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球的推荐LOFTER(乐乎)

[“但是最后六起案件,似乎和之前的差别不大……”另一边,同样在看电子文档的灰原皱眉道。

“六起案件中,第一起是珠宝店销售员宿舍死亡案。整个宿舍六个人全都被一把砍刀杀死,凶手则是住在同个小巷里的独居中年男子,具有吸毒史。”

“安室透在长野,除了第一天……比较麻烦之外,后面基本都是一两天才碰到一个小案子,并且已经被他提前消除了大部分威胁,基本没有造成伤亡——我猜也许还有更多记录以外的事件,只是被他提前阻止,所以才没被登记在案——偶尔才出现几起案件接连发生的状况。倒数第六起案件发生后,他在长野消失,或者说,...

“安室透在长野,除了第一天……比较麻烦之外,后面基本都是一两天才碰到一个小案子,并且已经被他提前消除了大部分威胁,基本没有造成伤亡——我猜也许还有更多记录以外的事件,只是被他提前阻止,所以才没被登记在案——偶尔才出现几起案件接连发生的状况。倒数第六起案件发生后,他在长野消失,或者说,他离开了长野半个月。在那之后,他表现出的性格和行为模式就开始发生改变了。”相马拓原说道。

“半个月后第一起,长野毒品搜查课被入侵案。”说到这,相马拓原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近日的警视厅入侵案,细想之下却又找不着端倪,只好暂且放下思绪,“毒品搜查课的证据存放处里放着的大量物品失窃,其中包括了一批刚查获但未处理好的毒品。奇怪的是毒品搜查课的人居然没有丝毫察觉,还是安室透路过警察本部拜访内田笃人时发现的问题。”

“案件侦破过程,安室透虽然还在配合警方办案,但这次他发挥出的水平明显不同于以往,就像是,心不在焉一样,推理给出的结论也有些模棱两可,很多时候,反而是搜查一课和毒品搜查课的警官自己发现了线索。当然,最后结果证明他其实并没有推论错误。不过……”

“感觉……和之前合谋自杀案现场的安室先生很像啊,他没有给出直接结论,而是在刻意引导警方自己发现线索得出结果,就像在上指导课。”柯南回忆道。

“嗯,他现在也会这么做吗?”相马拓原有些惊讶,“但是分析师认为这是他在怀疑警方能力的部分体现。”

“我倒觉得这是因为安室先生开始对警方有了更高要求,或者说,期待的结果吧。”柯南持相反意见。

“然而,似乎因为他的表现异于往常,激怒了毒品搜查课的人,他们之间甚至出现冲突,一度导致案件调查的停滞。”灰原看着文件说道。

“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原因发生冲突?”柯南有些不忿,“就因为安室先生没有直接给出推理结果,没有直接把犯人找到吗?”

“毒品搜查课连内部失窃都没发现,案件在前,居然还和前来帮忙的侦探发生冲突,这也是长野警方的素质?”

“冷静,Boya。”冲矢昴伸手抬了下眼镜,“你不能因为警方急于破案而责备他们,他们只是着急,这时可不是上指导课的时候。”

“可是……”

“之前你告诉我,安室透说你离他太近了。我觉得他没说错,你确实有些看不清事实了。”冲矢昴凝视着柯南。

“安室先生他没……”

“毒品搜查课证据存放处失窃,其中还有大量毒品,一旦再次外流不知道会引发多严重的后果,这一点安室透难道不知道吗?他绝对不是这么不分轻重的人!”

“……就算这样,也不是安室先生被指责的理由。”柯南郑重道,“我变小以后,第一次变大是因为发烧时被服部灌了一杯白干,那时恰好发生了案件,我因为身体不适,搜查案件现场的事情,有相当一部分都拜托给了目暮警官和高木警官他们去查验,但他们并没有质疑我的水准是否因为发烧、饮酒和不适而产生变化,而是在关心我,询问我要不要去医院。”

“……”

“情绪失落,思绪混乱,或者身体不适……这些都可能对他造成影响。而在身为一个侦探以前,他还是一个理应受到警方保护的日本公民,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冲矢先生,你不能拿现在对波本的看法去审视过去没有加入组织前的他!”

“抱歉,是我疏忽了。”冲矢昴坦然道歉,“但我仍然保留看法。”

“我同样也是。”柯南说。

“……案件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毒品搜查课其中一人为了查案把部分文件带回家,结果忘记锁门……”灰原挑眉道,“碰巧遇到一个吸毒者行窃,看到证据处门没关就大胆闯入,而后,在偷东西回家的途中遇到黑熊,吓得把手上的东西丢了,毒品被黑熊吃掉了?”

“这就是搜查课的素质?忘记锁门?”灰原向后靠在椅子上,也表现出不满。

“以及,证据存放处的文件也能带回家吗?”

“不能。”相马拓原皱眉,“这绝对是不允许的行为!”]

红方没有再继续讨论,而是专注画面。

[“显然,事情起因就是毒品搜查课内部问题,只不过碰巧遇到一个胆大到来警察本部盗窃的家伙而已。”灰原得出结论,“被偷走的毒品也并没有外流,而是被下山的黑熊吞了,万事大吉。”

“安室透不可能没看出来,也许,他只是没想到有这么蠢的警察,所以想太多了?”灰原看向身边的冲矢昴。

“我暂时不作表态。”冲矢昴转头看向另一边。

“……接下来的案件比较简单,内田笃人和他带樱下沙罗小姐出去玩,内田笃人和樱下小姐坐摩天轮时,安室透在附近的沙画区画画,碰到小孩子走丢,帮忙找人,然后遇到案发现场。这回他的态度基本和开始时一样,很快推理出凶手。”

“然后是他这次住的酒店发生案件,因为案发现场在他隔壁,下午出门前又和死者有些小纠纷,所以他也被怀疑是凶手。但是在此之前安室透在房间里发现有摄像头,酒店为表歉意立刻给他换了个楼上的房间,正好解除了他的嫌疑,也让真凶的嫁祸出现破绽。”相马拓原说。

“第五起案件,一个小混混和一个流浪汉在工地附近发生争执,流浪汉被工地旁的杂物绊倒,无意中扯掉了捆缚木杆的绳子,导致堆放在旁边的大量木杆散落,引发连锁反应,使得正在运往高处的钢筋坠落,正好扎在流浪汉身上,流浪汉不久后死亡。”

“小混混被吓得连忙逃跑,却在跑出一条街时强行横穿马路出了车祸,送往医院抢救无效后死亡。”

“此外,案件的连锁反应,还导致了一位政府官员的死亡。他当时乘普通轿车路过,钢筋坠落时,他的司机紧急躲避,却险些撞上正在开往工地的卡车。卡车司机虽然反应及时,避开了轿车,但是由于本身超重运载,货箱在惯性作用下毁坏,运载的钢筋失控地刺穿了轿车玻璃和官员的大脑,以至于当场身亡。”

“真是可悲的意外。”灰原如此说道。

但是柯南和冲矢昴同时看向对方。

柯南心想,对方理应也想到了一件事。

一条生日会……

“安室先生当时在哪?”柯南问。

“他在游乐场蹦极,之前则在跳楼机上,和他同行的是富山塔史。”相马拓原马上回答。

“为什么这起案件会出现他的记录。”柯南继续追问。

“安室透想在蹦极的时候带录像机拍同行人的黑历史,但是被工作人员拒绝。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地拜托一位工作人员帮他拍摄。那位工作人员不懂操作,是安室透开启录像功能以后再交给工作人员使用,所以拍摄结束后她直接把录像机放在了游客物品暂存区,录像功能也没有关上,又正好对准了案发现场……”

“所以,那台录像机拍到了整个意外过程,对吗?”柯南喃喃道。

“案件发生后蹦极台这边的游客报了案,警方过来做笔录时有人提到了安室透之前托人拍摄的信息,于是警方这才找到了安室透,并根据录像内容,最终判断这是一起意外事故。”

相马拓原蠕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继续往下念:

“最后一起案件,是自杀案,但死者将自杀伪装他杀,嫁祸给自己丈夫。警方将他当成嫌疑人缉捕,安室透刚好在这时来拜访死者,理由是归还昨天死者借给他的伞。这次他也是很快推理出真相。问题是,警方在搜查房间寻找证据时发现了死者丈夫的受贿证据,并且,在后续的立案调查中,从他的另一处居所里找到了大量长野政府官员与本地富豪以及一些知名人士的贪污、犯罪记录。之前意外身亡的那位政府官员,他的犯罪信息是最多的,可惜的是,记录里并没有提及他的关键合谋者。”

“这些人之后被抓了吗?”柯南问。

“……有些被抓了,有些在交了罚金以后被释放了。有些人,至少我知道的几个,现在还在政府工作。”相马拓原不由得低下头,盯着电脑的指示灯看。

“抱歉,是我们的失职。”

“那不是相马先生的错,你那时候连警察都不是。”

“……所以,这起案件之后,安室透就离开长野没回来过了吗?”灰原试图缓和气氛。

“应该……也不一定?”相马拓原模棱两可地回道。

“嗯?”

“我搜找完长野案件卷宗以后,顺便把安室透这个名字大范围搜索了一遍。在次年三月份的交通科记录里找到了他的名字。”

“啊,交通科?”

“交通科例行进行酒驾抽检时碰到了安室透,交通科的同事以为他是未成年,把人拦住了。”

“他当时不就是未成年吗?他有驾照吗?会开车吗?”柯南有点抓狂。

“……之后发现是误会,安室透的证件证实他已经22岁了,所以在抽检完就放行了。”相马拓原若无其事地念完,看向柯南,“这有什么问题?”

“相马先生完全不在意吗?”

“我们谈论的是波本,不是未成年伪造假证件开车,而且……”相马拓原面露无奈,“谁管得住他呢?”

……也是。

“后面这些细节是我托人去询问了当时给安室透做酒驾检测那位同事才得到的。当时的情况似乎令他印象深刻。听那位同事说,安室透的同行人好像就是他的教练,他被问到是否成年时还回头朝教练抱怨说‘是我长得太年轻了吗?怎么你开车时没人拦你?’被对方质问了什么以后就说‘教我开车的是你哎,对我有点信心好吗?这才开出多远,怎么可能弄坏你的车?’”

“然后,那位同事在被追问以后又给出了两个细节。”相马拓原看到下面的笔记,神色多少有些木然。

“那辆车是黑色的保时捷,安室透的同行人,是一个穿黑衣服戴着帽子的银发男人。”

“……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柯南诚恳发问,“当时,琴酒成年没?”]

8.1:已消气。在写结尾,同时构思新文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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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

把之前的停更通知移出去了,这一份是新的。

这篇文是非常遗憾的,因为它已经非常接近结尾了,我甚至把大纲都写好了,结尾从开文之初就想了无数遍,是一个很完满的结尾。

他们在十字车站相见告别。

“再见,汤姆·里德尔。”汤姆说。

“再见,哈利·波特。”哈利说。

他们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没有悔意地走向自己后半段的人生。

Lifeisagame...

Lifeisagamemadeforeveryone,andloveistheprize.

结局要表达的,还有一些我想写的,从始至终的主题。

邓布利多最后对汤姆说:不是血统,不是出身,而是环境造就人,人与人的联系造就了人。诚然有一些人比另一些人生来更容易滑向深渊,但如果所有人都相信他,就会将他举起。

汤姆,哈利,决定人的一生的,有多少是本性,有多少是选择,又有多少是环境呢?

现在你也是教育工作者了,这些问题,就留给你来回答吧。

这是我记在notes里的番外想法:

两边去参加考试,引出一些好玩的日常

两人一小时交换一次,体验人生

两人穿原著

两人阅读本文

哈利和魁地奇的番外

哈利那边多年以后第二代的番外,共轭教父

填坑魔法世界的改革

……

然后突然地,在我忍了ky好久,从第一篇一直忍到现在之后,突然爆炸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也许我以后还会回来写完这个结局,也许不会。这篇文现在让我非常痛苦,我甚至想过删掉我写的文,还是没忍心。

下篇写哈all。正文没cp,番外点菜掉落if线哈左cp。只吃哈右可以自行取关我。

我向来都更想遵循原著,但我不管怎么写“哈利是个直男”都会有哈右戳我雷点。现在,我做了这个违背祖宗,啊不是,违背原著的决定。爽了。

二编:哦对了,7月31日哈利生贺,有我最后的无cp绝唱(当然以后生贺也很可能会写单人),敬请期待。

而且,这篇生贺本来是有很大可能扩写成纯cb向合集《佩弗利尔教授AU》的。现在它也没了。

“你小子又请假?!”

凤凰巢老妈子人设的龙抱着手臂就这么等某个又要请假的少年解释。

“龙桑,理解一下嘛,老爹好不容易找到我们。”

吃惯了未来一贯的乖巧,诸星真的表演实在是作用不大,龙还是那个样子,“我给你制定了新的训练计划,你请假了训练怎么办?”

他以为真只是跳跃力好,力气大,后来发现眼力也很不错,很适合外出作战啊,果然不...

他以为真只是跳跃力好,力气大,后来发现眼力也很不错,很适合外出作战啊,果然不能小瞧了宇宙来的朋友。

诸星真摸摸鼻子,他还要辞职来着,这样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龙看着大家求情的眼神叹了口气,搞得他不通情达理一样,他就是有些可惜而已,训练什么时候开始都可以嘛,真是的。

“好吧好吧,真你就好好玩一玩吧,遇到困难及时和我们联系。”

“谢谢你,龙桑。”

下班后走出凤凰巢的少年一眼就看到了静静站在门口靠着墙壁的男人,两道身影逐渐重合……还真是没什么变化呢。

“老爹!”

诸星团看着跑来的少年,冷硬的脸虽看不出什么变化,可眼神却柔和了几分,“真。”

“我又不会丢,老爹怎么还来接我?”这样很不符合光之国最强战士的奥设诶╮(︶﹏︶)╭

在光之国,赛罗每次从其他宇宙回来赛文都会到宇宙港接他,支援任务接,就连送送装备这种跑腿的小事也要接一接,有时候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来不了也会让在竞技场的雷欧代他,从不间断。

哼哼,老爹果然很喜欢他!

诸星团没解释,少年不知道可他却知道,从不间断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遗憾吧,他改变不了过去也不想去改变,他只能在现在、在未来去弥补。

“和你的伙伴打招呼我们回去吧,你五叔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诸星团对着少年身后一起下班的GUYS队员轻笑着点头示意,“我儿子承蒙你们照顾了。”

“不客气,阿真也帮了我们很多。”木之美挥挥手掌。

眼前的人也是宇宙人呢,阿真的父亲啊,看着很严肃的大叔呢。

“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的,诸星大叔慢走。”

“阿真拜拜~”

父子俩前脚刚走,后脚大家就耷拉了下来,“阿真的父亲一看就好有压迫力。”

乔治都不敢自来熟的和人家搭话了。

“哪有父亲不爱儿子的,走了走了,吃饭回去睡觉了。”龙拉着两个队员就往食堂去了。

回到寿司店时北斗星司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不愧是奥特兄弟打卡最勤的主厨啊。

“赛文哥哥,真,来得正好。”北斗星司端着盘子对玄关换鞋的小孩说道,可惜了大哥和梦比优斯不能来,不然就更好了。

“五叔的手艺没得挑啊。”少年坐下,拿起筷子就伸向离自己最近的年糕。

少爷看着猛得一批,是那种专攻武力、大大咧咧的奥,谁知道我们赛少内心是个喜欢软软糯糯、可可爱爱生物的奥呢,好看的食物在他那里都有优先进口权。

“父亲,你们去宇宙查探时空波我可以一起吗?”优幸眨着眼睛,一脸期待。

东光太郎也是和儿子同款笑容,“不行哦泰迦,总要有人在地球防御异常的嘛,这是爸爸对你的信任哦。”

谁知道他们真找到了时空波会不会对地球造成影响,何况现在的宇宙太危险,泰迦和泽塔还是留下来的好。

优幸:爸爸,你在敷衍我,我看出来了~他已经不是那个能被爸爸忽悠的300岁泰迦了!

东光太郎:儿大不由爹啊。

“泰罗说的没有错,时空波吸引了这么多宇宙人前来地球,确实很可能招来更可怕的势力,你们在这里协助梦比优斯。”

曼哥哥一开口,大的小的都得听,这可是奥特大学的顶级教授啊,谁没在他笔下瑟瑟发抖?!

“哦,曼尼桑奥特有道理啊!”

东光太郎:都是一个意思,他说的就没道理吗(╥_╥)

夹了一块肉放到自家小孩碗里,收到小孩灿烂的笑容,北斗星司说道:“那一会儿就出发吧,拖得越久越不安全。”

无论人与物,都该停在他该在的位置。

“注册代号亚利盖拉突入大气层!”哲平收到了地球大气层的异样。

“预测降落地点为房总半岛海面20公里处。”

“GUYS,SallyGo!”

“GIG!”

海面上,一只红色怪兽包裹着火焰穿过了大气层,红色的身躯夹杂着蓝色,鸟行的头,背负双翼,穿梭云层的速度不可思议!

哲平望着电脑上突增的数个降落地点,“预计降落地点变更,是鹿儿岛的海岸一带!”

“怎么回事?”

“亚利盖拉具有战斗机以上的速度,不清楚他要降落到哪里!”

这样的敌人相当麻烦!亚利盖拉在空中的速度惊人,如水后也同意如此,仿佛在海面极速滑翔,惊扰了渔民。

“哲平,卫星图像。”

调出的图像让哲平瞪大了眼睛,“这个是……有另一个飞行物正朝你们那边过去了。”

“哪来的!”龙看向海面。

未来也紧张了起来,忽然上瞟,“龙桑!”

是亚利盖拉!

龙发射光线,被亚利盖拉躲过了并还了一发火球,凭着高超的技术火球与战机擦身而过,在与怪兽相交的瞬间,未来和龙都感受到了那股极致速度带来的压力!

亚利盖拉在海面极速转弯,碰了几下海面朝另一个方向飞去,乔治一眼就看到了前方是什么。

“不妙,对面是沿岸区域!”那里有人!

“来不及了!”

“我去!”这个速度只有奥特曼才能赶上了!

“拜托了,未来!”

金黄色的梦比优斯环在战机前出现,红色的战士紧随其后,一声战吼追向亚利盖拉。极致速度的侵袭,亚利盖拉每一次与地面的擦身都是一次爆炸,再次回身的巨大怪兽迎击梦比优斯,几发射线都被闪过,飞来的瞬间锋利的翅膀狠狠给了梦比优斯肩膀一击!

“未来!”

千钧一发之际,两发绿色光线光线趁其不意同时击中了亚利盖拉的翅膀,亚利盖拉坠落深海,不见了踪影。

紧贴着海面,一艘全身黑色,头部呈蓝与黄的战机停在那里。

真理奈震惊,“海翼号?!”

“GUYS的海洋站吗?”惊讶后偏头看向另一发光线的来处,“还有谁?”

“真的假的?”乔治第一次怀疑自己眼睛坏了。

三个红色巨人屹立在空中,在蓝天与海洋中间的奥特曼是渺小的,可又是伟岸的。他们身后还有一个红蓝色的奥特曼,刚才的攻击就是他发出的,见所有人看过来,红蓝奥从侧面飞了出来,抬手比了个手势。

“Finish!”红蓝混血奥似乎在发光,尤其是嘴角,亮的哦。

“哦呦!在发光诶!”乔治也是抬手也弯下无名指和中指,“朋友,帅的啊!”

“本少爷当然帅。”

“说话了!”木之美眼镜都掉了,“他说地球语言了!”

迫水队长喝的咖啡险些呛出来,这个臭小子就不能收敛些吗,别给地球人留下他们奥特曼不好的印象!

“赛文,泰罗,雷欧!”哲平捂着心脏,那个惋惜,“早知道我也去了!”

“尼桑!”梦比优斯飞了过来。

泰罗看了眼徒弟的伤,“好好养伤,亚利盖拉还没有消灭。”

“是,泰罗教官!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是哦,要为泰迦他们找到回家的路,梦比优斯,泰迦和泽塔就先交给你照顾了。”泰罗对于哄孩子一哄一个准。

感觉被信任的梦比优斯挺起了胸膛,“是,泰罗教官!”

“那我们就先走了,加油吧。”

四个巨人化身巨大的红色光球,眨眼就消失了踪影,留下一群被冲击到的人。

深海下——

海洋站还在努力搜寻着亚利盖拉的身影,“这里是GUYS海洋站蓝鲸号,亚利盖拉似乎逃进了日本海沟里。”

“GIG!”收到信息,两边就断了联系。

“看来亚利盖拉也是受时空波的影响前来袭击地球的。”哲平判断。

作战室的门忽然打开,来人一身海蓝色制服,半长的卷发,是个酷哥但一开口就暴露了。

“好久不见,迫水先生。”

紧接而来的龙、真理奈、乔治三人同款疑惑,“是队长的熟人啊?”

“他是……”迫水队长刚要解释,就被人拉下,嘀嘀咕咕了一下,他了解的点头,重新介绍,“他是GUYS海洋站的勇鱼君。”

严肃的男人向龙他们走进了几步,下一秒捂着心肝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哎呀,要是刚才能先联系下就好了。”

龙三人:?这大哥怎么比真还跳脱?

“我们也不知道那家伙降落到哪里,而且,那家伙的飞行方式也太厉害了吧,让我大吃一惊哦!”配合着他夸张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

GUYS的大家:这家伙没病吗?真应该让他和阿真来一场Battle!

“哈哈哈!”莫名奇妙的笑声龙的屁股蛋子还挨了一巴掌。

龙的笑容勉强到心酸~

无语间门再次打开,这次来的是未来,队服拉链没拉,露出了肩膀处的白色绷带。

“很抱歉,我来晚了。”

“未来,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了。”

勇鱼观察的目光扫视着未来,最后看向他胸前的绷带,“你肩上的伤,是刚才战斗的时候搞的吗?”

未来疑惑来了陌生人,然后就是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是,刚才谢谢你了。”

三个人三张脸……

乔治:咳咳!

龙:“真是的,你为什么要从正面应敌啊?”

真理奈:“就是啊,那样攻击很危险哦。”

木之美:咳咳!

哲平:Σ(д|||)

“不小心的话,你就会嗖得一声掉到海里去了。”说着龙的手还配合了什么叫“嗖”的掉进海里的动作。

乔治扒拉着龙和真理奈,眼神疯狂瞟向勇鱼。

真理奈先是疑惑,然后∑(дlll)

龙:(⊙o⊙)

哲平木之美嗓子都咳哑了。

勇鱼笑得甚是灿烂,“我说,你们在隐瞒什么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一圈人火速散开,独留下未来一个人面对逼近的勇鱼君,未来尴尬的笑笑,也跑向了自己的位置。

“总之呢,亚利盖拉是在太平洋的海沟里,那里是海洋队的管辖范围吧?”鸟山指挥官开始发布任务了。

“是的。”

“于是呢,我给个建议。”双手展开,气势到了,“用海洋站的巨大潜水艇瞄准那个海沟,然后噼里啪啦地投放一些百万吨级的鱼雷,在海沟内一口气歼灭怪兽!”

哲平笑得很假,“如果那样轰炸地壳的话,会引发巨大的地壳运动,倒是就引起百万吨级的灾害了。”

鸟山辅佐官一秒变脸。

“姑且还是老实地从海沟里引出来吧。”迫水队长说道。

好吧~

食堂里大家紧盯着未来,千叮万嘱让未来小心勇鱼的试探,毕竟不是谁都是老鸟和丸那俩家伙一样迟钝,这个勇鱼一看就很机灵,未来感动又懵地点头。

“所以说泰罗奥特曼他们去调查时空波了?”龙摸着下巴一脸思索。

乔治双掌一拍,“地球一下子这么多奥特曼,未来,你都不去打个招呼的吗?”

未来瞪大眼,“打招呼?需要吗?”

同时在地球的奥特曼都是有危险才出现的,人类之间还要打招呼吗?

哲平点点头,“在人类社会,亲人朋友是要聚聚的,未来来地球这么久了,都没有去看看吗?”

未来眨眼,然后失落摇头,“我以前不知道尼桑他们在哪呢。”

要不是泰迦他们大概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尼桑们在地球的地址吧……猫猫失落。

龙他们识相地转移了话题,至于话题中心的三个主人公之一的红蓝混血、头顶两头镖的奥……

“果然是很强大的磁场。”

借助希卡利的新发明转了地球一圈的赛文他们找到了时空波最强烈的地方,是距离地球不远且毫不起眼的透明虫洞,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引起这一连串的事件。

“有黑暗扎基的反应,看来他很可能接住虫洞隐藏起来,伺机而动。”赛文收起探测仪,四个奥悬浮在虫洞前观察着。

“我和雷欧先去试探,哥哥你和赛罗就在外接应吧。”遇到正事的泰罗与平时截然不同。

“不,我去。”少年的声音很是坚定,“黑暗扎基吸收了光辉的光粒子,遇到了会很麻烦。”

吸收他的光粒子,又从中获取了怎样的能力,赛罗自己都不确定。

“赛罗,你现在能量虽然充沛了,但被时空流留下的伤却没有好,不要逞强。”雷欧的声音比少年更强势,“我和泰罗哥先去试探,你们接应就好。队长,你看呢?”

赛文没有异议,“就这么办吧,有任何异常随时发奥特签名。”

“是。”

两个红奥迅速飞进了虫洞,消失的瞬间群星突变!

“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赛罗,准备应敌!”

“我知道了,老爹!”

凤凰巢——

哲平已经收到蓝鲸号传来的信息,发现亚利盖拉是用类似超声波一样的能力来识别世界,翅膀非常坚韧,就像识水性的海鸟一样,无论在空中还是水里都异常的灵活。

鲸鱼号在搜寻亚利盖拉的同时,亚利盖拉胸前的蓝色宝石也在闪烁着,隔着海水在向某处发着信号,凤凰巢中的未来瞬间就感应到了。

“这是在……呼唤我?”

龙一脸疑惑,“什么?”

“亚利盖拉在呼唤我!”

不,与其说是召唤,不如说是挑战!未来眼里升起战意。

收到消息的众人急忙赶去作战室,确定了亚利盖拉发出的脉冲是为了与梦比优斯一战,作战地点就选在没有人的人造半岛,用蓝鲸号放出类似梦比优斯飞行的声音将亚利盖拉引出来,一决胜负!

计划很顺利,亚利盖拉跟着投放的仪器飞出了海沟,向人造半岛而去,这是一场机会只有一次的战斗,是速度与激情的空战!三架战机拼尽全力地和巨兽周旋,战机的极限、驾驶员的极限,最终将亚利盖拉引导了目的地。

“可变脉冲射线!”

