脾气中也。他似乎,成了一个最特别的意外。他那些横冲直撞的情绪和全部写在脸上的表情,就像在热腾腾的米饭淋上咖喱酱汁,让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值得反复品味起来。
刚才我撒了一个谎,其实我并不排斥中原中也身上幼稚的橘子香气。当然,也谈不上喜欢。我讨厌有关中也的一切,但其中并不包括那股独特的甜香。现在他睡熟了,那香气拥挤满我们之间几乎为零的距离。
从前,如果要睡着,我必须得服用大量的安眠药。但是后来,我闻着这样的香气也就能模模糊糊地睡着了。这样想起来就会让人恶心得没胃口的事情是从时候开始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毕竟,恐怖的事情总是一桩又一桩接连不断地发生,我只能被迫打起精神招架自己的变化。
十六岁的那年,森鸥外愉悦地宣布,portMafia的经济情况有所好转,我和中原中也的同居生活可以提前结束了。中原中也住进那幢别墅之中,而我搬进集装箱里。
呼啸的海风充盈夜晚的每一分每一秒,桌头的小灯散下勉强能照亮《完全自杀手册》的光线。我像吃糖一般往嘴里塞着安眠药,可是哪怕瓶中空了,我依旧无法感受到一丝半毫的睡意。
我觉察到了某种情绪,“思念”,但理智阻止了我进一步仔细地探究下去。我的第六感告诉,它会牵连出一系列奇怪的问题,如乱麻一般搅拌我的大脑,使我明天很可能没办法正常思考。而且,它们最终答案所指向的结果,现在的我暂时还难以接受。
“喂,怎么是你这家伙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有事在忙啊,要不然明天再说吧。”
中原中也骗我。尽管他努力想掩饰自己,但是只是他一开口,我就听出了他喝了酒,而且喝得还不少。他打了个酒嗝,然后冒出一句不太好听的酒后脏话。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低声嘀咕了一句“你这家伙未免管的太多了”。他那边的背景声愈发嘈杂,隐约还传来易拉罐被碾扁的声音。喂,中也,就差你一个了,好了没啊?某个人激扬活泼的声音传来,中原中也像是吓一跳般,愤怒地大喊:“阿呆鸟,你找死啊!我很快就来!行了,太宰,我现……”
就算他们都在我之后的计划中,借保罗·魏尔伦这把好用的刀死了,我对他们的恶感也从未消退过。我不能承认“爱屋及乌”这个词这个正确性,但是我确信厌屋及乌是存在的。我讨厌中也,所以也会讨厌他在乎的朋友们,讨厌对中也抱有无法理解的执念的魏尔伦。
无论是让中也经历失友之痛,还是让中也忍受电击之苦,我从来都不会后悔。窃听器的那边,不管是中也意识模糊时痛苦的吼叫,抑或他愤怒地喊着我的名字,都让我由衷地感到快乐。
我想品尝中也所有的、我所不具有的情绪。中也作为人类痛苦挣扎的样子,是我期待已久的美食。‘旗会’的人这个大餐必要的佐料,魏尔伦则是使大餐升华的顶级白松露。只要体验过幸福的滋味的中也,才会露出那副超棒的神情。
当初白濑抚一郎给了中原中也一块面包,这个笨蛋就记了他一辈子的好。而我呢,会在自己的狗狗伤痕累累的时候把他捡回来,拍拍他,让他知道,谁才是会在他危难时刻出现的人,最重要的人。不管是当初中原中也被白濑抚一郎刺伤坠落山崖,还是他孤立无援时,都是这样。我会在最适当,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
或者,你一定想知道的话,我会这样简单地告诉你——我对属于自己的所有事物一贯都是如此。中原中也是我从悬崖下捡到的脏小狗,是我把他带到了portMafia,让他拥有了现在这样富足的生活,所以,毫无疑问,中也是我的。
倘若放在那些偶像剧里,这样的发言或许带有另类罗曼蒂克的嫌疑。但是,我敢保证,我对中也这样的笨蛋绝不带任何爱情意义上的感情,他是我的所有物,是我一个人的狗,所有的行为都得听我指挥,仅此而已。
我说脚痒了他就得给我抓痒;我说想吃荞麦面了,他就得威胁全横滨最厉害的荞麦面师父,把他带来做面给我吃;我说想看戏了,他就得一个人给我演戏。就算我想要一个可爱的女仆,中也也必须戴上犬耳,穿上短款女仆装,忍辱负重地给我蒸螃蟹。
我曾经一度认为,中原中也是绝对与恋爱绝缘的生物。毕竟那个叫柚杏的女孩将自己粉红色的心事袒露得如此明显,中原中也也从未感觉到。他就是块笨蛋木头。
但是,这根笨蛋木头有一天忽然开花了。撞见他和陌生女孩在拐角处悄悄牵手时,我很难说明是讶异多一些,还是恼怒多一些。在那个时候,我很想拽住中原中也的后领,无视他的大喊大叫,把他带走,关起来。但是事实是,我走了,走得飞快。
中原中也十七岁了,才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开始注重自己的穿衣风格,总是无端傻气地笑,碍眼得很。他的手机从来不加任何装饰,几天前却多了个小橘子的挂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这次的事情比以往都要棘手,因为她是一名女性,而我对女性带有甚至比对男性更高的尊重。假若和以前一样,如果是有高层的老头子觑觎我的狗,我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剜掉他们的眼睛,沉入横滨湾后再向森鸥外先斩后奏。森鸥外尽管会摆出不赞同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一事实。目前森鸥外还需要我,所以我可以胡作非为。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感到,自己更加地讨厌中原中也,看到他亮亮的眼睛便觉得刺眼,瞧见那个小橘子挂件就会烦躁,发现他脑后精致的很明显就是他人帮忙打的小辫子时,我已经失去了揶揄嘲笑的心思。我只想扯掉那个挂件,把中原中也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让他的眼睛重新染上鲜明的恼怒。这样才对,这样才是我的中也,我的狗。
中原中也心情好时,会低着眉轻轻笑。这样的中原中也是最可爱的,我见证过很多次这样的中原中也,只是他从来不会对着我露出这样的笑容。可是,他经常对那个女孩笑,抱着肚子大笑,举起手来无可奈何地笑,又或者撑着脸,眼睛笑得弯起来。
“你拿着一根针在做什么呀?呜哇,难道说,中也打算当女孩子了吗?”
“滚远点,太宰。我心情好,不跟你这家伙一般计较。”中原中也如临大敌地拿着针,一个眼神都没有放到我身上,“啊,我还没跟你说,我谈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像你这种家伙绝对没有女孩愿意搭理你吧?我的女友之前送了我一个挂链,我想做个羊毛毡送她。”
凭什么。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中也明明是我的狗,凭什么自作主张谈恋爱,凭什么忽视主人的感受,凭什么悄悄给别人准备惊喜。既然是我的狗,就必须满心满眼都是主人才对,只能对着主人摇尾巴,必须无时无刻不想着他的主人。
“你和她接吻过了吗?”我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
“哈!?接,接吻……怎么可能啊,你这家伙在想什么?那种下流的事情,我才……”
中原中也难堪地瞠大眼,粉红色肉眼可见地涨上他的脖子、面颊、耳朵。这样的结果,我丝毫不会感到奇怪,毕竟中原中也就是那种去牵女孩小拇指,也会兀自纠结半个小时的纯情笨蛋。
中原中也的唇是软的,比我吻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柔软,这与他给人硬邦邦的印象恰好相反。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僵硬地一动不敢动。单纯笨蛋的脑子已经停止运转,灵魂飞到宇宙里旋转了。他的睫毛飞快地颤抖着,蓝眼睛近在咫尺。我垂着眼,轻轻笑起来,手指抚过他的耳朵,扣住他的后脑勺。后来,我也逐渐沉浸于这个玩笑似的吻,与他接触的地方似乎都变得滚烫可感。
我有个奇怪的错觉,只有在这个时候,中原中也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然而这个错觉很明显就消失了,毕竟中也本来就是我的,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所有物。
当我们的舌尖抵在一起时,他终于从宇宙中遨游归来,眼眶气得发红。那一拳打得没有任何情面在,他骑在我的腰上,结结实实又闷了我几拳。他咬牙切齿地不说话,或许只是愤怒引起的语塞,又或许那不灵光的脑瓜在努力思考怎么骂我才好。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我却由衷地感到兴奋,疼痛的嘴角抽动着笑起来。
我近乎愉悦地欣赏着中也久违的愤怒,而这愤怒正是因我而起。这个纯情处男应该做噩梦都不会料到,他珍藏的初吻居然是被他那位讨人厌的搭档,以这种随便的方式抢走的。
“好过分啊,中也,我好歹是人类啊,也会痛的哦?”
我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将沾满红色的手指展示在他的面前,抹到他的脸上,把我最喜欢的一幅画涂抹得乱糟糟的。只有这样鲜明的情绪,才与中原中也相配。
从最开始认识中原中也,他就不停地给我制造意料之外的惊喜。譬如现在,他的手紧紧攥着我的领带,过大的力道使我的呼吸有些许困难,越来越多的空气被挤压出胸腔。我肯定是病得不轻,才会以激怒他为由去吻一个同性。若是放在以往我定然会感到恶心,恶心到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程度。但是现在我只感到畅快,中原中也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他的初吻也是。
和我相处了那么久,中原中也多多少少也沾染上我的疯病,不然他何以忽然用唇去撞我的嘴唇。血腥气在我们漫长的纠缠之中逐渐弥漫开来,我咬破他的唇,他咬破了我的舌头,这比起接吻,更像一次干戈,声势浩大的挑衅。
我的手揉上他的腰,我敢说,中原中也的腰比我遇见的大多数女性更为纤细柔韧,覆着薄薄的肌肉。我抽下他的腰带时,笨蛋小狗好像忽然又唤回了自己的神智。他茫然地望着我,嘴唇像涂坏了口红一般向下颌扯过一条淡淡的薄色。
“嘴巴里一股讨厌的青花鱼味……这算什么啊。”
中原中也额前的赭发顺着低头的姿势而滑落下来挡住那双蓝眼睛,但并不能遮掩他愈发苍白的脸色,“如果你的目的是恶心到我的话,那你成功了,太宰。”
我执拗地想去观察中原中也的表情,却失败了。那时候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在我和中原中也之间,有什么事物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早已变质,中原中也不愿意提,我也不会说。
中原中也的第一场花季在十七岁那年无疾而终,而我们的关系一度降下冰点。中原中也似乎在有意地逃避我,他接了数不尽的单人行动任务,我常有一个月都抓不到这个小矮人的情况。尽管在此期间我结识了织田作之助与坂口安吾二人,但是那股没来由的焦躁依旧挥之不去。
“说起来,织田作、安吾,你们养过狗吗?”
我戳着杯中的冰球,尽管我一次一次锲而不舍地把它按下去,它依旧会执着地浮起来。在这种无聊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中原中也。从最开始就是如此,无论是在大脑运转疲惫时,还是在晚上睡不着时,那个双手插兜的轻盈身影便会隐隐浮现我的眼前,但那只不过是酒后转瞬即逝的幻影。
我大概又有半个月没见到中原中也了,听说他最近在忙碌西部的冲突。先前见的那一面是在PortMafia大楼的楼道里,他分明看见了我,却只是冷淡地将目光瞥到一边去,帽檐向下压了压,飞快地擦着我的肩膀走过去。
“……真是不听话的狗狗。”我撑着脸,嘀咕道。
“原来太宰君你有养狗吗?”坂口安吾诧异地推了推眼镜,“你一直以来都强调自己最讨厌的就是狗,结果居然自己家里就养了一只吗?”
“是哦,我有养一只养了三年的牧羊犬。刚收养的时候,它就非常叛逆,一点都不听我的话。不如说,我正是因为此才讨厌上狗的。”我哀哀叹息了一声,仿佛自己家中真的饲养了一只狗般抱怨道:“或许是在它小的时候,我就没有管教好它的缘故,现在它愈发放肆了。经常出去疯跑一通,学不会按时回家。狗真是一种麻烦的生物。”
“养了那么年,恐怕已经产生很深的感情了啊。如果实在深受此困扰的话,不如找专业的训狗师试试看吧?”坂口安吾将我的假话信以为真,认真地考虑起来:“你得注意一点,现在社会上偷狗吃狗的恶人可是不少,如果一直放任它在外面的话,什么时候被有心人偷偷牵走也说不定。”
我戳冰球的动作顿了顿,开始仔细想坂口安吾所说的话——如果是中也的话,他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牵走吗?不可否认,这确实存在发生的可能性,毕竟他在我这里已经留下了偷偷恋爱的前科。
我垂着眼,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呢,被牵走也可以吧?反正我最讨厌狗了,如果它消失了,我反而会感到轻松啊!不用担心它的行踪,不用忧虑它偷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不需要花工资给它买玩具,生活也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啊,单是想想这种生活,我就感到相当幸福!”
