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八永远love的推荐LOFTER(乐乎)

宫尚角本正专注于思绪之中,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唤回了现实。他抬起头,见到来人这火急火燎的架势便开口问道。

“发生何事了?”

“宫三公子受了伤,如今昏迷不醒!”

几乎是瞬间,宫尚角站起了身,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夜已深,宫远徵的房间还透着晃眼的亮光,除去在床头站立着的宫尚角,房间内齐刷刷跪了一片儿的人。待到大夫为宫远徵包扎好伤口,房间内不知由何处散发的寒意才略微有所收敛。

“都下去...

“都下去吧。”

“是。”

房门被最后离开的侍从轻轻关上,宫尚角坐在了昏迷着的人儿身旁,神色异常地黯淡。

他死死盯着宫远徵胸前包裹着的伤口处,随着十指愈发用力地扣入掌心的血肉中,他也终于掩盖不住愤怒。

他方才看见了,那伤口有多深,就连用了麻沸散的宫远徵都无法抑制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可这疼,却如同噬心一般,千倍百倍地施加在了宫尚角的身上。

疼到他也快要没法呼吸。

“哥哥……”

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即使并无意识,床榻上的人儿仍在不断呼喊着宫尚角。

“我在。”

宫尚角下意识握紧了宫远徵冰凉的手,在触及寒凉时,他心下一惊,即刻便俯下身去,在宫远徵的指尖不断吹拂着。

仿佛这样,就能让宫远徵的手暖起来。

“哥哥,我好疼……”

因着伤重虚弱,宫远徵的声音很小,可宫尚角听得分明。

“远徵,哥哥在,疼就跟哥哥说。”

他心中疼痛更甚,连开口安慰宫远徵的声线里也有几分颤抖。

宫尚角就这般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宫远徵的脸颊,床上的人儿竟奇迹般地停止了呓语,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转而陷入了平静的沉睡之中。

宫尚角见状,将宫远徵身上的被褥盖得又仔细了些。一番确认完毕后,才终于缓缓起了身。

行至门口时,他忽然回头望了一眼因他而安眠的宫远徵。

下一刻,他便转过头,走出房门后,房间内那温柔到极致的情绪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丝毫不加掩饰的狠戾。

他环视了一圈守在房间外的侍从,忽然冷笑了一声。

“是谁伤了远徵,我必要他生不如死。”

伴着这话语中的杀意,一股极强的内力翻涌而出,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站不住脚跟。

直到宫尚角再一抬眼,那来自强者毋庸置疑的威压才减了几分。

“宫二先生,人已经抓到了!”

宫尚角勾了勾嘴角,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吉兆。

“好,带上徵宫的毒药,我来亲自审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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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喝药~

*非典型直掰弯文学轻微追妻火葬场

*seventeen全员正在了解中

*私设如山。ooc巨多

*人物性格不贴我的锅一切我脑补

*全文1.2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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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情绪扰动心跳

不由自主看向你方向

你怎么可以蠢到我喜欢你都不知道

01.

尹净汉发烧了。

录制going的时候他明显没什么精神,玩游戏时的最强大脑在此刻昏昏沉沉的无法转动,眨着带着水汽的大眼睛努力跟上话题,却又因为无法抑制的头痛而被迫皱眉停滞,茫然地像森林里迷路的小兔子。

偏偏崔胜澈这次和他坐对角,心里在看到尹净汉没精打采地掩不住疲...

偏偏崔胜澈这次和他坐对角,心里在看到尹净汉没精打采地掩不住疲倦时已经有些焦躁的想要换位置,又在看到面前摆着的摄像机后堪堪忍住。

在录节目,他告诉自己,现在还在录节目。

好不容易捱到换场的间隙,崔胜澈罕见的没有率先去找导演核对接下来的流程,而是走到尹净汉身边轻轻托住他的下巴,声音少有的严肃起来,“知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手心里的小兔子迷迷糊糊抬眼,卷翘长睫慢悠悠的扇动着,“莫?”

崔胜澈心里的小人狠狠被击中。

kiyo,wuli净汉xi。

他清清嗓子,装作自己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样子,“你最好不是知道自己生病还来录节目吧。”

尹净汉仍然眨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皱起眉好像是在仔细思考,“胜澈啊,”他的声音甜丝丝的,“很久没见了呀,好想你kkkk。”

看来是真的烧糊涂了,崔胜澈看着面前咯咯笑着的小兔子有些无奈,伸手揉了揉他因为发烫而变粉的脸颊肉,从文俊辉手中接过温水和药片递到他面前,“先吃药吧,录完节目我们就回去休息。”

尹净汉仍然抬着头乖乖地看着他,完全没有要进行下一步的意思,崔胜澈叹了口气,认命的捏着他的脸颊把药片放进舌尖,然后半仰起尹净汉的头让他把药片咽下去。

“好苦。”尹净汉的脸皱成一团,像小兔子一样吐了吐舌头,露出粉嫩嫩的舌尖。

真的可爱。

崔胜澈再次在心里判定。

02.

生病的尹净汉很招人心疼。

崔胜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晕乎乎的玩儿游戏,比音乐慢一拍的时候既不会生气,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化身“魔法师”使一些小伎俩,而是勾着嘴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然后乖乖走下场坐在一边,托着腮看其他队友继续游戏。

他悄悄挪了两步坐在尹净汉身边,撩了撩他额前有些汗湿的刘海,“热不热,要不要先休息?”

“阿尼,”尹净汉的额头抵在他掌心中蹭了蹭,语气中带了些安抚和讨好,“很快就结束了不是吗。”

最后一个游戏落下帷幕,罕见赢下游戏的金珉奎炫耀的跑过来,力度大到差点儿把尹净汉从座位上撞下来,“这次是我赢了哈哈哈!”

崔胜澈揽住尹净汉向后倾的后背,手上用了些力让他不至于真的掉下去,“呀金珉奎!”

李灿在金珉奎身后探头探脑,双手握住金珉奎的肩膀,语气充满遗憾,“啊,哥真是没眼力的代表呢。”

“什么嘛明明我才是哥....”金珉奎皱着脸被李灿推着肩膀带走。

回程的路上崔胜澈和李灿换了位置,拎着外套坐在尹净汉旁边,尹净汉从坐上车开始便一直望着窗外发呆,有些无聊的收回视线后才发现身边坐着的人从自己的小孩变成了眨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的总管队长。

“莫呀,”他瞪大双眼,“怎么突然换位置了?”

“我都坐在这里好久了,”崔胜澈的语气莫名有些幽怨,“你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尹净汉眯起眼睛笑,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扫在崔胜澈的肩头,他歪头靠在崔胜澈肩上,讨好又亲昵的在他颈间蹭了蹭,“我生病了嘛,”小兔子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生了病是会反应力变慢的。”

小骗子。

崔胜澈心里这样感叹,伸出胳膊把他半揽进怀里好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休息一下吧,”他拍拍尹净汉单薄的后背,“今天辛苦了。”

再次有意识时是崔胜澈抱他下车。

尹净汉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坚实的左胸膛,察觉到他不安分的动了动,崔胜澈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抱着他大步流星地进了房间。

直到身体陷进柔软的床中,尹净汉的意识还是有些朦胧,他侧过身体,迷迷糊糊的抓着崔胜澈的袖口不松手,声音含糊不清,却透露着固执,“我漂亮吗?”他紧接着又重复了一遍,“我这样漂亮吗?”

崔胜澈半跪在床边哄他,声音轻柔的像是天空中绵软的白云,“漂亮,净汉这样很漂亮。”

03.

那晚崔胜澈梦见了刚出道时的尹净汉。

公司在那时给他的定位是模糊性别的长发美人,金色的头发留到肩头,斜刘海垂在额前,大眼睛永远水润润的,弯着唇角笑起来的时候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天使。

但崔胜澈知道尹净汉并不喜欢这样的妆造和定位。

直到有一次公司找了尹净汉单独谈话,谈话内容没有任何公开,连总管队长崔胜澈都没能知道,去问尹净汉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尹净汉只是说公司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消息。

“这样吗,”崔胜澈坐在他身边,眼神直直看向他眼底,“真的希望你没有骗我,净汉xi。”

尹净汉被他盯得有些委屈,咬咬嘴唇偏开了眼神,“没有骗你,”他不自觉地扣手,“很晚了,快去睡吧。”

头顶炽热的灯光,鼻间难闻的烟酒味道,劣质的切割着皮肤的衣服,尹净汉强迫自己笑得温柔又漂亮,抖着手端起酒杯喝下一杯又一杯,仰起脖子时像脆弱的白天鹅。

公司负责人委婉而又不容拒绝的声音无限循环在他耳边,尹净汉那时维持着嘴角最基本的弧度,手心汗湿着交握在一起,有些麻木地边听边点头,“内,我会去的。”

一顿饭而已,他安慰自己,一顿饭换来seventeen继续向前进发的日子,这简直赚大发了。

安慰着安慰着他又掉眼泪,说不上到底在委屈什么,他知道如果他不去,那么就会是文俊辉,是洪知秀,是徐明浩,或者是任何一个漂亮的孩子。

他想那还是自己去吧,毕竟他作为哥哥好像也没有为大家做过什么。

他的年纪仅次于崔胜澈,但在团队里却是需要保护的角色,他太漂亮了,亮闪闪的眼睛,不自觉撒娇的语气,单薄柔软的身姿,很多时候好像大家更愿意把他当作弟弟,而把崔胜澈当作需要畏惧的哥哥和队长。

身旁人的手摸上他的大腿,即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让尹净汉胃里止不住的翻涌,他扯出练习多次的标准笑容,抖着身体克制着自己想要逃的欲望,还不至于太差,他又安慰自己,至少负责人说自己只需要吃这一顿饭。

被送回宿舍的时候他在门外蹲了很久,手脚冰凉的固执等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散尽,垂头掉眼泪的时候却猛地被人拽起来,他抬眼,泪眼朦胧的对上崔胜澈带着怒气的眼神。

“coups....”他的声音很轻,虚虚的散在空气中。

崔胜澈没接他的话,扯着他的手腕把他拽进屋里,然后自顾自地出去倒水。

尹净汉的脑袋还是懵的,抬眼看着崔胜澈进进出出几次然后最终关上了房间门,很认真很认真的跪坐在他面前,“净汉,”他的哥哥很无奈,“告诉我你去哪儿了。”

不容置疑的语气,尹净汉甚至没力气继续撒谎,只是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自己去吃饭了,说自己去讨好别人了,还是说自己去出卖色相了,怎么说都很不对。

于是他仍旧沉默,垂着眼看着地面,左手揉着发红的右手腕,看起来像是拒绝沟通的倔脾气小孩。

崔胜澈拉过他的右手腕放在手心仔细揉着,声音平静的就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沉默,“我去问过公司了,在那个负责人把你带走之后。”

这句话让尹净汉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但他仍然没有抬头。

“不要这样做,”崔胜澈叹气,心疼地扶住尹净汉瘦削的肩膀,“净汉,不要这样做,即使我们什么都没有也不要这样做。”

尹净汉终于抬头,泪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连串的落下来,他甚至看不清崔胜澈的脸,只是在稀薄的空气中无法控制的哀痛的哭,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崔胜澈的衣服下摆,他被跪坐在对面的人搂进怀里,晃悠悠的拍肩哄着。

崔胜澈哄他别哭,跟他说一切都会好的,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有些哽咽,应该是在自责自己这个总管队长当的不称职,于是尹净汉哭着哭着又开始替他委屈,费劲挣脱出来之后软着嗓子安慰崔胜澈,说他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的队长。

然后崔胜澈就笑,说你才见过几个队长。

“就是见过,”尹净汉也笑起来,抓着崔胜澈的袖子擦眼泪,声音黏糊糊的,“你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队长,他身边最好的崔胜澈。

04.

是从那个充满寒气的凌晨开始喜欢上崔胜澈的吗,尹净汉无聊发呆的时候反问自己。

答案是好像不是的。

在更早的时候,大家都还留着青涩的杀马特造型,蜗居在小小练习室和房间里的时候,在他辗转反侧因为练习的效果不好而无法入眠的时候,在他无助的掉眼泪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坚持下去的时候,在很多个崔胜澈站在他身旁的时候。

19年的时候崔胜澈因为恐慌症暂停活动进行休养,而他一下子成了队伍里最大的哥哥,他是茫然的,甚至是恐惧的,在那时他才意识到崔胜澈平常把这一切做的太游刃有余了,导致他都忘了他们年纪相仿,而队里有那么多需要顾及到的事情。

崔胜澈那边安静了好久。

“还好啊,”故作轻松的声音,“净汉呢,最近有没有好好休息?”

而事实却是崔胜澈还没有回去,尹净汉就因为眩晕症暂停了年末的一切活动。

他其实不是太情愿,因为觉得自己还没有等到崔胜澈回来接手孩子们,虽说大家现在都可以很好地照顾自己,就算他和崔胜澈都不在队里也还会有三哥Joshua和权顺荣李知勋两个小队长,但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有一种抛妻弃子的感觉。

令他没想到的是消息放出去没多久就见到了风尘仆仆从大邱赶回来的崔胜澈,来人眼睛都是红的,像小狗一样气势汹汹地把他堵在房间里,“眩晕症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尹净汉心虚地坐在床边不看他,刻意把语气放的轻飘飘,“啊,小事而已,反正你....”

“尹净汉,”站在他面前的人罕见的喊了全名,声线里的怒气有些掩不住,“这是小事吗,在舞台上出问题了怎么办,你....”

“呀崔胜澈,”尹净汉也不甘示弱的起身反驳,“你不是也一直瞒着自己的恐慌症吗?”

这句质问说出口,两个人之间只剩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尹净汉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介意的,介意自己把崔胜澈放在那么高的位置去对待,那人心理出了问题居然从来没对自己说过,介意第一个发觉崔胜澈情绪状态不太对的是金珉奎而不是自己,介意面对那样痛苦的崔胜澈,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对自己感到生气,他觉得自己不够关心崔胜澈,也觉得崔胜澈把自己掩盖的太好。

先递出台阶的是尹净汉,他向前一步把自己埋在崔胜澈怀里,声音闷声闷气的道歉,“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但我只是不希望你和我同时离开这个团队,”他轻车熟路的开始装可怜,“但是胜澈刚刚对我好凶....”

于是崔胜澈又迷迷糊糊的被他绕进去开始道歉,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尹净汉清瘦的双肩,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对不起嘛,是我太着急了,”他的下巴垫在尹净汉肩上,“但是真的太担心你了。”

05.

队里的所有人都发现这些天崔胜澈和尹净汉之间僵硬的气氛了。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权顺荣默默掰着手指计算,“就是从净汉哥发烧的第二天早晨!”计算出结果的小仓鼠瞪大双眼,“那天早晨他们两个吃饭都没坐在一起!”

“去练习室的时候也没坐一辆车,”徐明浩补充说明,“虽然这种状况也算常见,但那天净汉哥的周身气压很低。”

李灿举起手,“没错,净汉哥眼眶都是红的。”

“那coups呢?”李知勋转头向和崔胜澈同车的全圆佑询问。

“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化,”全圆佑皱着眉回想,“就是戴着顶帽子没怎么说话。”

“那绝对是出问题了,”文俊辉一锤定音,“不过,谁去问呢。”

大家的目光逐渐锁定。

“呀怎么这种事都让我干啊,”金珉奎瞪大双眼,“太不公平了喂。”

“因为你刚刚没提出有效信息啊,”徐明浩理所当然的跟他解释,“那询问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

“不止我一个人没提出来啊,”临出发之前金珉奎试图拉其他人下水,“也应该做点什么吧!”

三哥洪知秀看了看装作没听见的夫胜宽,又看了看抬头望天花板的李硕珉,自觉承担起了重任,“那这样好了,”他弯起眼睛笑着,“我去找净汉,你去找coups。”

说完后他率先起身走出门,留下金珉奎一个人在房门口呐喊,“呀,都这样还要把那个杀人魔留给我啊喂。”

洪知秀推门进去的时候,尹净汉正倚在窗边发呆,一动不动的像个精美漂亮的雕塑。

“净汉。”他轻轻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板站在房门口。

尹净汉眨眨眼睛,转过身笑着看他,“怎么了,我们shua怎么来了。”

现在洪知秀能确定确实是发生了些什么。

尹净汉是一个很漂亮的人,这是大家公认的,他的双眼明亮水润,像小兔子一样清澈娇软,头发留的稍长一些,纯正的黑发做了妹妹头造型,因为是队里罕见的非健身人员,所以骨架虽然不小但架不住身上实在是没几两肉,看上去比其他人薄了一圈。

他的性格也柔软,总是笑着,总是温柔的注视着,队里弟弟们有想要倾诉的事情时总是先找他,缠在他身边撒娇要安慰,尹净汉全部都照单全收,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抱怨或者是许愿,他全部都接受,然后做一个知心的开导者。

某种意义上他和公司最开始给他的定位有些像,疏解、开导,温柔、沉默。

他反而是一个太坚韧的人。

痛不会说,累不会说,受伤了也不会说,很少提放弃,很少展示负面情绪,很少哭诉自己的不如意,被抱在怀里也只会无声的掉眼泪,即使自己很伤心也会反过来安慰身边的人。

能看到他痛苦的人,崔胜澈算一个,洪知秀算一个。

所以当洪知秀推开门时看到尹净汉落寞的背影,在尹净汉转过身时看到他泛红的眼圈,他可以确定的确是有事情发生了。

“心情不好吗,”洪知秀在他身边盘腿坐下,“还是出什么其他的事了?”

尹净汉保持着沉默,洪知秀清楚一般这时候就是他在为自己的胡说八道寻找逻辑,所以率先皱着眉凑近了些,“别骗人,”他微微眯起眼睛,“我可不是你那些好骗的弟弟们。”

“呀,怎么这样啊,”尹净汉露出了被戳穿心思的笑容,但实际上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shua明明就是弟弟啊。”

洪知秀仍然皱着眉,没有接他的话。

表情太过严肃,气氛太过沉重,于是尹净汉的嘴角也一点一点压下去,看起来很可怜的撇着嘴。

“shua呀,”他故作轻松的开口,“你觉得我和崔胜澈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仍然需要皱眉,洪知秀想。

“很亲近的关系,”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你们两个吵架了吗?”

尹净汉把头低下去,声线也压得很低,像是嗓子里下了一场潮湿的大雨,黏黏糊糊的让他无法开口,“我就错在这里了,Joshua。”

“我把我们的关系想得太亲近了。”

06.

崔胜澈看着赖在自己房间里不走的大型犬金珉奎,感觉自己的脾气正在暴走的边缘上疯狂拉扯,“你到底要干嘛?”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来了自己房间里明显有话要说但又一直没说的人,“有事就说,没事就出去,我要休息。”

金珉奎倒在他床上哼哼唧唧,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我问不出口啊hiong....”他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地,崔胜澈很怕他憋死在自己的床上。

“问不出口就别问,”他恶狠狠地怒视着床上的一大坨不明生物,“我现在很暴躁,你留在这里小心一会儿和我打起来。”

“hiong,”金珉奎突然一翻身坐起来,看着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然后准备英勇就义一样,“你和净汉哥吵架了吗?”

紧接着没等崔胜澈回答,他就又一翻身重新趴回床上,看起来真的很怕下一秒被他暴打一顿一样。

崔胜澈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头发,有些泄气般的坐在床尾,“很明显吗?”

金珉奎又一翻身坐起来,眼睛瞪大了看他,“是真的吗哥!”

还没等崔胜澈因为他语气里莫名的兴奋而真的上手揍他,金珉奎就并排坐到他身边絮絮叨叨的开启了话痨模式,“虽然净汉哥有时候捉弄人确实有些过分,但哥也没必要真的和净汉哥生气啊,毕竟是小情侣嘛,明浩教过我,这应该叫‘床头吵架床尾和’”他甚至迫不及待地秀了一句中文,“哥你明白吗,意思就是早上吵吵架,过不了多久就和好了。”

而身旁的人显然一副被震惊的样子,本来就大的眼睛现在瞪得更大,看起来真的很像杀人魔,“在说什么啊金珉奎,”崔胜澈很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什么小情侣啊,你在说什么啊到底?”

这下轮到金珉奎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但紧接着他又像懂了什么一样眯了眯眼睛,“啊~哥还是想瞒着是吧,放心吧我们都懂,不会说出去的。”

崔胜澈这下是真的要疯了。

“什么啊,我想瞒着什么,”他上手搂住金珉奎的脖子,看起来像是要和他同归于尽,“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不然我一定会和你打一架。”

金珉奎挣脱未遂,自暴自弃的任由崔胜澈圈着他的脖子,“瞒着我们你和净汉哥谈恋爱啊,”他说完后仍觉得理直气壮,“你们俩瞒了很久不是吗?”

崔胜澈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疯了。

到底。是谁。觉得。他和。尹净汉。

在。谈恋爱。

07.

是的,整个队都认为崔胜澈和尹净汉在谈恋爱。

尹净汉留长发的时候崔胜澈的手腕上永远备着一根黑色的小皮筋,在跳舞出汗或是吃饭发丝垂落时,他会主动走到尹净汉身后,指尖轻柔的穿插进柔软的发丝,然后小皮筋绕上三圈,扎一个低低的小辫子。

尹净汉很瘦,但为了上镜好看也会刻意控制食量,有一次控制的太狠,下台之后身子一软差点儿倒在地上,崔胜澈在他身后手疾眼快的捞了一把,才让人稳稳靠在自己怀里,不至于真的晕倒在冷硬的地板上。

从那之后监督尹净汉吃饭成了崔胜澈每天的必备事项,如同早晨刷牙洗脸一样成为他的习惯,没有行程的时候一日三餐要正常吃,即使熬了夜第二天十点钟起床,崔胜澈也一定要他喝一杯牛奶吃一个饭团,偶尔尹净汉困得迷迷糊糊实在起不来,崔胜澈就把他半抱起来去洗脸刷牙,然后一口一口把饭喂进嘴里,漱过口之后又让他躺在床上继续睡。

尹净汉生病的时候,最先察觉到的一定是崔胜澈,有时候甚至连尹净汉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出现了发烧或感冒的征兆,就已经被崔胜澈拎着后颈带去喝水或是测体温了。

虽然平时总是很好脾气的配合尹净汉的各种小把戏,被坑了也只是假装生气,但一旦涉及到尹净汉的健康状况,就会变得非常固执,杜绝任何蒙混过关。

那次大概是崔胜澈最生气也最硬气的一回,连着好几天都没给过尹净汉好脸色,尹净汉一开始还去他面前讨好的笑,后来被他冷落了几次之后就开始委屈,自顾自地生闷气也不再去找他了。

别扭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尹净汉作息不规律起了高烧,崔胜澈急匆匆赶回宿舍的时候就被浑身发烫的小兔子抱住不撒手,尹净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迷迷糊糊的说了一连串跟他道歉,还举起三根手指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崔胜澈心疼地要命,哄着他说没事的,没有生气,然后脖子就被人搂的更紧,最后喂了药之后尹净汉抓着崔胜澈的手睡过去,而崔胜澈一只手拿凉毛巾冰敷着他哭的发红的双眼,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而真正让大家确定两个人在谈恋爱则是因为李灿传来的情报。

队里最小的弟弟神神秘秘的把除了崔胜澈尹净汉之外的所有人召集到一起,“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李灿的眼睛亮晶晶的,没等其他人接话就迫不及待地往下说,“胜澈哥和净汉哥,”他故作玄虚的停顿了一下,“在厨房里bobo了。”

“哦。”徐明浩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权顺荣原本瞪大的双眼又回归原状,“这不是很正常。”

夫胜宽熟悉的用脸骂人,“我还真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呢。”

李灿:?

“合着你们都知道??”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文俊辉从桌子上顺手摸了一把瓜子嗑着,“你还是太单纯了小灿。”

李灿的目光又向李知勋看去,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眨了眨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谁看都能发现的事。”

“好吧,还以为是我先发现的呢....”小水獭蔫蔫的低头嘟囔着,错过了剩下十个哥哥互相对上的眼神。

看来的确是在一起了啊,大家不约而同地想。

而听完金珉奎一系列叙述之后的崔胜澈,锁着他的喉一字一顿,“我只是在帮他吹眼睛里落进去的浮毛。”

被他锁喉的人显然还沉浸在自家队长和二哥并没谈恋爱的事实中,完全不顾及自己还被禁锢着的脖子,“莫呀,哥和净汉哥还没在一起?”

崔胜澈更崩溃了,一只手掐住金珉奎的脸颊,“什么叫还没在一起,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了?”

金珉奎更疑惑了,用了些力气挣脱开崔胜澈的禁锢,一个翻身坐起来看着他,“哥在说什么啊,你对净汉哥那么好,难道不是喜欢他吗?”

难道不是喜欢他吗。

崔胜澈忽然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撑着额头坐在床沿,脑海中又响起那天早晨尹净汉带着颤音的问句,“所以你对我做的那些,其实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是或者不是,崔胜澈现在也看不清了。

08.

崔胜澈把尹净汉放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去对待,这件事他自己其实有意识到。

但他想这是有理由的,毕竟尹净汉那么漂亮,像小兔子一样白净柔软,永远有亮晶晶的眼瞳,永远会笑闹着在他身边,像尹净汉这样好这样漂亮又善良的人,不会有人不喜欢的。

所以在他和尹净汉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关心他,陪他练歌,教他跳舞,在很多个夜晚和他窝在同一张床上,眼泪滴落的时候也扬着笑容。

他并未意识到另一种名为喜欢的情绪在暗中滋生。

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中,崔胜澈忽略了为自己对尹净汉的感情定性的这一步,他也从来没有找准尹净汉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因为太重要了,因为太想放进心里好好保存了,所以他忽视了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与尹净汉相处。

同龄的亲故?不,尹净汉对他来说是弟弟。

需要照顾的弟弟?不,尹净汉和他一样有能力。

普通的队友?不,尹净汉对他来说有不一样的重要性。

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关系,崔胜澈在这段关系的起始阶段没有找到答案,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再去寻找答案。

直到尹净汉发烧醒来的清晨,崔胜澈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察觉到脸颊上柔软的湿意时猛地睁开眼,看到胳膊撑在他身体两边的尹净汉,像小兔子一样弯着眼睛冲他笑。

“莫?”他震惊的瞪大双眼,“还没退烧吗净汉?”

尹净汉摇头,“已经退烧了。”说完后他又凑上前,柔软的双臂紧紧搂在崔胜澈的双肩。

眼见下一个湿漉漉的吻又要落下来,崔胜澈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净汉净汉,这是要干什么?”

他的后退让尹净汉有些受伤,小兔子挂着僵硬的笑容松开了搂着他的胳膊,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崔胜澈,我想亲你啊。”

如同一颗小石子坠入平静湖面一般,崔胜澈蒙住双眼维持的平衡被轻易打破,他张了张嘴,惊讶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不不不,净汉...我们不是,”崔胜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你,我,我们不是最好的队友关系吗。”

崔胜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尹净汉的表情,“就像和珉奎他们一样....”

尹净汉嘴角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他承认这些年是他恃宠而骄,因为崔胜澈对他实在是太好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心甘情愿的妥协,永远对他宠溺而又温柔的笑着,不管在谁面前都会无条件的维护他,被骗了也不会真的生气。

这样的崔胜澈,让他早就在心中确定了他是喜欢自己的。

如果这一切不是因为喜欢的话,那又该怎么解释呢,尹净汉那时得意洋洋地扬着小脑袋,感觉自己解开了一个惊天大谜题。

但现在崔胜澈却告诉他,那些对他所有的温柔缱绻,让他深深陷进漩涡无法逃离的亲昵,只是队友间最平常不过的举动,可是怎么会呢,崔胜澈,你对我的特殊任谁都能看出来,为什么你的解释却是那样轻描淡写呢。

尹净汉直起身子,眼神里受伤失落的情绪藏不住,他看向崔胜澈的眼底,固执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所以你对我做的那些,其实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他的爱被判处死刑。

崔胜澈说,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09.

日子照常过,只是谁都能看出来尹净汉和崔胜澈之间别扭的气氛。

这种别扭主要来自于尹净汉。

他拒绝一切与崔胜澈的接触,不和他对视,吃饭不和他坐一起,坚决不坐同一辆车,不接他的话,也不和他有任何互动。

镜头前还需要维持一下最基本的队友关系,尹净汉也知道如果真的不搭理崔胜澈那一定会传出seventeen对内不和的消息,所以摄像机架在眼前时他还能勉强逼迫自己扬起笑容去应对那人的一举一动,一旦摄像机离开,他的嘴角就会极快的压下去,然后神情恹恹地靠在一边。

而崔胜澈则像是一条害怕挨骂的大型犬,时不时偷偷的看过去,在被尹净汉发现之前飞快地把目光收回来。

洪知秀坐在不远处抱着双臂看他,对上崔胜澈求助的目光之后歪着头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和金珉奎分别去找尹净汉和崔胜澈谈心的那个下午,洪知秀在金珉奎离开后又推门进了崔胜澈的房间,一向强大冷静的总管队长正顶着鸡窝头坐在床上,见他进来了之后露出了一种迷茫又可怜的表情。

洪知秀:我那不让人省心的两个同年亲故。

洪知秀:甚至两个人都是哥哥。

他靠在门板上抱着双臂,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和崔胜澈进行了一番简短的谈话,在这之中崔胜澈记得最清楚的一句是洪知秀打开门准备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会后悔的,”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大概可以称为幸灾乐祸加意味深长的表情,“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不用迟早有一天,崔胜澈垂头丧气的坐在床边,我现在已经在后悔了。

是他刻意忽略了那些心动,是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思,是他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一边温柔的哄骗着尹净汉全身心地依赖上自己,一边又说两个人只是最亲密的队友。

错的离谱的人是他,那些看到尹净汉生病受伤就会抑制不住担心的情绪,那些下意识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的举动,那些从见面起就存在的关心、纵容,无一不代表着他对尹净汉的动心,可他全都略过了,他把那些全都笼统的归结为自己作为总管队长对于队友的关护。

甚至在尹净汉主动的向他迈了一步又一步之后,他仍然只是怔愣着退缩。

这是犯了大忌,崔胜澈比谁都明白。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比自己想象中要更懂尹净汉,那人虽然像纯天然无公害的小白兔一样对谁都甜甜的笑,但实际上却又比谁都坚强固执,认准的事绝对不会放手,然而放开手也就绝对不会回头。

明白爱和死是一样的强大实在太难了,崔胜澈没能意识到自己正在真挚炽热的爱着尹净汉,所以暴雨倾盆而下的时候他没能握住他的手。

这次是他逼他放手。

所以放开了就再难牵起。

10.

看不见身影的只有崔胜澈和尹净汉。

从回来起尹净汉就没出过房间,中间来来回回叫了几次出来吃饭也没出来过,李灿端着饭送进去了一次,放在桌子上也不知道人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

崔胜澈则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干起了徐明浩经常做的事情——冥想。

推门进来的徐明浩吓了一跳,“呀,哥这是在干嘛,准备得道升天做神仙了吗?”

崔胜澈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他,“什么得道升天做神仙,”他向后仰倒在床上,有些绝望地把自己整个人埋进床里,“怎么办,明浩,我惹净汉生气了。”

徐明浩坐在椅子上,纤细的胳膊撑着下巴,虽然皱着眉,但是不难看出来实际上是在发呆。

徐明浩带着招牌小括号笑容凑过去,“我有好主意啊,哥跟我走呗。”

跟着徐明浩走的结局就是坐在餐桌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茅台,崔胜澈一边喝一边觉得喝这么快有点儿对不起这么好的酒,在心里道过歉之后喝的更快了。

但他酒量实在还不错,接连喝了好多都没有要晕晕乎乎倒下去的意思,徐明浩自己倒是一杯没喝,就只是支着头看崔胜澈自己灌自己,看着看着就看乐了。

“hiong,”他笑眯眯的凑过去,循循善诱的开口,“哥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能让净汉哥生这么大的气,从回来起都没吃过一顿饭呢。”

绕是崔胜澈酒量再好,喝了很多之后也不可控制的头脑发晕,但他的脑海中还是精准捕捉到了“尹净汉没吃饭”的关键信息,于是下意识的皱了眉。

“怎么能不吃饭呢,”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从旁边的柜子里摸出了一袋饼干,然后歪七扭八的往尹净汉的房间里走去。

徐明浩在他身后看他走的乱七八糟的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挑挑眉挂断了从一开始就和尹净汉保持着联系的通话。

崔胜澈趴在尹净汉房间的门板上,拧了拧门把手之后发现房间被从里面反锁了,于是他很理直气壮的在半夜敲起了门,“净汉,净汉,”他的声音黏糊糊的,“开一下门吧净汉....”