两发射线直中亚利盖拉的翅膀根部,将怪兽从空中击落。

未来欣喜,“成功了!”

高兴的太早了……亚利盖拉站了起来,翅膀凝聚火球直接击中了两架战机,被破坏的战机无法操控转换为机动模式。

“迫水先生!”

听到勇鱼的声音,迫水队长也不耽误,“流星技术,解禁!”

“切换机动模式,许可!”充沛的能源涌上海洋号机身,“斯派修姆三叉戟导弹,发射!”

“Three,Two,One!转换为巡航模式。”

速度慢下,火球至上而下就要吞没海洋号,生死存亡之际一把光剑斩散了火球,红色的战士用他巨大的身躯挡住了火焰高温,而后后空翻轻盈落地。

勇鱼看向半蹲在地,一手执剑的战士,战士起身,抬手间光剑消散,忍不住露出笑容,“帅呆了!”

受了伤的亚利盖拉后背生出喷涌器似的水状物,就要逃离,梦比优斯上前拽住尾巴,狠狠向地面砸去,接着再次拽起亚利盖拉砸向另一边,对着暂时失去行动力的亚利盖拉就是一套迅速猛烈的拳。

“就是这里吗?”一身黑衣的男人看着手腕上浮现的光脑显示这里有未知能量。

“希卡利,确定是这里吗?”早田进看着梦比优斯的战斗,这里确实适合作战,只是梦比优斯会比较辛苦。

希卡利点头,“我们和赛文他们的联系由于不知名原因切断了,这里又出现不明能源,二者一定有什么联系。”

北斗星司战意熊熊,“那就看看会出现什么东西吧!”

优幸、优幸不敢说话,长辈们和平时很不一样,尤其是师兄,今天打发格外的凶猛,恨不得把亚利盖拉的尾巴扯下来,是因为人造半岛没有人不用顾虑太多才如此吗?

一番缠斗下来,亚利盖拉自知不敌,用尽全力飞起发起最后一击!梦比优斯也不怯场,转换形态,光剑再现,身体微微下压,光剑竖在身前!

完美的切割!

一分为二的亚利盖拉在空中爆炸开来!

“好强啊!”龙和优幸的声音重合,这和在竞技场的梦比优斯完全不同!

刚放松下来梦比优斯忽然浑身一僵,下意识一剑劈向身后,逼退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带有战意的生物!

“那个是……”

天空中还停留着一个红色掺杂金光的虫洞,虫洞下红蓝色的巨人站在那里,锋利的头镖闪着寒冷的光,锐利的眼冷得没有一丝光明,这是个一看就很能打的!

“赛罗?!”梦比优斯惊疑,刚才那一击带着的战意激得他背脊发寒,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优幸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西秀不是在宇宙吗?”

“冷静点!”希卡利一顿咔咔操作,忽然抬头,“不是赛罗,能量反应不一样。”

“赛罗”一声战吼,双臂展开,周身金光闪闪向两边分散,两个完全一样的巨人诞生,不同的是他们一个红色印着金色条纹,而另一个却是蓝色。

优幸猛然想到什么,“这就是表哥的新形态?”

“完全发挥红族力量的红色形态,以及速度极致的蓝色形态。”这是常识,可他们不了解赛罗怎么得到这两种形态的,无法预测是否还有其他能力。

“不可原谅!”北斗夕稚嫩的脸上是无法扑灭的怒火,“怎么可以假扮西秀伤害梦比优斯前辈!”

西秀说过,他的力量是为守护而生,为守护光之国而不断突破极限,而现在竟然有人用这样的力量去伤害同族,简直不可原谅!

为什么,为什么执着于成为赛罗的徒弟呢?作为艾斯奥特曼收养的孩子,拜奥特兄弟为师岂不是更简单?光之国所有奥都对泽塔的执着不理解,连赛罗自己也一样!至于泽塔,他的语言表达真的很差,所以一直给不出答案,可他的心却很清楚……赛罗,赛罗奥特曼是谁?他是拯救光之国于冰封的奥,是获得神圣力量的奥,是才5900岁就已经多次拯救宇宙的奥,是前辈口中“其他宇宙赫赫有名”的奥。正因如此他们这些在学校的小奥其实很难见到赛罗,所以刚开始他只是崇拜、敬仰,就像对其他奥特兄弟那样,直到有一天光之国受到不明机器袭击,所有奥的光芒集中到赛罗西秀身上,孤身一奥去往其他宇宙平安夜回来站在前排时,那一刻他想成为他的徒弟,哪怕至今都没有得到认可。

成为像赛罗奥特曼一样被所有人信赖的奥!

“泽塔,我们上!”优幸手腕上的泰迦火花金色闪电状的能量窜动着,“你要为你今天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你看,那不是赛罗前辈的父亲吗?”

这是他刚修行回家时路过学校时听到的话,因为听说自己有一个表哥还是三伯的儿子他很开心,所以就回来了,原来大家是这么认为的啊……赛罗的父亲!奥特兄弟很少去奥特学校,除非学到关于奥特兄弟的知识否则是不认识的,更不用说小学了,他们不认识赛文是个什么样的奥,可他们知道这是赛罗的父亲,而他一贯冷硬的三伯竟然笑了,还回应了那些小奥。

“是哦,我是赛罗的父亲。”

赛罗的父亲……泰迦的父亲,他也好想别人是这么介绍的啊,而不仅仅只是“泰罗的儿子”,所以他才选择去一个父亲影响力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修行,至于他的表哥,确实如传闻那样是个很强大的奥特战士,父亲是红族战神,作为儿子的赛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令他很羡慕。如果说父亲是他追赶并要超越的光,那么表哥就是他前进的方向!

那可是光之国所有小奥崇拜的赛罗奥特曼啊!

光芒中,两个气势前所未有的奥特战士一左一右出现在梦比优斯身边,泰迦的起手式也从防守变成了进攻。

“泰迦,泽塔,你们要小心!”即便一分为三,梦比优斯也感觉到了面对雷欧奥特曼时才有的压迫,不愧是雷欧尼桑的徒弟吗?

“队长?”龙请示在凤凰巢的迫水队长。

“协助奥特战士!”

经历了巴巴尔事件,他们对假冒奥特曼的行为已经是零容忍了,收到命令后战机转飞,悬停在三个奥特曼身侧,呈进攻状态!

战吧,为奥特曼的荣誉而战!

为信仰、为希望而战!

Summary:

安室透收养哈罗后,发现了一群变成猫的怨种同期

*零中心,团宠向

*又名《带着一群猫走主线是否有什么不对》《收集惊吓值就能重返人间难道不是白给吗》

*迫害小柯

*非严肃向,没有逻辑,ooc

松田阵平现在很危险。

这种令人恨不得调头就跑的危险并非来自于凶恶的犯人,而是来自于比最凶恶的犯人还要恐怖的降谷警官、他亲爱的挚友。

而在这并不涉及生死存亡的危机之际,他亲爱的幼驯染、萩原研二,正严肃的垮着一张猫脸,正儿八经的站在旁边,饱含愧疚的眼神写的都是: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他。

分明你也...

分明你也参与了来着?!

理亏在先,萩原研二毫不犹豫的认错,试图用好态度拉低某位的怒气条。经常说话不客气的松田阵平也老老实实道了歉,卷毛脑袋垂下来。两个家伙站得莫名整齐,乍看像两只霜打的猫条。

但是嘛,道歉有用要公安干什么?养眼吗?

成熟的金发帅哥怎么会因为拆家和猫生气。降谷零居高临下的站在门口,慢慢的打量了一圈凌乱的屋子,发出一声似无奈似嫌弃的叹息。紧攥着门柄的手指慢慢松开,顺势将门合上。

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阳光逐渐淡去,光感效果仿佛什么18G游戏里的最终BOSS出场。

降谷零扶着额头,感觉下一刻要冒出青筋,“……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这是猫该有的杀伤力吗!班长不要替他们找借口了。”

他视萩原研二的卖萌歪头杀于无物,笑容嗖嗖冒凉气,一边把围着他汪汪叫、仿佛在告状的哈罗抱起来,一边威胁似的捏着某只猫的后脖颈,貌似温柔的提出合理但难办的要求。

“你们两个,给我把东西整理好。”

“喵!!”“喵喵!”

「能办到的话早就做了啊!!」

「小降谷,帮帮忙吧!!」

拆家这个事儿他们没法解释,毕竟他们只是两只可爱的小猫咪。

知道有错的两位也没做太多挣扎,在伊达航和娜塔莉难以言喻的目光中开始了将一切物归原处的艰难尝试,包括但不限于被碰掉的水杯与杂物、被翻乱的抽屉、被挪动——或者说被撞歪的桌椅、以及被打开的箱子,甚至还有被拆开外壳的电子用品。

心地善良的伊达航在一旁憋了会儿笑,终于看不下去,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娜塔莉则坚持要和他一起帮忙。诸伏景光也跟着加入,最后连哈罗都小跑着用脑袋将垃圾桶拱起来。

降谷零站在一边,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这幅不像现实的画面。

的确,是梦里才有的场景。

哪怕是警校的精英也不得不承认,以猫咪之身收拾这些很困难。首先,猫爪子捋不齐文件;其次,有些东西碰掉简单,但凭猫的力气没法从地上薅起来;箱子同理,打开之后就压不上了……等等,不是还有班长?班长快来帮忙啊!

至于打开的电子产品?还是那句话,拆开永远比组装简单。松田阵平的技术到位,但猫咪的身子不到位。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天地可鉴,他们的本意不是拆家,虽然看起来有点扯淡,但一切的出发点是关心。

好友孤身探泥潭,自己却只能站在岸边凝望黑暗,任谁都会感到煎熬,更遑论富有正义感又重情重义的几位警官。

之前几人用电脑会谈时,降谷零毫不避讳的向他们展示了开屏密码;打开抽屉时,降谷零也毫不介意某些危险品被他们的目光捕捉;而到了离开时,降谷零也并未有什么嘱托,反倒将手机塞给他们。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默许。默许他们深入了解现在的他,甚至默许他们了解那个组织。

这是降谷零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换位思考,自己能忍受好友被一无所知的危险包裹吗?不能。

就算理性上知道不该了解,也不可能做到漠不关心。这几个家伙多有能力,降谷零最清楚。而且他们太熟悉了,漏出消息是迟早的事,与其让他们一知半解,不如自己稍稍透露一点。

于是,在互相读懂暗示的条件下,松田阵平开始了他的搜查大计。

呃……事实证明猫的本性对他们还是有影响的,比如会忍不住扒拉掉桌子上的东西……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骂骂咧咧。

降谷零默默的靠墙站了一会儿,整理好纷乱的思绪,让一直强迫自己相信并理解超现实状况的大脑放松下来,闭上微微发酸的眼睛,按了按鼻梁。

他已经基本消化了事实,也确认这几只猫里的灵魂确实属于自己亲爱的同期们。

在波洛的时光看上去清闲,但这只是因为降谷零的性格过于认真,再加上波洛的工作让他有种自己是普通人的感觉,所以才营造出不干正事的假象。

幸运的是,这里没人错漏他一瞬间的恍惚,也没人忽略他眉眼里的疲惫。

“喵?”「Zero,午睡一下吧?」

“不了,我还有很多工作没……”降谷零话说一半就被目光戳了个千疮百孔,曾经底气满满的话放到现在就是个瘪了的气球,都不敢站住脚。

“喵!”「这可不行啊小降谷,不要强撑了,昏倒了怎么办?」

松田阵平则不悦的向他扬下巴。

“喵!”「哈?你说什么呢,要想做好工作,必须先休息好不是吗!急躁可是——」

“最大的陷阱,对吧?”降谷零微笑着直起身,回应了这句好像穿越时光的话语。他握住的不再是冰冷的回忆,而是活生生的、有着活力与思想的灵魂。

「你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嘛……」松田阵平的声音渐渐弱下来。他在这刻彻底明白了,他们四人的离去对降谷零的打击有多大,连那张假笑的面具都有了裂痕。

诸伏景光有些心虚。他在那种状况下、以那样的方式自杀……肯定给了对方很大刺激。

伊达航沉默一会,下了定论。

“喵!”「总之,降谷现在去休息!」

“啊,我感觉突然不累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至少先帮你们收拾完再去吧。还有午饭……”工作宣言又被毫不留情的驳回,降谷零露出柔软的笑,向他们举手投降。

可以这样说话的朋友……多少年没有了呢?在风见眼里,他是个从未失败过的、近乎完美的可怕上司。在柯南和赤井眼里,他是个优秀但难办的合作“伙伴”。

还有呢?剩下的梓小姐一类……是根本不知道他真实面孔的、“安室透”的友人。

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会从现在开始好好珍惜,直到这场梦醒来——或者一切尘埃落定为止。

再者,很少有人会警惕无害的动物。琴酒那样的家伙拿枪指着一只猫的画面……其实挺好笑。

降谷零没多久就恢复了状态,冷静的复盘着方才考虑的计划,确认有无漏洞。他不是自怨自艾的人,相反,他的情绪调节能力异常强大,不然心理早出问题了。

五猫一狗一人忙忙活活,边忙边唠着今天发生的事,让留守在家的几位感叹巧合真可怕,顺便讨论了一下柯南是不是真的有死神光环。

怪不得他们人在家中坐,惊吓值天上来……原来是你们两个在偷偷奉献!

「那个少年听上去真的很厉害诶」

「以后就能见到了吧」

没两分钟就收拾得差不多。降谷零满脸无语的拿起被拆开的那个电子产品,来回翻看了几下问:“别的我还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萩原研二立刻举手回答。

“喵!”「小阵平说他想试试用这副身子能做到什么地步,结果拆了就装不回去了!」

“喵!”「你还真积极啊」

黑历史被揭穿的松田阵平直接给了萩原研二一记猫猫拳,早有预料的萩原研二立刻一个后跳躲过。

“这样啊,”降谷零接受度良好的点点头,“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厉害。”

诸伏景光点头赞叹。

……这是嘲讽吧?一定是嘲讽吧!

其实降谷零并没怎么生气,只是难得想玩一玩,看看这群家伙的反应。他从某个角落掏出了工具箱,三下五除二就将东西安好,熟练的动作看得其他几猫啧啧称奇。

午饭也是,过去经常会看见客人们夸安室先生的手艺,虽然很大一票是女高中生……但是真的名不虚传。

吃猫饭的羞耻感?不不,他们怎么会在乎那点小事,好吃当然多吃点。

“喵。”「早知道这样,当初应该压着Zero学烹饪的……」

这家伙七年里都学了多少东西啊……天赋点真的是六边形的吗?!

最后一件物品也摆放整齐后,降谷零享受到了皇帝般的待遇,在一群猫的簇拥下走到床边。

嗯……说起来他习惯裸睡来着啊,总觉得有点微妙,让他们在地上打地铺是不是不太好?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

“你们会掉毛吗?”这是个无比真实又痛苦的问题,降谷零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的来。

萩原研二犹豫了一下。

“喵。”「理论上来说不会」

“理论上?”

靠谱的伊达航出手了!他一爪子拍在离他最近的松田阵平身上,顺着毛撸了一下,抖了抖肉垫然后说。

“喵。”「你看,掉了」

降谷零:“……”

废话啊!松田都被你薅疼了吧!!

“没有过强的外力作用就不会掉?那还真是神奇。太好了,不然我就得让你们自己捡自己掉的毛了。”降谷零由衷的赞叹,顺便心疼了一下再次被背刺的松田阵平。

“啊,对了。”降谷零在钻进被窝前说,“我看过赤井秀一的死亡录像。在知道冲矢昴就是他的前提下,很多事可以推测,比如他的假死是那个少年、江户川柯南一手策划的。所以柯南经历过这次事件后,很可能会去找那个FBI商量。”

同期们立刻领会。

萩原研二:「可以窃听吗?」

诸伏景光:「很难……莱伊、赤井君的警惕心很强,窃听器肯定不可能,但其他方法还是有可能的」

松田阵平:「他会收养流浪猫吗?」

降谷零:“以我的了解,不会。”

伊达航:「嗯……不管怎么说,我肯定是不行啦,太显眼了」

萩原研二:「班长和娜塔莉排除——」

诸伏景光:「柯南见过我了,我也不行。你们两个要怎么选?」

萩原研二:「小阵平不愿意的话就我去吧……他们家的窗户能爬吗?」

降谷零已经窝进被子里,暖意让他有点迷糊,用脸蹭了蹭枕头以保清醒,金发凌乱的铺开一片,“理论上来说可以,不过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我大概能猜到他们会说什么,所以这件事其实不那么重要。”

诸伏景光好像明白了什么:「那难道是要……」

降谷零相当危险的笑了笑,隐隐含着兴奋,“下次趁着没有人的时候,直接扒他变声器吧。毕竟我也没法控制猫咪做什么事……”

「笑的好可怕啊」

“啊,还有一件事……”降谷零欲盖彰弥的咳了一下,假装看不见催他休息的目光,“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件了!之前也说了,我下周要去当网球教练……你们要跟我去吗?不是太正式的地方,如果提前说一下的话应该没问题。”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去两个。至于是哪两个,等降谷零睡醒再说。

空气里萦绕着让人发暖的安心感,降谷零慢慢闭上眼,陷入了近期最深的睡眠。

——TBC——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但是对零的称呼是有意义的。比如在前面的章节里,除了工作时,他一直是安室透

但现在是降谷零

闲话。上一章的彩蛋竟然收到了好多棒棒糖!!感谢宝贝们的支持!!!

无cp

occ避雷

短篇

云吸了半天猫猫糕,然后突发奇想下写的文,丹恒觉得糯米糕不像自己,那就听丹恒老师的,就像丹枫吧!

但是……但是猫猫糕不仅可爱,而且非常可爱啊!!

话说,那天星培育出糯米团后,发现它与丹恒有些相似,便兴奋的发图片告诉丹恒,却得到与之期待相反的回答,星觉得也许是丹恒老师害羞了,所以才不愿承认;也许是被人说与人相似的次数太多,所以不愿接受……

总之,虽然小星核精才几个月,性子活泼且爱“语出惊人”,但是小星核精珍视同伴,既然丹恒觉得不像,那就不再提起,只是心里依旧觉得确实有些相似罢了。

当时丹恒觉得它有些像记忆中的一个人,但并未想清像的是记忆中的哪位故人,也许是潜意识不想想起?

星说糯米团像丹恒,丹恒明白了那一瞬的熟悉感,它不像我,更想他记忆中的一个人。丹恒也是这样回复星的,“不像!”确实不像。

丹恒有时候会梦见丹枫,他与他有着相似的外貌,但又能很清楚区分出二人的不同,但在细枝末节处又有微妙的相似,虽然从未谋面,也无缘谋面,但也许没有人比丹恒更了解丹枫,毕竟他见证了他的一切。

猫猫糕,阮·梅创造的一种新生生物,完美继承了猫的可爱糕的香甜……拒绝不了,真的!星看着丹恒,那双大眼睛明确的表达出这个想法。

“但也不用带这么多……”丹恒本想和星好好谈谈,但是在她和三月七那祈求的眼神下还是默默改了口,“它们不会掉毛,列车长应该会同意它们上车,但是这么多只,上车之后要你们怎么安排?”

“这个我想好了,每个人都发一只养就好了,我没有多带,刚刚好!”星昂首挺胸,颇有几分自豪的姿态。

“好耶!咱可以养,我的房间很大,杨叔他们养不了也可以让咱养!”三月七立刻捧场的回应到。

丹恒经过据理力争,最后……

“丹恒,这只就交给你了!”三月抱着一只白壳黑馅,壳子上有一些绿色的花纹还有明显的枫叶的那只猫糕递给丹恒。

“喵~呜”丹恒看着这只相比于其他更安静乖巧的猫糕,担心它不适应伸手想安慰一下它,糯米糕看着有些踌躇的丹恒,轻唤一声,然后主动蹭了蹭丹恒伸出的手。

猫糕虽有猫之称,但比之养起来简单多了,偶尔喂一些枫叶,让它晒晒太阳就可以养得很好!不吵不闹不拆家,而且还喜欢看书!明明一开始不想养,但是现在不得不说,养一个这样的小家伙还是不错的!丹恒看着贴过来想要一起看书的小家伙这样想到。

“哇哦!丹恒,你养的真好啊!”三月七看着已经被星同化爱翻亮晶晶的垃圾桶的垃圾糕,还有自己旁边时刻准备拍照的冰糕,真的活泼到折腾人,再看看丹恒养的糯米糕,乖乖巧巧安静又粘人……可爱翻倍啊!

来养只猫猫糕吧!!看看我们谁的最可爱!!

谁会喜欢睡在水壶里?

所以睡帽子里?

Summary:我与数个你在数个世界相遇相识

CP:安室透/降谷零/波本x江户川柯南

Notes:

*平行世界设定有,私设颇多

*甜饼he连载中

*人物可能ooc,注意

-2-

-降谷警官会对小孩子实行强制逮捕吗-

江户川柯南,啊不,工藤新一穿梭十七年,从小穿到大,哪怕期间有那么几年穿得不太稳定,但也能总结出几条平行世界穿梭的固定规律。

其二,地点不变。或者说相对地理位置的方位,是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其三,人际关系不...

其三,人际关系不变。无论哪个世界的关系进度条都大差不差,熟人之间日常聊天基本都能接得上。

结果现在从白天穿到黑夜,平地穿成高楼,上一秒还在给他送可口餐点的男人摇身一变成了未攻略角色?!

十七年的经验总结全部推翻?!

——这合理吗?

——这破平行世界穿梭真的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就在江户川柯南从宇宙大爆炸开始整理思绪时,这个世界的安室透正在将手一点点摸向后腰。

和某卧底公安一起经历过数次事件,哪怕换了个皮,核不会换——江户川柯南知道他背后有时会额外备一支配枪。

于是男孩立刻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不好意思……呃,这位先生。”

现在还是不要把名字直呼出来比较好……

“那个,我在和我的朋友们玩捉迷藏,所以才迷路到这里。”江户川柯南一边说一边后退,后脑勺磕到门把手的第一反应不是“痛”而是“得救了”,立马转身想去拧,“打搅到先生真是抱歉!我什么都没看见!”

紧急情况下扯谎的能力也大打折扣,江户川柯南只想此刻原地逃离,然而双手刚扒上门把手,他突然觉得衣领一紧,感受到自己被原地抓吊起来,周围即使昏黑也能看得出被拉扯着后退,瞬间跌进男子结实的臂弯,一只大手牢牢地捂住他的嘴巴。

“嘘。”冷静且不容反驳的单字音节,原本带有威胁意味的警告在江户川柯南耳里反而有种熟悉感,于是乖顺地窝进对方怀里,并仔细观察起这个小房间。

现在身处男人的视角才发现这里纸板箱占据视线内的七成范围,堆积在货架上,纸箱缝隙里裸露出皱巴巴的纸张和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布料,江户川柯南的嗅觉迟钝地闻出一丝墨粉的味道。

估计现在是身处办公楼的杂物间?

紧接着,小房间的门外传来反复经过的脚步声,踢踢踏踏掺杂着细碎的交谈——“有找到吗”“会不会在另一边”“拿不回来我们就完蛋了”之类的标准台词。

江户川柯南缓慢眨眼,在脖子可活动范围内稍稍仰起脑袋想去偷看男人的表情,被对方以更加强硬的捂嘴力度压得一动都不能动。

——啧。

——什么时候能穿回去。

——他想要那个会跟他友好合作的降谷零。

片刻,直到外头没声响后又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松手,江户川柯南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最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扭头就问:“先生是拿了他们的什么东西吗?”

“不继续和朋友们玩捉迷藏么?”男人低头反问。

“哈哈……”这人就是故意的!

“一点重要的电子资料,原本的计划是不会暴露的,不过显然出现了差池,消息走漏……”男人眯起眼睛,微妙且煞有介事地盯着再次后退远离男人的男孩。

江户川柯南指着自己:“您该不会……认为是我吧?”

——你脑袋清醒一点啊,谁会拿七岁小孩当侦察兵使!

他像是能看透江户川柯南眼里的问句,摊摊手道:“这里的家伙可是会给小孩洗脑拐卖儿童的,而且还是青少年团伙。”

——……好吧确实不是没可能,现在撤回发言还来得及么。

发言能不能撤回不好说,人是百分之百跑不掉了。江户川柯南看着对方站起身,长腿一迈,在自己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压迫感迎面而来。

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屏紧呼吸,但并不放开和对方对视的目光。

这时候男孩才意识到安室透在平日里弯腰或半蹲的姿态,给他展露出多么温和儒良的气质——实际上这个男人从骨子里就散发着危险至极的气息,此刻即使面对小孩也不会流露出丝毫心软的趋势。

——而江户川柯南,从来没见过对方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有点好奇,有点想伸出爪子试探。

或许是被幼童过于认真的眼神逗得心情大好,男人眨眼间卸去沉闷的表情,勾着笑单膝跪地,彻底困牢江户川柯南的全部视野。

江户川柯南再次背抵门板,亲眼看着有灰紫色锐利眼眸的男人从外套暗兜里掏出一个他至今为止都没有从安室透手中见过的东西——警察证件。

“搜查一课,降谷零。现对你实行调查审讯,麻烦跟警察叔叔走一趟吧,小朋友。”

而江户川柯南光听这人开头的职位介绍都觉得头晕。

——我那么大一个公安警察哪儿去了?!

