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脸上带着苍白的的倦意,萨菲罗斯从我的怀抱中起身,稍作整理。走到门边时他停了下来,微不可查地朝我偏头咳了一下。
成功吸引了我的目光。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他语气平淡地像在问早餐吃什么,手指却在这一瞬蜷起。
好像还是很不安。
但是,答案是不能。昨晚我整晚都在陪着他,实在是耗尽了能量。能留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我讷讷无言地低下头,空气凝滞了三秒,传来大门阖上的声音。
……
但萨菲罗斯一定不知道,仅仅是一个转身的功夫,我就打开了他的视野,暗搓搓地视奸他。
似乎早已有一大...
似乎早已有一大群白袍人严阵以待地迎接他,尊称他为萨菲罗斯先生。
难道萨菲罗斯在这里很受尊敬吗?好像也不是。他们打量他的眼神很异样,像在评估一件商品是否还有保留价值。
“请坐下。”、“请拉开衣服。”、“口渴吗?”
他们指导着萨菲罗斯配合他们的操作,语气很温和,动作也还算轻柔——不,不是轻柔,更像是一种强压着恐惧的僵硬。甚至只要萨菲罗斯稍一动作,他们的脊背就像绷紧的琴弦一样颤动起来。
“是否有不适?”、“没有。”
哦,或许他们并没有看到萨菲罗斯雪色皮肤上的青紫针孔,也没注意到长针入体时那一瞬间的瑟缩。萨菲罗斯或许已经习惯了。他有些无聊地垂下眼皮,应付式地配合着这群小丑拙劣的演出。
半天过去,检查结果终于出来——毫无异常。
所有人——除了萨菲罗斯,都露出一副苦大愁深的表情,好像查不出报错代码的、无能狂怒的程序员。但鉴于萨菲罗斯在场,他们还得压抑着脸色,假惺惺地安慰这唯一一个知情不报的小坏蛋。
这一切太搞笑了。
萨菲罗斯促狭地微微勾唇,而我则是当场笑了出声。
“噗呲。”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没听到我这声轻笑,只有萨菲罗斯抬起头,半是惊异半是猜测地环顾四周。
糟了,通讯频道忘关了。
旁边立刻有人问他,“萨菲罗斯先生,请问您是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
现在跟他说话可能暴露我能隐藏起来看到他的事实。但看着萨菲罗斯低下头,仿佛有些有些怅然若失的小表情,我的嘴先大脑一步动了:
“萨菲,你没听错,是我。”
萨菲罗斯青绿的眸子快速扫了一眼旁边的实验员,对方脸上毫无异样。他微微张口,一个“你”字的气音就要脱口而出。
我赶紧截住他,“别说话!保持正常,别引起他们的怀疑。”
萨菲罗斯闭嘴了。神色隐隐有点委屈,让人联想到一条急着叫却哑了嗓子的小猫。
我连忙安抚道:“别急,我试试给你单开个频道。”
几分钟过去,单向链接变成了双向。
“可以在心里说话了。”
“能听到吗?”
萨菲罗斯的声音像是从颅腔内出现,有点飘渺,但内容还算清晰。听到我“是”的答案后,他似是微微松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原来还得你单开频道。”
为什么我隐隐听出了一丝责怪的意味?我莫名有些心虚——萨菲罗斯不会以前就试过在心里呼唤我吧?
我打个哈哈跳过这个话题,又不可避免地被他问到:
“你刚刚不会在一直看着我吧?”
萨菲罗斯的视线明明毫无焦距,我却仿佛幻视他盯准猎物一般专注地望向我,通过我的表情评估我话语的真假的样子。
我只是支支吾吾一时没答上来,他就好像立刻猜穿了事实,嘴唇微妙地勾起,乘胜追击。
“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别人应该都发现不了你吧?”
可恶,萨菲罗斯太聪明了。他好像一只翘着尾巴的得意小猫,让我起了逗弄的心思,“你不是什么都知道?那你猜?”
“是有什么限制条件?”
好的,萨菲罗斯选手再得一分。
我避开正面回答,模模糊糊地打太极,“只要你足够想我,我就会出现。”
“我现在就很想。”
少年的话语出乎意料地直白炙热,烫地我心尖一颤。我知道萨菲罗斯没撒谎,因为能量一直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往上蹿。
我其实有点怕别人看出我们的互动,把萨菲罗斯当精神病看待,但如果他自己都不介意的话——
我出现,在他面前屈膝蹲下。
萨菲罗斯放在膝头的手向我摊开,朝我微微伸缩手指。他的手有小勾子,吊得我轻轻把手搭了上去。
他攥紧了。我们的手暖暖地交握着,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如白鸽栖落于他的膝头,而他随手抓住了鸽子的心脏。
我抬头去看萨菲罗斯,看他逆光垂下的银色发丝,看他柔白的脸颊,看他纤长的竖瞳,绿色的、仿若盛着宇宙中最炫美星云的眼睛。
他好像纯洁的圣子,在这一刻对我施予垂怜。
如果我的眼睛像湖泊一样有倒影,萨菲罗斯一定会成为那朵自恋的水仙花纳西索斯,在我眼中爱上他自己。
“萨菲罗斯先生,请您抬起手臂,配合我们取样。”
左手掌心一空,萨菲罗斯的手被抢走一只,架在旁边的架子上。随后尖尖的手术刀划开他的皮肤,皮瓣被镊子撕取放入标注着“萨菲罗斯皮肤”的器皿里。
而另一只手之所以得闲,也不过是因为正插着针头抽血罢了。
萨菲罗斯坐在这里,像一只被蛛网缠绕的水晶苹果,长出的血肉正被蛀虫源源不断地掏空。
我因此生出难过与愤郁。他强大的再生能力本应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为什么反倒加剧了魔鬼的贪婪?
萨菲罗斯不疼吗?
他的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一丝痛苦,连握我手的力道保持着不变——可能是他习惯了,也可能是他在一直在控制着力气。
我要是有实体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将桎梏他的一切牢笼都打碎掉。但身为幻影的我,还是好想帮他。
“萨菲,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我的手不自觉地抓紧。
“是什么?”
“帮我保护你自己的身体。”
Carpediem
及时行乐
——《死亡诗社》
Adastraperaspera
循此苦旅,以达...
循此苦旅,以达天际
——斯蒂文斯理工学院校训
Natusestmortem
向死而生
——塞内加《论愤怒》
Veritas.
真理
——哈佛大学校训
Cogitoergosum.
我思故我在
——笛卡尔
LibertasPerfundetOmniaLuce
自由照耀万物
——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校训
Deisubnumineviget.
让她以上帝的名义繁荣
——普林斯顿大学校训
Hincituradastra.
此处通往繁星
——维尔纽斯大学校训
Concordiacumveritate
与真理同行
——滑铁卢大学校训
Hinclucemetpoculasacra.
于此饮光而充盈圣杯。
——剑桥大学校训
Via,Veritas,Vita
道路,真理,生命
——格拉斯哥大学校训
Sideremenseademmutato.
繁星纵变,智慧永恒
——悉尼大学校训
SapientiaetDoctrinaStabilitas
智慧与知识使你处变不惊
——昆士兰大学校训
Prophetaresapientibusopusnonest,nosmetipsiexplorabimus.
无需先贤预言,我们自会探索
猫咖的猫猫们和谐相处的一大原因是大家有话直喵,有什么矛盾下班直接开始解决,从不过夜。
猫咖里有专门留出来供大家施展的地方,当然为了不影响猫咖营业形象,挂的是练舞室的门牌,有时候矛盾激烈到需要营业暂停的时候,店员会大喊“不要在这打!要打去练舞室打!”大家就会以为猫猫打架是在玩梗,降低投诉可能。
猫猫们本身其实都很有营业精神,遇到合影请求都会积极配合。哪怕心情不好也会尽量不影响工作,但为了安全着想还是不建议在它们打架时上前拍合照,除非亲密度刷的足够高(看向经常投喂自制猫饭的某店员)。
FF7乙女向注意,OOC致歉
BGMAstronomy
春夏交际之时,星辰诞生,我遇到了一只银白色的小猫。
7
在这校园的一角,安静得能听到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上一次其实我说谎了。不是‘你被我找到’,而是我被你发现了。”
萨菲罗斯把手放进口袋,指尖触碰到光滑的玻璃糖纸。
我脑补一幅银色小猫窝在......
我脑补一幅银色小猫窝在影子里,黑暗中只剩下两眼在冒光的画面。毫不知情的我就那样贸然闯进去,他一定被吓坏了,强忍尖叫的冲动,即使这样也没生气,只是捂住我的嘴,防止我惊动办公室的其他人,他……他真善啊!
既然如此,嗯,算上这次,我已经找到萨菲罗斯两回了。2胜1败,属于我的大胜利☆。刚才(单方面认为的)赛跑输掉的沮丧消失,心情放晴了。
“你捉迷藏也很厉害,不过我比你更厉害。”我单手叉腰,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嘛现在我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要是有你做不到的事我才惊讶。你就是大人们常说的‘天才’吧。”
被称赞的天才对这个身份似乎并没有什么认同感,萨菲罗斯沉吟片刻,摇着头说,“……我做不到的事有很多。”
“比如……?”天才的弱项是什么,没有人不好奇吧。
他没有回答,而是偏过脑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有一群同龄人在踢足球,虽然他们一次也没能射门,但还是很开心的样子,隐约传来他们的欢笑声,因为距离过于遥远而仿佛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我大概懂了,“你的意思是,你不会足球。”
他犹豫了一下后点头。
虽然察觉这不是正确答案,但既然他不想说,我也就不继续问。
我想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告诉他我的名字。
“对了,萨菲罗斯!我叫……”
“我知道。”他直接说出了我的名字,“班主任点名的时候,我在门外听到了。”
仅仅听声音就能把名字和本人对上号并且记住了吗?!啊、糟糕,刚刚还说“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
不经意或者偶然,随便怎么说都行,我发现了钻石。也许我是第一个,也许不是,但不妨碍我被光芒吸引。
我看着萨菲罗斯,双眼发光,上前一步兴致勃勃地提出邀请,“你果然很厉害,超~酷的啊!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超自然冒险团」?考虑一下吧,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你!”
骤然拉近的距离,我甚至能观察他纤长的睫毛,以及睫毛下绚烂的银河一隅,乌黑色的中心天体猛然坍缩成针叶形。
无声冰寒的世界,茫茫星海中,两颗恒星在引力作用下相互环绕,产生的光和热跨越光年,形成聚星,电磁波折射出虹色光谱,其波长近似心跳频率的曲线。数字、符号、公式、算法、图形、该用什么语言描述才好,什么语言都不能套用,反复咀嚼的胎儿,提出的微不足道的疑问,在此献上宏大的回答。
——那是,天文现象无法解明的伟大宇宙。
“(哨声)——”
我如梦初醒,后撤一步,低下头尴尬地轻咳一声。
“不好意思,我太兴奋了,如果冒犯到你,我道歉。但希望你加入的心情是真的。”
他匆忙移开视线,手指忍不住攥紧口袋里的糖纸。
“你不用道歉,没关系……我会考虑的。”
还没跑两步,我突然意识到萨菲罗斯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不跑吗。”
“为什么要跑。”
“因为老师吹哨子了。”我说,“就和上课铃一样,用哨声把散开的学生们聚集在一起。老师在叫我们。”
萨菲罗斯站直身体,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看来这位谜之转学生(在我心中比起「传奇」,他身上的谜团更多)可能缺乏一些常识。
“快,跑起来啦。”我不禁发笑,眼睛眯成一条线,然后牵起他的手。
男孩猝不及防被我带着跑动两步,但依然保持住了平衡,缓慢地,走出树下的阴影。耀眼的阳光中,亮丽的银发轻柔飘动。
我能感受到他专注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
(她到底,为什么会笑呢。)
“再磨蹭下去,我就不等你了哦。”我松开手,笑嘻嘻地跑远。
萨菲罗斯的手指僵硬在半空,他脸上愕然的神情,简直和第一次在神罗大厦见面时表现出的那个一模一样。
记忆好像还停留在雨夜,闪烁寒芒的刀锋,抽搐扭曲的肢体,洒满呕吐物的床单,直到——他看见太阳被女孩甩在身后,旺盛的生命活力比阳光还要夺目。
靠近太阳……如此期许是可以的吗?
“这就来。”他说着跟上了我。
9
好像去哪里都行,哪怕奔跑到天上都可以——这样的感觉。
似乎被称作「自由」。
等等,「超自然冒险团」是啥。
10
“所谓「超自然冒险团」其实是「自然与超自然现象研究探索冒险团」的简称。哼哼~而团长就是我。”
我一把搂住身旁红棕色短发的女孩子,“而这位,就是目前唯一的团员西斯内ちゃん哟!”
女孩子死鱼眼状,“你好,我是被加入「超自然冒险团」的西斯内。作为过来人,我劝你现在尽快跑比较好,不然会被那家伙死缠烂打地骚扰的。”
“西斯内,不要在新团员面前说这种话啦!早上还用崇拜的眼神和我说‘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踩点王’,怎么现在态度完全翻转了啊?”我不顾被我用胳膊架在怀里的西斯内的反抗揉搓她的头发。
萨菲罗斯歪了下脑袋。
他什么时候成了「新团员」?