“真少见,”织田作之助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太宰露出了相当生气的表情。”
“那么说来,太宰君你其实是相当喜欢狗的吧?”坂口安吾说。
我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他们两位。在我看来,他们得出了相当惊人、不可思议、绝对不可能的结论。就算世界末日了,整个地球只剩下我与中也二人相互依偎取暖,我也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中也的。仅仅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便觉得口中的啤酒难喝得要命,忽然丧失了所有喝酒的兴致。
我深陷于这个纠结的囫囵之中,冗久,沉淀。我一刻不停地思考着,我对于那个热血笨蛋的感情。这个问题直至织田作死了,我依旧没有得出真真正正的答案。
在那场命中注定的悲剧之中,我唯一庆幸的事情只有一件,中原中也出差了。倘若他在,我绝对不可能会走得那么轻松容易。以那个小家伙的性子,绝对不会挽留。假如他在,他只会用那双蓝眼睛沉默地盯着我,嘴里咬着一支细长的烟,等待我做出选择。
我烧掉了在PortMafia有关于自己的一切资料和物品,纷飞的碎片之中,我蹲下来,捡起一张烧了一半的照片。
我与中原中也的合照。
十五岁初加入portMafia时,尾崎红叶压着我们拍了一张纪念合照。上面的臭小鬼龇牙咧嘴的,十足地不情愿,像是把拍照的人给生吞活剥了。我不知道自己那时的表情,因为属于我的那一部分已经被火舌卷得干净,只知道恐怕也不好看。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我带走了那张照片,那是我从PortMafia中带走的唯一的东西。
“喂,我是中原中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太久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他的声音似乎比印象里低沉了一些。中原中也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了,酒杯粗鲁地砸在桌子上,真实可感的呼吸就像他躺在我的身边。
“玩够了没有,混蛋太宰?”
“呜哇,中也为什么知道是我!”
我佯装出委屈的语气,轻声道:“欸,好过分啊,中也。我们明明是搭档吧,我想找你聊聊天也不行吗?”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们现在可不是搭档了啊。你是叛徒,而我是portMafia的干部。既不是搭档,更不可能是朋友,我们又有什么好聊的?”
中原中也近乎毫不留情地撕破了我们之间最后的和谐表象,我抵着额角,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如他所说,我和他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因为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以前的搭档关系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维系,现在,连这层单薄的关系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当我与他有所交集的一切都已燃烧成灰烬后,我与他之间到底还剩下些什么呢。
“别用那么恶心的语气说话,绷带青花鱼。看不见你这家伙那张讨人厌的嘴脸,我可是开心得很啊。”
“怎么这样,好冷酷啊,中也。好吧,我们来聊点可聊的。比如说,你现在干什么?”
远方的海似乎飘浮荧光蓝的小颗粒,遥远地闪着美丽的光泽。灯塔撒下大面亮色的光扇,照亮翻涌的海浪。我收回目光,顺着墙面慢慢坐到了地上,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我微微闭上眼,低声,讲:“我吗,我在想中也。”
“什么嘛,中也不相信我,我可没有说谎哦。我现在,确确实实在想中也,想得睡不着觉。”我温顺地说,“中也呢,中也会想我吗?”
“……我当然,会想你啊……混蛋。”中原中也顿了一下,闷声道:“这几年,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这个绷带浪费机啊,绝对要把你这个叛徒抓回来,严刑拷打,大卸八块……之类的。明明是你把我带到portMafia的,到头来又被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丢下,这究竟算什么啊?还有啊,你居然敢把我的酒窖弄得一团糟,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收集到的啊!”
我斜着头,听着中原中也絮絮叨叨的抱怨,嘴角弯起笑容。在这个时候,我好像又回到了我们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有使不完的精力,吵不完的架,总是嘀咕着对方的缺点,却又移不开目光。
我一时有些失语。我从未想到过,中也这个笨蛋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这就像一只从来不亲人的小狗,忽然有一天将它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你的胸口,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你一般。好可爱。在此之前,我恐怕是不会将这个词语和中也扯上关系,但是此时,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心跳的存在,心脏好像忽地塌陷下去一块,柔软得一塌糊涂。
我前所未有地,想要拥抱这位小矮人先生,用力地捁紧他的蝴蝶骨,最好将他融于我的血肉之中。
“……什么啊,为什么不说话?不可以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想和你这家伙唧唧歪歪!那就聊到这里吧,混蛋青花鱼!”
中原中也,用七年,杀了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杀了我的。那把锋利昳丽的刀,从初次见面起就向我挥来。它剜去我每一层坚固的防备,最后干脆利落地捅在那颗人类的心脏上。好开心,我心想,原来我也会有那么开心的时候。
“那么,要说‘再见’吗,中也?”
“……再见。”
“再见,中也。”
“真搞不懂你这家伙为什么喜欢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较劲。行了,再见!”
清咸的海风经由窗户吹到小小一方安全屋中,我望着角落里那些堆放已久的垃圾,想着明天得清理干净一些。否则和这堆垃圾待久了,我说不定也会变成垃圾,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我倒在榻榻米上,心想还得联系种田警官,问他什么时候往日的黑色档案才能洗干净。若是放在从前,我必然会很享受日日待在安全屋中什么都不用做的生活,可是当这成为我的主旋律时,一切都变得异常枯燥无聊起来。耳朵边少了那些躁动如远方海水的声音,我的心也不会从此彻底平静下来。
少自作多情了,枯木小子!中原中也恼怒地吠了一声,我已经想象出他那副被完全恶心到了以后的露出嫌恶表情,不由得大笑起来。中原中也不明白我在笑什么,自顾自地嘀哩咕噜了一阵我的坏话。而后,他低声说了一句话。那低落的声音准确无误地滑到我的耳中,转瞬即逝,但我却听得异常清晰。
——我只是还不习惯你不在的时候。
中原中也说。
一直以来我都自诩自己是个天才,但是在某些方面上,我却是无药可救的蠢材。偌大的房间里堆积满了无处安放的情绪,我听见自己断断续续的笑声在夜里响起,像是一场连绵的雨忽如其来袭向了海。太糟糕了,实在太糟糕了,这个坏心眼的孩子是不是存心让我睡不着觉呢。
我从小就缺乏所谓爱的教育,而并不能准确地形容出我心中关于“爱”这一事物的真正的定义。脑海中早亡父母的面容早已模糊,我比更多人都早踏上独自在世界上流浪的冒险,但凭借着我的头脑,我比任何人过得都要好。
十四岁时曾有人邀请我加入“羊”这个组织,我拒绝了,想来那时也算是我与中原中也的第一次间接联系。在这个世界上有人遇见,有人错过,我相信我和他有缘,命中注定我会与他相遇,而我会,不知不觉地爱上他。
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我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这个问题有些像沉浸于恋爱中的笨蛋常会纠结不已的问题,我常在无聊看的爱情剧看到这样的问句。但是现在想着中也的笑脸而难以入眠的我,或许与那些痴人无异。首先,排除“朋友”这个可能性。我们不是朋友,如果说我和那只暴力狗狗是朋友,或许是玷污了朋友这个神圣的词。
“搭档”,转而我想到这个词。我熟悉中也的心跳,知晓他的呼吸,听得懂他每一个目光和小动作中表现出来的情绪和心思。我见过他所有狼狈的模样,最恐怖也最美丽的红色纹路如同藤蔓一般爬上他的皮肤,微弓着背就像那头眼中喷着火焰的塞伯鲁斯。而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怪物,最终会由我扯回他所钟爱的人间。
曾经我想,要是能被这样的中也误杀就好了,那实在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死亡方式,最绝妙的挑衅方式。但是后来我发现,就算是完全被荒霸吐摄取了心智的小怪物,依旧能认出我。
他从来不会伤害我,只要我的手伸向他的方向,他就会呆呆地停下来。这时候的中也是最听话,最惹人怜爱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完成了任务的狗狗等待主人的爱抚。在我说完“辛苦了,中也”之后,他如同得到准许休息的指令后一般倒入我的怀里。
那时候的我虽然总是念叨着“我最讨厌中也了”“真希望中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类的话,却并不讨厌背着中也,从荒芜的废墟慢慢走向据点的过程。他安静地靠着我的肩膀,安心地呼吸着。我捡回来的帽子斜斜地戴在他的头上,遮住大半他战斗后疲惫的面容。
我会希望,这条路长一些,再长一些,最好永远不要抵达尽头。我踩着碎裂的石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而中也时不时发出睡梦中的低语。就是这样走一辈子,我应该也是愿意的,我心想。
我想见中也,这样的愿望越来越强烈。那天,我把手机关机了,尽管我知道这是徒劳的,种田很快就知道我不打报告擅自离开了安全屋。可是我难道会在乎这个吗。
我乘坐了许久的电车,轰隆隆的声音始终萦绕于耳边。这场心血来潮的偷窥来得并不是时候,明明是清晨却下了一场不小的细雨,濡湿的桃花沾满了我的砂色外套。就算不照服装店展示窗的玻璃,我也知道自己看起来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双手放在兜中却又丝毫不受此影响。
中也果然还是中也,没有长高,还像个小孩子。我忍不住笑了笑,这分明是无声,极远处的中原中也却顿了顿。他茫然地抬起头,手机微微离开耳朵,张望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嗅觉灵敏的牧羊犬恐怕已经闻到我的气味。是时候走了。我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尽管这次单方面的见面极其短暂,但是在安全屋中漫长的时光中,已经让我学会了满足与收敛。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我走过拥挤的人潮,并没有回头。
城市里撑起千万把伞,钢筋铁泥的建筑之下,车辆川行,人来人往。在这座城市,每天都有无数人上演着爱与别离,爱河汹涌着泥沙俱下,我们都在自己的剧本里沉沦和生活。
“你跑什么,混蛋太宰!!老子叫你名字,你听见没!!”
我想,中也这样的笨蛋一辈子也学不会什么叫风花雪月,什么是罗曼蒂克。他直接、了当、果断,吵吵嚷嚷的声音瞬间撕裂了朦胧的雨幕,大声到足够喝住无关的人,尽管他们不知道这个恼怒的小家伙是谁,也不清楚那个叫太宰治的倒霉蛋是哪位,但是中原中也的汹汹气势会让他们忍不住投给他诧异的一眼,而后又奔赴自己的前程。
我是太宰治,我这个倒霉蛋依旧充耳不闻。
“就你有长腿吗,绷带混蛋!你要是再敢走,老子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这个疯子了!!”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顿住脚步。这简直就是小学生式的威胁方式,但却对我异常有效。因为我不想中也不理我,那样子的生活未免太无聊了。我隔着模糊的人流,与那个人遥遥对视,歪着头笑了笑。那个笑容熄灭了中也的怒火,他脸上的恼怒慢慢地褪去了,转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
电车从高架桥上飞快地闪过,照亮上面的荧幕。中原中也站在人流之中,蓝眼睛里倒映着急剧变幻的透明光影。那顶他最钟爱的黑帽子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因而他湿漉漉的头发显露在空气之中,一点也不帅气。
周围的人潮在我们长久的对视之中似乎淡化了,褪去了,拥挤的声音也随之离开。这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我与中也两个人。中原中也的嘴巴很笨,到了这种时候往往说不出话来。他抿着唇,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蜷起手指。
“——想要抱抱吗,中也?”
最后打破沉默的依旧是我。我舒展开双臂,学着中也的样子喊。
这个瞬间我已经想了太久太久,我想弯身抱住中也,我想感受中也最真实的温度。只是这位小矮人先生注定不是凡人,他给了我腹部一拳,不带任何情面可谈。还没等我卖惨装哭,他就紧紧抱住我。中原中也低着头,发顶轻轻地依着我的胸口。两个淋得狼狈的男人在街头拥抱,这或许看起来有些奇怪,但中原中也从来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我也不会。
在那个时候,我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一场单向奔赴。他容许了我一切的胡作非为,不管是接吻还是做/爱,他始终忍耐地微微皱着眉,手臂圈住我的脖子。
中也,我始终念着想着这个名字,中原中也。
他睡着了,背对着我,漂亮的蝴蝶骨舒展开。我撑着身,俯下去闻他发丝间的气息。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不变的橘子香。我现在的行径或许有些像个变态,但一个时隔多年终于得偿所愿的男人忽然做出一切令人难以理解的行为,我认为都是值得原谅的。
“毁坏了他的爱车和美酒后叛逃”,和“上了他之后一声不吭就走了”,我不知道中也会对哪个更加生气。我有许多擅长的事情,不过最擅长的事情还是惹中也生气。不管是那个拥抱,又或是那个夜晚,都值得我去反反复复去回味,去咀嚼,慰藉后来那一个又一个颠倒的白昼。
我读过一首诗,诗是这样写的,符合我的心境。我们的忘却或者思念,也许都毫无意义。在这颗星星的一个角落边上有一座小城,在小城西南的江边的有一个村庄,我的家乡就在村庄的曲径小巷里。它也随着星星旋转,和我们各自的城市一起。爱推着日月星辰,也推动我们。这叶落叶长的花园,这草枯草荣的记忆。
至于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中也的,那隔了苍黄色的时光,我记不清。织田作曾经问过我,人活在世界上一定是有他存在的意义的,太宰,你的意义是什么。那时候,我回答不上来。
遇上了中也,十五时的我才决定活下来,感受呼吸、恋爱和死亡,加入PortMafia看看那个在世人眼里不完全正确的世界。因为中也。我想,如果没有中也,我或许早已在十五岁时的某次自杀行为中死亡,而没有办法继续向你阐述这个很长很无聊的故事。
——因为中也活在这个人间。
在此之前,先让我睡上一觉吧。醒来我就能吃螃蟹了。
终了
引用:
[1]与海为邻
住在无尽蓝的隔壁
却无壁可隔
一无所有
却拥有一切
——余光中《与海为邻》
[2]H,我们的忘却或者思念,也许都毫无意义
在这颗星星的一个角落边上有一座小城
在小城西南的江边的有一个村庄,我的家园
就在村庄的曲径小巷里
它也随着星星旋转,和我们各自的城市一起
爱推着日月星辰,也推动我们
这叶落叶长的花园,这草枯草荣的记忆
——廖伟棠《乡间来信》
[3]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赛尔乔·莱翁《美国往事》
写在最后的话:
这或许是个有些无聊的故事,无非是一些碎片化信息的串联,但我却写得轻松,比写任何一篇文都要快乐。
我总是极力避免用第一人称的太宰治去叙述故事,那样传达出来的爱太浓烈,浓烈得我心口发皱,难以呼吸。好似一场劫难,又好似一场艳遇。我惊异于这样的感受,但却忍不住沉浸其中。
当我想象着自己就是太宰治,与那个小家伙轰轰烈烈爱了一场时,爱意就不再需要我妄加修饰。它会源源不断地充盈我的手底,乃至于挤满字里行间。文中我穿插了不少细节转变,并为之沾沾自喜,希望你能读出我掩埋在文字背后的小心思。
谢谢读到这里的你,也希望你会喜欢这次的故事。
祝你早安,晚安。
能和你一起去彩虹桥吗?