**

降谷警官大概下辈子都不会有小孩——江户川柯南如此愤愤断言。

这个男人为了控制住他而选择拉拽小孩的手臂,但又显然没意识到拉小孩和提麻袋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被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吊着手臂并排走还不如被当成小猫拎着后衣领,在江户川柯南第三次因为踮脚差点走不稳摔跤时,男孩面无表情地控诉道:“嫌疑犯都比我有人权。”

降谷零脚步顿了顿,原地思索片刻,松手后转而单手将幼童拦腰抱起卡在腰侧,似乎还觉得小孩体重轻得过分,顺手掂了掂。

算了,反正不用自己走。

解决移动问题后降谷零迅速摸到安全出口的楼梯,打算直通一楼离开。江户川柯南留意到这里是五楼,顺便掏出手机拍进某位警官想伸向自己口袋的手掌内。

“你要是有通讯手段,刚才在房间里就会用了。”江户川柯南在降谷零微妙的注视下出声解释道。

降谷零没有追问,现在当务之急是联系到支援。于是他用江户川柯南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留言发送出去,然后将手机归还进小孩的裤口袋。

只是他们前脚刚发完消息,楼梯走了半层,头顶和脚下几乎同时传来“在楼梯那边”的嘶吼,声音听上去确实不够成熟。

“信号捕捉。”在降谷零刹那一愣时,江户川柯南压低声音反应过来。

降谷零咂嘴,未等江户川柯南开口提议,一个甩臂将小孩扛到肩上就开始往楼下狂奔,一跨就是好几级台阶。然而好巧不巧,脚刚启步,四楼安全出口的门“咣”地打开,冲出来三两年轻人,手持棍棒想要拦住降谷零的去路。

金发警官速度不减,只手撑住楼梯扶手,灵活利索一个侧身翻,直接翻过半层楼梯越过拦路的毛头小子们,继续向下冲刺。

直到背后传来衣料被揪紧的触感,降谷零才像后知后觉般想起自己并非单独行动,抽空出声关心:“抓牢点,别掉下去。”

江户川柯南表示我真的谢谢你。

不过降谷零至少还愿意腾一只手出来扶稳小孩的身躯,一鼓作气在楼梯间里又跑又翻。冲到一楼出口铁门前,男人扳动门把,而出口不知道是从里面锁了还是从外面反锁,纹丝不动。

江户川柯南沉住呼吸撩起衣服摸了一下熟悉的腰带,果断扯动降谷零的衣袖打断他将手挪向腰后的动作:“让我试试,马上就能开。”

“你能干什么。”降谷零下意识反问他。

这么一句问话,让男孩想要拧转足球腰带旋钮的动作刹那一顿,扬起脸有些愣愣地看着降谷警官严肃的侧颜。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江户川柯南无意识会将自己的能力展露给安室透看,像赌局游戏里的一位牌手,将手牌一张张翻转展示数字与花纹。到最后手中仅剩一张制胜王牌,又似乎只要安室透稍稍倾身偷看,掩藏的底细也会被瞧得一清二楚。

而现在他们的关系退回到起点——不,比起点还要糟糕。

他被怀疑,被质疑,以一个七岁小学生的身份。

哦,还有疑似涉嫌犯罪组织的身份。

异样穿梭的混乱和被“安室透”区别对待的烦躁在此刻一齐爆发,江户川柯南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前的屁股上,半吼半骂:“别废话,站远一点!”

某警官显然脸上呆滞一瞬,但楼上靠近的人声和脚步声不会任由他发呆。降谷零迅速回神,抄起楼道底下堆积杂物中的一根铁棍,守在楼梯口前后观察。

确认降谷零所站的位置不会被波及,江户川柯南抓紧每分每秒,一手拧动腰带旋钮,一手在后抬脚刹那扭转增力鞋的开关。足球触地反弹,江户川柯南顺势侧身,视线瞄准铁门正中央就是一记蓄力飞踢。

只见电光飞闪间,黑白色的足球如同炮轰一般击中坚固的铁门。伴随如同哀嚎的吱呀声响,那铁门竟被踢得直接脱框,和两枚门栓一起哐哐落地,声势浩大。

降谷零傻眼,甚至还是被若无其事的小孩拉着手离开楼梯间,随之而来的是深夜时分格外清冷的月光,和姗姗来迟的警车鸣笛。

金发警官回首看地上彻底扭曲变形的铁门和已经漏气的足球,再看看瘦小得像是一捧空气的孩童,沉默地将他柔软的小手愈发握紧。

这个夜晚注定不同寻常——无论是对他们中的哪一方来说。

-TBC-

给降谷警官一点来自阿笠科技的小小震惊.JPG

字数:3239

日期:2023.09.13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别名《一日约会》

全文1.5w

彩蛋丹恒视角,大约3k,看可不看

吃粮很快乐忘记码字

跟剧情没啥关系,全是造谣,没半点猜测

ooc预警

summary:他明亮如此,似烈火中的玉山将崩。

01

丹恒说:“景元,和我约会一天吧。”

02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列车组一行人已经快去打烬灭祸祖。他千里迢迢回来一趟,头发上还带着不知道从哪个星球沾染的风霜,从额前的碎发到鸦青的眼睫,皆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色。

丹恒的身上很冷,似刚从雪窝里爬起来,从衣衫到指尖,都是冰冷的。他靠近,也携着透彻......

丹恒的身上很冷,似刚从雪窝里爬起来,从衣衫到指尖,都是冰冷的。他靠近,也携着透彻入骨的寒气,饶是景元身上里三层外三层,都给激得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

当然,更让人清醒的大概是这句话。

景元吃惊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只史前巨兽。自幻胧之事后,丹恒一直和他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若说疏远,倒也不算,只是不如往日旧忆里亲昵。偶尔他回来仙舟,景元便推了事物去陪他,一左一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比起约会,更像老朋友叙旧。

只是这“旧”是一字不提,好像那些过去都已经随着“丹枫”这个名字的逝去,埋进六尺之下。

纵心痛如绞,却也习以为常。

庸人自扰之,景元是聪明人,早已明白,往事如流水,匆匆不回头,困于往昔如沉疴,唯有向前才是良药。

到了后面,甚至察觉不到那细细密密针扎一样的痛楚,只是在冥冥中期待他的下一次到来。

而丹恒许是近乡情怯,又或者是唯恐心神摇曳,久久不肯应他的愿。

想来,也有半年未见了。

如今丹恒突如其来的一辙,却如石破天惊,景元听到自己心里“咚”的一声,冻的硬邦邦的心湖就被他这话砸的稀巴烂,冰碴随着流水沙沙地响,万种思绪纠缠不清,偏偏还要维持住脸上的神情,莫早早露怯。

“丹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丹恒愣了愣,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他慢吞吞地将脑筋转过去,思索了几秒钟,才慢慢回道:“我当然知道。我来见你,景元,哪怕只有一天。”

他这么说,说的很可怜,看起来也很可怜。他似乎一直微蹙着眉头,从进这个门开始,就没有松开过,眼睛低垂着,化了的雪坠成水珠子,一滴一滴从他睫毛往下掉,像是在掉眼泪。

然而他的确是没什么表情的,甚至带着一种无定序的茫然。

“景元,陪我呆一天吧。”

那惊讶很快转化成担忧。景元放纵自己伸出手捧起丹恒的脸,他的脸仍然很冰,那些融化的霜华给他留了满脸晶莹的泪水,触手湿滑,并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温度。

没有发烧。

“你受伤了吗,丹恒?”景元低声问,“你看上去不太舒服。”

“受伤?”

丹恒唔了一声,下意识地蹭了蹭景元的掌心:“我没有受伤。我现在很好,甚至是我这几天感觉最好的。”

他动了动,景元下意识以为是过近的距离让他感觉不舒服,想要往后退一步。可是丹恒并不是想挣脱他,而是伸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腰。

太亲昵了。

这么靠近的距离,上次还是他受伤的时候。丹恒本来就不是爱与人贴近的性格,鉴于景元那点几乎掩盖不住的心思,也很少和他肌肤相亲。

现在他紧紧抱着他,像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抱着他失而复得的娃娃,又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捧稻草。没什么用,但有极大的安慰。

丹恒呼出的冷气也带着透骨的寒意,这种冷不仅仅是因为他一路的披霜戴雪,也源自他本身。

青年的面色如雪苍白,显得那么虚弱和颓唐。

“景元,我需要你。”

他这般说,头一次将胸腔里那个遮掩的心脏掏出来,血淋淋颤巍巍的,尽是苦楚和情丝,一圈一圈缠绕流的全是苦水。

丹恒的状态实在不对劲。

景元垂着眼看他,感觉他今天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奇怪的。但是,他自然认得出眼前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丹恒,只是他看上去很痛苦。

出乎意料,他也算是个光明磊落、正气凛然之人,如今除了担忧,心里却自有一番无端的怜爱和暗喜。丹恒实在道行匪浅,如话本中仙神妖鬼,竟只一个拥抱,便教个君子破功,成就一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小人。

“……你既然说了,我不会不应。”

03

景元携着丹恒走在星槎海中枢。

昔日罪人,今日已经洗去了放逐令,并不引人注目。

景元与丹恒在列车组离开后,也往来过此多次,虽然已有半年未见,但是在仙舟长生种眼中,半年和半个月没什么太大差别。只有景元一人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见在洒脱一事上,将军还未习得真髓。

丹恒的目光仍然游移不定,从马头墙游到街边摊贩,罗浮的行商贩足络绎不绝,说书的唱曲的讲相声的,热热闹闹远胜旁处。他极为熟悉这景象,千百年来几乎没什么改变。

“那个地方。”

他道:“原来是个卖什锦茶汤的,里面放桂花龙眼香瓜子炒青芽,有的人还会放芝麻和花生碎。"

听上去很像黑暗料理。

“实际上什锦茶汤已经退出仙舟很久了,我反正没见过。”景元沉吟片刻,“你做丹枫的时候,也不一定有。这东西实在没人爱吃,我倒是听说,前面有个将军喜欢吃这东西,每次出征前都得带一碗。”

丹恒语气飘忽:“然后差点没有噎死在战场上。”

这黑历史还写在丹鼎司历年来的脉案上,景元并不惊讶他知道。

“你吃过这东西吗?”

丹恒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大概是吃过吧。”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拉着景元的袖子往前走。他一一指点着周边的摊贩店铺,如数家珍。有些是他们早年时便去过的,有些景元自己也没听过。

“那个糊风筝的店还在?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爱玩,闹着要镜流跟你一起放风筝,镜流说你再闹就把你挂到建木上。结果我们还是陪你放了风筝。”

“你不挑嘴,酸甜苦辣都吃,就是这家店你特别不喜欢,因为他往豌豆糕里放苦瓜,往奶皮卷里放辣椒。你吃不下,就央着我帮你吃,最后全进了我肚子。”

“那家应星总喜欢买它的陨铁,说是打武器最好,一次买一车,镜流不阻止他,还跟他瞎闹,手一挥,说也要买一车让应星给她多打两把剑。”

丹恒停顿了一下:“哦,现在应该不用打了,那几把剑全插应星身上了。”

景元停下脚步。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难以吐出的往事,如今最回避的人却如此轻松地说出口。

他开始想:丹恒真的病了?

他这般想要摆脱前世于他的困苦束缚,恨不得将自己被缚于建木和持明族上、生生世世不得自由的根都从自己的骨肉里挖出来,还骨还肉还髓,留一具灵魂自由浩荡的空躯壳。又如何在此故事重提,甚至还提了一嘴应星。

昔日的好友,如今的仇敌。或许丹恒恢复记忆后还心有惆怅,再次提起却只言他是“刃”。

如今却是亲自揭开了禁制,似原来那些雷区都化为子虚乌有。

“你为何如此看我,景元。”

丹恒面上并无异色,一直漂游的目光定在他眼上。他的眼睛沉凝如月眠的夜湖水,不知为何,如今有些微微的亮色,好像他恢复饮月形态时的眸光。

“我在惊讶。”景元直言,“我以为你不喜欢说这些。”

“我是不喜欢。”

他幽幽叹了口气:“可是总有我更讨厌的东西。”

景元竟在他平静的声线中听到细微的颤音。

“丹恒,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可是因为烬灭祸祖一事……还是有其他烦恼?”

他摇了摇头,似露出一点柔软,含蚌吐珠。

“我最近总是在做梦,或许是梦的太多,梦到了一些故人。”

“所以……我想来见你。”

他吸了一口气:“你就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若说这话的是别人,几乎可以说是暧昧的爱语。可眼前的人是丹恒,那个最坦白又惯爱口是心非的人。

景元看到他的缱绻,却觉得这缱绻带着一种奇怪的无奈。

他张了张嘴,可惜作壁上观太久,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道:“你既然想我,不如早些来。”

丹恒一味苦笑。

04

丹恒是瞒不住事的人,景元想。

世人皆道,持明龙尊,泠泠如冷月,巍巍如玉山,端坐于高天之上,只垂着眸兴云布雨,镇守建木。

应星说:“丹枫身上带着股冷气儿,旁人乍一看,只觉得清冷孤高,目下无尘。便躲着,避着,怕着,所以只有我们几个朋友。可是对着我们几个朋友,他也好像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只说他想让你知道的,想让你看到的,什么艰难困苦,都憋进壳子里。”

后来他自己把自己说过的话都忘光了,连带着他自己的人生,既不干净,也不刻骨,只拖泥带水留下一髓的怨毒痛苦。景元却没忘,他还记得倏忽之乱前他打着伞回眸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平静寂然的像是一湖死水。后来,饮月之乱起,丹枫面色冷然,笑着,眼神冰冷而恍惚,仿若癫狂,又好像比谁都冷静。

沉沉净水,靡靡青龙,受苦受难,独吞絮果。

这世间所有的灾难都有预兆,只是人难免闭耳塞听。

丹恒坐到他对面,面前摆着一碗新鲜水果冰,颜色鲜艳的莓果淋了蜂蜜,寒气丝丝。

他并不觉得自己刚从遥远的寒地跑来仙舟有什么需要保暖的,勺子舀起,冰镇过的浮羊奶滑落溢出。

老板喋喋不休:“我这家店,从仙舟联盟建立没多久就开始开了,从我曾曾曾祖父一路传到我手里,家翁说,当年的将军和雨别龙尊也曾光临我们这家老店……雨别龙尊特别喜欢我们家的冰碗……”

景元道:“那将军莫非是爱吃茶汤的那位……”

“不是他。”丹恒道,“他不吃甜的,喝茶汤都要加鲜肉粒。”

这个诡异的吃法并没有引起景元的注意——他本人也是个口味奇特的主儿,却是咦了一声。

“丹恒,你很了解这几位将军?”

“……作为持明族,我活的比你可久多了。既然知道我恢复了丹枫的记忆,又何必多问呢?”

这话不是实话。

景元看着丹枫从活到死,又看着丹恒从死到活,见过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也见过他蜷缩在阴暗牢狱里安安静静看书的模样,他的小动作,不说一一看透,却也十有八九。

他撒谎的时候,眼瞳会下意识地微微动摇,然后垂一点眼皮。

于是他道:“你在说谎。”

“是啊,我在说谎。”丹恒却十分坦然地承认了,“我如今心神摇曳,十句话只有两句能当真。”

“哪两句?”

“你再不吃,这冰碗便要化了。”

然后他毫不见外地将冰碗里的花生仁都给出来,放到景元碗里。

轻车熟路,与以往一样。

“还有,我讨厌在甜品里看到花生,什么时候冰碗都要加花生了。”

老板小声说:“这是这几年的改良款,很流行的,连仙人快乐茶都有加花生碎的选项……”

那还不如喝粥。景元抽出一缕神思想了一下,手底下却顺溜地将丹恒挑出来的花生仁尽数打发进肚子里。

龙尊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说挑食吧,景元不吃的东西大部分都给他不浪费地吃了个干干净净,说不挑食吧,火候太差或者食材不好的东西除非特殊情况,他一口不碰。

丹恒也不讨厌花生,甚至在牢里的时候,也会别别扭扭地与他讨一碗热腾腾的花生乳,却讨厌一切在甜品里看到的花生。而这些一般都是进了景元的肚子,可见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都是互相的垃圾桶。

开拓者对光滑美丽的垃圾桶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二人又何尝不是呢?

丹恒看着他把花生吃完,眉眼舒展,竟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浅笑。

“是你。景元,也只有你这样做了。”

如此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一番话,他又向老板讨两份热过的浮羊奶炖甜汤。

“少要银耳,干桂圆,多放木瓜。”

丹恒瞧了景元一眼:“他不爱吃。”

景元沉默。他倒不是不爱吃,他少有不爱吃的东西,只是年少时不知心动,只是爱寻饮月君的注意,便装模作样地说这不爱吃,那过敏。饮月君往往会无奈笑着,点菜订餐时与小二多加叮嘱。

其实不是不爱,只是想要他偏爱的那一句“景元不爱”罢了。

数百年如白驹过隙,连他自己都快以为自己真心不爱吃了。

05

丹恒握着他的腕甲。

明明隔着一层金属和皮革,景元却隐隐感觉到他手掌淡淡的温度。

他还记得丹恒刚蜕生的时候,可怜的幼龙,茫然无知,一睁眼便是无尽的黑暗和漫天的恶意。他不说话,一声不吭,磕磕绊绊地在幽囚狱里走着,脚上的重锁重达百斤,拖的他身形迟钝。

那时候——他大概是看不到他的。景元不忍,便走出去牵着他,将他送进那片注定让他囚困的黑里。那只手握着他的手,冰凉,柔弱,那是他见过最弱小的饮月。

幼龙紧紧攥着他的手指,或许是恐惧的,可是放开的时候也无比果断。

“多谢。”

他微阖着眼,板着那张稚幼的脸蛋。

“谢你送我,只是我要走我的路,承我要承的罪了。”

一晃多年,当初离开仙舟的少年,也已经能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了。

丹恒带着他满罗浮乱转,一路巷子拐巷子,星槎换星槎。

景元笑问:“丹恒啊丹恒,你这可是要诱拐神策将军?”

丹恒道:“是神策将军自己要跟我走,哪怕被我卖了,十王司也不能判我的罪。”

“你把我卖了,我都得给你数钱。”

哪舍得治他的罪。

只是丹恒向来遵纪守法,不愿与人冲突,莫说拐卖罗浮的将军,就是跟人私奔都不做。

他们顺顺当当到了目的地,一走进,景元便知晓这是什么地方了。

……是昔日饮酒作乐,推杯换盏的相聚之地。

鳞渊境不是人说进就能进的,全得靠龙尊一人的面子。工造司遍地是雷,指不定一脚就能踩到别人的研究成果,太卜司没人去那地方瞎转悠,地衡司忙的要死。丹鼎司?要不是有病谁往那里去。

几人忙里偷闲,就寻个清净去处。

一处小院儿,在长乐天打包些好菜,从应星那里偷几坛他酿的酒——一般打头的是白珩,这姑娘唯恐天下不乱。其实最不缺好酒的该是我们身份高贵的饮月君,只是几个好友促狭,爱看这个匠人又气又笑地扛着工具箱追着他们砸。

丹枫这时候一般都是坐在桌子旁边看热闹,他斟一盏酒,酒色潋滟,映着他微微含笑的一张玉面。那只握盏的手修长白皙,惹景元频频回头。最后被气恼的应星追上,用铁头硬接剑柄。

事后丹枫揉着他额头上的包,嗔笑着:“应星你怎么还天天跟小孩子计较?”

若是应星蓄了胡子,恐怕此刻气的胡子都得翘起来:“你们几个长生种,活得比我爷爷年纪都长,多大了还小孩子,也就丹枫你说的出这话。”

白珩这个罪魁祸首哈哈大笑:“哪能一样啊,你看应星,你也没管我们叫爷爷奶奶。”

镜流慢吞吞喝了一口酒,然后在她狐狸尾巴上抓了一把。

“少说话,别把应星气坏了。最近他熬夜打兵器,头发大把大把掉,前些日子丹鼎司还往这送什么……生固养发丸。”

应星的表情并没有变好,反而因为逐渐变秃被揭露,更加青一片紫一片。

然后他咧开一个笑:“那你的新剑我就不打了,正好丹枫缺一把枪,我还是先继着他。”

这下脸色该青一片紫一片的是镜流了。

可见老实人跟一群损友在一起,也会变成一个更损的家伙。

丹枫白捡一把枪,充满欣慰地拍了拍应星的肩膀。

“催你八百年你都不做,如今想起来了。”

应星笑眯眯:“你要再说,你的也不做了。”

景元想起来自己的阵刀,老老实实坐回丹枫旁边,讨他倒一盏酒给他。

丹枫叮嘱:“你下午当值,少喝些。我带了话梅,回去前含一点在嘴里。”

白珩笑着说:“龙尊大人啊,你对景元甚至比镜流这个师父还好。唉,要不然你就把他领回家养着吧。”

这句话没吓着丹枫,却吓着景元。

他惴惴不安看了眼白珩,怕她看透,又怕某人看不透。

丹枫只愣了愣:“鳞渊境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他在外面便好。”

却没有否认想养着。

往事如烟。

丹恒平静地看着这个院落,道:“这个点没有酒,也看不到月亮。”

06

“与我讲一讲吧。”

院里有一棵大枫树,枝繁叶茂,向来是饮月君的领地。他的尾巴缠在结实的树干上,红枫如火簇拥着两个人的身影。

景元在年少时从不会坐上这棵枫树。

如今头顶上没有月亮,赏月的也不是相聚的几个人。烈日昭昭,照应他的眼睛,如明日般灼热。

被看着的丹恒,神情有些怅然,似笼一层轻雾,马上要下一遮烟雨。

“讲什么呢?”

“讲过去的事,讲你这些年来的日子,讲你怎么看我的……什么都行。”

“看来你是要与我谈心了。”

景元叹息:“丹恒啊,你当真如此狠心吗?”

“你明知道我一腔真心向明月,却还要把我的心刨出来与你谈谈。我如何与你谈呢?谈我对你的执念,谈我妄图水中揽月的痴心,谈我的作壁上观,谈我的计谋算计。然后让你看看我是怎样一个人,让我看看你是怎样一个人。”

他语气平静:“我一向理智冷静,却也是会触景生情的。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我一心想亲吻你。你让我如何说呢?”

这般剖心似的敞开天窗说亮话,不是景元一向的风格。可是这番贸然前来,又如此行举怪异,又岂是丹恒以往的风格。

如丹恒有一丝心软,他也该坦坦荡荡也将他的苦痛揭出来,不求全头全尾,只求只字片语,莫要再一个人作茧自缚。

可是丹恒仍然沉默。

景元最恨他沉默。

昔日饮月之乱,他被囚禁,被持明族逼问,他沉默不语。面对重刑死罚的宣告,他沉默不语。

后来他到狱里见他,一桩桩一件件将最近的事全告诉他,告诉他众人之间的纠葛,告诉他他的终局,他依旧沉默不语。

丹枫就戮,蜕鳞转生后,对着那颗持明卵,他突然想起饮月之乱前,他便见他时而神情恍惚,似有郁结于心,又或心火炽烈之态,他那时不知世事,只担忧去去问他,他沉默不语。

他决定将丹恒送走时,前往幽囚狱见他,问他有什么想法,那少年静气凝神,只一味看着他,那神态端庄平和,说不出痛苦还是期冀,他沉默不语。

而现在他坐在他面前,同样神情恍惚,同样心火炽烈。

丹恒依然沉默不语。

而景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问他有何不适的少年了。

“……我过的没什么不好的,就是罗浮有时候有点太忙了,符卿……这些时日倒也成熟稳重了不少,但犹有不足。”

“我想过再养一只狮子或者狸奴,但是没有养。也想过请假,可惜神策府的公文堆的比彦卿还要高。”

“我近日在努力处理公文,想着放权一部分让符卿管理,也好匀一些清闲日子。开拓者曾与我说,如果想去列车参观,她可以在智库旁边打扫一个房间叫我多住几日。”

“我想见你。”

景元说到这里,略带迟疑。

“可是我怕你不愿见我。”

丹恒静静听了,这时才开口说了一句:“我亦如是,只是不敢见罢了。”

他虽装作满不在意,却仍然对仙舟故乡怀有留念之意。故旧亲朋各零散,或许毫无记忆之时,背负前世罪恨苦囚,面对他人似乎想要从他皮囊上寻过去的影子,只觉得烦躁无奈。如今,他已然看破,却仍然不敢回仙舟。

景元会近乡情怯,丹恒亦然。

“丹恒,你为何不敢见我?”

爱人之语不敢吐,是怕所爱之人并无此心。龙尊坐高天之上,哪怕蜕鳞转生,也还是那个龙尊。

怕他从云端下来,奔向却是他人,又怕他凡心不动,只将一腔血热作故友情谊。

那丹恒又有不敢的?

景元看着他,那双眼睛,灼灼生辉,远比日月流光更摄人心魄。

丹恒心中一烫,只垂眸。

“是我问心有愧。”

07

星穹列车走过很多地方,不同的星球,不同的星系,路过空间站,星舰,还有黑洞和无人的恒星。

他见过有些科技不发达的星球仍然在求神拜佛,如若他恢复本相,大概也能混个金衣彩塑,去端坐莲台,受万人香火。

而他如今不过是过路的旅人,得了拜者的一把细香。拜者一步一叩,跪过台阶百千,才到了他身边。

丹恒问他:“你这般虔诚,所求为何?”

他答:“妻子重病,药石无医,我别无所求,愿神佛怜惜,使她身体康健,莫受病痛所苦。”

短生种寿命苦短,走向终结的路却许许多多。

丹恒抬首,神佛面相庄肃,低垂眼眸,似爱怜众生。

丹恒俯首,拜者跪坐蒲团,叩首上香,求上天普度。

开拓者和三月七也买了一把细香,听着,从那念念叨叨。开拓者念着什么逢抽必中,出门就捡三千星琼,三月七嘀咕着这一场大战一定要顺顺利利,干翻纳努克。

往后是络绎不绝的香客,有人求家财万贯,有人求长命百岁,有人求亲朋好友一路顺风,有人求姻缘后代。

世人皆有所求,那他呢?

丹恒点燃细香,抬头看向那金衣的神佛。他知晓这不过是个堂皇的泥塑,知晓这上面并无神明的痕迹,知晓这世间没什么可令他低头的。

可他还是俯首,许了一个愿望。

“如若真有实现的可能……”

“便令景元将军免受魔阴身所苦,放下前尘,做他曾欲做的游侠罢。”

他想说将军,可是将军在他的生命中不止景元一人。他想说景元,可是又觉得太过亲近,好像遮不住他那点疏离冷淡的假面。

只这浮出心湖的一念,便叫人知道,他并非心如止水,只是口是心非。

可那又怎样呢?

丹恒不再看景元,只听他急促的呼吸声。他好像想拥抱他,或者亲吻他。

这表面平静的胸腔里也跳着一颗叫嚷着“上去亲他一口”的心,可是龙裔还是一副敛神静气的菩萨模样。

景元凑过来,问他:“我的心跳的很厉害,可以吻你吗?”

而他答:“景元,在如今的你眼中,我是谁呢?”