和西斯内对视的瞬间,他福至心灵。
……大概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总之,他也被加入「超自然冒险团」了,明明他还没说“同意”这类的话,真是蛮不讲理任性妄为的家伙。
——嘴角却翘了起来。
“现在我们有三人,但人数还是不够啊。”放开头发乱成一团的西斯内,我掰着指头比了个「3」,“想要成立社团至少要四个人,另外还要有一个指导老师,真头疼啊~”
“这种一听名字就感觉不靠谱的社团真的会有人想加入吗,而且说到底这个社团是干什么的啊。”西斯内慢吞吞地梳理乱发,面无表情地吐槽。
哦,顺带一提,作为「超自然冒险团」活动场地的这个小教室,是团长从某位学长那里抢过来的。
“听名字就能明白啊。”我说,“研究、探索自然与超自然现象,以及大冒险!”
……说了跟没说一样。
“招不到人一定是宣传不够。我在周末做了宣传单,接下来只要把它贴到学校的各个角落,很快就会有一大堆人挤破脑袋要加入的。”我自信满满,从背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纸。
萨菲罗斯接过纸张。
是用蜡笔和水彩笔手绘的招新宣传单。夸张地描绘了皮肤干瘪还发绿光的外星人(旁边小小的注脚写着“实际上外星人也可能是红皮肤,但这个形象更经典”),附带笑脸的太阳和月亮(旁边小小的注脚写着“还有更多的行星等待我们探索!向着太空进发!”),一个小木屋(旁边小小的注脚写着“其实是埋藏珍宝的古代遗迹,但是宫殿好难画”),一个披着染血床单的长发女人(旁边小小的注脚写着“传说中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小姐’,好想亲眼见到!”),最后是被加大描粗的「IWANTYOUFOR自然与超自然现象研究探索冒险团」。
萨菲罗斯:“……”
西斯内:“……”
绝对、不会有人看了这个后来报名的。
萨菲罗斯和西斯内,此刻脑电波达成了惊人的统一。
西斯内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棒极了团长!有你这样的毅力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我已经能想象出报名的人把这个房间挤满的画面了。为了不辜负你的努力,我和萨菲罗斯这就去贴宣传单,先走了哈!”
她干笑着,疯狂朝萨菲罗斯使眼色,手脚并用推着他离开这间小活动室。
我单手托腮,冒出许多问号,“嗯?”
虽然我是对自己的海报很有自信啦,但看西斯内这样子,海报的效果比我想的还要好诶。
红棕色短发的女孩关上门,然后长长地叹气。稚嫩的小孩子的脸与老成的动作形成巨大反差。她对萨菲罗斯耸肩,无奈地笑了一下。
“那家伙真是的,把你卷进来了,我替她道歉。剩下的都交给我吧,如果你有其他事可以先走了。”她伸出手,向萨菲罗斯讨要他手里的宣传单。
怀中的纸散发轻微的油墨清香,应该是一个人咬着笔头趴在桌上画了很久。
“为什么。”他的手指悄悄捏紧。
“咦?‘为什么’?”西斯内疑惑不解,“你是被她强行拉过来的吧,对于不想做的事你可以拒绝。嘛……虽然那家伙经常连别人拒绝的话都不听,就擅自把别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那场合下你估计也没法当面拒绝,毕竟被她用那种闪闪的眼神认真拜托了……”
欲盖弥彰。萨菲罗斯想到这个词。
“你一直这样做吗。”
“什么?”
“像这样,驱赶靠近的人。”
虽然是用为他人着想,不让人为难的形式——但她完全没有询问萨菲罗斯的想法,而且似乎也没有这个打算。
“……被发现了啊,你是第一个。”西斯内笑意消失,“——因为那家伙是笨蛋。”
“稍微和我走一段路吧。”
萨菲罗斯跟随西斯内穿过教学楼长长的走廊。放学后的校舍几乎没有其他学生,中途经过的几个教室都没有人。
“她从很久以前就迷恋一些超出认知的东西,所以成立了「超自然冒险团」。”
“但也因此,经常被骗。哪怕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传言,她也愿意去相信。”
“曾经,有人利用她的好奇心,把她关进满是提灯怪的地下管道。”
西斯内踮起脚尖增加高度,用图钉把手绘海报钉在校园宣传板上。
“……是我找到了她。而那个笨蛋,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西斯内,这里真的有会发光的幽灵诶’。”
“我来吧。”萨菲罗斯说,虽然是同龄人,萨菲罗斯的身高优势初见端倪,他从西斯内那里接过图钉,很轻松地把手绘海报钉在更高的位置,“你担心同样的事再次发生,这就是你劝我离开的原因。”
“你明白就好。”
“但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你——”
用仿佛洞察了一切的口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其实不希望只属于二人的世界被打破吧。”
11
我张贴完最后一张海报。在校门口的位置,只要学生来上学就一定会看到。大功告成,我返回「超自然冒险团」的活动室。
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气氛有些沉默的西斯内和萨菲罗斯。
“噢,你们早回来了啊,果然两个人更有效率呢。”
无人回话。
我这才注意到,两人分别坐在小教室的对角线上。
活动室的窗户在墙壁正中心,夕阳的余晖照亮同样处于房间中心的长桌。坐在角落的两人,因为光线不足,看不清他们的脸。
“发生什么了?吵架了吗?”我看看西斯内,又看看萨菲罗斯,然后双臂交叉在胸前,“团员之间禁止争吵,要友好相处啊。”
“没有吵架。”萨菲罗斯平静地说。
“我在找书,团长。”西斯内平静地说。
仔细一看,西斯内所在的房间一角,旁边放着书柜,里面的书当然是我搜集来的各种超自然现象读物,一些正常的科普也有,不方便带回家的漫画书也摆在这儿。
“这本《民间故事:胆小鬼》我可以借走吗?”
“没问题,之后记得还。”
看来似乎是我误会了。
确认所有的宣传海报都贴完后,我伸了个懒腰。
“今天的社团活动就到此为止,回家啦。”
西斯内匆匆和我道别,用以往从未见过的速度先离开了。活动室只剩下我和萨菲罗斯。我和他对视一眼,和他说了我家的住址。
“你住哪里?和我家顺路吗,要不要一起走?”
“在神罗大厦。你说的地方我没有去过,所以不知道顺不顺路。”
“欸~真的假的,在那么气派的地方住,你的爸妈是神罗的老大吗。”
“我从没见过父母。”
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一下子触及到如此沉重的话题。原本玩笑的心情收起,我抿唇,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说才好,尤其要注意不能撕开伤疤。
“……对不起。”我说,“我应该安慰你,但是我没有和你经历相同的事,你听了后只会觉得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是,我想,如果有一天告诉我,‘你再也不能见到爸爸妈妈’的话,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我想象了一下爸爸妈妈从某天开始去了很远的地方并且再也不会回来的场景,只留我孤身一人,瞬间感到鼻尖发酸,然而萨菲罗斯甚至连亲人的样子都没见过。
这一刻我好像可以感同身受了。
“萨菲罗斯。”念出他的名字。
我上前一步,双臂展开,从腰侧环绕到他的后背,然后缓慢地收拢。
“对不起,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萨菲罗斯的身体僵硬住。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挣脱这怀抱,更何况这个拥抱如此轻柔。然而,出于对人造神明的敬仰又或者是对杀戮机器的恐惧,从没有人会拥抱他。
柔软的、带有体温的、散发香气的,女孩的肢体。
不是僵硬的、冰冷的、散发腥臭味的,尸体的残骸。
大雨磅礴,他又一次回到了血色蔓延的暗巷。但这回他不是一个人,黑暗中出现了一抹纯白,那光芒并不刺眼,微弱地在暴雨中飘摇,仿佛是将要被熄灭的烛火。他用力合拢掌心,密不透风地将小小的火光攥紧。火苗舔上手心,带来细微的灼烧的疼痛,他毫不在意——他不会松手,他怎么可能松手。
我感觉自己正被用仿佛是绞杀一般的力道抱住,挣扎无果的时候,我想起了最近上学路上偶遇到的猫。
毛发是银白色,体型比一般猫咪要大,端坐在花坛上,用它那双翡翠石的眼注视着我,很矜持的模样。它没有拒绝我的靠近,然而当我伸手去抚摸,它仿佛应激了一样用利爪钩住我的手指,划出血痕,我连把手缩回去都做不到。当时我是怎么做的来着?
——不要逃避,越是反抗,桎梏的力量会越大。所以要顺着猫咪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他,直到他冷静下来为止。
猫咪的身体逐渐放松,喉咙开始发出咕噜声,它的眸子里满是我的倒影,然后它低下头,粗粝的舌头舔过我的伤口。
萨菲罗斯终于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窒息而亡了,他松开手臂,用带有歉意的眼神看着我。“你没事吧。”这样关切地问,一边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
嘶——虽然还是很疼就是了。
——TBC——
Tips:
文中关于你喜欢“超自然现象”的设定,其中“超自然现象”可以替换为任何你真心热爱的事物。
瓦达西是年更选手,最近变勤快一是萨菲罗斯狠狠戳中我XP二是我快要饿死了。
完全的自救行为。
所以有没有更多的粮啊啊啊(发出乞讨的声音)
萨菲罗斯握住了我的手腕,力度大得几乎让我手腕的凸起骨头感到疼痛。让人联想到溺水的人用力抓住一块浮木。
“对不起,我之前好像误会了。”
与其动作相反的是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这样做的,对吗?”
我背对着萨菲罗斯,看不见他的表情,脑海却自动描绘出他碎成片片后还藏着一丝希冀的绿眼睛。
事到如今他还在试图给我找理由,让我刚刚暂时忽略的愧疚又一次疯狂滋生。
我抿起唇,没说话。这时后腰一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抵了上去。软软的,暖暖的。我的心更酸涩了。
他另一条手臂紧紧拦在我肚子上,声音有些低,带着微不可查的恳求。...
他另一条手臂紧紧拦在我肚子上,声音有些低,带着微不可查的恳求。
“别走。”
我的意志快消散了,整个人变成了小孩儿用力抱在怀里的软趴趴的玩具熊。可我还是冷着声音再一次强调:
“我之前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关于我为什么这样做。如果你还没明白,那我就再问你一句——”
我闭上眼睛,一定要把我之前一直试图隐瞒的东西剜出来捧给他审判。
“我是个怪物,你就不怕我害了你?”
身后的呼吸停顿了一瞬,我的心也随之发紧,仿佛成了一枚浮漂,被他呼吸的渔线上下牵动。
不知过了多久,萨菲罗斯终于低哑着嗓子,用一种饱含了太多情绪的微妙的腔调说:
“你不是怪物。你只是比较特殊。这没关系,因为——”
他的尾音在空中悬停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只是更加坚定地环住我,似乎想通过拥抱来让我们相互嵌合,填充那块另内心不安的空缺。
我不是怪物,还有你陪我。
我的心忽然松快下来,眼眶发酸。我发现萨菲罗斯真的有种神奇的魔力,他只需要付出一句话和一个拥抱就能轻而易举地把我救回来。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转身抱住他。可我眼前已经朦胧一片,不想被他看到。我用手掌按压眼眶,试图止住不听话的泪水,可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鼻腔。真是太丢脸了。
萨菲罗斯肯定听到了。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不太敢拉住我。手腕的力道犹犹豫豫地放轻了一点。
我抬手蹭了下鼻尖,他的手随之脱落,却又在第二秒绕回来,紧紧环住我的腰,像条舍不得肉腥味儿的贪婪小狼。
一瞬间我有种被蛇缠上拖进巢穴的错觉。可他似乎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又恰巧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大脑因腹部的挤压而有些缺氧发晕,我的嘴却如被眼泪堵住一般,迟迟没有开口让他放手。
半分钟过去,我努力安抚住内心那个委屈的小孩儿,带着一点鼻音说:
“松手。”
腰间的手臂纹丝不动。
“松手,我不走了。”
腹部终于得到了正常的生存空间,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
萨菲罗斯的身体和视线也跟着我转了过来,见我落座,绷紧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下来。但那双幽幽的绿眸还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似乎想确定我还有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安下心来后,又觉得一阵无语。感情我担心了这么久根本就是白担心。萨菲罗斯简直比我更希望我留下。
我们面对面的,沉默了一小下。
然后萨菲罗斯率先打开话头。
他把剩下的话吞咽下去,有些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似乎在观察我还有没有生气。
其实我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并且自动描补了萨菲罗斯这句话的含义:
神罗的人要么把他当做商品肆意榨取价值;要么把他视为异类敬而远之。或许是因为他之前遇到的都是不幸,所以也就没那么容易相信幸运。
“别说了,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我微微叹气。为什么而道歉相信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萨菲罗斯抬起头,和我微妙地对视一眼。目光交汇中我们达成了共识,有些东西不说破才是最好的。
这场争吵似乎在彼此的包容中就此画上了句号。接下来,我们在沉默的陪伴中等待刚刚爆发的激烈情绪慢慢消褪。
没人说话,我偏着头假装去看百合花的花瓣,实则不时用余光瞟着萨菲罗斯。
他低头抱臂,似乎在发呆。
我正要把目光移走,就发现他下颌微不可查地偏了偏,绿莹莹的瞳转到眼稍儿,在银发的掩护下悄悄扫我一眼。
又扫我一眼。
我没有反应,他或许是以为我没发现,视线安静地趴在我身上。这时我把头转向他,那道轻轻的目光顿时飘落到地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他好像一条小蛇,静静地、专注地观察着我,但随时准备隐匿自己的痕迹。
可惜我先一步发现了他。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别处,等身旁那道隐晦的目光再次落到身上时,一回头——
目光撞入他如晨露洗过的草叶一般清亮透绿的眼睛。萨菲罗斯被我捉住了,他也不跑了,毫不掩饰地、深深地注视着我。
我们对视了很久,他一直没眨眼睛。
我愣了一会儿,忽然被一股直入灵魂的喜悦击中——看,这次萨菲罗斯注视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我啊!