·三次朋友说双黑根本没有糖,所以这是篇官糖汇总
·总结于bsd官方剧情和一些磕学家老师的发言
·有个人理解,不全,是个人所知部分的糖,欢迎补充和捉虫
·标题是Re里拉姆的角色歌,意思是‘你所不知道的(事)’
一、15岁
(1)Tv初见时广津柳浪和中也打架,太宰直接摸的脖子无效化异能。太宰治应该...
(1)Tv初见时广津柳浪和中也打架,太宰直接摸的脖子无效化异能。太宰治应该是不太喜欢和别人肢体接触的,目前来看肢体接触很少,且大部分还是和中也。
(2)“我超喜欢这样的你!”来自15岁加笔,太宰对中也说的话。不过这里我个人的理解是出于太宰第一次见到和自己一样特别、与同龄人不同的同龄人(人外)产生的兴奋,更像小孩子对未知事物的旺盛好奇,不过这种好奇本身对于太宰来说就很不一般了,在这里他更加鲜活了一些,有自己所处年龄的年龄感了。
(3)太宰为了中也加入黑手党,设计了很多,并且有‘狗’的约定,还通过了作弊的手段赢了约定。
(4)太宰先一步去兰波那里时候,有特意为了捉弄中也布置一个陷阱,tv没有画
(5)在解决兰波的异能时,tv里是十指相扣,因为原著有bug。原著是太宰将之前捉弄中也的‘庆祝宴’的红丝带,一端系在自己身上,一端系在中也那,藏在衣服下。这个原理像是异能传导,但‘人间失格’一直是被动技能。(以及丝带那么长,兰波又不是瞎子......)除此之外,三次文豪太宰先生作品里有提到希望未来的妻子腰系红丝带来到面前(记不清了,大概是这样),而作品里系红丝带、通过红丝带与太宰相连的是中也。
(6)和兰波对战时,太宰有说‘中也成功地说服我了(不要死)’(有出入),中也问他为什么想活下来时,本人说一是想进入黑手党,更深入地了解什么(死亡),然后就是太宰放弃似地微笑,“而且要把中也当作狗使唤的约定还没有实现呢。”在这里中也某种程度确实改变了太宰想死的想法。
(7)结尾的时候,太宰‘马赫速度’逼问中也为什么归于红叶部下的活力,弹幕上一片‘太宰治ooc现场’,‘我看了三季加一个剧场,也没见你这么活泼啊’
(8)太宰说‘我想吃荞麦面的时候,你就要把荞麦面师傅绑过来给我啊’。荞麦面据说在日本有长久的意思,虽然是其中之一。
(9)太宰15岁时,在黑手党开了周刊,叫《本周也不服输的中也》。(不过我觉得这个读者可能只有爱丽丝......)
(10)此外,中也是‘荒霸吐’的容器,而‘荒霸吐’在日本是青森的守护神,而青森是太宰的故乡。
二、16岁(StormBringer部分)
(2)太宰治把负伤的中也扛出去、太宰在地面上接住从空中掉下的半裸的中也(怀疑是抱)’、太宰背中也。
(3)太宰治发言:要把中也改造成自己家的女仆。用的不是‘僕の’,‘うちの’。前面是‘我的’,后面是‘我家的’。前文有提到太宰治住集装箱,太宰治也不是像中也那样会对什么产生‘家’的归属感的人,这个‘うち’值得深思。
(5)据微博上磕学家老师统计,这卷太宰笑了26次,其中16次是对中也。
(6)亚当在和中也讨论要不要在魏尔伦脸上作画的时候,太宰无线电和他们说话,开头就是‘关系好的两位’(大致),特意加上‘关系好’,听起来就很耐人寻味啊哈哈哈哈哈哈。以及后文在接住空中掉下的中也之后,太宰淡淡地笑了,说:“辛苦了中也。自己忘了带墨水笔,就不在中也脸上乱涂乱画了。”对应亚当和中也的讨论。(想必是在心里好好记住了)
(7)亚当觉得中也和太宰站在一起是很完美的。
(8)在中也被N各种阴间操作的时候,太宰应该是知道的,但是没有管。后文中也和亚当、太宰讨论后续战略的时候,中也为了报复太宰,将太宰倒吊起来转,在亚当问这是干什么的时候,中也说这是他想到的倒数第二不温柔的报复方法。(所以对中也来说,这就是对太宰很过分的报复了吗?!)太宰还被转吐了,并且在这种情况下和中也亚当讨论后续。太宰在这里对中也的报复没有反抗,这可是太宰治啊我的朋友们,黑手党内部都不敢靠近的‘港黑幽灵’。
(9)最后作战的时候,太宰跟中也说‘现在有一个知道你是不是人类的方法,但是如果你做了(指开‘污浊’)就失去了知道的机会,作战开始再推迟两分钟,你可以一个人考虑一下。有我在这的话,会影响你吧。’(大概)然后太宰就一边下楼梯一边思考如果中也拒绝的话该换一个什么样的作战方案。
以下是翻译:
‘当他下了三个台阶时,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在他的后背响起。就像用鞋的鞋底踢金属板一样的声音。在理解了那是什么声音的瞬间,太宰治恍然大悟地回头看了看。顶部已经空无一人了。太宰一瞬间有些发呆,然后突然松了松嘴唇笑了。
“真会耍帅。”太宰露出了为难又安心的笑容。然后向无线电发出指令。“中也已经出击了,全员,战斗准备’
——这里的翻译来自大磕学家理绘老师。
这里是关于中也自己很重要的选择,也是他一直以来纠结的问题的答案获取途径。在这样战况危急的时候,太宰治愿意为了中也,延迟作战,甚至考虑如果中也拒绝后如何更改他的作战计划。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双黑其实是很尊重彼此的,平时小打小闹,但在大事上绝不含糊,会尊重对方做出的选择,做出让步。双黑的两个人,是很平等的关系。
(10)中也提到自己的宝石生意,并夸宝石流通渠道和鉴定横滨第一的时候,太宰这才很平静地说那原本是他负责的。中也很惊讶并喊自己原来是太宰的接盘侠的时候,太宰说‘好了好了’。(‘好了好了’真的给人一种很宠的感觉)
(11)在魏尔伦,N,甚至包括中也都认为自己不是人类的时候,太宰坚定地认为中也是人类。“我确信喔。因为人工字符不能创造出那么令我厌恶的人性来啊。”
(12)太宰回答亚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中也这样下去会杀了N,然后就再也不是人类了。但是我想看中也作为人类受苦,所以我要阻止中也。”原文‘僕は人間として中也が苦しむのを見たい。’两种翻译,一种是‘我作为人类,想看中也的痛苦’,另一种就是上文。
以及……他还没写够skk,朝雾你果然是trn吧
(图是理绘老师的微博)
三、16岁(龙头战争)
(1)在搭档生气之后,摸鱼的太宰很快开始了工作。
(2)在所有人找不到太宰莫名其妙的时候,部下交给了中也找到的物品(好像是放大镜?),中也一看就知道太宰被绑走了。
(3)在对战涩泽龙彦的时候,中也因为失去的伙伴/部下很生气,直接开了‘污浊’,太宰没有阻拦,也没有说话,而是后退了一步给中也发挥。
(4)打完涩泽龙彦的时候,理绘老师怀疑有一格是‘污浊’中的中也哭了。然后打完之后,太宰再次以触碰脸的方式停止了‘污浊’,并且在漫画给出的最后一格中,中也的帽子好好地在他们俩附近(应该又是太宰捡回来的),而中也是躺在地上,头枕着太宰的大腿。(单膝膝枕,中也脸是侧着的)
PS.这一话是情人节前一天放出来的。
四、地牢
(1)中也逼问太宰来干什么的时候,太宰说一是来找关于悬赏敦的人的资料,没有说二。
(2)太宰是知道关于悬赏敦的人的资料放在哪里的,在中也询问的时候,也承认了。中也问‘你第二个目的其实就是来找我不痛快,不,是等我来找你不痛快的吧’,太宰笑着没有否认。也就是说太宰其实就是等着来捉弄搭档的。
(4)第一集里,国木田说话的时候是称太宰为搭档的。但开头太宰对敦说的是‘同事’。在地牢里太宰也说的是‘要不然怎么算得上你的搭档呢。’而中也说的是‘前搭档’。(中原中也你这个木头)
(5)tv里太宰在墙边扎马步连声挑衅让中也快点杀了自己的时候,中也将匕首贴着太宰的脸插入了墙,太宰的脸被划破流血了。但漫画里太宰的脸没有伤,中也直接扔了刀。
(6)芥川龙之介将太宰打出了血,港黑第一体术师、五大干部之一、重力使没有。
五、双黑复活夜
(1)太宰一大早没精打采说是早就料到了会和中也再次搭档。
p2贴点久别之后依然得心应手的合作)
(2)在中也出场掀翻全场之后,进入地牢开门的时候,两个人是在一直斗嘴的,什么‘双黑(小)’之类的。以及同时开门的小细节。
最后斗嘴以中也的胜利为结束,因为中也威胁说要把太宰现在的住址告诉所有为他哭过的女人们(所以你一直知道叛徒太宰的地址是吗中也,还有居然连所以为太宰哭过的女人都知道,搭档关系竟恐怖如斯)。不过tv没有表现。
(3)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连中也的呼吸节奏等等都了如指掌的话啦,略过。
(4)中也的匕首在衣服内袋,太宰摸走了。(内袋啊太宰治,还有你连他放匕首的习惯也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5)太宰第一次被洛夫克拉夫特打飞的时候,中也肉眼可见的着急。(护帽子我个人感觉是本能反应,不过漫画没有护帽子。在中原中也反应过来之后第一反应是担心太宰)看到太宰的头部受伤后也表现出来震惊和担心。
(6)太宰第二次被打飞的时候,同理。(这么多年了你也了解他,结果你还是坚定不移地信他,哎)
(7)时隔四年,在商量对策的时候,两个人像是一直是搭档,没有分别过一般,对那些他们自己的作战计划名称依旧很熟悉,战斗的交流依然默契。在中也质疑的时候,太宰笑着反问中也他的作战计划什么时候失败过的时候,我个人觉得那个笑是真的很难得的、飞扬的少年气,自信又透露着一点点对特定的人的小得意。中也显然也熟知太宰的计划成功率,在一点小别扭(‘嘁’和扭头)后,还是迅速同意了。
(8)滤镜发言:在控制住葡萄之后,太宰对中也异能的解释有一点炫耀的感觉。
搭档就是要什么都知道jpg.