景元道:“自是丹恒。”

“是啊。我是丹恒。”丹恒又道,“在如今的我眼中,你非将军,而是景元。”

这话说的实在突兀,又实在肺腑之言。

丹恒向前倾了倾身,他吻了他。

景元睁大了眼,然后又眯起来,笑着回吻他。

他结实的臂膀环绕过他的腰,箍得紧紧的,呼吸的热气裹挟着二人往唇齿交缠中去。唇贴唇,肉贴肉,景元身上比他高一截的温度热的人浑身暖呼呼的,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大狮子或者小太阳。

口腔中有一种亲密的、被侵入的感觉,唇齿相依如灵魂相依般幻象,丹恒感觉到自己那颗一直呼喊的躁动的心落到地上,在那充满苦恨的泥泞地里打了个滚,哪怕浑身脏兮兮的也很快乐。

他感觉自己快要流泪,眼眶都是湿热的,透过景元的肩膀和柔软的发梢,他看到站在树影里的人。好几位,面容熟悉,身影隐在绿意里,影影绰绰。

丹恒漫不经心地想,那是将军。

将军有很多,拥抱着他的是景元,哪怕有一千位,一万位将军——

他听到虚影叫他:“雨别。”

丹恒的左眼掉下来一滴泪珠。他回抱了景元,急切地去亲吻他,想要陷进这温暖里,陷进他爱的、不敢爱的,他引诱的、不愿引诱的,他想见的、不忍相见的……

爱人。

丹恒想,他曾经学了无数年人类的爱恨,他去学无私,去学责任,去镇守建木,去引颈就戮。可他还是没学到要点,他还是自私。

他该将景元的心视作无物,该让他自己放弃,该让他看破前尘。无疾而终的爱恋总会结束的特别快,像他这样洒脱的人,把饮月这根刺从心里挖出来,也不会发炎流脓,或许过个几十年,景元还是景元,将军还是将军,罗浮还是罗浮。

十世蜕生,恩仇付水流。

不会因为饮月而痛苦,不会因为丹恒而患得患失。

可是人有私心——

丹恒想,原来冷漠固执、当断即断如他,竟也有天真自私的一刻。

明明即将对抗星神,却有这么一瞬,他是真的在想,若世间真的有神佛,若神佛真的能普渡众生,那就给他一个好结局吧。

他竟有这一瞬,如个平凡的爱侣,在奢求能有个好结局。

08

景元想牵他的手。

他的手比他大一圈,有时候丹恒觉得,这手白的像踏浪雪狮子的爪子。

掌间有磨损的茧子,这小子虽然喜欢坐镇后方,出谋划策,屡出奇招,却也当过几次傻大胆,徒手接过一招,伤好后,左手掌纹断裂。

丹恒没忍住用指尖挠了一挠。

景元咳嗽了一声,收紧了手,十指交缠。

他说:“虽无酒水,但我们可以出去买一些,我许久未与你赏月了。”

丹恒道:“……也不用买,鳞渊境便有。我们偷偷进去。”

景元失笑:“若是叫持明族人发现了,那神策将军带着前龙尊前去偷酒的名声就得传遍罗浮了。”

“不会发现的。”丹恒慢慢道,“那地方只有我知道。”

“你记忆恢复的这么完全了?”

丹恒的眼神游弋:“甚至有点过于完全了……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都差不多。”

“你想喝那酒吗?”

景元问他。

他答:“我若说是呢?”

景元便笑道:“那我们就去鳞渊境偷酒。”

无论是去鳞渊境还是偷酒,都需要丹恒带路。这地方是丹恒的故里,又是他的囹圄,每一寸他都无比熟悉又陌生。人间瞬息万变,就连鳞渊境都有时不像记忆里的鳞渊境。

——他记忆里的实在太多了。

他挖出他埋的那坛酒时,是在鳞渊境一处坍塌的残破院落里。那院子里植着一株大梨树,花色胜雪,纷纷扬扬。

“这树是……第三代龙尊亲手所植,下了庇护的禁制,不受水侵火扰。树苗是从一位云骑骁卫手中讨得,那云骑骁卫是前来鳞渊境送将军的贺礼……”

他又沉默了几秒。

“昔日不过到人半身,如今却也亭亭如盖了。”

“看来这树寿命漫长。”景元惊道,“第三代龙尊至今已有数万年不止。”

“是吗?”

丹恒有些飘忽地说:“已经这么久了啊。”

只是此地不宜久留,他二人并未多说。临走前,丹恒折了一枝梨花,又将院落里的珊瑚窗扶正,挂好珠链。

那墙上似有墨迹,初写时或淋漓,如今已然浅淡的快看不出。纵然是再好的墨,重金难得,也经不过成千上万年的岁月摧残。

景元细读,见是丹恒衣服上写的字。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一时不知为何,觉得怅然。

回到那僻静小院时,日头已将西斜。仙舟模拟天色的技术出神入化,有时景元也想,或许那真的是太阳和月亮。

丹恒御水冲洗了一下酒坛上的土灰。这土还是昔日龙尊为了侍弄花草特地移去院子里的,算是外境进口土。

坛子模样古朴,光看外表,实在不知是什么好酒。

“这酒水……是雨别埋进的。”

丹恒说着,开了酒坛,只觉异香扑面,未饮便昏昏欲醉。

“为了宴请好友,雨别用海中珍果酿了一坛酒,只是后来,引古海之水淹没鳞渊境,族人以为雨别谄媚异族,光是为了镇守建木和安抚族人都忙的够呛……”

“后来,这坛酒就一直没有挖出来。”

“当真不易……”

景元叹了口气:“不过,这酒已埋了这许多年,是否还能喝得?”

“仙舟的老店,都说自己家的老汤是祖上传下来的,动不动就是三千年老汤,四千年卤汤,也不见你不敢喝。”丹恒撇了他一眼,“放心,就是比较容易醉,以你的酒量,指不定你这一杯下去,过三天都没办法睡醒处理公务了。”

景元举手做投降状:“丹恒,论酒量我不如你,每次喝醉了就把我当成根柱子……”

剩余的话给丹恒瞪了回去。

院子里还有当年残留的几套酒具,瓷面剔透,如珠如玉。景元拿了他最喜欢的一套,还是他亲手找人烧的,这碧色难调,似饮月君的发尾。

丹恒亲手与他倒了酒,自己先尝了一口,面颊绯红,好似有了醉意,又将杯子斟过来喂他。

美人在侧,又是心中念念不忘的明月与爱侣,纵然没有这杯琥珀光似的陈年好酒,也能不醉自醉。

景元借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只觉酒香一下子涌进喉咙,浓郁醇厚,果真是难得的好酒。大概是丹恒离得太近了,他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莲香,加了些典雅的香料,一如他入梦时的遗香。

襄王有意,神女有心。

景元明明没醉,却觉得自己醉了。他指了指天空,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什么。

“丹恒,你看,月亮总是要升起来的。”

09

待月上中天,已酒过三巡。

丹恒没怎么喝,只是偶尔抿一小口,或者偷一口景元杯盏里的。

景元的确是醉了。他飘飘然,感觉自己在天上,在海里,在风中,就是不在地上。

他絮絮叨叨地讲他年少的岁月,讲他仰望了多年的月亮,讲饮月之乱后他要收拾多大的烂摊子,又讲他的咪咪,讲他多少次偷偷去幽囚狱看他。

“我像是做贼一样,你倒是很坐的住。幽囚狱那地方何等凄苦,旁人又不愿让你好过,我如何周旋,他们都不愿意将穿透你琵琶骨的锁链放开。”

“后来总算好了些,不过你还是挑食,宁肯饿死也不想体验食不下咽。”

“我给你带吃的过去,你总是不动也不笑,要么是看书,要么是在那写字。我发愁的很,你说你这个年纪一点也不活泼,往后的日子怕不会教人觉得沉闷,交不到什么朋友。”

“后来我想,你原来也是这个样,朋友却一个不少。哪有人真眼瞎如此,错把珍珠当鱼目。”

景元顿了顿,突然苦笑了一下。

“幽囚狱里怎么活泼的起来?你以后连人都不一定见到几个,又交什么朋友?”

“世人怨谤于你……”

丹恒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景元有些黏糊糊地往他身上蹭,他的脸色却很平静。

“该判的刑已然判了,该偿的罪已经偿了。他们只是单纯不想放过你,想榨干你的价值,想让你受苦。”

“有人爱戴你,有人拥护你,有人恨你,有人利用你。”

“我想放你自由。”

酒气在那双金眸里面,化成一团雾。

他问:“你离开牢狱之后,过的开心吗?”

丹恒颤了颤。

“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列车组的大家很照顾我,姬子,瓦尔特,帕姆,三月七,星……”

“宇宙很美,我过得很自由。”

景元却不放心,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腕。

“那你以后呢?你以后快乐吗?”

丹恒沉默了。

他仍然想沉默不语,可是又觉得自己要不答,景元指不定真能酒气化作眼泪,以高龄给他来个猛狮落泪。

“……我会尽我的价值,行我的路,做我该做的事。”

“我并不觉得难过,只是……景元,你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一定圆满的,一切的愿望都有必定的代价去偿还。”

“我若实现我的愿望,我定然欢喜,便不觉悲痛。”

“只是放心不下……”

他知道景元此刻醉了。这人惯常会装醉,爱动心眼,撒娇卖痴糊弄人样样擅长。真醉的时候,反而会把酒后的事忘个七七八八。

那年他做主给他们列车组办了个送别宴,宴上喝多了酒,去内间换衣,一头撞上正在喝醒酒茶的他,嘴里喃喃着丹恒就猛地贴过来,差点没把丹恒这把好腰压出好歹。

那才是他的第一个吻,只是景元酒后忘了,第二天等他们走后还自己忧伤了好久。

丹恒问他:“景元,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想让我做丹枫,丹恒,还是饮月君?”

景元道:“我希望你是你自己。”

“你想做谁,你就做谁。你如今过得很快乐,比以往都要快乐,你就做丹恒。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不要被任何过往所束缚。”

“你不是束缚。”

景元理直气壮道:“我自然不是。后来我一想便清楚,你根本还是眷恋我的,不然你早就一刀两断,山不见山,水不见水。”

“只是有时的确是觉得心痛,大抵是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丹恒弯了弯眉眼,他难得笑,脸上不怎么做表情。如今这一展眉,如清风明月,顾盼神飞。

景元一怔,却只茫茫然道:“你知晓的,我爱你。”

10

“时候不早了,我便再与你一支舞吧。”

丹恒低声道:“我晓得你想看我跳舞,原来千方百计,暗示明示。”

“只是以后,大抵是看不见了。”

景元是见过丹恒跳舞的。他听过饮月垂虹,晓得他会在祭坛上舞雩吟诵,也晓得他唤得鳞渊潮动事,偶然也会起舞。

只是机会实在少,他又惯是端庄肃穆,连舞蹈都好似献礼。

美而敬肃,如观拜云端的月。

而如今月下了雨云,扯去了冠服,成了他活生生的爱人。

丹恒化为本相,广袖飘飘,无歌而意倾,不语而多情,眼睛漫漫看过来,万般情丝就淹没了景元这只可怜的醉狮子。

见他腰身折转,影随风动,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轻云蔽月,不敌龙尊大人一袖拂转柳梢,飞袂云雨。他身形极为轻盈,似可足不沾地,月照玉人,而玉人也为之倾倒。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在模糊的酒气里,在蒙蒙的月光中,景元透着婆娑的树影看他,看一弯明月,看一支竹,看婉转低回的莲,看萦风顾盼的雪。

丹恒并不柔弱,他永远身板挺直,永远沉静如海,永远坚定不移。他跳舞也如练武,仔细看举手投足并不算十分柔软,甚至带着种破风劈浪的锐气。

而锐气并不遮掩他的动人,也不遮掩那春水似的缱绻。

不动心时,情歌都能唱成军歌,动心时,祭舞都能舞出传情。

景元看着他,看着他如莲花旋,看着他的发梢拂过他自己的脸,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意。一垂头,长发逶迤,一滴泪好像顺着汗意流进鸦黑的鬓角。

丹恒身上有一种强烈的生命力,只是在这种生命里燃烧起来的时候,明亮的让人觉得哀伤,甚至痛苦。

他明亮如此,似烈火中的玉山将崩。

景元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的眼眶里也好像有泪。

他问:“丹恒,你可以不走吗?”

丹恒摇了摇头。

他又问:“你还会回来吗?”

丹恒迟疑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不知道。”

“你不能这么对我。”景元沉沉道,“你若是不回来,我就坚持延缓魔阴身的可能,一百年,两百年……我还会再等到你的转世,然后把你带回来。”

“转世啊……”

丹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景元,你曾经说过,世人执念太重,不若放下所有不虞,做个逍遥活神仙。”

“你要不要去做个逍遥活神仙?”

景元固执地摇了摇头。

“那我也不会对你道歉的。”丹恒道,“我就自私这一次。天底下再没有我如今这般的恶人,刃看到了,都得说我暴露真面目。”

“等你以后,肯定会怨我,可是你怨我便怨我吧。如果不是我,以后你大概也不会这么痛苦。”

“但我还是想见你。”

他又笑了,神情温和平静。

“这世间太多游魂,不知生前,不知身后,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我想做我自己,不想做游魂。如果这天底下真的有能让我从游魂变成丹恒,那就只能是你了。”

他想说一句,我也爱你。

但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

丹恒临走前把醉倒的景元挪进了屋子,这屋子意外的没有灰尘,大概景元有雇人打扫过,给他掖上被角。

他吻了吻他的额头。

“这坛酒我酿了许久。”

“昔日想要送别友人酿的酒,最后开给了你我喝。”

“送来送去,竟然送了我自己。”

他转过头,打开门,门外是静静的月亮。

他好像看到静静的月亮下站着许多静静的人,他们垂袖而立,都是他的样子。

11

景元醒在三天后。

他坐在床边想了很久,头痛欲裂。

丹恒可能不会回来了。

他想,感觉自己的灵魂也飘在躯壳上面,荡悠悠的,有一种游离世间的错觉。

符玄忍了他好几日,终于忍不住拍他的桌子。

“将军,你能不能不要天天神游天外?”

景元“嗯嗯”了几声,还是我行我素。

直到开拓者的到来。

她看上去很好,这并不代表她的精神状态,而是身体很好,跟她旁边的三月七小姐一样,没缺胳膊断腿,甚至看上去很健康。

对于直面星神而言,健康的有点过分。

但她的脸色差的像是已经死了,眼里布满血丝,神不守舍。

她和三月七脸上写着一种浓浓的哀伤和痛苦。

景元看到她们的时候,感觉像是被打了一闷棍,飘忽的灵魂恍恍荡荡,终于又钻回了躯壳。

“你们怎么想到来罗浮了?若是早说一声,我还可以叫人带你们再好好玩一圈……”

他不想听她们说话,率先开口,笑语盈盈。

但是开拓者不如人意。

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丹恒死了。”

听到这句话,最先破防的不是景元,而是三月七。她又开始掉眼泪,压抑着哭声:“丹恒死了,死干净了,再也不会轮回了。”

景元眼前一黑。

他看到开拓者从怀里拿出断了半截的击云,还有一个盒子。

盒子里有一片碧绿的鳞片和一颗药丸。

“我们直面纳努克,并不顺利,各有死伤。”开拓者慢慢道,“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我又复活了,不是因为丰饶,而是不朽。”

“我们不知道,丹恒接触了不朽的力量,而不朽的力量在他体内充盈、复活。他开始恢复全部记忆,每日被无尽的记忆所折磨。他快分不清自己是谁,他的朋友是谁,他的仇敌是谁,他做过什么事,他该做什么事。”

“在他好不容易压制了这些,跟随我们上了战场,并为了结束战局,复活朋友,而引动了不朽的力量,将此身融入不朽……因为他的牺牲,我们勉强赢了。”

“身化不朽,永不轮回。”

她说着,眼泪也忍不住落下来。

景元觉得他也该哭,可是这时候他哭不出来。一点也不应景,他摸着自己的胸腔,感觉里面空落落的,吹得尽是东南西北风。

三月七接口:“这是他托我们带回来的。枪就扔进古海,落叶归根。鳞片是……丹恒的逆鳞,龙之逆鳞,触之即死,他是临了挖出来的,说让我们带给你。这逆鳞融了不朽的力量,你吃下去,能在你将化魔阴前压制住你的魔阴身,将你的身体稳定在一个临近值。”

“还有这丹药……叫浮生尽去。”

“和你们仙舟那个让人回忆前世的药是一对。可以令人忘却执念,心如明镜……丹恒说……”

她哽咽了一下:“他希望你不要因此而被执念所困,一切恶果都是因他咎由自取,希望你忘却前尘,莫尝苦痛。”

景元冷静的惊人:“他是这么说的?逆鳞?魔阴身?忘却前尘?”

“这请求我答应了。这击云明日我便亲手葬进古海,并给丹恒在神策府立碑。这逆鳞,我也收下了,吃不吃全在我。”

“只是这浮生尽去。”

开拓者看着他好似怒极反笑,将丹药从盒子中拿起来,端详了片刻。

“一边自顾自的走了,一边又叫我忘了。忘……”

“不思量。自难忘。谁告诉他我愿意忘的?”

说罢,就当着二人的面,将丹药扔进燃烧的香炉里。

丹恒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

景元想笑不得笑,想哭不得哭,到最后只觉得怅然。

他就这样,消亡了。

按理说他是该怨的,怨他就这样一死了之,也该恨他,恨他明明打算死还要破开他的心将一湖爱恨搅动。可是怨啊恨啊,在他回忆里那双眼睛里,又烟消云散。

真没出息。景元想,他或许该开始庆幸,庆幸他来见了自己最后一面。

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爱他。

丹恒爱人,实在伤人伤己。他给他留一份真心,然后头也不回地奔着死亡去了。

除了这份真心,他只留下了一片逆鳞,一片医人的良药。可是良药要吃下去,伊人要葬进去,不,伊人尸骨无存。

景元轻轻道:“他爱我。他或许愿意比任何人都爱我,甚至超过他自己。”

“可是如梦尽是空。”

12

当年我曾轻率地说,他若死了,我就活不下去。

可是他死了,我却照样活了下来。

但是每当我回忆起此后所经历的一切时,

我总是问自己:我这一生究竟有过什么东西吗?

我回答自己:有过的,只有过一件东西,就是那个寒秋的夜晚。

*最后一段来自蒲宁《寒秋》

“这里是?”刚刚睁开眼睛的罗曼,看着熟悉的景象,然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白色长发、熟悉的十戒、覆盖身体的黑色魔术回路,嗯………自己这是穿越了?还是被迫恢复原来的的样子?

“王!您醒了。”守在床边的不知道哪一位妻子,急忙起身。

罗曼:状况之外ing…………

—————————

原本罗曼在迦勒底辛勤的工作,大概是007的节奏,这边的人理又双叒叕的被烧了,罗曼被迫过上了天天加班,磕药坚持的迦勒底日常生活,现在的罗曼有些怀念原本还在以色列的996的生活。

刚刚嗑完药的罗曼,...

刚刚嗑完药的罗曼,准备回到管制室,突然眼前一黑,于是再醒来时就变成了这样。

习惯性的遣走了守在这里的嫔妃,房间里重归寂静。

“我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罗曼翻了翻现在的记忆,“大概昨天晚上编篡人理修正式魔力消耗过高,然后晕倒了………”

罗曼正在想着自己干了什么,突然一个金色的影子闪过,然后怀里一重,罗曼低下头看到一个金色头发的孩子趴在自己怀里!

“等等!”罗曼馅的所罗门拎起怀里的孩子,“人理修正式——盖提亚?”

“是吾等,王上!”金发的孩子用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语气回复了罗曼的问题。

罗曼:我怎么不记得你们有这么粘人过………

盖提亚:是活的王!…………

佛劳洛斯:“迦勒底爆破已经完成,不过……”

盖提亚:“不过什么?”

佛劳洛斯:“有一个御主留了下来,而且本没有找到王的踪迹。”

盖提亚:“现在人理已经开始烧却,抑制力必然会派下英灵进行阻挠,王上总会来的,除非他没有登上英灵座,但是,冬木传来的反应证明他的确在座上。………别的不要想,佛劳洛斯,做好你该做的事……”

然后盖提亚就被迫离开了所凭依的所罗门的遗体,然后消失在佛劳洛斯面前,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就扑出来了,然后就看到了这个熟悉的人——所罗门!

这一次一定要留下这个人!盖提亚心里的小算盘开始疯狂计算中………

———————————

罗曼体会了这个和记忆中不同,格外粘人的盖提亚的种种撒娇,然后直到有一天,罗曼看到了某个未来——人理冻结,继人理烧却之后的又一个毁灭人理的大灾难,虽然到现在罗曼都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回到以色列,还是说,迦勒底的经历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

但是这里和记忆中的差距,让罗曼不得不相信一切,罗曼准备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到迦勒底。

——————迦勒底

“医生呢?这么大一个医生呢?我放在这里的这么大一个医生呢?”藤丸立香看着监控中突然消失的医生,“圣杯啊!我希望医生回来!”藤丸立香表示,罗曼再不回来迦勒底就要翻天了!

立香:圣杯实现我的愿望!

玛修:医生………呜呜呜…………

达芬奇:所罗门没事吧………

其他员工:我们的代理指挥没了!

英灵们:好像有什么不可视的存在在迦勒底…………

——————————

………………

立香:这是医生!!!!圣杯你蒙我呢!!!!

医生:我………我……………

吉尔伽美什:哟!所罗门,好久不见!

医生的马甲:我在哪(⊙o⊙)!

立香and玛修:医生=所罗门!!!!

医生:卒………享年未知………

达芬奇:我说过你早晚暴露………

把罗曼和盖盖扔到以色列的神:我儿子就是我儿子!还是原配的装扮好看(ω)

佛劳洛斯:统括局,您这是………

盖提亚:闭嘴!(一脸阴沉)

佛劳洛斯:您刚刚去哪里?

盖提亚:我让你闭嘴!(宝具准备,由于变成幼体无法发动)

把罗曼和盖盖扔到以色列的神:我让你搞事!!在搞一个我看看!!!(护崽)

ps1:作者:行行行!你们都是穿越的,我还能说什么!

盖提亚and所罗门:不是你写的吗!

作者:我不负责!

ps2:作者:神(指………)闹够了吗?

神:我护崽!管你啥事!!!!!

所罗门:…………

盖提亚:…………

所罗门and盖提亚:管我们的事啊!!!!

ps3:作者:盖提亚你怎么撒的娇?好奇→_→

盖提亚:管你什么事!我没有撒娇!!!!(死不承认)

所罗门:就是这样那样,滚来滚去的………(此处省略一万字)

盖提亚:无能王,残忍,冷酷,无情,异端的王!!!!!!

重温四战前后看到了像人类进化图有被笑到

带土低头盯着自己的袖子——准确来说,是盯着袖子上的那只手。卡卡西伸手揪着他的袖口,用那种仅仅只用拇指和食指指节处紧捏着的,看起来多少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方式。带土尝试性地把手举高,用另一只手托着卡卡西的手腕,然后把被掐住的袖口往回扯了一下……但那只手并没有如预期中那般从他袖子上掉下来,而是死死就这么挂在他腕底下晃荡着。

带土不敢动了。

他把卡卡西的手放了回去——当然是连同自己的袖子一起——并且还往床头的方向挪了挪,伸手给床上的人拉了一把被子。

这间温泉旅馆的房间一共分三种,一种是足够三人以上同居,只需拉开中央走廊上的隔门就可直通天然温泉的豪华套房,一种是大致离温...

这间温泉旅馆的房间一共分三种,一种是足够三人以上同居,只需拉开中央走廊上的隔门就可直通天然温泉的豪华套房,一种是大致离温泉区稍远,要泡温泉得走一段铺满碎石的小径,前往公众浴池才行的双人情侣间,但凯一行到达时,带土要红给他分配的房间则是第三种,那是数量最少,极度远离北面温泉区,相对来说已经更靠近南方的庭院,可以说是有些偏僻清冷的单人标准间。比起双人间或豪华套房,单人间的家具摆设要相对简陋些,不过好在远离喧哗,相比清静得多。就算现在没有多少客人在,北面不一定很吵闹,但由于和温泉分开,果然还是没有水声的这里最适合补眠了吧,带土这样想。虽然一开始他跟红要求这样的房间安排倒也不是为了这个,而是因为阿斯玛和凯他们的房间都靠北,作为一头主人并未跟在身边的尸,他多少要把自己的住处尽量往南移。

除非必要,要最大限度地远离生人——这样的自觉带土还是有的,即使已经和凯做了涉及生气交换的初步约定,也不代表格斗家之类的外行人能足够胜任像他这样大尸的固定裹着。凯的生气量要比卡卡西高,显然相比之下恢复也稍速,但这就说明凯要比卡卡西更为适合担当驱尸人的角色吗?这样的判断是不对的。固然,生气量作为一项裹着素质的重要标准,如果在数据上可以拿出较高的指标的话,是可以作为一项裹着的特殊荣誉的,但这些东西并不是全部。因为裹着的职责并不仅仅包括对器物日常生气的供应,如果只需要做到这种程度,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做驱尸人了吗?毕竟在不急迫的状态下,对器物的投喂是可以做到理想的分次控量的,但除此以外的状况呢?

究其本源器物不过是活尸,活尸并不是光养来看的,驱尸人饲养活尸的目的说到底是为了战斗。喂饱器物,让他们在平日里能保持良好的状态,只不过是基础之中的基础,一名驱尸人究竟能有多大的器量,并不取决于他的生气量,而在于其在关键时刻,是否能有魄力对如何处置自己的器物做出应有的判断和觉悟。战斗不是日常,在实战中有可能遇上各种各样的情况,对敌时各自为营,在战后通过最基础的接触缓慢恢复,这是目前凯与带土的合作模式,也是刚成为搭档的鸣人和佐助所能采取的战斗方法,但不越线的各取所需,只是最理想的状态,假设遭遇强敌,在战斗途中器物的生气就跌至谷底,又或者因为重伤,在危急时器物的生气却不断流失……这警戒线后才是驱尸人这一行业的精髓所在,如果选择抛弃器物,该怎样确保器物在被放弃后不会产生危害?如果想保全器物,当强敌当前时,一名驱尸人又该做出何种限度的付出和牺牲,才能既将器物安抚下来,又在同时确保自身的生存?