那,我能得到的是否不仅仅是注视呢?
我试试探探地、用一种很温柔礼貌的语气问:
“我还可以抱抱你吗?”
话音刚落,一双手就如蛇般从我肋下滑过,覆在我背后心脏的位置。眼前被属于萨菲罗斯的阴影笼罩。
他以一种完全占有的姿态抱住了我,刨去以往的亲昵,还多出几分不明显的强势。柔软的发丝贴着我的脸颊,他的声音低低擦过我的耳朵。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就好。”
今晚萨菲罗斯一定要我留下。我看出他还是有点神经紧绷,似乎在怕我趁他睡着时跑掉。于是我把他抱在怀里,像抱一只安静的猫。
天快亮时他又一次问我,真的不需要他帮我做什么吗?
他似乎很希望能为我提供价值,就像孩子想通过递出珍藏的糖果留下要好的朋友一样。只不过萨菲罗斯手心里没有糖果,能递出的只有他自己。
“好啊,那你等我好好想想。”
我接过了他的“糖果”,只为了让他安心。
扎克斯意外地有了一枚召唤魔晶石,但被召唤出来的居然是……?!
AC后云,以召唤兽的形态闪现过去到扎克斯的身边……(宝宝们一起改变命运吧!!(?
——事实上写出来的情形跟想的绝对很不一样啊啊啊啊啊总之是一直都很想写召唤然后终于弄出来了一点!!以及……感觉AC后见过小爱小扎的云,状态应该会好很多……我想,永远萦绕此身的怀念与追忆……至少比无休止的自责与痛苦稍好一些吧。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外形似龙的生物嘶嘶地喷洒着粗气,体表暗沉的鳞片反射不出任何光亮。它把并不具备飞行能力...
外形似龙的生物嘶嘶地喷洒着粗气,体表暗沉的鳞片反射不出任何光亮。它把并不具备飞行能力的膜状翅扑扇得呼呼生风,带刺的长尾如鞭子般四处抽打。黑发蓝眼的战士从泥土中拔出因攻击而脱手的制式剑,牢牢盯住眼前的魔物。
这原本只是一趟平平无奇的护送任务。不知道科学部又从哪找到了什么稀罕东西,几个部门负责人之间交涉过后,决定从部队中派士兵组成队伍参与护送物品返回米德加。护送队伍中不只有普通士兵,还有几位3rd的Soldier,甚至是与扎克斯一起位列2nd的个别人,多数都是城市地区任务或正面作战经验丰富的人员。然而这次任务的护送路线是徒步穿过一片野生森林,有些路段几乎连电子设备信号都无法接收,并且涉及到相当多自然求生知识的领域,这便使得不少人犯了难。
扎克斯出身贡加加,那是个靠近南方、气候温暖、自然植被丰富茂盛的地方,他自小在森林中阳光里长大,每天与那些繁盛的树、高高的草、丰富的野生动物种群和美味的贡加加菇打交道,林地环境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在信号缺失时帮助队伍辨认前行方向,从树间的藤蔓与高草里挑选易于开辟道路的稀疏处,绕开大型野生动物甚至是魔物的栖息地,帮成员们规避可能搞坏肚子甚至夺人性命的斑斓草果……这些活计虽然琐碎甚至忙碌,但对他来说仍然是乐趣与久违的亲切感多于疲惫——自打进去那钢铁巨构,专注地投身于奔赴梦想的奋斗中,他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身临其中地接触森林与自然了!
随队的后勤物资中清水与干粮都很充足,队伍的行进总体还算顺利。在浓烈的绿意、休息时的笑骂声与行进时纪律性的安静中,队伍终于有惊无险地抵达了距离林地边缘仅剩一天路程的某处,神罗公司在这里建起一处便于自然科考的小型建筑,一行人在傍晚夕阳下抵达时,有人一边高呼着“总算看到人造建筑了”,一边几乎因激动落下泪来。当天晚上,士兵们摆脱了水分过于充沛的土壤和被露水和植物汁液打湿的睡袋,而得以睡在坚硬却干燥的科考站里。
就在事情即将圆满收工的当口……就如同很多意外作品……不,幻想作品里都会写到的那样,迟到的意外要素终于来临,队伍遇上了麻烦。起因或许只是谁无心的一脚——前进的队伍惊扰了丛林中育幼期的魔物,待扎克斯闻讯从队伍后侧赶到前面时,只看见野草间一处由泥土与草叶堆叠而成的简陋巢穴已然坍塌,几枚表面攀附着诡异花纹的卵四分五裂,徒留腥涩的液体与内里已成形的幼崽奄奄一息地躺在破损的蛋壳间。
如果物理手段效果不佳、要不要尝试魔法?也许火焰魔晶石的高热度可以勉强一试。制式剑上没有魔晶石插槽,扎克斯努力平复着呼吸,把剑换到左手拦在身前、右手探向衣兜。火焰…寒气……是哪一个……来不及考虑再多了,“总之先试试看”——他把第一个摸到的圆润球体攥进手心、再飞速抽出手使掌心向敌——注入魔力……引导能量——!
手中碧色的魔晶石爆出炫目的辉光、脱离他的手掌飞进空中,魔力波动与古老咒文如涟漪般圈圈扩散。空气里乍现一颗核心闪耀、直径超一人高的明亮圆球,繁复的未知文字形似行星星环、盘绕在中心近旁。下一瞬间所有光与魔力仿佛遭遇坍缩,纷纷向中心收缩、翻涌成汹涌的银白色涡漩。气浪迸发,甚至将扎克斯的身位向后推开了一小段距离。他用剑与手臂护住面部,从缝隙里迎着冲击竭力望去——
须臾前气势汹汹的魔物像一团错误击发的炮弹那样逆飞而出,金属相击的沉闷响声比鸣钟更加低沉。一个金发黑衣的男人站在逐渐消退的光芒中、手中提着一把巨剑,想必刚才的大动静跟他脱不开干系。异龙痛苦地扭动肢体、万分艰难地爬起来,男人双手持剑,摆出一副无懈可击的防守反击架势。魔物朝他——也或许是他“们”——的方向摆动着头颅和尾巴,拖着脚步沉重地连续移动。但不管它想要从哪个方向尝试,大剑的剑锋都会正面迎上它。如此反复拉扯了几回,也许是忌惮于那把它震飞出去的巨大力度,它终于放弃、一回身钻回了深绿的树丛中,在原地留下凌乱的爪印与星星点点的血迹。扎克斯松了口气,因专注和战斗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他背靠树干重重坐下、调整起紊乱的呼吸与心跳,摸出恢复魔晶石举近手臂上的伤处。
刚才的景象他并不感到陌生——那是召唤魔晶石发动的情形。一般来说,回应使用者的召唤兽不会反过来产生敌意,所以……虽然暂且不知道这颗魔晶石的来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衣兜里,扎克斯还是略略安下了心。恢复魔晶石闪烁着柔和的绿光,被侵蚀得皱缩发黑的伤处肌肤沐浴在温润的魔力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整痊愈。像是有双无形的手用轻软织物裹了冰块敷上伤口,凉爽轻快的感觉抚触过神经。扎克斯畅快地呼出一大口气,双臂举过头顶伸开一个大大的懒腰。目光随着动作一起上移,他看见葱郁的碧绿叶丛与缝隙中高远的蔚蓝天空。
自从离开故乡贡加加跑来米德加、加入神罗公司再晋升至2ndSoldier,不管是那些通过训练与培训接触到的资料,还是在日后形形色色实战中锻炼出的战斗技能与知识储备,扎克斯发觉自己不觉间也已经积累起一小笔丰盛实用的独特财富。但直到今天之前,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颜色的召唤类魔晶石,刚才随魔力显现的人形身影与那些召唤中最知名的传说形象亦并无相似之处……唔嗯。神罗战士2nd扎克斯,通往英雄的修行之旅中阅历再增加——!注意力开始发散,他将剑立进身边的地面中,思绪不自觉地漫游开来……
“…喂。有听到我的话吗?”
陌生的人声唤回了他的注意力,少年Soldier大梦初醒般连忙抬头,只见被他召唤的人正站在他面前,很有些无奈地注视着他。总算看见了正脸,扎克斯得以看清这人的模样:满头惊人地支棱着的金色发丝,一对蓝里透绿、淡静锐利的眼眸,一身黑衣(虽然他不太明白这堆无袖+单肩甲+……的搭配。那是什么,围裙?)和一把亮闪闪的大剑,以及……噢不。那张脸。他微微张开嘴,不自觉地固定在一副旁人看来绝对有些呆呆的模样……说点什么,说点什么!扎克斯!
“好、好帅的耳钉!”
“?”
——无论如何不该是这样子的!扎克斯挠挠头,用力蹭了蹭脸颊上黏糊的污渍,向青年绽开一个扎克斯招牌的最明亮笑容:“对不起!你刚刚说了啥?走神了没注意到——实在不好意思!”
青年轻轻叹了口气,握着剑的手垂到身侧。
“这里是哪里?你是………”
结果这次是他自己先截断了话头,未尽的尾音像丢了风筝的断线头荡进风里。扎克斯看见,那对浮动着绿色的蓝眼眸小幅度地睁大了、然后几乎是呆怔地望着他——望着。金发人的嘴唇有极轻微的颤抖,但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那神情……就好像他扎克斯是什么一离开视线就会立刻消失的无价珍宝似的。扎克斯眨眨眼,寻常不管是在人际交往时还是战斗中,他通常是给予“热切注视”的那一方,猛一下轮到他被这样沉甸甸地打量,还真有些不习惯。
碧色的瞳眸重新收敛,仿佛片刻前的动摇从未存在。“你是谁?”金发的剑士轻声发问。但在他们目光再度交汇的瞬间,没来由地,扎克斯直觉对方知道问题的答案——他是在确认而非询问。
“啊啊。我是——”
沉重的践踏声来得不合时宜,被召唤而来的人有所察觉,但这次扎克斯赶在了更前头。黑发的战士敏捷地打挺跃起、动作间流畅地把剑一齐抽出。顷刻间他与他擦肩而过,细微的碰撞感说明他们碰了彼此的肩甲。一只比刚刚更壮硕的同类魔物正从空中下坠扑击,而携剑迎上的扎克斯比它更快。赤红的剑光一闪,剑锋撕裂血肉的一声,魔物嘶哑的悲鸣:被一击砍得失去平衡的异龙砸落在地。敢情上一只并非逃跑而是摇救兵去了。黑发的年轻人挽了个剑花,火焰魔晶石炽红的魔力逐渐消退。他向身后回过头来,脸颊两侧稍长的发丝欢快地扬起。
“——扎克斯·菲尔,神罗公司SoldierClass2nd!请多指教啦~!”
尚未道出自己名姓的人看着他。在遥远的无尽的记忆深处,那张风霜清冷间、蓝天白雪下的笑颜倏忽跨越时光、与眼前之人相印交叠。
“呜哇,你笑了!你刚才笑了吧?”
这可真是……怀念的感觉啊。
虽然比记忆中那形象的任何时刻都更稚嫩些,眉眼间初生牛犊般的飞扬与轻快远多于“以后”才会有的沉重思虑,但那已出落得过分英俊漂亮的容颜、只是看着那面孔与眼眸就能让人心生好感的魔力、蓬松翘起的半长黑发、如两汪水面般清透明亮的眼眸……通通与记忆里的那人并无任何区别。完完全全一模一样,这就是他……健气的、可靠的、漂亮的……扎克斯。扎克斯·菲尔。
比如……他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扎克斯正好奇地打量着他,这美丽蓝眼的主人尚未负担起太多过头的重担……比如,扎克斯。
看来这一次也是先从向彼此作自我介绍开始。金发人露出一个确凿无疑的柔和笑容。
“克劳德。我是克劳德·斯特莱夫。”
“克劳德!”扎克斯笑着叫他的名字,“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喜欢你这个名字——喂还来吗!”他就地翻滚,险险地避开一道能量吐息,只见先前与刚刚那一共两只魔物从两个方向朝他们靠拢,其中一个嘴边还冒着未散尽的热气,“犯规啊,这家伙刚刚没有这招!”
“看来终于逼出它们的真本事了。”克劳德上前一步站到扎克斯身侧,剑与身体一起形成防御,“一人一个,还是一起?”