尹净汉抱着被子半靠在床头,直到夫胜宽实在忍耐不了给他发消息让他管管崔胜澈时才慢吞吞的起身走到门前,握着门把手打开了门。

紧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白酒味道,和扑面而来的独属于崔胜澈的气味和拥抱。

用力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尹净汉只能就着一个很别扭的挣脱姿势和崔胜澈一起进了房间,然后找准时机猛地用力把趴在自己肩头的人推开。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还是没能压下眼底翻涌而起的潮湿,“崔胜澈,”尹净汉开口的声线里带着哽咽,“根本就没喝醉对吧,你不回自己的房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崔胜澈抬起头看他,眼眶红的好像比他还厉害,眼睛里雾气氤氲的湿漉漉,和那只名叫红薯的白色卷毛小狗有些像。

“净汉,”崔胜澈试探着扯住尹净汉宽松的睡衣袖口,以一种近乎于虔诚的眼神望着他,“我是爱你的,我只是...”他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没意识到....”

一滴又一滴眼泪落在地板上,尹净汉站在他面前破碎又漂亮的哭,而崔胜澈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抱进怀里,感受着冰凉酸涩的泪滴滑进他的颈窝。

“不想原谅你,”小兔子在他怀里抽噎着哭,“你蠢死了崔胜澈...”

已经被叫了三次大名的人顺着尹净汉柔软的发丝,有些心疼的亲了亲他的耳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笨了,你罚我好不好?”

尹净汉把眼泪一股脑抹在崔胜澈肩头的布料上,整个人跟树袋熊一样靠崔胜澈托着,“我才懒得罚你,”哭过之后的鼻音瓮声瓮气,“你要是再这么蠢,我就把你狠狠揍一顿。”

“不会了,”崔胜澈抱着他坐在床上,“再也不会了。”

那年首尔初雪时许下的愿望,会实现的。

彩蛋是第二天一早春风得意出来的总管队长

断断续续肝了得有一周……澈汉大发

以前纯正哥妹现在纯正父母不嗑澈汉的有难了,永远一起走下去吧seventeen大发!

1w5一发完结

非典型性“追妻火x场”,都是本人胡说八道,勿上升,不喜点退出快跑。

一句话前言:金珉奎不觉得他和徐明浩之间的感情是爱情。

1

金珉奎记得当年徐明浩对他表白的时候,弯起的眼睛是有些发红的。

“因为我很喜欢你,”徐明浩如是说,他的声音轻柔,一如往常的尾音轻飘,“很爱很爱你的那种喜欢。”

釜山的风一吹,几乎把他的声音摇碎,融进了黛色的海水中。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入戏太深了。”

而金珉奎回忆着那年徐明浩的表白,却觉得那画面有些模糊了。

他歪着头,眨...

他歪着头,眨眨眼睛,这么判定着。

2

说这句判断的时候,金珉奎已经如他自己所愿,住在了美国海边的大房子里。

这栋房子是不是他自己动手盖的,他有些记不清了,但这房子太合他心意,推开门就是草坪,两条大狗正在阳光下晒太阳。

那是一条金毛一条边牧,看到他就速度极快地撒着欢地扑过来,先是探着脑袋往他身后看了看,然后才又各自在他的左右两侧徘徊着。

“看什么啊?”金珉奎一手一个,狠狠地揉了揉它们的头,“走,跟我去海边。”

他往前跑,两条大狗迟疑了几秒,也跟着他跑去。

房子的前方不远处就是海,阳光与沙滩都是金亮亮的,海色幽深,波光却明丽灿烂,像极了谁的眼睛。

金珉奎沿着海岸线跑着,看到远处,早已熟络的警员正在阳光下懒洋洋地巡逻,就用英语喊了句:“Hey!Lookwho'shere!”

警员回头看到他,比了个手势,又拍了拍他的肩。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悲伤,”金珉奎跑出去一段路,才对身后一直跟着的两条狗狗说着,“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等回去问清楚,看是不是能帮上他。”

尽管已经住在美国,金珉奎还是那个热切的性格,他的英语适应良好,甚至达到了比中文还流畅的程度,和同一社区的邻居相处得也极为融洽,甚至前一阵子,他还教过一个美籍韩裔的女孩说韩语。

女孩很乖巧,坐在他身边,跟着他一个词一个词地念,声音格外清脆。

金珉奎突然想起,他上次教别人说韩语,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他教的还是徐明浩。

都是16岁的年纪,每天除了跳舞就是训练,回到宿舍以后全体累得瘫倒,偶有空闲也只想做点自己的事,可他却能耐下性子和疲惫,一点一点教徐明浩说韩语。

他们像两只小动物一样靠在一起,他念一个词,徐明浩念一个词,徐明浩念错了,他就摇着头说着nonono,然后再来一遍。

徐明浩就小声地跟着他又念一次,声音轻轻的软软的。

——他把我也当家人。

16岁的金珉奎就这么想着,挺起胸来,抬手揉了揉徐明浩的脑袋,说:“学会了!verygood!”

16岁的徐明浩抬起脸,冲他笑起来,目光带着点怯生生的明亮,眼睛弯弯起来,像两个柔软的小月牙。

徐明浩经常有听不懂的时候,金珉奎就站在他身边或者身后,在他耳边提示。

他们的歌曲徐明浩也总是会把自己的part唱给他听,一开始他枕着自己的手臂,纠正着徐明浩的发音,后来就变成了他枕在徐明浩的腿上,和他一起哼唱着这早已被练习过无数次的曲调。

徐明浩的part,除了徐明浩自己,就是他金珉奎最烂熟于心。

他们就这么习惯着、依赖着,以至于后来很多很多年,哪怕徐明浩的韩语已经好到和本地人无甚差别,金珉奎也依然习惯于去用目光追着徐明浩,时刻判定着他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金珉奎这么想着,偏头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

视线所及,只有明媚的天光和奔跑着的两只大型犬,徐明浩却不在了。

金珉奎脚步一顿,心脏有些错漏似的,空了一拍。

3

那徐明浩现在又在哪里呢?

金珉奎很明显并不知道。

他站在LA的海边,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到了自己和徐明浩的聊天记录。

上次他们俩的联系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金珉奎往上翻了翻,就看到徐明浩给他发来的很多很多条讯息。

“我想你了”

“你在哪里呀,我想你了”

“珉奎啊,最近过得好吗”

“金珉奎,我最近有点想你”

“最近生活好无聊啊,我想回釜山了,你能和我一起吗”

“我想画画了,你需要模特吗”

“回我一句吧”

“你去哪儿了呢,为什么不理我了”

……

“我很爱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徐明浩发了这么多条讯息,而金珉奎一条都没有回复。

是啊,金珉奎想,他又有什么好回复的?

他和徐明浩之间不是爱情,至少他对徐明浩不是爱,他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家人,可以是soulmate,却唯独不是爱情。

他是这么觉得的。

他很清醒,他不爱徐明浩,所以他不能给他什么回应。

记忆拉拉扯扯,又回到了年少时。

那是他们出道的首日,专辑总共卖了43张,那天的天气有些沉闷,房间里凝固得让人呼吸不畅,天气将雨不雨,天色暗到白炽灯都照不亮,那一室的压抑,像极了他们看不见光的未来。

金珉奎坐在那里,徐明浩依偎在他的旁边,他们又像两只小动物一样靠在一起。

徐明浩的侧脸倚靠着金珉奎的肩,小小的,像一只瘦小的猫,金珉奎自己也没缓过神,却还是伸出手,去拉住了徐明浩的手。

徐明浩的手指细长又冰凉,流淌进他的指间,转而十指相扣。

他们用这样没有缝隙的姿势,靠在一起坐了很久。

金珉奎转过头,看到身边的徐明浩。

后者的表情却是清晰的,茫然和脆弱,都很清楚。

金珉奎叫了他一句:“明浩。”

徐明浩抬起眼,用画着眼线的眼睛看向他。

金珉奎张张嘴,千言万语从他心中汹涌,却又从喉咙中滑落。

“手好凉啊,”最终他只是这么说,“冷的话,多靠近我吧。”

“你的手也很凉,”徐明浩的韩语还有些磕巴,尾音轻飘飘的,“珉奎哥,该你多靠近我吧。”

4

再后来长大了些,徐明浩就再也不叫他哥了。

小孩子不好骗了,金珉奎有些遗憾,却还是围着徐明浩打转。

他们还是会一起练习每个舞台,然后一起练习韩语,金珉奎带着徐明浩去健身房,教他每一个动作。

徐明浩就笑起来,说:“好呀。”

金珉奎一愣,忘记了他是在教徐明浩画画,当即拿起纸笔,画下了他的第一幅名为徐明浩的画作。

那张画金珉奎觉得自己画得没多好,可徐明浩却很喜欢。

“很好看呀,”徐明浩冲他笑了起来,“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了啊,”金珉奎说,“你想看什么,我就给你画什么!”

那幅画后来被徐明浩放在了抽屉里,再后来去了哪儿,他就不记得了。

从那往后的那些年,他画过很多徐明浩——安静看书的、静坐冥想的、清洗红酒瓶然后插花的,千姿百态,琳琅满目。他把那些纸一张张放在房间的抽屉里,后来那些画去了哪儿,他也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那些年,他的模特徐明浩变了很多,长大了长开了,整个人如同抽条的柳枝,变得细长柔韧起来。脸颊脱去了婴儿肥,成了完全尖细的瓜子脸,却还是巴掌大一个,白净漂亮。腰细臀窄,线条流丽,身形单薄,看起来像一片玻璃纸,轻轻一碰,就会揉上一片折痕。

金珉奎很在乎这张玻璃纸,怕他碎了似的,总是将徐明浩放在自己视线所及处,偶尔有脱离,也会赶紧找回来,有时候在直播、通告和舞台上都没控制住这独占欲,甚至还需要队友给他圆场,被无数次调侃为最需要队友堵柜门的男人。

可金珉奎依然乐此不疲。

他从小到大其实对什么东西都没有特别执念的,只是对徐明浩,他有种特别的独占感,仿佛这是他的一幅画,右下角就只能署他的名字。

而徐明浩也确实越发像他的作品。

他说韩语的口癖和习惯很像金珉奎,就连有时语调的上下飞扬都学了个十足,不过语气更柔软。

除此之外,他的画画也是像极了金珉奎的风格,两个人有时候随手画点什么,旁人都分不出作者是谁。

金珉奎觉得,就是这种感觉太独特了,才会让徐明浩误会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以是爱情。

其实这也只是朋友之间的互相扶持,异国他乡,他们又都有着灵魂的共鸣,才会如此罢了。

反正这不是爱情。

往事真的很漫长,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去这些,再回过神来,金珉奎已经沿着另一条路回到了自己的房子前。

越过门前种着的金灿灿的向日葵,金珉奎回到了房间,两条大狗狗不进去,只是蹲在草地上看着他,金珉奎给它俩倒了些冻干当零食,自己又转头上了楼。

二楼的卧室里,金珉奎走到了柜子边,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径直拉开了第二个抽屉,那里放着一摞速写纸,还有一盒彩铅。

金珉奎随手熟练地摸到一支笔,在白纸上信手勾勒着,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眼瞳底都洒上了明媚光亮。

楼下两条大型犬还在争夺最后一块冻干,边牧在体型上争不过金毛,就故意跑去咬住了院子里放着的飞盘,把它甩了出去。金毛犹豫了一秒,还是放弃了眼前的冻干,跑去追了飞盘,再回来时,边牧和冻干都已经消失不见了,金毛叼着飞盘,左看右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金珉奎余光看着这出喜剧,轻笑了一声,给自己的线稿收了尾。

这时他才发现,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徐明浩。

画中的徐明浩是背对着自己的,却转过身来,好像是在打招呼的样子,他穿了件奶白色的落肩风衣,手里拎了一个深棕色的双肩包,黑色的碎发落在了带点微红的唇角眼梢,显得更柔顺而温和。

金珉奎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画一个徐明浩。

他画得极快,可却又极像,不知道画了多少次,才会有这样几分钟速成的笔力。

金珉奎盯着画上的徐明浩,看了很久。

他和徐明浩好像真的很久不见了,徐明浩这个人如同从他生命里消失了,十多年的相伴,就仿佛在半年多以前戛然而止了。

金珉奎的指尖拂过画上的徐明浩,他摸到了他的脸,也摸到了他的肩,他回忆起很多年前,他也曾无数次在镜头内外这么抚摸过徐明浩,可现在他的手碰触到的,却只有这些毫无意思的纸张纤维。

啊这也太不像话了。

金珉奎想。

就算不是爱人,那么作为朋友和家人,徐明浩也不该半年多不和他见面吧。

5

金珉奎开始打听徐明浩的消息。

他挠着头,蹲在角落给两三个哥哥发了消息,然而对方要么已读不回,要么干脆未读,他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给李硕珉拨一个跨国视频。

视频拨出去一遍,李硕珉没接,第二遍到了尾声,视频终于被接起来,李硕珉揉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屏幕里,张口就是一句:“臭小子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韩国几点——”

金珉奎直入主题:“徐明浩呢?”

李硕珉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了得有十几秒,他才揉了揉眼睛,看着屏幕这边的金珉奎:“啊,珉奎啊,你说谁?”

“明浩,”金珉奎蹲得腿有些麻,“明浩现在在哪儿呢?”

李硕珉在视频那头不断地扒拉着头发,过了会儿才说:“珉奎啊,你这么突然,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他又不会什么都告诉我们……”

金珉奎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儿?”

他们认识将近二十年,彼此太了解对方的脾性,李硕珉现在的动作举止多少有些不自然,身为朋友的金珉奎自然看得出来。

“没有,真不知道,”李硕珉放下手,努力展示着自己无辜的大白牙,“珉奎啊,那个,都到这地步了,就过好自己后面的人生比较好吧,也不要让人担心——”

金珉奎看着他,挑了挑眉,然后挂断了视频。

既然没人说,那他就自己去找。

vernon的车来得极快,就是神色有些错综复杂,他看着拉着行李背着包站在院子门口的金珉奎,没忍住问了句:“你……你真要去中国找他啊?”

“肯定要去,”金珉奎说,“明浩这臭小子,竟然半年不跟我联系了,也太小气。”

vernon表情更加复杂,然后他拉开车门:“走吧,我送你,宠物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它们。”

金珉奎点点头,最后冲那两只大型犬打了个招呼,就坐上车离开了。

跑车一路往机场开去,vernon一直想说什么,却又难得地忍住了,只是表情看起来更加纠结,眉毛都拧了起来。

金珉奎戴着墨镜看着窗外:“你这么担心我去找明浩,是怕我们俩吵起来?”

vernon沉默了几秒,算是默认。

“我也不是去和他吵架的,”金珉奎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他一直不理我,就算我们不是恋人,他也是我十多年的朋友,朋友之间这么久不联系,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vernon踩下刹车等红灯,视线逡巡了一会儿,终于问了句:“你真的不喜欢明浩啊?”

“我和明浩是朋友,是家人,”金珉奎看着远处,“不过我们不是爱情,我很清楚啊。”

他的眼瞳里看到了此时的天色,那是一片是融了金的橙,远山与天空交界处有点发紫,那紫色淡淡的,又渲染了浅淡明艳的蓝,像极了徐明浩当年头发的颜色。

金珉奎凝视着那片天空,越发想起徐明浩的脸。

可他依然觉得自己没有错——他和徐明浩不是爱情。

徐明浩或许是把真与假的边界混淆了,才会对自己表白。

真的是友情,假的是爱情,谁都不能越界。

到了机场,金珉奎和vernon告别,然后拉着行李箱去安检,LA国际机场从来人流如织,金珉奎孤身一人融入了来往匆忙的形形色色中,蓦地有些孤寂。

他侧过头去看自己的行李箱,他隐约想起,曾经有很多次,那上面都坐着一个人,那个人腿很长,却很乖巧地弯着膝盖夹在行李箱两侧,等待着他拉着行李箱,两个人一起穿过那漫长的光滑地砖。

金珉奎的心仿佛被紧紧捏了一下。

他在来往人潮中茫茫然站住,举目四望,却是空空如也。

6

对方没客气,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去哪里?”

“中国,”金珉奎回答,“你们不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自己去找。”

尹净汉叹了口气:“你留在韩国,我们去找你喝酒好吗?”

“不好,”金珉奎说,“我就是想看看他。”

尹净汉的声音依然温和:“珉奎,想去中国就去吧,有些事情反而摊开了好一些,注意安全。”

“好,”金珉奎却又问,“哥,你真不知道明浩在哪里吗?”

尹净汉的声音似有叹息:“我们真的不知道。”

这家咖啡厅价格最贵,人也极少,他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上,托着下巴,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仁川机场,他看到一对小情侣拉着手从外面走过,男孩说着什么,然后笑嘻嘻地停住了脚步,女孩一下子撞进他怀里,然后笑着抬起手,给他梳理有些散乱的头发。

金珉奎看着他们笑闹,恍惚中想起一双手的温度。

那双手也会这样抚摸过他的脸,给他梳理半长的头发,然后温柔地捧着他的脸,问他:珉奎,真的不累吗?

那双手也会和他一起清扫房间,把漂亮的画挂在墙上,细长的手指抚平墙上精心选好的墙纸,点燃木质调的熏香,再为他们的床铺上柔软的床单。

那双手会在别人都逗他追打他的时候温柔地安抚他,会在他因为胆小需要人哄的时候抚摸过他的背,在他们一起拍的照片上写下M&M,在出门前给他递来今天要吃的维他命。

他也曾无数次牵起这双手,他们在舞台上、训练室里、镜头内外、旁人前后,不知多少次十指相扣,他曾因为不想分离而死死拉着这双手,又在久别重逢后把这双手的主人紧紧地拥入怀中。

金珉奎扶住额头,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徐明浩的脸。

他想起徐明浩的手捂在他脖子上时脸上的笑意,也想起徐明浩和他在游艇上的猜拳,他曾拉着徐明浩的手一步一步爬上迪拜的沙丘,在黄沙绵延里看日光满天。

他想起他们还年少的时候,徐明浩从地上捡起一颗心形的彩纸,展开抚平然后递给他,那样幼稚而可爱的年华,如在昨天,又好似在眼前。

金珉奎睁开眼睛,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猛喝了一口眼前的冰美式。

冰凉的液体没有让他冷静下来,他的脑海里,依然是那个名字,那张脸。

徐明浩,徐明浩。

怎么又是徐明浩。

他们明明不是爱情。

不是爱情啊。

7

到达北京后,金珉奎稍作休整,又飞了沈阳,几经折腾,才坐上了去海城的出租车。

司机师傅健谈,听出他口音,就问:“帅哥是哪里来的啊?”

“韩国。”

“来这里玩?”

“找人,我朋友,是海城人。”

“你中文说得很好啊,在中国住过吗?”

师傅笑了:“难怪,这次来看朋友住多久?”

“不知道,”金珉奎低垂了眼睛,“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出租车在一处独栋前停下,金珉奎下了车,轻车熟路地走过去,按响了门铃。

“爸爸,妈妈,是我,”屏幕亮起,金珉奎对着屏幕说,“我来看看你们。”

徐父拉金珉奎坐下,给他烧水倒茶。

徐母则是在厨房里忙碌了很久,才端了一盘水果出来,放在他面前,轻声说:“吃吧。”

“从美国回来的?”

“嗯。”

“挺辛苦吧,”徐父低下头倒出茶叶来,“倒时差了吗?”

“差不多,挺好的,”金珉奎说中文的时候语气有些像徐明浩,“在北京,休息了。”

他想了想,还是问。

“明浩去哪儿了,你们知道吗?”

徐父的手停顿住了。

“明浩啊。”

他沉默了很久。

“他好像是出去旅游了,满世界的跑,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金珉奎张了张嘴。

“一会儿吃顿饭吧,”徐父拍拍他的肩,“我们也半年没见你了,孩子,你也瘦了。”

金珉奎却有些错愕。

“半年前,”他问,“我怎么不记得我见过你们。”

和徐父徐母吃完饭,金珉奎又拿着徐父给的钥匙来到了之前他们住的老房子里。

徐明浩是最近这些年给他父母买的那栋独栋,之前金珉奎第一次和他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在这栋老房子第一次见到了他的父母。

推开门,地板很是干净,踩上去却还是有些嘎吱作响,这里虽然老旧了些,可采光却很好,日光穿过玻璃,把客厅照得温暖明亮。

金珉奎关上门,自己一个人走过去,坐在了餐桌边。

记忆里好像有什么被照得明亮起来,徐明浩就坐在他的对面,徐父徐母分坐两侧,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很多金珉奎都没见过的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电视里播放着属于中国的新年节目,声音洪亮热闹,窗外一直有人在放着鞭炮和烟花,把屋外的除夕夜映的如同白昼。

“以后,”徐父的声音在嘈杂中传来,“就是一家人,以后一定要互相照顾,互相帮助,知道吗?”

徐母拍了拍他们的肩,声音有些沙哑。

“你们既然把对方当成了最重要的人,妈什么都支持,只要你们觉得这是对的,只要你们好好在一起,妈想你们好,知道不?”

金珉奎看到记忆中对自己站起来,他像个学了很多中国规矩的好女婿一样,端着酒杯给自己满上,然后用还没有太流利的中文磕磕巴巴地说:“我一定,一定,好,对明浩。”

然后他仰起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时候,他看到徐明浩对着他笑,弯起的眼眶却也有些微微发红。

而记忆外的金珉奎骤然站起来,恍惚地扶住了自己的头。

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关于他的,和徐明浩的。

8

金珉奎连夜飞回了韩国。

他顾不得一路上有人认出了自己,下飞机就直奔他在首尔买的房子,推开门,他就看到了走廊两侧的墙上挂着的两幅画。

一幅画是他自己画的,线条跳脱却又流溢着勃勃的生机,画的好像是两张脸,像是亲吻又像是凝视地纠缠在一起,署名很自然是他的签字:mingyu。

另一幅则是运用了大片大片的色彩,清亮的白混着柔润的青蓝色,又沾染了些许灰调的粉紫,流转成了美丽的爱情轮盘一样的天空。

右下的署名是:minghao。

两幅画就这么对视着,如同一对近在咫尺的爱侣,马上就要拥抱亲吻。

金珉奎走过去,用指尖缓缓地抚过那幅画上徐明浩的署名。

他放下行李箱,又脱了风衣,随手就走进了衣帽间,把它挂在了上面。他看了一眼,衣帽间里挂着的衣物一半是他的,而另一半的尺码要小很多。

再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卧室,卧室里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两个枕头边还放着两个娃娃,分别是一朵向日葵,和一只可爱的青蛙。

金珉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凝固了。

他转过头去,正看到一侧的照片墙,金珉奎颤抖着手打开了电源,温馨的灯带亮起来,环绕着照片上的两个人。

他,和,徐明浩。

那里全都是他和徐明浩的照片。

左侧是他给徐明浩拍的,右侧是徐明浩给他拍的,中间是他们一起的合照。照片上的他们爬过迪拜的沙漠,走过巴黎的宫殿,躺过普罗旺斯的花海,攀过云南的雪山,潜过马尔代夫的海湾,见过新泽西的彩虹旗。

他们在圣莫妮卡码头的海边骑着自行车追逐夕阳,在济州岛的海岸边拉着手踩着海水听着海风,又在LA的街头开着敞篷车放肆地拥吻。

照片里的所有,都是他和他。

金珉奎和徐明浩。

金珉奎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墙,终于又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他和徐明浩的第一次,他还稚嫩,徐明浩更是不懂人事,他们尝试了很久,久到徐明浩哭的眼睛都发红,却又不让他放弃。

后来十多年,他和徐明浩都已经轻车熟路,他们在很多地方都曾拥抱过——自己收拾的小仓库宿舍、美国的大别墅庭院、看过初雪后停车场的车里、海城的酒店露台上。

每次他都问:明浩,看看我,我是谁?

徐明浩的声音被冲撞得支离破碎,却又每次都抱紧他回答:珉奎……我的,珉奎啊……

恍惚中,金珉奎扶着疼痛的额头退回了客厅,他走到酒柜边,随手抽出了一瓶百加得,拧开就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黑朗姆高烈,酒精灌进口腔的一瞬间,就如同一条火龙,烧灼着他的喉咙和胃。

可金珉奎却觉得,真的要被焚烧殆尽的是他的心脏,他捂着心脏,觉得它马上就要被烧成一块焦炭。

他终于想起,想起了他和徐明浩真正的关系。

——原来他们早已在过去,相爱了将近二十年的时光。

所以徐明浩。

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9

那天晚上,金珉奎喝了个大醉。

黑朗姆吹了瓶,他又拧开了一瓶茅台,他听过这种酒在中国的地位,然后他买了好几箱,呼隆隆全都送到了徐明浩爸妈那里,又在自己房子里放了点。

白酒比百加得更浓烈,金珉奎刚拧开就觉得酒气刺鼻,他酒量很好,只是今晚,他觉得这酒像是一瓶毒药,喝了他可能会死,但是死之前,他能看到徐明浩。

于是他仰头就灌,如牛饮水般灌了半瓶,白酒烧灼着他的食道、肠胃、又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点燃了一团火,那烈火仿佛淬着毒、卷着刀,绞得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灼灼刺痛。

他捂着心口倒在地上,地毯托住他,却承载不了他沉沉的灵魂,他的灵魂下坠,再下坠,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或许是天堂,或许是地狱。

终于他觉得自己的灵魂着了地。

有人轻轻巧巧地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一如往常一样,他很自然地伸出手臂,喊了句:“明浩啊。”

那人拉住他的手,回过头冲他笑了。

“明浩啊,”他觉得有些鼻酸,攥紧了那只手在自己的手心,“我终于找到你啦。”

徐明浩眨眨眼:“找我干什么,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嘛。”

“我找不到你了,”金珉奎说,“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他终于委屈起来,皱着脸,撇着嘴,亮晶晶的眼睛里也有了水光,像一只委屈的大狗狗,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找不到你了……”他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明浩啊,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他们都不告诉我,他们都是坏人……”

“明浩啊,”他委屈极了,“他们为什么都不让我找到你,为什么……”

徐明浩的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温柔地为他拭去了脸上的水痕。

“珉奎,”他的声音依然很轻柔,风一吹就要散了似的,“不要哭啊。”

金珉奎却觉得自己眼泪流得更凶,那滚烫的水珠落在徐明浩的指间,然后滚落不见。

“别哭了,珉奎,”徐明浩很有耐心地擦着他的眼泪,然后把他抱起来,“起来,你看,大家都在看着你,别哭啦。”

金珉奎突然拉住徐明浩,在众目睽睽之下,攥住他的肩,狠狠地亲吻了上去。

他曾经无数次想这么做,他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徐明浩是他金珉奎的。

然而直到最后,他也没能这么做,关于他们俩之间关系的传闻一直断断续续,频繁有人跟踪他们的行踪,最后的那几个月,他们俩甚至是有些避嫌,就连飞去美国都是一前一后隔了将近半个月。

他只敢在现在,在这种似梦似醒、真真假假的梦境里,才能这样,给他最爱的人一个真正的拥吻。

“明浩,”他说,“我爱你,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徐明浩的目光依然是温柔的,“我对珉奎,也是这样的啊。”

金珉奎却没来由地突然紧张起来,他把徐明浩的手攥得更紧:“你告诉我,你不会走了,你不会再让我找不到你了,你告诉我,你快点,告诉我!”

然而徐明浩却只是笑了笑。

他的眼睛弯起来,温柔而明丽,只是眼眶却有些发红,漂亮的眼睛里有些许水光。

“珉奎,听我说。”

金珉奎摇头:“我不听,我不听!你别说,我不想听!”

“听着,”徐明浩的手拂过他的脸颊,“珉奎,听话。”

金珉奎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好好活着,”徐明浩说,“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我们的父母,他们老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金珉奎觉得自己的心口生疼起来,他痛得厉害,弯下腰,几乎就要跪倒在地上。

“珉奎,”徐明浩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融入了那阵风中,“谢谢你。”

“谢谢你还爱我……”

灯光骤然熄灭,所有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尖叫欢呼如轻烟散尽,金珉奎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徐明浩。

哪里都没有徐明浩。

金珉奎往后退了半步,嘶哑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终于跪倒在地。

这里冷得很,伸手一摸,满地落花。

再没有人会来扶起他。

10

金珉奎第二天是被手机不断地震动唤醒了一点神志。

金珉奎消化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嗯……”

李硕珉语气依然有些焦急:“你在哪儿?你还活着吗?说话!金珉奎!”

金珉奎看了一眼窗外,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巨大落地窗外的天空,好像又是临近傍晚,这里的天空覆盖了一层淡淡的妃红色,又像极了徐明浩当年的样子。

“我……”金珉奎觉得唇舌有些迟钝,“活着。”

李硕珉那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你真的……”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头还有些发晕,腿也因为宿醉而疲软,他撑着手臂扶着墙一路走到了卧室,然后跌坐在了床边。

伸出手,他去拉床头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大摞画纸,或大或小,都是他画的徐明浩,最上面是他十多年前画的第一张,他的笔力和徐明浩的模样都很稚嫩,后面就是一张又一张不同的徐明浩。

——穿着粉色卫衣的徐明浩、戴着小熊帽子的徐明浩、黑色制服的徐明浩、绿色丝绒西装的徐明浩、背带裤的徐明浩、小红脑袋的徐明浩、背着小青蛙穿着小卫衣的徐明浩……

每一张都是徐明浩,按着画的日期按顺序,被无比珍惜地放在了这里。

金珉奎怔愣间,画纸倾斜,最上面一张飘落,他颤抖着捡起,在反面看到了一行用铅笔写上的韩文。

这是一段有些语病的笨笨的韩语,金珉奎却看懂了。

“这是珉奎给我画的第一幅画,他送给我的,他可能不知道,这些画我都收了起来,将来我们在一起二十周年的时候,我就把这些作为礼物,送给珉奎。”

金珉奎的手有些发抖,他年轻健壮的身体,此时竟然握不住这一摞轻飘飘的纸,它们散落坠地,如同昨夜酩酊虚假时,那一地惨白的落花。

金珉奎走回客厅,重新捡起了地上的手机,他坐在沙发上,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终于他慢慢地打开手机,打开了他和徐明浩的通讯记录。

向上划过那些没有回复的消息后,他终于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张新闻报道的截图,是他发给徐明浩的,标题便有些骇人听闻:因被人跟车发生意外,车毁人亡,戴妃惨剧多年后竟又重现。

……据悉,seventeen组合成员the8于当夜从录制厅去往机场的路上,遭遇跟踪者跟车,跟踪车辆甚至一度逆行,在一处路口,因为要闪避跟踪车辆,the8所乘坐的起亚嘉华撞上了……

而下面,就是金珉奎发给徐明浩的聊天记录。

金珉奎:喂,明浩

金珉奎:他们说你死了

金珉奎:我觉得他们疯了

金珉奎:你让我回美国等你,你忙完了那个行程就过来找我了,他们却跟我发讯息说你出车祸了

金珉奎:他们太过分了,我已经把他们都骂了一遍,你的航班应该是今天到LA机场,我去接你

金珉奎:你一定要来啊

金珉奎:明浩啊

金珉奎:明浩,还没到吗

金珉奎:明浩,你在哪儿啊

金珉奎:明浩

金珉奎:明浩,明浩

金珉奎:我在机场等了你5个小时了,你可爱的老公我要被冷死了

金珉奎:…

此时此刻,金珉奎终于想起了一切。

半年前,徐明浩离开了他,他却怎么都不相信徐明浩真的不在了,他的大脑为他的灵魂把这段真相撕碎封存,转而编撰了一个故事,只为了让他能相信:徐明浩没有离开,他还活着。

告白未遂、痛苦的单恋、他的辜负,都是他脑子里为了自圆其说而编制的虚假记忆。

事实是,他们一直如此相爱,直到生死将他们强行分开。

原来,是他金珉奎混淆了真与假的边界。

原来,真正入戏的,是他自己。

半年前,金珉奎最后还记得徐明浩离开的那个夜晚,他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徐明浩的手机,用徐明浩的手机,给自己的聊天框发送了一条又一条的讯息:

发完这些,金珉奎狠狠地揉了一把自己的眼睛。

“我想你了。”

他咬着牙。

“我很爱你。”

他的手指都在发抖,努力发完最后一句。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你了,明浩。

我很爱你,明浩。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明浩。

11

“ok,知道了,珉奎没事就行……嗯,好,我在他美国这边的房子这里,放心……”

金毛欢乐地冲了出去,咬住飞盘跑了回来,vernon揉着它的脑袋,拍了拍它的后背,金毛开心极了,摇着尾巴左摇右晃地撒着娇。

“你啊,”vernon有些好笑,“真像珉奎。”

边牧则坐在一边歪着脑袋看戏,懒洋洋的。

这时门外传来摇晃铃铛的声音,vernon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亚洲面孔的女孩站在门口,大约十一二岁,对他笑笑,然后拍拍手,边牧和金毛都站了起来,冲她跑了过去。

vernon有些意外,他没见过她,便试探着用英语问了句:“hello?”