从这方面的局限性来看,鸣人和佐助只是尚未经过历练,而凯和带土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组合。凯不是驱尸人,凯对生气输出的不同手段以及其输出方式的轻重缓急完全没有概念,同样的,他也不可能在关键时刻有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来,把生命和未来都交予器物去战斗的觉悟,而带土本身,也无法接受会和凯有最基础生气输入方式以外的接触(这一点他们倒是相同),因此即使是一样的战斗形态,这两对之间也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比较的地方。

如果是真正建立起关系的驱尸人搭档,无论感情好坏,多少会在生气获取上有些依赖,这种单方面的依存,就像是一种主食习惯。带土不会对凯的生气起反应,也不会觉得他的气味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倒是他今天在分配完房间后本来倒头就睡,却因为风里一丝熟悉的气息忽然从被窝里惊醒了过来。就是这个有些微弱而甜蜜的味道让他呆愣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很快掀开了被子飞快地跳了起来。他急匆匆地穿墙而出,他跑出去见了阿斯玛,在他这样突然离开房间的时候,甚至连眼药水也忘了带。

卡卡西已经快到了,现在在山的另一边,他不知道那只吸血鬼的存在,现在我们应该赶快着手接应他才行。——当听到这样的发言的时候,阿斯玛夫妇同时以震惊的表情看着他,因为即使是在生前身为自家裹着妻子的红,也未必有自信能在隔着一座山头的情况下准确嗅出丈夫的气味。随后在他们的谈话中途,这对夫妇关于这一点的感叹又被打断,因为这时旅店的结界恰巧受到了来自他们所担心的吸血鬼和小型尸群的冲击。于是带土便对这一点更加坚持,他觉得这正是一个好机会。——这里交给我和凯就可以,你们夫妻俩这就给我听话去接他。

其实不能这样的,带土根本明白这个。卡卡西会这样一直持续在过驱尸人的生活,是因为放不下他——但实际现在真正离不开对方的人并不是卡卡西,而是自己。亲密的触摸应该是被禁止的事项,即使是隔着衣服去碰触也是,对于这个男人他最好是连声音都不要听,当然用眼睛去看也一样……然而明明知道这些,明明想像这样要求自己,他现在仅仅是和这个人呼吸着同一个房间的空气,都已经感觉如身陷天堂般喜不自禁。

是旧文小修,3w字中篇已完结。现在看来相当稚嫩,但是为带琳写的第一篇同人,有初心的意义,在lof这里补个档。

简介:

十六岁的宇智波带土从一次重伤中醒来,竟然遇到了二十七岁的野原琳。

********

人间别久

人间别久不成悲,两处沉吟各自知。

1、

木叶六十一年,应雾见一族之邀,野原琳动身前往水之国。

这一年她二十七岁,年纪尚轻,却已经是享誉五大国的出色医忍,也正是因此才会被纲手公主委任,代自己前去诊治雾见一族家主的头痛之症。

在五大国之中,水之国一向最神秘闭塞,极北的荒野更是人迹罕至,一眼望去,天地莽苍,视野中唯有她一人独行......

在五大国之中,水之国一向最神秘闭塞,极北的荒野更是人迹罕至,一眼望去,天地莽苍,视野中唯有她一人独行。琳在盂兰盆节的前一日入境,时值早秋,可不知何时竟然有雪花落在脸颊上。

琳抬头望了望,细雪正从冷灰色的云层里纷扬而下,不久原野上就已经是茫茫的一片白。隐约能看见远处烟织一样的群山,那里就是雾见一族的居住地,也是她此行的终点。

大约走了半日,茫茫的白里突兀地现出一抹血红来,蜿蜒在雪地里,显得分外触目惊心。琳心下一惊,沿着血迹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雪地里竟蜷着一个黑色的影子,隐约是个人形。

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卧在那里。他的着装颇为奇特,脸上戴着张样式奇特的虎纹面具,身着黑底红云纹的长袍,凌乱的黑色长发披在脑后。这是个忍者。琳几乎在瞬间就作出了判断,但他的服装制式与她所见过的任何组织都不相像,只能从身形大致判断是个少年。

他身后的雪地里拖拽着一道长长的血迹,想必他是经历过一场恶战之后,一路带着重伤来到这里,才终于力竭倒下。不必走近,琳也能看得见他身上那道可怕的伤口,鲜血已经将雪地染得殷红一片,而他一动不动,好像已经与大地一起冰封,只有手指还在时不时轻微地痉挛,证明他还活着。

琳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结了个感知忍术的印探向他。

几乎在查克拉接近的瞬间,琳立刻意识到,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人事不知,实则却保持着最后的警惕,冰冷的查克拉正如电流一般在他周身游走,形成防护的屏障,仿佛猛兽正欲择人而噬。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

早秋时节,水之国极北的第一场新雪正纷纷而下,杂草丛生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冰,寒冷得令人战栗。

在刺骨的冰冷中,宇智波带土缓缓睁开了眼睛。

起初,他的视线中仍然是一片昏暗,只有异常尖锐的剧痛从腹部传来。他知道自己正在大量失血。

不久之前,水之国的血继家族——雾见一族发动了政变。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叛乱,他们买通了矢仓身边的随从,蛰伏多年,终于等到了矢仓秘密离村的时机,埋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计划杀死水影、夺走他体内的三尾。

他们突袭的地点远离雾隐,直属暗部来不及赶来援护。尽管水影是完美人柱力,但此次雾见一族的高手倾巢而出,围攻之中矢仓居然渐渐落于下风。于是带土不得不亲自应战,三尾的尾兽玉几乎将在场所有忍者烧成了焦炭,但幻术控制的傀儡战斗起来到底不够灵活,雾见一族的族长临死之前偷袭得手,带土的身体被那一击撕裂。他带着重伤一路追踪,到了水之国极北的荒野之中,终于将雾见一族的残党杀干净,力竭昏迷了过去。

两年来,他冷眼旁观着自己幻术控制下的水影在血继家族与忍村之间斡旋,口中吐出一个个残酷的指令。很多时候,他都分不清自己是宇智波带土,还是那个蛰伏多年的亡灵宇智波斑。

此刻他身受重伤,却没有发动柱间细胞的自愈能力,自虐般地延长着痛苦的感受。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失血,如同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几乎将他生生撕裂,让他无暇去思考其他。

仿佛只有凭借疼痛,他才能鲜明地感受到自身的存在。

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捕捉到了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那人轻盈的步伐踩过积雪,周身查克拉安静地收敛着,正在接近他。

“你怎么了?”那人在离他半米的位置站定,轻声询问。

几乎在她开口的同时,带土猛然直起上身,面具后写轮眼冰冷的视线抬起,火遁·爆风乱舞压在口唇间蓄势待发,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凝固。

一个年轻女子正俯下身来微笑着凝视他,褐色长发下一双眼瞳温和如静水,左右脸颊各饰着一道紫色的彩绘。

“你怎么了?”她再次问道。

那一刹带土的呼吸几乎凝滞,血红的双眼瞬间转为沉寂的漆黑,如触电般立刻移开了视线。

琳耐心地看着这个看起来极虚弱的少年。半晌,那双眼眸中漆黑的瞳仁一寸寸割过雪白,他仿佛极艰难地将视线转向她的脸。

就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卸下了全身的防备。

原本如同蓄势待发的獠牙般环绕在他周身的查克拉在一刹之内消解,这个忍者少年此刻变回了一个赤手空拳的普通孩子。

“我是一名医生。不介意的话,让我为你包扎吧。”琳温声说。

少年依旧沉默,暮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琳凝视他片刻,见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好叹了口气,上前蹲下身来。他的伤虽重,但对经历过第三次忍界大战的琳来说也不算棘手。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急救准备之后,琳利落地将少年上身浸满鲜血的衣袍撕开,准备开始使用掌仙术。

然而她的动作陡然停滞了——黑袍之下,少年右半边的身体上仿佛一张可怖的图画,遍布着无数伤痕,好像他的血肉曾经被生生碾碎,再以粗糙的手法拼合在一起。而现在,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又添一道可怖的新伤,不知是什么武器造成,从腹部斜贯到左肩,极深极重,几乎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血液还在不断从伤口里汩汩流出,将落雪染得鲜红。

似乎是察觉到她片刻的犹豫,少年的身体微微挣扎,仿佛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她的视线。然而琳很快回过神来,手心亮起莹然的绿光,带着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力度轻轻按在少年腹部,令他不能乱动。

温热的血液流过她掌心的一瞬,琳忽然不易察觉地一颤。她低着头,垂落的发丝遮掩住了她骤然收缩的瞳孔,种种难以言喻的神色从她眸中飞快地掠过,又飞快地消隐于无形。

少年伤得很重,仅仅止血就花了很久,更何况这道伤口中还残存着一种邪异冰冷的查克拉——待到将那些查克拉全部驱散时,在漫天落雪里,琳的额头都沁出了一层薄汗。而少年始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触目惊心的伤口没有令他发出哪怕一声呻吟。

琳默默脱下外套,披在少年单薄的身体上。

“不用。”他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极嘶哑低沉的声音,难以想象会属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孩子。

“听话。”琳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与她视线相接的一刻,面具后的眼睫轻轻颤抖,又低垂下去,似乎不敢与她对视,乖乖由她把温暖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将他妥帖地包裹起来。

这少年看起来岁数不大,但身形已经长开,长手长脚,比琳本人还高出大半头,实在没法背着。若是以忍者的速度行进,只怕他的伤口又会崩开。琳只能让他把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右手扶在他腰后,搀扶着他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万幸附近的城镇已经不远。

少年出奇乖顺地配合着琳的动作,虽重伤无力,行路的姿势却依旧挺拔,并没将重量压在她肩上。

微风将细雪吹落在两人发梢,白茫茫的荒野中两列足印向远方绵延。琳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鸢。”面具后传来闷闷的声音。

“为何独自在这里?”

沉默。

“是何方人氏?”

“为何人所伤?”

“家人在何处?”

只有风卷起尘与雪,从耳畔呼啸而过。

“你呢?”

良久,少年忽然轻声开口。

“我姓野原。”

“野原……”他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将那简单的三个音节在唇齿间呢喃。

NO-HA-RA,鸢的声音如此轻,几乎逸散在落雪里,好似她的名字是一场易碎的梦境,连声音大一些都会从中惊醒。

于是两人都陷入了漫长的沉默,相互搀扶着踏过积雪,穿越这片寂冷的荒原。

夜晚时分,琳终于带着鸢赶到了水之国的边陲小镇中。

鸢身形高大,一头黑色长发蓬乱地披在脑后,戴着张虎纹面具,而且只露出一只眼睛。这副打扮过于奇特,难免引人侧目。二人走入旅店时,老板一边与琳说着话,视线却一直偷偷瞄向她身后的鸢,似乎他是什么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猛兽。

尽管琳出手颇为阔绰,但边陲小城里的旅馆终究条件有限,最昂贵的房间也不过只是一南一北摆放着两张宽敞的单人床。琳扶着鸢躺下,嘱咐了一声“在这里等我”便匆匆出了门。

再回来时她眉梢和发间已经沾着一层薄薄的雪花,而鸢静静倚坐在床上,姿势竟然与她出门前一模一样,琳站在玄关看他,只觉他像是一座凝固的冰雕,游离于世界之外,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鸢抬起头,面具后唯一的一只右眼安静地回望,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专注,琳一时不由得哑然,心下一阵酸涩。

摇曳的灯烛将墙壁映成暖黄色,一室静寂间,只有壁炉内木柴燃烧的噼啪声细微可闻。

“绷带、草药、解毒剂,”琳一一向他展示手里的物件,“还有一件新的披风。不过这里找不到你的那种红云图案,我只好随便买了一件。”

“……谢谢。”许久,鸢低声说。

“你需要换药,可能会很痛,忍着点。”琳提示了一句,面具后鸢静静垂着眸看她,轻轻应声。

原本血肉模糊的腹部竟然已经完好如初,延向肩膀的创口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生长着。以这样的速度,说不定明天早上他就能活蹦乱跳了。

忍术?秘术?甚至是仙术?这样惊人的生命力,已经超出了琳的认知范围,她盯着那道伤口看了一会儿,但并没提出任何问题,只是按部就班地为他消毒,再缠好绷带。这样的外伤处理对她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然而结束了包扎以后,琳却半屈着膝跪在他床边,瞧着鸢的脸,眉毛慢慢皱了起来。

被她一直盯着,鸢的视线下意识地开始游移,琳忽然伸出手,摸了摸鸢的长发,蓬乱的黑色发丝从她指尖滑过,再落回到鸢肩上。

“你的头发一直是这样吗?”她突然问。

“……?”

然而琳好像根本没有征求他意见的意思,她自顾自取来了旅馆的梳子,指挥鸢侧过身来。鸢安静地挺直了背脊,倚靠在琳膝上,她握着梳子,试图把他凌乱纠结的头发理开。

琳自己的头发很柔顺服帖,这么多年来又一直是留着短发,对待鸢这种又刺又硬的蓬乱长发实在没什么经验。她梳了很久也还是没起到什么效果,琳短暂地哼了一声,将手指捻着他的一绺头发卷了几圈,将发丝缠在指间拽了拽,玩耍般拨弄了片刻,最终哑然失笑,放弃了对他的头发下手。

“你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轻声说,“明天,我会继续向南,前往雾见一族的族地。你呢,要留在这里吗?还是与我一同去?”

鸢却并没回答,他沉默片刻,好似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望向她,问:“你不问我的来历么?”

“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跟我说。”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脸,却只触及了那张冰冷的面具。她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垂下指尖,轻声对鸢说:“睡吧。”

鸢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紧,面具后,他漆黑的眼眸眨了眨,最终顺从地阖起。

琳熄了灯,和衣卧在另一张床上。室内一时黑暗,只有壁炉中细微的火光跃动着,时而映亮两人的面庞。

“你已经成家了吗?”

黑暗中,鸢的声音恍如梦寐。

“没有。”琳莞尔,“一介游医罢了,四处漂泊,何必成家?”

“村子……村子和你的亲朋好友,就让你独自在外吗?”

“我父母早已离世,师长与朋友们都过得很好,已无甚牵挂。”

鸢良久没有再说一句话,琳侧身,望向少年似已安静睡着的轮廓,道:“你呢,为什么把会自己伤成这样?”

“皮肉之伤不足挂齿。”

“你一直独自一人吗?”琳严厉道,“为何对自己的身体如此不在意?”

又是许久没有答话,久到琳怀疑他已经睡着了,少年才低声道:“我的朋友,我已经永远失去了她。”

“那么,她会在净土注视着你。”琳半晌才答话,“你们定会重逢……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务必珍重。”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琳闭上眼睛,一时只觉异常疲倦。十五年过去,她曾以为往日的伤口已经痊愈,那个影子会永远沉睡在她的记忆之中,伴随她心脏的每一次搏动,直到与她一起化为尘土。而在今夜,陈旧的伤口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几乎将她吞没。

第二日清晨,琳还没清醒过来时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甜香。

她睁开眼,只见在房间一角的桌子上,摆着红豆酥、缀着精致花朵的青团,还有一杯正冒着热气的牛奶。

都是在木叶曾风靡一时的早点,很多年前是木叶孩子们的最爱,那时他们经常一起早起在那家甜品店外排队,再一起嬉笑打闹着跑过街道去往忍者学校。只是不知在这水之国的穷乡僻壤是如何买到。

鸢身上披着她昨夜买的那条黑色长袍,正静静坐在自己床头看她,面具下不知是何表情。

琳端起那杯热牛奶一饮而尽,氤氲的热气将她的视线模糊,再凝成冰凉的水珠,似是结成一滴未落下的眼泪。

2、

雾见一族传承悠久、势力庞大,掌握“摄魂”秘术,以烟云流水为家徽,早在战国时代就已经是雄踞一方的豪族。五大国建立之后,他们名义上服从水影的领导,但并不在雾隐村内生活,而是在水之国北方的群山里开辟了一片族地居住。

水之国向来神秘,雾见一族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深居简出、极少与外界来往。但几个月前,雾见一族忽然开始以巨额赏金在五大国范围内求医。

他们发布的悬赏语焉不详,只道是族长患有头痛之症。但在医疗忍者的圈子里流传着一种说法——据说,雾见家族的族长遭到了血继限界的反噬,他的头痛之症也正是因此才药石无医。血继限界向来是忍者家族的不传之秘,即使在和平年代,也断断不该为外族忍者所知。用悬赏这种办法,只怕是雾见一族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一路向南,气候逐渐变暖,两人很快抵达了水之国北方最繁华的城镇。雾见家族的庄园就在城镇郊外,地处崇山峻岭之中。

隐隐看到山谷入口,带路的孩子便再也不肯往前。琳笑眯眯地向他手里塞了一把碎银和糖果,小童欢天喜地地跑了。

这片山谷极为空旷,寂无人声,只有风低回的呼啸。这种地势原本该有丰沛的山泉,然而山脉异常干枯,树木枯黑的枝干死而不朽。

鸢始终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半米的位置,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逐渐狭窄的小路,行走许久,面前豁然开朗,是一座异常恢弘的园林。

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板严肃的中年人在庄园门口等待着他们。他自称是雾见一族的管家,在确认了琳的身份以后,他便引领着二人进入庭院。管家的态度不冷不热,但琳也并不在意,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着。

庭院相当安静,除了寥寥几个面容冷漠、行色匆匆的仆从,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很难想象这属于一个传承已久、富甲一方的大家族。

“这位是?”管家带着考量的眼神落在鸢身上。

“我的助手鸢。一介游医,总要有人陪伴才安心。”琳不动声色地侧身拦在鸢身前,挡住管家冷漠的视线。

此时天色已晚,管家便先安排他们吃了晚餐,席间人仍旧极少,只有两个神色冷漠的仆人随侍,菜式倒是非常丰盛。琳兴致勃勃,津津有味地品尝异国美食,鸢却好似对面前美食无动于衷,根本没有摘下面具。

晚宴后琳与鸢终于得见雾见一族的族长。

雾见须山是个神色阴沉的中年人,眉目锐利如剑,他端坐在厅堂正首,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了琳片刻,只冷冷道:“我原本邀请的是木叶的纲手公主,只是公主再三推辞,转而向我推荐了你。”

“晚辈虽不及纲手公主,但从医日久也积累了一些微末道行。”琳微笑。“大人两颊凹陷,显见近来寤寐不安,不然也不至于如此急切求医了。”

雾见须山向下首瞟了一眼,一个医忍上前来喏喏道:“这些年来家主大人确有长期头痛之症,只是近来发作越来越剧烈了。现在用的药是……”

“想必是荻灵,风引与出云散。”琳将他的话截断。

三味药名一出口,雾见须山终于将目光逼视在琳身上。半晌,他淡淡道:“看来野原小姐确然不是浪得虚名。”

“多谢赞赏。”琳坦然地迎着这位家主令人战栗的目光。

“那么,明日就劳烦你为我看诊了。”雾见须山的脸色终于缓和些许,命令一旁的侍从带二人下去休息。

“大人,”临走之前,琳突然转过身来开口,“您也知道,您的头痛之症多半与血继限界有些关系。治病还需找到病根所在,雾见一族的‘摄魂’之术一向威名赫赫,您可否向晚辈展示一二?”

雾见须山冷冷看了她片刻,用指节轻轻叩了叩桌案。

堂下两名戴着烟云流水护额的忍者迅速上前,其中一个手里拖着一个穿着囚服、双眼被白布蒙住的男人。一个忍者解开囚犯眼前的白布,令琳能清楚地看到囚犯的表情,随后另一个忍者以极快的速度结了一串印,低喝一声一掌击在囚犯背后。

囚犯的一声惊叫还未出口,脸上惊恐的表情就已经凝固,很快,他的五官僵硬地牵动着,定格成了一个甜蜜而呆滞的微笑。

琳半蹲下来将手指搭在囚犯腕上一探,瞳孔霎时缩紧。刚才那一掌之下,这名囚犯竟然变成了一个空壳——这具身体内没有任何查克拉,他的精神力量已经彻底枯竭。琳不作声地吐出一口气,与鸢一并转身离去。

面见结束之后日已西沉,他们被安置在庄园的一处厢房内。雾见家族的医忍送来了家主的病例报告,琳坐在桌前摊开那本厚厚的记录开始翻阅,时不时还写写画画。鸢肩背笔直地坐在一旁,安静地凝视着她,暖黄的烛光透过灯纸倾洒在琳的侧脸上,好似为她的轮廓描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不知过了多久,琳似乎有些疲倦地按了按眼睛,将手中的笔丢到一旁,起身站到窗边,拉开百叶帘,静静望着窗外。

暮色四合,这片庭院彻底沉寂下去,显得分外巨大而空旷。

“累了的话,就早点睡吧。”少年放轻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琳答非所问:“这里真安静,不是吗?”

“正好别让闲杂人等打扰你休息。”

琳笑笑,随口问道:“你觉得,我能治好雾见先生么?”

“能。”

“对我这么有信心么?”

“当然。”

“等下帮我个忙好吗?”

“嗯。”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琳转过头来望向他,在她这样直白的凝视之下,少年的视线开始躲闪,不知怎的,尽管隔着面具,琳好像也能看到他的脸在渐渐变红。

所幸琳也没有再打趣他的意思,她微笑道:“我的幻术不够好,想请你帮帮忙,让他说实话。”

她并没有解释口中的“他”是谁,但很快鸢就得到了答案。

门忽然被叩响了,站在门口的是管家,他依然是那副严肃古板的神情,手中捧着一只白玉托盘,上面放着两枚象征雾见家族访客身份的徽章。

“管家先生,请进请进。”琳立刻拉开门,笑容可掬地把他请进了房间。

管家以平板的口吻问候了二人,又询问他们在这里住得是否舒适、缺不缺些什么生活所需。一番客套后,见他们身上仍然穿着白天的出行装束,管家扬扬眉,无声地发出询问。

“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水之国,机会难得,打算等会出门去玩玩。”琳笑眯眯地解释,“毕竟,这里离水之国最繁华的城市非常近,不是吗?”

管家点了点头,又问:“大人的病,你有什么见解吗?”

“大概已经有了些想法,不过还得看明日的问诊。”琳微笑着回答。

“那就有劳野原医生了。”

管家施了一礼,正待转身出门,这时琳竟然猝不及防地飞起一脚,将他扫在地上。她发难突然,管家来不及反应,手中的白玉托盘即将砸在地上,这时斜地里另一只手接住了托盘,一个黑色的影子鬼魅般闪身上前,顺势扼住了管家的喉咙,将他即将出口的一声惊呼生生压在了喉咙里。

鸢随即屈膝压制住管家的四肢,眼中某种血色的光芒一闪而没。四目相对的同时,管家立时停止了挣扎,四肢软软垂落,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呆滞起来。

鸢松开了钳住他喉咙的手,起身站到琳身后。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他们一个暴起发难一个施加幻术,配合行云流水,就好像他们曾经无数次并肩战斗,不用言语也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管家先生,”琳半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你还好吗?”

管家的瞳仁缓缓移动,从右至左扫向琳的脸,呆滞地点了点头。知道他已经被幻术控制,琳松了口气,扶着管家坐下。

“须山大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半年……之前。”

“在那时发生了什么事?”琳问道。

这一次管家沉默了很久,好像他潜意识中也知道这是一个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然而,他的自我意识究竟抵不过强大的幻术,管家最终还是费力地张开口,嘶哑道:

“四方阁……”

“四方阁?”琳重复了一遍,“他在那里做了什么?”

“松……松奈小姐。”管家好像用尽浑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个名字。

琳还想再问,但管家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见他这样含含糊糊,鸢眼神一冷,屈膝半跪下来,双手抓住管家的肩膀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但琳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力度柔和而坚定。

“算了,再做下去势必会对他的精神有所损伤。清掉他的记忆吧。”她叹了口气,鸢愣了一瞬,随后解开了幻术。

以鸢的能力,抹除这段记忆只在一瞬之间,琳笑盈盈地把一无所知的管家送出了门,随后靠在墙边对鸢说道:“这么强烈的血继反噬,他们家医忍的记录里竟然只字不提,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年轻的女医忍穿上披风,眉眼间漾着一片干净轻灵的笑意,“走吧,我们就去四方阁一探究竟。”

3、

到了城中二人才知道,所谓的“四方阁”实则是城镇中最大的赌场。

忍者的生活往往与艰苦的修行为伴,大多不在意物欲享受,琳其实并没怎么来过此类场所。两人一路来到四方阁所在的集市区,盂兰盆节将近,夜间的城镇更加热闹,只见街市上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林立的酒楼与歌馆之间,无数取乐的游人成群结队、嘈杂一片,无数张嘴在欢笑、在畅饮,在大声地喧哗。

穿过乌木屏风,二人悄悄来到了四方阁的大堂内。此间一片灯火辉煌,佩着金铃的美丽少女们赤脚行走在人群间,温柔地应诺着每一个来客,骰子在木盅子里翻滚起落,赌徒们围坐在桌边,时不时还有壮汉拖着输红了眼的赌徒出门,无力的挣扎尖叫淹没在室内此起彼伏的吆喝和大笑中。

琳在午夜时分加入了赌局。起初是打牌,然后变成最简单的赌大小。起初几局她还有输有赢,然而很快她就开始无往而不胜。琳身上的钱并不多,但她面前的金币越积越高,最后简直堆成了一座小山。渐渐的,全场越来越多人的目光集中在琳身上。

这种销金窟里来往的女客往往装束华丽,但她只穿了一身简单的旅行斗篷。砝码越来越多、赌注越来越大,她看起来也始终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好似周围狂热的氛围丝毫不能牵动她的神经。

这样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客出现在赌场中,又豪迈地一掷千金,按常理而言势必会有些好事之徒上前搭讪。然而虽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并没什么人敢凑到琳附近,或许是因为始终站在她背后的那个人——那人身量高大,披着长至脚踝的纯黑色斗篷,风帽系得很紧,整张脸深深掩藏在阴影之下,只能依稀辨认出他似乎是戴着张面具。从她加入赌局开始,他就像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不发一语,却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场。

保镖吗?

又一个赌徒几乎输光了全部身家,他的脸涨成猪肝色,似乎马上就要开始咆哮,这时忽然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压在他肩上,强行令他坐回去。一个瘦高的男子从他身后走出,站在琳面前。

围观的客人们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道路来,男人穿着纹有四方阁标志的正装,戴着副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身后跟着一队少女侍从,大概是个主管级别的人物。琳淡淡抬眼,只需扫一眼就知道,恐怕她今晚胜场太多,已经引起了庄家的注意。

“这位小姐,您是个忍者吗?”金丝眼镜之后的目光逼视着她,男人淡声问道。

“是的。”琳端坐不动,微笑着回答。

脸上带着笑容的时候,她身上的气质甚至比普通人更加柔和舒适,实在让人难以把她与那些传说中呼风唤雨、杀人如麻的忍者联系在一起。周围一时哗然,越来越多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

男人示意那名赌徒起身,自己坐在了琳的对面。“我叫苍介,是四方阁的主管之一。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小姐今晚连胜太多,我需要确认您没有使用不该有的手段。”

忍术——室内逐渐响起窃窃私语,普通平民大多对忍术并不了解,忍术能不能用来出老千更是一概不知。只是这个年轻女人连赢这么多场,若说她用了忍术来作弊也并不奇怪。

“那您说该怎么办呢?”琳微笑道。

“再和我赌一局,”苍介道,他使了个颜色,几名踝上系着金铃的少女会意地捧着托盘上前,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排金条,在灯火映照下,黄金闪烁着璀璨的光泽,几乎迷花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如果你赢了,这些也是你的。”

琳展颜一笑,语气极轻快地说道:“那如果我输了呢?”