扎克斯麻溜地起身,两人站成背靠背:“我负责这边!”
“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稍后我还有些想问的事情。”
“没问题,我保证有问必答!”
ps:
随机误差:一种完全由偶然性造成、且不会重复出现的统计误差。
无尽记忆:EternalMemories,此处乍现的灵感来自web超话一位找到自由的代价(ThePriceofFreedom)英语人声版的老师所做的歌词翻译
还是自制表格。
关于TA的崩溃,内核以及爱与被爱的话题。
红心+蓝手自取。
感谢喜欢。
一些突然想到的梗揉在一起的产物…
全文1w3请放心食用
本质是架空非博设定你=你设定文中不介意请代入
ooc致歉世界观致歉
正文
你是玉门人。
家境优渥的大小姐。对于出生在集权聚财之地,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你,这是普通人对你最多的评价。
不过你身边的人都知道,你并没有那些端起来的大小姐架子,而是很平易近人,相处起来也很轻松。
而你其实对这些财富和权力并没有太多的欲望,相反,你最喜欢的就是去读那些武侠小说,看着书中的侠客云游四方,倚剑行善,你总会去想,要是自己也是书中的主角,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
府上财权兼具,你又生的一副倾城的模样,几年来来找父亲大人纳采的人家无可计数。面对他们,父亲大人通常都是和善却又不留情面地拒绝。对此,其实你心里还颇为得意。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只是这次不太一样。
被父亲大人叫过来的你,远远便看到刚刚从府上出去的一行人,这些人看起来派头不小,估计是什么大人物,你心里想。
果不其然,父亲说方才来造访的便是玉门的戍边大将左宣辽。你点点头,不过竟然把你叫过来,看来又是...
你猜对了,左将军此行也是为了媒姻一事而来。不同往日的是这次父亲大人没有拒绝,而是答应了左家的提亲,定下了两家间的婚约。
我:我好火啊...
不知道左家到底开了什么条件,让你的父亲大人就这样把宝贝女儿嫁了出去,你内心愤愤的,又反驳不出什么话来。
左乐,你听说过他,左宣辽之子,司岁台年轻的小秉烛人,只是和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成亲,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
我:我抗议。
另一边得知消息的左乐:我知道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给自己关了好几天禁闭表示反抗,最后也只能乖乖听话,于几日后前去一趟赴京城,见一见左乐的家人。
而左乐也只是微低下头,并未有多言。
收拾好行李就要出发了,身边跟着几个随从着实不便,路上老是投来围观的目光,你实在不想那么惊动路上的行人,也不想无故受人议论,出了城门后你便打算遣了那几个随从回府。他们却在这个时候变得忠诚无比,不愿离开。你扶额,从包里掏出几两银子,又附了一封亲笔的家书以表示自己是自愿的,这才把那几个人打发走。
他们临行前嘱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挥挥手和他们说放心吧,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肩上的背包。
包里是配着一把剑的。虽然父亲大人从未有给自己找到正经的师傅,但通过观察别人的剑术,再加上在府中偷偷地练习,你倒也掌握了不少剑术。
就这样踏在赴京城的路上。黄沙被风浪挟裹着卷向远处的黄昏,红黄色的日光铺在脚下的大道上,你不住地欣赏起路上的景色。
等卷起风沙的尘雾平静下来,天空被星罗棋布所取代,你不由感慨,旷外的天空似乎总是比府上的清澈些。只是你现在最后悔的便是,在遣走随从时也连同了马车一起,因为你走的着实有些累了。
夜晚的郊外并不会一直那么宁静。就比如你现在在前往客栈的路上,突然发现前方几个鬼鬼祟祟走近的黑影。
你没由来地出了冷汗,心跳也因此有些加快。
等到走近时,你才确认就是你想的那样。眼前的几个硬汉就是劫匪,现在你开始感慨那几个随从说的对了。
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行动,你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剑。劫匪们也没有客气,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你忍住紧张深呼吸,其实你大可以抛下财物抵命,只是对你来说,最好的方法应该是给他们点教训。
不过战斗时才会实际感受到平日里的训练和战斗是不同的,现在的你面对眼前的几个硬汉,不出所料地有些力不从心。
以多欺少...你心里不平地想。姑且防御住他们的攻击,你用余光开始规划自己撤退的路线了,这个时候还是很有必要头脑清醒的,这你清楚。
只是腿上一阵剧痛拉回了你的意识,鲜血从伤口汩汩滴下,你意识到自己负了伤,疼痛感让你有些更加使不上力气。来不及再去注意其他,你只能专心眼前的进攻。
可恶。你心里想。
不至于命丧于此,倒不如走为上计投降吧。看向眼前这些人轻蔑的神情,你又收回了自己的想法,这怎么行!
比身体爆发的力量更早来的是正在空中用轻功飞行的斐迪亚青年,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劫匪们抬头看到他后便开始四处逃窜,你借这个间隙正打算离开,就被身体撕裂的伤口痛得立在原地。
或者说,其实能保持站立都已经有些强撑。
斐迪亚青年紧皱眉头从空中降下,正欲去擒四散的劫匪,转过头便看到了你。他收回已出鞘的利刃,缓缓走向了你。你咬住牙观察眼前人的打扮,灰蓝色的头发,尖尖的耳朵,左腰间挂着一把佩刀,只是这服饰,怎么看怎么像…
秉烛人。这是秉烛人的官服。
眼前的斐迪亚:这位小姐,你受了伤。
你:对。还好没有伤及性命。
斐迪亚:如果不介意的话,在下可以送你到前方的客栈。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行动不便的。
斐迪亚没有说话,而且看向你。你也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才发现,或许是刚才太紧张,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
下一次一定要寻个师傅学剑了。
你点头答应了他。斐迪亚青年没有再使用轻功,而是搀扶着你,并礼貌地和你保持着距离。他的肌肉很结实,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你用余光再次打量身旁的青年,秉烛人的令牌,看来他的确就是秉烛人了。
身旁人先张开了口:小姐,看你打扮是玉门人,你此行可要往哪里去?
你:京城。
斐迪亚提醒道:这一带乱匪猖獗,下次还是不要独行为好。
你点头道谢,前方不远处就到了客栈了。
你:你是秉烛人吗?
他回答说是,这一身装扮也实在不能道否。你突然想起,左乐也是秉烛人,再加上那些平日里听到的对左乐的传言…你开始怀疑,不会他就是左乐吧!
你:这次谢谢公子的帮助,敢问公子姓氏?
小秉烛人看向你:在下姓左,道谢就免了,分内之事。
你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你又猜的没错,这个人就是左乐,你未来的丈夫,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你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不过想到他也是被父母强定下的婚约,你也对他有了些许同情,当然也同情自己。
进了客栈,老板一看秉烛人的装束,连忙让腾出两间屋子。左乐招招手,和老板说两间就不必了,一间便够,只是要了些应急的药物。
你看到左乐想要先行一步付钱,于是你拍了拍他的胳膊,他疑惑地看向你,你告诉左乐不必,从包里掏出一捆银两便交给了老板。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玉门的小姐,这点钱总归还是有的。
左乐看向你的眼神警惕了些,老板提醒你这不止是一日的银两,你应他无事,长租便可。从刚才你就做好了决定,自己这副样子去左府着实不好,而回家的话恐怕又要连累那几个随从。早就受够了家中的四方天,在外面歇息养伤倒也符合你的心意。
左乐和你走进了房间,你看到他拿着方才老板找来的药物,问他:左公子也会做些疗伤的事吗?
左乐:我在军营生活过,伤口的应急处理还是略知一二的。
你不由欣赏了眼前男子几分,他确实是救你于水火,如果放在武侠小说里的话,他颇像那行善的侠客。左乐熟练地帮你处理着皮肤各处的伤口,自己确实有点逞强了,左乐看向你腿上的伤口时微微蹙了下眉。
在处理伤口时左乐开了口,问道。
左乐:小姐,敢问你是什么人?
这句话的语气可不同以往,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你叹了口气,和他说:我是玉门人,来京城寻亲。
左乐眼里仍有半分怀疑,你只得补充说:我是骗了家里人,一个人出来的。这般负伤若是回到家去,可免不了一番惩罚,所以我便打算在此处养伤。
你对自己的身份撒谎了。不知道怎么的,你不想让左乐知道你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左乐看起来相信了你的补充,他不再多问,只是提醒你若在此处疗伤可请老板去寻附近的医生,又告诉你一些伤口的注意事项,便像一阵风一样悄然离开了。
对了,他临走前还问了你的名字。当然,你和他说的是假的。
你寻来纸笔向左府写了封信,又向府上写了封家书,总归是编了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就这样,客栈里的疗伤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起初几日站立都有些困难,一觉醒来伤口都在作祟,撕裂着肌肉般的疼痛让你放弃了起身的想法。所以你干脆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几本小说,就这样消磨了几日。
后来你才能缓慢地行走,于是你白天就走向附近的村镇,乡下的炊烟和城里的别是两番滋味,禾田里的水鸭嘎嘎地叫着,对一切都很新鲜的你仿佛进入了新世界,就这样整日泡在村子里。
以至于老板都来提醒你,下次不要忘了时辰,让医生找不到人。
你解下了自己平日里的服饰,入乡随俗般换上了乡里人的衣服。通过几日的相处,镇上人几乎就这样吸纳了你的加入,你也老是忘了伤口和孩子们满镇子做游戏,只是晚上身体的酸痛又会让你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家里自然是来了信的,只是你每次都会找不同的理由和原因糊弄过去。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只剩下腿上的犹有些疼痛。
空中的月亮皎白而明亮,和孩子们告别后你缓缓走向了客栈,今天腿上好像有些扯到了,你感觉腿上一丝温热,流血了,看来一会要处理下了。
回了客栈,你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左乐。斐迪亚仍然穿着秉烛人的官服,和上次见面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那灰蓝的短发可能稍长了些。见你进来,他唤了你的名字和你打招呼。
你:你怎么来了?
左乐:恰巧路过,想起来你正好在此处养伤。有空便来看看你。
好吧,其实心里还是很温暖的,左乐确实如传闻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你心里想。只是好巧不巧今天来…
左乐:伤口怎么样了?
我:…
左乐低头,注意到你的裙子已经沾了点点血迹。你感觉到他好像有些微愠,于是连忙解释:我只是今天和孩子们玩的时候没太注意,我一直在认真疗伤的!
左乐摇头:无妨。
再次向老板要了一些药物,他又如上次搀着你回了房间。他揭开染血的绷带,同以前一样替你处理伤口。
居然还记得自己的伤。
你低下观察着小秉烛人,他十分认真地涂抹着药膏,神情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你开口问他。
你:左公子,能和我说说你这些天都做了什么吗。
左乐十分疑惑地抬起头,这种问题他第一次听说。你和他解释道自己最喜欢的,就是看侠客行侠仗义,帮助弱小,自己心里已经把左乐当成侠客来看待了,所以想知道更多的故事。这你没有说谎。
司岁台的工作也算称得上机密,左乐并没有向你透露什么。但他也没有拒绝你的请求,不紧不慢地开口向你讲述这些日子的琐事。大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可你并不介意,就这样安静地听小秉烛人讲着。
注意到身前人很久没有动静,左乐抬头,便对上一双泛着亮光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眼底尽是无法掩饰的羡慕和欣赏。左乐微咳两声,像是稍有害羞般继续讲着。
你:左公子,时辰不早了,下次再聊吧。
左乐微微一愣,稍作思考后回复你:好。那在下就先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你才突然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左乐并没有说过还会再来下一次,可自己只是随口一说…
就当自己多想了。你熄了桌上的灯,室内顿时被静谧的黑暗填满,却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你还找不到左乐的什么缺点,要是…要是真的和他成亲,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吧。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你悄悄进入了梦乡。
你梦到自己正在和孩子们一起玩,只是突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你远远看不清,走近一看竟然是…
左乐!?
好在几天后你就逐渐忘记了这个梦,只是偶尔黄昏的时候,还是会不经意地向客栈门前望去,想象那有个小秉烛人倚着墙壁等待着。
他应该不会来了吧,你以前是这样想的。只是他现在就出现在了你的身后,在你逗镇上的小孩子们的时候。
小孩们:姐姐,你后面有个大哥哥。
你猛地回头,斐迪亚青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着你,向你挥手打招呼。
这不是梦吗。你想拍拍自己的额头,和左乐说:
左公子,你来了。
左乐:嗯。答应过你的事,自然要办到。
孩子们蜂拥而至来到左乐的身边,齐刷刷地看向你,问你他的身份。左乐难得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你尴尬地朝他们一笑,说:
这个大哥哥是我的朋友,他很厉害的,还会武功呢。
只是后半句让他们更兴奋了些,你费了好大劲才劝说走这些孩子,跟着左乐一同回了客栈。不过虽然刚才他的脸色不太自在,你却老是觉得他其实还挺开心的。
腿伤恢复得不错,甚至不久后就没有受伤的痕迹了。你和左乐汇报着你的伤情,左乐点头:那便好。又从桌子上捧来一摞书,看来是他提前放在这儿的。
你问他:这是什么?