(9)太宰在战斗过程中,了解中也的体能极限和‘污浊’的极限。“糟糕,中也的身体快到极限了。”没有无数次的并肩作战、交付后背,是不会有这种了解的,从这里可以窥见昔日双黑的默契无间。
还有太宰这个自信和信任的笑容。
(10)在结束之后,太宰握手阻止暴走的中也,说可以休息了,语调温柔。
(12)中也给了太宰胸膛一拳,说要太宰至少好好地把他带回据点啊。行为感觉就是那种很亲近的人才能做出来的,话.....感觉是人迷糊了的说法。滤镜下有点中也其实也怀念从前搭档、太宰把‘污浊’后精疲力尽的他带回去的过往。
(13)太宰微笑着答应说:“任せなよ,相棒。(交给我吧/放心吧,搭档)”这里还是称呼中也为自己的搭档(太宰还是很念旧的感觉,越晚认识的人越难被他放到心上,晚来的人不能说不重要,但和之前的人不是一个量级了。)
(14)从真正开始作战的时候,太宰的微笑都是很少见的、给人真心实意的那种感觉。尤其是“任せなよ,相棒。”那句的笑容,很‘人’,并且看起来莫名的温柔。
(p2是最后面对葡萄的笑容)
(漫画这部分也被删了,以前是有的。)
六、剧场
(1)《只有中原中也觉得太宰没有死的世界——傻子太宰肯定在那里面》
(2)毫不犹豫冒着可能会死跳下去开‘污浊’的中也,客观上来说,中也不是为了太宰,是为了还安吾的人情,更是为了救横滨,但是不能否认中也对太宰的信任,和他救了太宰的事实。以及很重要一点,中也要去屠龙的时候,念头是‘要狠狠给那混蛋一拳的想法。’
(3)太宰的计划是以中也会来为前提的,他这方面不是在赌,就是确信。从这里可以看见太宰对中也的了解和信任,之前一直表现的是中也对太宰的信任。太宰治对什么人存在毫不怀疑毫不保留的信任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以及他连中也会给自己一拳都知道,解毒剂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藏着的,但凡中也没有给他一拳,太宰就会死。
(4)‘污浊’状态下,中也依然记得太宰的名字,在异能结晶离开体内的时候,呼喊的是太宰的名字。
(5)依然是‘污浊’状态,中也能保留力度,只是像跳下来之前想的一样,给太宰一拳。
(6)太宰继续触碰脸颊,接触‘污浊’。
(7)两人的对话又反应出中也对太宰的信任。
(8)掉下来之后,太宰按住中也,说的是雾还没好散去,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从中也的异能手下保护中也。但是中也已经在前面靠自己阻止了异能离体。可以说‘人间失格’是一重保障,但带滤镜的话,就是私心了。
(9)中也继续放心大胆地在太宰腿上睡觉。
(11)末尾揭露中也其实是被森指使过去的。森说的理由是‘我觉得太宰君如果一个人行动的话,一定会需要你的力量的。’(森真懂)
七、汪
(1)扶老奶奶过马路啦、看电影啦、被当小狗带回去养啦、相反方向偶遇还能一起回家啦等等大家都清楚。
(2)14岁特别篇,太宰治27本日记,全是中原中也。什么‘中也今天也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非常烦人又碍事。当然,我是不会主动转移目光的。’啦。
八、学院特典
(1)中也是因为太宰转学过来的。(不过是因为太宰手里有自己的秘密,并不是为了太宰)
(2)太宰:“我的青梅竹马中也君。”(强还是你朝雾强)
九、If
(1)太宰手触碰中也嘴唇
(2)太宰说虽然看中也想杀自己也不能杀的样子很好玩,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
(3)跳楼的时候强调了重力。
九、声优等等
(1)《刹那的爱》,滚爷说可以理解为中也对太宰的爱。
(2)决定第三季前面是15岁的那位说,觉得太宰和中也关系其实很好。
(3)官图各种对应操作,还有周边
十、个人理解的织田和中也的区别
织田是朋友,中也是搭档。
无赖派三人组相处的时候,太宰是有成熟的感觉的,三个人的友谊给人一种成年人的交往的感觉,‘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们的友谊很有分寸,不会去干扰彼此,开的玩笑也是基于这份成年人的分寸之上。太宰在这里的感觉是放松的、平淡的、日常温馨的。在这里织田和安吾对于太宰来说,分量是一样的。后来的变化是因为一个逝去,而另一个背叛的、某种程度上也造成这种局面的人还好好活着。太宰自此认为织田是他唯一的朋友,但其实安吾还是他的朋友,只是已经被否认了。安吾在以后还继续帮助着太宰,太宰在监狱里也依靠着安吾传递信息。变化的原因是生死与背叛。
太宰和中也在一起的时候,则是很有活力和青春的样子。他在中也的面前相对比较有所处年龄的年龄感,像一个真正的少年人,会想方设法地恶作剧,会嘲笑中也。他和中也是互相信任的,厌恶则是本身本能的不和所带来的。一个想死,一个想好好地像人类一样的活着,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中也了解太宰,并且因为彼此都异于常人,也理解他的想法,但他不支持太宰的想法,他是反对的。而织田则是理解而不干涉,持观望态度。
没有人能改变太宰治的本质。织田只是指出一条路,作为朋友,他希望太宰活的更好。‘无论那边,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也清楚太宰不会真正地改变,而事实上太宰确实没有。太宰即使到了侦探社,也依然渴求死亡。织田的建议,是出于朋友的关心,‘在光明里失去远比在黑暗因为黑暗死去要好得多。’织田本人也是想去光明那边的。织田是太宰最重要的朋友,是他的良师益友,以死亡成为太宰的引路人。
但是不能说织田是太宰的唯一。
死去的人们以死亡增加了自己的分量,织田本来对于太宰来说是重要的朋友,在死亡之下更是分量加重,但不能说织田是太宰的唯一,太宰最重要的。在if线里,太宰不只是为了完成织田的梦想死去,更是为了守护世界死去。在失去友人之后,太宰懂得了珍惜,也因此变得温柔,织田使他成长,但不是全部。
他们尊重对方的路,他们是无数次相交但不会重合的平行线。即使他们很多年不见,也不会有那种生疏感。像是汪的街上偶遇,两个人虽然碰上会惊讶,但心里其实不会很意外,太宰和中也可以一起走同一段路,然后在去侦探社和黑手党的岔路上很自然地分开,两个人都不会回头。但无疑的是,他们一起走过很多段这样的路。他们之间,吵闹也好,沉默也好,相处都会很自然,会依然像很多年前少年时候一样。
就像双黑复活夜的漫画扉页一样:
“少年时代播种于心田之中的根——是不会轻易折断的。”
(b站漫画这张扉页话又被删了,还好这个我留了,不过复活夜也被动了手术,难道是bilibili爬上崆峒山?
搭档也好,恋人也罢,双黑迷人的基础,就是两个人在原著里的关系啊。
我了解你的全部,我尊重你选择的路,我无条件地、本能地信任你本身。
大家说话考虑一下自己在说什么,为爱发电是为我喜欢的他们发电,不是为你发电
·我流黑时
·HE
·给一页好大儿的G
01.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太宰治推开门,枪套都没来得及摘下,浑身裹挟着寒气,手里端着一个放了水杯和药片的盘子。
“……不太好,”中原中也躺床上挂着点滴,脸颊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声音低低的,还有点哑,“我觉得头痛。”
“睡了一觉有点热。”中原中也把自己的脸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也是实话实说,太宰治出门前把他整个人塞进两床被子里,只留了颗头出来,又是空调房,正常情况下任谁睡一觉都得脑...
他也是实话实说,太宰治出门前把他整个人塞进两床被子里,只留了颗头出来,又是空调房,正常情况下任谁睡一觉都得脑门冒汗。
“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太宰治伸出手,拿手背碰了下中原中也的脸颊,语气低下去,“烧傻了怎么办?”
他未免中原中也带病跟自己干架,把“本来就不聪明”咽了回去,憋得有点辛苦。
“这很难的吧,”中原中也确实被烧得难受,“而且Boss不是把我‘委托’给你了吗,要是我被烧傻了,你这个干部也别想当了。”
“我倒是巴不得中也傻掉,”太宰治不以为忤地笑起来,揉了揉中原中也被睡乱的头发,声音低下去,带点克制过后的阴郁,“变成什么都不会的笨蛋,不会跟我顶嘴,更不会跟我打架。”
一股变态味。
“真倒霉。”中原中也习惯了此类“暴言”,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两声。
“还有更倒霉的呢。”太宰治的指尖从他发梢划过,轻轻落在他颈侧,像是安抚又像是挟制地摸了摸:“还生气吗?”
他声音很轻,仿佛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还带点诱哄的意味。
中原中也实在不舒服,下意识低头,脸颊蹭过太宰治的手指,有点麻,又有点痛:“我现在脑袋疼,别谈这事儿。”
“这烧也太顽强了,”太宰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先起来把药喝了。”
中原中也日天日地一条硬汉,就这么头昏脑涨地被人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拧着眉把药片咽了进去。他觉得自己整颗脑袋都跟装了浆糊似的,思维粘稠起来,连望出去的视线都有点模糊:“我好像不怎么冷了……是不是要打第三针了?”
港黑的抗药训练分为三个阶段,通过注射的方式对内部成员进行分级特训。中原中也是战力天花板和预备干部,又有个已经当干部的搭档,安排到的自然是最高难度。原本已经够难了,结果刚注射完就被太宰治喊去干活。
第一针向来比较温和,不会一上来就让你痛得生不如死,而且中原中也打完后只觉得有点头重脚轻,大问题没有,遂还是骂骂咧咧地去了。结果一去才知道这件事儿就是个套,港黑的药物研发部门出了叛徒,注射剂里混了能压制异能力的东西,他老老实实注射了,差点没死在战场上,最后活没干上,还是太宰治把他拖回来的。
原本中原中也铁骨铮铮一条硬汉,受点苦遭点罪也算不了什么。但后来把整件事弄清楚了,原来叛徒是真,药剂是真,他被坑了是真,只有太宰治是假的,听得他脑门子嗡嗡响。
森鸥外一早发觉Mafia里出了叛徒,命令太宰治去查。而太宰治行动力迅猛,是个十分变态的坏东西,只查出个叛徒哪里肯收手,就拿中原中也做了个大饵,要把敌方势力连根拔除。
前情提要,中原中也是条日天日地的硬汉,但再硬也只是个十五六岁半大的少年,遭此晦气事难免心梗,结果药性一上来,昏了。
“别这么看着我,太宰君,”森鸥外帮中原中也拉了拉被子,头也不抬道,“中也君想知道,我怎么能瞒着他呢。”
太宰治鬼气森森地站在门口:“您还是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吧,有功夫来这里,还不如处理一下他们的残部。”
“真是叛逆期到了呢。”森鸥外完全不以为意,装模作样地感慨一下。
太宰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闪身进去了。
02.
他心里很难受。
03.
太宰治跟中原中也打从见第一次见面起就不对付,一个心思深沉,阴郁冷漠,一个坦率直接,张扬热烈,除了都心高气傲,简直没一个地方一样的,互相看着都像傻逼。
中原中也没自己聪明,手段也没自己狠辣高明,这些他心里清楚地很,因而刚开始成为搭档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这个小矮人变成自己的一条狗。毕竟聪明的人坐在高台,用蛮力的人听令卖命,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中原中也心气太高,不管他怎么捉弄,怎么为难,怎么被他打着工作的旗号支使地脚不沾地,就是不肯低头,仿佛服一下软就是要了命。太宰治算不上爱好,但折磨人向来很有一手,知道怎么最能让人生出无力和绝望,像中原中也骨头这么硬的,硬到偶尔还能膈他一下的,见得还真不多,一来二去,纯粹的恶意掺了点别的东西,难免多出几分关心和探究。
中原中也进入Mafia前的人际关系十分简单,无非是仰仗他的和要弄死他的,还真没见过这种即便什么都不干只站着就能让自己想吐的类型。一时觉得自己倒了大霉,摊上了一个甩都甩不掉的大麻烦。
太宰治是不是乐在其中不好说,中原中也反正是不厌其烦,即便面子上还勉强过得去,心里是已经劈了太宰治几千回了。因此太宰治刚对他转性的时候,他简直跟见了鬼一样,怀疑搭档脑袋是被驴踢了,脑子指定出了什么毛病。
那次他们一起出的任务,对一个小型组织的动乱进行镇压,难度不大,动静却不小。中原中也作为主要战力输出,前一天晚上还被太宰治喊去通宵写报告,这会儿没休息足精神不太好,快收工的时候没注意被流弹划伤了脸,一个人蹲在河边处理了下,捂着脸给尾崎红叶报平安。
太宰治的手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碰上了他的伤口。
这位干部的体温很低,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地碰上去,把中原中也刺激地一哆嗦,手机都差点掉进河里:“艹?!”
太宰治针对他一般都在恶心人的层面上,这种直接动手的从来没有过,中原中也脑子里警铃大作,还以为他是要跟自己干架。
“中也恨我么?”对方站在略高的河滩上,俯下身看他,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语气,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
中原中也睁着一双海蓝色眼睛瞪他,瞪了会儿也不见其他动静,就把刚才的举动当成了抽风,纱布一扔站起来:“恨也算不上,在你身上浪费感情太亏了。”
他又困又累,只想赶紧回去,没打算站在这跟人打擂台:“下班了,麻烦往旁让让。”
“急什么呢,”谁料太宰治往前一步,结结实实挡住了他的去路,示弱似的叹了口气,“我受伤了,需要搭档照顾一下。”
中原中也一听就知道这人又在找茬,反应也快,十分恶劣地晃了晃手里剩下的棉签:“‘照顾’可以,但我连轴转来不及准备医用药品,怕委屈了太宰干部。”
他这番话说得阴阳怪气,摆明了是要刺一刺对方,谁料太宰治根本不接招,微微一笑道:“不委屈。”
中原中也:?????