“那么小姐恐怕就得在四方阁留下点东西了。”苍介语气平淡地说道。“另外还请小姐记住,无论输赢,若你使了不该有的手段,我四方阁不是能任你放肆的地方。”

时钟指向午夜十二点时,赌场内的气氛终于被推到了最高潮。

琳和苍介相对而坐,最后一句依然是赌大小,这种最原始的赌博方式也最能激起人血液里的兴奋和挑战欲。赌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战术可言,赢者通吃,她若输了,场面只怕也会很难看。

苍介端坐着伸手,彬彬有礼道:“您先请吧。”

“鸢?”琳回头轻声唤道。

鸢上前一步站到她身边,微微低下头附到她耳边。一缕黑色的长发从他风帽里垂下,琳手指卷着那缕发丝,语气极随意地问道:“你说我们赌什么?”

“大。”少年耳语般应答。

“那我们赌大。”琳回眸,极坦然地微笑道。

几声清脆的晃响,骰子停止了旋转。荷官缓缓揭开盅子,三枚骰子,三个六点,赫然是大不能再大的“大”。

室内一时哗然一片,苍介倒吸一口凉气,直直瞪向琳,脸上充满不可置信的神情,几欲拍案而起。

琳轻轻一笑,恍若不觉一般,将面前的金山向前一推。“我要这么多钱也没什么意义。今晚谢谢四方阁的款待,这局我赢了,作为回报,不妨把后厨借我一用吧。”

然后,她施施然起身,竟然真的对那座金子堆成的、闪着光的小山弃如敝履一般,与她身后的鸢一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将喧哗和议论声抛在身后,二人一起穿过曲折的长廊,向四方阁的内堂走去。

“谢谢你。”琳眉眼弯弯地一笑,忽然扬手向他抛去一物。

鸢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那竟然是块裹着糖霜的橘色糖球。

“刚才是你吧?”琳微笑道,“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么好的运气。”

四方阁的庄家指责她用了忍术,其实他们的那枚盅子本身就有些问题,这里的荷官听力异于常人,连骰子翻动和停止的声音都能分辨,刚才他们揭开盅子以前,只怕里已经是排好的“小”——然而这些看似精妙的手段在写轮眼中都是拙劣的把戏,鸢不动声色地站在她背后,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就已经把胜利夺回她身边,凭他的手段,只怕苍介想破头也想不出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鸢无声地笑了笑,任她将自己散落在风帽外的发丝拨回耳后。

此刻夜幕铅沉,冷色的云层将惨淡的月色遮蔽,只有街市上明亮的灯火依旧彻夜不息。鸢怎么也没想到,琳竟然真的带着他来到了四方阁的后厨。

“你要……”他迟疑地开口问。

“你晚上什么也没吃不是吗?”

琳并不看他,认真检视着后厨备好的食材,轻声道。

居然是橙子味,带着些酸涩的清甜。

“不,不用麻烦你……”少年好似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在慢慢升温。

“真巧,这里有泡好的红豆。”

但琳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应答,她已经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面粉。少年只好安安静静地看着琳忙碌的背影,任嘴里的糖球慢慢融化,一片陌生的酸与甜。

潺潺的水流淌过女子洁白的手指,琳灵巧地将混合好的上用粉捏成一个个玉雪可爱的团子,包进碾好的馅料,再在上面掐出兔耳。

“月见丸子和红豆汤。”忙碌许久,她终于将晶莹剔透的丸子盛到盘中,与汤碗一并摆在桌上,有条不紊地熄灭灶火并清理案板,最终转眼微笑看他。

鸢还依她的吩咐乖乖坐在原地,但琳却已经径直走向门口,推门出去,索性靠在门外席地而坐。

“你——”看她出门,鸢当即起身,却一时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看到脸。”

透过门扇上的镂空,她清澈柔和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他耳畔。

少年慢慢吃完了月见丸子与红豆汤,眼神放空地望着室内温暖明亮的灯光,而一墙之隔,琳一言不发地望着夜幕,在那里,泼墨般的漆云滚动着,将苍白的月光吞噬。

隔着一扇门,两人背对背静静坐着。

“鸢。”琳突然开口,如耳语般几近细不可闻。

“今天你也听到了,我来自木叶。”她絮絮说着,又或者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期望他的回答。

“十多年前,那时我还是中忍。每年夏日将尽之时,木叶都会举办盛大的花火大会,我和我的两个朋友每次都会去凑热闹。”琳的声音很轻,恍如梦寐,“那时的花火大会上,有异国的摊贩卖月见丸子与红豆汤,我的一个朋友很喜欢。只是排队的人太多,并不是每次都能买得到。”

“是吗。”他轻声说。

“那时我答应过会为他做一次,只是当时总有种种事由拖着,后来战火一起,更是身不由己。”

“后来呢?”鸢低低地问。

“后来,我的老师成为了火影,我少年时倾慕之人亦经历了十余年历练,如今已是暗部部长。”

寂静如同水流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良久,鸢才轻声问:“那么你呢?”

“我为木叶工作了十年,此后告别村子,游荡四方,希望能看清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如铁的阴云映在琳晶亮的黑瞳中,她仰起头,似乎能窥见云层外苍穹惨淡的辉光。

“这也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十五年前,我与我的朋友,曾对彼此许下承诺。那时他对我说,要成为火影,而我曾许诺会一直注视他。”

琳没有回答。

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巨石,那么真实的沉重与疼痛令鸢仿佛发泄一般,他忽然开始咬牙切齿,语速飞快地质问:“他死了,对不对?他是个废物,他什么也没有做到,不是吗?——”

他的话语忽然截然而止。他看不到琳的神情,却觉得她似乎是笑了。一笑之间,洗尽所有沉积的苍白与哀伤。

她轻轻地说:“那时我说,我会一直注视着他。那时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永远都是如此。”

捧在手中的汤碗已渐渐冷却,鼻尖萦绕着沁人的清甜慢慢散去。两人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各自凝望着被一扇门切割开的昏夜与灯火。

4、

不久之后鸢推门出来,他们沿着曲折的长廊返回。四方阁的大厅灯火辉煌,内区却黑暗而空旷,两人并肩走着,琳忽然觉得一阵风扫过耳畔,下一瞬,一个身影已经鬼魅般掠过,那是鸢——他挡在自己身前,目光正冷冷望向某个方向。

琳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廊下悬挂的铃铛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滚出来。”鸢突然说道,在寂静的夜幕中,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而冷酷。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

鸢短促地冷笑一声,站在原地,两指并起结了个印。一道木刺蓦地拔地而起。半空中一声痛呼,空荡荡的廊下竟然有一个人影浮现出来,狼狈地踉跄几步、扑倒在他们面前。

那竟然是苍介!

鸢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从走进这个赌场开始,他就已经本能般地察觉到了不对——这里是一个情报暗桩。在那些面目平凡、神色狂热地来来往往的赌徒中,哪些是真正的普通人,哪些是做了精细伪装、各怀鬼胎的情报贩子,琳不一定分辨得出,当了四年水影的鸢却只要扫一眼就一清二楚。

“原来是你,”琳叹息般地低语,“我们等你也够久了。”

她佩戴着雾见一族的徽章,如此高调地在赌场里赢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引起“有关人士”的注意——只是没想到,在赌场上这个人在她面前讨了个没趣,一路尾随,最后却被鸢抓了出来。

苍介喘了半天才终于恢复力气爬起身来,问琳:“你是雾见家族的客人?”

“我是他们请来的医生。”琳双手环抱,淡淡道,“至于你,不如说说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苍介的目光越过她扫向鸢,而少年漆黑的右眼冷冷地回望。其实他的眼神非常平淡,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但就在这样的注视之下,苍介竟然觉得自己的后背上有冷汗涔涔落下,他只好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

苍介带着二人到了一处隔间中。他一一检查了门窗是否关紧之后才坐下,看他这副紧张的样子,琳的眉心也慢慢拧起。

“关于雾见家的事,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我并不想动用武力。”琳望着他,淡淡地说道。

隔着一张长桌,苍介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打量面前的两人,这个年轻的女人看起来依然冷静而温和,而戴着面具的那个人坐在她身边,相隔的位置不远不近,这是一个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能来得及伸手回护的距离。以情报为生的忍者往往对于强者有着天然的敏感,苍介无法估量这个人的深浅,但只在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这个人抬手之间就能轻而易举地杀掉他,而且他似乎并不介意这么做。

沉默片刻,苍介从怀中取出两张纸,向他们推了过去。

琳接过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松奈

“我的父亲”四个字被狠狠勾掉,力度之大几乎穿透纸背,可见写字的人倾注了多少怨恨和刻毒。短短的一行字下面有着大量的勾画,笔锋越来越凌乱凄厉,似乎写信的人已经陷入癫狂之中。然而琳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看似凌乱的图形是雾见山谷的地图。

第二张纸是一个少女的照片,她脸色阴沉,面容憔悴,眼下有着浅浅的一圈乌青,仔细分辨,面容与雾见须山确实有几分相似。

“这是什么?”琳将两张纸递给鸢,缓缓抬头问道。

苍介喘了口气,低声道:“这是我的朋友松奈。她自称是雾见家的人,其实很久之前我就觉得她有点奇怪,对家里的事,她总是语焉不详,只是雾见家族一向神秘,我也不好多问。半年之前,她用通灵兽给我送来了这封信。我按这张地图在雾见山谷接应她,帮助她一路逃到了四方阁,在这里暂时藏身。然而他的父亲很快追了过来,那位须山大人……”苍介的神色笼罩了一层阴霾。

半年前,刚好是雾见须山开始发病的时期。琳心下猛地一跳,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而苍介继续说道:“他带了几个人,把松奈抢了回去。在那之后我再也联系不上松奈了,雾见山谷铁板一块,我作为外族人又无法潜伏进去,只好在四方阁里继续守着等待时机。”

倘若真的是有心要抢人,一个寻常的赌场岂能拦得住雾见家族的高手?

“可是就我所知,雾见须山大人并没有女儿。”琳神色平静地将那张照片推回他面前。

苍介登时在桌上狠狠一拍,“不可能,他一定是把松奈藏了起来,他——”

琳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问道:“那时你们还做过什么事吗?你,和这位松奈小姐。”

“我对她施了一些保护性的忍术。”苍介拧紧眉心,“那时松奈问我有没有什么防御精神攻击的办法,我对此道也不了解,只在她身上施了几个防御性的刻印,但多半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

“谢谢,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琳展颜一笑。

半年前,一个声称自己会被父亲献祭的女孩逃出了雾见山谷,又被雾见须山抓了回去。而在此之后,雾见须山就遭到了无药可治的血继反噬,若说这两件事之间没有联系,琳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要解开这个秘密,看来势必要在庄园里一探究竟了。

回到雾见庄园时已经是后半夜,庭院寂静如昔,家仆们也不知去了何处。琳照常熄了灯,好像他们只是在游玩之后回来休息。实际上他们二人都穿着适合行动的夜行衣,隐藏在窗楹的阴影里,仔细地观察着窗外寂静空旷的庭院。

此夜无星无月,白日里雅致清幽的枯山水此刻变了一副模样,嶙峋的山石在夜幕下显得幽黑,白沙也泛着暗淡的青色。高低错落的檐角上,无数面大小各异的铜镜折射着幽幽的青光,犹如鬼蜮。

琳站在窗边看着这般景象,吸了口气,本能地感觉有些紧张。

一双手忽然从背后扶住她的肩膀,带着稳定而不容置疑的力量,止住她那一瞬的心颤。琳回头,撞上了鸢安静的眼神。

“别怕。”他轻声说。

琳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倾身凑近,附在鸢耳边低声说:“走吧,我们去玩抓鬼游戏。”

铅灰的积云在夜风中缓缓漂流,深居山谷的雾见族地寂静如死。

空气中漩涡状的气流缓缓旋转,两个身影从扭曲的微风中凭空出现,静静站在南厢房的屋顶。琳与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园林,流云般的黑色衣摆被夜风微微扬起。

在万花筒写轮眼的视野中,这片庭院并不是那么空旷。鸢眼中亮起血色的光芒,条条靛青色的查克拉线交错纵横,一直延展向族地的深处。

铁穹般的天幕再次合拢,将黯淡苍白的月色阻隔。鸢唇角露出一丝冷锐的笑意,借着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两人几乎同时飞身而起,如同漂浮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向雾见族地深处掠去。

沿着那些奇怪的查克拉线,他们最终停驻在一处重重高墙掩映的楼阁外。这里看起来似乎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一样冷寂无人,只是屋檐上摆放的铜镜数目更多,幽幽的镜光照映在月洞门上,为这处本该雅致清幽的建筑平添了几分诡谲。

鸢忽然轻轻扶住了琳的肩,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不要离我太远。”他以极低的声音附在她耳边说。

雾见家族种种诡谲之处在普通忍者看来或许可怖,在鸢看来也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小把戏罢了,只是如今琳在身边,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寻常人的眼中此处异常空旷死寂,可以鸢的瞳力看去,无数查克拉线如同天罗地网般将这座楼阁紧紧笼罩在内,鸢丝毫不怀疑,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拨动这些细线,这座楼阁会在一瞬之间进入警觉。

这里也并非没有人影,屋檐上每面铜镜后,都蹲伏着一个扭曲的漆黑人形,仿佛画家随手泼溅的墨汁。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黑色傀儡正壁虎般趴伏在墙壁上,浑身上下被大量查克拉线牵引,四肢像是被折断一样诡异地扭曲着,青灰色的脸上维持着甜蜜而呆滞的笑容。

好像察觉到有人靠近一般,傀儡缓缓将脸朝他们的方向转过来,无神的双眼猛然撞进了一双赤红如血的眼眸中。

冰冷的双眼里,风车状的纹路正缓缓地旋转,强横的写轮眼幻术登时生效,傀儡还未来得及拉动牵引他的查克拉线,四肢就已经软软地垂下。

鸢冷笑着对他抬了抬下巴,猛然间,黑暗里那个扭曲的人形开始剧烈地颤抖,好似墨汁被煮沸,他僵硬的微笑扭曲了,好像在发出无声的、恐惧的嚎啕。很快,黑影的挣扎停止下来,四肢柔软地颤抖着,最终做出了一个扭曲的跪拜姿势。

“滚吧。”鸢以口型示意。

傀儡抖动得更加厉害,如蒙大赦般,四肢并用地爬向了黑暗里。

鸢转眼望去,写轮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血红光辉,震慑万孽的瞳术逡巡而过,视野中一个个肉眼不可见的扭曲的黑影发出无声的哀嚎,缓缓退入黑暗之中。

有如此密度的查克拉线织成的天罗地网覆盖在外,理论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无声无息地潜入这间楼阁。只是对于神威写轮眼的拥有者来说,世上并没有什么他去不得的地方。

第二次空间移动,随着一阵漩涡状的微小气流,鸢与琳无声无息地在楼阁之内显形。落地的瞬间,他的左手始终搭在琳手臂上,以这样的方式无论遇到任何的危险,神威的穿透都能同时庇护两个人。

然而这间被严密守卫的房间陈设竟然异常简单,只有一扇绘着流水烟云家徽的屏风和一面巨大的铜镜。鸢迅速扫视整个房间,以他的瞳力,可以确认这里并没有布置任何的忍术或者幻术机关。

琳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鸢随之望去,顿时悚然一惊——房间一角的黑暗里竟然蜷缩着一个人形的影子。鸢浑身肌肉骤然绷紧,他下意识地抢前一步将琳护在身后。几乎在瞬间就从蛰伏的幽灵变成了即将暴起的猛兽——

然而下一秒,借着铜镜幽幽的青光,两人同时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苍白憔悴的脸庞,隐约肖似父亲的眉眼。那赫然是照片上的松奈。

而她又与那张照片上的少女有所不同,照片上的松奈拧着眉,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而这个女孩脸上却只有僵硬的、呆滞的笑容,安静地坐在墙角,仿佛人偶一般。

鸢眼中则是一幕更加可怖的景象,松奈身上的各个关节上都有查克拉线伸出,再延伸着没入那面铜镜中,就好像镜子中伸出无数只苍白纤细的手,将她紧紧抓住。而松奈的下半身——从腿部向下,她的皮肤竟然已经逐渐变得漆黑,与那些在楼阁外匍匐的黑色影子极其相似。

即使琳对查克拉的感知不如鸢,但在如此诡异的情景之下,她也已经本能地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要把我献祭给那些怪物!他们会吃了我!

那封信上的字句猛然跳进脑海,琳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她下意识地抓住了鸢的手臂,鸢愣了一瞬,慢慢抬起手轻轻按上她的手背,安抚她冰凉而颤抖的指尖。

“松奈?”

琳蹲下身来,尝试着低低呼唤她的名字。

雾见松奈直直地看着琳,平静呆滞的神色忽然一动,某种恐惧从她眼中流露出来,她眨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五官颤抖片刻,最终表情又恢复了成那种平静的、甜蜜的笑容。

那种笑容,简直就像是……

“她和那个人一样。”鸢突然开口。两人闪电般对视一眼,这句话没头没尾,但琳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以鸢的瞳力自然看得出,这个女孩和那名中了“摄魂”之术的囚犯一样,她身体里的精神力量正在被夺走,很快她也会变成一具空壳,而吸取她生魂的是……

琳沉吟片刻,忽然回身面向房间里那面巨大的铜镜,手中弹出一物。这一下她用了真力,小球飞向铜镜的时候甚至带着破空的声响。

镜面是铜制的,泛着幽幽的金属光泽,但被如此速度的糖球一撞,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如泛着涟漪的湖面般颤了颤——而诡异的是,小球竟然立时转向,以相同的速度原路飞了回来!

鸢一抬手接住了那颗小球,骤然望向那面铜镜。

出于时空忍术修习者的直觉,他几乎可以立即断定。“这面镜子连着另一个空间。”

“呵……恐怕这就是雾见家的‘摄魂’之术。”琳冷冷看着那面泛着幽光的铜镜,与鸢对视一眼。雾见家族种种诡异之处终于有了答案,只是如此触目惊心的谜底难免令人心冷,琳默默平复呼吸,却还是压抑不住地露出了一个锋锐的冷笑。

5、

隔日清晨,天边的鱼肚白刚刚隐去,一轮蛋黄色的太阳才虚弱地爬上天幕,琳和鸢就被门外一阵凌乱的喧哗声惊醒。

“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二人匆匆赶到雾见须山居住的主殿。此时天色尚早,几寸见方的稀薄晨光被窗楹切割得狭窄凌乱,零碎地铺洒在雾见须山身上。几名医忍正围在他床前,昏暗的天光射入书案上的铜镜,映出一室幢幢人影。

仅仅一夜不见,这个原本如山岳般的男人此刻似乎消瘦了许多。因为剧痛,他正不断挣扎这,嘴里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吼。以他的力气,几名医忍才能合力把他按住。为首的医生此时似乎也是束手无策,一迭声地吩咐下属们往家主嘴里灌镇痛的药物。

“我来吧。”琳淡淡说了一句,拨开一名医忍上前,翻开雾见须山的眼皮看了看。半晌,她忽然并指如刀,指尖凝聚起大量的查克拉,朝着他头顶狠狠挥下!

“你要做什么?!”一旁的侍从本来就精神紧绷,看她如此动作,想也不想地拔刀,钢索一抖,刀尖猛地挑向琳。

如电的刀光忽然被斜地里劈来的一柄苦无架住。一个幽灵般的身影转瞬护在琳身后,千钧一发之际,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反手一剑格住了长刀,两刃相击,激出碎金裂帛般的嗡鸣,似有四溅的火花。

变故起的突然,室内的众人正待团团围上来,却纷纷惊在原地——那个年轻的女忍者面色冷肃,两指正深深插进雾见须山的百会穴里,而他嘶哑的哀嚎戛然而止,狰狞的面目缓和下来,竟是安静地睡去了。

琳极平淡地吩咐一旁的医忍:“在大人平时服用的药物中加六钱石菖蒲,等大人醒来,给他服下吧。”一旁的医忍连连应声,而她和鸢却已经径自起身,穿过神色惶惶的众人,悠然离开了。

“野原小姐医术真是惊人。”

一个冷淡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竟然是管家跟了上来。管家意味不明地紧盯着琳,面容平添了几分阴郁。

“不敢不敢。”琳微笑一声,“只是镇痛罢了,离根治还差得远。”

管家轻哼一声,淡声问:“看你这副样子,想来对大人的病情已有分晓了?”

“那么野原医生,希望你说到做到。”管家躬身一礼。

“自然。”琳礼貌地颔首,随即意味深长地一笑,“不过,大人的病情为何会发展到如今这般境地,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从清晨的兵荒马乱中脱身后,二人再次回到了城镇之中。

水之国向来云雾缭绕,但今日竟然是难得的晴天。柔软的日光懒洋洋的,如同一层薄纱般覆盖在街道上,带来熏人欲醉的暖意。今夜将有盛大的庆典,街市上游人如织,一片平凡热闹的景象。

午饭后,琳带着鸢来到了城镇中最繁华的商业区。

他们的目光很快被街边的商贩吸引。那里摆满了形形色色的面具,狐狸、白蛇、狛犬、月兔、招财猫,类似暗部的动物面具,花样却精致得多,五颜六色的彩绘将动物头像勾勒得栩栩如生。

琳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问鸢:“你说我戴哪个最好看。”

“都很美。”鸢静静望着她,轻声道。

在众多动物中,占卜吉凶的狐狸面具显然最受欢迎。每只面具的表情都不相同,或怒或嗔或喜或痴,琳一边在其中翻拣着一边说道:“不许敷衍我。”

但她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因她很快选中了其中一只。那面具昂贵而精美,只遮住半张脸,眉心缀着金箔和珠串,一双弯弯的狐狸眼,上翘的眼角描着细长的丹红,眼尾则绘着火红灿烂的凤凰花。

摊主殷勤地帮她将面具系在脑后,琳忽然回头朝鸢眨了眨眼,狐狸面具下,她笑意嫣然的双眼如两弯小小的月牙。她摊开手心道:“喏,给钱吧。”

鸢一时怔住,因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狡黠灵动。从他们见面以来,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色,如同少女般充满单纯的欢欣。

或许是误解了他片刻的沉默,琳不满道:“这几天我一直照顾你,又给你做丸子吃,你总该给些报酬吧。”

鸢回过神来,忙忙伸手入怀。他身上向来不带什么钱,只有几枚金币,当然对一只面具来说也已绰绰有余。琳如同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宣告胜利似的将金币攥入手心。

“小姐,这是你的弟弟吗?真是乖巧的孩子啊!”摊主在一旁打趣道。

琳摇头笑道:“不是啊!”

但她终究也没解释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因她很快又将注意投入了隔壁琳琅满目的饰品摊上。鸢出神地看着她,此刻她身上那种单纯的快乐几乎充沛到可以满溢出来,他甚至觉得那种情绪如同水流般,也在缓缓漫过他的心头。

两人在集市拥挤的人流之中穿梭。庆典前夕,游人熙熙攘攘,喧哗嬉笑之声不绝于耳。沿街有人在咚咚敲着鼓点,飞扬的乐声随之而起,天色刚刚暗下来,无数盏高低错落的街灯依次亮起,一片火树银花的热闹景象。

“为什么要戴面具?”鸢走在她身侧,轻声问。

狐狸面具下,琳的眼睛专注地凝望着街灯。灯盏的烛火外笼罩着一层特制的绡纱,上面精心绣出的纹路隐约可见。

半晌,她才笑着说道:“我看不到你的脸,你却能看到我的,多不公平。”

在隔壁的首饰店中琳又驻足了许久。这次鸢为她挑了一只银镯,璀璨的银饰上镌刻着白樱与飞鸟,缀着叮咚作响的流苏坠子。琳手腕上原本的那只镯子已经戴了不知多久,棕玉散发着岁月的气息,温润而陈旧。

她将旧的手镯留在了那里,就好像舍弃一段漫长的岁月。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平民少女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笑闹着,各色衣裙宛如一片绚丽的虹。而琳与她们一样,认真地挑拣着些小女孩们才会感兴趣的小物件,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

他们在沿街路过的每个店铺里都买一些东西。一把绘着仕女与武士的扇子,一对白鹤绕霜花的耳环,一袋木樨花香味的糖果,一条如鲛绡般柔软冰凉的的月白色臂纱。

金币的数量逐渐减少,再变成银叶,最后又变成铜板。

琳在小吃摊位上买了两份文字烧。铁板上炒熟的面粉糊、圆白菜、海苔和柴鱼末散发出焦脆的香气,在摊主叮嘱下,琳用小勺子把两份里烤焦的部分都细心地铲下,递给鸢时才恍然大悟般地笑道:“抱歉,忘记你戴着面具。”

鸢并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笑,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她就着热气将文字烧吃完。

两人再度回到人群中时,琳对他说:“刚才是最后两个铜板。”

鸢的脸上逐渐有些发烫,他身上没带更多的钱,但这条街还有很长。忍者生活中极少有这样大量购物的经历,他其实并不太清楚接下来该到哪里去换钱。

最后一个排着长队的摊子是看手相的摊位,据说能够占卜未来、预言命运。

“你信这个吗?”琳忽然回头问鸢。

“……”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过不论你信不信,我们现在也没钱看了。”琳狡黠地向他晃了晃手指,“但是我倒是对此有些研究,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你看看。”

鸢怔了一瞬,伸出了左手,琳柔软的手指摩梭过他掌心的纹路,静静停驻在某个地方。

“命运线中途断裂,却有旁支接上,可见曾大难不死,”琳仔细端详着他的手,“可横纹太多,纠缠难解,险象环生,一生难免漂泊动荡,历尽艰险。但本同末离,殊途同归,可见最终却仍能不失本心,得偿所愿。”

一语落下,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忽然间,琳嫣然一笑,一把拉起他的手:“骗你的,我不懂手相,只是说着玩的。走吧!”