左乐:上次来注意到你喜欢看这些书,上午逢市集便替你看了些,也算帮你消磨时光。
你翻了翻,当真是自己看的那些书。只觉得心底有一股暖流涌过,你好像都有些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不知为何,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些。
左乐看你的反应却局促很多,问道:不喜欢吗?
你:没有没有。只是左公子对我关照有加…实在不知要怎么回报这恩情。
关照有加吗…左乐略作思索。的确,自己这几日在心里老是记起这件事,但那毕竟是自己先答应了她吧!
左乐:小事而已,不足挂齿。上次提到的事,可还要继续听?
自然是要的。你回答道。或许因为这次不是自己突然发问,你感觉左乐说的近事比上次更生动些,有时还会看到他说着说着露出开心或者不快的神色。你这次更加仔细地听着他的故事,只是自己究竟是沉浸在他的话里,还是在用余光偷偷看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
这种时候你才突然感觉和左乐之间是同龄人的,而不是秉烛人和普通人之间宛如间隔一座高山的距离感。
左宣辽之子,自然从小也是带着头衔长大。虽然自己是女子,从小到大却也听到过不少有关左乐的传闻。这些传闻或真或假,无不带有称赞和敬佩的意味。后来听说他做了年轻的秉烛人,你只能感慨确实同他的父亲一样优秀,再道不出任何。
可是此刻你却感受不到那些官衔与评判的重量,只觉得你们就如同世界上两个平凡的人,在一起谈论自己遇到的琐事。这种感觉很奇妙,你意识到好像真的和左乐做成了朋友。只是,以一种假造的身份。
你第一次有了想要告诉左乐自己真实身份的想法。
思绪逐渐拉远,你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左乐发现后只是笑了一下,帮你熄了灯后便出了房间。
月光洒在大地,左乐安静地坐在附近一角。实话说,自己并不是像上次一样路过此处,若非答应了她,倒是自己可能许久不会再到此地来。不过自己心里倒是一直记得此事,上午赶上市集时又突然想到了她,回过神自己就已经来了客栈。
到客栈是正午,敲了她房间的门才发现没有人,估计是又到镇子上去了。左乐把带来的书放在店内一处桌子上,入了镇子找到了医生,听医生说伤口已无大碍,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只是秉烛人的官服实在碍眼,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注意,左乐只得从附近的小山上前行,在山顶一处坐下。
视野很开阔,一眼就望见了她。她有时候逗小孩子们玩,有时候又好像真的和他们玩在一起,左乐偶尔会被她的幼稚逗笑,是发自内心的。
黄昏的时候,左乐才从山顶驭轻功降到山底。缓缓走向她的身后,本想给她个惊喜逗一逗她,却被那几个孩子先发现了。左乐用手指比了嘘的动作,可那些孩子可不听他的话,而是先把他给揭发了出来。
左乐又想起来刚见她的时候,她手持长剑,虽然挥剑并不熟练,但动作却十分标准。她穿着玉门的服饰,玉门哪里有练剑的武馆吗,自己倒不大清楚。
意识到自己又发呆了,左乐叹了口气。他回头看了眼你的房间,灯灭着,静悄悄的。
左乐笑了,这次也是发自内心的。
翌日,你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昨天睡着了。心里被愧疚的感觉翻涌,你离开房间,看到外面耀眼的阳光,你自己先叹了口气。只是一下楼,就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左乐。
他这次没有身着秉烛人的衣服,而且换上了自己平常的便装。斐迪亚结实的双臂裸露出来,反而活脱脱像个小孩子。你大喊一声左公子,他转过头来,蓝色的眸子比往常都更加有神奕。他笑着向你点头,道:早。
你没有掩饰自己的激动和喜悦,走到了左乐身边:
怎么今天没有穿秉烛人的衣服了?
左乐回答道:今日无事,不需要官服示人。
你:那么你今日打算留在这里?
左乐:对。你可有什么安排?
你:现在定自然也来得及,哦对了,昨天晚上我要和你道个歉…
左乐好像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什么事:无妨。无妨。
只是一出门就又碰到了那些孩子,孩子们一眼认出了左乐,都跑到他的身边恳求左乐:哥哥,你能不能教我们武功啊!
你没忍住笑了一声,左乐显然有点应付不来,欲言又止什么都还没说,你替他回答说:等有机会再教你们可好?哥哥和姐姐要出去一趟。
孩子们:你们要去哪里呀?
你指了指不远的山:去那里。
离了镇子,登山之旅就这样开始了。对左乐来说,这不过是分分钟便能登顶的易事。但你不得不抱怨自己的体力确实不太行,才不到半山腰就感觉体力已经有些不足。
左乐见状问你是否要休息下,你摇摇头,屏息凝神继续向上爬去。左乐未有多言,只是在每次你有些力不从心时都会刚好助你一力。你偏头看向他,他也正看向你,并反客为主问你:如何。累吗?
一抹绯红爬上你的双颊,大概是确实有些累吧,可你偏回头去倔强地说:不累。
半山腰处平坦不少,你们打算就此休息一阵。左乐盘坐在崖侧一处,望着远处的玉门,问你:
我记得,你说回京城是为了探亲?
你正新鲜于山上各种奇妙的植物,和他默契地都没有回过头,回答说:对,怎么了?
左乐:那你未来可有什么打算?
你愣住了,因为你没想过他会问你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会去拜访一趟左府,然后再返回玉门吧。自己在此处驻足已经很久了,实话说随时都应该打算出发。
可要是对于那个假造的身份,你却实实在在没有想好是干什么。于是你犹豫着开口:我大概会留在京城吧。
你很想狠狠拍自己,明明已经这么久了,却还是骗了左乐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可是你不敢去想左乐得知真相后的反应,他大抵是会生气的吧。
对不起。
左乐听出了你话中的犹豫,或许他在想你是否到了京城没有去处,于是又开始关心道:
可否为我留下一处地点?我的意思是,若有事方便你我会面。
左乐说出这句话明显有些紧张,你没回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关心自己的话,但你却感觉心里从未有的失落,当自己到达左府,那时见到左乐,他会是怎样的神情?可若是左乐话中的对象只是我呢,无论是哪个身份的我呢。你只能在心里怀疑自己。
大概是说了一处地点吧,你不记得了。
但失落终归是被青山的风景取代的,看到愈来愈近的山顶,你的心情不由更加兴奋了些。身体好像突然有了不少力气,你和左乐就这样乘着愈发清晰的云雾,与翻腾的太阳一起逐渐爬向了山顶。
在这里,能看到小镇的全景,远远能眺望到京城和玉门。视野开阔处总会让人心情开阔,现在的你如同穿越到了书中的世界,这里几乎有你憧憬的一切,包括身旁的那位侠客。
左乐又笑了,印象里除了初见那一次,左乐总是笑着的。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真正问过他的名字。于是你开口提问道:
左公子,我曾听闻左将军之子做了秉烛人,你应该就是吧。
左乐点点头:在下左乐。
你沉默了,已经,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终于在这时,在这片现实外的山水之间,你开口提问道:左公子,能否问你,可有妻子…?
心脏仿佛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你最终还是说了。
左乐也顿时一惊,他未曾想过会被问这个问题。而且答案,是有的,即使自己甚至还没有见过那个人一面。
只是,我和那个人还未有见面。
他低着头回答道,这一次他没有笑。他当然是有的,从第一天你就知道这件事,你能感受到他的难过,可是,可是你还是要问他,你最后还是问他:
那你希望和那个女子成亲吗…?
你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这个问题是问给哪个身份的你?你自己说不清楚。或许你应该做的是现在告诉他你就是他未来的妻子,但是你怕了,你还是做不到,万一他会因为这个而…
实话说…不希望。
左乐低声回答道。
你知道他会说出这句答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还是突然刺痛了一下,在胸腔里不停地作祟。
你知道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知道那个和他素未谋面的妻子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直到方才还在维系那初见时的谎话。
内心蓦然变得空空的,你有好多话想要说,但最后都咽了下去,左乐没有抬头,你也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如果他知道那是我,他会因此讨厌我吗。还是说,他会喜欢上我。又或者,他会愠怒于我骗了他。还有好多…思绪的线在头脑中越理越乱,你好像得到一个答案了。
不是的。左乐不会的。你坚定地相信他。所以你回答他说:
也是呢。如果是我的话,也不会很愿意的。
这句是实话,起初知道时,自己也闹了一阵。
气氛逐渐尴尬起来,左乐先转移了话题。问你:你饿不饿?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他想起来刚得知这婚约那天,他也是不情愿的。
可左乐没有反抗,只是低下头应了话。
他回京城那天,原本以为能见到对方,但被对方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应付了过去,那时还没有抵达京城。
那时候,左乐想起了她。没有理由的。
所以才有了左乐第二次来看她。
左乐带着你乘轻功下了山,这种感觉十分神奇,你也开始想象自己掌握轻功在空中乱飞的样子。像鸟儿一样不受拘束地自在地飞,一定很开心。
奇怪,眼前的斐迪亚好像又变成秉烛人的模样了。
今晚你很早就回了房间休息,说是休息,实话是你也不太知道怎么和左乐相处了。
左乐在这一天前所未有的紧张。
在山顶上的对话,让他始终无法平静。他好像终于看清了自己对女孩的感情,只是,只是他们之间永远有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有些看不清你了。
一纸婚约如同枷锁一般束缚着你,也束缚着他。从你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死死地撕扯在你们之间。
你想起了自己平时看的武侠小说。
故事的主角从来都是那么自由,似乎作者永远不会去主动提及主角的家人,他永远自由地畅游在山水,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没有拘束。
左乐在你心里早已成为了那侠客。
这个夜晚比往常任何一天都更寂静。在窸窸窣窣的声响中,你又回到了自己的路途中。
好像真的挺久了,只不过现在你前进的方向是来时的方向。你这才想起来检查一下自己包里的东西,那把剑还静静地躺在鞘中,想起来貌似很久没有练习了。只是丢了一个香囊,大抵是和劫匪搏斗的时候丢的吧。
府上所有人都惊讶于你不动声色地回来了,父亲大人看起来十分愤怒你自作主张离开那么久,几个随从在一旁感激地看着你,似乎在庆幸你没有受伤。门外的车水马龙还是那么喧闹,还好,什么都没变。
你向父亲大人道了歉,紧接着便说出了你的决定。他惊讶地看着你,你和他坦白了自己并没有前去左府。生气吗?后悔吗?父亲是什么表情你忘了。你好像又恢复以往的样子闹了很久吧,这期间都发生了什么来着…罢了,罢了,你好像都忘记了。
父亲大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左宣辽将军好像来了府上一次,只觉得那天大家都有点胆战心惊的,大概是父亲大人这次真的出丑了吧。
所以你干了什么呢。
哦,你请求父亲把与左家的婚约解除了。
左乐听说没有了婚约也会开心的吧。
左乐是第二天清晨离开的。
临行前他听了一下你的房间内,静悄悄的,大抵是还没睡醒吧。今日有要务在身,看来是不可再在此处度日了。
已是半日,楼上都没有人下来。这些日子老板也早把你当成了朋友,这也许能算是忘年交吧。于是他上楼到你的房间,敲门多次室内却丝毫没有动静。最后他打开了门,才发现里面的女孩已经离开了。
什么都没留下。只是以前给的那一捆银两到那时都还没付完,老板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最后还是退回来,把房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那些淘气的小孩子们又来了,老板心想。不过这次他们没有以前那么吵闹,反而抽泣着和老板问你的去向,因为他们在镇上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你,和左乐。
自然是找不到的,这时候你在回府的路上了。
左乐趁闲暇去了趟玉门,听说是父亲有事来找。见了父亲才知道是解除了婚约,只不过左宣辽的表情确实不太好看。左乐低头应了,同先前答应这婚约一样没有多言。
只是从府中出来后,他才感觉浑身都轻松不少。
从头到尾连对方一面都没见到,大概左将军也觉得自己被耍了吧。左乐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但心里还是泛起一丝喜悦,在这时,他又想起了你。
于是他又来到了这座小镇,只是见了老板才知道,你已经从这里离开了。
左乐有些惊讶,但又感觉在情理之中,毕竟你的腿伤已经恢复地很彻底了。他有些庆幸问了你的地址,虽然不知道现在造访是否合适,他还是想要见你一面。
所以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京城,只是任凭他对着你给我地址如何寻找,都不能找到你的一丝身影。他甚至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位置,有些愤愤地在附近又查找了一圈,可这里的人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左乐心里那一种不好的预感伴随他寻找的脚步不断放大,不停敲击着他的大脑。可这样一个现实就摆在他的面前,你消失了。
他焦急地在你所说的地方四处打听,后来又扩大范围在京城询问是否有人曾认识你,得到的回答尽是否定,甚至周围的人都怀疑左乐是糊涂了吧。
怎么会呢。左乐不愿意相信,他有些气恼地返回了玉门和京城途中那座小镇,这里的人都认识她,也许这里会有她的线索…
结果依旧是没有的,他印象里的女孩就这样从镇上消失了,不知去向。
他又回了客栈,到你曾经的房间里检查了一番。这里什么都没有…不,有的,在角落有一个香囊,看起来是你平时戴在身上的。只是,依然没有任何线索能指示你的去向。
他跑去问孩子们,他们也许会知道她的动向的。可孩子们也在满天地找左乐,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一天,两天…直到那捆银两尽完了它的用处,你的房间被收拾完后,好像就只剩下这个香囊能证明你的存在了。
唯一的线索。左乐偶尔会怀疑自己一直这般寻找究竟是为了什么,但行动总是比内心更早做出回答,他就这样近乎固执地寻找着你的踪影。
先生,您可认识这个女子?