他压根没想跟太宰治搞七搞八,演了一下没成功,脾气也上来了:“滚一边去,老子没工夫陪傻逼。”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打算把这个碍事的玩意儿推开,结果还没来得及使劲,对方就朝他倒了过来。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以为他是要跟自己同归于尽,下意识把人扶住了,这才发现太宰治竟然晕了过去。鼻尖都是对方身上的血腥气,此人手凉得要命,额头却是滚烫的。
中原中也知道不能把搭档扔在河边不管,可打心眼里又不想搭理这个混蛋,遂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就着半抱住太宰治的姿势吹了好一会儿风,才眼一闭心一横,一边骂自己傻逼一边把人拖了回去。
到港黑时已经是半夜,中原中也看着医生给太宰治处理好伤口挂完吊瓶,实在困得头重脚轻,也懒得再回家,索性在隔壁的病床上将就了一晚。
于是太宰治后半夜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搭档。
中原中也睡姿不老实,被子一半盖在身上一半拖在地上。他不打呼噜,但毕竟累得不轻,呼吸声有点重,眉头还是皱着的。太宰治拖着手背上的吊瓶,赤着脚从病床上下来,就那么歪着头站在中原中也床前打量了半晌。
他一动不动,一点声响也没有,乍一看如同一道沉默的鬼影,大晚上的十分恐怖。
太宰治其实是想要中原中也恨上自己的,毕竟只有被恨着的人折磨,不甘和痛苦才能达到极致。但中原中也不仅嘴上说不恨,行为举止也是这个意思,他前前后后折腾了对方这么久,到今天倒有点茫然了。
他想如果自己跟中原中也的位置对调,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带对方回来,死了最好,不死也要让对方吃到苦头。而且按照他的性格,就算原本还能抢救一下,到自己手里也是必死无疑。
中原中也进入港黑一年不到,成长之迅速连森鸥外都为之侧目,他聪明又懂得变通,为人处世很有几分手段,绝非看上去那么直率易怒,但就是这么个人,居然能心大到这份上。
不恨,说得好听是豁达,道德水平相当之高,即便讨厌也只是心里恶心着,没打算落井下石,也不想赶尽杀绝。但要是往深里说,那就是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任自己怎么为难都不在乎。
太宰治想中原中也确实是这样,不仅是对自己,对从前那些背叛他的“羊”也是一样。他们都对他怀有恶意,想要他流血,看他痛苦,但中原中也自己裹好伤站起来走了,只留他们在原地心有不甘。
这是我想要的吗?
太宰治伸出挂着吊瓶的手,轻轻抚上中原中也已经结痂的伤口,动作很缓,像是怕惊醒对方。中原中也似有所感,翻身嘟囔了一句,顺便把被子裹了回去。
这当然不是,太宰治看着背对自己的中原中也,我怎么可能和那些人相提并论。
04.
中原中也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猎物。
“你到底想干嘛啊,最近都一副吃错药的样子?”天台上遍地尸体,中原中也坐在栏杆上吹风,一边给自己包扎一边斜眼看着身边的太宰治。他嘴里咬着绷带一头,声音有点含糊:“是想麻痹我么?”
“我要真想整你,用不着麻痹。”太宰治低下头帮他整理绷带,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还是松了口,交给他处理。
“那你想干嘛?”他手头的活没了,十分警惕地看着太宰治,“别说什么幡然醒悟要跟我好好做搭档什么的鬼话,我一定会吐的。”
“我只是发现更有意思的事情,”太宰治面不改色地回答,很利落地帮他打好了绷带,“因为如果是中也的话,之前的办法根本对付不了呢。”
“你为什么总想要对付我?”他们难得说上几句,中原中也问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除了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我有哪里得罪过你么?”
他确实想不通。太宰治跟自己不对付是事实,但中原中也一开始也没想过要跟搭档互相残杀,结果太宰治一上来就对自己表现出敌意,而他又不是个软柿子,当然要顶回去。
一来二去就结了仇。
还不都是太宰治搞出来的。
“是啊,”太宰治轻轻笑了一声,“为什么呢?”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一边觉得这人脑子有坑,一边又觉得莫名轻松了很多。
神经病。他想。
05.
他们那天把话说开了一半,尽管核心问题尚且没有解决,但至少太宰治表现出接下来不会再折腾中原中也的意思。这对中原中也来说是莫大的减负,Mafia的工作本来就繁重,再加一个太宰治成天压榨,他迟早猝死在岗位上。
中原中也不是特别记仇的人,太宰治之前玩儿似的折磨他,他都找机会报复了回去,现在对方表现出一副洗心革面的样子,尽管可信度几乎没有,他还是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说起来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几乎都是他挑起来的,太宰治精通阴阳怪气,而中原中也则精通肢体冲突,因此在外人看来很多时候太宰治和和气气说上两句,中原中也就要请他吃拳头。
这就很恶心,不过太宰治从前恶心人的办法太多,不说也罢。反正中原中也已经学会了这套打法,而对方也很少再那么干了。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关系和缓起来,森鸥外那边不好揣测,下属们倒是个个谢天谢地。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中原中也倒还好一点,但太宰治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真生气也没几回,可凡是心情不好了,十有八九都是因为中原中也不说,还格外喜欢殃及池鱼。
他们当然敢怒不敢言,只能精神上谴责,肉体上服从,跟中原中也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统一战线。
但高兴着高兴着,他们突然又发现出点不对味来。
“三点钟方向,还有两百米,”太宰治放下望远镜,“准备好了?”
“嗯,”中原中也蹲在地上,转了转手腕,“一百个人?”
“可能多一点,”太宰治右手自然下垂,轻轻碰了碰他的颈侧,“伤势严重吗?”
中原中也被他碰来碰去早就已经无感了,甚至还下意识凑近了一点:“还行吧,回去躺个一两天差不多了。”
太宰治垂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又玩了玩他的头发,转身到了掩体后面。
一帮下属看得心惊肉跳,中原中也之前跟太宰治对视一眼都觉得恶心,现在居然摸来摸去都没反应,太宰干部实在是神通广大。
中原中也不仅是铁骨铮铮的一条硬汉,还是笔直笔直的一个直男,向来吃软不吃硬。太宰治之前跟他玩狠的,他自然深恶痛绝,现在改用了怀柔政策,即便心生警惕,还是跟青蛙进了大铁锅一样,煮着煮着就像是忘了痛。
这个过程当然是比较长的,但反正是忘了痛。
中原中也是个正常人,捯饬就是正常捯饬,但太宰治不一样。此人可能潜意识还是把中原中也当成了一条狗,跟养宠物一样时不时就要上手。中原中也一开始不厌其烦,后来骚扰着骚扰着竟然也习惯了,反正太宰治是个傻逼的印象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只要不干过分的傻逼事,中原中也自觉很有容人之量。
06.
可太宰治不是这么想的。
07.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同,他向来睚眦必报,冰释前嫌这个四个字很难在他身上实现,对中原中也转变态度自然也不是为了修复关系。他在之前的相处中了解了中原中也的脾气,一开始的的确确是打算玩一手温水煮青蛙,然后趁机搞死中原中也。
太宰治其人,你要说良心那肯定是没有的。他不会因为中原中也入套快,对自己态度缓和就忘记最初的目的。中原中也被他关心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变态转了性倒还不错”,他则是“这傻逼太好骗了”。
他抱着阴暗戏谑的心态,看着中原中也一点点适应自己,面上友善温和,心里却冰冷,只拿人当个笑话看。他想你高兴什么呢,难道我会真拿你当朋友么?
但他又想,就这样让中原中也恨上自己,就是自己想要的一切了吗?
半个月前他们去欧洲出了一趟差,太宰治向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谈判谈到一半假装谈崩了,被人关起来一顿抽。中原中也把他捞出来的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浑身上下都是伤,血流得都休克了。
他被连夜送回了Mafia总部,一通抢救才捡回一条命,一睁开眼又看到了自己的搭档。
这次和之前有所不同,中原中也是趴在他床边睡着的。
中原中也被他一碰就醒了,一边揉眼睛一边嘟囔:“……我怎么睡着了?”
太宰治不出声地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中原中也觉得奇怪:“太宰?”
他真的这么傻吗?太宰治突然觉得很烦躁,我对他不怀好意,他一点都他妈的看不出来吗?连尾崎红叶都会明里暗里的警告自己,中原中也怎么会一丁点都察觉不到?
“……你一直在这里?”他声音很轻,带点冷。
“是啊,”中原中也看了看手机,“都这么晚了?!你要喝水吗?我得回去写报告。”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晃了晃有点麻的手臂,去拿床头的水杯。
太宰治:“不要。”
中原中也收回了手,
“为什么?”太宰治觉得这个问题相当之蠢,但还是问了出来。
他想其实问这个没什么意义,中原中也会说“你不是也这么对我吗?”“我们是搭档啊”之类的话。说实话他想要的就是这个,让对方把自己的虚情假意当成真心实意,然后自己再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
但他就是想问,好像那些索然无味的话从中原中也嘴里说出来,就能变得有趣一样。
“为什么?”中原中也穿上外套,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算我蠢吧。”
太宰治有一瞬间的愣怔。
“你这种城府深的家伙确实不讨人喜欢,”中原中也穿完外套,手握上门把手,“但你对我怎么样,我就对你怎么样,至于你是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也不感兴趣。”
他一直都知道太宰治在想什么,也从没觉得太宰治是个好人,洗心革面此人能做到后边两个字就不错了,一颗心都不知道脏到了什么地方去。
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想得很清楚,躺床上的太宰治却突然感到了迷茫。中原中也做到这份上,实在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我拿不下他。他突然意识到,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根本没得打。
08.
太宰治放弃了原计划,而且因为已经被中原中也猜到了真实想法,最近也没有刻意去亲近对方。
可他前期投入较多,养成了诸多习惯,一时半会儿实在难以矫正。更何况这个问题不仅出在他身上,还出在了中原中也身上。
他们俩靠得近的时候,太宰治总会无意识去触碰对方,有时候是玩玩头发,有时候是碰碰脸颊,他尤其喜欢摸中原中也的颈侧,跟撸猫一样轻轻划两下。而或许是他手法高超,中原中也居然还挺适应,有时候甚至会凑得更近一点,尽管反应过来后多少带点脏话,但足以见太宰治之前的青蛙煮得确实成功。
其实那天晚上过后,中原中也就以为太宰治会改变策略,没曾想再次见面,说着说着还是上手了。
太宰治伸手的时候正巧赶上他抬眼,两人面面相觑,太宰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中原中也吓了一跳,像是有点意外:“你……还摸啊?”
太宰治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为什么还要摸他?
但他最终只是眨了眨眼睛:“不行吗?”
中原中也终于也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了,抿了抿唇转过头,不准备再搭理这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太宰治脸皮向来很厚,再次如愿以偿地摸到了搭档的头发,也再次思考起这个问题。
09.
抗药训练回答了他。
太宰治其实没想瞒着中原中也,至少并非是出于伤害的目的。但叛徒并非只有一个,他们当时又不在一块,任何交流方式都可能打草惊蛇。
放在以前,他肯定要把握住机会狠狠折腾中原中也一次,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满意还来不及。但这次他非但没有这种情绪,反而罕见地烦躁起来。
中原中也不能受伤。
但他又不得不受伤。
站在中原中也病床前的太宰治终于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曾无数次想看到中原中也示弱的样子,可现在人真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他非凡没有觉得快意,反而只觉得有一把火在胸腔里燃烧,一只手狠狠揪着他,几乎连气都喘不上。
他想他为什么讨厌中原中也,因为这个人像火一样炽热,烧到了他面前,刺到了他的眼睛,他一定要熄灭它。
但他现在发现熄灭不了,而且永远也熄灭不了。他不可能浇熄中原中也,也不可能被那簇火点燃,这才是他迷茫的地方。
他不知道该拿中原中也怎么办了。
10.
中原中也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太宰治。这人没在睡觉,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有所感般朝他看过来。
“你很满意吗?”中原中也轻声说,因为发烧和抗药训练的缘故,嗓子非常哑,“你想让我恨你还是别的什么。”
太宰治挺想摸摸他的,但知道他打了药剂被人碰了会很难受,搭在床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我没有那个意思,这次是情况紧急。”
“以前也没少过。”中原中也轻轻笑了一声:“你的本事那么大,手段层出不穷的,迟早能达到目的。”
太宰治知道自己的信用已经为负,说不出什么洗白的话。
“怎么样都行,”中原中也很累地叹了口气,“但你装得太久了……也太像了。”
久到即便他心怀警惕,明知是假,依旧动摇起来。
简直有点缺心眼的意思,但换一个人来,或者换一件事情,他绝不会处理地如此不清不楚。
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宰治手段确实高明。
“这次不是,”太宰治觉得有什么东西挤在胸腔里,碾着他,压着他,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却又带来一丝隐秘的快意,“……中也相信我吗?”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装出一幅可怜样,仿佛处于完全的被动。
而他是如此地不可信。
你又明知道他不可信。
11.
“先帮我挨过抗药训练。”中原中也说。
12.