女孩却笑了笑,用熟练的韩语说:“我是这家哥哥们的邻居,我们以前经常见面的。”

说着她低下头,从随身携带的牛皮纸袋里拿出给两条大型犬准备的零食,挨个摸摸它们的头,轻声说:“frog,sunflower,有没有听话呀?”

这两个名字,让vernon瞬间有些恍惚起来。

“你……”他站起来,“认识这个房子里住的两个哥哥吗?”

“我认识他们,”女孩抚摸着两条狗狗,“他们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吵了一架,一个哥哥说这个房子已经很好了,但另一个哥哥却说,他要亲手盖一栋房子,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服了谁,但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最后也顺利住了进来,那大概是……两年多前的事了。”

说着这里,她沉默了一会儿。

“但是半年前,他们中的一个人好像离开了这个世界,不会再回来了,我和妈妈很担心活着的那位哥哥,就经常来探望他。包括我们这里的巡警uncleThomas,也会时不时看望一下他。”

vernon轻声说:“谢谢。”

女孩摇头拒绝了他的谢意:“我和妈妈都希望,他们的灵魂会在天堂重逢。”

vernon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他跟我说过,他有个邻居,虽然是韩裔,但是韩语说得不好,他总是在教她,这个邻居……”

“是我。”

vernon疑惑:“可是你的韩语说的并不差。”

“有一天,我和妈妈来看他,他拿了一张纸问我,你会说这些韩语了吗,我说我会,然后念了出来,他就笑了,说,明浩啊,你韩语说的越来越好了。”

vernon张了张嘴,喉咙酸涩,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个时候我和妈妈就知道,他忘不了去另一个世界的人,他还活着,可他的灵魂早已和那个人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把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看成是逝者的影子,我也好,flog和sunflower也好,随便的一粒尘埃也好,都是那个人在世界上最后的一点微光,他在乎的,只有他爱的那个人而已。

“所以我和妈妈都决定帮他,让我跟着他学韩语,我们想,上帝会原谅我们对他的欺骗,因为有一点希望,也可以让他有活下去的愿望,而他爱的那个人,也一定不愿意这么早就和他在天堂重逢吧。”

vernon低下头,再抬起眼睛,他对着女孩微笑,再次说了句:“谢谢。”

女孩依然摇了摇头。

“愿他们永远相爱。”

12

三天后,金珉奎孤身一人前往了济州岛,他从翰林港坐了条船,去了附近的一座清静的小岛。

鞋被扔到一边,他光着脚踩着细沙,沿着海岸慢慢地走着。

他和徐明浩都很喜欢海,却很少在海边这样散步,他们总是在规划未来的人生和下一场旅行,把每一次的照片和vlog拍得更加美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潮水褪去,大片大片的白沙露出来,阳光开始下沉,暮色逐渐浮现最初的轮廓,济州岛本土上开始有了灯火,而这边的天海依然是最纯净的颜色,不染杂质。

金珉奎看着天际,那里飘荡着些许晚霞,交织渲染成一片浓烈的淡金色。

他伸出手,像是摸到了那片淡金色,又像是没有。

那年,徐明浩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金珉奎死了,他哭了很久,也无法释怀。

为了这一个噩梦,金珉奎抱着他哄了他很久,才让他渐渐恢复过来。

这事过去后,金珉奎有时候也会笑他太脆弱,然后又给徐明浩展示自己练成的肌肉,告诉他自己这种人才不会轻易就死掉。

而后来,他们两个去釜山,不知怎么说起这事,而徐明浩依然在夜色中红了眼眶。

“因为我很喜欢你,”徐明浩的声音在釜山的风中,脆弱得如同一张玻璃纸,“很爱很爱你的那种喜欢。”

他凑过来,微微踮起脚,吻了金珉奎。

“我真的很怕你死,我太害怕了,所以珉奎啊,如果这辈子我死在你前面,那也真的是很幸运了。”

金珉奎笑了笑,他随手拨弄了一下头发,转而向海的方向走去。

海天交际处,亮色如烛火被熄灭,最后一缕晚霞散去。

太阳转离了地球的这边,暮色四合,群星开始闪烁。

金珉奎看着天空中的星星,没来由地觉得,它们像极了徐明浩的眼睛。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想再看一眼徐明浩的眼睛。

看一眼就行。

远处本岛上停靠了一艘游轮,远远看去,衣香鬓影,并不真切。

那一年,也是游轮,他们曾在一艘邮轮上拍摄过,拍摄结束后,摄像机全都离开,他和徐明浩就在其他所有人的包围中跳起了舞。

最后,他在欢呼和起哄中抱紧了徐明浩,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们修成正果,徐明浩,已经是金珉奎的徐明浩了。

海水有些微凉,冰冷的感觉已经浸没了他的膝盖,金珉奎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星,却总觉得自己找不到,到底哪一颗星星,才是徐明浩的眼睛。

他继续往前走去,一步一步踩过冰冷的泥沙,海水在他的腰间涤荡,想要推他回去。

可他还是往前走了。

那年舞台之上,他穿越了大半个舞台,狂奔向徐明浩,在漫天的彩纸飘飞下来之前,站在了徐明浩的身边。

现在,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再跑向他再也爱不到的爱人,再次站在爱人的身边。

星星在温柔地注视着他,海浪在推他回去,金珉奎却倔强地又往前跑了几步,像一只失去了主人的小狗,彷徨却又孤注一掷。

海水太冷,压迫在他的胸口,金珉奎觉得自己随时都要随着海波飘走,成为这茫茫然黛色的一部分。

他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些庆幸。

可在冰冷和摇曳中,他依稀又听到了徐明浩的声音。

“好好活着,”那声音依然温柔,“珉奎,听话。”

似有一只手温柔地拂过他的脸颊,然后在他的心口轻轻推了一下,金珉奎往后退了几步,失重间风吹拂而过,抚平了他额前凌乱的头发。

“徐明浩!”

金珉奎终于忍无可忍大喊出声。

“你在哪儿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嘶哑悲戚。

“你不是说好——不会让我找不到你了吗——”

金珉奎抬起头看着夜空,亮晶晶的眼睛里,全都是滚烫的水珠。

“我想……再抱一抱你啊……”

他揉着眼睛,终于又哭了起来。

“明浩,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0

那年,金珉奎和徐明浩在美国找到了自己约好的breeder,来挑选两只自己喜欢的狗狗。

繁育人非常认真负责地为他们介绍了他们想要的金毛,然后让他们挑选。

金珉奎和徐明浩看得眼花缭乱,那么多的金毛幼崽,都可爱而淘气,他们俩一时也有些眼花,不知道自己要选择哪一只。

而就在这时,徐明浩看到了房间的角落里,一只难得安静的金毛正趴在角落里,闭着眼睛打瞌睡。

徐明浩看着它,繁育人就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连忙解释:“这只不是生病了,只是它一向这样,很安静,它身体好得很。”

“这么独特吗,”徐明浩走过去,似乎对这只小狗很感兴趣,“竟然会有这么安静的小金毛?”

“因为……”

繁育人自己没说完,徐明浩就睁大了眼睛。

他有些惊喜地往后伸出手:“珉奎,快来!”

金珉奎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怎么了……诶,还有一只?”

小金毛的怀里,还趴着一只小小的边牧幼崽,它们依靠在一起,金毛一只小小的爪子还搭在边牧的身上,仿佛睡梦中也要保护对方似的。

“这只小边牧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来到我们这里的,”繁育人解释道,“它来了以后,因为这里只有它一只边牧,所以不太合群,只有这只小金毛会和它在一起,它们俩一直都没分开过……”

徐明浩看着这两只小狗,久久没有说话。

繁育人连忙说:“那个,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看看别的……”

金珉奎却笑了笑,说:“就这只吧。”

繁育人说:“好,那这只我给你看一下证书……”

“不是一只,”金珉奎看了一眼徐明浩,“还有那只边牧,一起。”

“一起?”

“对,他们,不分开。”

返回的车上,金珉奎开着车哼着歌,副驾驶上的徐明浩抱着两只小狗,左看右看。

小金毛依然在呼呼大睡,而小边牧好像猜到了怎么回事,依然趴在小金毛怀里,黑亮亮的眼睛小心地看着徐明浩。

“还看啊,”金珉奎有些酸,“不看看付钱还当司机的你老公我吗?”

徐明浩弯了眼睛:“金先生,多大了,还跟小狗吃醋?”

金珉奎笑起来:“徐先生,刚才看着两只狗回忆往事感慨的时候,难道没想到我吗?”

徐明浩耳朵有些发红:“谁回忆往事了……”

金珉奎哼了声,说:“没想?”

“没有。”

“说实话。”

“想了……一点点。”

金珉奎满意起来,他把车靠边停在了公路的旁边,凑过去:“两个小东西,像咱俩以前是吧?”

徐明浩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小狗们的头,轻声说:“都这么多年了,可很多事,怎么都忘不掉的。”

金珉奎的语气也温柔了些:“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frog,”徐明浩没怎么思考,“还有,sunflower。”

金珉奎一愣:“小青蛙,小葵花?”

徐明浩抿着唇笑了:“不行啊?”

“行,”金珉奎也笑了,“你说什么都行。”

说着他又用手戳了一下小金毛和小边牧的脑袋:“你俩,遇到心软的明浩了,你们还是能永远在一起,不分开了。”

小金毛还睡得迷迷糊糊,小边牧眨巴着眼睛,歪着头看着他们。

金珉奎心里也柔软起来,他侧过头,吻了吻徐明浩的耳垂。

“小青蛙和小葵花不分开了,那我们呢?金珉奎和徐明浩呢?”

“我们也不会分开的,”徐明浩的声音温柔里带着一丝清澈的坚定,“金珉奎和徐明浩,也会永远在一起的。”

END

如题

落魄小狗去找能傍身的人却遇到了前男友,破镜能重圆吗?

自从和黄子分手后,石凯便变得事事不顺,可能是他自己每天也浑浑噩噩的过着,所以上天也就不善待他了,工作也没了房租都交不起但又不想让家人朋友担心就谎称自己放假去旅游了,其实不过是一直待在家里饿了吃泡面,要不就一直躺在床上看着手机...

自从和黄子分手后,石凯便变得事事不顺,可能是他自己每天也浑浑噩噩的过着,所以上天也就不善待他了,工作也没了房租都交不起但又不想让家人朋友担心就谎称自己放假去旅游了,其实不过是一直待在家里饿了吃泡面,要不就一直躺在床上看着手机

偶然他刷到了一个视频,说当你穷困潦倒时就去酒吧喝醉后就专找看着有钱的人利用某种特殊的方式,摊上个好的你也就不会担心没钱花了。

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专门骗那些单纯天真的人做的,但我们石凯就是那个单纯天真的人。

“以我的长相应该会找到富家人吧”石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踏进酒吧,

点一杯烈酒,喝几口趁着还存在一点意识赶紧用眼睛扫视着酒吧的富有人士

发现目标,穿的就是普通的衣服,但石凯不知道哪来的第六感就觉得他一定是个有钱人。

石凯走向那个人,“要不要我陪你喝啊帅哥”“好啊”那个人抬眼看向他,石凯一下愣住,黄子弘凡!刚想跑就被抓住了手腕“跑什么?”“你怎么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没想到啊石凯现在怎么还学着勾引别人了,你的目标是什么?”“我…你胡说什么?我勾引谁了?再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干什么你管不着!”“过的好吗?”石凯回答不出过一会用他自以为很诚实的眼睛看向他“我过的好极了,也不知道你被甩之后过的怎么样?但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现在赶紧放开我”“突然想到听说你提了分手后和好哥哥们说去旅游了?上哪旅游了?旅游没钱花了吗?现在开始挑人下手了?”“什么你说什么呢”“石凯当时到底为什么分手?”“我…没意思了,不行吗?”“行,那你在这好好喝吧,我走了”

石凯刚想叫住他,却发现门已经关上了

“凯凯,黄子回来了你知道吗?”“知道我们昨天刚见面”“你们见面了?复合了?”“没有,我们没说几句他就走了”突然石凯心里万分伤心涌上心头,“韬韬,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昨天对我很平淡,之前他看我喝酒都会念叨着我不让我喝酒的,还会照顾我,但昨天他就问了我当初为什么分手,他都不想管我了,他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听明明说他的公司现在很厉害,他现在也很厉害,他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了?”“凯凯黄子不会的,我们确实也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要提分手,但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想这些了,他现在很好,你也要变好,但凯凯你说实话你过的真的好吗?不好又为什么分开?”石凯没有立刻回答“不好,但我不能耽误了他,他有好的发展,可我没有了,所以我得帮他不能让他在我这浪费精力”“凯凯你还小,你希望黄子好但黄子也希望你好,如果说最后的结果是你们分开了,那他也不会好,你也不好,那你说这难道就是你想要他好吗?黄子爱你,他爱你到什么程度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也爱他,那你们为什么就不能一起更好呢?”“我…我明白”“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嗯”

石凯和郭文韬聊完后,石凯立马去找黄子,可再找不到了,最后到了他们公司才知道他出差去国外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石凯迷茫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终成了遗憾

???小狗们怎么会BE呢,he结尾在彩蛋中!

ooc预警破镜重圆梗

HE!

大明星黄×摄影师凯

勿上升

Summary:“我只想有一个有你的未来。”

正文开始

00.

如果可以,我想回到我们分手的那天,拼命说着我爱你。

————————

石凯没想到会跟黄子弘凡见面,仿佛再次见到他时眼前就会重现那天双方都不肯退让的争吵,憋红的眼眶和摔门而出的背影。

时隔三年见面的旧时恋人,说不出什么感觉。情景重现的幻觉不太好受,石凯压了压帽檐低下头试图绕开这个大明星。

“石凯。”

计划的路线被迫打断,石凯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认命的回头看着握住他手腕的那个人...

计划的路线被迫打断,石凯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认命的回头看着握住他手腕的那个人。

“大明星,有人在拍呢。”

黄子弘凡僵了一瞬,手指渐渐脱离腕骨后垂到腿边。

“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还有事。”说完石凯就准备走。

“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

石凯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转头一脸讽刺看着黄子弘凡,声音冷得不像话。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再也不见面吗?”

黄子弘凡没应声,也许说了什么,但石凯没听见,他赶在眼泪滚出来前逃离的现场。风刮在脸上,吹进眼睛里,眼泪怎么收都收不住。

名声大起来之后,石凯也没再看那些不知名小糊糊发过来的约拍申请,只是叫小助理帮忙拒绝。然后在一堆信息中挑三拣四算是赚了一个月饭钱。

但石凯忘记了他当时见到黄子弘凡是在自家工作室门口。

“谁?”

“Lars。”

“不认识。什么时候接的单?”

“就在前一个星期,他的经纪人跟boss约好了,直接通知我们的。”

“行吧,让他下午三点过来。”

簇拥着那个人忙里忙慌的道谢,抬头对上了石凯一脸震撼的目光。无视了他的表情,站稳后向他走过去伸出手。

“石大摄影师你好,我是Lars。”

石凯用了毕生修养才压下呼之欲出的脏话,没理会他伸出的手,咬牙切齿地看向小助理。

【怎么回事?怎么是他?】

【我也不知道啊凯哥,我又不冲浪我怎么知道黄子弘凡叫Lars。】

【没见过猪上树还没见过猪跑啊,这人资料你怎么不看?】

【平常咱也没看资料的习惯啊…】

石凯哑火了,一脸妥协地转向黄子弘凡。为了防止别人看出他俩不对劲还特意挂上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Lars是吧,跟我来吧。”

工作归工作,石凯的职业病让他下意识丢开了他们俩之前的关系,时不时指导他的动作和角度。

不得不说,黄子弘凡的镜头感比一般明星要强一点,就像能锁定镜头一样直直透过与他对视,有种偷拍被抓的感觉。

但还在这次的拍摄很顺利,没有那些不必要的交流,对石凯来说已经够了。

“图会晚上发你。”

“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工作室会发给你。”

黄子弘凡刚亮起来的眼睛又突然暗了下去,瘪着嘴说好吧明天见。

石凯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便边捯饬相机边往座位上走。心里憋着气,脑子里循环播放着黄子弘凡的声音。

明天见?谁跟你明天见。

“小赵,这么闲呢?年终奖不想要了?”

小赵连忙说了几句讨好的话,抬头看到黄子弘凡提着咖啡来了就赶紧腾了位给他们。

“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咱们长期合作了啊。”

“那也没有人三天两头往摄影棚跑吧,这几天单多得很,别来烦我。”

黄子弘凡看着石凯疲惫地捏了捏鼻梁,眼底还有乌青,像是刚熬了几个大夜,心疼的不行。

“我给你买了生椰拿铁。”

石凯的手一顿,转头去看刚才黄子弘凡放桌上的生椰拿铁。这是他最爱喝的咖啡。他不喜欢冰美式,即使加了冰块也丝毫没褪去半点苦味,喝一口整个脸都会皱巴在一起。

但是黄子弘凡爱喝,以前石凯还老喜欢问他干嘛总喜欢喝冰美式,黄子弘凡每次都笑着跟他说减肥啊,然后交换一个冰美式的吻。

的确很有用。两人分手以后石凯再也没喝过生椰拿铁,每天自虐般地喝冰美式,苦得眼睛发酸就是不肯扔掉,短短一个月就掉了十斤。

“我早就不喝生椰拿铁了。”

———————————

石凯和黄子弘凡刚在一起时轰轰烈烈的,爱意汹涌得恨不得宣告全世界他们俩在一起了。两人手牵手谈了大学四年的恋爱。

石凯是学摄影的,毕业后东跑西跑的接单,回来疲惫得能沾枕头就睡。黄子弘凡是声乐系的,在大四的时候被唱片公司看中去当了个小歌手,出了几首歌,传唱度还算不错,混了个小有名气。

他们有时疲惫地结束两边的工作躺在床上无限的畅想将来大摄影师给大明星拍照的偶像剧情节,然后笑成一团再相拥而眠。

两人有空的时候就出去逛逛,散散步什么的。石凯总是喜欢带着他的小相机,走一路拍一路。不过每一张照片里面都有黄子弘凡,他出现的时候,周围的风景都黯然失色。石凯的镜头只向他聚焦。

可能这就是黄子弘凡镜头感好的原因吧。

现实总是猝不及防给这对恋人一个巴掌。黄子弘凡凭着第二个专辑爆火之后,通告渐渐多了起来,各地来回飞,有时两人能一两个月见不到一次面。

一句分手再也不见像是新的约定,明明就在一个城市但居然已经三年没见了。当所有人都以为石凯走了出来的时候,只有石凯自己知道每天一杯冰美式变成他戒不掉的瘾。

冰美式的味道在他心里成结。

——————————

MG公司的一年一度的年会是工作室最忙的时候,几乎要一整天举着个相机对着每进来的人一顿猛拍,从一百张连拍中挑出一张发微博。到处都是快门的声音和晃眼的闪光灯。

石凯安排好工作室的人后便去找唐九洲他们。东拐西拐才绕到他们的化妆间在哪。

“哟凯凯来了。”

“JOJO你这一身帅啊。”

“那可不,你可得好好给我拍几张。”

“一定一定。”

唐九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拉过石凯悄咪咪地讲小话,说今年公司招的新人有很多,多半都是去Z公司挖的人,其中有一个叫Lars的居然自愿跳槽过来,这波让MG老总大赚一笔。

石凯心下了然,怪不得黄子弘凡天天往工作室跑,合着现在还成为同事了,怕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

没聊多久石凯就被叫出去工作了。走的时候脑袋里面一团浆糊,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摇了摇头向会场走去。

公司年会应该是同事之间关系最和谐的时候了。觥筹交错之间起哄着再来一杯,头顶上的彩球灯来回相映,照相机全方位观察着每个人的动态神情。

黄子弘凡朝各位老总敬酒,游刃有余地发挥着他的社交技能,三两句惹着领导大笑拍着他肩膀说你小子真会讲话。

石凯余光督见那人拿着酒杯灌了一大口,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夺下酒杯,但是看那人还稳稳站着没半点醉意生生拖住了自己的脚步。

黄子弘凡其实喝一口的时候已经站不稳了,硬是压住了醉意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往厕所走。

烈酒烧胃的感觉不太好受,酒精上头惹得整张脸通红,顾不得厕所还有人就抱着马桶吐了出来。待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晃晃悠悠撑着洗手台上。

听见后面有响动抬头与镜子里的人对上眼睛。

“凯凯?”

石凯皱着眉看着他似乎是不满意他现在这个样子,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便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返回来拉过黄子弘凡的手臂往肩上揽。

“想明天上头条?不会喝酒瞎喝什么。”

黄子弘凡轻笑出声,将脸往石凯脖颈里埋,声音低沉地在他耳边嘀咕。

“凯凯,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黄子弘凡真是醉得有一套。上一秒还在黏黏糊糊趴着石凯肩膀上哼唧说好难受,下一秒问他家住哪就立马睡了过去。气得石凯差点想把他丢在路边,但还是咬牙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把一身酒味的黄子弘凡甩到沙发上就去洗了个澡,出来就看到这人坐了起来对着地板发呆。

“酒醒了?醒了就回你自己家去。”

“凯凯…我没带钥匙。”

“钥匙呢?”

“助理那。”

“手机没电了。”

“……”

过了五分钟,石凯扔出一套衣服让黄子弘凡滚去洗澡不要脏了他的沙发。看到人进去后又口嫌体正地熬了解酒汤放在了茶几上。

他当时看见黄子弘凡脚步虚浮地往洗手间走的时候就跟了过去,心想那人的胃肯定已经翻江倒海了,果不其然。

石凯承认,当他看到黄子弘凡蹲在地上眼神迷离的时候他的心有被狠狠扯了一下,疼的不像话。几乎是跟着黄子弘凡的动作渐渐红了眼眶,但在那人抬头的时候又迅速恢复了原状。

两人隔着一堵墙双双失眠。窗外还有汽车鸣笛的声音,夜不算深,昏暗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石凯依然没有克服黑暗,在分手后时时灯火通明的睡一整晚。

石凯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脑里闪过唐九洲下午跟石凯说的话。思绪被扯到那次不愉快的交谈。

黄子弘凡作为新生代歌手培养,在前期是不允许有任何新闻出现的,是石凯低估了唱片公司的苛刻程度。

“石凯先生是吧?你好,我姓陈,我是Z公司的资源部经理,同时也是黄子弘凡的经纪人。”

“陈小姐找我什么事?”

“你和黄子是恋人?”

石凯听见她的语气带点嘲讽,眼神来来回回将他扫了个遍,不自觉紧皱眉头打量回去。

“是。有什么事吗?”

石凯觉得好笑,这是他跟黄子弘凡在一起四年来第一次听到要他们分开这种话。说出的话也带了点不客气。

“陈小姐,我们是不会分手的。”

“那如果他亲自跟你提呢?”

石凯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他没了我活不了。”

这天是在一起五周年的纪念日,黄子弘凡凌晨要赶下一趟飞机,在家里简单和石凯吃了顿饭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次去哪?”石凯倚在门框上,看着黄子弘凡收拾东西油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北京。”

“去多久?”

“不知道。”

石凯没应声只是盯着黄子弘凡的后脑勺看他把柜子里的衣服一堆堆地往箱子塞,不知道的以为他是要搬家。

“什么意思?不打算回来了?”

到最后两人都没有好好说句再见,黄子弘凡说了声对不起拖着行李箱向走廊尽头走去。等人的背影和轮子滚动的声音渐行渐远石凯才无力地蹲下来抱头痛哭。

石凯想着想着不自觉红了眼睛,昂着头像是呼吸不过来,将一声声抽噎砸进枕头里。

【怎么办我还是很怕黑我还是不能没有你。】

他有点恨黄子弘凡。蒲熠星跟他讲过,恨比较容易康复,但爱不容易。所以那天石凯躺在床上崩溃半天,断断续续拼凑出一句话就是黄子弘凡我恨你。

他拉黑所有关于黄子弘凡的一切,希望与人断个干净,到头来活动了一下蹲麻了的腿回到房间,那人存在过的气息铺面而来。打在石凯脸上,像是嘲讽他做的无用功。

黄子弘凡已经在他世界的各个角落留下痕迹。

那天的夜晚就像是三年时光的裂缝,渗了些光进来,但是不够暖和。石凯自从那天后就像是被抽了魂,仿佛又回到了分手不久后的状态。看得小赵在旁边一阵干着急。

黄子弘凡看着手机上的红色感叹号深深吐出一口气。他对石凯有憾,不止是三年前更是现在。

公司要黄子弘凡分手。

“不行我不同意,石凯也不会同意的。我宁愿不做这个培优对象。”

甄老板笑了笑,拿过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故作一脸遗憾地看着黄子弘凡。

“可惜啊,你的小男朋友已经同意跟你分手了啊。”

黄子弘凡瞬间来火了,“你们找他了?”

“黄子,你有很好的前途和未来,在这里被绊住脚太亏了吧。”

“想想你的小男朋友,官宣后他受到的网暴是不是你的一些甜言蜜语就能哄好的呢?他的事业承受的风险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我相信他也是做了个明确的选择不是吗?”

甄老板将合同往泄气的黄子弘凡面前推了推,黄子弘凡还是犟得不肯签。

“三年。去北京发展三年,三年过后让你们官宣。”

“石凯等不起我三年…”

“你好好想想吧。”

是啊,现在的黄子弘凡什么都给不了石凯,明明以为自己火了之后会让他们俩的日子过得更轻松一些。到头来是他想错了。

他拿着笔点着这份合同,不肯相信石凯同意了他们分手的事情。无力感席卷全身,颤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再见面已经是半个月后了,这次是黄子弘凡的生日写真,点名道姓地说想石大摄影师给我拍。

“不拍。”

“凯哥不行啊,得拍啊!这波老挣钱了!”

没绕多久,石凯就被一道巨额圣旨下来打趴下了。“来了哥。”

“凯哥,这次是什么主题?”小赵也看了看去年的写真,没过多久就一脸皱巴看向石凯。

“胶片吧。”

黄子弘凡在不远处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自己手上拿着一个富士相机抛来抛去的,被石凯发现后骂骂咧咧夺过相机让他滚到场地中间去。

被吼的黄子弘凡委屈巴巴的挪到石凯指的地方,无形的耳朵顺着毛耷拉下来,瘪着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石凯差点笑出声,他这个样子跟三年前一模一样,动作和神情都是他在熟悉不过的。太久没见,突然觉得这个表情还挺新奇,便手疾眼快那相机拍了下来。

措不及防被闪光灯恍了一下眼睛,黄子弘凡猛得抬头发现石凯拿着新出的拍立得看了看去。

“就开始了?我还没摆pose呢。”

说着就要去够石凯手上那张,但被那人躲开。

“干嘛,拍你一张丑照还不给了啊?”

“你喜欢可以留着。”

“谁喜欢了?不喜欢。”

黄子弘凡闻言挑了挑眉,看着这张拍立得自然流进了石凯的口袋里,笑了笑没说什么。

生日会比想象的还要简单一些,黄子弘凡直播完了之后就请全工作室的人吃饭,说沾点喜气热闹热闹。石凯被小助理连拖带拽硬是卡点赶上了,寻思着也没买生日礼物就带了上次的富士相机过去。

“呐,生日礼物。”

黄子弘凡一脸惊喜地接了过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抱着相机来回炫耀了好几圈,直到石凯看不下去才把人扯回座位。

“黄子,你之前跟石凯认识啊?看你们关系挺好的。”

一位石凯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开口问他,倒是突然激起了其他人的吃瓜心理纷纷朝他们俩投去目光。

“认识,我们俩之前是大学同学。”

“怪不得呢,我说我们石大摄影师从来不拍写真的怎么突然答应给你拍生日写真,你小子原来是打了个感情牌啊。”

随即是一阵起哄声,石凯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通红的耳廓已经出卖了他,还没吃多久就说吃饱了先撤了,也不顾众人的挽留摆摆手就往外走。

“石凯!等一下!”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黄子弘凡追了上来。

“干嘛?”

“你吃饱没,刚刚看你没怎么吃,要不要…”

“不用,我饱了。”

“那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

还是这么油盐不进,黄子弘凡叹了口气,认命般拉过石凯的手腕。

“凯凯,我求你了,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黄子弘凡就这么出来,帽子和口罩都没带,在大街上还跟一个不知名男子拉拉扯扯,这不是往热搜上面送吗?

“去车上说。”

黄子弘凡如愿以偿送石凯回家,一路上说一句话就要瞄一下石凯的脸色,车窗外的风声几乎要掩盖不住杂乱无章的心跳,一句句磕磕巴巴的解释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

“凯凯,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话音刚落,车刚好稳稳停了下来,余音回荡在车内在石凯心中掀起涟漪。他以为黄子弘凡会说这三年他过得有多么不容易,公司对他有多么的苛刻,还有来回跑有多么多么累之类的。

但是黄子弘凡没有。他说些关于北京的大小胡同,说北京烤鸭真的很好吃有机会一定带你去吃,说北京分公司门口有个游乐场,那个老奶奶卖的龙须糖特别甜还有那里的小吃街五十块管饱还有还有你爱吃的驴打滚……

石凯憋红了眼睛,别过头不去看他,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砸在手背上。所有的话哽在喉咙里出不来,肩膀因为憋着泪而拼命抖动,缩在副驾驶上显得又单薄又易碎。

黄子弘凡下车从他那边开门抱住他,感受怀里人颤抖,一个个拳头落在他背上,不痛不痒。

“凭什么,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长沙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石凯的声音染上哭腔伴着眼泪一字不落地砸进黄子弘凡的心里,字字诛心的痛不由得让他抱得更紧了些。

“凯凯,我不会走了,我再也不走了,我只待在你身边,没有你我活不了……”

石凯在他怀里哭了好久,积蓄三年委屈和思念在这一刻宣泄而出,打湿了黄子弘凡的衬衣。哭的没力气才靠在黄子弘凡肩膀上睡了过去。

睡着时还死死抱着手机不肯撒手,黄子弘凡将人轻放在床上,在不弄醒人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把手机抽了出来。拔出来的时候手机壳松了,一张拍立得轻落在地上。

是当时石凯用相机偷拍的那张。

黄子弘凡楞了一下,弯腰捡了起来,看向照片上那个耷拉着耳朵的自己。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眼眶红红地把照片重新塞进手机壳里。

屏幕亮了起来,壁纸是他们四周年的照片。那上面是他们俩一起写的“凯凯和元元四周年快乐!我们还有很多个四年!”