不好意思啊,不认识。
先生,您可认识这个香囊?
一年后
又有人来上门提亲了,你一听到这些人入府后口中滔滔不绝的话就想捂住耳朵。自从回了府后你便对这些来提亲的人十分反感,而不止是你,由于毁约道足了歉的父亲更是反感。这下他不再摆出和善的姿态,而且不留情面地通通拒绝。
好吧,这种态度强硬的拒绝确实更有效些,近来已经很少再有人来提媒姻一事了。
这一年你也没闲着,计划好的要学剑,和父亲商量许久才终于答应了你。只不过找的这些老师大多不太符合你的心意,你总觉得会有更好的,可是实话说你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
武侠小说你很久没再看了,要说为什么,你总是觉得这些主角太理想化了,让人没有看下去的欲望。
日子一天天恢复了往常。偶尔你还会朝着小镇的方向发呆,幻想着那群小孩现在应该在玩什么,老板可能又要生气发牢骚了,还有一头灰蓝色头发的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不过你也是有事情的,今晚玉门要举行节庆,虽然自己已经很久不再参与这种活动了,但是作为府上唯一的女儿,为了父亲的面子,还是不得不出席一下的。
你叹了口气,当初的确让父亲出了不小的丑。
快晚上了,城门口已经挂足了各式的灯笼,顿时将玉门照的灯火通明。你换好衣服,跟着父亲一同出席了庆典。
此时的玉门鼓乐齐奏,人声鼎沸。大家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喧闹的祝福声盖过了四处能听到的琴瑟声。头顶鱼龙齐舞,灯采映照地面,显出温暖的黄色。
你跟随父亲和一些人行了礼,大都是一些往日和家里走的很近的官戚。只是父亲还在四处寻找左将军,这种时候,如若不去祝福,就太不守礼仪了。
蓦地,心跳徒然开始加速,怦怦撞击着你的胸腔,五脏六腑好像都开始沸腾。你感觉脑袋有些晕晕的,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而你的目光就这样定格在一处。
左乐。
他身着秉烛人的服饰,神情也比以往都更成熟些,这时候他可能在维持治安吧,你无法控制自己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没有变,他还是那个左乐。
左乐像是注意到什么般转过头,你看到他眼底的神情,从无措到激动,双眼难以置信地睁大,他就这样看着你。你从未感到一双眼睛能含有如此多的情绪,你强逼自己回过神,偏过头不再去看他。
前方便是左将军,左将军已不再计较这些往事,你们互相行礼作揖,你甚至感觉父亲现在的笑都更开心了些。
而当你再用余光去看左乐时,他仍然在看着你。
虽然想到过大抵很久不会再见,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免不了会和他有一些交集。纵使你再怎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不停的心跳依然骗不了自己。再见到左乐,你很开心。
左乐掏出了什么东西看了看,这次他的神情更坚定了些。他吩咐些人驻守在此地,便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父亲去了宴席与众将饮酒,可你没有什么胃口再去参加,你悄然离开来到了桥上。孩子们手持着小灯笼,挽着父母的胳膊熙熙攘攘从桥上走过,桥下花船游船不停穿过,不时传来欢呼的叫嚷声。灯光映在水面上,同激荡的涟漪一起漾开。四处都是这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真好啊。你心里想。
你靠在一处望着桥下发呆,回过神才发觉眼前的斐迪亚青年。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你的面前。你知道他来了,只是到这时,你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
左乐像是要张开了口,你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噤声。你不会再去骗他,不会再去逃避了。你下定某种决心般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开口说:
左乐笑了,喜悦的,激动的,你甚至感觉他可能哭了,但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填满了泪花。这次你们不再有那立下的婚契,不再有之间间隔的高山,你只任凭着自己的眼泪落下,随后,你愣住了。
左乐伸手擦去了你的泪水,他开口说:找到你了。
而这次唤的,是你的真名。
你对他说:对不起。
无数次了,终于道出这句歉了。
而他却好像不在意似的:没关系,在下不是找到你了?
但你却控制不住颤抖着身体问:可,你是…怎么确定是我的?
左乐从衣服里掏出一块东西,你才看清那是你离开时丢的那块香囊,你本来以为是和劫匪搏斗时弄丢了,没想到原来是被他捡到了。
他只是开口,说他一直在找你,当他在玉门打听时,在一个先生那儿得知这是你府上的香囊。
他越是说的云淡风轻,你心底的愧疚便越是明显。你多么后悔自己一直是一个胆小鬼,你无法忍住去拥住左乐,把头贴在左乐的胸口上,左乐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回抱起了你。他的双臂将你环的很紧,你在他的怀里微微抽泣着。他温柔地拍了拍你的后背,在你耳边轻声说:别哭了。
你忍住抽泣松开了手,他脸上仍然是那一抹灿烂的笑意,示意你站在原地不要动。你听他的话立在原地,下一秒那斐迪亚青年的脸便突然放大,小鸡啄米般在你脸颊上落下一吻。
自己的脸大概一定红透了吧。可你也久违地再次露出了微笑,再次遇见左乐,你其实非常非常开心。就像此刻你们不需要再去说一句话,一个字,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情。
回到府上,你感到这么久从未有过的放松。
而最后,终于来到了这一天。
小姐,好像又有人来提亲了。
身旁的佣人和我说道。
可这一次你却不同以往任何一次的激动。
你飞奔到府中,远远便看到了左将军,和他身旁笑着向你招手的左乐。父亲的神色好像有些尴尬,但左将军的神情却放松不少,也不知道左乐是怎么说服他的。
总之这次左家的提亲没有理由再拒绝,况且…就算是自由恋爱我们也已经在一起了啊!
朱红色的婚约再次定下,不过这次,上面的主角不再是被动接受,而是都在一旁见证着。
你迎头对上左乐的笑,这是你第一次见到你的丈夫,也是左乐也第一次见到他的妻子。
Ending
番外
镇子上
孩子们: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要哭了)
你:是啊,真的对不起。
孩子们:哥哥呢?他当时也和我们一起在找你。
你:他有任务在身,我先来看你们啦。
客栈里
老板:小姐,你当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小秉烛人可是寻你许久啊。
你:真是对不起大家了。
老板: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家里
你:左乐,真的对不起啊。
左乐:怎么了?
你:大家都说你当时找了我好久。(低头)
左乐:总归结局是好的,不必在意。
你:(亲亲)
左乐:(亲亲)
真的感谢所有能看到这里的人(>﹏<)
这里好像也能放我放一下。。
这是bv号:BV17pgjebEs6
舟_(^q^」∠)_
摸个宝石人paro←草
因为是宝石人所以这里的棘刺很纤细了←
话说这是第一次摸吧,银棘的CP向←挠头
应该不会展开吧ry←看情况_(′`」∠)_
虽然是CP向,不过基本上还是距离感很遥远的两人啦←画了这么多依旧想不出这两很亲密的画面hhhh←滚
虽然套了宝石人,不过有一些魔改设定注意避雷哦_(^q^」∠)_
基本还是宝石人的设定没跑啦∠(」∠)_
不如说老板方方面面超有月人王子的感觉hhhh
例如优雅的利用宝石达成目的啊,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带领一族啊
而且都是佛教←就忍不住想试试了_(^q^」∠)_...
而且都是佛教←就忍不住想试试了_(^q^」∠)_
刚好赶在活动前摸完了www
这样棘刺就是名副其实最新诞生的宝石啦∠(」∠)_←虽然明天下午就不是了hhhh
从前有个船长,他捕到了一条鱼
扎美丽×不再痴的小云
4.
克劳德还在发愣,扎克斯迅速从惊吓中回过神:“克劳德,你能说这么完整的句子了!”
“是的……我能。”克劳德动了动肩试图坐起身,被子从上身滑落,他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
克劳德任由自己暴露在扎克斯的目光中。他曾耻于在扎克斯面前裸体。任务中,即使两人同住一间房,他也总是在扎克斯上厕所或出门接打PHS时才更衣。克劳德锻炼已经足够勤勉,无论冬夏晨昏,他一有空闲就会到训练场凌虐自己。可是凡人的肉身终有极限,十五六岁的孩子仍...
克劳德任由自己暴露在扎克斯的目光中。他曾耻于在扎克斯面前裸体。任务中,即使两人同住一间房,他也总是在扎克斯上厕所或出门接打PHS时才更衣。克劳德锻炼已经足够勤勉,无论冬夏晨昏,他一有空闲就会到训练场凌虐自己。可是凡人的肉身终有极限,十五六岁的孩子仍在飞速发育,食物只能勉强填补拉伸的骨骼,肌肉量的增长他无论如何都不满意。而扎克斯的身体宛如古代雕像,赛特拉们曾像这样,用泥与石塑出理想的人之形,那种淡淡的自卑、难以名状的憧憬与贪慕,对他年稚的心来说,还太复杂了。
克劳德只坐起了一点,他的脊椎还立不住。扎克斯敏捷地伸手捞住他提了几寸,在他腰后垫上软枕头。“渴吗?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点水。先别睡哦,你终于能说话了,真想跟你好好说几句。”
贫民窟的单人公寓空间窄小,流理台和床铺只有几步之遥,克劳德抬头就能看见扎克斯忙碌的身影。他发现自己的目光黏在扎克斯身上,一眼都没法儿错开。扎克斯又哼起一首不知名的小调,在水龙头下接水时,甚至像兔子一样左右倒脚跳了两下。他总是那么快乐。
扎克斯的言语行动都十分自然,一点儿不像偷亲被抓现形的人。
他亲我干嘛呢?也许真是我想多了,克劳德想,我又没有跟人亲过,怎么能知道真正的吻是什么样?我连蒂法的手都没牵过,毕竟她瞧不起我。对啦,蒂法……
“扎克斯,”他的嗓音仍然干涩,“蒂法,还……”
扎克斯把半满的水杯塞进他手里。“嗯,很健康地活着!她也长成大姑娘喽!现在开了一家酒吧当老板娘,可有派头啦。那家酒吧的名字是我好多年前取的,你说巧不巧?她很忙,经常脱不开身,等你能走动了,咱们就去看她。”
对话刚进行了短短几句,克劳德又困了,头一点一点。扎克斯把他放平,掖严被子,低头近乎咬耳朵地问:“想吃什么?晚上给你带回来。”
“炖菜。”克劳德意识朦胧地说,“要放很多的百里香。扎克斯,结果,我还没带你吃过呢……”
扎克斯用拇指抹掉克劳德眼角溢出的细小泪花,叹了口气。
扎克斯拎着饭盒回来时,克劳德坐在写字桌前,望着窗台上的花出神,夕阳辉光把他背影的轮廓描金。只不过一个下午,他就可以下床了?
克劳德裹着一条条纹被单,也许是因为他的腕力还拿不起那些沉重的甲胄。扎克斯出声问候,自己也搬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
“那是什么花?我从来没见过。”
“那个呀,我看就是颜色有点少见的百合嘛。爱丽丝管它叫重逢之花,也许是她自己起的名字吧!她总有很多新奇想法。”
“爱丽丝?”
“第五贫民窟的朋友。等你能出门,就带你去见她。她很可爱,不管谁见了她都喜欢!”
扎克斯一边说,一边拆开保温盒的锁扣。他没等来克劳德的回答,甚至连一声“嗯”都没有,不由得抬起头,只看到克劳德金睫半闭,魔晄眼幽微闪烁,表情淡漠。那种冷酷的防备姿态,是克劳德面对同期治安维持部队的士兵时经常摆出的,对扎克斯可是从来没有过。扎克斯有些困惑。他不愿意认识新朋友?对了,他还没恢复好呢,只想跟熟悉的人安安静静待着。思及此处,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热腾腾的饭菜摆好,肉和菜都炖得柔软,扎克斯娴熟地用勺底捣烂,舀起一勺递到克劳德嘴边。
克劳德呆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扎克斯唔了一声,半信半疑放下匙柄。不过,克劳德高估了自己的恢复程度,他今天才刚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而已。“舀”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要调动许多关节与细小肌肉。勺子脱了手,扎克斯眼疾手快地推移饭盒,完美地接住洒出来的汤汁。
“果然还是我来吧。我就知道,你一醒该害臊了。离开魔晄,活人都要吃喝拉撒,克劳德,我可喂过你几百次了!”扎克斯说完,用上唇试了试温度,再次把盛满食物的勺子递送过去。
看见克劳德屈辱地张开嘴,扎克斯呵呵笑了起来:“要真有那么不好意思,等以后你好了,也喂我吃饭行吗?坐着不动只管张嘴,我倒觉得不错呢。”
也许说出来有些古怪,所以扎克斯不会说,但事实是,他确实有些迷恋照顾克劳德的感觉。爱丽丝为了那一片奇迹般开放在米德加的小小花圃,几乎终日守着那座破旧教堂寸步不离。她为它们除草、施肥、跪在木地板上吟唱人类听不懂的歌谣,哪怕它们自己就很坚强,就算被从天而降的特种兵压塌了,也能很快直起腰来。这么多年过去,扎克斯终于懂了一点儿那种心情。克劳德就是他的重逢之花,是他所见证、所爱惜、所留存的生命奇迹。
晚上他们一起洗了澡。被扎克斯喂过一顿饭以后,克劳德似乎有些自暴自弃地顺从了他所有安排。亲密到这地步,其实早就失却界限,过了十一个月才后知后觉地抵抗,未免也嫌太晚。
浴缸很小,两人的身体要半叠着才能同时塞进去,克劳德几乎像是坐在他怀里。
扎克斯贴心地给他留了一条内裤,但自己没有穿。他专心致志地洗着克劳德的头发——克劳德的手举过肩就会打颤。逃亡生活让扎克斯养成了一些坏习惯:吃饭必须吃到撑,洗澡日用品的消耗总是过量,因为不知道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雪白泡沫淹没了克劳德,他伸手掬起一捧,握了握,泡沫破灭在他手中。
“扎克斯。”
“嗯?”