中原中也受了伤,第一针不太好过,他的皮肤一开始会变得异常敏感,轻微的触碰都能带来疼痛。太宰治跟森鸥外报备后把人送回了家照顾,只能靠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一直都在发烧,体温高得要命,太宰治都不敢给他敷冰袋。
中原中也痛得头昏脑涨,思路不太清晰,有时候说话不怎么有条理,但太宰治总能接上,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下去。“艹……”中原中也疼得要命,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爬满了蚂蚁,它们细小的口器在皮肤上啃咬,能让人发疯:“这他妈的也太疼了。”
“再过一天就好了,”太宰治轻轻拨了一下他的头发,“想聊点什么吗?”
中原中也原本疼得有点暴躁,想说聊个几把,话到嘴边却又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咽了回去:“你那时候……怎么挨过来的?”
说真的太宰治常年一副时而活泼时而阴郁的精分相,他还真想象不出此人痛得打滚的样子。
“跟你一样,”太宰治看着他,“不过我那时候没发烧,比你好一点。”
中原中也动了动有点烧糊涂的脑子:“我听说第一批药出了点问题……好像很危险?”
“是死了几个,”太宰治淡淡道,“那批精神痛感太大了,不过熬过来就好。”
“八个人接受注射,就你一个活了下来,”中原中也有气无力地笑了一声,“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太宰治倒没有这个意思,抗药训练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只是没想到中原中也了解地这么清楚。
“哪里炫耀了?”他突然笑起来,语气放得很轻,“差一点就要痛死了,你是要心疼我吗?”
中原中也面不改色地拨了回去:“看现在的情况,你先心疼心疼我吧。”
“可我都碰不了你。”太宰治并没有被他噎住,反而带点抱怨地轻声说道。
中原中也又面不改色地翻了个身:“碰你妈碰。”
13.
第二针很快也打上了。
打完这针中原中也浑身上下就开始发冷,疼倒是不疼了,但躺床上直打哆嗦。太宰治体温低,中原中也更加连头发都不让碰,说话都得隔着一两米。太宰治只能给他开足空调,坐老远在那看文件,活像条没人理的宠物狗,时不时还得伺候着换点滴和吃药。
他这态度看着倒是挺认真的,不像之前干什么都一股变态味,但中原中也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没工夫理他。
中原中也烧得糊里糊涂,却也眼睁睁看着,这几天里好不容易克服了自己的偏见,就让他上来跟自己睡。结果躺下的时候还是一人一床被子,睡到半夜就已经躺到了一起。太宰治以一个保护的姿势把中原中也揽在怀里,像是要给他取暖似的,明知道没用还抱得兢兢业业。
中原中也的冷是唯心主义的冷,客观物质上的支持并不能改变分毫,但他没什么情绪地瞅了太宰治一会儿,还是打着哆嗦往对方怀里挤了挤。
他想艹你妈的,老子真是个大善人。
太宰治的睡眠其实很浅,他朝黑暗里看了会儿,又紧了紧手臂的力道闭上了眼。
14.
第三针最疼,也最粗暴,就是把前两针的效果叠加起来,又疼又冷,简直生不如死,太宰治为此几乎把整个办公室都搬到了中原中也家里。
中原中也一直都在重复昏迷和醒来,这个状态要持续整整三天,三天后药性就会消失。他的烧已经退了,极端的痛苦却依旧让他头痛欲裂。太宰治在他清醒的间隙里和他说话,有时候是讲故事,有时候是说一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太宰治也不知道在这样的疼痛中能为中原中也做点什么,他自己经历过这样的疼痛,知道任何安慰其实都无济于事。他只能坐在床边守着,即便什么都做不了也在那里守着。
中原中也很痛,但依旧能听到搭档不间断的轻声安抚。他好不容易从一次昏迷中醒来,看到太宰治正在喝咖啡,发现自己昏迷了这么多次又醒来了这么多次,如此频繁,却从来没见过太宰治睡着过。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善人没错,但太宰治这回也还行,他或许真的可以试着信任对方。
于是他很低地叫了下对方的名字。
太宰治放下杯子:“中也?”
中原中也缓缓抬了下手,在太宰治有些茫然的目光中摸了摸对方的脸,但因浑身上下都是尖锐到极点的痛,这点触碰已经完全感知不到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摸到。
反正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然后他连太宰治的反应都没看到,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这是他最久的一次昏迷。
他昏迷的时候脑子还在转,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梦到自己踩在太宰治身上,一会儿梦到太宰治让自己加班,一会儿又梦到太宰治在岸边向自己倒来。他最后梦到自己坐在天台沿上,太宰治向他伸出手,他松开了咬住的绷带。
他似乎在这个梦里回顾了关于自己和太宰治的一切,那些彼此针对,又互相回护的事情。
中原中也想太宰治当然是个混蛋,但这个混蛋现在自挖自埋,反而栽在了他的手里,毕竟要是连这几天都是装出来的,太宰治自我牺牲的精神也能封个世界冠军。
他相信了。
15.
中原中也挨过了最后一波药性,终于一身轻地醒了过来,太宰治也终于没能扛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药性刚过,疼是不疼了,但还是很虚,原本想悄悄坐起来,结果胳膊一软又倒了回去,反而把太宰治弄醒了。
“醒了?”太宰治这几天睡得太少,声音也哑得厉害。
“嗯,”中原中也看着他,“药性过了。”
太宰治看起来非常疲倦,但依旧强打起精神问他:“那现在觉得怎么样,需要找医生看看吗?”
他下意识伸手去碰中原中也,伸到一半又犹豫了,抬眼看向对方。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因为他的诚意并非是不眠不休的陪伴,而是将主动权彻彻底底、完全交付给对方。
他们的目光对上,似乎有短暂的胶着,谁也不肯谁先移开。
“你很想摸我吗?”中原中也突然问道。
“是的。”太宰治承认:“但如果……”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眼睛不自觉地睁大,神情有些震惊。
“摸吧,”中原中也拿手背蹭了蹭他的脸,低声说,“我相信了。”
花吐症
俺画得有点没带脑子,原本只想画倒数第二格太宰治吐花的,所以大概不会有continue了(滑跪
抱图吱声,谢谢
1.早知道生活是这样的苦,我就从幼儿园开始存钱了。
2.不要问为什么我总是被帅哥骗,因为不帅的根本骗不了我。
3.昨晚跟蚊子战斗了一宿,最后打成了平手,它没吃饱,我没睡好。
4.我妈常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因此我很喜欢吃垃圾食品,因为有家的味道。
5.你凭什么说我没努力,为了发一条爱你的说说,你知道我得屏蔽多少人嘛?
6.发给你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竖着中指点出来的。
7.哭的时候千万别照镜子,不然哭着哭着看镜子的话会哭的更厉害。
8.我这真的不是胖,我只是太可爱了,可爱的膨胀了。
9.每天少吃一顿饭的钱存下来,这样日后你就可以省下一大笔钱留着治胃病。
10.做人就应...
10.做人就应该谦虚,多听听别人给你的意见,记在小本本上,以后就知道谁对你有意见了。
11.靠父母,你是公主;靠男人,你是王妃;靠自己,你是女王;靠嫩娘,你就是河南人。
12.笑一笑,十年少,不笑运气差,一笑脸就大。
13.刚才心情不好打了把游戏想开心一下,结果发现刚刚的心情挺好。
14.今天终于是悟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道理终究是悟不明白的。
15.中午买菜看见这些菜都蔫蔫的,老板给我解释到,早上没人要以为自己卖不出了所以垂头丧气的了。
16.宝,以后和别人亲亲的时候记得看他的健康码。
17.每当我找到了成功的钥匙就有人会把锁给换了。
18.这几天暖和了,想念我的前任,不知道棺材里面通不通风,热不热。
#工藤新一朋友圈曝光事件#
动作有参考,侵删
好久没搞了
突然有想画的就画一下……
哈利波特印象捏脸(小哥哥版)
Hufflepuff赫奇帕奇
Ravenclaw拉文克劳
Slytherin斯莱特林
Gryffindor格兰芬多
哈利波特印象捏脸(小姐姐版)
*恶俗联姻pa
——————————————————
00
“等任务完成,中也君就可以和太宰君解除婚姻关系了。”
森鸥外向中原中也保证,“这只是个短期合作,不需要担心。”
01
一年前,境外异能组织渗透到横滨。他们做了大量工作去了解横滨的势力范围如何划分,以及近些年出现的大大小小的斗争出现和结束的模式,最后在前辈们的失败中得出结论,横滨由港口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划江而治,成功打破两个组织之间微妙的平衡将是横滨这座城市的突破口。
黑手党和侦探社几乎是同时察觉到敌对势力的出现,在没有明确身份的情况下,不能保证其中一方绝不背叛而无法达成合作协议...
黑手党和侦探社几乎是同时察觉到敌对势力的出现,在没有明确身份的情况下,不能保证其中一方绝不背叛而无法达成合作协议的黑手党和侦探社想出很蠢但很有效的一招,他们让黑手党最高干部中原中也与侦探社的核心成员太宰治联姻,曲线救国但效果显著。
决议提出没多久,这个石破天惊的‘喜讯’就席卷横滨所有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武斗组织,紧接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结婚证照片也在各种八卦小报的头版头条刊登,而在政府的官方报纸则是更新了两个人的通缉令,政务局被公开批评放走嫌犯,如此一场闹剧,太宰和中也结婚的事情算是全社会无差别式公开。
结婚证上的表情没有新人的喜悦也没有知情人想象中对彼此的厌恶,他们的眼神充满挑衅意味,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容,这哪是结婚证,这应该是宣战书。
他们的嚣张随着各类报纸的发散已经到了人手一份的地步。不懂行的人说,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双黑’变成真正的恶人夫夫,懂行的人自然清楚,黑手党与武装侦探社无法合作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
外界很热闹,这事儿回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身上也是膈应得不行,太宰干脆说,“和中也结婚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中原中也不甘示弱,“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他顶着吹向天台的海风,手里的香烟燃得比平时要快,吸完最后一口徒手掐灭烟头,“不过,也是件好事。”
离中也足足有五米远的太宰听清了这句话,他那张总是在计算之中吊儿郎当的脸突然有些复杂,太宰不知道中也的话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他试探着,“中也说的是联姻可以迷惑敌人?没想到你也需要这种掩护才能取胜啊…”
中原中也攥起拳泄愤,“虽然已经习惯你自以为是的毛病,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想揍你一顿。”
太宰治毫无畏惧,“那可不行,我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中也总不能自揭老底吧。”
中也甩手,脸撇得老远都不想看太宰一眼,“废话,总之拜托你跟我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否则我可控制不住出手的冲动。”
太宰啧一声,“行了行了,到底有什么好事?”
“这还用问?和你这家伙结婚我就相当于救了全世界的女性不受你这混蛋的迫害和欺骗,这样的功德恐怕能让我死后直接上天堂了吧。”
按照太宰治平常的作风,这会儿一定会和中也展开低水平的争吵,但他开口却很平淡,堪称善意的提醒,“中也是忘记了吗?我们是合约婚姻,战争结束后就到期了。”
中原中也终于转头看他了,阳光搅拌着海风不算刺眼,可这不过几步远的距离,中也眼里的太宰却像是站在光晕里,不清不楚不明晰。
因为看不清那张让自己时刻警觉又讨厌的脸,中也脸上的攻击性也随之减弱,“我知道。”
他一跃跳上天台的围栏,围栏外就是落差百米的街道,仅有脚尖与手腕粗细的栏杆相触,黑色的大衣被海风吹得哗啦作响,他轻飘飘地反问,“难道你还想跟我过一辈子?”
好话坏话都被他说完了,中也却没觉得自己前后矛盾,他从围栏一跃而下,迅速变成一个黑点,即便隔着百米的距离,太宰治还是听到底下传来尖叫声,他在想,自杀的时候,绝不能选择跳楼的方式,太引人注目了。
02
之后,是为期三个月的剿杀。
他们经常遇见,很奇怪,太宰治明明不是完全的武斗派,却会直接现身在战场上,清理现场的时候,尾崎红叶问,“你们俩不需要什么表示吗?”