眼泪决堤,夜间的凉风从北京吹向长沙,吹来了少年年少的承诺,吹开了三年的心结。

石凯不见了。黄子弘凡抓着小赵问了好几遍但也问不出石凯去哪了,只是说凯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说是有事。

石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面不改色地伸出手摁掉了,冷眼看向座位对面的人。

甄老板丝毫不避迎接他的目光,依然摆出那副在名利场用惯的笑容面对着石凯。

“怎么了石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干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

“你今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三年时期已满,黄子弘凡也跳槽成功了,你还想要些什么?”

“甄老板这棒打鸳鸯打的好啊,把人闷在鼓里赚了三年的钱,赚够了吧。”

石凯紧捏着旁边的玻璃杯,几乎是下一秒就要捏碎般抓得指尖发白。

甄老板也只是笑了笑没在意石凯的动作。

“对于我干这行的,哪有赚不赚够之说。只能说黄子弘凡对的起公司对他的栽培,不也跟着你待在那不见光日的出租屋要好很多吗?”

这话于公于理对黄子弘凡来说无不疑是更好的选择,于私,只是石凯舍不得而已。

甄老板看石凯没回话,一口饮尽了手中的咖啡,起身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听到石凯轻声说了一句话,眼里闪过盖不住的慌张,大步推门而出。

“你就是当年这样把你男朋友抛弃的是吧,你这个权利和金钱的走狗。”

石凯没多久就搭车回到家了,转角进入走廊看到一个人坐在他家门口,那人手机还在显示的拨打界面,石凯感受着手机在他手里的震动。

“黄子。”

那人闻声看了过来,眼睛瞬间亮了站起身朝石凯走去,扯过他的手腕将人按进怀里。

“在这干嘛?”

石凯没挣扎,用手虚抱着黄子弘凡的腰,轻声问他。

“我在找你,我以为你要走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闷沉的声音从脖间传来,发丝扫过皮肤染上痒意。突然肩膀上传来一片湿热打了个石凯措手不及,连忙捧过他的脸看他。

黄子弘凡只要一委屈话就说个不停,嘀嘀咕咕的声音又小能让人瞬间熄火。石凯自然心里软下一片,用指腹抹去残留在眼角的泪。

“我就在咱们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不信。”

“真的。”

“额…不方便…”

石凯心虚地别开眼,轻拍环着腰的手,“撒手,我们还没复合呢。”

“凯凯,我会重新追你。”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我就一直追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

全工作室的人都知道黄子弘凡在追石凯,一日三餐就没落下过,工作室天天飘着这种花的香味,齁得小赵直打喷嚏。

“凯哥,今天结束一个大单,一起聚餐吧!”

“行,今天我请客。”

引来全工作室欢呼,三两成堆地往餐厅走。

“凯哥!”

“怎么了?”

“小李和小张跟人在外面打起来了!”

“什么?!”

石凯看了往座位看了一眼发现两人果然不在位置上,连忙起身往餐厅门口跑去。

推开门,石凯楞了神,目光聚焦在黄子弘凡的脸上。旁边站着小张小李一人一手一个礼炮笑看着他。回头小赵拿出手机开始录了起来,工作室的人也纷纷拿起相机像是要来一场唯美的饭拍。

这怕是计划好的吧。石凯无奈地想着,脸上的笑意也遮不住便抬脚朝着黄子弘凡走去。

石凯在黄子弘凡面前站定,那人却支支吾吾的,手里的麦克风拿起来又放下,余光向下看见黄子弘凡的手在抖。

明明知道石凯一定会答应他的告白,明明不是第一次表白,明明腹稿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遍,石凯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黄子弘凡脑子一片空白,声线和手都止不住抖。

“凯凯,你愿意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吗?”

众人起哄着在一起,石凯握住黄子弘凡颤抖的手,笑着对准了他的麦克风。

“傻子,我同意了。”

礼炮扭转出筒从天而降,黄子弘凡像是松了一口巨大的气,在礼花中吻上爱人的唇,迟到了三年的承诺再次被按下印章。

“如果我的未来没有你,我根本不会向前走。”

热芝士:小红心和小蓝手能让作者傻笑几年

娱乐圈双演员

破镜重圆

不同的晚会有着不同的风格,青云奖讲究水准与效率,微博之夜重点则是话题与热度。

夫胜宽正在调侃台下的嘉宾,就在金珉奎和徐明浩这排右侧,所有人都往那边看去,金珉奎也顺着转头,只是他看的是徐明浩。

徐明浩还是很瘦,明明也在健身,明明也有在增肌,看起来却像是薄薄一片,尤其是离得近了看起来格外明显,和剧组补拍结束那天两个人分手时一模一样。

两人还在一起时金珉奎很热衷于投喂徐明浩,最大的成就感就是看着徐明浩又重了一点点。

光辉事迹是因为徐明浩重了两公斤特意发了朋友圈。

金珉奎还在出神,徐明浩...

金珉奎还在出神,徐明浩已经收回视线看向舞台,身旁人的目光太明显,徐明浩下意识就扭头看过去。

匆匆对上两分又匆匆错开。

金珉奎泄了气一样,肩膀塌下来,人都坐不直,眉头簇起、眉尾向下,嘴也微微撅着。

是不是不应该在采访时那么直白地说喜欢?这是不是给徐明浩造成了困扰?

或者还是自己不应该联系微博之夜的工作人员,不应该想办法把两个人的座位调在一起?

怎么办怎么办,才重逢,自己就好像已经做错了这么多。

可是他又看见徐明浩红透了的耳朵。

像是被这一抹红点燃心中火把一样,金珉奎满血复活,重新坐直了身子。

嘿嘿,没有做错呢~

台上,已经开始颁发各种奖项,奖项含金量都不高,嘉宾席也不过是礼仪性地拍拍手,金珉奎人盯着舞台,一大半的注意力都在徐明浩身上。

纠结了很久,金珉奎终于又看向徐明浩,刚想说话,就听见自己的名字。

一抬头,原来是颁奖颁到了自己,大屏上是他的作品集锦。

金珉奎端详了一会儿,播完后点点头表示满意,又去看徐明浩的反应,依然很平静。

金珉奎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这次的段视频剪得还可以,几段高光选得挺好,都是既彰显了演技又体现了帅气的片段。

不然可就要破坏他坚持到现在的帅气形象啦。

短片播完众人顺势鼓掌庆祝,金珉奎起身向前一步,和前一排同样获奖的前辈隔着座椅抱了抱,上台前扭头盯着徐明浩好一会儿才走。

同样获奖的前辈曾经和金珉奎合作过两次,人很好,也知道金珉奎的小心思,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金珉奎接过奖杯前特意理了理头发,站在立麦前还不忘看一眼大屏上的自己形象如何,咳嗽两声清了清嗓,正欲开口又想起来这奖和批发的一样没什么纪念意义,太郑重了看起来真的很不帅气。

于是干巴巴地说:“很开心可以获得年度品质电影人的荣誉,今天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非凡的一天,希望大家和我都如愿。”

前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心理活动,下台走回座位时还不忘开他玩笑,说他怀春的少男一样,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金珉奎挠挠头,“有吗,也还好吧。”

走到座位前,徐明浩刚和身旁的朋友聊完什么,笑着转回了身,直直对上他的目光。

尽管几年不见,徐明浩还是可以读懂他的眼神。

真的不抱一下我吗?

徐明浩眨眨眼,犹豫片刻后还是只笑着鼓掌。

只不过这次没有再回避对视了。

金珉奎叹口气,可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于是乖乖坐下,深呼吸之后,听见一声轻轻的“恭喜珉奎。”

像是星星撞进了发光的棉花,金珉奎猛地一抬头,眼睛倏地一下亮起来。

“谢谢明浩!”

他也说得很小声,比此时此刻心脏的跳动声还要轻。

但徐明浩同样闪着光的眼睛告诉金珉奎,他听见了。

听着台上人的发言,金珉奎一点点倾斜着自己的身体,直到徐明浩叹出一口气,金珉奎好像被人施了什么魔法,僵在半空。

“想问些什么呢?”

徐明浩转过头,两人的距离忽然地拉近,一直主动的金珉奎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他微微往后撤了些,但也只有一些些。

“想问你好不好。”靠在椅背上,金珉奎放松下身体,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点,金珉奎微微仰视着徐明浩。

“还想问问你爱不爱我了。”一边说,一边将手臂搭上徐明浩的椅背,是个很有侵略性的动作,从后方不经意看的话,或许会以为金珉奎正在楼着徐明浩的肩。

金珉奎作为演员很清楚这样的动作代表什么,可他的眼神实在是委屈,皱巴巴地问徐明浩还爱不爱自己。

眼前人的双眼太亮了,总有一点光在专注的眼眸中闪烁着,从第一天见面开始,未曾改变过。

徐明浩无端感到庆幸。

“过得挺好的。”

徐明浩说。

如果当年真的为了爱而不顾一切,他们既不会实现梦想,说不定也不会有这样平和聊天的机会。

他依旧坐得很直,没有靠着椅背。

金珉奎听出徐明浩的回避,没有追问,他知道有时候逃避也是一种不确定和默认。

接下来的半小时,徐明浩见识到了金珉奎的嘴有多碎。

从今天吃早餐了吗、吃了什么、吃得多吗、好吃吗,到有看到他红毯的造型吗、好看吗、帅吗、是不是很吸引人,再到对晚会的感受看法建议、对奖项的感受看法建议,最后到最近有什么工作计划、有接到满意的剧本吗、准备进组了吗,事无巨细。

尤其是在听到徐明浩说自己体重58公斤的时候,金珉奎整个人都蔫了,看着徐明浩的眼神放佛是徐明浩遭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徐明浩的内心彻底放松下来。

“让我们掌声恭喜徐明浩荣获微博之夜年度品质演员,也请明浩上台拿起属于自己的荣誉。”

徐明浩淡然起身,金珉奎拽了拽他的衣摆,低头就看见热切的目光,徐明浩笑着拂过他的肩膀,拍了拍。

这是两人都很熟悉的安抚动作。

上台后徐明浩先和夫胜宽轻轻抱了抱,听见夫胜宽咬牙切齿:“你们两个家伙真的五年没见了?”

徐明浩看了他一眼,笑着不说话。

捧过奖杯,徐明浩望着没有被满足却还是为自己奋力鼓掌的人。

“你好,我是演员徐明浩,很荣幸获奖,愿你我都如愿。”

微微欠身,徐明浩等待其他获奖演员发完言后便一同走下舞台。

目光切切,场馆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停下掌声,注意力又放回舞台,等着下一个环节,嘉宾席上坐着的更是来惯了这样的场合,更多的感情习惯放在私下。

只有金珉奎,他在一众端坐的嘉宾中站起身,看着徐明浩一步步走回嘉宾席,自始至终从未停下鼓掌。

隔着这么多人,徐明浩依旧轻易读懂他的全部想法。

于是,徐明浩叹一口气,他停在金珉奎面前。

“要抱一下吗?”

金珉奎迅速反应张开怀抱,将徐明浩拥进怀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徐明浩实在没想到金珉奎会这样用力,也没有想到连嘉宾席上都有人拍照摄影。

可他还是没有推开金珉奎。他轻轻拍了拍金珉奎的腰侧,听见这人凑近自己耳边,“恭喜。”

原本想说的话全部都堵在喉头。

他们两个错过了太久,徐明浩已经不确定金珉奎是在恭喜什么,又是在恭喜谁,只能肯定不是恭喜他拿到微博之夜的“年度品质演员”,来这拿个奖又要走红毯又要被安排不算正向的热搜。

金珉奎如果有良心肯定不是恭喜这个。

“别抱了,衣服皱了品牌会扣钱的。”

真是很不合时宜的话呢。

金珉奎呜咽一声,刚松开一点的拥抱反而更用力地收缩起来,甚至低下头蹭了蹭徐明浩的肩,徐明浩明显看到周围一圈人的嘴型变了变。他没学过唇语,但他至少看得懂他朋友的唇形:大哥牛逼。

还是一边鼓掌一边摇头一边说的。

金珉奎的声音闷闷的,“我有钱,我买下来。”

“那我呢。”

“我也买下来。”

语言总是要说出来才能判断是否适宜的。

徐明浩的耳尖迅速升温,金珉奎也察觉到这句话有歧义,后撤一步放开了徐明浩,看见他耳尖红红。

这场面谁看了不说一句浓情蜜意蜜里调油你侬我侬打情骂俏小情侣?

他们两个真的是五年没有见面了吗?

夫胜宽严守职业道德,举起话筒开始打圆场。

因为担心徐明浩不感兴趣,金珉奎特意围绕自己这五年拍的戏展开论述,中间穿插生活趣事,主打一个将演员的台词功底展现到淋漓尽致。

可是眼前人的热情太耀眼,一个拥抱就可以将状态拉满。

徐明浩选择至少现在不说,听着金珉奎唠叨到晚会结束。

晚会结束后徐明浩直接上了保姆车回酒店,金珉奎还有工作,走的时候都是被李硕珉扯着离开的。

刚坐好打开手机就看到来自夫胜宽的信息:

【谁懂啊谁懂啊,小情侣秀恩爱秀到我脑门上啦!】

【哎呀不好意思~】

【本来是想发条朋友圈的】

【不知道怎么发到私信来了呢~】

【哥哥不会怪我吧~~】

舞台上看起来幽默风趣亦庄亦谐的主持人,实际上不仅会阴阳怪气还掌握了绿茶技能。

徐明浩笑着回:

【呀~】

【“不怕尴尬吗?”】

徐明浩只一眼就懂了,下意识想着拒绝。

洪知秀也知道徐明浩在想些什么,“这剧本是写完的。”说着把手机直接塞进徐明浩手中。“李硕珉让我转达:珉奎说你会同意的。”

谁都知道剧本是一部剧的关键要素,没有剧本就谈拍摄是不负责任的。

事实上,大部分的剧不仅在开拍前拿不出完整的剧本,还会一边拍一边修改剧本内容。徐明浩入行这些年,遇到过几次前半段精彩纷呈高光不断,后半段狗尾续貂的剧本。

金珉奎满意到愿意主动来联系他合作出演的剧本,本身质量也一定是过硬的,这不是盲目的相信,而是对于一位实力演员眼光的信任。

徐明浩只看了剧本的第一行字,就知道金珉奎为什么会如此笃定他一定同意。

因为这是《无疾而终》的剧本,是两年前“双男主、大投资、经典IP改编,营销号通稿满天飞,最后项目不了了之”的剧本。

《无疾而终》的制片人找到徐明浩时,他正在和《利刃》的团队对接,那是部班底优异、筹备精良的电影,也是徐明浩原计划中走上大荧幕的第一步。

徐明浩从无疾的制片人那里了解到对方也在对接金珉奎,金珉奎很满意这个剧本。

纠结了两天,徐明浩最终和团队达成了一致,推掉《利刃》,准备《无疾而终》。

结果就在徐明浩还在研究剧本、构思人物时,制片人发来消息,投资人因为不看好这部戏的市场,撤资走人了。

此时的徐明浩已经不愁没有剧本供他挑选,可是这样一个好机会的流失还是让他有些苦闷,一半来自于这剧本的确不错,一半来自于他的确很想见一见金珉奎。

后来徐明浩暂时放弃了电影的想法,接了一部年代剧,签合约的那天,金珉奎的新戏官宣,恰是那部徐明浩推掉了的《利刃》。

宣传话题挂在热搜上,徐明浩想看不见都难,于是他生着闷气点进去。

金珉奎饰演的角色徐明浩很熟悉,《利刃》的剧本他很熟悉,他知道这角色是徐明浩原定角色的挚友,两人出生入死,在一次又一次执行任务中缔结了深厚情谊。

而且这角色只是个三番。

这是金珉奎第一个非领衔主演的戏。

金珉奎更新了一条微博。

是洪知秀提醒的徐明浩。

回到酒店后徐明浩才点开微博,他在键盘敲下“jm”,系统便已经跳出“金珉奎”,徐明浩自然点击在搜索框输入“金珉奎”,跳转到他的微博。

最新一条微博显示:“你知晓我的野心,正如我知晓你的渴望。”

又名《当分手多年的前男友成为了我的顶头上司》

短篇|完结|ooc

徐明浩读大学的时候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对方长着一张滥情的脸,是路过食堂就会引起众多女生讨论的程度。

但偏偏是位专情的人,追人的时候每天都会绕远路去学校后门买一束玫瑰,礼物塞满了徐明浩宿舍的书桌,徐明浩去画室的路从没有独自走过,会当着追求者的面与他十指紧扣,他爱的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以至于后来分手的这些年,徐明浩都会梦见他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在画室门口等着他的样子。

白月光的杀伤力果然不容小觑。

所以当得知分手多年的前男友突然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时,徐明浩简直难以置信......

所以当得知分手多年的前男友突然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时,徐明浩简直难以置信。

“是这样的,公司人员发生了一些变动,以后就由金先生来担任CEO。”主管话落,身旁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都是在公司混久了的老油条,老板是谁无所谓,马屁拍好,工资照发就行。

与徐明浩一个部门的小张看见他没有反应,用手肘碰了碰暗示他别在这个时候犯困,徐明浩这才后知后觉的举起手跟着人潮随意拍了两下。

金珉奎倒是无甚反应,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徐明浩在庆幸着对方早已把自己忘记的同时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怅然。

吃午饭的时候,身边的员工还在讨论新来的老板。

“长的好帅,与地中海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只要我坚持不辞职,就能等到一位颜值与金钱并存的老板。”

“好险,上个月差点就提交了辞职报告。”

“要是能钓到他,这辈子就没有烦恼了。”

“你倒是能梦,没听说吗?这位已有伴侣,感情稳定,听说有结婚的打算了。”

徐明浩握着筷子的手一顿,突然觉得今天中午的外卖有点难以下咽。

正好组长路过,将手上的文件放到徐明浩桌子上,呵呵的干笑两声然后开启正题“吃完饭把这个策划书送到老板办公室吧。”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们组的核心,老板需要一位能深度剖析这款设计的讲解人员,我看这里就你最合适了。”

这下徐明浩没有话说,看着逐渐冷掉的饭菜却丧失了胃口。

敲开金珉奎办公室的门时,徐明浩抓着策划书的手都用力到发白。

“进来。”金珉奎声音淡淡。

见到来人是他,金珉奎点了点头,继续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办公室的空间很宽阔,除了办公用品没有什么多余的摆件,虽已到了秋天,但还不至于需要开暖气。

徐明浩站在诺大的办公室里,竟感受到了些许冷意。

走近几步把策划书放到金珉奎面前的时候,徐明浩才得以近距离看到他的脸。

比起上大学时脸上还带着的青涩感,金珉奎已经完全成长为成熟冷峻的男人了。

“我们设计的这款戒指材质为铂金,光泽明亮,不易褪色,名为不变的爱,想法源于…”

“什么爱能永远不变?”

突然的发问打断了徐明浩的思路,想继续开口,金珉奎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我以为再次见面会是在法国或者米兰?你说呢,伟大的大画家。”

旧事重提,属实令人难堪。

徐明浩不愿把这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拿出来回忆,只能低着头顺着往下接“抱歉。”

两人交往的时候,金珉奎从不舍得对徐明浩说一句重话,如今时过境迁,再次重逢开口便都是嘲讽。

“徐明浩,你以前根本不会先低头。”

“那是以前。”

徐明浩读大学走的是美术生的道路,与生俱来的天份以及多个奖项加身的实力让他的性格称得上是有些傲慢。

他永远是站在领奖台上享受着荣耀与掌声,没有人能让他低头弯腰。

导师说他的画里藏着一片无人能踏足的宇宙,灵气十足。

系里的同学们对他的评价都是“徐明浩,天才画家。”

这样的人应该会在艺术领域拥有一席之地,再不济也会是在美术界拥有一定的成就。

但不会是在若干年后,被生活打磨掉身上的锐气,待在一家不起眼的公司,成为最普通的人。

自上次在办公室与金珉奎不欢而散之后,公司内部都流传着“老板竟与小徐不和。”这样的消息。

同事小张在听说这个消息时摇了摇头“连小徐的能力都看不上的话,看来我们公司真的要完蛋了。”

组长更是对他有了愧意,再三的表示这周末请大家一起吃饭,让他一定要到。

徐明浩的性格很冷淡,对维护同事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么热衷,平时团建他也是很少参与。

同事们摸清了他的性子之后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这次出于组长的热情,徐明浩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赴约。

抵达烤肉店的时候天色已黑,店里的暖色调灯光很有氛围感但不太明亮,等到徐明浩坐下来之后才发现金珉奎也在。

徐明浩尽量的把脸往灰色毛衣的高领里藏,企图用此行为降低存在感。

同事们一开始当着老板的面是有些局促的,等酒精一上头,说话也逐渐放的开。

中途不知道谁提了一句“老板,你怎么不带你爱人一起来,让我们见一见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能拿下你。”

徐明浩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碗里的鸡腿,闻言也竖着耳朵听。

“下次吧。”

答案模棱两可。

小张是个典型的一杯倒,才喝了没多少,就有些左摇右晃,此刻直接把手搭在徐明浩肩膀上“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小徐才是真的深藏不露。上次我说给他介绍个对象,你们猜怎么着,他说已经有了。”

说完打了个酒嗝,右手还拿着酒瓶往徐明浩面前的酒杯倒“来,小徐,姐敬你一杯。”

徐明浩的胃不好,读书时日夜颠倒的画画,落下了胃病,冰冷的东西不能吃,酒更是不能喝。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一个酒鬼解释自己不能喝酒,金珉奎就直接把他的杯子拿走“他不能喝。”

嘴巴抿成一条线,看上去不太高兴。

“哦…”小徐迷迷瞪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饭局直到晚上十点才堪堪结束,把小张送上出租车后徐明浩松了一口气,酒鬼真的很能闹腾。

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出租车,却有一辆黑色宝马在他面前停下,摇下车窗,露出金珉奎面无表情的脸“你男朋友不来接你?”

徐明浩双手插在大衣外套里,一声不吭。

金珉奎再次开口软了语气“上来,我送你回去。”

“抱歉,我不坐别人对象的车。”说完就径直的往前走,大有一副要走回家的架势。

金珉奎也由着他,开着车慢慢的跟在他后面。

长年不运动的徐明浩走不到两步就感觉有些累,他一停下来,金珉奎也跟着停下来。

像是想起什么又往回走,敲了敲金珉奎的车窗。

“喂。”

金珉奎一脸不解“什么?”

“她漂亮吗?”

听明白徐明浩在说什么后,金珉奎眼睛都含着笑意,带着眷恋的神情说“嗯,很漂亮,也很可爱。”

话落,金珉奎再次按了一下喇叭“上车吧,这个地方你很难打到车。”

这次徐明浩妥协了,但坐的是后排的位置。

“葵花路8号街谢谢。”

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

等到了徐明浩小区楼下,金珉奎才开口道“都送你到这里了,怎么也得请我上去坐坐吧?”

徐明浩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徐明浩住的地方不大,胜在温馨,如果忽略掉桌子上的外卖包装和泡面的话。

金珉奎自踏进门后脸色再度的不好看起来。

“你男朋友就让你吃这个?”

确实不怪金珉奎生气,上大学时知道徐明浩胃不好,他每天一顿不落的守着徐明浩吃饭。连准备大赛的日子都是变着花样给他送吃的,就怕他胃疼。

“哪来的男朋友?”

“小张说…”

“哦,那是我骗她的。”毕竟天天被人追着介绍对象也挺累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金珉奎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那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不是说离开我之后会过得幸福吗?”

徐明浩把刚倒满的水杯放到金珉奎面前,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金珉奎。”

原以为话说到这里对方就会明白,自己过得好与不好,不是他身为前男友该管的。

金珉奎却拽住他的手“所以呢?所以当初你执意离开的理由是什么,是觉得我给不了你未来才要分手的吗?”

“不是。”

是因为我没有未来了。

徐明浩在心里回答。

徐明浩大三时就已经算得上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

才气毋庸置疑。

当时有个富二代找上他,希望徐明浩放弃设计大赛的参赛名额。

原话是这样的“只要你愿意放弃,什么条件都好提。现在所有环节都解决了,就只差你这关了。”

通俗一点就是造假。

富二代需要艺术家的称号傍身,而无论徐明浩放不放弃,这个比赛的最终获奖者都不会是他。

“如果我说不呢?”

二十岁出头的徐明浩自傲且叛逆,对于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十分不耻。

“啊…那你就丧失了一个向我提条件的机会,除此以外,什么都不会变。”

富二代胜券在握。

徐明浩笑得一脸温柔,点了点头,然后就把人给打了,身材瘦弱,砸起人来却丝毫不手软。

最后这件事闹到学校那边去,富二代家里在本市颇有权势,口口声声说要告他。

带了他三年的导师也来劝他“明浩,有时候低头不是一件坏事。”

导师在业界很有名望,向来自恃清高,三年来收的学生不过十人,他总是夸赞徐明浩是最令人骄傲的学生。有人对徐明浩的性子不满意时他也是说“那有什么,天才就该有天才的个性。”

如今在权势面前,他却说低头也不是一件坏事。

徐明浩妥协了,他不顾导师的阻拦,自愿放弃今后所有的参赛资格,同时申请休学。

离开前夕,他在宿舍楼下与金珉奎提了分手。

刚下过一场大雨,树叶上抖落的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肩膀。

“为什么?”金珉奎语气委屈兮兮,红着眼眶询问。

他试图去牵徐明浩的手,却被对方躲开。

“我要去欧洲进修了。”

徐明浩的语气冷漠到不带一丝感情。

金珉奎被气笑了“别告诉我你不能接受异国恋。”

沉默了很久,久到整条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人站在树下对峙。

“我会过得比现在更幸福,希望你也是。”

徐明浩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回头,金珉奎的脾气也上来了,任由他离开也不挽回。

金珉奎是摔门离开徐明浩家的。

徐明浩半躺在沙发上按了按眼角,想着提交辞职报告这件事该提上日程了。

他以为他们俩这辈子不会再见的,如今以这种方式见面虽不太融洽,但至少对方过得不错。

事业有成,也有了相伴一生的人。

这样就很好。

门铃再次被按响时徐明浩有些惊讶,已经很久没有人前来拜访了,何况现在是三更半夜。

他打开门便看到金珉奎提着购物袋站在门口。

“你干嘛?”

“献爱心。”

金珉奎自顾自的走进去,也不管徐明浩的反应,打开冰箱开始收拾。

徐明浩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人,有些无奈。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用再为我做这些。更何况,你已经有了伴侣,这不合适。”

金珉奎向来很会抓重点“我没有同意。”

“什么?”

金珉奎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徐明浩“是你单方面说的分手,但是我没有同意。”

徐明浩不知道金珉奎是怎么推理出这个结论的。

“已经五年了,难道你以为我们之间还是在交往的关系吗?”

“是啊,怎么不是,谁要和你分手了?”

许是怕徐明浩听不清,金珉奎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徐明浩,谁他妈要和你分手了?”

不知怎么,徐明浩从中听出了委屈的意味。

徐明浩只能放缓语气“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你的生活不该因为我的出现变得一团糟。”

“你有没有想我。”

金珉奎问的莫名。

徐明浩哑然,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重要。”

“可是我很想你。”

徐明浩的辞职申请还没来得及提交就被通知需要前往国外出差。

收到消息时小张正好也在,她一边慢悠悠的喝着咖啡一边调侃道“我们公司也是出息了,居然在国外也有业务。”

主管斜睨了她一眼“因为我们新上任的老板非常有经济头脑。”

小张“……”

拍马屁还是你在行。

“对了明浩,记得把所有证件带齐。”

“哦…”

徐明浩兴致怏怏。

金珉奎一句话让他整宿都睡不着,早上刚到公司就被通知需要和老板一起出差,这属实有点为难他。

中午到了饭点,徐明浩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打算挑个好吃的外卖安慰一下自己,正在与外卖软件做斗争,就见金珉奎推开办公室的门往他的方向走来,然后把准备好的饭盒放在他桌子上。

“吃这个吧。”

金珉奎大大方方的行为倒是让徐明浩有些无所适从,还在别扭着,就听到了周围的讨论声。

“是谁说得他们俩不和?”

“有点宠是怎么回事。”

“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金珉奎专注的看着徐明浩,确定他开始吃饭才放下心离开。

徐明浩饭没吃两口,小张就探出一颗八卦的脑袋“我说真的,你们该不会是在搞办公室恋情吧?”

徐明浩“……”

“所以,这次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登上飞机徐明浩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旁边坐着的金珉奎从容的翻着报纸“我没有跟你说吗?”

“结婚登记。”

简简单单四个字把徐明浩整不会了,再次开口都有些磕磕绊绊“你…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当证婚人吧?”

金珉奎闻言笑了起来,看上去心情似乎很愉悦“你要是当证婚人,谁和我结婚?”

“啊…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六年前。”

六年前的徐明浩漂亮且才华出众,身后有不少的追求者,即便金珉奎自身非常优越,还是有着强烈的不安感。

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明浩呐,和我结婚吧。”

有次去画室门口接徐明浩的时候,他又如往常般提起“刚刚那个女生看你的眼睛都是亮的,她不会喜欢你吧?我们明浩真是太抢手了,还是早日和我结婚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徐明浩牵着他的手走在校园里,笑着点了点头“好,等毕业就登记。”

时隔多年,徐明浩没想到金珉奎还记得。

等到了登记处门口,金珉奎又重新问了一遍“明浩呐,要和我结婚吗?如果你想要逃跑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徐明浩却只是对着金珉奎伸出手“那我的戒指呢?”

金珉奎利索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对戒指,正是徐明浩设计的那款【不变的爱】

“戴上后,就不能后悔了。”

登记完金珉奎带着徐明浩去了教堂。

他像是为了这个时刻筹划已久。

每一个环节都费尽心思。

两人穿着白色的西装,在神圣的教堂里宣誓。

“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所有。”

“我爱你直至生命的尽头。”

--

金珉奎结婚是巴不得连路边的蚂蚁都知道的程度。

无论关系如何,在当天晚上都收到了金珉奎结婚的消息。

彼时好友发来问候“最近过得好吧?”

金珉奎“因为成为了已婚人士,所以过得很好。”

有次路过售卖植物标本的商店,徐明浩难得有兴趣停留下来观看。

金珉奎就默默的站在他身后等待,身边有位金色头发的女士用流利的英语问“他好漂亮,他是你的…?”

徐明浩此时正站在橱窗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碰薄而透明的玻璃切片,阳光照耀在他身上,整个人漂亮的像是泡沫幻影。

“我的爱人。”

我心中永恒的月亮。

——End——

今天是徐明浩和金珉奎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本应该是充满浪漫的一日,但徐明浩此时却枯坐在椅子上,手机敞开屏放在餐桌上,里面赫然映着金珉奎与一个女人亲密的照片。

徐明浩出奇的冷静,他先是给金珉奎发去了消息,但一概石沉大海。

这张照片是狗仔卖给他的,他花了八十万,买下了金珉奎,也就是他的爱人,与一位陌生女人出入酒店的照片。

照片上的金珉奎笑的宠溺,而与他并肩同行的女人脸上挂着娇媚的笑。

的确是金珉奎喜欢的类型,徐明浩心想。

算了吧,徐明浩心想,本来这段恋情就是他强人所难,如果不是因为.....

徐明......