“我们,今后会怎样呢?”
他漂浮在浴缸之中、扎克斯的身体之上,竟显得孤单无依,宛如怒海上的一艘纸船。扎克斯下意识地想收紧怀抱,但他没有那么做。浴室墙壁小小的气窗外,一轮斑驳而灵秀的月亮升起。扎克斯在清水中涮了涮手,抹掉克劳德脸上的泡沫。
“我们先做雇佣兵攒够钱,不过我不打算一辈子干这个。你有什么想法吗?”
扎克斯知道克劳德问的也许不是具体人生规划,但有些问题他也没有答案。他们都很年轻,第一位特种兵萨菲罗斯叛变之年未满三十,后来的特种兵更是不过十几、二十岁出头,从来没人见过老去的特种兵。他们那一整个世代的年轻人,人生目标就是自杀。
克劳德眨了眨眼。
“我想送快递。”
“快递?”
“从一个地方,把东西送到另一个地方。”
扎克斯没有追问他为何想投身快递事业。事实上,得知克劳德在“成为萨菲罗斯”之外还有想做的事,已经足够让扎克斯惊喜了。
他继续兴高采烈地搓洗克劳德的金发。“好!那么我们就送快递。就算有人要我们跨越大陆从米德加到贡加加送一颗花生,只要给钱我们也会去做。这太酷了,克劳德,把你的梦想分我一半吧。”
“只要你想要的话。”克劳德轻轻说。
他的心灵的世界,只要扎克斯想要,就可以全部归他所有,尽管那是一个贫瘠的地方。
在那十一个月里,克劳德似乎曾做过一个梦。他的魂灵化身为狼,永恒地徘徊在一片无尽的荒原之上,荒原的尽头插着生锈的破坏剑,日日夜夜,狼形的魂灵哭泣,对日月嚎啕,只因它永失伴侣。是他克劳德梦中成为狼,抑或狼梦中成为他克劳德?
TBC
沉睡的恩底弥翁该醒了,再不醒这恋爱没法谈。但为了玩娃娃,我会无限地往前插回忆杀。
这杯啤酒,我看还是敬贡加加和尼布尔海姆最漂亮的两个男孩子吧。
2.
有一天醒来,扎克斯发现自己的床很小。
他才十五岁,已经比村里多数成年人还高大,手腕伸出袖管,脚腕长过床尾,没着没落地悬在半空。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房间很小,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只斗柜,桌上放了一只塑料机车模型,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
随后他开始觉得整幢屋子都小,走几步路就得转弯,有些地方的茅草剥落,露出斑驳的土坯来,他用指甲挖墙壁,抠得两手黑黑,直到妈妈大声训斥他。最终,他觉得贡加加也太小,撒开腿奔跑,二十分钟就到头了,尽头就...
随后他开始觉得整幢屋子都小,走几步路就得转弯,有些地方的茅草剥落,露出斑驳的土坯来,他用指甲挖墙壁,抠得两手黑黑,直到妈妈大声训斥他。最终,他觉得贡加加也太小,撒开腿奔跑,二十分钟就到头了,尽头就是魔晄炉。
贡加加的魔晄炉是周围地区最后建成的一座。为了采魔晄,山体给挖得千疮百孔,曾是烟田的蓄水池被水坝拦住,曾是木棉树的地表散热器嗡鸣。因为污染,天空遍布五颜六色的瑰丽毒云。
“我要去米德加!”十五岁的扎克斯宣布,“我要当特种兵!”
妈妈和爸爸无力地反对了一阵子,但扎克斯还是走了。
菲尔夫妇不知道他们的儿子会去往何处,但他们冥冥中预感到,这个儿子只怕是白养了十五年,白白付出诸多辛劳。几十年来,数百万人从世界各地的乡村出走,他们并非都去往米德加,谁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哪里,这是魔晄时代的十大未解之谜。
离开贡加加后十几公里,扎克斯才将摩托缓行,热风不再炙烤他的脸颊,他又开始对着克劳德自言自语。魔晄毁了克劳德的意志,却强化了他的身体,即便在这样的狂风灼浪中眼睛一眨不眨,克劳德的双眼仍旧清澈,没流一滴泪。
扎克斯一边说,一边呵呵地笑起来,他又用那只手拨了拨克劳德的耳钉。“你也有耳洞,你们那边也有这样的仪式吗?你也是表演的男孩吗?你看你长得跟小姑娘似的——我可不是说你坏话,你别生气,像姑娘又没什么不好,也有人说过我像姑娘,那不就是夸我好看的意思吗?我来了米德加以后才知道,大城市只有女生才打耳洞呢。你邮件里说要请我吃你老妈的炖菜,其实我妈炖菜也挺好吃的,这次路过得太着急了,等以后咱把神罗这帮人甩开,我再带你回来。你妈没了,你也别太难过,我妈就是你妈,以前她老想给我生弟妹,说我翅膀太硬留不住,她得再要一个孩子养老。光听她说,说了好些年也没生,到现在也没生。她一生气骂我,就说养了个小白眼狼,唉,她真没说错……”
米德加很大,钢绚烂,铁豪华,符合扎克斯对大城市的想象。
他成了特种兵,为众人所爱,符合扎克斯对自己的想象。
然而,世界本身却是一个巨大而寂寞的谎言,并不符合他的想象。扎克斯和克劳德一样,千里迢迢来到世界中心,却被某种更大、更深邃的东西抛弃了。
扎克斯和克劳德在梅德奥海姆的任务中一见如故,迅速成了朋友。后来他才知道,克劳德在治安维持部队中评价很差,同期士兵都不喜欢他。他有某些很容易在团体中受到排挤的特质。
乡下来的孩子爱攒钱,两人一向只在神罗食堂蹭饭。和克劳德相识的第一个新年,他们一起下了馆子,还是露台景观位。尽管他的工资是克劳德的几倍,克劳德还是坚持要跟他AA。
他们喝了不少,扎克斯的身体可以快速代谢酒精,而克劳德醉得一塌糊涂,他趴在栏杆上对着星空大喊:“我要做特种兵!”
扎克斯响亮地应道:“你会成为特种兵的!”
“不光是特种兵,我还要做一级!一级特种兵!”
“这个有点难。”扎克斯诚实回答。
克劳德回头怒视他,醉颜鲜红如木棉。“凭什么?你能当一级,我就不能?我比你差很多吗?”
扎克斯乐了:“克劳德,原来你喝多了酒,脾气会变大。”他都不知道每天都在自贬的克劳德也会说出这种话。也许因为扎克斯是特殊的。
“我的脾气本来就这么大。”克劳德打了个长长的响嗝,“我只是……唔,我想像你一样,我想像萨菲罗斯一样……很丢人吗?”
“不丢人。我也想像萨菲罗斯一样。”
“那就……希望我们都有一天像萨菲罗斯一样。”克劳德向他举起易拉罐。
“希望你能成为特种兵!”扎克斯回敬。
“希望你能……”克劳德还想再说两句祝词,但困惘地摇了摇头——因为他发现万千光环笼罩的扎克斯似乎什么都不缺。
扎克斯接过他的话:“希望我们一直做朋友!新年快乐,克劳德!”
“新年快乐!”克劳德笑道。两只罐子叮当碰撞,翻着白沫的啤酒溅在他们的手背上。
现在,扎克斯最想要的东西是一座房子。
或者就不说房子吧,只要一个有檐有门的空间,他人不会随意闯入,可以让他和克劳德在月亮升起以后,干燥而洁净地并肩躺下来。他也是流离几个月以后才知道,比起食物,贫人更想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能存放衣物,能洗澡,而只有洗过澡的人,才配谈论尊严。
贫民窟的人给了他们这样的地方。不论没落到什么地步,村庄里的农民总以为自己和地方水土血脉相连,但贫民窟人人都是米德加驱逐的游魂。他们要么与神罗有深不可解的仇恨,要么是被雷厉风行地扫荡出城、分批运送的乞丐,苟延在大地之下,因为阳光与星光,是显然的于他们无份了。
扎克斯从地下通道穿入七号贫民窟。最后一波追兵伤他太重,他高低不平地行走在废铜烂铁的丘陵之中,手臂肌肉小幅度地高频率抽搐,几乎架不住克劳德的胳膊,这是力竭的前兆。他踩中一枚脱滑的螺丝,从两三米高的钢山上滚落,支棱的铁钉把他的裸肉割得鲜血淋漓。他赶紧先把克劳德的上半身竖起检查,还好,没添什么新伤。
全是锈铁。如果他不是特种兵,光为破伤风就不知要死几回。
贫民窟内部要整洁一些,更像有人经营的大型废品收购站,住户清理出了一条很像街道的路径。与店铺招牌月月新的米德加不同,这里的风景几年也不改换。扎克斯敲响了离他最近的门。
米瑞依打开门,两个男人站在昏黄的雾霾里,一个昏迷着,另一个浑身发抖,牙齿打着颤问:“请问能不能给我们一个睡觉的地方?”
米瑞依说:“我这里不行,但是那里,水泥管旁边的棚区你们随便住。”她伸手一指,又顿了顿,“枕头和毯子可以借你们。你先把这个小哥送过去,然后跟我去药店,这样的伤口不包扎要死人的。”
她下令大刀阔斧,有将军之风,说完就立即行动,先倒了热水给扎克斯喝,上楼拿取被单和衣服,在客厅就三下五除二扒光克劳德,给他穿上自己去世老头的睡衣。扎克斯看得瞠目结舌。他不知道米瑞依一辈子从多少死者身上剥除过他们濒死时所穿衣物,又替他们敛上寿衣。克劳德年轻壮健的身体,在她眼里和刚从子宫里爬出来的婴儿没有两样。
扎克斯身无分文,只能赊账。他脱下铠甲,药店老板举起蘸着药液的棉球,又放了下来。“太脏了,没发炎真是奇迹。”
扎克斯没做声,默默等待对方擦净血污。他的伤口被汗水浸泡得发白翻卷,从腋下延伸到左乳的一道尤深,是流弹片所致。老板用了最便宜的硼酸,扎克斯反而感激,他知道这是对方表示“还不上也无所谓”。他佝偻着身体回到棚区,克劳德缩在肮脏破旧的毯子中,裹得像鸡肉卷。他不安地紧蹙眉头,仿佛困囿于一场永不能醒的噩梦。他把克劳德从培养罐里救出来的时候,男孩就是这个表情。
扎克斯爬到旁边抱住他,用力极重,伤口从绷带透出粉红。克劳德的肩部韧带轻微作响,表情却慢慢放松下来。扎克斯知道克劳德喜欢这样的拥抱,就像求索真实世界的牵系。即便一直没有恢复意识,克劳德却对他的体温、气味和触碰有所感觉,无意识地靠近、嗅闻与抓握,这一点小小的反馈,只能证明他没有死去,却足以让扎克斯心满意足。
他低下头,把耳朵凑近男孩的鼻孔,细小而灼热的气流打在他的耳廓。这是他在过去一年中养成的习惯。
比生者轻,比死者重,是他的克劳德的呼吸。
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微弱,但清晰。
扎克斯瞪大双眼。
一些CC时期的双向lovelorn。
二等兵小狗曾多次在总部大楼见过萨菲罗斯的风衣口袋里插着单枝鲜花。萨菲是英雄,任务范围远超米德加,也会经过那些污染不严重的地区,鲜花难得,但还算不上什么顶级奢侈品,人们争相献上,既表敬意,也为装饰美人。虽然说出来无人得信,所谓相好严身,色像第一,萨菲其实甚是爱美(不然不会洗一次头用整瓶护发素)。整个二等兵时期几乎只能在模拟器里出假任务的小狗真羡慕极了。这天,他又遇到口袋里插着一支红花的萨菲。他有限生命所见识的所有鲜花中,从未见过像这支红花一样迷人的。花朵分明盛放,却不全开,矜贵重叠,火红花瓣绣着深色丝绒,飘散的异香和萨菲罗斯的洗发水融为一体。小狗深嗅一口,...