尤其是在可能有眼线观察的情况下。
中原中也看向站在侦探社成员之中,正带着浅淡笑意听着同事们说话的太宰治,那副画面很熟悉,好像在不久之前,太宰就是将手插在口袋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站在他身边。只不过以前那种灰蒙蒙,硝烟遍野的画面去掉摞成堆的尸体,去掉统一的黑色服装,加上此间的气息让太宰治看起来更像个人了。
也许不是像,也许是他真的和过去不同了。
自从重逢,中原中也一直将太宰所谓不杀人,或者说不亲自杀人当成他令人作呕的伪善。这样的想法如同自欺,他不需要欺骗别人,他只需要欺骗自己,骗自己说太宰治没有变,还是过去他所认识的太宰治,即便他知道,太宰治已开始尊敬在这个愚蠢的世界奔跑的人们。
他也一直在往前走。中也很少,几乎不会回头看过去,回忆没有像蛋糕一样甜美的地方,即便有被人拯救和偏袒的时刻也都随着那个人的背叛而变成咽不下的硬米饭。
他和太宰治之间只剩下过去,两人时隔多年一见面就用过去的方式去对付彼此。明明他都是22岁的人了,却还是会和太宰吵些幼稚的架,重要的事,重要的话,埋在心里就是到不了嘴边。
中也看着太宰看得失神,视野从回忆里再次清晰到现实时,太宰治正迈步朝他走过来。
太宰看起来还挺不情愿的,从来跳舞一样晃悠悠的脚步也像是有千斤重,跟三天没吃过饭似的趿拉着走向中也,站在他后面同事中的直美小姐少女心性,喜欢成人之美,她大喊着,“太宰先生打起精神!加油啊!”,话音未落就被中岛敦手忙脚乱地遮住嘴巴。
中也不知道太宰来干嘛,人走到面前时他刚要开口问就突然被太宰抱住。
“做做样子,中也不会揍我吧。”
太宰治都不需要他问就告知目的,中也整张脸埋进太宰的胸膛,波罗领结上的蓝色宝石触感冰凉,好巧不巧地再给中也的脸颊降温,他说,“我看应该有别的‘做做样子’的方式吧,你最好还识相地放开。”
太宰不想被中也秋后算账,但搞不清楚,这一抱就跟长期空缺的某块地方突然被填满了一样,他怎么也松不开手。
中也的头发真的有点儿好闻。
他说,“再等会儿。”
声音很淡,像一片羽毛缓缓落到中也的心上。
他们缓缓分开的动作还挺唯美,太宰按着中也的肩膀,看着他蓝色的眸子轻声说,“中也,我有点想吐……”
中原中也比他夸张一点,已经做出反胃的呕状,他说,“你以为我不想吗?”
后来,每次在战斗中相遇时,他俩都会‘做做样子’,有时是太宰主动,有时是中也,做样子的时长要看他们当天使劲儿的程度,太宰通常会用力踩中也的脚,这时中也就会用力压他的腰,亏得中也收得住手否则太宰的腰板早就给他搂折了,玩力气,中原中也当然压太宰一头,但太宰每次都说——
“让你赢。”
03
工作很快就到了收尾期,黑手党和侦探社都不再提醒中也和太宰‘做做样子’,胜券在握,原先用来保证任务顺利进行的合约婚姻已经失去它最初的重要性,变成可有可无的一纸空约。
两个人也不再在双方同事的注目礼中走向彼此,中也会在离场时望向那个讨人厌的混蛋,却从未看到对方回望来的目光。
斗争宣告结束的晚上,黑手党开设大型的庆功宴,果不其然中也没喝几杯就晕乎了,他转着高脚杯,心想——
太宰那家伙就是不在意吧!
否则,怎么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住进他的豪宅里。
比起做做样子,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睡同一张床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他转念又一想,也不对,公开他的肖像也就算了,连家庭住址也公开岂不是等着军方来抓——
果然还是‘做做样子’比较合理。
胡思乱想着,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中也转过脑袋,原来是森鸥外站在他身后,就算酒劲儿上来中也也会记得面对首领时候的礼仪,他站起来,将帽子比在胸前,微微颔首,“Boss……”
“中也君……”
森鸥外才刚起个头就被中也打断了,“Boss,我有一个问题……”
显然这人记得礼仪,但嘴已经因为酒精的影响开始想啥说啥,他说,“请问,您和太宰那个无耻的混蛋合作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意见?”
中原中也心里有怨气,这怨气的本质应该是针对太宰,针对他四年前的背叛,针对四年后太宰的若无其事,针对明明拿了结婚证,还抱来抱去那么多次,太宰还是无动于衷,很生气,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太宰不需要对他负责。
他和太宰的关系,先不说太宰,能得到他自己首肯的也只是‘以前的同事’这样无足轻重的名头。
所以,太宰怎么决定自己的人生,走哪条路,是否背叛,都不需要对他负责。
中原中也的情绪只能外泄,好巧不巧,森鸥外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说起来一切的起因就是森先生吧,如果不是他提出联姻,如果不是他设计太宰叛逃,如果不是他让太宰做他的搭档,如果不是‘羊’组织在他手上覆没…
想到这里,宿命的意味更强,中也的眼神黯淡下去,他都不需要回答,又说,“算了,和您没有关系。”
过于懂事的人总是很多情绪隐忍在心里,这一点,森鸥外看得清楚,他和中也说,“已经结束了,你和太宰君也可以结束了。”
哦,是吗?
04
太宰治得到解除婚姻的许可要比中也早很多,早在半个月前收尾工作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所以,他在察觉到中也望向他的时候,早早地就把目光移开。
他怕中也会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咱们把离婚证领了,可太宰还不想那么快结束这段意外。
至于原因,很模糊,总之是缺点什么事儿没干。
与谢野晶子看着蹊跷,战斗结束后,肩上的柴刀都还没来得及收到包里,她就问太宰,“我说,太宰,可爱小干部知道你喜欢他吗?”
太宰治愣了,与谢野说的话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喜欢中也吗?
喜欢中也吗?
太宰回到宿舍后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小时候非要他当自己一辈子的狗还是非要拉他入伙?是后来嘴上说着不愿意还是一次又一次按他的意愿去处理麻烦?是临走还把中也的爱车炸了留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还是相逢后,依然觉得对方还是那个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的中也?
这是喜欢吗?可最初他只是喜欢看到中也气急败坏的样子。
就像……
好吧,就像年轻男孩爱惹喜欢的人生气,是很普通的事情。
可明明他对女性不会如此,他喜欢世界上所有漂亮的女人,对她们用尽男士该有的一切柔情蜜意,可那样的喜欢全部捆成堆都比不过和中也在一起来得有趣,来得乐此不疲,来得……让人上瘾。
太宰治好像领悟到什么,他非常想知道中也是怎么想的。
于是,战争结束的那一晚,他去了中也家里。
05
部下们纷纷提出要送醉酒的干部大人回家,但中也不肯,他情愿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回家,并且扬言谁要敢打扰他散步就等着被重力碾碎。
没人敢动,中也一条直路走出山路十八弯的感觉,他干脆用重力将自己漂浮,像一盏风筝往家里飞过去,落地时,重重砸在大门上。
太宰治一听这不同寻常的声音就知道是中也回来了,走向大门时,还能听到钥匙到处戳就是捅不进锁里的声音,太宰心想,这笨蛋又喝醉了。
一开门,中原中也半梦半醒,晃晃悠悠地站在门口,看到太宰时,他不仅不吃惊,甚至还有些失望,“就不能等到明天,或者再晚两天吗?”
太宰皱眉。
中原中也鼻子红红,脸颊也红红,他一把钥匙直接砸在太宰身上,把他砸得生疼,“我说啊,别以为只有你想离婚,我也想!臭太宰!”
中也在说醉话,声音很小,应该是困了。
太宰叹口气,真是任性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太宰…”,中也忽然很认真喊他的名字,太宰抬起眉,这时,中也直接摔进来了。
中也虽然不高,体重却是实打实的,加上醉酒的人会比平时重上许多,他这一倒太宰差点没接住。太宰踉跄几步摔坐到地上,而中也就趴在他的胸口,小声地打着呼噜。
睡着了?
太宰无奈,指尖在冰凉的地板挪出短短几条雾气,随后他抬手摸在中也的头上。
很久很久,没有摸过中也的头发了。
就算现在两个人抱在一起,他触碰着中也,天没有塌,地也没有裂,狂风暴雨天灾人祸都没有发生,所以喜欢一个人,又哪里不可理喻了呢?
太宰将手伸进中也的头发,摸着他的耳廓和柔软的耳垂,他说,“中也,如果我说我想和中也试着在一起,那中也还会想要离婚吗?”
中原中也整个人一僵,原本只是想趁醉沾沾太宰的便宜,现在突然得到比意外还要意外的意外,他脑子直接一片空白,哪里还能开得了口。
太宰这个人能一句话说话的事情一定要绕两百个弯弯来表达,但今晚他格外坦诚,因为他绕得弯够多了,都已经绕了四年了。
看出中也不懂得如何应对他的直接,太宰勾起一点嘴角,“好吧,我换个方式。”
他想了想,“听说,现在夫妻离婚要平分财产呢,所以中也要给我钱吗?”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门口剪下的一片月光,一半铺在地上,一半铺在中也和太宰的腿上,有点久了,才听到中也低声而明确地——
“我才不要。”
End
·黑时
“中了十三枪才死,真是不得了的异能啊,”太宰治蹲在敌人的尸体边上,状似遗憾地评价道,“可惜实在是太愚蠢了,不然说不定真能从我手里逃走呢。”
中原中也指挥完下属处理现场,抱臂靠在墙上看他:“你输了。”
“是呢,”太宰治神情自若道,“比我预想中多了一枪,真是该死。”
他一点都不懊恼。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这张脸,突然觉得十分不爽。他们为了互相较劲开的赌局,不就是为了压对方一头,结果赢是赢了,太宰治却是这样一幅无所谓的神情,未免太叫人失望。
“那么后天的谈判是你去,...
“那么后天的谈判是你去,”中原中也这样想着,故意强调了一遍赌注,“不管对方是怎样一个令人作呕的军火商,你都得一个人把他摆平。”
“嗯……是很恶心没错,”太宰治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着中原中也笑眯眯道,“不过比起到时候给你收拾烂摊子,我更愿意亲自出马。”
他总是这样。
中原中也“嘁”了一声,不想再去看那张游刃有余的脸:“到时候别支使我就谢天谢地了,阴沉变态。”
“小蛞蝓竟然给别人起这样的绰号,真是过分,”太宰治不咸不淡地回敬,“就由你来写这次的作战报告吧——这是干部的命令哦。”
每次都是这样。
不过吵归吵,中原中也发现太宰治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举动,无论这个混蛋表现地有多么生气,他始终——不是真的那么生气。
虽然,虽然,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吵架的时候多半和小学男生一样不讲道理,有那么几次甚至算得上暴跳如雷,颇为壮观,令人为之侧目,但以中原中也超常的直觉来判断,太宰治的生气极少发自内心,即便真有那么几分火气,也绝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
他始终冷静,游刃有余,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跟他作对就像一拳揍到了棉花上,如何挑衅都不会为你失去理智,无趣而憋闷,而且很不公平。
那么,中原中也跨上自己的摩托车,一边发动一边想着,既然他每次都能把我气个半死,我有没有办法也让他这么生气呢?
那家伙最在意的是什么?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失去冷静,露出那种不复镇定的,让人发笑的恼火神情呢?
或许……阻止他Z〇〇杀?
中原中也一向是个行动派,一打定主意就决定给太宰治找点麻烦。虽然他把自己的此次行动归结于“吃饱了撑的”,但因极少在争吵中占到上风——除了吵到动手,他实在很想看看此人除了游刃有余以外的神情。哪怕不是生气,恐惧什么的也行。
机会来得很快。
他们俩不亏是八字不合,不管情不情愿,总有各种巧合能凑到一块。中原中也下班后骑着他心爱的小摩托路过运河,隔老远就看到他的搭档站在河岸上脱外套,一副准备回快乐老家的样子。
中原中也没有亲眼见过几次,即便见到也视若无睹。按照以往的习惯,他这会儿就应该翻个白眼,骑着自己的摩托离开,顺便祈祷一下那个阴沉变态能真的死掉。但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扰乱太宰治的情绪,那么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于是他立马把车停在了路边,从堤坝上一跃而起,飞一般冲向了已经落水的太宰治。
“你干什……咳咳、咳!”太宰治的头已经栽了进去,河水刚刚灌进鼻子里,仅仅窒息了一瞬间:“中也……咳、咳咳……”
他现在看起来有些滑稽,上半身的衬衫已经湿透了,下半身的西装裤却依旧干燥笔挺。整个人因为中原中也提衣领的惯性坐倒在草坪上,柔顺的黑色头发贴着脸颊,眼睛紧闭,难得多出几分狼狈。
“真巧啊,太宰,”中原中也抄着手站在他面前,目光炯炯,蕴含着恶劣的期待,“又在这里找死吗?”
生气吧,快生气吧,让我看看你恼火的样子。
“什么嘛,小、咳咳、小蛞蝓已经这么关心我了吗?”太宰治依旧在咳嗽,缓过来后却露出一个比中原中也还要恶劣的笑容,“从马路上‘刷’地一下飞起来呢,就这么害怕我死掉?”
“如果你真能死成的话,我绝对不会横插一脚,”中原中也没有被他激怒,压低身体盯着他,“但像你这样毫无意义地往水里跳,恐怕运河的水质……喂?!”
“哦呀,中也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了呢?”太宰治突然睁开眼睛,连河水落进眼眶都不顾,精准地捏住了中原中也的下巴,“是想惹我生气吗?这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情哦。”
这是生气吗?