徐明浩站起身,漠然离开餐桌,径直走向卧室。

其实金珉奎的为人徐明浩再清楚不过,现在的金珉奎虽然不喜欢他,但因为和他在一起了,就不可能做出脚踏两条船,和徐明浩在一起还和别的女人开房这种事。

他只是累了。

维系一段单箭头的恋爱太难,难到徐明浩坚持不下去了。

一份早就签署好的离婚协议静静的躺在徐明浩的行李箱里。

恋爱三年,结婚一年,相识十年。

他也没能成功走进金珉奎的心里。

徐明浩将这份离婚协议拿起来,放到了餐桌上。

他想,也该给自己放个长假了。

也许是两人都没有把这里当成真正的家,衣柜里的衣服极少,徐明浩迅速拿出他的衣服,塞到了行李箱里。

徐明浩拉着行李箱驻足在房门口,屋内窗帘没关,窗外的夕阳撒在暖黄色的床上,温馨又孤寂。

“我放过你了。”

假期来的太突然,徐明浩坐上了回中国的飞机。

他最近老是在抖音上刷到去西藏的视频,于是他一下飞机就定上前往拉萨的火车票。

文俊辉说他是不是有病,花钱买火车票遭罪。

还他妈是坐票。

徐明浩讪笑:“这不是没抢到卧铺。”

“切。”文俊辉白了他眼,却还是推掉了接下来的行程,也定了张坐票。

“就陪你这个小疯子疯一圈吧。”文俊辉揉了揉徐明浩的脑袋。

徐明浩不满摇头:“干嘛。”

文俊辉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有事说呗,吞吞吐吐的。”徐明浩咬了口雪糕,没有丝毫偶像包袱的蹲在路边。

“你和金珉奎....”

“我把他踹了。”徐明浩亮出两排大牙:“有时候人不能只为了别人而活。”

“团队没解散的时候,我一半脑子想下张专辑的舞蹈动作,另外一半脑子在想金珉奎为什么不理我。”

“从爱上金珉奎的那刻起,我好像就没了自我。”徐明浩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我们俩互相折磨那么久,还是趁早放手吧,对他对我都好。”

到底是累了,还是不想走下去了,这件事没有人会去问徐明浩,文俊辉也不例外。

徐明浩没有换手机,这是他离开韩国的第十五天,他和文俊辉坐上了前往拉萨的火车。

沿途风光无限,只是高反有些折磨人,徐明浩倒还好,文俊辉看着挺壮个人,进酒店倒头就睡。

睡前还非常虚弱的将他的银行卡密码告诉了徐明浩。

夜深人静之时,总会有些郁闷,徐明浩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陷入黑暗的布达拉宫。

现在的金珉奎应该和那个女生挺开心的。

或许他早就该放手,而不是等到现在。

第二天的文俊辉生龙活虎,拉着徐明浩要在布达拉宫比赛爬楼梯。

徐明浩差点想一脚踹死这个不靠谱的。

有人说西藏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徐明浩和文俊辉在西藏游玩了几天,他们在机场分手,而徐明浩留在了西藏。

不得不说西藏真的是个很美好的地方,徐明浩想了想,掏出钱包盘下了个店,开起了民宿。

文俊辉知道又是一顿骂。

徐明浩不以为然,店的位置很好,夜晚正好能看到布达拉宫的方向,白天也不吵闹。

装修花了一个多月,忙的手脚不沾地,白天去民宿帮忙装修,晚上回到酒店倒头就睡。

有时他会恍惚的想起曾经的那段时光,觉得遥远到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民宿名叫单M。

曾经金珉奎说要和徐明浩开家名叫M&M的公司,但这个约定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徐明浩如今名气也不算小,回国开民宿成了民宿小老板的事情很快就上了热搜。

民宿的名气很大,甚至还有人是慕名起来,不为西藏景色,只为民宿老板的美色。

今天是大年三十,徐明浩放了收银妹子半个月年假,他没打算回家,太远了。

不知走了多久,身旁忽然多出一道身影。

那人身材高大,沉默不语的跟着他,只是那双透着红色血丝的眼睛却在盯着徐明浩看。

他看的极认真,徐明浩也不在乎,大大方方的转过头任人看。

“看够了?”徐明浩笑着问。

那人摇了摇头:“没够,明浩。”

徐明浩不再说话,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其实他也没想好到底去哪,他最后去了八廓街,要了两碗甜茶。

“尝尝。”徐明浩推过去碗甜茶。

“可以....聊聊吗。”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聊什么?”徐明浩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

“为什么走....”那人原是金珉奎,一年不见,他脸颊消瘦,眼眶里的血丝密布,眼下还有重重的黑眼圈。

看起来像条狼狈不堪的流浪狗。

“金珉奎啊。”徐明浩说:“我们好聚好散不才是最好的结局吗?”

“不!”金珉奎激动出声:“不是的明浩,不是的!”

徐明浩敛下眸子。

当初他和金珉奎之间是他先动的心,异国他乡的关怀,理解,包容,是最让人无法抗拒的。

徐明浩也理所应当的陷了进去,而金珉奎虽然和徐明浩黏黏糊糊的但却是个正经的直男,女朋友都谈了两个了。

他们以兄弟朋友的身份相处了六年,直到一次醉酒,两人干茶烈火,滚到了一起。

事后徐明浩虽然表示不在乎,但金珉奎却铁了心的想负责。

这就是他们这段恋情的开始。

没有浪漫,没有花束,没有动人的情话。

有的只有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离婚协议我没有签。”金珉奎从包里掏出皱巴巴的离婚协议,当着徐明浩的面签上了名字。

徐明浩不解。

“明浩,我欠你一场告白,欠你一场追求仪式,欠你四年无微不至的关怀。”金珉奎越说越哽咽,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那天我挑了好久的礼物。”金珉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丝绸盒子,里面放着两枚泛着银光的对戒。

徐明浩眨了眨眼。

“那个狗仔的事情我也知道了,那个女生是我的远房表妹,她之前一直在美留学,那天刚好回来,我妹又和爸妈吵了架,跑到酒店去住了,我就带着表妹去找的妹妹。”金珉奎忙不迭的从相册里翻出张照片。

徐明浩抿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金珉奎打断。

“当然!我知道,你离开不会是因为这个,我知道你是累了。”金珉奎将对戒盒子小心翼翼的塞到徐明浩的手上:“我不想让你现在就原谅我,我想让你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

“为什么现在才来?”徐明浩还是不解,按照金珉奎的个性,真要这样他肯定会在他走的第二天就杀来中国。

“是俊辉哥,他和我说你来了西藏,和我说了些关于你的事。”金珉奎低头自嘲笑道:“之前我太自以为是,太不体贴,导致你一直患得患失,才导致你的离开。”

“我要一直不同意怎么办?”徐明浩反问道。

“那我就追到你同意。”金珉奎咧开大嘴笑。

“可我不打算回韩国了。”徐明浩继续发难。

“你没看新闻?”金珉奎奇怪的看着徐明浩:“一年前我就退圈了。”

徐明浩不再说话,给金珉奎倒了杯热茶。

单M民宿的旁边开了家M&M的民谣酒吧,老板是个很帅的韩国人,中国话特别流利,那位老板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喝醉酒拉去单M住店。

“尹净汉是第二次人生的钥匙,是万花筒里映出的无数个崔胜澈。”

『真相』

宇宙工厂

三年,朴旻仁大火的三年,崔胜澈消失的三年...

不愿意再次接触制作台的崔胜澈,对作曲没有灵气的制作人...

再次见面时崔胜澈疲惫的模样,以及他对MOT.反常的态度和总是在隐瞒什么的神态,都让人起疑。

“胜澈哥被MOT.威胁利用了三年,朴旻仁根本不是独立创作,这些歌都是胜澈哥写的?”李知勋看着显示屏上滚动的歌词,作曲人与作词人那栏名字格外惹眼。

他又换回未做完的第二段音乐,悲伤又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工作室,李知勋总觉得缺失的那部分像黑洞一样吞噬着他的灵感,但他没有被毁掉这部分情感,所以填不上黑洞。

“知勋啊!”权顺荣突然推门而入打乱了李知勋的思路。

“你...”

“你和胜澈哥一起写歌了吗?”权顺荣凑过来听音乐。

本来想要骂人的脏话又被李知勋吞回去,他惊喜的问权顺荣“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我和崔胜澈哥一起写的?”

“这就是你们俩的风格啊,有什么好问的,难道不是一起写的吗?”

“我不知道。”

“啊?”权顺荣有些不理解。

“你闭上眼再听听这些。”

权顺荣乖乖闭上眼睛,李知勋放出了朴旻仁他们团大火的主打歌。

“这歌我听过,之前我还和你说过不是吗,他们团的风格coups哥会很喜欢,不过当时coups哥不在...”

“因为这些歌都是coups哥写的。”

李知勋毋庸置疑的语气把权顺荣吓了一跳,他愣了两秒后又去扒电脑的上那首歌的创作人,看到的名字并不是崔胜澈。

“知勋啊,你在说什么呢?从刚刚开始你说话我就听不懂了。”

“MOT.可能抓住了coups哥的把柄,然后关了他三年利用他写歌,整整三年,那个组合火了三年,coups哥一离开他们就没有再回归过了,所以才会找我完善剩下的不完整手稿,既能延续风格还能借机大火一把...”李知勋一字一句说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推断。

“这狗公司!我们哥居然在他们手里吃了三年的苦!”权顺荣咬着牙,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你相信我的推断?”李知勋望过去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我有理由不相信你吗?”

可你也有无数个不相信的理由...

也是,无论多荒唐的话只要是从李知勋嘴里说出来的,权顺荣都会不过脑子的无条件相信,然后与他同一阵线,笨蛋老虎的爱总是既笨拙又充满安全感。

“知勋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跟coups哥商量这件事,然后曝光他们,直接让他们完蛋。”权顺荣揉揉李知勋的手背给他底气,但被对方反握在手心里。

“这个时候找coups哥,恐怕他什么都不会交代的。”

“那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我先去找MOT.的社长,我要把事情问清楚。”

“我陪你。”

MOT.大楼——

社长办公室里,李知勋坐在对面,权顺荣站在他的身后。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双方像是马上就要撕咬起来的猛兽。

李知勋修长的手指掠过桌上写着名字的立牌,率先开口“郑泰锡min,我今天来是想确认一件事。”

对方是个四十岁过半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都盖不住眼里的狡黠,脸上从容而又熟练扯出笑容。

“请问是什么事呢?woozi先生。”

“关于崔胜澈是否被您利用为贵公司的幕后制作人。”李知勋的死死的盯着对面,气势也与对面势均力敌。

“您有什么证据吗?我们不接受诽谤哦。”郑泰锡拿起茶具倒了杯满茶又轻轻的往李知勋那边推。

“我当然有证据。”李知勋拿出U盘,脸上露出笑容接着说“崔胜澈为您写了那么多首好音乐,怎么会什么都不给自己留下呢。”

对面的眼神瞟向U盘,狡黠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但很快又转为从容的笑“就算你说的是真话,那我手里也是有筹码才能让崔胜澈先生为我工作的吧。”

“我当然知道你有筹码,可我的证据一旦公布出去,你的摇钱树就彻底毁于一旦了。”李知勋将U盘重新握在手心里。

“那您想要什么呢?”看见U盘消失在自己视线中,郑泰锡的眼神愈发的强势。

“销毁您的筹码。”

郑泰锡“呵”的一声笑出来,他用钥匙打开左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摆在李知勋面前。

“您想要的,都在这里了。”

是吻照,凌晨的汉江边只有两个重叠的身影迎着朦胧月光,个子高一些的人伸出手捧着对面那人的脸,吻小心又深情,昏暗的路灯映在两人脸上,清晰的能看见侧脸。

崔胜澈和尹净汉。

李知勋拿起照片,他不理解只是一张照片就困住崔胜澈三年,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这不过就是普通情侣的浪漫,明明是爱,怎么能把爱变成筹码呢?

“我也绝对不会断他的前程。”

李知勋想起崔胜澈在宇宙工厂对他说过的话。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才要和净汉哥提分手?只是一张照片,就让你们把爱藏了六年,这就是做艺人的代价吗...

哥,你们有后悔相爱吗?

李知勋的眼眶有些酸,他看着照片上明明那么幸福的两个人。

“woozi先生,看完了吗?”郑泰锡伸出手想要回照片,李知勋回过神,眼神发狠的瞪着对面。

“我说了,要销毁。”他把照片往后递,权顺荣接过照片将它一撕两半又拿出火机当着对方的面烧到只剩一角,权顺荣把那一角放到桌子上重新推到郑泰锡面前。

“您想要的话,还您就是了。”权顺荣笑着挑了一下眉毛,某种狂气悄悄冒出头。

郑泰锡也笑了“既然是筹码,我怎么可能只留一张。”

“我也猜到了,那不如等社长什么时候做好准备全部交给我,我再把证据给您。”李知勋抬手将那杯满茶倒掉,把茶杯推到那一角照片旁边。

“可惜您的茶,不过我喜欢喝可乐的。”说完李知勋站起来转身往门口大步走。

“我不介意鱼死网破,毕竟我没有犯法,我与崔胜澈先生有合同,他是自愿为我工作,顶替崔胜澈先生的朴旻仁,我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然后舍弃他,而你们将接受舆论的抨击,就崔胜澈先生,他受得了吗?”

郑泰锡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李知勋转身,怒气值已经冲破极限,他压着声音满眼的不屑,像是看垃圾一般盯着椅子上的人。

“你敢威胁我?”

“是又怎样。”

“呵,你嘴里的舆论,我们最不忌讳的东西,而你,给我等着,你的吃相有多难看,我就会让你死的多难看。”李知勋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话,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人渣身败名裂。

李知勋走在前面,权顺荣走的同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郑泰锡,对他做了个抹脖的动作,甚至还在笑着挑眉,嘲讽的意味虽无声但震耳。

走出MOT.大楼,李知勋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这种地方简直就是炼狱,这辈子只能来一次。

“录音了吗?”李知勋问。

“全部都录上了。”权顺荣笑着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这一刻才按下关闭的按钮。

李知勋笑了出来“这人渣什么话都说的严丝合缝,就最后这一大段露馅了。”

“什么意思啊?”

“我得去找一趟朴旻仁了。”

“啊...”权顺荣的脑子还是没转过来弯“不过知勋啊,你那个U盘里有什么证据啊?”

“没有证据啊,还是我做的那两段音乐,我诈他的。”

“哇...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谎了?”权顺荣发自内心的感叹。

“跟净汉哥学的。”

李知勋当天晚上就把朴旻仁约了出来在权顺荣的舞室见面,担心他会带一些录音设备进门前权顺荣特意没收了他的手机并搜身之后才放人进去。

因为上午见面时闹出的事朴旻仁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加上他也不知道李知勋已经找过他们郑泰锡了,所以搜身的时候他根本不敢反抗。

“在谈话之前,我有个好东西想让你听听。”李知勋抬手示意朴旻仁坐在自己对面。

朴旻仁不太理解李知勋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听话的坐在对面。

李知勋拿出录音笔,上午与郑泰锡谈判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被放了出来,朴旻仁全程皱着眉,表情也极其不自然。

“顶替崔胜澈先生的朴旻仁,我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然后舍弃他。”

直到这里,李知勋按下了暂停键。此时的朴旻仁攥紧拳头,满眼不敢相信的目光转移到李知勋身上,到底还是个孩子,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李知勋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你已经是个弃子了,最好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跟我合作。”李知勋笑着收回录音笔。

“......我该怎么做?”朴旻仁低着头,还有些沉浸在老板抛弃自己的震惊中,主观意识下的想反抗。

“找到吻照的底片还有崔胜澈被囚禁的证据,我们一起让MOT.身名俱裂。”

“可是,你们要怎么保我呢?如果我们公司被毁掉了,那我不就成了抢走崔胜澈功劳的罪人了吗!”朴旻仁越说越激动,他在害怕,怕自己的星途保不住也怕流言蜚语的攻击。

“你要搞清楚,本来就是你抢走了他的一切,可是这个帽子是公司给你扣上的,你也不想这样,对吧?”李知勋并没有选择安抚他,而且更加理智的说出实情。

“对,是社长强迫我的,我对作曲明明一窍不通...”

“而且你还被他抛弃了,如果让他得逞,你所害怕的东西都将发生,到时候就算你说出实情也不会有人相信你,更没人会在意你是不是被逼迫的,网络上那群无所事事的人只会在你身上发泄他们的不如意,站在某种畸形制高点去评判你,让你一夜之间,身败名裂。”

李知勋步步紧逼,说出的每一句话就像锋利的剑刃刺向朴旻仁内心最深处,他的脸色愈发难看,眼神里透露着些许恐惧和无助。

“不过,你跟我合作的话,大众的矛头就会转移,你只要说出公司逼迫你的实情,那么你就是被害者的角色。”李知勋抬眼看着神情已经有些不对劲的朴旻仁,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权顺荣察觉到了李知勋的情绪,走到他身边捏了捏肩膀,给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

“我...我我帮你,我会去找出证据的,但你要保证...保证我不会糊,我才出道三年,我还不想被毁掉!我也是很努力的才走到今天,拥有了这些爱...”朴旻仁抓住李知勋的手,通红眼眶蓄满了泪水。

“我...该怎么跟你保证呢?将来做个善良的人吧,更努力的做音乐,你做错了事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代价去弥补,你要走正确的路,然后拼了命的跑在前面,才能配得上那些爱。”李知勋拍了拍他的背。

朴旻仁低下头,神色依旧慌张,双眼不知是不是心虚,也不敢和李知勋对视,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MOT.的节目暂时中断了录制,李知勋几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搞垮MOT.这件事上,这期间他一边和朴旻仁暗中联系一边试图从崔胜澈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话,但没有成功过。

“欸,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能喝的过胜澈哥的人吗?不然他醉着我也能套出什么来。”李知勋扶额感叹。

“净汉哥。”权顺荣确信,满脸求夸的表情。

“他装醉的。”

“叮~”有信息发来,李知勋从工作台上扒拉出手机,看见内容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圆佑:知勋啊,找到了。

“荣,该去跟胜澈哥说个清楚了。”李知勋站起身,顺手揉了揉身边的老虎脑袋。

“嗷呼!”权顺荣式开心。

离开MOT.大楼那天李知勋不止联系了朴旻仁,还有全圆佑,告诉了他事情的全部经过后并拜托他在崔胜澈家里找找关于作曲的手稿,因为一般情况下制作人都会把这些东西习惯性的留在自己身边,以免外泄。

全圆佑是李知勋唯一确定他知道了消息后还可以淡定完成任务的孩子,让他找了个理由住进崔胜澈的家里,然后就光明正大的以选房间为由地毯式搜家,崔胜澈对全圆佑毫无防备心可言,所以只要他足够自然,哪怕当着崔胜澈的面翻箱倒柜都不会怀疑。

崔胜澈家。

全圆佑手里拿了很厚一沓的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歌词和五线谱,还夹着几张尹净汉的照片。

稿纸的主人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脑袋,头发被自己抓的一团乱,混身都被燥气笼罩,生气,失望,难过,慌张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聚在一起崔胜澈根本不知道怎么消化。

“我从知勋那边知道了这些事,对不起擅自搜了哥的家。”全圆佑不知道该怎么有效的跟崔胜澈解释,只能先给李知勋发消息等他来处理。

“滴滴...”

“胜澈哥!”权顺荣直接开门进来,气势汹汹的就要质问对方。

“权hoshi你好好说话,不要吵架。”全圆佑拦着权顺荣,以免他被情绪冲昏头。

“我们没有要吵架,我只是想问问他,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件事情胜澈哥是不是要瞒一辈子!我们难道没有知情权吗?”李知勋跟在权顺荣身后,少有的情绪过激在这时无限爆发,他在来的路上想了好多遍一定要冷静,可是当推门而入那一刻完全忍不住。

“胜澈哥肯定也不想的,而且我们正在处理不是吗?”全圆佑无措的安抚着弟弟,眼睛还在时刻注意崔胜澈,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不正常的起伏。

崔胜澈抬眼看着他们,那些说话的声音让他极其烦躁又没办法发作,顿时太阳穴像要炸开一样疼,心脏在身体里剧烈震动,眼眶跟着发酸,但像是被榨干的海绵根本挤不出一滴眼泪,生理和心理同时折磨他,崔胜澈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别说了!”崔胜澈对那三人低吼一声,房间瞬间安静的只有时针摆动的声音。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不准再往下做了。”崔胜澈揉着快要炸裂的太阳穴,皱着的眉头都是不耐烦。

“为什么!那你这三年难道白白被欺负吗?你有没做错什么!”权顺荣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hoshi你还在舞台上,你想毁掉自己吗!”崔胜澈拍案而起,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话,权顺荣瞬间被压制,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不敢再反驳。

“那我们也不愿意毁掉你跟净汉哥,我们要拿什么才能还上你们本该相爱的六年?”李知勋把手里的照片摆在崔胜澈面前。

是朴旻仁找来的证据,照片里是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比刚出道时住的宿舍还要简陋,除了作曲的设备就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垃圾桶里几乎要溢出来的纸团和扔了满地的衣服,吃完的外卖盒拉面碗全都摞起来堆在墙角,唯一干净的地方就只有床头柜上13人站在海边的合照,其中尹净汉和崔胜澈站在中间手挽着手,每个人的笑容都很幸福,那里是束草。

崔胜澈看见照片明显愣了一下,但并不足以让他崩溃,绞断他精神上最后一根荆棘的东西是垃圾桶里的纸团打开后上面废弃的歌词,背面则是写给尹净汉的信,被蹂躏后那些荒芜的爱变成垃圾丢在地上。

“净汉呐,这该死的歌词我半个字都写不出来,但一想到你可能会听到我就很有动力,你会知道是我写给你的吗?”

“净汉呐,我看见你在群里发的合照了,你在la吗?最近和shua走的好近啊,我有些吃醋,但不能说出来,求求你,不要把我的爱分给别人...”

“净汉呐,我们两年都没有联系了,两个星期前你也停止了给我发消息,你要开始忘记我了吗?如果下定决心的话,拜托你一定要幸福。”

“净汉呐...我快要疯掉了,在这里比死了都难受,好痛苦,这里好黑,没有紫玫瑰,没有天使,没有兔子...我好想你。”

崔胜澈拿起照片的指尖都在颤抖,这是他三年来所有的精神寄托,也是不敢带回来直面的痛苦,眼底扫视过去的每一个字都带来巨大的冲击,眼泪再也忍不住涌出眼眶滚落到照片上,反复灼烧心脏里藏着的最后一片绿洲直到成为灰烬,他的爱也被封在照片里,捡都捡不回来。

“哥,至少让我们为你做些什么,可不可以?”李知勋再一次露出恳求的神情,是那天挽留他的模样。

崔胜澈不敢抬头看,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断,慢慢的他开始浑身发抖,控制不住的将手指插进头发里用力撕扯发根,心脏剧烈跳动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喘不上气,仿佛要窒息。

“啊啊......呜...”他咬着牙哽咽的声音从嗓子里涌出来,感觉自己现在比死了还难受,这种熟悉又厌恶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又开始生病了。

焦虑症,这个病在崔胜澈身上仿佛扎了根,自从第一次在舞台上有了初期反应后就越来越严重,既使调整好状态后也会时而发作,被关起的三年里崔胜澈一个人熬过无数个无人拯救的夜晚,像是失去了天使的庇护后与恶魔做了交易,在痛苦中消耗生命,循环往复。

“哥!哥你怎么了?”全圆佑一把抓住崔胜澈正在扯发根的手腕试图让他松开,但并丝毫不起终于,崔胜澈已经是接收不到外界的声音把自己封锁起来的状态。

李知勋见状立刻握住崔胜澈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权顺荣马上学着他的样子负责另一只手。

“松开!哥松开自己!”李知勋咬着牙浑身都在用力。

“胜澈哥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你别这样,我不和你吵了,哥!”权顺荣急得掉眼泪,脸都皱成了一团。

终于,崔胜澈的手被掰开后力量转移到两个弟弟的手上,他紧紧抓着那两只手,仿佛握住了悬在生命之间的丝线,一松开就会断掉。

“深呼吸,冷静下来。”全圆佑抬手擦掉崔胜澈额头上的汗珠,动作轻柔的像照顾最小的弟弟,但浑浊的眼中藏不住心疼。

他们无法感同身受崔胜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残破的模样,像遁入泥潭里的玫瑰,本该凋零的花瓣一片一片被胶水粘起来,在泥泞没有支点的地方伫立着,不求救也不哭喊,只是独自撑起所有。

“我们签了协议...只要我三年内写的歌足够为他们铺路,他们就不会难净汉...”

“我是自愿被关在那种地方的,不能让净汉找到我...不然他们会把照片发出去,到时候一切都会毁掉,都是因为我...”

“抱歉...我这个哥哥做的不好。”

崔胜澈还是不敢抬头,他闭上眼睛藏起所有情感,脑海中却浮现出尹净汉的笑脸,那是他所有情感的归处。

从深渊中逃出后却不能拥抱那束伸出双手等待已久的光。

三个弟弟把崔胜澈围在中间,久违的拥抱住这个最需要关心的哥哥。

“我们才应该抱歉,我们知道的太晚了,让你一个人受苦...”权顺荣呜咽着,不停抽泣。

“放心去爱吧,净汉哥等你很久了。”李知勋顺了顺哥哥的头发,真实的触感让自己也安心不少。

MOT.的郑泰锡三年来不仅囚禁着崔胜澈,更是隔三差五的就会拿着照片以尹净汉为由压制他,语言威胁讽刺嘲笑,精神上无下限的虐待迫使崔胜澈不间断工作,从SEVENTEEN解约的第二天开始直到15周年也就是他逃出来的那一天,彻底结束。

那天,他在距离咖啡厅不远的地方见到了尹净汉,天气很好,他不敢往前走,站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哭红了眼睛,看了整场见面会,用没人能听见的声音唱完《谢谢》。

随后又跟着去了烤肉店,在便利店买吃的时被李知勋发现,才重新回到大家身边。

“哥...真的受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鱼死网破我也得让他先死。”李知勋坚定了眼神。

“别闹了,你们还都能站在舞台上,就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就到这儿吧,你们做的够多了。”

“我的膝盖因为跳舞已经磨损很严重了,确实该休息一阵了。”权顺荣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而且李知勋深知,如果这件事不解决崔胜澈就没办法和尹净汉重新开始,既使尹净汉知道了这件事,崔胜澈也会心有余悸不敢迈出那一步,从而在一条路上反复错过。

崔胜澈也不再反驳,他想事情彻底结束后,会用一生去填补对弟弟们的歉意,和曾经的爱人,尹净汉。

曾经的爱人?崔胜澈忍不住笑了,他觉得这种词汇形容尹净汉未免土气,明明就是十三份爱里剥离出的,以尹净汉为名的喜怒哀乐,是崔胜澈的一生。

◎伪现背人物非完美形象注意避雷

◎1w+一发完

我主张克制不了就放任

徐明浩说他是一棵大树,永远停留在那里,给人力量。

金珉奎赞同,他又问徐明浩那我是什么。也做树的话还蛮可惜的,不能动不能说话。

做只小狗吧,累了就来我这遮阴休息。徐明浩说。

小狗吗?金珉奎不太满意,那小狗想吃苹果了,大树什么时候结果子啊。...

小狗吗?金珉奎不太满意,那小狗想吃苹果了,大树什么时候结果子啊。

我是榕树,榕树怎么结苹果。

那你做苹果树不就好了?

不,徐明浩摇头,要做榕树。想吃苹果的话你还是去苹果树底下待着吧。

#1为什么爱过的人都装作没爱过

被走道上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吵醒,金珉奎皱着眉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骤然降临的阳光太刺眼,金珉奎哼哼两声将手臂挡在眼睛上,缓了一会觉得适应了才拿下。

床上就剩下他一个人,金珉奎侧身看去,徐明浩蹲在床与墙壁之间的过道上,一只手抱着膝盖另一只手拿着湿巾在擦地板,光裸的肩颈上零星几个红印,或深或浅。

“在干什么?”金珉奎迷蒙着眼问,语气没什么起伏。

“你昨晚弄地板上了,在收拾。”徐明浩没抬头,垂下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金珉奎哦了一声掀开被子套上衣服裤子走出门去,洗漱收拾好过后来到客厅,桌子上摆了两盒炸鸡和可乐。金珉奎想着他的刷脂计划犹豫半天没坐下去,最后是崔胜澈抓着一块炸鸡塞进他嘴里强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金珉奎嚼着炸鸡黏黏糊糊的说哥这是最后一块,等会别喂我吃了。崔胜澈嗯嗯点头,右手把炸鸡推到金珉奎面前。

“明浩呢?还没起?”

第三次吃掉所谓的最后一块,金珉奎摇摇头,“不知道。”崔胜澈推推他,“你去喊他,过来吃点东西。”金珉奎利落扯纸擦过嘴巴,两手一拍站起身来,“我不去,我有事要出门,他饿了会自己弄东西吃的。”

话说着他们讨论的对象徐明浩走了出来,蓝色衬衫大短裤,纤长脖子有一半掩在衣领下。应着崔胜澈的话,眼却盯着走到门口的金珉奎。

“要出门?”

“嗯。”金珉奎撑着门穿鞋,鞋子套好才看向徐明浩,“要一起吗?”

那为什么这么问呢,大概是想让徐明浩不舒服。我不想带你去,你也知道我不想带你去,可我偏偏还要问你,而你只能拒绝。

徐明浩的视线游走在金珉奎搭在门把上的手,穿好的鞋,已经转过大半的身体,最后定格在金珉奎的脸。他说,我不去,你好好玩。

如果徐明浩满足了金珉奎的期望,那金珉奎现在应该是很开心的,起码不会在聚会上发呆。被旁边的美女姐姐提醒才逃过一劫,美女姐姐却因为提醒他自己出了错被抓。

没意思。金珉奎突然想起徐明浩,现在待在宿舍的话应该能窝在徐明浩的房间里,说不定还会搂着徐明浩的腰,或者和徐明浩一起喝酒。

朋友的揶揄起哄金珉奎心知肚明,笑着喝下女生面前的两倍罚酒,调侃朋友这么不留情面小心风水轮流转。

酒灌猛了,金珉奎支着手臂撑在桌子上,身侧是女生明艳的笑容。金珉奎本能的笑,他固执的决定,金珉奎不想徐明浩,也不需要徐明浩。

凌晨一点回到宿舍,耳边还遗留朋友的指责,好不容易人齐出来玩一次,他还回去这么早。没办法,金珉奎把单买掉,又说着明天清早他还有行程要跑才得以脱身。

客厅亮着灯,但没人。只有不知道哪间房间里传出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分贝时大时小。来到徐明浩的房门,这个点徐明浩或许已经入睡,金珉奎不确定,却还是转动了门锁。徐明浩要是睡了,多半也会被这细微的声音吵醒。

“明浩呢?他不在房间里。”

“他说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不知道,他走的很急,没说。”

“你去哪了?”

“没去哪。”

弯着腰的徐明浩终于意识到客厅还有其他人,匆忙看一眼金珉奎,徐明浩拎过袋子就要回房。手腕骨节被人牢牢扣住,徐明浩不耐转头。

“你出门一个多小时了,到底去哪了?”

“说了没去哪,就随便走了走。”挣不开,徐明浩索性就让金珉奎握着。

“随便走走是去哪走,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我不想和你争,我现在腰很痛,要回房休息。”徐明浩扶着腰,眉毛皱的死紧。其实也没痛到走不动路的程度,就酸胀酸胀的,尾椎好像直直的杵在了铁板上,只是徐明浩不想和金珉奎在这拉扯了。

金珉奎紧绷的脸略微松懈下来,拉着徐明浩的手向自己靠近让徐明浩靠在自己身上,双手搓热熟练的贴在徐明浩后腰上。

徐明浩头搭在金珉奎的肩膀上不吭声,表情和白天看站在门口的金珉奎时一样,如果金珉奎能懂,应该知道那是一种平静的疲倦。

“对我生气了吗。”

徐明浩摇摇头,埋进金珉奎的肩膀,声音闷沉。

“只是,累了。”

#2傻子也有傻子的方式

诚然,金珉奎是一个外貌很优越,且很懂得该怎么散发自己魅力的人。如果这样的人身边毫无可发展对象,那一定是有人在说谎。

和追了一个月最后在月末答应交往的女友坐在车里抽烟时,金珉奎拼命的想要想些什么,最终还是任由烟雾缭绕,遮住双眼。

女友比他要潇洒几分,吐着烟圈大胆询问,“你喜欢我什么?”