二等兵小狗曾多次在总部大楼见过萨菲罗斯的风衣口袋里插着单枝鲜花。萨菲是英雄,任务范围远超米德加,也会经过那些污染不严重的地区,鲜花难得,但还算不上什么顶级奢侈品,人们争相献上,既表敬意,也为装饰美人。虽然说出来无人得信,所谓相好严身,色像第一,萨菲其实甚是爱美(不然不会洗一次头用整瓶护发素)。整个二等兵时期几乎只能在模拟器里出假任务的小狗真羡慕极了。这天,他又遇到口袋里插着一支红花的萨菲。他有限生命所见识的所有鲜花中,从未见过像这支红花一样迷人的。花朵分明盛放,却不全开,矜贵重叠,火红花瓣绣着深色丝绒,飘散的异香和萨菲罗斯的洗发水融为一体。小狗深嗅一口,问萨菲:这是啥花?
萨菲说:玫瑰。
小狗:哦!原来这就是玫瑰啊!
他是亡友的遗犬,萨菲对他多加宠爱。他的眼睛盯着萨菲衣袋转不开,萨菲瞥他一眼,抽出花杆递给他。火红玫瑰躺在漆黑手套上,煞是醒目。小狗心动了,可他是想送人的,借花献云,好像不太好。
转念一想,萨菲是那孩子的偶像,如果是萨菲送的花,他应该会更高兴吧。
就这样,他把那支切口新鲜的玫瑰带给了克劳德。只怕克劳德从没听过这花,大肆夸赞玫瑰的珍贵稀罕,根本毫无必要嘛,就算对玫瑰一无所知的人,也会看一眼就被征服。其实克劳德在尼布尔海姆后山见过这玩意儿,当然,野玫瑰朵小刺大,跟人工精心培育的是不能比,但克劳德知道这是求爱的花。小狗介绍得唾沫横飞,竟唯独忘记说明它来自萨菲罗斯。克劳德将其郑重插入空营养剂瓶中(营养剂亦来自小狗)说:扎克斯,你的心意我全部收到了。小狗心满意足离去。
小狗每来克劳德寝室串门,总能见到那支硕大艳丽的玫瑰摆在克劳德的床头。普通士兵六人分三十平米的宿舍,寸土寸金的地方,囤压缩饼干且嫌不足,拿来摆花纯属浪费。
小狗说:开几天就撤下来吧,你看,都打蔫儿了。放这床头一回身就碰翻了。
小狗心里妒忌,就说起人家花儿的坏话。其实玫瑰即便裙摆发卷,也是无双美人,只不过添了倦懒。
克劳德说:花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送它的人。
他自以为是含蓄回应告白。殊不知他越爱惜,小狗心里越不平,打定主意要自己送一支玫瑰给克劳德。他问萨菲:那个玫瑰,你从哪儿弄来的?
萨菲险些贵人多忘事,回忆了几秒钟(就他的效率而言已经很久)说:宇宙峡谷附近,当地特色的沙漠玫瑰吧。
没戏了,小狗哀叹,如果不是恰好有任务,谁能没事跑那么远?
无论多么爱惜,花朵终要凋零。士兵几乎没有私人物品,克劳德都找不到一本书夹花瓣,就选了最无瑕疵的一片压在枕下。
大概过了几个月,小狗忽然在米德加的大街上看到推箱子卖花的男人,好像自从爱丽丝卖花以来,逐渐有些脑筋活络的人发现了生意门路。他凑过去一看,竟是玫瑰,而且每朵都开得那么大!
他问:多少钱?
男人亮出一只巴掌。
他说:挺划算的。说着从钱包抖出500G,对方说:是5000啦。
一周的任务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但毕竟是玫瑰,值得。
第二支玫瑰就这样送给克劳德,男孩比上一次还欣喜。因为,如果说第一支是用来示爱的必要之花,第二支不就是恋人间的礼物吗?克劳德好想回馈扎克斯点儿什么,但他的工资勉强够刷食堂,稍有一点盈余,就巴巴寄给妈妈。这是逞能,他知道妈妈不需要。他只能给小狗发邮件说,将来到我家吃炖菜吧。小狗满口答应。
一星期过去,花的香味渐渐散了,丝毫没有凋谢的意思。克劳德试探性地停止了换水。两星期过去,它盛放如故。小狗也发觉不对,再三研究之后,他只能沮丧地宣布:
它是假花!
也很漂亮,克劳德说。
小狗说:可我是用真花的价钱买来它!
他就是那么坦诚的男孩,从不觉得说出自己犯傻的事很丢人。啊,当英雄真是好,绝没有人会用假花骗萨菲罗斯。
这跟萨菲罗斯有什么关系?克劳德问。
小狗这才发现闹了乌龙,他解释说,上一支花是萨菲的,他没那个能耐弄来真的玫瑰。
原来我把偶像的玫瑰在床头摆了两周!不过现在安慰小狗更要紧。克劳德说:假花比真花好,你看,颜色一样红,开得一样大,也不会一揉就碎,可以随身带着,还不会凋谢,真花凋谢后,可是会烂的。
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小狗挠挠头,可如果假的那么好,大家为什么都想要真花?
克劳德答不出来。他只是一朵小云而已!
只要是扎克斯送的就好,他一锤定音地结束话题。
多年后,克劳德从自己发旧的特种兵制服内袋掏出一朵剪了茎的玫瑰。假花毕竟是有好处的,那些塑料纤维,即便魔晄与时光也不能销蚀。
过两天再细化(吐魂
当天气逐渐转冷,那个怕冷又体弱的朋友却坚持和你们出门
难得的露脸,能猜出来几人是谁吗
另外第九周有几门考试,发完这篇我要去复习了(讨厌考试讨厌考试讨厌考试讨厌考试)
(其实是道歉啦)
死去的前男友突然开始攻击我(六十一)
星球正在复苏。
如同歇息在溪流边舔舐伤口的动物,又如同在巨木断面处重新焕发生机的绿芽,迭代的细胞取代腐烂的血肉,新生的枝桠舒展郁葱的林叶,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自然界的每一次更迭都意味着生命的进化,勃发的生机不但在这条被拯救的世界线上延续,还在无数条曾被毁灭的世界线中萌发,无限的可能性与分支在宇宙中蔓延与生长。
但伤口愈合的过程同样意味着痛苦与风险,尚且处于虚弱期的星球一时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世界线,由此因时空不稳定产生的裂缝成为了近几年来常见的自......
之所以称其为边缘城,是因为陨石灾难降临时,星球深处涌出的生命之流淹没了过去的钢铁之都米德加。尽管市民们早已在末日前撤离了城市,却依旧无法放弃他们心中繁荣富裕的象征,于是他们在米德加的废墟附近建立起边缘城,承载起过往的苦难与未来的希望,渴望借此重现昔日的昌盛。*①
而原本的神罗早已在那场灾难中毁灭,路法斯创立了世界恢复组织——简称W.R.O,暗中资助全球的重建活动。年轻的总裁吸取了历史的教训,正如他对克劳德所说的:“神罗将在我手中脱胎换骨。”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四年之后了。
生命之流阻止陨石的那一刻,萨菲罗斯为她挡下所有伤害,保全了她的灵魂和躯体。然而她在拯救星球的过程中改变了太多既定的命运,导致本该死亡的人全部幸存,尽管从生命之流中活着回到现实,命运守护者还是带着因果的代价降临到了她身上。
于是刚打赢复活赛的希森又原地去世,哦不,准确来说是昏迷了整整四年。
然而这四年对她来说,就像是睡了一觉般短暂又平静。拯救世界很辛苦,她终于可以闭上眼睛休息片刻,没想到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醒来后看到的首先是天花板上柔和的白光,希森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到了其他世界,被什么邪恶组织关起来做研究。回过神后她才发现这里和以前那些冰冷的实验室不太一样,更像是一间设施先进的病房,有人很努力地试图把这里改造得更加温暖和舒适,比如在床边放上新鲜的百合,又或者是墙壁上挂着的来自第七天堂的合照。
就在她困惑的片刻,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玻璃墙外面。一个身穿实验服的干瘦男人以某种见到再生父母般感激而又狂喜的眼神看着她,转头就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
“她醒了!她活着!”男人飞快地离开了,“我已经按你们的要求做了,你们答应过会把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听到他的声音后,希森才终于认出那是曾经被杰内西斯带走的荷兰德。这位前神罗科学家活了下来,但比以前消瘦和憔悴了很多,错乱摇晃的脚步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会在下一秒猝死。
……她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好友们在这四年里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还好并没有。
克劳德和路法斯做了交易,他们负责处理世界各地出现的时空裂缝,收集关于杰诺瓦和生命之流的情报;而W.R.O则负责提供治疗她的方案与资源,保障她和爱丽丝的安全。但前神罗科学部门的人早在末日里损失了大半,能接手这件事的没几个,于是杰内西斯想起了被自己关在五台基地的荷兰德,当晚就把人抓过来废物利用了。
“……其他人还在回来的路上,蒂法还在照顾孤儿院的孩子,很快就到。”爱丽丝和她说了这四年来发生的事情,又俏皮地眨了眨眼,“其实星球已经告诉过我你会醒来,不过我还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她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菲拉:“那我改变命运的代价呢?”
她有些茫然。
希森愣住了:“啊?”
成什么神,古埃及掌管魔晶石的神吗?
“——萨菲罗斯还活着,”话还未说完,爱丽丝便猜到了她的心思,“他正在生命之流里吞噬其他世界线的力量,这几年都没有现身。”
萨菲罗斯遵守了约定,但让他彻底放弃自己的野心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杰诺瓦以星球的能量为食,长期不让他吃饭可能会饿死,而让他长期吃饭星球可能会死。她艰难地挣扎了一会:“……星球还好吗?需不需要让他少吃一点?”
“好像梦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她想了想,“但是我太困了,让他别吵着我睡觉,之后就安静了。”
爱丽丝沉默了片刻,忽然弯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怎么了吗?”
“不,没事。”少女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些沉重的事情了——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好好放松一下,凯特西送了我们金蝶乐园的门票,大家约好了一起参加乐园的庆典哦!”
最先赶回来的是杰内西斯和安吉尔,荷兰德一看到两人便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样,很难想象他到底遭遇过什么。红发青年收起长剑,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行了,我说过的事就不会食言,快滚吧。”
看着荷兰德如临大赦的身影,她弯起唇角:“你真的愿意放过他?我认识的杰内西斯可没有宽容这种美德。”
杰内西斯漫不经心地侧过头:“我答应和他一笔勾销,又不代表路法斯也答应。”
于是她看见欢天喜地的科学家刚跑出门便被等候多时的塔克斯带走了。
“好恶毒,我喜欢。”
“很高兴看到这四年的冬眠没有对你的语言能力造成任何影响。”他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没病就起来走两步。”
希森微笑:“我现在可是半神,你以后跟我说话注意点。”
“怎么,星球只治好了你一半的神经病,现在还剩半个?”
“……呵呵。”
在他们两个打起来之前,克劳德驾驶着芬里尔和扎克斯一起回到了边缘城。陆行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善言辞,简单地点头表示问候,好在喋喋不休的小狗一个人说完了两个人的话。
然而半分钟后路法斯派曾送来了经过全面升级和改造后的「涅墨西斯」,并表示如果她还有其他需求可以随时联系武器研发部门。
她立马倒戈:“好的,老板。”
曾的沉默震耳欲聋。
“说起这个,”希森忽然想起来,“我的房子还在不在——”
“没了。”杰内西斯残忍地宣布了事实,“你以前投资的魔晶矿也全部毁了。”
……那些可都是满满的钱和魔力啊,这下真的要回去打工了。她好恨,她想冲进生命之流罚萨菲罗斯三百年不许吃饭。
她发了一条短信给路法斯:W.R.O包吃住吗?
对方秒回一个问号。
特种兵的视力很好,她的这点小动作自然没能瞒住身旁之人的眼睛。红发青年环抱双臂,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
车辆在一座位于郊区的房子前停下,两层的小别墅和被白色栅栏围起来的花园和她原本的一模一样。杰内西斯扔给她一串钥匙:“我住你对面,晚上安吉尔做饭,想吃什么自己跟他说。”
暮色的微风拂过,有什么柔软而冰冷的物体落在她的脸上,又飞快地消融。她抬起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纯白,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新年。
“——啊,下雪了。”
[μ]-εγλ0010,边缘城迎来了隆冬的第一场雪。
*①这一段改自官方小说《onthewaytoasmile(通往微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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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家去看官方小说《onthewaytoasmile(通往微笑之路)》,很短,但是非常感人。
外星猫:老婆醒了,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开始地狱Level追妻火葬场,放眼望去全是情敌(不是
再次预警:
本文是长篇正剧和剧情向定位,会出现较多的主线、群像线和友情线剧情,这部分剧情对于男女主感情、人物塑造和整体剧情的逻辑与铺垫都是必不可少的。我写这篇文的初衷并不只是爱情线,也是想给大家一个美好的结局。
如果遇到不感兴趣的部分可以自行酌情跳过,请确认可以接受再食用哦。我前面已经有多次排雷,不是没有预警的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