温暖的手指与他相触的一刹,脸上的滚烫好似蔓延到了手心。

鸢讷讷点了点头,被她牵引着离开了繁华的街道,走向不远处的河岸。

无数民众正聚在长河边,对水祈祷。此夜月色黯淡,水面无数晶莹的河灯漂浮,宛如琉璃世界,重重莲瓣向黑夜尽头绵延,星星点点,有如九天银河倒挂。

风里传来轻柔的歌声,无数人的声音交叠在一处,在皎皎如镜的河面上,那歌声如有实质般升腾而起,令人安神驰往。

琳很快松开了他的手。两人沿着河岸慢慢行走着,晚风将四瓣的木樨花吹落到他们微扬的衣襟与发丝间,隐约的芬芳恍然如梦。

“今天是盂兰盆节。”她突兀地开口。

鸢静静走在木樨斑驳的树影中,听着她的声音,只觉心中前所未有的澄明如镜,种种始终炙烤着心灵的绝望与痛楚都暂时消隐无踪。

琳望向他,少年的脸庞隐藏在面具后,被树影切割成明晦两半。她淡淡地笑了,“这是个亡者的节日。鸢,陪我去放一盏河灯吧。”

在卖河灯的小贩那里,琳摘下了脸上昂贵的面具,用它换来了两盏昙花状的河灯。

灯芯是花蕊,灯罩则依然是那种薄如蝉翼的洁白绡纱,宛如舒展开的花瓣。琳与鸢挑了河岸边一个人流稀少的位置席地而坐,她双手捧着昙花灯递给鸢,又交给他一支笔。

“在灯上写一个名字吧。”她轻声说,并没看他,而是远远凝视着黑暗河流上的灯火。“今夜,送送她……”

有穿着白衣的虔诚信徒穿过他们,应和着风里的镇魂歌,一步一步,将身体浸入冰冷的河流。

琳望了他们半晌,蹲下身来,将灯盏放进河水中,漆黑的河面被灯光映亮,粼粼的水波漫过她的手。鸢静静依在她身侧,手中晶莹的昙花随流水而去,那里写着某个只有他知道的名字。

两盏灯在黑暗的水面上载浮载沉,两人各自凝视着自己的河灯,好似凝视一段随水而去的岁月。

琳忽然对着鸢开口,“今天我很高兴。”

鸢静静看着她,并不说话。这个年轻女子的面颊被晶莹的烛灯映亮,她的神色既不像平日里那么冷静温和,也不是方才那样单纯的欢欣,此刻她澄澈到近乎透明,好似能包容一切的悲伤。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邻而坐,看着河灯渐渐远去,只有琳温柔的声音如水流一般将他们慢慢笼罩。“今天是盂兰盆节,是逝者的节日……然而白日里,却是水之国难得的庆典。”

“送她去那里么?”少年喃喃重复。

“让她离开吧。”黑夜中,女子的声音单薄缥缈,

隐约有晶莹的光芒在鸢眼中闪烁,如同细碎的珠光。

琳却依然没有看他,只慢慢地继续说着:“但这并不是永别……无论相聚或分离,她都会一直与你同在。”

“如果我已不再是我呢?”少年的下颌绷紧,声音细不可闻地颤抖着。

“谁又能决定谁的人生呢?你只需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就好。”

“很多年了,我时常后悔,有多少话还没有对他讲……”那一瞬,琳看起来是如此苍白,宛如一触即碎的琉璃,然而她的笑容却是如此温柔明亮,几乎映亮黑暗的苍穹。“我离开家乡,漂泊日久,我知道我已不会在世间任何一处与他重逢……但我想,他都知道。他都会知道。”

“细细思量,此世非常栖之所。

浮生之迅疾微细,

尤胜草间白露、水中孤月。”

片刻的沉默后,琳忽然低低地唱起歌来,合着河岸众人镇魂歌的调子,歌词却截然不同。

“一度享此浮生者,岂得长生不灭?

非欲识此菩提种,生灭逐流岂由心……”

那歌词颇为艰涩,仿佛某个古旧的时空被轻轻叩开了门,某个遥远的人在絮絮低语,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有什么话要对他诉说。

鸢用力眨了眨眼,刹那间眼前女子的面庞模糊了,他好像变回了一个迷途的孩子,赤着脚浸入冰冷的河流,追寻着那个无限温柔眷恋的声音,而那声音却化作一阵握不住的夜风,逐渐湮没于时光的洪流。

在那个瞬间,他用力咬紧牙关,却还是未能止住眼角长滑而落的泪水。

两盏昙花河灯渐行渐远,慢慢漂到远处辉煌的光流之中,在那里,它们与万千明灯会聚。

那些河灯飘远了,他们身边逐渐暗下来。微凉的风卷起鸢的长发,再静静落下,仿佛一只依稀温柔的手渐渐消散。

风里的镇魂歌渐渐停止了,围在河边的人们已逐渐散去。

然而,另一种歌声却开始飘扬在夜空里,远处的浮桥上,来自遥远中土的歌伎们,在柔婉地唱着无人能懂的哀歌,她们的脸颊被漂过的河灯照亮。

“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

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6、

二人赶回山谷中的雾见族地时,已近午夜。

这一夜依旧阴云密布,庭院中却灯火通明,无数铜镜将火把折成一片辉煌的的金光。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雾见须山正襟危坐,虽病容难掩,神色却是无比阴沉。

将近二十名忍者正分立在家主左右两侧,将这方本来宽敞的空间变得无比压抑。所有人都穿着制式战衣,全副武装,神色也是一般的锐利,一模一样的烟云流水护额映出刀刃的寒光。

“野原医生,你来了。”雾见须山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上,淡淡道。

面对满堂全副武装的忍者,琳的态度竟然异常倨傲,她既不行礼,也不问候,只是挺拔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雾见家族的族长。

雾见须山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无礼,只淡淡道:“今日清晨多谢你相救。野原医生如约登门,想来对如何治我的病已有定夺了?”

“是啊。”琳叹息般低语,语调不加掩饰地冷漠。“何必再虚与委蛇,您的头痛之症并不是什么顽疾,无非就是遭到了血继反噬而已。雾见一族的‘摄魂’之术,可以在瞬间将一个人的生魂剥离出体,真是难以想象的强大。但与之相对地,您必然也要付出代价,是不是?”

庭中死一般静寂,几十名忍者杀气四溢的目光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琳不为所动,只幽幽说着,“我猜,‘摄魂’之术最终会作用到您自己身上。其实昨天我看到您时还很惊讶,使用着这样可怕的忍术,您遭到的反噬竟然只是简单的头痛,生魂仍然完好无损。可昨夜见到那面镜子之后,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如耳语。

“须山大人,谁做了您的替死鬼?”

一语落下,庭中所有的忍者突然同时暴起。

一瞬间无数忍术如同璀璨的烟火在堂中爆炸开来,每一道都是直取性命的凶厉,飞射而来的苦无织成漫天箭雨。然而同一时刻,交错纠缠的藤蔓从地面暴涨出来,结成密不可破的藤墙,狂风与烈焰冲天而起,鸢站在琳身后,电光石火间双手已结完无数的印,烈风之中登时炸开片片血雨,扑来的雾见忍者们纷纷倒飞出去。

忍术相撞激起的暴风中,墙壁轰然坍塌,疯长的木刺与藤蔓犹如魔龙狂舞,将所有扑向琳的忍术和刀刃一一击飞,再直直贯入敌人的咽喉。

一片地狱般的景象中,琳纹丝不动,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那些镜中怪物会摄取宿主的生魂,所以您需要一个替死鬼。既然是替身,那么自然血缘与您越相似越好。这样想来,您的女儿松奈就再合适不过,对不对?”

“可是,我也知道,身体能量与精神能量唇齿相依,不可分离,被剥离其中一者之人,必然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那么代替您成为了‘血食’的松奈,会怎么样呢?”

那些黑影!

带土心中霎时一片雪亮,琳不疾不徐的声音如同一只揭开黑暗帷幕的手,条分缕析地道破雾见家族的秘密。

在雾见族地供奉的铜镜之中,存在着一个庞大而可怖的镜之世界。

雾见一族的“摄魂”之术,实则是将对手的精神力量吸入镜中,用人的生魂来饲喂镜中世界里的怪物。然而作为施术者,他们也承担着秘术的反噬。几百年来,为了自我保护,雾见家族的血继忍者选择的方式一直是——将相似的血脉作为祭品,令他们代替自己被镜中世界吞噬。

雾见须山选中的祭品就是他的女儿松奈,这个女孩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曾经尝试过逃离家族。雾见须山很快把女儿抓了回来,却没有发现苍介在她身上施下的结界,苍介的保护减缓了镜中世界对她的吞噬,却也使得雾见须山开始发病。

每失去一分灵魂,“血食”就被镜之世界吞噬了一分,当所有精神能量都被夺走,他们也就彻底失去了现实世界里的肉身,被拖入了镜中世界,变成了那些扭曲的黑影,游荡在雾见族地之中。

这个庄园夜里没有仆人,因行尸走肉般的傀儡们其实无处不在。

他们见到的松奈已经被镜中世界同化了大半。想来不久,她也会成为那些黑色傀儡中的一员。

这些镜中黑影本不该被现世之人看见,只是在写轮眼的视野中,万孽无所遁形。

庄园内古朴幽雅的建筑已经被碰撞的忍术击溃,空旷的庭院呈现在眼前。四处有木刺飞散,大部分忍者在一个照面之间就被木遁·扦插穿透了内脏,连濒死的痛呼都被生生压在喉间。

一片混乱之中,雾见须山也被爆风乱舞的烈风掀翻,然而这个久经战乱的忍者族长心坚如铁,丝毫不在意自己正在被切菜割草般屠杀的属下,他手中高举着短剑,径直奔向庭前高悬的巨大铜镜。

然而一股几乎开山裂石的巨力重重击在他腹间,雾见须山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面前的空气缓缓旋转着,一袭黑袍的身影从气流中鬼魅般凭空浮现。随即,雾见须山的手被那个少年重重踩在脚下,登时传出骨骼断裂的脆响。

一旁有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向他接近,雾见须山在撕心裂肺的痛呼中抬起眼,迎上了野原琳冰冷而悲悯的眼神。

她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那么,不难猜出,您扑向的这一面镜子,就是现世与镜中界的连接之处。”

与她的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束电射而去的光芒。

木遁·地狱之乱,曾经在战国时代震慑四方的木遁之术再现于世。木刃以万钧之力深深扎进镜面,再暴涨出无数枝条,无孔不入的枝干刺进铜镜,镜面登时绽出了细密的龟裂。

巨大的明镜轰然碎裂。

扦插之术下,雾见家族的忍者已十不存一,然而剩下的人们仿佛被忽然按下了暂停键,同时保持着战斗中的姿势,呆站在原地。而后,仿佛有无形的厉火席卷而过,忍者们忽然在原地挣扎起来,皮肤变得如同焦炭般漆黑,发出无声的嘶叫。在少年吹起的狂风之中,扭曲的人形们化为苍白的灰烬纷纷散落。

镜中界与现世的连接断开了,血食脱离了与宿主的联系。传承数百年的雾见家族终于被沉寂已久的怨憎吞没。

*********

这个繁华美丽的园林忽然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坍塌。

就像融化的蜡烛,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枯木白沙,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委顿下去,好像被无形的手捏碎,砰然迸溅为无数流光,纷纷扬扬地洒向大地,无数屋檐上的铜镜砸在地上,铮然作响。

雾见山谷终年阴郁的天幕忽然放晴了,如铁穹般的夜空上,徘徊不散的阴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露出一轮皎白的圆月,有如水银泻地。

地面上无数铜镜折射着华美皎洁的光辉,旷野里只有风在低回。

现世与镜中界的链接断裂的那一刻,这个园林竟然凭空蒸发一般地消失了。无数飞散的光点纷纷扬扬飘落,如同散落的星屑,落在两人手心。风里隐隐传来木樨花的芬芳,好似一场微凉的梦境。

“在带土的世界里,我已经不在了吧。”

平静而突兀地,琳的声音响起。

随着话音落下,少年的身体霎时如冰封般凝固,良久,才一寸一寸艰难地抬起眼,迎上野原琳温柔安静的目光。

“就像在这个时空里,我们也已经分开了十五年。”

在吐出任何字句之前,眼泪已然落下,带着几乎将他灼伤的热度。

她知道是他,从一开始。而他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吗?三天里与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飞速在脑海里闪回,她神色中间或流露的温柔与哀伤,她长久的凝视,她放入长河里的那盏灯,她脸上长滑而落的泪水。

“你们定会重逢……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务必珍重。”

“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看到脸……”

“我会一直注视着他……那时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永远都是如此。”

“谁又能决定谁的人生呢?你只需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我知道我已不会在世间任何一处与他重逢……但我想,他都知道。他都会知道。”

雾见庄园地下的镜中界连接着不同的时空。

三天之前,宇智波带土在这里大开杀戒。在被尾兽玉焚烧殆尽以前,雾见须山拼死一搏,打碎了那面铜镜,将带土的身体一击撕裂。

神威右眼的拥有者,怎么可能被现世的任何攻击所伤?除非,那是镜中界时空崩塌时的乱流。

他被扭曲的时空重伤,还被卷入了一个本不属于他的时代。

这个时空里,宇智波带土早已长眠于巨石之下,野原琳独自一人在世间漂泊。

盂兰盆节,亡灵回归现世之日。

两个时空短暂地交汇,两个游荡于彼此世界之外的亡魂隔世相望。

月上中天,将白霜般的光芒铺洒在地。

琳抬起手,似乎想要怜惜地抚上他的脸,指尖却被面具阻隔在外。

带土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如一片风中的枯叶,因面前女子的面容竟然开始渐渐透明起来。她柔软的指尖,她温柔而宽容的面容,都像是晶莹的水雾一般,在夜风中慢慢变成虚幻。

那一瞬间,宇智波带土只觉心如刀绞。

二十七岁的野原琳,他不曾见过的,长大的琳。

相逢时已经身为鸢的他无法开口与她相认,即将别离时也竟然不知该如何挽留。

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这一刻,她面前的少年仿佛变得异常单薄,他紧咬着牙关,面具后眼泪接二连三地滚滚而落,如此陌生而又熟悉。

当年究竟是如何从巨石之下逃生?为什么不回木叶?如此强大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一身重伤地躺在水之国的雪地里?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只是,如同带土始终的沉默一般,琳也无法将无数的疑问说出口。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轰然砸落的巨石,雷切嗡鸣的电光,无情的生死,还有已经面目全非的故人。

良久,她轻声的叹息在月色中逐渐淡去:“与你重逢的这几日,我很开心。但是,如果不回到正确的时空里,我怕你迟早也会被镜中世界吞噬,变成那些黑影。

琳的语速越来越快,似有说不完的嘱托,“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万花筒写轮眼,可惜竭尽心力也没有找到治愈的方法,只是,石菖蒲与决明子混合研磨服下,能够缓解写轮眼的疼痛。今后你使用查克拉时也需谨慎……”

“琳!”

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终于脱口而出的一瞬,宇智波带土不顾一切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她。然而掌心相触的瞬间,那个逐渐虚幻的影子骤然迸裂为千万片,少年紧握的掌心只余微凉而虚无的风。

“……再见。”

最后的一瞬她口唇翕动,尾音湮没在呜咽的夜风里。

宇智波带土的手指停留在空中,久久不肯放下,好像依稀还能感到她留在指尖的温暖。

“但这并不是永别……无论相聚或分离,她都会一直与你同在。”

这一夜,在离故乡千里之遥的水之国,只有一轮皓月高悬,照彻终于恸哭出声的少年。

(完)

纯属自嗨,帮助自己消化以及梳理逻辑以免BUG,如发现BUG请提醒一下…感谢

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势力

宇智波一族

扎根于H国的古老家族。

有上千年的历史,可以追溯到H国最黑暗的时期。经营着幻想体验机店,并将其势力散播到了全世界。

九年前曾经用血腥残忍的手段控制过整个H国,后由于宇智波[刀刃]的解散,逐渐式微。

族人皆目中无人,和世俗世界仅存在利益关系。

另外九年前宇智波鼎盛时期干的坏事,以及上千年来干的坏事让这一族仇家遍地。

宗族聚集地设立在H国首都N市。

极北军校

看名字似乎专门培养军事人才,实际上是一所综...

看名字似乎专门培养军事人才,实际上是一所综合性学校。H国的最高学府,这所学校里出了无数政治家、军事将领和各领域天才。青年学生们在整个国家都相当具有话语权,他们毕业之后也通过校友的人际脉络影响着H国,N市现任市长水门便出身于极北军校。

英雄出少年,极北军校的青少年们也逐渐在大势下成长着,即将成为新一代的世界主轴。

首都工房

H国,乃至整个世界的科研中心。研究涉及人类各个领域,根据研究领域的不同被分为十二个研究所。其中七所的研究项目最为机密,也最被H国高层重视,同时被宇智波一族所忌惮。另现在所知的情报中出现过的还有药师兜所在的四所,以及春野樱所在的一所。

御统领

首都行政中心,H国的权贵大多集中在这里,各项政策也是从这里出来的。现任国家领导人已半退下来,主要工作基本交给了N市市长。

特殊名词解释

幻想体验机

能够通过刺激大脑,激发出人类脑海深处幻想并把它以虚拟现实的形式反馈给使用者的机器,根据构架和使用方法的不同分为通常款(幻想体验机店内的版本,有好几个型号,区别不大)以及月之眼。

另,幻想体验机的功能对宇智波一族是无效的,据说幻想体验机最初是为了治愈宇智波一族的某种疾病才进行开发,但最后似乎也没能够对宇智波一族起到作用。

幻想体验机使用资格

由于幻想体验机消极的社会性,政府规定不满法定年龄、患有重大疾病、未曾婚育的人都不能入场,未曾婚育的人如果有性向验证证明也可以使用幻想机。

幻想体验机店

宇智波一族垄断的经营幻想体验机的店铺,全世界范围内都有分店,店内大小事务全部由宇智波一族的人进行经营管理,根据机器数量和资源的分配店面级别从S~XXXL不等,幻想机店的旗舰店是首都商业区由佐助和鼬共同管理的总店。

另外根据客户不同,男性幻想机店和女性幻想机店是分开的。

宇智波一族族会

宇智波一族每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唯一的最重要的人,并为此人奉献一切感情,这个奉献一生感情的对象对于宇智波一族来说被称之为“寄”,对凡人带着有色眼镜的宇智波一族通常会在家族中寻找“寄”,对象不限,从概率上来说血缘关系较近的族人之间成为“寄”的可能性会大。宇智波一族的感情生活与后代繁衍没有必然关系。如果寄的对象是同性或者血缘关系族人,延续血缘将会由家族内部分配完成,孩子到了一定岁数可选择跟随父或母生活。

宇智波一小时

为了增进族内感情,使得族内更加团结,族规规定超过三天没有见面的族人,见面时必须交谈一小时以上,这一个小时被称作“宇智波一小时”。

天性冷淡不爱多言的宇智波一族在族规的长期折磨下似乎微妙的在面对同族的时候变得话唠了起来?

宇智波的刀刃

由族内成员与族外成员共同组成的团体,曾以血腥手段镇压与一族意见不合的人。刀刃的首领是带土,族内的另一位成员是鼬。其他成员隐姓埋名扎根于国内外重要机构之中。带土离开后将组织交给了鼬,而鼬却认为[其他成员只听带土的指挥]拒绝领导刀刃。

这些成员依然在等待首领给他们新的任务。

角色介绍

宇智波带土

本故事的主人公。

生活在H国国境线上的小城市中,宇智波一族的体系内经营着一间规模很小的幻想体验机店,每天悠闲的开店工作途中打打游戏准备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由于遇到了旗木卡卡西这位客人,整个人生变得再次跌宕起伏了。

表面上看上去是个咸鱼一样无所事事的店长,实际上在更加年轻的时候是宇智波一族顶尖的精英,作为整个家族的继承人干过不少肮脏的事情,有另一个可怕身份[宇智波的刀刃],领导着特殊部队让宇智波以外的势力全部只能接受宇智波的意志。其[刀刃]形象是戴着面具穿着紫色袍子的暗杀者。

宇智波的全盛时期中因为某些个人原因退出了前线隐居幕后,族长继承者的位置也交给了同族的佐助,只留下了[刀刃]的其他成员分布于H国各大势力之中。

由于宇智波带土的退出,一族的势力由盛转衰,一家独大的局面被群雄割据所替代。

族长宇智波斑非常希望带土能够复出重新确立一族的霸主地位。

旗木卡卡西

特地从首都坐车到边境小城市寻找带土的一位幻想体验机的客人,理由不明。

在幻想体验机的幻想中把对手想象成带土,从而引起了带土本人的兴趣。

真实身份是首都工房第七研究所的所长,非常德高望重的一位研究者,在极北军校里做过老师,受到极北军校所有学生的欢迎。

首都古老家族旗木一族的末裔,亲眼目睹父亲被宇智波一族迫害至死。

头衔是研究者,但在杀人无数的带土看来此人“杀过的人恐怕不会比自己少”,是带土所承认的,想要亲手把他杀掉的对手。

波风水门那一派很难解决的一个人,让宇智波一族非常头疼。

充满谜团的一个人。

旗木朔茂

卡卡西的父亲。

曾经是有望上台成为最高领导人的一位政治家,在宇智波的黑暗时期企图反对宇智波,最终被迫害致死。

宇智波佐良娜

在带土到达首都的第一天来找带土的女孩,宣称自己“从未来来到此处”,为了把宇智波一族从灭族的结局中拯救出来回到了过去。告诫带土“如果不想要一族灭亡,绝对不能靠近旗木卡卡西。”作为新加入的族人在家族里很受欢迎,可是却有些害怕继承人佐助?

把带土认作“父亲”在店里给他打下手,后在第七工房里消失。

漩涡鸣人

极北军校的学生头子,水门之子,爱在学校出风头,被极北军校的大家当成笨蛋但依然信任和依赖着。和宇智波一族的继承者宇智波佐助矛盾不小,两人是对手也是朋友。

在拉格瓦那试炼中被选为极北军校的代表,由卡卡西带队参赛。

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一族现任家主继承人。一天到晚嘲讽着上一任继承人带土,对他提出的意见却意外的会认真去听。作为家主继承人似乎欠缺了点狠和绝情,对“凡人”也有着与大多数宇智波不同的看法。

由于和鸣人的友谊,开始认真的思考幻想体验机以及家族的未来。

在拉格瓦那试炼中被选为宇智波一族的代表,由卡卡西带队参赛。

春野樱

首都工房第一研究所的代理所长,年纪轻轻科研方面的成就却很大,并且有过目不忘的技能。

在拉格瓦那试炼中被选为首都工房的代表,由卡卡西带队参赛。

药师兜

出现在第七研究所的研究者,是第四研究所的研究员,似乎因为四所和七所的研究内容和七所有矛盾。本热不是H国人,因此作为别国的参赛选手参加了拉格瓦那手稿争夺的比赛。

宇智波斑

宇智波一族的现任族长。

已经活了很多年,办事手段较为极端,能力很强德高望重,从小开始培养带土作为继承人,对整个世界有自己的野心。

有一个“寄”,这个人似乎被关在宇智波的宗祠深处,从未有人见过。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一族唯一的一个异类,没有继承家业经营幻想机店而是选择读书搞研究,现在在爸爸国经营着很不错的互联网公司,和带土从小认识玩得很好,两人在宇智波一族里是关系最铁的兄弟,曾经也被选定过为宇智波一族的继承人之一,后自动弃权将继承人的位置让给带土。

宇智波鼬

佐助的哥哥。原[刀刃]的一员。在刀刃的那些年中经历了很多危险的事情,现在身体不大好,没有和一般族人一样在店里,而是常年在宗族聚居地养病。

波风水门

H国首都N市的市长。

N市市长是成为H过最高领导人的必经之路,传言水门已经被内定为下一届国家领导人。由于政绩不错,又是草根出身,在整个国家的口碑很好。水门决心要铲除幻想体验机这个社会毒瘤,却又不想把整个宇智波一族一网打尽,现在的目的是想要从带土这个突破口去努力,使宇智波家放弃幻想体验机去经营别的,从而达到和平解决矛盾的结果。

宇智波一族并没有接受水门谈判条件的意思,并将市长列为了需要除掉的头号人物。

漩涡玖辛奈

水门的妻子,鸣人的母亲。

对卡卡西的人生大事非常担忧,正在积极的给他寻找对象。

Rin

第七研究所深处的人工智能系统,七所见不得人的研究中的一项,没有形象只有声音。佐良娜离开前用她给带土留下了信息。

新篇章·拉格瓦那篇名词解释

拉格瓦那

拉格瓦那手稿

一共五份,没有完成,剩下的部分在他本人的脑里,需要通过幻想体验机—月之眼去提取出这些没有完成的部分。

宇智波一族的秘藏典籍中记载,拉格瓦那的手稿中有关乎宇智波一族存亡的重大秘密。

月之眼

宇智波一族研发出的大型幻想体验机,据说在月之眼所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之中可以获得最美满的幸福,成为真正的神。月之眼还在研发中遇到了不小的瓶颈。

由M国发起的拉格瓦那手稿寻找给月之眼计划提供了演习场。

拉格瓦那手稿争夺比赛

由水门发起,宇智波一族主持的,世界级比赛,各国选手通过月之眼进入拉格瓦那的精神世界中,并且在其中寻找失落的手稿。月之眼的世界与参赛选手的精神相连,在拉格瓦那世界中死亡,现实中也会死去。

相当残酷的一场比赛。

潜能

进入拉格瓦那世界后根据每个人的性格自动解锁的能力,每个人的能力各不一样。

现有的情报里

卡卡西的能力是操纵电磁,以及有一只带土看不见的大白狗?

樱的能力为“飞翔”

佐助的能力是“发热”以及“看到某些现象”

鸣人的能力是“净化”

止水的能力是“思维操纵”以及“瞬间转移”

带土没有能力。

试炼

据说,拉格瓦那的手稿就隐藏在大大小小的试炼中。

试炼的内容反映着拉格瓦那本人的阅历,据说同样也应证世界的某种真实。

完成试炼将会解锁一个能力的球,该能力球会为参赛者加强能力或取得新能力。

交易所

拉格瓦那世界中利用自己能力进行交易的地方,交易的结果可以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同时也能获取更多关于手稿的情报。

疑点列表

1.素不相识的卡卡西为什么会来找带土,并且在幻想机里幻想对方的样子?

2.被卡卡西使用的48号因为缺少一个零件,使带土不得不到同城的姐妹店里去要了一个新的零件,这个丢失的零件到底去了哪里,结合卡卡西首都工房七所所长的身份,是不是他拿走了这个零件呢?

3.9年前带土解散了[刀刃],拒绝继承宇智波一族并且选择到乡下悠闲的开个幻想体验机店,理由到底是什么?

4.第七研究所研究的内容是?被称作Rin的人工智能又是怎样的存在?

5.佐良娜来到带土身边,告诉他“宇智波一族即将灭族”,“一定不可以接近旗木卡卡西”,未来的宇智波到底有没有灭族,为什么会灭族?和带土以及卡卡西本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6.谜一样的七所所长卡卡西,除了七所所长这个身份以外,还隐藏着什么?为什么带土会认为他“杀过的人不比自己少”?

7.拉格瓦那手稿所里所谓的“关乎宇智波一族存亡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8.拉格瓦那的手稿到底在哪里,又是怎样的存在?