金珉奎仰着头,从喉咙里用气声发出笑,“漂亮,性感。”

“呼。”女友也笑,“够直接肤浅的。”

“那你呢?”金珉奎转过头,“看上我什么。”

“长得帅,会调情。”

金珉奎又笑,“谢谢夸奖。”

短暂的沉默,女友又问起了感情史,“那你就没遇上过真心喜欢的?和外貌长相什么各种因素都无关的那种。”

“有啊,但没在一起。”

“为什么?”

“人家瞧不上我。”

女友嘲笑他笑到弯了腰,“哈,你活该。”

金珉奎不以为然,又点燃一根烟,“嗯,是你说得对。”

如果遇上徐明浩并喜欢上他是金珉奎有意而为,那确实是金珉奎活该。

清瘦少年对着镜子比对哪副眼镜更有感觉,金珉奎坐在旁边椅子上手撑着下巴认真给着建议。少年手上拿着两三副,小臂上还架了两三副,左右看看,苦恼的不行。

“嗯…怎么感觉还是第一副好看呢。”

金珉奎摸摸下巴,“第一副戴上去比较清秀特别,这副戴上去就斯文精致些,总之都挺适合你的。”

“你这说了和没说…算了。”少年无奈瞥他一眼,又看看手上的镜框,“诶珉奎,你试试这个,没怎么见你戴过这种呢。”

镜腿触上金珉奎的脸,他顺从闭上眼,再睁开双眼时徐明浩就被隔在框架之间。微凉的手指抚着他的脸颊,细腿架了一只在他双腿之间的凳子上,金珉奎往后退又被徐明浩捧着脸带回来。

“别动。”徐明浩抿着唇,看看镜子又看看金珉奎,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镜框往金珉奎脸上戴,“这个好像更合适。”

带着徐明浩余温的银边镜架没有上一副凉,金珉奎慌不择路挥开徐明浩的手,“我都可以,看好你的就行了。”

徐明浩无所吊谓,金珉奎摸上眼镜。

下意识的躲避是无法招架,后来的想要贴近占有是本能。这是心动,金珉奎喜欢徐明浩。

不能说这是错的,金珉奎不愿意这么说。只能说是很难的,既做不到若无其事,又看不到路向前。

友人说,要是有一件事让你十分纠结犹豫,就想想这件事会产生的最恶劣的后果,如果接受得了就做,接受不了就放弃。金珉奎想,他是绝对受不了徐明浩当着他的面和别人恋爱结婚的,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吵架闹掰。

金珉奎这样想着,却不知该怎么做。借着朋友的名义对徐明浩的一毫一厘进行侵占,想要获得徐明浩这里的优先权,徐明浩百分之百的生活里金珉奎要占到百分之九十九。这是金珉奎的本钱,降低徐明浩会离开他的可能。

但徐明浩是人,不会处处按照金珉奎的想法走。金珉奎也是人,无法把所有负面情绪打包处理天天热情兴致高。心动是中彩票,暗恋是钱买完房后还剩几百万房贷。

我周末要去做弥撒,一起去吧,看你蔫的正好让神父给你疏导疏导。友人这样说。金珉奎嘴上说好,心里却没当回事。

安安静静的陪着友人完成一天的仪式后被友人拉去见神父,让他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向神父告解。从教堂走出时友人问他感觉怎么样,金珉奎实话实说,没什么感觉。友人又问,你都跟神父说了什么啊。

我说,神父,我想要榕树结出苹果。

啊?友人不解,那神父怎么说?

他说我应该种一颗苹果树。

你种吗?

金珉奎摇摇头,不种。

如果金珉奎是一个内敛胆小的人,如果金珉奎信奉的不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如果对象不是徐明浩,或许金珉奎会尝试着放弃,像人们所期望的那样,去种一颗会结苹果的树。

可他不是,所以金珉奎不会种苹果树,他只会在跟徐明浩一起看完电影的床上问徐明浩为什么不行。

困得不得了,又加上喝了酒,金珉奎翻身起床时晃晃悠悠的。要离开徐明浩暖和的被窝不是件容易事,偏偏赶人的是徐明浩,金珉奎只能小声嘟囔着冷。然后踩滑绵软的被子,一头摔进徐明浩颈窝。

是错觉吗,徐明浩偏过头去躲开了。

金珉奎窝在温热的肩颈处发着呆,奇奇怪怪的想法不停的冒尖。徐明浩没喊痛也没骂他,徐明浩不对劲。

抱着这样的想法金珉奎仰起脖子,愣愣的看着徐明浩,徐明浩却在看侧下方的枕头。

“还不下去,沉啊。”

徐明浩的声音轻轻柔柔。金珉奎悄悄用着手臂的劲把自己举到和徐明浩齐平的高度注视着徐明浩,等到徐明浩回过头时才发现他们俩的距离已经这么近,红色的警示灯滴滴滴响个不停。

然后徐明浩瞳孔放大的同时飞速说出,不行。

啊…原来不是错觉,徐明浩真的怕他吻下去。金珉奎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以为这是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金珉奎大概是喝多了。其实他不怎么会用大概这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没有明确定义的,不具有准确性的词语。将徐明浩困在双臂与床头墙壁夹角之间,金珉奎的视线追踪锁定在徐明浩的双眼。

“所以不行是怎么个不行,抱你不行?贴你这么近不行?亲你不行?还是…爱你不行?”

“说清楚,徐明浩。”

徐明浩显然是慌乱的,在这种情形下慌乱是很正常的。于是徐明浩一掌推开金珉奎胳膊,侧过身去不耐烦的下逐客令,“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闪开我要睡觉了。”

可金珉奎讨厌模糊不清,就算是徐明浩也讨厌。经常锻炼的手臂不算费劲的把徐明浩捞了回来压在床上。金珉奎就这样看着徐明浩,完完全全把自己感情外放的看着徐明浩。

也不信徐明浩会吻他。

即使徐明浩现在正在这样做。

撑起的身体落下去时金珉奎还听见了徐明浩细细的急促的闷哼声。

金珉奎记得徐明浩是如何跟他撕扯着争执谁要在上方,徐明浩从腰往上数第三颗纽扣有多难解开,徐明浩因为疼痛狠狠叼着他肩膀肉含糊的喊珉奎,结束后徐明浩看向他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诉说的复杂眼神。

他会记得。

因为徐明浩第二天就忘了。

等到金珉奎再想拿发生过实质性关系这个理由去找徐明浩负责的时候,徐明浩说,这没什么啊珉奎,你什么时候这么放不开了。

97年的金珉奎想他终于要和徐明浩谈恋爱了。

97年的徐明浩说只不过是睡一觉而已。

感情到了极点就会变质。金珉奎还是爱徐明浩,却也恨徐明浩,见到他负面情绪就会蓬勃而出。徐明浩给自己套了个玻璃罐子,什么都看得透,又什么都无法走近。

金珉奎单方面和徐明浩开启了冷战,不回徐明浩信息,不和徐明浩吃饭,也不和徐明浩出门玩。

徐明浩没生气也没抱怨,走到他身边抬起被毛衣袖包住半个的手,犹豫了一瞬才没收回而是落在了金珉奎头发上,轻轻的往下顺。

徐明浩说:“珉奎啊,你不可以这样幼稚的。”

金珉奎痛恨一切想要装作若无其事试图粉饰太平的人。他抬起头看向徐明浩,咧开嘴笑。

“可是明浩,明明是你错了,也要我低头吗。是你纵容我的,现在却又不愿意承担了?”

“徐明浩。”

“如果我们回不到过去又不能向前,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不能觉得气氛到了就和我接吻上床,缓过神来说事情做错了不对了就抛弃我。”

徐明浩的手突兀的停在金珉奎发尾处,温热的手指刚刚还在轻触后脖的皮肤。三秒后手收回了,徐明浩又要走人。

金珉奎不会再像上回那样留徐明浩了,只是看着徐明浩走出几步去拧他房门的锁。走廊的灯要暗黄些,光透过徐明浩的身体在地上打出几层光影。

徐明浩背对着金珉奎,看不出要转身的意思。

“你说是我的错,问我该怎么办。”

“可难道我现在这样做,就不是为你,为我们?”

就如金珉奎的问题没有答案一样,徐明浩的也没有。金珉奎早该明白的,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问题都有答案的。不该把自己解决不了的难题抛给别人,在这错综复杂的感情密网里,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可金珉奎还是要做点什么,徐明浩让他受伤了,那处开了洞的胸膛再也不会好了。胸口大风呼呼而过时,金珉奎决定要报复徐明浩,要让徐明浩也受伤。

原本金珉奎是没有立场指责徐明浩的,甚至不该期待徐明浩对他的感情有所回应,可谁让徐明浩爱他。

因为徐明浩爱他,所以金珉奎要伤害徐明浩。

爱是一柄双刃剑,而金珉奎现在要用这把双刃剑划破自己的同时也割伤徐明浩。

要怪就怪徐明浩不把苹果递给他。

#3就算有再大的风

金珉奎真的幼稚。

在金珉奎把写着礼义廉耻道德观念的书当做礼物送给徐明浩时,心里说不出是痛快还是痛苦。徐明浩坐在椅子上,一点生气更多是无奈。手指扫过书页,徐明浩说谢谢。

是预料不到的反应,金珉奎以为徐明浩起码会骂他两句。躁意涌上心头,话说不了几句金珉奎一把扯过徐明浩的椅子想要亲徐明浩。到这徐明浩终于动了气,手掰不过就用脚踹了过去,看着金珉奎痛哼一声蹲在地上时徐明浩又后知后觉凑过去道歉。

走开。金珉奎打掉徐明浩的手。

这种程度的吵架往往要持续个两三天,所以晚上徐明浩坐在房间里扯干花叶子时没想到金珉奎会来敲门。

“出去吃饭,我订好地方了。”

太明显了,金珉奎就差没直说我又给你准备了新的花样。所以当看见一个长发女生走进餐厅时徐明浩立马就懂了金珉奎的用意,感情是帮忙牵线。

但心里翻涌的情绪还是让金珉奎很不好受,怎么都笑不出来。金珉奎开始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在折腾徐明浩还是折腾他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辛苦。

钻进徐明浩的房间,听着指针滴答,金珉奎快被坏情绪淹没。头顶灯光忽的亮起,徐明浩站在门口,有些状况之外。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金珉奎想说他没哭,开口却哽咽。

“明浩…”金珉奎这样叫他,“我不行吗?这样的人是我不行吗?”

“就不管以后,只看现在,我们试一试也不可以吗?”

徐明浩不会在这时掉眼泪的,眼泪和心软在金珉奎这都是违禁品。

“不行,不好,不可以。”

不要总是问我爱不爱你愿不愿意,如果我能回答你的话。

金珉奎扑上去捂住徐明浩的嘴,“不要说,不要说,不要拒绝我。”金珉奎埋进徐明浩的颈窝,弓起的背都颤抖,“你抱抱我,好不好,你抱抱我。”

“珉奎啊,别这样。”

“那我该怎么办!”金珉奎终于爆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呢?我只求你别推开我,求你抱抱我,都这么难吗?”

“这是错的。”

“不是!”

“珉奎…”

徐明浩还要说些什么,可金珉奎再不敢听了,他把徐明浩逼到墙角抱的死紧,贴上徐明浩的耳朵,“你说我是挚友,是异国他乡的陪伴,所以我们是可以这样的,是你教我的。”

“徐明浩,你既然要纵容我,你就该纵容到底,为什么总要想着回头。”

“徐明浩,不可以推开我。”

徐明浩不再说话,或许是徐明浩本来就不爱说话,从对金珉奎动心到知道不能爱金珉奎一直都是。徐明浩说过人一定要先爱自己,再去爱别人,但如果徐明浩更爱自己他大概会和金珉奎恋爱。

畸形的爱在两人的关系之间盛行,也许是私心也许是愧疚,徐明浩如金珉奎所说的那样对金珉奎纵容到底,允许金珉奎的亲吻,拥抱,甚至更多。徐明浩想着,反正也找不到答案,说不定这才是最好的方式,他们永远都不会背弃对方。

但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

人总犯这样一种错误,低估别人高估自己。徐明浩以为他占据主导位置,以为事情不会超出发展,偶尔脱离路线也能拉回轨道,以为自己能包容金珉奎的一切。

可其实他受不了金珉奎的冷遇反复,金珉奎给他和别人做介绍,金珉奎对他冷嘲热讽,金珉奎和其他人恋爱,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接受不了。其实徐明浩没有那么无所谓。

埋在金珉奎的肩膀处,徐明浩好想再说些什么,说他没生气,说他真的只是出门散散心,可他真的继续不下去了。他说,珉奎我累了,真的累了,到此为止吧,好不好。

#4Onlyfoolsfallforyou

“#SEVENTEEN珉奎深夜约会美女#,你觉得这个词条怎么样。”

场面如风雨欲来,金珉奎挨了很久的训,听了很多的警告,不管崔胜澈怎么踢金珉奎的脚给他使眼色,金珉奎都是开头那副样子,要死不活,爱答不理,偶尔一句您辛苦了更像阴阳怪气。

这下脸色难看的不止代表,崔胜澈瞪了金珉奎一眼想说话被拦了下来。代表很生气,不全因为这些照片,也因为金珉奎的态度。斥责金珉奎是不是不想干了的同时文件也朝着金珉奎的脸砸了过来,纸张翻飞间在金珉奎的下巴处留下一道细密的红痕,最后是经纪人打圆场崔胜澈才有空隙把金珉奎拖出来。

“你怎么回事?你有这么不会说话不会看眼色吗?干嘛要这个死态度。”崔胜澈气的上火恨不能踹金珉奎一脚,考虑到会议室外人多眼杂才憋回去,“妈的…滚回去再说。”

回到宿舍金珉奎被按在沙发中央公开处罚,大脑很胀,金珉奎好多话都听不进去。金珉奎看向徐明浩,徐明浩站在人群最外围一言不发,也看不清表情。

“你也真是的,恋爱被拍就算了,还跟代表顶嘴,干什么呀?”

是李硕珉的声音。其实金珉奎并不是想找人吵架让人分担他的负能量,也不是最近特别的看谁不惯,他只是像徐明浩说的那样,也累了,到临界点了,支撑不下去了。

“说教够了吗,我可以回房了吗?”

“呀金珉奎!你说什么呢!?”崔胜澈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金珉奎甩开不知道是谁的手撞开不知道是谁的肩,门摔的极响。客厅成员们面面相觑,崔胜澈胸口起伏不定冲过去就要踹门,尹净汉和洪知秀使劲拉住崔胜澈的手臂才没踹上。

尹净汉姿态狼狈的朝徐明浩努嘴,徐明浩站的脚跟发麻,他无法拒绝,也不能说他要是进去可能只会进一步的刺激到金珉奎。

徐明浩进去时有点被吓到,金珉奎就倚在门旁边的墙上点烟。烟雾从金珉奎的指尖绕啊绕,绕到金珉奎的眉眼。徐明浩有没有说过他觉得金珉奎的眉眼长得最好看,就像戒指最顶端的那颗宝石。

“我听了你的,去谈一段在你看来是健康正常的恋爱。”金珉奎盯着手中的烟,垂下的眼睫毛扑闪扑闪,“没让我变得更好呢,反而在这和成员吵架,真是无地自容了。”

徐明浩锁上门站到金珉奎身侧,从金珉奎的手里接来烟盒和打火机。

“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金珉奎问。

徐明浩沉吟许久,“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金珉奎低低的笑了,“那你又为什么要劝我回到正轨做个正常人呢。”

没给徐明浩吭声的机会,金珉奎自顾自的往下说,他日常说话语速很快,现下竟也能稍微慢下来,“感觉我们总是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态度恶劣的那方是坏人,可说到底我们俩到底谁伤害谁更多?根本算不清吧。”

“你说你累了,执意甩开我,这太不公平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好累,我也想过就这样算了,可是做不到。两个人犯的错,你说走就走了,丢我一个人承受后果。”

“徐明浩,你挺自私的。”

徐明浩仰起头,那时没在金珉奎面前哭,现在也不会。

“你不自私,我说不行不可以你非要缠着我,又哭又闹的逼我心软妥协,明明知道自己过得不好是对我的负担,还要让我看见你惨兮兮的样子让我内疚,是,你不自私,你很伟大,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无私的人。”

“我呢,就跟被一块狗皮膏药缠上似的,甩都甩不掉,贱的要死。”

或许说的不够狠,徐明浩心里还不够解气。他悄悄的期待着金珉奎的回击,希望金珉奎能说出再狠心的话,彻底将他们俩的关系撕碎。但金珉奎只是冷笑,轻描淡写,有那么一刻徐明浩终于体会到了金珉奎在面对自己时是怎样的想法。

“嗯,你说得对,我就是贱。”

金珉奎又走了,这回要去哪去了哪徐明浩都不想关心了,右侧残余的烟草味缓缓消散,徐明浩蹲下来环住自己的膝盖。站久了的脚跟慢慢从麻过渡到痛,然后痛感从腿绵延到腰,再到胸口。

晚饭过后金珉奎还是没回来,经纪人说他要再不回来后果自负。可金珉奎一个人出的门,手机也关机,谁又能找得到他。

崔胜澈和尹净汉在房间里说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是金珉奎的事。其实徐明浩没办法将自己和金珉奎割裂开,金珉奎说的没错,两个人犯的错,怎么能一个人受。

徐明浩扯着李硕珉进了尹净汉的房间,胡乱的道起了歉。其实想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他也有错希望成员们不要太生金珉奎的气。但不知道怎么的,话一出口就变得一长串一长串的,啰里啰嗦。

说不全是珉奎的错,金珉奎谈恋爱他也有份,说珉奎最近压力有点大不是故意发脾气,又说压力大不是借口总之就是对不起。

明浩你干嘛呢。尹净汉问他。

我,徐明浩移开对视的眼睛,觉得很抱歉。你们也好,其他成员也好,珉奎也好,全部,都。

因为什么。尹净汉又问。

是没办法说出口的真话,徐明浩沉默。

你连自己做错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抱歉。

错了的。

那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呢?今晚的尹净汉有点烦人。

说不出那就是没错。更烦人了。

徐明浩固执的摇着头,快要忍不住眼泪。是错了的,从一开始,到现在。犯得错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而重中之重罪大恶极是直到现在徐明浩还无法纠正自己的心,还想要和金珉奎成为共犯。

#5爱一个人或许要慷慨

金珉奎坐在客厅和全圆佑打着游戏,徐明浩在旁边碎碎念。

到底要不要唉…拒绝的话…可是我…

全圆佑比较注重游戏氛围。所以明浩苦恼这么久到底是什么事。

有人问徐明浩突然又觉得打扰别人不想说了,嘟嘟囔囔着没什么,都是小事情缩回了房间。

你今天念念叨叨的,什么事啊。金珉奎推推徐明浩的肩膀。

唔,没什么啦。可惜徐明浩的注意力现在都在外卖单上。

到底什么事啊,我不配听吗。金珉奎更用力的撞徐明浩。

徐明浩终于放弃外卖单。唉,就明天晚上有个朋友喊我去玩,聚会上很多人我都不认识,还有一个…我有点不是很喜欢跟他讲话,但是这个朋友又好不容易才空下来。唉…我好纠结。

简单,金珉奎干脆的点进一家新店,我陪你去不就好了。

可你明天不是有行程吗。

没事啊,行程是下午的,你把地址发我,到时候结束我就直接过那去。

徐明浩到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发消息给金珉奎让他别来了之后徐明浩对自己的境况犯起了难。看上去距离不远,直接跑过去算了。徐明浩打开车门就要冲,跨出车门的时候胳膊被人一拽带到一把大伞下。

哎一古,金珉奎笑出两颗虎牙,我们明浩要怎么办哦,明明看到天气不好都不带伞出门呢。

又下雨了。

雨点砸到窗户上噼里啪啦的。

徐明浩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上半张脸,眼睛不聚焦的眨巴眨,他失眠了。

门锁咔哒响,徐明浩大约知道是谁。被窝突兀的钻进一个人,贴上来的瞬间还带着秋雨的凉。徐明浩挣扎,抱在胸前的手却越箍越紧。

“放手,别碰我。”

来人抵住徐明浩的肩,“求你,我最贱了,让我抱抱你。”

很明显的刺痛,徐明浩喘不上气来。

“我分手了。”

“是个烂人呢,我烂透了。”

徐明浩手掐的泛白,他想让金珉奎别再说下去。

“为什么这么难啊,能告诉我吗。我只是想爱一个人而已,这也不行。”

“我以前想过我们之间最差最坏的结果,我那时觉得吵架闹掰是最坏的结果,可原来不是,现在才是。”

“我回来的时候胜澈哥还在客厅等我,我跟他道歉,说是我冲动了。我怕他还生气不敢过去,他反而主动过来抱住我,说是他不对,不该当着所有成员的面批评我让我别跟他置气。”

“明浩啊…”

后颈的衣服被洇湿,贴在皮肤上又烫又黏。

“我怎么总是闯祸呢。”

如果知道徐明浩会哭,金珉奎就不会说这些话了。

“…怎么哭了?”

徐明浩流了好多眼泪,泪顺着眼眶滑下,打湿头发和枕头。

“别,你不要哭。”金珉奎手足无措的去擦徐明浩脸上的泪水,指纹缝隙中也渗入泪水。他一直嫌徐明浩对他太冷静,怪徐明浩对他太狠心,想要看到徐明浩有其他的不一样的反应,证明徐明浩在意。到现在金珉奎才想明白,原来爱人是这样,爱到遍体鳞伤饮鸩止渴也无法放弃的人。

“别哭明浩,别哭,是我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是混蛋总之都怪我,你不要哭…是我错了,你不哭了好不好…”

“我再也不说那些让你生气的话了,再也不做让你伤心的事了。”

徐明浩咧开一点嘴角,抓住金珉奎慌乱的手,“叫人不哭的自己哭的比谁都厉害呢。”

长久的对视,金珉奎的嘴唇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委屈的像徐明浩十七岁那年在漏水的车棚里发现的小狗。

徐明浩穿过金珉奎的脖子,用力的抱紧了金珉奎。徐明浩一直很喜欢这样有安全感,带有满满索取味道的拥抱,是金珉奎的话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抱他,但徐明浩已经好久没这么做过。

“珉奎啊。”徐明浩在金珉奎耳后侧的发丝上轻轻蹭着。

“我也爱你。”

“我从没说过的,从很早之前,一直爱你。”

“所以珉奎,不要受伤,不要害怕。”

“要永远积极向上,做最快乐的金珉奎。”

应该要离开的,因为偷听别人的谈话是不好的行为。但那个人是徐明浩,于是金珉奎停下脚步,卑劣的想,我就听一分钟。

听了五十九秒都是问起徐明浩在国内的事,以后回去想怎么发展,聊到金珉奎不想再听的时候金珉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金珉奎呢,他知道你舍不得走是因为有个人在牵挂吗。

那时徐明浩回答了什么呢,虽然看不见徐明浩的脸,但金珉奎觉得徐明浩应该是在笑,那种很温柔的笑。

他不知道。

是有且只有一个,我绝对不能失去的人。

好吧。

金珉奎妥协了,他不要苹果了。能每天待在树下纳凉遮阴,做一只快乐无忧的小狗。

这就够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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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背

ooc是我的/都是我想的!看完就算了

感谢文中出现的所有成员

5.5k+食用愉快~

演员圆×画家俊

“亲近的人当然知道刀子往那扎最痛”

01

“我离婚了”文俊辉吞下最后一口酒说到

“来真的?”

“一直都是真的”文俊辉摇晃着杯子里的冰块

洪知秀给文俊辉杯里倒上了酒“为什么?”

“不爱了”

文俊辉和全圆佑离婚了,理由是“不爱了”谁信?反正尹净汉洪知秀不信...

文俊辉和全圆佑离婚了,理由是“不爱了”谁信?反正尹净汉洪知秀不信

18岁的全圆佑在天台上笑的一脸青春,和崔胜澈豪言壮志的说“文俊辉一定会是我的,我爱他”

18岁的文俊辉因为艺考满手颜料,衬衫发皱时,总有人拨开乱掉的刘海,往口里塞一颗糖,糖在口里滚了滚,舌头卷着音说“圆圆”

学艺术的人总有一部分灵魂在四次元,文俊辉可能就是用爱情感官换了艺术天赋

十几岁的喜欢轰轰烈烈又悄无声息,可能是窗外梧桐上蝉鸣太过吵人,铅笔在纸上沙沙声,阳光下的白衬衫太过耀眼,可能是那句“我叫文俊辉”

全圆佑意识到自己喜欢文俊辉时,已经习惯帮这个因为昨天晚上补速写而起不来床的同桌带早餐

全圆佑是小有名气的演员,是童星,是在路上被要签名的程度,文俊辉是小画家,是被说可以考央美的天才小画家,文小画家占据全圆佑全部青春

高中三年,1096多个日日夜夜,文俊辉嘴边是“圆圆”,身边是全圆佑,全圆佑笨拙的表达爱意,却忘了文小画家,拿喜欢和上天换了天赋,每次拍戏精挑细选的礼物,同一个城市的大学

直到文俊辉撞到全圆佑被表白,女生慌慌张张的捧礼物,语无伦次的表白,全圆佑脸上还挂着礼貌的微笑,文俊辉突如其来的心乱,撞破喜欢的文俊辉比表白的女生更慌乱

文俊辉像捧着礼盒的小朋友,礼物就在里面,心跳地过快

小有名气的演员牵着四次元小画家走到了未来

02

小演员成了实力派,小画家成了冉冉升起的新星,两个人结婚了,在全圆佑22岁生日的第二天,站在民政局门口,像等待夸奖的学生,昂首挺胸

最忙的那几年,全圆佑奔波于各个剧组,拿到手机也只能对手机那头道一句“晚安”文俊辉的画展的筹备让他无暇分神,新婚的两个人,忙成了离异

全圆佑想适当放一放工作,公司怎么可能放摇钱树休息,全圆佑只能拼命工作,换那几天假期飞到文俊辉写生地,陪陪他的小画家

黑眼圈掉到下巴,满眼红血丝,全圆佑又想陪文俊辉去看画展,文俊辉堵在门口不让去

“你不能去!去睡觉!”

全圆佑抱住文俊辉“陪陪你”

文俊辉心疼的亲了亲全圆佑的眼睛“你的脸色很差”

全圆佑握住文俊辉的手“宝宝,我只有36小时陪你,没有你,我脸色更差”

最后还是去了,只不过文大画家只过去露了个面,就带人匆匆回家补觉

文俊辉舍不得全圆佑为了陪自己不要命拍戏,拒掉了很多机会,渐渐的圈内起了流言

“文俊辉傲”

“自恃清高”

“心比天高,夸几句还拿上架势了”

文俊辉自己不在意,但总有人在意

全圆佑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文俊辉,因为拍戏已经陪全圆佑住了一个多月,野外蚊虫多,文俊辉皮肤嫩,咬一口又红又肿,好几天消不下去,当地居民都受不了,文俊辉却一声没吭,全圆佑心疼的天天给涂药膏,天天喷驱蚊水

演员有通病,看到好本子,心痒,技痒,喜欢的角色总会多看两遍,文俊辉劝全圆佑接,他也总是摇头,文俊辉想到这大半年全圆佑陪自己飞全国各地写生,通告剧本基本都推了,文俊辉打心底里感觉无力感,他并不想全圆佑为了他牺牲自己

03

“就是不爱了”

“骗谁呢?”

骗自己,全圆佑看不得文俊辉被诋毁,看不得文俊辉因为他受苦,所有全圆佑退步“我陪他”

文俊辉看不得全圆佑满眼疲惫,看不得明明想拍的戏,因为自己拒绝

文俊辉怕了

尹净汉拿手机点了点桌子“俊尼,骗自己一点也不好玩,到底为什么?”

文俊辉伸手拽了拽桌子上的薄荷“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是把他从原来的高度拉下来,那就没必要在一起,我们两个总要有人要去迎合对方,他累,我也累”

洪知秀把快要被薅秃了的薄荷移开“谁提的?”

文俊辉抬头直视“我提的”

离婚前几天,相熟的编剧亲自登门,诚意十足的邀请全圆佑,一个底层医生的故事,平淡又苦涩,扯淡又合理,哲学引人思考,又逃不过柴米油盐,全圆佑挺喜欢,拍摄周期和文俊辉在国外的画展撞了,一想到半年多不见,全圆佑动摇了

文俊辉知道全圆佑喜欢有烟火气的人物,劝他接全圆佑摇摇头,文俊辉看到拍摄周期就懂了

文俊辉想好好和全圆佑聊聊“圆佑,我觉得你不用为了我一直牺牲自己,咱俩现在很别扭”

“别扭?”全圆佑抬眼看文俊辉

文俊辉点点头,无意识的摩擦无名指的戒指,全圆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文俊辉紧张和害怕时的下意识反应

“就是别扭”

全圆佑扭头不看文俊辉“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文俊辉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脑袋有点宕机,全圆佑生气很容易发现,会下意识皱眉,语气会变冷,文俊辉伸手碰了一下全圆佑的手

“生气了?”

“没有,我想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你在想什么?”

文俊辉不知道全圆佑生气点,最近的两个人总因为小事起摩擦,平常无所谓的事都变成了导火索

感情这个事,谁都是疯子,没有谁能帮谁

从夕阳西下变成黑夜,长久的沉默无声压迫着文俊辉

文俊辉先打破沉默“圆圆,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我才能解释,才能哄你”

全圆佑沉着脸,缓了会“所以别扭什么?”

全圆佑语气带着疲惫,文俊辉听出来了,刀子划心,鲜血淋漓

太敏感了,两个人都太敏感了,文俊辉第一次看到全圆佑没有掩饰的累,溺水的人总想抓着救命稻草,可现在稻草也溺水

嘴比脑子快“既然这么累那就...”

全圆佑转过头,看过来的眼神发冷,最后那几个字,文俊辉没说出口,吃一颗酸梅,口水直流,眼眶发酸,胃部在抗议,文俊辉没说出口,全圆佑也不问

四周回归寂静,血液像被冻住,从指尖麻到心脏

全圆佑语气透着无力“话说完吧,俊”

“要分开吗?俊”

“俊啊,你想了多久了?”

话已经说出来了,想收回也来不及,文俊辉早已泪流满面,太疼了,两个人都太疼了

04

全圆佑收拾行李那天,阳光很好,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小灰尘在空中飘荡,文俊辉站在客厅,像个局外人

全圆佑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坐坐”

文俊辉点点头把字签了

砰——

门被关上了,文俊辉回到卧室,看到床头上的戒指,心像被挖了一块

文俊辉透过窗户看全圆佑把行李搬到车上,文俊辉想,幸好啊,两个人因为忙没有养猫,不然离婚要半条命,猫猫要另外半条命,文俊辉还活不活了?