太宰治捏住他的力气并不大,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突如其来的麻。语气也很正常,比起以往笑里藏刀,令人脊背发寒的恐吓或者威胁,这次更像是略带诙谐的调侃。
恶劣而无恶意,情绪内敛,毫无破绽。
中原中也:啧。
“我可没有那种闲心,不过是顺手拯救一下横滨的河道,”他一把拍开太宰治的手,嫌弃似的拿手背蹭了蹭下巴,那种麻却像是进了骨子里,怎么擦都擦不掉,“你难道不是次次都雷声大雨点小吗?除了浪费人力物力,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用。”
“吸烟有用处吗?”太宰治笑眯眯地问他。
“你死了就是最大的用处。”中原中也干巴巴道。
“是吗,”他的混蛋搭档面不改色地歪了下头,状似委屈道,“三十多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中也真叫我伤心。”
中原中也:真他娘的晦气。
中原中也:“神经病,你爱死不死。”
中原中也知道此次找茬已经宣告失败,完全不想看太宰治那张矫揉造作的俊脸,不动声色地拿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头也不回地走回了马路。
中原中也此后不信邪,又阻止了太宰治几次,但此人说不生气就不生气,非但没有被激怒的意思,还能三言两语把他的脾气给反挑出来。中原中也几次不成功,心想总不能得不偿失,只能及时止损,遗憾作罢。
如果planA不行,那换成planB。中原中也作为一个很有毅力的人,决定在首战告败后从其他角度突破太宰治的心理防线。毕竟据他观察,太宰治除了喜欢Z〇〇杀外,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喜欢偷懒。
如果我能给他增加很多的工作,很多很多的工作,比之前跟军火商谈判还要多,以他懒得动弹的脾气,说不定会非常生气。
中原中也自认为这是一个十分充分的理由,于是故意在一次任务中出了个十分险恶的纰漏。险恶到什么程度呢,就是任务虽然完成了,却留下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他自己是无事一身轻,后续的处理却全部落到太宰治身上。中原中也自认为踩雷踩得很好,因为“宁可亲自出马揽下工作,也不要给他收拾烂摊子”这句话可是太宰治亲口说的。
中原中也跟他向来不对付,此时自然也不会有愧疚之心,但他冷眼看着,此人气压虽然低得吓人,却也看不出很生气的样子。即便是在审讯敌人或是教训下属,表现出来的神情也更近似于冷酷而非愤怒。
……其实到底怎么样才算是自己满意的生气呢?非要暴跳如雷才算?太宰治真的会有那种情绪吗?
以中原中也对太宰治的了解,除非现在有个人跑来斩钉截铁地对太宰治说,经过科学研究表明,你是不死之身,会活一万年一亿年永远死不掉,只有这样太宰治才会暴跳如雷,当场气到发疯。
或许我想要的已经达到了,中原中也想,我可能只是想让他生气而已,因为他以往表现出来的生气不是真的生气,也不是因为我才感到生气,所以我一直觉得不甘心。但现在这个状态……多少已经可以算得上为了他生气了吧?
毕竟只要太宰治的智商还在以往水准,就不会猜不到这次是中原中也搞鬼。
可是这样就收手了吗?以后一吵架就用增加工作量来激怒对方吗?这样的报复似乎并不及时,而太宰治总能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发火。
中原中也看着在走廊上喝咖啡的太宰治,心想,就这样了吗?
“中也看什么呢,”背对着他的太宰治突然开口,端着咖啡杯转身看他,“想着‘我给太宰那家伙找了那么多麻烦’,心里很得意吧。”
中原中也咂了一下嘴:“……也就一般般得意吧。”
“是吗,”太宰治背对着月光,鸢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幽深,他直勾勾地盯着中原中也,嘴角挽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明明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呢,找到了能让我烦躁的办法,打算一直利用起来吧?”
说得倒也不差,但是……只是烦躁吗?
中原中也觉得太宰治烦不烦躁不好说,他自己是要躁起来了。他想换做自己,要是太宰治阻止他喝酒,给他找那么多工作,他一定已经气到七窍生烟了,怎么可能只是烦躁。他也想太宰治会不会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毕竟这个人在掩盖情绪上很有一手,但他回视了对方的目光,仔仔细细地在那双鸢色的瞳孔的中搜寻,却始终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怒气。
而他想要难以掩饰的怒气。
“不会,”他最后诚实道,“我不会用这个办法。”
如果不是生气的话,那就不是他的目的。
“……小骗子,”太宰治眯起眼睛看他,“现在的你我可不敢相信呢,比起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我更喜欢看到朝我大喊大叫的中也。”
“不都是一样的吗?”中原中也不屑道,“你想惹我生气,我也想惹你生气,反正你明天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现在装什么可怜?”
“看来中也已经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了,”太宰治笑起来,眼睛因为专注几乎放出一种异样的光芒,像是进攻前的毒蛇,任谁被盯上都会觉得浑身发毛,“说起来,这种背后给人使绊子的手段,中也还是从我这里学来的吧,你知道班门弄斧的后果是什么吗?”中原中也有一点紧张,他并不害怕太宰治,但他也知道此人报复心之重,绝对会狠狠给回他一下。
中原中也又想不通了。
“像中也这样的笨蛋,恐怕很难应付我的报复呢,”太宰治看出了他的紧绷,笑眯眯道,“不然换个方式缓解我的烦躁好了,反正现在工作已经结束了。”
他的情绪难以拿捏,他才是操控别人的那个人。
“中也觉得怎么样呢?”像是在商量,带着诱哄的语气,实际上只有这一个选择。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大的大傻逼,但他还是抖擞了一下精神:“工作结束了还喝什么咖啡?”
“这个嘛,”太宰治看了眼杯子,笑意不变,神情自若道,“即便中也不自投罗网,我也打算来找你了哦。”
对我干了坏事,总他妈得收点利息吧?
中原中也的planA和planB完全失败,非但没能成功激怒太宰治,还赔上一个P〇〇股。他从太宰治的干部办公室捂着屁股出来的时候已经心如死灰,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无法激怒太宰治,那两个看似成功率很高的计划甚至都不如一句“你是不是不行”管用。
这是他临时想出的planC,灵感源于很久之前,他跟梶井基次郎喝酒的时候说过想狠狠给太宰治一个教训,但不知道这种变态男人会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当时梶井基次郎已经醉成了一个猪头,完全没听清中原中也是要对谁下手,只听见了一个“男人”,一个“生气”,于是跟他勾肩搭背道:“男人么,打击他还不容易……不都是一个样的?嗝……说他不行,他铁定发火啊。”
中原中也彼时压根没当回事请,但昨天晚上受了刺激,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说了。
效果非常猛烈,太宰治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就被火烧着了,而他的P〇〇股则仿佛被撞成了四瓣,被一个快猝死的人折腾地死去活来。
但猛烈归猛烈,这也不是真的生气啊,而且成本也太大了,难道以后一吵架他就脱裤子吗?他屁、面子不要了?!
啊???!!!
是以中原中也痛定思痛,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搞不过太宰治,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那个阴沉变态生气,他与其不自量力牺牲P〇〇股,还不如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为净。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得先把那个赌注完成了。
太宰治之前熬夜熬得不成人形,蹂〇〇躏完中原中也后却满血复活,开始准备起跟军火商的谈判来。
中原中也不用上谈判桌,但要作为火力支持随行,以免对方恼羞成怒,火拼起来把他并不是很能打的搭档一枪崩了。
他们打算先拿下对方的一个仓库,然后作为要挟在谈判桌上增加筹码,这是一个惯用的伎俩,反正对方也没什么诚意,各凭本事而已。对方其实能猜到他们想做什么,提前对仓库加大了守卫,但毕竟人手有限,总有那么几个防御薄弱一些,而太宰治最擅长的就是推算这种脑力活动。
中原中也毫不费力地拿下了仓库,顺手控制了两个重要港口,蹲在集装箱上给太宰治汇报。
“做得很好,我们已经完成了交涉,现在让还仓库控制权,”太宰治的声音从耳麦内传来,电流声有点大,稍显失真,“你单独进入仓库,让下属后撤。”
中原中也没能弄明白这一出是为了什么,但毕竟是太宰治下达的命令,此人聪明绝顶,还是他的上司,即便很不对付,他出任务的时候还是都会服从对方的命令。
这一次也不例外。
但他刚一进去,极端的疼痛从后颈传来,电击产生的焦糊味冲上鼻尖,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做得很好,我们已经完成了交涉,现在让还仓库控制权,”太宰治坐在长桌对面,对着通讯仪道,“你带领下属撤离。”
军火商坐在他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完全不像被狠狠宰了一笔的样子。反而露出一种像狗见了肉,或者已经吃到肉了的贪婪神情。
确实令人作呕。
不对劲。
“太宰先生很聪明呢,还是这样年轻,真让人感到恐惧,”军火商笑着说,“不过您似乎自负了一些,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被算到的。”
“您在等什么呢?”太宰治静静地看着他。
意思是,中原中也那边听到的话,和太宰治说的并不一样。
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呢,即便是这样聪明的小鬼头,又怎么能抗衡他花费了巨大财力才打造的信息堡垒。谁让Mafia不自量力,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他们敢拿仓库和港口当筹码,那他也敢拿那个橘毛的小子开刀,反正他们已经准备了让异能失控的……
“是吗。”
太宰治说道。
军火商愣了一下,正要说出口的加码咽了回去,几乎在瞬间就汗毛倒竖。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明明没什么情绪,神态也没有多大变化,但他却在太宰治开口的那一刻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可怕压力。
他在生气。
那压力铺天盖地,像暴风雨前的黑云般沉沉压下,万千雷电蕴藏其中,蓄势待发,让人从骨子里生出战栗。
极度生气,完全称得上暴怒。
“虽然你没告诉我是怎么修改指令的,但是我也能猜出来,”太宰治睁着他那双毒蛇一样的鸢色眼睛,令人毛骨悚然地微笑道,“这个‘猪窝’做的不错,不过想抓住那一位,并不是什么好选择呢。”
他轻声细语,态度温和,一边说一边轻轻地在桌面上敲着指尖,不疾不徐:“……你真的知道你在等什么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耳麦里陡然传出嘶声力竭的惨叫,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怖的怪物,又像是被飓风在瞬间撕成了碎片。之前还得意洋洋向自己汇报的下属四处奔逃,坍塌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一片混乱。
“到底怎么回事?!”军火商心惊胆战地扯下了耳麦,大声质问,“你那个……”
“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被算到的,”太宰治的耳麦中同样传来相似的声音,但他没有摘下,一边听一边站起身道,“聪明不能解决所有事情,愚蠢却一定会死。”
他说完,迅速转身离去,挥了一下手:“杀了他。”
“中也,中也,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停下来好不好?”
头好痛。
“中也,你把我勒得好痛,轻一点好吗?我不会离开的。”
痛你妈痛,老子才是真的痛。
“你之后想怎么报复回来都可以,但先醒过来好吗?”
醒过来……怎么样才能醒过来?
“……拜托了。”
是谁在叫我?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猛地睁开了眼。
铺天盖地的疼痛在一瞬间上涌,痛得他下意识蜷缩起来。但他才刚缩了一下就察觉有什么东西膈在胳膊下面,往下一看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搂着太宰治的脖子。
太宰治好像还没发现他醒了,就着把他揽在怀里的姿势轻声安抚,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只手护在他的腰上,防止他因为突然脱力倒下。
“太……太宰,”中原中也有一点懵,又有亿点痛,声音哑得厉害,“我怎么了?”
“……你失控了,”太宰治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揽着他的力道增大,声音沉下去,“他们制造了一个会让异能失控的空间,连我都受了点影响,没能让你马上清醒过来。”
“这么说这次算你的咯?”中原中也实在头疼,也不逞强了,脑袋抵在对方肩上缓了缓,“谈判怎么样了?那批军火拿下了吗?”
“谈判破裂,我杀了军火商,”太宰治的声音很冷,“我用了别的手段拿下了军火,不用担心任务。”
“不会又要收拾烂摊子吧,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中原中也下意识问了一句,顿了顿,“我们现在在哪?”
“还在仓库里,”太宰治解释说,“你使用了污浊,把仓库弄塌了,我让属下留在外面,一个人进来找你。”
“里面好黑……”中原中也轻轻挣了一下,“你……”
“别动,”太宰治用力摁了一下他的背部,把他更紧地往自己怀里嵌,“中也现在不能看我。”
中原中也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剧烈,仓促,后怕,毫无章法。
这倒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但他却觉得很爽。
“你是在担心我吗?”中原中也坐在太宰治的腿上,跟他面对面抱着,安静地问道,“真想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啊。”
“我为什么不能担心呢?”太宰治抱着他,“你是我的搭档,也是我……”
他顿了一下,没说出口。
“中也却总想着惹我生气。”他低声嘟囔道。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中原中也爽得笑了一声,转而问道,“你……有生气吗?”
因为我而生气,其实用不着生气,只要是因为我,就像……现在这样。
“我想要……看到你更多的情绪,”中原中也叹了口气,说了实话,“你总像是戴了张面具,我老仿佛和你隔了一层什么东西,这让我感到不舒服。”
“你很想看到吗?”太宰治静了静,轻声说。
“是的。”他回答。
然后太宰治松开了他,他们抬起头,四目相对。
“满意了吗?”太宰治问道。
“满意了,”中原中也笑起来,凑上去亲了亲他的鼻尖,“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