其他待补充

有人来了。

带土看了看身后,四个人睡得很安稳鸣人甚至在轻轻打呼噜,他想要走过去晃醒卡卡西,黑暗里看见他的队长已经坐了起来,冲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卡卡西毫无声响的摸到带土身边捡起了一根削尖的木棍,等待攀爬上洞穴的声音越来越靠近。

刷的一声,一只手攀了上来,卡卡西举起木棍想要戳下去,在见到对方的脸孔时候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没有攻击对方而是把那人拉了起来,带土正好奇卡卡西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卡卡西把那人拉起来之后和他一样惊讶了起来。

这个人是兜。

这家伙不是首都工房的研究者吗?作为H国的选手应该只有卡卡西小队的五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兜看着那边熟睡的孩子们,很自觉...

兜看着那边熟睡的孩子们,很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旗木所长,带土先生你们好,请你们相信我没有恶意。”

带土想着他对在第七工房里对自己开枪的场面心想信你才有鬼了,他的队长倒是客客气气的招呼兜坐下了,还给带土解释了一下这家伙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兜是隶属于首都工房的外国人,这次代表他的国家参加比赛,那个国家获得手稿后应该也会交给H国首都工房的研究所,算是我们同一阵营的。”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卡卡西好奇的问。

“只是在这附近好不容易找了个能避雨的山洞爬进来,没想到会遇到你们。”兜也显得有些无奈“我的队友各自执行任务去了,遇到你们也好,顺带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你们。”

卡卡西没有对兜像那天那样露出敌意,带土也随着他的队长放松了下来听这位研究员说明情况,毕竟他们刚刚进入这个幻想体验机的世界,非常需要情报。

“看你们应该是第一二天吧。”兜说“你们可能晚了几分钟从外面进来,最早那批人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有多了。”

“在这一星期里,所有的参赛团体组成了同一个联盟。”兜对带卡两人说道,这情报真的把二人惊到了,他们一开始还认为参赛者们将会各自为战,选择狩猎或者寻宝这样不同的角色,没想到所有人竟然全都选择了[寻宝]?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兜推了推眼镜“你们初来乍到对这个拉格瓦那的世界不太清楚,让我来稍微解释一下。”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拉格瓦那的[第一世界]。我们头顶上的那座山,山顶是[第二世界],[第一世界]在从山脚开始崩溃,像这场下个不停的雨就是第一世界崩溃的征兆,如果不赶快离开这里往上走,这里很快就会被淹没。”

“往上走,每走一段路就会遇到一个平坡。”兜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布在二人面前摊开顺手点了个火把照亮,那是一块制作粗劣的地图,歪歪扭扭的标示着不同的地区以及注意事项“每一个平坡都是一个[拉格瓦那的试炼],加起来一共有五百多个,不要怀疑这个数字,我们当中有能力者能证明它是真的。”

听到五百多个这个关键字,带土和卡卡西对望一眼,对选手们为何组成联盟这件事有些能理解了。

“我们猜测拉格瓦那手稿其中的一份或者几份,就隐藏在[拉格瓦那的试炼]当中。第一世界从下往上开始崩坏这些平台也在崩坏之中,我们不能漏掉对任何一个试炼的搜查,因此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加入到我们搜索之中去,不要错过任何一个试炼。”

拉格瓦那手稿遗漏掉任何一份,他们可能就会永远被困在这个崩坏中的世界甚至在这里死去,五百多的数量实在太多,光靠几个人无法全面搜寻,面对切身危机,结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现在的任务是寻找新的队伍,让他们加入到我们的联盟中来,就像你们一样。”兜解释道“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将会为你们分配一些搜寻点,并保证在你们搜寻过程中不会有人来危害到你们的安全,无论你们是否能找到手稿。”

“我们愿意。”卡卡西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兜的请求。

“谢谢。”兜对两人说道,并且给他们留下了分配好的搜寻点的坐标位置,大体特征。

“你所见到的所有人都觉醒了潜能吗?”卡卡西突然问道。

不知道卡卡西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兜还是回答“是的,有一些人还在摸索,也有一些人运气不好,能力等同于无,但所有人都获得了能力。”

带土看了卡卡西一眼陷入了沉思。进入这个世界的人会发现自己身体里有一股能量流,只要让它流动就能触发所谓的潜能,根据兜的说法可以推断出所有人无论是否觉醒潜能,至少能感受到那股能量流的存在,除了带土自己。

“倒是听别探索过别的试炼场的人说过一件事情。”兜突然说“他们探索的时候,发现了一种能量球,原本他们以为这是拉格瓦那手稿的存在形式,可是那能量球却突然进入了其中之一探索者的身体,紧接着那位探索者觉醒了第二潜能。”

“…第二潜能…”卡卡西沉思片刻分析道“看来潜能除了初始之外,还会被[存放]在别的地方。”

也就是说带土想从没有任何能力的白身变成拥有潜能的能力者,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寻找那些能量球。

“说来也奇怪,这些能量球会选择主人。”兜说“有的能量球会进入探索者的身体,还有更多的则是直接消失了,我们都认为这些能量球可能是被[寄存]在那些地方,它们原本就有自己的主人,只是放在那里等待着主人前来开启。”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命题。”兜推眼镜笑了笑,这个阴冷的笑容有些渗人“仿佛拉格瓦那本人[一开始就知道有哪些人会进入到这个世界]一般啊……”

又询问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问题,洞穴外的雨也暂时停了下来,卡卡西这才放兜继续寻找招揽别的队伍。带土不禁佩服队长的细心,他的队长几乎把所有细节都想到了,这些都是非常重要,容易被忽视而兜又能够回答的问题。

还有一些问题是兜无法回答的这些问题卡卡西很自觉的没有问,比如哪些队伍有哪些潜能,现在在哪一个试炼场探索,队伍的强弱等。现在的这个和平协作相互交换情报的联盟之所以能存在,只是因为拉格瓦那手稿没有被发现。

一旦第一份拉格瓦那手稿被发现,整个形势就会彻底扭转,联盟会自然解散,其中的一些“寻宝者”也会变为“狩猎者”,到那个时候每支队伍的能力将会变成生死一线的重要情报,

在这个危机四溢的幻想体验机世界里,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队伍”的人。

极北军校、首都工房和宇智波一族在外面的世界里明争暗斗,此时此刻却真的成为了命运共同体。

“兜那家伙不是个可信的人。”对在同一机关工作的同僚卡卡西做了如此的评价“但在这件事情上他和我们利益一致,他给我们的情报都是真的。”

既然卡卡西如此判断带土也只好相信,他心里想卡卡西在别人面前会是怎么评价他的——不是个可信的人?

“天亮了就要开始长途跋涉了,队长你不躺一会没问题?”带土问道。

“习惯了。”卡卡西说。

带土不知道他说的是习惯熬夜还是习惯熬夜后长途跋涉,在带土看来旗木所长比起文邹邹的研究者,无论气质还是判断力统筹能力带队能力都更像一个,纯粹的军人。

说来这家伙也在极北军校读了一两年书,父亲去世后就辍学了,几年后在首都工房的研究室新人里崭露头角很快混到七所所长的位置,其中有几年的履历完全空白,带土倒是很好奇那几年他在哪里做过些什么,才会从那个软弱无能的废物变成今天这般有趣的模样。

“你呢?不睡么?”卡卡西倒是反问了他。

“幻想体验机店店长的生物钟和一般人是反的。”带土回答他“况且,这么点苦我们吃无所谓,孩子们可不能受累。”

“我倒觉得他们这个年龄应该独挡一面了。”卡卡西说“虽没见过其他能力者,他们三人的潜能应该很强,和他们比起来,你应该担心自己。”

卡卡西说得没错,听着总让带土觉得一肚子火,队长大人这是嫌他拖后腿吗?

“别担心,你的能力肯定是被[寄存]在某个地方,我们尽快找出来就可以了。”卡卡西望着洞穴外天边逐渐亮起的白光,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我很小的时候,愿望是到人迹罕至的野外冒险。”卡卡西说“现在算是还愿了…虽然情况有些危险。”

“真是天真可爱不带功利性的愿望。”带土不知道是赞扬还是嘲讽的说了一句,低声念叨了一句“我小时候的愿望……”

“是当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带土说。

卡卡西看着他不说话,他对带土的好奇不亚于带土对他的好奇。

“然后…如你所见,没有然后了。”带土摊了摊手。

“虽然我并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卡卡西沉默了一下说“带土倒是很适合成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宇智波一族对他们口中的凡人来说完全是谜一般的家族,家族内部的事情就连卡卡西这种情报专家也掌握不了多少,现在他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个家族很有钱,这个家族有一个从不露面的族长,首都幻想机旗舰店的那位店长宇智波佐助是宇智波家未来的继承人,还有面前的这位宇智波带土,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代理。

带土明显不想在这个方面说太多,他研究了一下兜用刻刀划在地上的那个地图,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卡卡西。

“队长,我还不知道你的能力呢,能告诉我吗?”

“秘密。”卡卡西说“必要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带土心里又骂了几声,站起来叫醒了安心睡了一晚的孩子们,躺在天然暖炉佐助的身边鸣人和小樱都睡得不错,金发男孩伸了个懒腰趴在黑发男孩身上不愿醒,被厌恶凡人的佐助嫌弃得用力推开,这下鸣人又窝到小樱身边睡去了。

“啊,鸣人真是的。”樱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带土老师,卡卡西所长,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卡卡西像拎小狗一样把半睡不醒的鸣人拎起来晃了几下,这下他可总算醒了,卡卡西队一队五人围成一圈,带土和卡卡西两位指导老师把昨天的情况省略掉一些大致说了一下,三人被这个重要情报震惊得还没反应过来就不得不整装出发了,卡卡西在附近找了一些大小合适的木棍给大家带上,在这个世界里野外求生和战斗全靠潜能,潜能没完全激发出来就只能用些原始器具进行防身。

能够漂浮速度很快的小樱走在队伍最前面,佐助和鸣人走中间,两位指导老师殿后,卡卡西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很多果子发给大家当早餐吃,带土问他哪来的就说是附近摘的,可是带土一直在卡卡西的身边也没看他什么时候在哪摘过果子,这家伙肯定是用他的潜能做的,到底是什么潜能啊,看着卡卡西,带土又心里不平衡了起来。

整个队伍一路向上爬没有停歇,大家的体力都相当不错,不愧是被波风水门选出来的人。下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兜给他们留下的[拉格瓦那试炼场],带土看着这片平坦的福地,心里有些发毛。

太像恐怖片现场了。

这是一个破旧的村落,很安静,村落里弥漫着大雾,每家每户都门窗紧缩,窗户都是纸糊的薄薄一层,恍惚间好像能看到其中人影闪动。

这安静得也太可怕了一些,村落的所有道路上都没有人,大家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的地方,卡卡西就安排大家分头寻找线索,带土有些累了,找了个墙墩便坐了下来,喝了两口用竹筒接的水。

歇了一会,带土的眼睛便不自觉的四处看,他前面的这个房子也和别的房子一样门窗紧闭着,窗户里一闪闪的有灯光。大雾天气又阴那个灯光挺显眼的,带土盯着窗户里的人影看,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里面的人发生了什么?他们好像在争执相互殴打,激烈得仿佛在杀人一般?带土感觉很不对,打得那么激烈为什么会没有声音呢?他刚这么想,纸窗上突然洒下了一滩鲜红的血液。

到底怎么回事,带土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站起来踹门就进,进了屋里一看却愣住了。

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一股阴冷发霉的味道。

带土背脊一寒,浑身发冷了起来。

《朋友的情书,我没检查出什么错误,希望他会成功》

没有文案

鄙人厚颜无耻直接用了这个名字(鞠躬)

无CP(鞠躬)

会尽量把逻辑圆上,可能会更新得很慢(土下座)

*不知道硫磺啥味的,自己去加油站闻闻。

*无味的很少,基本都是粪臭味和臭鸡蛋味的……我自己也是如此⊙_⊙

只要我写一个HE的正剧向(我认为)长篇/中篇,然后我就可以在此基础上叠茫茫多的甜甜番外而不用另行考虑HE可能性了

WARNING:

1.狗血的先婚后爱梗,正文HE!傻白甜就是我最喜欢的!

2.私设多少有的

3.照例:如果不喜欢请您点叉!谢谢了!这台售货机是十分怂并且不想接受批评的机型!!

*一些无营养日常,活动稿卡文了所以搞点甜饼调剂一下!!

*还有之前字母数字组合的A4“看到对方出门忘记带伞被淋透了回...

***

那家伙迟到了。

明明十几分钟前就很乖巧地发出了“我出发了”的短消息,按照常理来说也不应该有什么事能阻碍他的脚步,但是……

学园都市第三位的超能力者把空饮料罐丢进已经拆掉了玻璃的窗户,向着某个方向一跃而下,踏上了从这个废弃场地通往应当说是她的“家”的公寓的最短路径。

根据她对那个恨不得完全静止的家伙的了解,他一定会选择这条路,所以如果只是被途中的某些事绊住脚步的话,只要沿着这条路就一定能抓到他。

——“那家伙”指的是由于某些荒唐而乌龙的原因和美琴进行过特例结婚登记的、目前是她完全合法的“丈夫”的、名叫一方通行的少年,但是今日年轻的夫妇在此约定的目的和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也几乎完全不搭边,即并不是浪漫的约会,而是“在这个绝佳场地上好好打一架”。

确切地说,是美琴在这一天的白天单方面作出了这样的日程安排并通过短消息进行了单方面的告知,而她的丈夫毫无反抗地同意了。

美琴在心里抱怨着,沿着狭窄的巷道左拐右拐。

两侧都是超过五层的楼房,即便是白天这里也很难见到太阳,独特的阴暗环境很容易滋生各种风纪委员、警备员以及「超电磁炮」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恶劣行径,而今天也不例外,很快美琴的视线当中出现了不和谐的场景。

——昏暗的路灯下,几个高矮不一的男人各自拿着铁棍之类的武器或是辅助能力的道具,背对着巷口堵住了美琴的去路。

少女停住了脚步。

人数众多的小混混,拿着武器,摆出一副如临大敌却又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来迟到者的迟到理由找到了。

美琴清清嗓子,步伐轻快地直冲向剑拔弩张的人群。

“我说,这是在干吗?”

大概是被这种过于嚣张和无畏的态度震住了,不良少年们慢半拍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不出声地稍微避让出一条通道。

于是美琴一眼看见了被包围着的、纤瘦到看起来一拳就能打到的白色头发红色眼睛的家伙。

然后她笑了起来。

“喔,还以为是哪个被打劫的可怜家伙,没想到是第一位?所以,你们是要向他挑战吗?”

不良少年们面面相觑,最终其中一个语气相当粗鲁地开了口:“喂!你这女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不想死的话快点让开,男人的事女人不要——哇啊啊啊啊啊!!”

惨叫和蓝白色的电光一瞬间充满了狭窄的巷道,开口或没开口的少年们以各种姿势歪七扭八地倒下,四肢轻微地抽搐着,睁大的眼睛里透出了恐惧和没搞懂事态的迷惑。

美琴单手叉腰地转过身,另一只手指向了背后的一方通行:“真是不巧,我也是来向这家伙挑战的。说什么‘男人的事’,结果根本连老娘都搞不定吧?什么时候能打过老娘再靠近这家伙吧,混蛋!”

刚刚的电击只是让人身体麻痹而已,这些家伙的眼睛和耳朵都还处在正常活动的状态。为了避免被传出一些奇怪的话,美琴转向一方通行,言简意赅地宣布:“喂,听到了吧?我要向你挑战。所以,给我过来!”

白得简直像是没上色的底稿一样的脸上扯开了一个十分符合故事里“魔王”的气质的笑容。

一方通行相当配合地表演着“毫无准备但十分张狂的守擂者”:“喔。所以做好觉悟了?那就走吧。”

少年和少女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作案现场,直到拐过几道弯、确定被丢在原地的不良少年们听不见了,落后半步的少年才发起了牢骚。

“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得像是不认识老子啊,御坂。”

“啊?你在期待什么啊?‘快放开我丈夫,有什么事冲我来!’——这种英雄救美的剧情吗?又不是真的不认识你,在那种人面前没必要计较这种事吧。”

“说的也是。还有,挑战老子的结果明明很清晰吧,你到底想干吗?”

“这不是很显然?之前是因为你的「反射」太无解了才会输得很惨,所以,今天禁用「反射」。”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方向调转180度’的计算就可以?把所有方向调整到沿接触面切线方向也很简单。”

“这个也禁用。”

“那就改成调转170度好了。”

两个人已经在摇摇欲坠的大楼之下停住了脚步,美琴双手叉着腰,没好气地转过身看着这个故意激怒她的家伙:“你是傻瓜吗?这三者根本没有本质区别吧!那么我用最直白的语句重新说一遍好了——你不准防御!当然你也不会让自己遭遇危险吧?但只要用能力防御就算输了,没异议吧?”

“知道了,知道了。”缺乏运动的少年露出得逞的笑容,抬起左手,按住右肩活动着肩关节,“而你一旦被老子碰到就算输了。”

考虑到对方的能力作用条件,这种判定条件也算不上苛刻——如果真正“决一死战”的情况下,被碰到的一瞬间就会整个人都爆炸吧?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胜率大概十分渺茫,美琴追加了关于胜负判定的补充条件:“按照「树形图设计者」的计算,我最多支撑185招。所以如果在185招内还没有抓到我,就算我赢。没意见吧?”

“完全就是不平等条约,还真有够无耻的,御坂。”少年懒散地活动着颈椎,“不过无所谓。白天说的也还算数吧——输了的人要亲手做便当给对方?”

“当然。我已经准备好以身试毒了,你这家伙也准备好戴上围裙从头开始学习料理制作吧!”

既然是“挑战”和“战斗”,互相放狠话总归是少不了的。美琴嚣张地发出战前宣言,慢慢地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么,开始了哦?”

话语出口的一瞬间,以她为圆心、半径十几米的范围内,混在泥土里的铁砂冲天而起;然而紧接着铁砂的屏障被极速运动的空气撕裂了,下一秒,一个白色的身影穿过裂缝,以炮弹一样的速度冲她冲了过来。

好快!

美琴立刻发动磁力紧急向上方回避,在对方刹住脚步转头的同时,用最快的速度沿着楼房侧壁攀上楼顶,对准两人之间的空地发动了电击。

——就算是十分亲密的人,但考虑到他的可怕程度,直接对他发动杀人程度的电击倒是也没什么心理压力。不过会有这样的想法恰恰也说明了她很清楚直接发动的电击根本打不中对方这个事实。

根据她的了解,这家伙并不会对可见光进行反射,所以——

过于明亮的电弧一闪而过,美琴借机跳进只剩下窗框的窗户,背靠在墙上,侧身朝楼下观察着。

而这一击也果然没有落空——楼下的少年抬起一只手捂着眼,看起来有点茫然地左右摆了摆头。

怎么说呢,这家伙这种时候还是有点可爱的啊。

得意的微笑在少女脸上一闪而过,下一发攻击无情地发动了。

电击和或大或小的铁制构件在残破的建筑上回旋,但闪光弹导致的主动地位还是在短暂的几秒后宣告终结——“方向”的掌控者迅速适应了停用视力后的战斗模式,即便闭着眼,还是伸出手,精准地截住一块冲他砸去的建筑碎块。

这个混蛋!

大脑一瞬间已经预判了对方接下来的攻击,美琴从大楼另一侧的窗户纵身跃出,下一秒像是被炮弹轰击了一样的震颤从她刚刚藏身的大楼底部开始传来,不正常的冲击波沿着楼体急速攀升。

最终在她靠磁力缓冲落在地上、再回头去看时,那栋打满了拆除标记的大楼已经顺着几道裂缝碎成几片,“轰隆隆”地坍塌下去。

就知道会是这样,但多少还是有点被这种程度的动静惊到。看来面对那些前来挑衅的小混混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收敛很多了,本质来说,这是个行事作风十分大胆和残忍的家伙没错。

所以,这家伙没走上那种不归路还真是世界的幸运啊。

当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也算是很幸运了。

对手已经出现在正在坍塌的大楼顶部,抄着口袋向下低着头。背光而立的少年整张脸都笼罩在黑暗里,白色的发丝和柔软的长袖T恤衣摆被建筑塌落时产生的风刮得扬起,一种被完全压制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沿着不合时宜地感慨着的少女后背开始攀升。

而对手在下落。最终楼顶和他本人都停留在不到三层楼的高度,美琴和重新睁开的红色眼睛对上的一瞬间,一方通行抬起手,以“开枪”的姿势指向了她。

……压缩空气炮!最开始冲开铁砂防御的恐怕也是这个吧?!

这家伙的能力到底有多少种应用方法啊,下一次果然该让他试试看能不能靠操纵电子移动发出电流吧?!

美琴飞快地向侧面闪避,废墟被击中的“轰”的响声紧随身后。

反击的雷击紧随而落,城市里的废墟之上,电弧和各种通过改变“方向”造成的冲击波冲起的尘埃目不暇接地交替爆裂,攻击者和被攻击者的身份不断转换。而短短的十几分钟后,超能力者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看起来杀伤力相仿的招式,但对于两个人来说,消耗的体力和计算力相差悬殊。美琴察觉到制服内搭的衬衫被汗水湿透的下一秒,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头。

结果,意料之中地结束了。176招,应当说比想象的还要多撑了一会儿。

实际上那家伙根本没怎么出力吧?不过也无所谓,能痛痛快快活动一下筋骨感觉已经相当不错了。

“被抓住了啊,认输。”美琴干脆地举起双手,在那只手缩回去之后,忍不住还是抱怨了一句,“本来可以更早就结束战斗吧?”

一方通行转身向回家的方向走去,美琴高举手臂伸了个懒腰,跑着跟了上去。

“你这家伙也没有用出全力啊,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远了吧,什么「超电磁炮」也根本没用过。”少年低着头,扯扯自己的领口,在自己的妻子贴过来的一瞬间往一侧避了避,“……出了很多汗。”

如果说到出汗的话,再怎么想也是用冬季制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并且运动量相当大的美琴出汗更多。但是考虑到这家伙一直把自己用能力包裹在无菌房里,所以会因此有点不爽倒也可以理解。

美琴没有挤过去给他过大的心理压力,只是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样吗?但是面对你这家伙的话根本没有留手的心理压力啊……不过考虑到电压过高的雷击可能引发停电,果然还是有所控制吧。”

“嘁,谁知道,那个时候是超常发挥也说不定。”

一如既往地嘲讽过后,两个人安静地在昏暗的巷道里走着。

然而过了没多久,美琴听见身边的少年发出了犹豫不定的“啊”的声音。

“什么?”

一方通行闭上嘴,然而向前走了两步后,又开口了:“没什么。不过,果然还是下不去手吧。”

“这么说的话你这家伙确实也没发挥出原本的水准啊。”美琴举起双手,十指交叉地垫在脑后,“理论上来说,你全力攻击的话我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吧?所有的计算力和注意力都用来逃命才是正确的状态……”

“因为会考虑‘这一招那家伙应该没问题吧’这种事。就算说着‘不留手’,结果下意识地思考这种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什么啊……”

应当说对方推测得十分合理,基本上也就是实情没错了。但少女还是小声嘟囔着转开了微微发热的脸。

这家伙……总是突然就说一些很直白的话啊。

虽然刚刚的战斗只是“玩闹”的级别,但好好施展了一下手脚的能力者还是身心舒畅地哼起了歌。直到——

——接近巷道尽头的位置,美琴一眼看见了警备员车辆上交替闪烁的灯光。

一方通行也停住了脚步。

两个人躲在阴影里,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对话声。

“车开不进去了,所以市川留下,其他人跟我过来!”

“是!但是,队长,那么大的动静,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几个真的……”

糟糕了。

美琴拽拽身边的少年的衣袖,两个人尽量放轻脚步后退到岔路口的位置,然后美琴一把抓住一方通行的手,拉着他开始向跟刚刚战斗的场地完全不同的方向狂奔。

对流的空气从耳边拂过,刚停止出汗的手心和后背由于快速奔跑又开始冒出汗水。美琴的手上感受到一瞬间的滞后的阻力,接着大概是不擅长运动的家伙发动了能力,阻力很快变小了,落后一个身位的少年紧跟在她的身后,被抓着的那只手的手指慢慢缩紧,最终完全反客为主,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冰凉的水滴先是落在美琴头顶,接着落在鼻尖,再然后是交握的手上。

最终雨点“噼里啪啦”地从天而降,美琴的头发和衣物很快被打湿,但她无知无觉一样在雨里奔跑着。

一方通行用力拉了下她的手。

“喂,御坂,不避雨吗?还有,原来今晚有雨?”

“是这样没错,虽然看了天气预测但是完全忘了这件事。不过——”

美琴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隔着滴水的刘海看向近在咫尺的、同样湿漉漉地滴着水的白色发梢和红色眼睛。

如果一个人忘记带伞被困在外面,大概会感觉很不爽吧?但是一旦变成两个人,突然感觉不同了。

“——这种超出预料的事在这座城市很难体会到啊,反而会感觉‘惊喜’吧?‘这才是生活啊’——忍不住就会这么想。”

头顶的电光一闪而过,“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地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幕中,滴着雨水的白色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不懂。”

“但是,在笑了没错吧?说起来你的能力明明能用来挡雨啊,为什么会被打湿?”

其实,大概也能猜出原因。

刚刚因为她的无理要求关掉了「反射」的家伙,接着被她抓住手狂奔,大概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把能力开启。

或许,说不定,也有那么一点原因是因为在看着她,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移开思维……

少年只是“嘁”了一声,微笑着答道:“谁知道。‘体验生活’——说不定是这样?喂,御坂,你现在很狼狈啊。”

“说点好听的话也不会怎样吧!”美琴用脚向对方踢起水花,“再说了你也没好到哪去,总是干净得不像人类的家伙也原形毕露了啊!好了,快点回去,今天浴室先让给你用——之前是说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吧?”

“看到你也一样惨的时候突然也觉得可以接受了。不过我还以为你会说‘可以一起用’什么的——”

警告性的电流沿着握在一起的手传到毫无防备的第一位手臂当中,一方通行抖了一下,但并没有松开手。

“我说,刚刚算是‘家庭暴力行为’了吧,妻子?”

“现在姑且还在户外,所以,目前也只是挑战失败的挑战者向第一位发起的报复。但是,如果之后继续出言不逊的话,我也不介意践行一下你刚刚提过的名词。”

虽然说着像是吵架一样的话,然而刚刚由于躲避警备员而紧绷的表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少年和少女对视着,笑着,然后手拉着手向家的方向走去。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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