口是心非的人,总会付出代价

全圆佑和文俊辉离婚,在结婚的第四年,相识的第十年

文俊辉早和全圆佑那边打好了招呼,一切配合全圆佑

工作室小朋友们原来都开玩笑叫老板娘,现在遇见憋红了脸喊声俊哥

全圆佑还是接了那部戏,在分开后一年上映,文俊辉包了个场,自己看了全程,全圆佑演技还是那么好,好到文俊辉分不清是演技还是真情实感

文俊辉的画展办的挺好,上了好几个有分量的杂志,夸赞大于批评,文俊辉挺知足

何涛导演被成为业界的标杆,拍摄题材新颖大胆

对全圆佑有知遇之恩,也在文俊辉低谷时伸了把手,对两人都好,生日会,消息早到了,是文俊辉还没想好怎么回复

“小俊和圆佑,要一起来家里吃饭啊”

文俊辉下意识摸戒指,没摸到实物,手上因为戴戒指而出现的淡淡的痕迹也要随着日子而消失,明明形成那个痕迹,用了四年

“好...好啊”

生日会更像交友会,正装出席的文俊辉还是不习惯,有人过来寒暄问到全圆佑,文俊辉只能打哈哈

对面人敬了酒,文俊辉酒量并不好

“俊哥,最近没看你去探班圆哥啊”

文俊辉摸了摸无名指“最近……”

文俊辉肩上一沉,全圆佑从善如流的接过文俊辉手上的酒“家里长辈旅游,点名要让俊尼陪,我也没法”

对面人笑着说“圆哥,话里的醋味都要溢出来了”

全圆佑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安抚性的拍拍肩

05

文俊辉不明白,全圆佑今天怎么那么好说话?来者不拒,喝到最后脚步都发飘

导演这边准备的房间,文俊辉和全圆佑肯定只有一间房,文俊辉半拖半抱的把全圆佑弄到房门口

文俊辉刷卡开门把全圆佑弄进房间,全圆佑反手把文俊辉按到墙上,文俊辉喘的厉害,因为扶全圆佑出了一身汗

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文俊辉自嘲的想“因为喝醉了酒和离婚一年的爱人来一个分居炮,倒也可以理解”

两个额头相对,全圆佑叹了口气,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

太疼了,像两只雄狮互相撕咬,拼命用对方的血来掩盖自己的疼,两个人都太疼了

搞艺术的人总有说不出来的傲,总有自己的小天地

“文俊辉抄袭”字条太过显眼,好几年前画的麦田被翻出来打上了“抄袭”二字,爆料者在一幅画上圈圈画画,称文俊辉的画一无是处

网络是个大染缸,谁也别想洁身自好

文俊辉的不正面回应,仿佛给了这件事更大的助力,一件事更会牵连更多的人,全圆佑也被一起骂上头条

莫须有的帽子被戴了一顶又一顶,文俊辉被扒的一干二净,住址都被爆了出来,小区外边都是长枪短炮,文俊辉只能拉上厚厚的窗帘来保护自己

全圆佑接到消息时,刚下戏,满身的泥土顾不上清洗

全圆佑上车助理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小助理支支吾吾“就...你们原来那个家”

全圆佑侧过头看窗外,夕阳格外刺眼,和那天一样

“圆哥!圆哥!有人爆料您和俊哥离婚,还有你和俊哥在民政局门口的照片,要…压下了吗?”

全圆佑闭了闭发涩的眼睛“不用”

“抄袭”事件在爆出离婚后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文俊辉被护的太好了,让宠的没边,早就忘了无骨的舌头杀人于无形

手机一直在响,文俊辉觉得很吵,全身像坠入冰窖一样冷得发颤

文俊辉走过去,想把手机关机,在关机最后一秒,看到一个熟悉的号码,号码刺痛了眼睛,文俊辉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全圆佑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俊尼,我来了,给我开门好吗?”

06

全圆佑冲进来抱住文俊辉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微落下一点

全圆佑拍着文俊辉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俊啊!我来了,没事了,回来吧宝宝”

文俊辉感觉冻得麻木的手脚有了知觉,情绪的开关被打开,落下眼泪

只有全圆佑知道文俊辉,只是把自己封闭到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他的小画家有自己的次元

文俊辉哭湿了全圆佑的肩膀“我应该道歉吗?可我没有做错”

太疼了,疼到全圆佑抱不住文俊辉“不用道歉,你没错”

“可他们都说我是错的”

全圆佑拉开文俊辉让两个人平视“那你信他们还是信我?”

文俊辉哽咽了一下“信你

全圆佑擦干文俊辉的眼泪“那你就没错?”

文俊辉把全圆佑的手拿下来“我以为你不会来,那你还喜欢我吗?”

全圆佑愣了一下“不来?等着你把自己封闭起来?”

“文俊辉,一年了,再让我惯的没边,也该明白,从来不是我不喜欢你,是你愿不愿意和我过”

文俊辉点点头“我愿意”

全圆佑亲了亲文俊辉“我爱你”

“疼吗?”

“疼”

“以后还说分开吗?”

文俊辉摇摇头

“俊啊!11年了,长足记性了吧?”

文俊辉推开全圆佑“所以什么时候复婚?”

全圆佑从大衣口袋抽出户口本和身份证“随时”

文俊辉方放出备案“原创”两个大字,像是被加粗大写,风向变成了夸赞和支持,扯蛋又合理

全圆佑没想藏着,这个圈子上哪“真心换真心”但全圆佑为了文俊辉愿意试试

“我们分开了一年多,他累我也累,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总想证明自己很爱对方,觉得愿意为对方牺牲自己很伟大,却忘了我们对对方的爱,从来不是枷锁,我和俊尼是平行的两条线,总有相交的点,我们两个努力,让相交点变大,这是爱

年轻人的亲疏聚合总,不外乎于现实和距离,当很多事不再由双方一起面对,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运气融入对方的生活,像溺水的航船总会退回航线,幸好,我们认清内心,转头看自己的航船的旁边还有对方的航船,我的运气可能在遇见俊尼,这件事上用光了无所谓,我很乐意

最近在求我老婆和我复婚,不用担心,我们很相爱”

07

两个人复婚后的第二天,全圆佑就把门给换了

文俊辉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要换门?”

两个人复婚,文俊辉回到了原来探班的频率,陪全圆佑顺便写生,有时画画画到一半对着就田野发一天呆,每到饭点,剧组都会看到全圆佑满片场找文俊辉吃饭,成了剧组下饭剧

画展的纪念礼物是文俊辉自己写的一段话“总要写点东西,感谢某人,写来写去,写到最后只剩一句“我也爱你”,谢谢大家,批评和夸奖都谢谢”

写在最后,感谢观看~

写这篇的时候,总也想写点文字送给两位小朋友,现在想来也不需要,他们会好好爱对方,这就够了,希望大家看的开心,我也可以写的开心!

不是很懂绘画,有不对地方请指出来了~

希望大家天天开心!佑灰永远热恋!

*现背he

*不长但也不甜

*建议配合食用bgm:任然-无人之岛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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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下雪了”

去往机场的路上,从昨天开始就没晴起来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雪。文俊辉坐在车里,往车窗上哈了一口气,用手指抹去浮起的水蒸气,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雪,轻轻叫了一声崔胜澈

“哦呀,...

“哦呀,是初雪呢,看来是知道你要回去赶行程专程来送你的呢”

大概是吧,文俊辉没出声,只是看着雪花落下,车外的世界一点点被白色覆盖,看起来有几分寂寥

初雪,不应该是很浪漫的吗?可是为什么这场初雪,却成为了送别

“走吧,一个月后见”

崔胜澈不方便下车,只能坐在车上拍拍文俊辉的肩,和他道别

可下一秒,文俊辉突然转身抱住了他。被弟弟突然的热情吓到,崔胜澈笑着骂他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跑个行程还要这么煽情地告别

文俊辉没说话,埋头在他肩膀上抽了抽鼻子,再抬起头时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才没有煽情,我是在偷你的力量!回国跑行程很累哒,哥要把力量借给我才行”

“走了哥!再见啦!”

文俊辉戴上口罩,背起包下车,最后看了崔胜澈一眼,然后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机场

这次真的是再见了,如果还能再见的话

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次回去是去跑行程的,但其实除了行程,他是回去谈合作的,如果谈妥的话,他大概再也不会以seventeen的文俊辉这个身份再回到这个国家来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他心脏生疼,飞机慢慢离开地面冲向天空。窗外的初雪还在继续,建筑物逐渐变得渺小,在文俊辉触及不到的距离,如尘埃一般,慢慢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他闭上眼,重重地摔进椅背里

有什么从眼角溢出滑落,又被他藏进无人知晓的角落

中国的某家娱乐公司的会议室里,文俊辉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份满满当当的合同被对面的人推过来

“根据你的诉求,这是草拟的合同,你可以先看一看,如果有什么还想协商的地方也可以提出来,”

这已经是双方协商过后改过几次的合同,条件很丰厚,几乎没有能让文俊辉再挑剔的地方。他默默看了一遍,抬头,“可以再加一个条件吗?”

“我不想再接任何需要去韩国的行程,这是我最后唯一的诉求”

“这个...”负责的人有些为难的样子,“你得等我们商量一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没办法直接做决定”

“那我等你们答复,麻烦了”

走出公司,车子早就在楼下等着他了。他这次来谈合作甚至都没让公司知道,连接送出行都是联系的朋友

坐进副驾驶,驾驶座上的朋友递给他一杯热奶茶,“怎么样,谈妥了没”

“还行吧,还有一点点问题,还在商量”

“不是我说,你在那边呆的也不错,为什么一定要回来”

文俊辉戳开奶茶,吸了一口,三分糖的奶茶好像还带着丝丝茶本身的苦味,他皱了下眉,“为什么买三分糖啊,不好喝”

“你又给我转移话题,你不是爱豆吗不用管理身材啊!算了算了懒得管你,送你回去”

每次问到文俊辉这个问题他都闭口不答,朋友索性放弃,挂上档无视旁边人讨好的笑,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其实也不是非走不可,续约当然也是可以的,而且在他旁敲侧击问哥哥弟弟们的意见的时候,得到的都是“我们seventeen当然要整整齐齐的”的回答

唯独他

“不知道”

意料之外的回答,倒是让问话的文俊辉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这都能不知道,那看来你是不想让我留下咯...”

厚厚的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文俊辉试图读懂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是,我是觉得你的未来,应该让你自己做主,我不应该给任何意见”

“那如果,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呢,全圆佑希望文俊辉留下来吗?”

文俊辉大气也不敢出,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捏紧裤缝

可他终究没等到答案,全圆佑只是转过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气氛急剧降温,安静的有些可怕。文俊辉在等,哪怕是一个音节也好,但他心里明白,全圆佑不会说的

该怎么办呢,只能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用玩笑来一笔带过,即使他已经遍体鳞伤

“哎哟那么认真干嘛嘛,不愿意说就算了切,那你继续打游戏,我走啦”

文俊辉巴拉巴拉急匆匆说完这一整句话就立马离开了,他怕再晚一秒,他就要在他面前暴露了

暴露他一直喜欢着他的事实

文俊辉很擅长伪装,他也确实伪装的很好。只要他不想,就没有人能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他觉得全圆佑似乎比他更擅长伪装,他能看透所有人在想什么,唯独从来没看懂过他

但他现在好像知道了,不是看不懂,而是没有什么能让全圆佑有情绪波动的事情,即使是他也不例外

可能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属于文俊辉的位置

全圆佑就像是他人生的沉没成本一样,是偶然出现的不可控因素,他把自己的心几乎都交到了他手上,把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些,甚至在他的未来里都不会有全圆佑的存在,但是在他做出所有重要决定时,他都没有办法忽略掉全圆佑的存在

他终究还是走进了那个禁区,无法抛弃沉没成本,重复着同样的错误,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亏损,一次又一次伤得更深

所以当他接到国内公司抛来的橄榄枝时,他知道他应该放手了。

已经沉没了的,就让它沉没在海底吧

被朋友勾起不太愉快的回忆,文俊辉又是哭着睡过去的。他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的全圆佑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地看着他

他在梦里挣扎,想要醒过来,想要忘掉这样的全圆佑

呼吸突然被人阻断,只剩肺里残留的空气,他如溺水的人一般,拼了命地寻求新鲜空气。黑暗、恐惧,窒息,痛苦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接着下一秒就醒了

但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没醒

他明明应该是一个人在酒店房间的,可是为什么他不仅回到了宿舍里,而且还是很久以前人口密度巨大的那个

“俊哥哎哟终于醒了!今天怎么叫都叫不醒啊,快快快收拾收拾要出发了”

文俊辉呆滞地坐起来,伸手掐了一把看起来嫩到不行的李灿的脸,小孩立马嗷嗷叫着跳起来,“疼死了哥!我就是奉命叫你起床的干嘛掐我!”

还是不相信,他又摸起枕头边的手机

2016.5.4

这个刻进骨子里的日子,是他们初一位的日子。再看看四周明显还很青涩的成员们,文俊辉信了

他睡了一觉居然穿越了

所以老天是要干什么,用初一位的感动留住他吗?

跟着大队伍一脸懵逼地下楼、上车,到最后坐在待机室里开始做造型了文俊辉都还没反应过来

“大家今天也要用百分之一千的热情完成舞台!fighting!”

太离谱了,所有的事情都跟那天发生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拿到一位的时候权顺荣哭到至今还是表情包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不得不说,站在舞台上看着彩带喷出听到一位是seventeen的时候,尽管这些年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他还是没忍住偷偷红了眼眶

以后会更好的,我们都会更好的。只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这样陪在你们身边一起欢呼了,seventeen的未来里,不会再有文俊辉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全圆佑,对方好像也感应到了似的朝这边看来。16年的全圆佑啊,好像比现在可爱点呢,至少没有那么老成,还带着几分少年气,也是这样的少年全圆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让少年文俊辉动了心

他看到了全圆佑对着他笑了,他也笑了。就把今天当成是梦吧,让他最后再回忆一次seventeen对他来说全部的美好

晚上是庆功宴,文俊辉记得当时他喝了很多,所有人除了未成年的孩子都喝了很多

可他今天晚上不准备这么喝了,他已经很久没喝过这么多酒了,而且那天晚上断片后的记忆,他现在想要好好珍藏起来

他敢保证他现在手上这台手机要是丢了,svt就完了。他一直在笑一直在拍,好像好久没有这么疯过了,喝醉了以后抱着求啵啵的权顺荣,大着嗓门训话的崔胜澈,所有人都没变,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可是笑着笑着他又想哭了,今天的泪腺好像格外的发达,而且根本不受他控制。无论是和seventeen这个名字还是和全圆佑这个名字有关的一切,都能让他脆弱到不堪一击

花了点力气才把成员们都扛回宿舍,文俊辉也累了,他有些不舍地在这间旧宿舍里又逛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床上。

他不知道是不是一睁眼就又回到现实去了,回到那个即将失去这帮兄弟们的残忍的现实世界里。他看了眼喝醉了睡得很熟的全圆佑,嘴唇开开合合几下,最后吐出的,也只有再见两字

拖着疲惫的身体,文俊辉入睡速度比平时都要快。但是这一觉依旧不安稳,睡梦中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骚扰他,他下意识伸手去驱逐骚扰的源头,却无法撼动半分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刚清明一瞬的视线又瞬间被黑影遮住,与此同时,他微张准备骂人的嘴唇也被轻轻咬住

是一个吻

文俊辉呆了,傻了,他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光线仔细辨认了一下

是全圆佑

大概是以为文俊辉还在睡,全圆佑的动作温柔而又小心,没有激烈过分的动作,只是细细地一寸寸亲吻着他的唇瓣,像是在一点点描绘他嘴唇的形状,又像对待珍宝一样珍重,半分力气也舍不得用

文俊辉就静静地躺着,大气也不敢出。是梦吗?不是梦吧?他还没回去对吧?所以这是当年真的发生过的事情吗?全圆佑,吻了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全圆佑才停下动作,缓缓抬起身。文俊辉立马闭上眼睛,害怕被他发现自己醒着的事实

身边的人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重新俯下身来,亲吻了他的额头

然后他听见全圆佑在他耳边说

“喜欢你,俊尼,喜欢你”

—————————————————————

文俊辉再次在酒店大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满脸都是眼泪

胡乱抹了一把,他急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通知里全是中国公司给他发的消息,说是已经同意了他的条件,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这两天就可以签约了

可他看都没看,直接打开了kkt,找到了那个他置顶着却很久都没打开过的聊天框

【全圆佑,初一位那天晚上你干了什么】

消息立马已读,文俊辉焦急地抱着手机等待,但是迟迟等不来回复

他有些着急,又发了一条过去

【西八你到底做了什么!】

【对不起】

过了大概20分钟,文俊辉才收到这样一条回复

“改签机票?这不太好吧,公司知道了要……”

“出了事我来担,求求你了,就一次,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回去”

可能是太着急了,文俊辉哀求的语气里都带上了哭腔,助理说到一半的话也没办法说下去了,只能答应,改签了最近的一班航班

一路上,文俊辉的手机一直停留在全圆佑的那句对不起的对话框上

为什么要道歉,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全圆佑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如果有,又为什么要这样把我推开

“俊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文俊辉风风火火砰地一声推开宿舍大门的时候把坐在客厅的李硕珉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他还来不及多问几句,就被文俊辉着急忙慌地打断

“圆佑呢?”

“应该在他房间,今天没行程都没出去”

“谢谢”

文俊辉道了谢,行李都来不及放,直接就冲着全圆佑的房间跑去,留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李硕珉坐在沙发上发呆

全圆佑果然在房间,但他显然也是没想到文俊辉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房间里

“俊尼你……”

文俊辉直接打断他

“我来要个答案,16年5月4日的晚上的答案”

“你还记得你干了什么吗全圆佑”

电脑椅上的人陷入沉默,半晌才站起身走到文俊辉面前,郑重地说了声对不起

“你干了什么!你说啊!”

再也忍不住,眼泪像决了堤一样夺眶而出,全圆佑手忙脚乱地伸手帮他擦眼泪,却被他一把挥开。被打掉的手悬在半空,良久才放下

“我…亲了你”

“还有呢,你说了什么”

“喜欢你,我喜欢你”

这次没再犹豫,全圆佑看着文俊辉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出这句话

文俊辉这么多年来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混蛋,我问你要不要我留下的那天你为什么不说”

全圆佑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害怕到身体都在发抖。文俊辉语气里的绝望和决绝绝不是假的,他真的差一点点,就亲手把他推开了

“我是不是,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差一点,”文俊辉上前两步,死死抱住了全圆佑,“但现在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后背被人圈住,全圆佑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一样,发了狠地收紧胳膊,失而复得一样的喜悦包围着他

“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不用自己的感情绑住你,所以我从来不敢说”

两人拉开了点距离,文俊辉看见全圆佑罕见地红了眼眶

“可是现在我害怕了,可以留下来吗?为了我”

文俊辉没说话,而是扑上去,用了比全圆佑那天晚上重了十倍的力道吻住了他

原来我们的爱从来就不是沉没成本

得到救赎的,是我们彼此

ooc

带点优惠

徐明浩是个替身,他一直知道。

自从金珉奎--他的暗恋对象主动向他表白时,他就知道这件事不现实。

无论做了多少思想工作,即使他知道他只是在透过他看她,徐明浩还是答应了他。

这是他们恋爱的第三年,这三年,金珉奎做好了一个恋人该做的一切,徐明浩知道他不爱他,可他不相信这三年是浮云,可事实还是打了他的脸。

在金珉奎白月光回来的这一天,也是徐明浩被告知只剩三个月的一天,他不怕死,他有勇气面对死亡,徐明浩的双亲早早过世,如果说真的有牵......

在金珉奎白月光回来的这一天,也是徐明浩被告知只剩三个月的一天,他不怕死,他有勇气面对死亡,徐明浩的双亲早早过世,如果说真的有牵挂,那应该就是金珉奎了吧。

金珉奎向肖好表白了,又一次,他又被拒绝了。肖好知道金珉奎对他的喜欢,可他也确确实实不喜欢他,她甚至知道徐明浩的存在,看着那张和她有六分像嗯脸,她打心底讨厌金珉奎,她对徐明浩说:我知道,明浩吧,金珉奎说过。徐明浩心里一阵苦涩,他在他那里又是什么关系呢,陪伴了三年的朋友?不清不楚,徐明浩放弃了。

这是徐明浩爱金珉奎的第七年,也是最后一年,彼时的徐明浩决定为自己而活。他不愿再当替身,他看着手机,对着金珉奎打下:分手吧,毅然决然拉黑了他。

文俊辉是陪了徐明浩最久的朋友,他的暗恋他自然清楚,也知道他对于他的意义。文俊辉颇为惊讶,但也打心底为他高兴,分开之际,他对徐明浩说:明浩啊,别回头。

“我知道,我不会回头”

金珉奎想了想,正好最近也想找个理由和他分手,好继续追求肖好。可是肖好明确了她不喜欢他,甚至讨厌。,金珉奎也就没在纠缠了。

没了徐明浩的生活还是很无趣的,这是金珉奎独居两个月得出的结论。这个家里的东西徐明浩什么也没拿走,只带走了他自己,对此金珉奎想扔掉的,后来还是没下去手,因为他觉得徐明浩会回来。

分开半年后,金珉奎还是没走出来,他知道他们是真的分开了。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对徐明浩的感情。是爱吗?他不知道,反正他很想他,入骨的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金珉奎。

又一年初雪,金珉奎想起了四年前的初雪是他和徐明浩一起过的。现在也只能想想了。

今年下初雪的那天,他没陪在我身边。

今年春天的时候,他去了中国,是全圆佑接的他,他用中文问他还来干什么,他听不懂,可他却一直再说明浩呢,明浩呢。

全圆佑很生气,用韩语告诉他:明浩在哪你自己不最清楚吗,你个人渣还没折磨够他吗,他早就去世了。

金珉奎或许永远都不能相信徐明浩去世了,他死了,死在他被思念折磨的那个晚上,死在了他最爱的初雪,死在了金珉奎最爱他的那一年。

后来的金珉奎没有像徐明浩那么命短,相反,他活到了百岁,在中国,在海城,在徐明浩的家乡,可是没有徐明浩陪他。

summary:无所谓徐明浩会出手

现背向破镜重圆1w+一发完

我去参加红毯仪式的时候大概没料到能在这里看到他,身边的同事眼睛比较尖,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文老师,那是不是之前和您一起出道的全先生啊。”

seventeen最终以不解散而单独活动的形式定格在了我们出道十三周年那一天,我和徐明浩选择回国发展,临走前几个成员来机场送行,全圆佑不远不近的走在队伍的最后,登机之前叫住了我。

我们之间平静的像一潭湖水,身高相当的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总是很容易,而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了,我从那份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悲伤,但也仅仅是像一丝涟漪一样划过,甚至没有惊起片刻的浪花。

他要对我说什么呢,我在这片沉默之间开始无边无际的瞎想,最后打破这一池湖水的是一个有些锈迹的小盒子,我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那本来是我们一起准备的婚戒。不小心掉到水里以后就开始生锈,只不过一直没有来得及修,竟然也就不需要了。

“一路保重。”

“谢谢。”

徐明浩说我这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实际上沉稳的过了头,不管别人在哭还是在笑,我始终都像没有波澜一样看着前方,哭了递纸,笑就一起闹,依附在别人的情感里存活,但其实这样不好,回国的飞机上他转过头来对我说。

“文俊辉啊,你是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然我现在怎么会任由盒子的锈迹在手上蹭出红痕。

我找助理要了一份电影节的名单,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想要的答案。回国这几年我借着之前的名气拍了一些戏,在这个过程中意外的被一个导演相中,自此走出了网剧的舒适圈开始往更高的云梯上攀爬,过程当然是不容易的,但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成绩,几部电影在业内外的反响都很好,算是让我能实至名归的接住了影帝的名号。

这次受邀前来不是参与评选,而是来颁奖。因此我也就没怎么过问具体的细节,权当自己来欧洲放假旅游,没想到偶尔阴沟里翻船,走红毯当天就遇到了全圆佑。

在他没看到我之前,我的选择是这辈子我们最好零交流。因此晚宴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选择了一套低调的西装,手里拿着果酒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回走动的男男女女大部分是导演和制片人,在这个晚宴中的任何一位演员都将是他们接下来用来押宝的巨大资本,我眼尖的扫到了全圆佑,他正周旋在几位导演之间,一杯接一杯的给人往下灌酒,脚尖朝外,看样子是准备随时跑路。

比较有他的风格,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事实上我一直很欣赏他这种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因此我们的分开也就变的相当干脆利落,他坐在酒店的床头声音闷闷的,我接了一杯水站在他对面,无言的静默后,他开了口,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我:“文俊辉,你能不能再坚持一下。”

窗帘厚重的落在窗前,像是长长的帷幕,我当然很想坚持下去,但我也知道那片窗帘背后能够遮挡的流言蜚语已经快到极限了,于是我把水放在桌子上,对他摇了摇头。

他总是喜欢看我笑,但那天首尔的雪下得很大,房间里就算开了空调也冷得吓人,我笑不出来,于是就这么背对着他落荒而逃。不可否认我在这段感情里像个十足十的恶人,冷冰冰的分开,把我曾经最爱,也最爱我的人就这么留在悲伤的漩涡中心独自煎熬。

但我早已过了自由挥霍情绪的年龄,也必须有个哥哥的样子,不能任由我们闯出来的祸就这么膨胀发酵。我们两个从舆论兴起那天就开始暂停一切活动,连带着seventeen也受到影响,人总不能太自私,我可以回到国内重新发展,可是我不能看着全圆佑就这样失去了他本该拥有的光明前途。

被媒体爆出恋情的那一天之前我已经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一切就像早已排演好的那样,与经纪人联系完,我去找了全圆佑,跟他说了分手之后又离开。全圆佑红着眼眶问我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和他走到最后,我的心理防线其实已经溃不成军了,但总要有个哥哥的样子,我想。

就像曾经很多次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那样,我轻轻的环住他的肩膀靠了上去,他的衬衣上还是我们一起去逛超市时买的洗衣粉的味道,柠檬香冲入鼻腔,我不讨厌吃酸,但我感觉现在鼻头酸酸的让人难受,园佑的肩膀也在颤抖,试探着将我拥入怀中。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我可以把他的模样一丝不差的刻进脑海里,连带着这些生活在一起的味道和一丝一毫的细节都被我紧紧的印在大脑的最深处,我的眼睛逐渐开始看不清,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我猜我应该是哭了。

“园佑呐,我只希望你幸福。”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我看着全圆佑想起了很多之前的事情,徐明浩说我在有些时候像个没有感情的人,明明恋爱时我才是更孩子气更粘人的那个,走的时候却也最理智又冷静。我知道我在全圆佑心里就是一根拔不出去的刺,但我宁愿他记恨我,也好过把刺拔出来的那一刻血流如注到死去。

我只希望全圆佑好好的,不管他明不明白,只要他好就可以了。

酒精熏得我头疼,我慢慢踱步到酒店外的花园里,欧洲的春天没有在北方拍戏的时候冷,我只穿了一件衬衫,冷风一吹就清醒不少。打开手机随便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算是例行打卡营业,我百无聊赖的翻动着微博,等着酒劲从身上散去,丝毫没注意一道影子顺着月光落在我身边。

“俊尼。”

我吓了一跳,手机“啪”的翻到地上,全圆佑和之前大概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岁月的打磨下他却还是像几年之前在机场送别时那样,除了他的眼睛,我不敢看,也不敢去读懂那双眼睛里在想什么,只好捡起手机准备若无其事地离开。他已经走到了国际大奖赛这一步,说实话我很知足。

“俊和我连招呼都不打吗?”全圆佑喜欢在表演队冲到舞台最前面时静静地看着我,而我也喜欢在台上听着他的声音起舞,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音响和灯光,没有人的场地里,只有他和我的舞台。我们都是对方的观众和表演者,在一次又一次的镜头背后悄悄拉手,或者在没人的后台交换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爱意就这样在狭小的缝隙里自由快乐的生长,等到我们走到更大的平台时,却又不堪一击的夭折。

全圆佑的眼睛里没有感情,我却放心了,于是邀请他坐到长椅上,说实话穿着衬衫等酒劲过了以后还是挺冷的。

“我们明年要拍一个新的电影,还是这个团队,俊作为颁奖嘉宾应该看过我们的先导片。”

“我知道。”那天助理把名单发给我之后,我找组委会拿到了片源,一个人窝在酒店的被子里把电影看完了。那不是一个很嘈杂的电影,就像全圆佑的性格一样,安静的一望无际。电影讲述了一对分开的情侣在很多年之后重新相见,随着故事的推进才知道当年的分开是因为女生患上了无法逆转的疾病,而这次的重见则是男生的刻意安排,他明白女生对他的心意,只是希望想给两个人已经破碎的的结局留下一个还算完整的回忆。电影的最后,伴随着女生拉平的心电图和刺耳的医疗器械警报声,男生消失于沉默的大海。

“是个很单纯的悲剧,但是剧本写得很好,拍摄手法也比较巧妙,整体的氛围很适合你,这次应该能拿奖。”

全圆佑似乎很意外我会说这么多,我猜我现在脸色应该还不错,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我总是把不浓不淡的笑意挂在脸上。他抿了一下嘴,顿了顿才道:“明年的电影,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出演。”

“文俊辉你不是封心锁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抓拍。”徐明浩的质问声很是嘈杂,我猜他估计也是从什么节目会场中半道跑出来的。

“明浩啊,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熟人面前我比较放得开,躺在床上声泪俱下的拿出我三十几年的演技描述了全圆佑和我是怎么在红毯仪式相见,我又是怎么和他在小花园里公事公办的详谈新电影的安排,我俩又是怎么被眼尖的狗仔抓拍,一阵编排后势如破竹的冲上了热搜和趋势的第一。

“那你现在还怕吗?”徐明浩避开了我没完没了的垃圾话,一针扎进要害。六年前那一次恋情被曝光的时候到现在都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我做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那场声势浩大的声讨再次上演。

那时候我和全圆佑被勒令呆在酒店不许走动,经纪人正抓耳挠腮的联系公关团队写通告,所有房间的窗帘都被拉上,只要一现身就是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的摄像机和层层环绕的记者,wvs上愤怒的人们对着我和全圆佑的账号层层围攻,诅咒我的家人,咒骂我的队友,更多的还是在指责我们。快递里被放了恶心的东西,就连宿舍楼下都有愤怒的人们大声宣泄着自己的愤恨。

我几乎把酒店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个遍,等全圆佑打开房门时,我正蹲在浴缸里崩溃的大哭。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全圆佑看着我默默的蜷缩成一团,眼泪止不的往下流,平静的伸出手来抱紧我。我猜他的心也一定很疼,我们就像两只彼此舔血的困兽,可是圆佑啊,你本该不是这样的。

我曾经问过全圆佑,如果不当偶像了会去做什么?

“大概会去演戏吧。”圆佑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只手伸过来搂着我“我想去看看俊尼的人生。”

“可我问的是你?”我翻了个身,对上他一双很亮的眼睛。全圆佑虽然沉静,但他总是炙热的,他把手插进我的头发揉了揉,像在哄一只小猫一样也翻过身来,用那双眼睛直视着我,我来不及躲闪,只好任由他一下一下的亲吻,满意地扬起脖子。

“俊尼以后就是我的人生。”他的嗓音很低沉,慢慢的落在我的耳边,我喜欢被拥抱的感觉,于是搂着他更紧了些,实际上只是不想被人发现我手足无措而红起来的脸。

“我到现在还没敢看微博,你信吗明浩?”我知道他当然信,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生活要求我坚强而勇敢,但我其实一直怕得要死。

“俊,在吗?”

差点忘了自己还有全圆佑的wvs,信息弹窗毫无预料的砸下来让我慌了手脚,上一次的聊天记录已经是一个很久远的年份,而新的消息就那么刺眼的摆在最下面,我没想好怎么回复他,只好准备打个官腔发过去,似乎最近流年不利,我的澄清公告没发送成功,一句回复卡了半天也没发送成功,因为下一秒全圆佑就敲开了我的房门。

“俊要是再不把我拉进去,我还被狗仔拍到的话,就真的说不清了。”

全圆佑和我本来是一样高的,那个时候我可以直接把头一歪就靠在他身上,或者晃晃悠悠的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他全身像散架一样走来走去。只不过现在全圆佑似乎比我高了点,又或者我真的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我明显感觉到自己不能再平视着他了。

全圆佑一向很稳重,这是我知道的,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他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演出刚刚结束的凌晨我们一起出去喝酒,十三个人在大街上唱着歌歪歪扭扭地回宿舍。我没喝醉,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马路牙子走直线玩,全圆佑就走在我的旁边,我以为他喝的有点多,于是他第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只觉得他是在耍酒疯。

毕竟我一直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

我拍了拍他的脸问道:“园佑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表情很镇定,原本歪七扭八的队友们瞬间也都清醒了,李硕珉甚至还掏出了摄影机,我看着他横平竖直的准备开始录像才知道原来这十二个一个都没喝醉。

“所以俊呐,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尹净汉因为受不了太肉麻呲着个嘴跑开了,我有点哭笑不得地问全圆佑怎么像求婚一样,全圆佑拉着我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里,他说如果俊愿意的,他也愿意。

全圆佑坐在沙发的一角,我倚在桌子边,房间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我一度有些后悔把他放进来,看来明浩说的没错,我这个封心锁爱封的还是太主观了。

“俊尼,你到底在躲什么?”还是他先开了口,一直都是他,不管是吵架也好还是我单方面的闹脾气也好,明明我才是兄长的位置,全圆佑却似乎永远喜欢把我当成一个孩子。但是只是孩子的话是保护不了任何人的。

“我没有躲,全圆佑,我答应接你的电影是因为我很欣赏这个剧本,这次的问题大家都有公关团队,我们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以前的文俊辉只会躲在卫生间里哭,什么都干不了,他无法阻止刺刀一下下的扎向他的爱人,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把一个爱自己的人狠心的抛在身后,还美其名曰保护。他其实一直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觉得你和以前一样。”全圆佑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我,他凝视着我的眼睛,我觉得这次被揣测的人是自己,全圆佑想通过我的眼睛看到什么?

“俊尼一点都没变,遇到这种问题只会把我往后推,俊尼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保护好还是觉得只要我们撇清关系就没有问题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很久不说韩语的我有些磕磕绊绊,虽然嘴上是这么顶回去了,但不可否认全圆佑说的很对,我自嘲的笑了笑又道:“我又毁了你一次,全圆佑,我这次不跑了,你想怎么办呢?”

沉默的死寂就这样在此蔓延开来,我喝了一口水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以后朝着屋外走去:“我会和组委会说退出这次的颁奖,你不需要为我的错误买单。”

他的眼睛很好看,每次对视的时候都像沉入海底一样让人安静,我不希望再看到那时候支离破碎的全圆佑,我现在能做的虽然和后果相比听上去有些微不足道,但和过去相比,我想我还是稍有长进。

随便找了个楼梯间,我打开手机,明晃晃的热搜就这么摆在我面前,不可否认舆论为我曾经带来过不少流量,但这把双刃剑疯狂起来也让人厌恶至极。我管不住自己的手,准备后悔的时候已经点进去看了,不出所料的,有声讨全圆佑的,也有声讨我的,广场上的人乐此不疲的相互开战,几乎一切都是六年前的重演。

我想楼梯间里应该没有人,于是找了个地方蹲下来宣泄着自己的无能,文俊辉,六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想哭啊。

组委会没通过我的申请,白胡子的老头莫名其妙的看着问道:“这是什么大事吗?”

经纪人很快就看出来了我们的躲躲藏藏,只不过也没说什么,把我们单独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一个下午的光景,我和全圆佑在办公室从正午坐到太阳西沉,最终被默许了这场蓄谋已久的地下恋情,从此以后综艺总是会避开我们的镜头,每次排舞大家也很有默契的把我们的走位摆的再远一点,我和全圆佑也熟练的找到了可以牵手的阴影和必须装作不认识的灯光下。

那我们回去吧,全圆佑牵着我的手往拍摄地走去,只要在前面那个路口撒开手,就可以不被摄像机拍到,只不过是两个晚归散步的伙伴。

也就差那么几步路,等我和全圆佑的照片被放到网站上的时候,那么清晰的面庞和衣服倒映在夕阳下,牵着手的人往回走,盛大的暮色就像是一场狂欢前的送别,嘲弄着我们的无知和可笑。

没头没尾的思绪在我脑子里乱窜,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头已经烧得昏昏沉沉,我摸着手机给经纪人发了个短信,祈求他能够及时赶来给自己家艺人带点退烧药。撑着手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好可以站起来,幸好锻炼的习惯一直没扔,我想。这句话很快遭了现世报,正准备去给自己烧点热水的时候脚下发软的瞬间眼前漆黑一片,估计要晕倒,于是我顺从的倒下,再次祈求着经纪人最好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起来的时候就听到经纪人正小声在和谁吵架,我有些哀怨的想要问问他们能不能小点声,毕竟这里还有个病号在睡觉。抬起沉重的眼皮,全圆佑啊,我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徐明浩教我的冥想口诀。

怎么又他妈是他啊。

08

我一直等到经纪人走了才缓缓睁开眼睛,全圆佑正在给毛巾试水温,一转身就对上了烧成个柿子颜色的我,我没有什么狡辩和解释的力气,只好对他说了声谢谢便假装头晕又偏过头去念冥想口诀。

“俊呐,过来喝口水。”全圆佑大概以为我还在晕着,我只好认命的开始演戏,演一个不太清醒的病号。全圆佑的动作很轻,我看着天花板装迷糊,恍惚间就像回到了宿舍一样,那时候我和全圆佑不在一层,金珉奎受不了我们两个痴男怨女隔海相望,最后嚷嚷着搬了出来把我塞进去。

全圆佑的生活一向都是轻拿轻放的,他走路比我轻,早上我还没醒的时候他也是蹑手蹑脚,似乎只有打游戏的时候才会突然变得开朗,我看不懂复杂的键盘,很多时候就坐在床上看着他打游戏,但我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徐明浩骂我是恋爱脑。

我就是啊,我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给徐明浩磕头,心想就装这一次,反正我也是病号,等病好了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请他出去不就行吗,于是我开始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打盹。全圆佑似乎是坐到了床边开始看手机,每隔一会儿就喊我起来测体温,中间经纪人来了一次,两个人在门廊说了什么没听清,发烧确实挺难受的,我一开始只是想装装病,没想到到了后半夜又烧了起来,头晕的像一团棉花在空中乱滚,天旋地转的摆动。下意识的我捏紧了在一旁坐着打盹的全圆佑的衣袖,他睡得很轻,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摸起眼镜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俊尼,我们去医院。”

但全圆佑的拥抱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没有灯光的酒店房间里似乎一切想法都会被黑暗沉稳的宽容,我听见自己心跳得很快,大概八十岁的时候再遇见全圆佑也会这样,嘲笑自己没出息,却没想到有人比我更没出息,全圆佑的吻轻轻的落在我的耳侧,他说俊尼啊,我真的好想你。

09

“今晚就是颁奖仪式,你不准备一下真的没事吗?”我手里挂着点滴,安静的留观室里没有别人,索性就摘了帽子口罩。

“没关系。”全圆佑还是很惜字如金,他大概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一时情绪冲动做了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也大概因为我是个病号,总不能和我斤斤计较。

“咱们的那个……澄清公告。”

“俊尼,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看过了我今年提名的电影,你真的什么也不想告诉我吗,我就只要一句话。”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全圆佑只需要一句“我还爱你”或者“我们没可能了”他宁愿相信六年前的离开是一次不得已,他想知道我说出的那些话里到底是不是发自真心。

希望这种东西就像一小株吹不灭的火苗,全圆佑太过了解我了,他知道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但他就像那个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最后也仅仅是安排了一次重逢。他们只是太想让对方幸福,尊重了对方的选择却又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那我呢?轮到我反问自己,电影帷幕落下的时候只剩平静的海岸,全圆佑拍了一部电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没有我他不会幸福,那我呢?

“我离开你,是怕你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我顿了顿,再次望向他的眼睛,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涟漪,到今天为止我才发现自己的坦白是那么的沉重不堪,说出这句话之后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掏空,而我到现在都认为,如果不是我和全圆佑在一起,或许我们根本不用迎接那场腥风血雨。他已经失去了至亲,我不能让他再承受更多痛苦。

“可你从来没想过我会失去你,俊尼。”全圆佑定定的看着我。

“你知道六年前,我冲进你的房间里听见浴室传来了水声,那一瞬间我不敢进去。”

“我怕迎接我的是躺在浴缸里的你……我怕你……”

“但你还是不要我了,你说的那么轻巧,就好像一切都只是我们开了一个玩笑。”

我知道,后来那天我去徐明浩屋子里喝的酩酊大醉,没有办法,我装不了太久,我那个时候的演技还没有现在这么好,要是全圆佑再多抱我一秒钟,我可能就会溃不成军的开始放弃自己那些血淋淋的想法,但如果想让他变得更好,我们之间的分离才是一切问题最终的结果。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既然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提起,我宁愿是自己最后记住这铭心刻骨的一切,太沉重的包袱,全圆佑本来就驼背,他要是再背只会疼弯了腰。

“文俊辉,你只想着让我忘了你,你怎么这么自私。”

“我那么拼命的走到现在就是想告诉你如果再来一次,我也可以有能力把你保护很好,而不是让你去做这些事情。”

“你别……”

“我给你拍了一部电影,我拿着他来见你了。”

“你别说了……”

“文俊辉……你能不能,我们还可以再开始一次吗?”

我知道我在哭,因为我又开始看不清楚了,真丢脸,我想。我根本抵挡不住全圆佑,就算再过几十年也一样。只是那时候这些盲目的爱横亘在我的眼前,我当时只知道要怎么保护好他,却忘了那一句一句的话最后也会变成向内的尖刀。

算了,我还是更喜欢柠檬味的洗衣粉。全圆佑擦了擦我的眼泪,我歪歪扭扭的靠在他身上一如从前,没准这真的是一场梦,只不过中间那一段有些难熬,而梦的最后是苦尽甘来。

“园佑呐,你听我说。”我倚着他掏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那是我们没来得及修好的婚戒。

“颁完这个奖,你陪我去修戒指吧。”

尽管我知道最佳男主角这个提名一定非全圆佑莫属,但颁奖的时候还是小小紧张了一下,徐明浩的短信还在弹,内容大概就是骂我恋爱脑,徐明浩说的都对,他一向活得通透,而我和却全圆佑兜兜转转了七八年,在纠缠不清的沉默与孤独中相互摸索,活到现在才看清。

“你们两个就是脑子被锈住了。”徐明浩恶狠狠的扔下这句话转头就去seventeen的大群里开始昭告天下,手机震动个没完没了,我干脆关了静音。因为马上就要颁奖了,我站在帷幕后面,看着全圆佑走上台前,大厅的灯光打在他的发丝上,我缓缓走出了一步,两步。

“恭喜您。”奖杯落在全圆佑的手中,我感到一双手轻轻覆上了我的手指,台下的闪光灯开始异常活跃起来,卸下包袱是一个很难的过程,我需要逐渐去适应,尽管我很早之前拿到了影帝的名号,我也应该明白这只是一段公正的恋爱,我们早已不是什么偶像,只是两个演员,追求幸福的权利已经不能被剥夺。

实在不行就去给徐明浩干家政吧,我又开始在台上走神,希望他会赏我一口饭。

二十多岁的全圆佑和二十多岁的文俊辉只敢在聚光灯打不到的角落里轻轻的交缠着小拇指。

我看向已经下场正坐在我旁边放奖杯的全圆佑,打开手机忽略掉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的seventeen大群,随手一抓全圆佑的手发了个微博,这次没人打扰我点发送。

文俊辉:明天去修戒指吧@全圆佑wonwoo

这次电影的落幕,没有无人的大海。

Fin.江虞子

一直觉得文俊辉其实是个很大智如愚的孩子,知世故而不世故,只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操心的事儿所以看起来很忙内,微醺live的时候他也没有哭,但我不觉得他坐在那里的时候没有流泪的冲动,他只是觉得现在还需要一个不哭的人,于是他就自愿的顶上去了,小文一直是哥line啊。

写点哥感很重的46别管了就是年下就要年下

这篇也可以叫徐明浩受难记

jww趁猫病要猫命的追猫实录,两个卑微上班族的故事

6k+,一发完,试图写点可爱猫猫

心血来潮产物,只是想写个故事,有ooc算我的

文俊辉是被喉咙深处袭来的一阵干痛感弄醒的。

吞下口水,格外剧烈的疼痛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梦半醒地愣了一会儿才发觉是急性感冒来访的前兆。

伸手摸了摸床头的手机,打开一看,凌晨四点。

算了,还是先继续睡吧。

翻了个身闭上双眼,止住喉咙吞咽口水的欲望,维持轻微的呼吸。他本以为这样能够让自己好受点,可呼吸带动的气息不停摩擦到痛点,逼得他最后还是蹦下床来找药吃。

几粒胶囊下肚,嗓子完全没有好转的现象,倒不如说正常的药根...

几粒胶囊下肚,嗓子完全没有好转的现象,倒不如说正常的药根本不会这么快见效。

难受死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请假呢?

还是请个假吧。

自认倒霉地翻回床上,打开手机输入请假的言辞,随便扯了几句发进界面里排头的聊天窗口,关掉设定好的闹钟重新入睡。

第二天起来的文俊辉发现自己不仅没请上假,还要进行三分钟从床赶到五公里外公司的极限挑战。

去你的全圆佑,休息和全勤总得给我留一个吧?难不成回到公司还要像前两天那样学土味情话说什么以身相许给我补偿?那我必和他搏杀一轮给他传染感冒,直接通宵等他睡着给他发消息让他大早上起来请不到假。

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是有哪里能吸引到人家,也不知道人家身上是有哪里觉得能吸引到自己。听金珉奎说全圆佑入职前刚分手,入职后没多久就又开始追自己这个大冤种。

部门里其他人是羡慕了,可我呢?他除了长得帅之外还有哪里好的?就没有人关心关心我居然被这个直男追吗?

先不说没隔多久就寻新欢这种典型渣男行为,哪个人买零食专挑对方不喜欢的口味啊?哪个人第一天见面会随口对着吃螺蛳粉的人问是不是在吃屎啊?哪个人第二天要上班还大晚上一点多不睡觉约同事打游戏的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哪个奇葩在开会的时候专挑所谓“喜欢的人”的报告找茬啊!就是因为全圆佑,自己这半个月才多加了两天班多掉了两撮头发,多吃了两顿夜宵多胖了两斤体重,还要因为回来太晚被家里的猫欺负。

这完全不像是在追人,这更像某个前世冤家恢复记忆过来今世报仇啊喂!

嘶……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太直了被人家甩的?

停停停,文俊辉你管他直男不直男的问题现在重要的是你没赶上这班地铁啊!

站在屏蔽门前的文俊辉用力跺了一下脚,看周围没有人盯过来又大力地补了几下泄愤。

等等……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玩什么游戏的?

呵呵,肯定是徐明浩那个老六见色忘友被金珉奎忽悠过去助攻的,这偌大的公司里除了陪双排的他还有谁知道自己在打这游戏的?

想到这里文俊辉忍不住笑两声,寻思徐明浩你也有被抓现行的一刻,却被那和火车鸣笛一样的气声吓了一跳。

一个人住不爱说话的文俊辉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貌似哑到发不出声了。

要不是这破嗓子还在发疼,他估计真得认为自己变身成隔壁部门聊天提到的托马斯小火车,跳下眼前的轨道和地铁肩并肩冲回公司。

说是像火车鸣笛似的,但这份形容不包括声音的响度,文俊辉现在能发出的最大声音比晚上挂蚊帐外面的蚊子还小个几成。

这下是真完蛋了,今天下午还得开会呢。

文俊辉犹豫片刻打开了和人事的聊天窗,昨天还说死了都要全勤的聊天记录映入眼帘。

算了,撑一撑就过去了,迟到也无所谓至少不能丢人。

安抚了一下月底要吃不饱的钱包,将员工卡从里面掏出来打卡上班,趁还没被发现迅速地溜回到座位上。

见隔壁的大只猫猫终于回来,全圆佑没忍住又对着人露出奇怪的笑容,其实是喜欢的意思。

你笑个屁啊。反应过来这人看信息知道自己感冒了居然还不帮忙请假,挂着个已读连回复都不给一句,文俊辉心底更是无名火起。

“俊,没事吧?”

“我没事!”

这话说出来文俊辉自己都不信,因为他花费好些力气都没能把三个字说清晰,还因为用力过猛趴在桌子上连连咳嗽几声,喉咙疼到差点以为自己要英年早逝。

全圆佑见状惊得瞪大了斜过来的眼睛,上扬的嘴角顿时耷拉下来。他听不清晰文俊辉说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来人现在病得很严重。

“俊现在说不了话吗?”

文俊辉点了点头。

“抱歉……我没想到你流感这么严重……”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前些日子才有人因为流感严重去破公司人事部当面请假,结果被怼了一句工作也不怎么需要说话就回来继续坐着,文俊辉要是现在去估计得领一样的剧本。

这人没得过流感也见过人得流感吧?文俊辉浅浅翻了个白眼。

全圆佑索性将椅子对准文俊辉的位置,好像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一样微微低头,拿起手边刚打上热水的马克杯递给他。

“喝点热水?”

文俊辉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感叹今天的全圆佑终于干了点正常事。

但你以为这样就够补偿我的全勤了吗?想都别想!除非等感冒好了请我一顿火锅,那还能斟酌斟酌。

将清空的杯子塞回全圆佑桌上,文俊辉干脆趴在办公桌上摸鼠标装装样子,当一只身体痛苦精神快乐的摸鱼摆烂小猫咪——要是出了站一路跑回来没有让肚子更饿的话。

眼下再出去早餐店饱餐一顿显然不是好选择,文俊辉将目光投向全圆佑塞在办公桌下面的那一大袋小黄鱼。

嗓子炸就炸吧,吃点小零食给肚子垫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文俊辉使用技能试探】

【文俊辉获得道具小黄鱼×1】

【全圆佑使用技能抢夺】

【文俊辉失去道具小黄鱼×1】

【全圆佑赠送文俊辉道具润喉糖×1】

“俊呐,感冒不能吃这个。馋的话,吃颗润喉糖吧。”

讲得跟我真稀罕你那小黄鱼似的,前两天那包阴间口味的薯片还没算账呢要不是饿了谁敢乱拿你的东西……还有不要随便称呼得这么亲密,你谁啊。

念在全圆佑今天开窍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好了,但润喉糖也不顶肚啊……

文俊辉摘下口罩吐了吐舌头,一把抢过了人手上那剩下半盒润喉糖,有气无力地趴回办公桌上,随便拆开一颗往嘴里丢。

那段神级记忆还没回放过百万遍,文俊辉幽怨的目光又从隔壁投来。全圆佑有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又惹人生气了,难道这样对文俊辉也还是会失败吗?金珉奎都算了,怎么徐明浩给的方案也这么不靠谱。

废话,你要没吃早餐饿着肚子你也不开心。

要不点个外卖?被全圆佑看到肯定会抢着说什么要帮男朋友买饭,掰又掰不过他,顺着他意又是给他三分颜色上大红。

算了,忍一忍就到中午了,到时候吃顿大的。

“咕咕”

胃可不想陪他忍着。

“俊没吃早餐吗?”全圆佑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声从隔壁传出的动静?

趴在桌上的文俊辉连抬头回应的力气都不想动,文俊辉撇头到另一侧示意自己不需要这方面的关心。

“我点碗粥吧。”

这人到底有没有在看别人肢体语言的啊。

“我把钱转给你?”说不了话的文俊辉转战手机打字,手机时代就是这点好。

“不用。”坐在隔壁的全圆佑又莫名挂上笑意,随后甩出那句文俊辉见惯的台词。

“给男朋友买饭是应该的。”

“谁要当你男朋友了啊。”

【[红包]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俊啊,不能给我一点机会吗?”

“别废话,领。”

文俊辉气得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夺取精神层面上的胜利,舀起一大勺白粥直送进嘴里。

从碗底出来的热粥烫得他连忙将其吐回勺子里,倒吸一口冷气反而还把自己给呛到咳嗽两声,被震得颤抖的手自然兜不稳,弄得桌上和嘴边满是洒出来的粥。

全圆佑立马从桌上的纸巾盒抽出两张递过去,见停在半空的手迟迟得不到另一只手搭上来,又直接起身把文俊辉按在座位上帮人擦嘴擦桌。

我只是流感不是残废还有自理能力全圆佑你给我坐回去!

文俊辉伸手拦了拦全圆佑的动作,没想到人擦得更起劲,甚至有一瞬间从后面搂了一下,吓得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差点撞到桌角。

靠靠靠全圆佑今天怎么回事文俊辉你是不是烧傻了现在在做梦啊全圆佑怎么这么开窍了还是不是之前那块榆木疙瘩了……

文俊辉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痛,不是梦,全圆佑今天真的很会。

但一直拒绝人家的文俊辉哪能承认自己现在真香了不想当羡慕徐明浩的牡丹花,他更愿意相信这些都是全圆佑不知从哪新学来的追人技巧。

仔细一想,他连徐明浩的助攻都骗到了,指不准这些动作全是那对小情侣给他支的招。

这种情况肯定要求助万能的论坛坛友,但最近过分频繁的熟人相遇尴尬场面让人难免有些犹豫,思考再三文俊辉还是关闭了编辑发贴的界面,决定亲自出征探个究竟。

我堂堂猫猫星球在逃王子怎么能栽在全圆佑的手上!这其中十有八九是有人打辅助,瞧我不趁他丢垃圾的时候把他聊天记录翻个底朝天。

想必也不是发烧之类的并发症带来的脑子混沌,因为文俊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不烫。

总之,默认为这种想法是合理的。

怀揣着小心思一点一点地吃完早餐,果不其然全圆佑瞅准了机会冲出来把垃圾收走,留下文俊辉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就是现在!

打开人手机的那一刻文俊辉就被锁屏壁纸狠狠地打了一拳,因为他没设置朋友圈三天可见,那是他很久以前发在朋友圈的一张自拍。

要不还是别看了,省得待会儿看到桌面壁纸还得挨一拳。

算了,打开都打开了不看看岂不是很吃亏。

让他更为震撼的是密码环节,全圆佑设置的是四位密码。

一般四位密码都会设置什么呢?想他也不是设置四个“1”或者“1234”这种人,多半跟的大流设置生日。

他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7月17。

【0717】

【密码错误,还可尝试4次】

【1111】

【密码错误,还可尝试3次】

【1234】

【密码错误,还可尝试2次】

【5678】

【密码错误,还可尝试1次】

嘿,瞧我这暴脾气,不看还不行吗。

文俊辉将手机摔了回去,扭头看到全圆佑丢完垃圾还在茶水间里泡着,又把手机拎了回来。

反正还有一次,不试白不试。

既然傻瓜密码还有生日密码都不行,还有什么作为密码是方便的?

靠……他都把我当锁屏壁纸了该不会密码是和我有关的?

【0610】

开了。文俊辉你这么聪明还在这破烂公司上班真是屈才啊。

让我看看你全圆佑的桌面壁纸到底是什么……好家伙,怎么是前些日子徐明浩拉着金珉奎给我拍的照片,我自己也是两天前才收到的这保密工作是不是有点差了?

合着那俩损友就差把我人给卖出去了啊?等他俩出差小蜜月回来我非得削了他们不可。

从满满当当好几页的游戏海中寻找聊天软件的踪迹,又在聊天软件里上翻下翻薅出来个跟徐明浩金珉奎组的名叫“全圆佑追到文俊辉就解散”的群。

好嘛,不打自招,我倒要看看他们三个怎么想让这个群解散的。

不错,文俊辉抓到了告诉全圆佑自己喜欢打什么游戏的徐明浩,还有最新一段全圆佑截图自己感冒请假的信息进行求助的记录。

很快就揭晓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文俊辉激动地往下翻,结果只有寥寥数语。

“哎呀圆佑哥你不要跟金珉奎学什么土味情话了,俊哥他自己就是前任土味王。”

“你先问问,如果俊哥病得不重的话就别帮他请假了,趁这个机会该怎么对他怎么对他。”

“虽然他很能照顾人,但是他也挺想被人照顾的。”

哈?文俊辉看得有些愣。

所以全圆佑今天真的什么招都没学?

哦不对,跟徐明浩学了一招叫如何让文俊辉当带病上班大冤种。

再想想他也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吧,给自己投喂帮自己订餐还抢着倒垃圾……文俊辉你想太多了,那只不过是基操,基操罢了。

“俊呐?在看什么?”

险些被抓包的文俊辉使出单身多年的手速,赶在全圆佑的身影逼近前关上手机丢回办公桌上,换回自己的手机装作无事人一样试图欢快地吹起口哨,然后又是一阵细微的火车鸣笛。

看到全圆佑拿起手机后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平复回去,文俊辉吊着的心也终于松下来。

没发现就好没发现就好,他没发现那就是没事。

嗯……还是有事的,比如文俊辉承认他确实有点沦陷了。

下午开会的时候,文俊辉还是说不出话,借了个麦克风也只能传达出滋滋的电流声,无奈之下只能在全体员工的瞩目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进行报告。

开始的那一下文俊辉已经想好要投靠的下一间公司了。

这时观察过文俊辉好一阵子的全圆佑站了出来,对着ppt进行了与文俊辉本意相差无几的详尽报告,总算让人感受到些许与平常有异的被照顾感,毕竟全圆佑前几次挑他毛病还来不及呢今天还主动帮他讲。

而且在文俊辉发现他在一点一点查阅网上搜出来的菜谱前,他还说今晚要去给人下厨做菜,美其名曰照顾病人。

实际上他想干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虽说文俊辉最后还是制止了全圆佑想要闯去自家厨房轰炸的冲动想法,但全圆佑还是不依不饶地跟着他坐地铁回家,哪怕是洗碗都要减轻文俊辉的负担,当作什么“没来得及请假”的赔礼。

算了,有个钟点工帮忙洗碗也未尝不可。

晚高峰的地铁车厢里,人贴着人,文俊辉贴着全圆佑。

前胸贴后背,文俊辉是提供后背的那个,正被全圆佑锁在怀里。

“俊呐,我想先说抱歉。”

反正文俊辉也没法出声反抗,地铁行驶带来的风声也足够吵闹,全圆佑趁机凑到人耳边开始低语。

文俊辉隔着口罩勉强用鼻子深呼吸一口,将越发躁动的心平静下来,还险些在人群里咳出声。

“之前买零食是我没有问清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贸然抱怨螺蛳粉的事是我太不会说话,抓着你ppt不放是我一厢情愿觉得在帮你完善工作,深夜找你打游戏也是我太急躁……就连今天感冒也是,没有关心到你的情况就让你被迫回来,是我太自私了。”

感冒的事切入得意外自然,有种全圆佑知道自己看过消息记录的感觉,文俊辉扭头看了看靠在肩膀上的全圆佑,又转了回去当作无事发生。

看不到才怪,你这傻猫连软件都没退出,我一打开手机就能看到群聊界面了啊。

“这些行为都是很不好的,所以我要和你道歉。”

全圆佑将头放在文俊辉的肩上。

“可能接在后面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我想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珉奎告诉过你我入职前才和人分手的事情,但其实我是被甩的那方。”

“追也是他们先追我的,甩也是他们先甩我的,大概是因为我真不是个懂情趣的人。”

“但俊不一样,这次是我先开始追人的,甚至刚认识没多久我就开始盲目地追求。”

“为了接近俊,我和珉奎学过怎样说情话,和他学过怎样距离的粘人才更容易追到人,参考过他们相处的模式,也请教过你都喜欢些什么。”

“最后明浩告诉我,你和他们不太一样,我应该用别的方法,比如试着让我有机会照顾你,所以今天我就以自己的理解试着做了,不知道这样的我会不会让你更喜欢一点呢?”

“说这些并没有显得我付出很多去绑架你的意思,也没有在给先前的失礼找补,只是我觉得挺该好好说出来的。”

“如果俊不喜欢,这会是我最后一次问这句话,之后我也会保持距离尽量以同事的身份正常相处的。”

轮到全圆佑深呼吸一口。

“俊呐,你愿意和我……”

列车到站停靠,本就靠在门边的两人,细小的说话声被刺耳的开门铃声遮盖过去。

文俊辉扯着全圆佑走出车厢,一言不发地拉着他,直到走出地铁站好一会儿,到周围没什么路人的地方才停下来打字。

他拿脚趾想都知道全圆佑接下去会问什么问题,毕竟整个部门包括自己都知道新来的这个眼镜男喜欢自己。之前他都是委婉拒绝给对方留下后路,可他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太过轻浮不能答应。

这次不一样,他不打算给人留后路了。

因为他承认自己今天沦陷进去了。

“我愿意。”

“给你试用期。”

文俊辉转头看了看同样拿起手机的全圆佑。

“到什么时候?”

“到我不喜欢你为止。”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猫猫星球在逃王子一直喜欢我呢?”

“啊啊啊你怎么会看到这个的!”

站在后面的全圆佑没忍住笑出声来。

“那么大一个电脑显示屏,上面的汉字我看不清才怪吧?”

“顺带一提我的论坛昵称是猫猫饲养员。”

“条件很简单的,活着。”

“万一哪天?”

“呸,从现在开始你一直在我心里活着,够了没?”

“好好好……”

慢步走到亮着红灯的斑马线前,全圆佑终于追到了文俊辉的身边。

“我能……”

“靠着你的肩膀吗?”

“头有点晕。”

文俊辉关上手机,挨到全圆佑的肩膀上,两人在红绿灯下交换了初吻。

文俊辉尝不出这份初吻的味道如何,但他知道一定是很甜的味道。

算了,这样也不赖。

越过放绿灯通行的斑马线,两人一步一步地朝家的方向前进。抬头望向泛粉的天空,预示着再之后将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逐渐向重感冒进发的文俊辉终于请假去了医院,没成想还能在医院挂号窗碰上全圆佑,对方手里也拿着病历。

“你也……感冒了?”想必不是因为昨天用对方的杯子喝水就是因为昨天被对方亲一口让人染上的,文俊辉感到有些愧疚,虽然无论怎么说都是对方没给自己请假惹的祸。

“嗯,因为我对俊感冒,所以和俊一起感冒了。”

怎么土味情话又出来了啊,不对这更像以前那种两个人手臂各划一刀的弱智行为吧……全圆佑你昨天果然是装的?骗我上当真是用心良苦啊你。

“既然感冒,就来医院看一下开点药。等感冒好了还要和俊执翻剂呢……”

拿着粤语梗调戏文俊辉的全圆佑又露出表达喜欢的笑容。

现在更改试用期结束条件还来得及吗……

算了,现在觉得他平常这样子也挺好的。

写在后面的碎碎念

首先还是一如既往地叠个写得差请轻怼的盾,起名废什么的也()

标题算了的意思,除了俊尼想法里的一堆算了之外还有感冒的俊尼不再和圆计较前嫌的意思(生硬.jpg)

快一个月没单独写佑灰了呜呜呜还正好遇上今天发糖是谁爽了是我爽了

关于两人的论坛ID可参考合集上篇论坛体,虽然并不在一个世界线上

文中鲜少的粤语梗可走度娘,我浅浅偷个懒

写着写着觉得更像是同样在合集里的大人渣的if线,当作跨世纪补偿了

THE END
1.千万别养边牧一点意思没有,什么指令都听懂,太聪明没有挑战新闻 体育 汽车 房产 旅游 教育 时尚 科技 财经 娱乐 更多 无障碍 关怀版 登录 视频加载失败,可以 刷新 试试 00:00/00:00 推荐 已经到底了 千万别养边牧一点意思没有,什么指令都听懂,太聪明没有挑战半岛都市报 发布于:山东省 2024.11.10 13:24 分享到 热门视频 已经到底了 ...https://www.sohu.com/a/825424254_355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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