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之变发生后,为了应对英宗被俘的政治局面,景帝在大臣们的一致拥护下登基为帝。但为了维护正统的儒家宗法伦理和英宗一系的血脉承嗣,由孙太后为主导,又立了英宗的庶长子铢见深为太子,这就保证了景帝去世后,仍旧由英宗一系的子孙继嗣继统。铢见深生于正统十二年,正统十四年立太子时三虚岁,其实不到两岁。他的生母周氏本是英宗后宫中的一个普通宫嫔,因儿子被立为太子,才被景帝册封为贵妃。
然而景帝此时也已有了自己的儿子铢见济,他的生年没有明确记载。景泰三年的易储诏中说“朕长子序在伦先,宜正东宫”[1],则铢见济的生年(序)必然在太子铢见深(伦)之前。铢见深生于正统十二年十一月初二,则铢见济必然生...
然而景帝此时也已有了自己的儿子铢见济,他的生年没有明确记载。景泰三年的易储诏中说“朕长子序在伦先,宜正东宫”[1],则铢见济的生年(序)必然在太子铢见深(伦)之前。铢见深生于正统十二年十一月初二,则铢见济必然生在正统十二年十一月之前。王世贞《弇山堂别集·卷31》“东宫纪”,只说“以正统十(阙)年七月初二日生”,则应是在正统十年之后。
万历间,内阁大学士陈于陛主持过一次官修纪传体本朝史的修史活动,后因故中止。在这次活动中,有部分官修的史料流传下来,其中秀水陈懿典著《七太子传》,文中记载铢见济“正统十年七月生”。[2]此传是万历官修史书《同姓诸王传》的一部分,理应可信。此说还有旁证,何乔远《名山藏·怀献太子传》云:“……既三年,怀献八岁矣,意欲立为太子。”若景泰三年易储时,铢见济八岁,则倒推生年,恰好为正统十年。
景帝于正统十年八月娶正妃汪氏[4],因此铢见济的母亲杭氏大概是景帝未大婚前所纳的姬妾,估计地位并不高。汪氏后来正位中宫,只生有两个女儿,长者于成化间封固安公主,幼者封号不详,除此之外,景帝便再无子女。
景帝皇位稳固后,私欲便开始膨胀,一心想要让自己的血脉能世世代代继承大明皇位,遂起了改立自己的儿子铢见济为太子的心思。以今人的眼光看来,此举虽有些不大厚道,但也算合乎人情。但在当时的儒家伦理语境下,尤其是在景帝继统只作为临时性过渡的情况下,易储便无异于全盘否定英宗一系的血脉承嗣,是妄图以小宗取代大宗,更是落井下石、过河拆桥,冒天下之大不韪。景帝要做成这一件事,不得不妥善谋划。
很多书都把景泰元年六月的金英案作为易储的先导事件。那么我们就来看一下这件事。
景泰元年六月,言官弹劾司礼监太监金英纵容家奴李庆多支官盐,并挟取淮安府民船60余艘载盐,且杖死船夫等事,并弹劾审理此案的御史宋瑮、谢琚等人并都察院的直系领导陈镒、王文等人畏权避势,袒护金英[5]。
景帝大怒,命令彻查此案,于是金英的家奴李庆判绞,后遇赦不赦,仍行处死,其余同案人等如家奴郭廉、赵显等流放,负责审理案件的御史宋瑮、谢琚贬官外放,其余牵涉进此案的官员,或流放,或罢官,其中甚至不乏陈镒、王文、石璞、孙镗等文武大员,前后一直折腾到次年正月才算完全结案。而金英本人亦被禁锢,从此再未出现在景泰政坛上。
这看似只是一桩简单的风纪案件,但景帝如此兴师动众,不能不让人别做他想。金英此人在景泰初年的朝堂上颇有佳名,土木之变后,他力主坚守,仅此一笔就值得大书特书。就凭此功勋,景帝也该好好犒赏于他,为何反而对他如此严苛?后世史家也不解景帝此举之意,于是便生发出了一个很有名的故事。陆容《菽园杂记》云:
景皇帝既即位,意欲易储。一日,语英曰:“七月初二日,东宫生日也。”英叩头云:“东宫生日是十一月初二日。”上为之默然。盖上所言者谓怀献,英所言者谓今上也。[6]
之后,这个故事便被各书辗转引用,成为景帝一心想要易储的证据。而金英也被塑造成一个刚直不阿,最终被景帝政治迫害的忠臣形象。但是也有史家对此表示怀疑。如王世贞便在《史乘考误》中说:
帝将易储,语太监金英曰:“七月初二日,东宫生日也。”英叩头曰:“东宫生日,是十一月初二日。”帝为之怃然。帝所言者,谓见济也,而英所言者,谓宪宗也,与魏征献陵之对相似,此本野史,似可据。但考之史景泰元年上怒金英,发其结党市恩及纵家人市盐等事,论斩及戍谪有差,英下都察院狱,亦论罪斩,诏禁锢之,英家几籍矣。岂东宫生日之说在英未下狱之前耶?或景帝之怒由此?但其时帝方即位,殊未萌易储之念,不应有东宫说也。英之赦出,必在三年间,当时储位已定,帝何必复言东宫生日?英犹在危疑间,岂敢作此对耶?英能斥南迁之议,又能作此对语,诚非凡品,但恐好事者因而附会之耳。[7]
王世贞怀疑此事的核心原因,是认为景泰元年时景帝刚坐稳皇位不久,英宗尚未归来,他似乎不该那么快生出易储之心,但也仅仅只是怀疑,拿不出什么证据。
但细考宪宗与怀献太子的生日,就会发现一个大漏洞。宪宗生于正统十二年十一月初二,史有明载,但怀献太子的生日并非七月初二,而是二月二十日。如:
景泰三年五月戊戌,礼部奏:“六月十三日皇后千秋节,二月二十日皇太子千秋节,请乞预移文各王并天下文武五品衙门,令其依期遣官奉笺庆贺。”从之。[8]
景泰四年正月甲申,礼部上皇太子冠礼仪注。先是,本部奏景泰四年二月二十,共遇皇太子殿下千秋令节,在朝文武群臣及天下诸司上笺称贺。[9]
此事《李朝实录》亦有旁证:
端宗癸酉二月癸丑条:“癸丑,世祖与副使李思哲赍礼部咨文来复命。其礼部咨曰:‘本部题景泰四年二月二十日皇太子殿下千秋命节,已行天下文武衙门恢期进笺庆贺外,欲咨朝鲜知会,未敢擅便题奏。奉圣旨:‘是,钦此。’就付差来陪臣首阳君瑈赍捧回国,钦遵知会,候节气至日,差人进笺庆贺施行。”[10]
若说金英故意含混七月初二和十一月初二尚有可能,若是二月二十日和十一月初二,读音未免相差太远,绝不可能含混。由此可见,这个出自《菽园杂记》的故事根本就是编造出来的。明代前期《实录》尚属国家机密,民间很少能看到,后人失考,以讹传讹,遂演变出了这个故事。因此,金英案的幕后原因,绝不是因为这一番“谲谏”,跟易储也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那么金英案为何会被处理得如此严苛呢?我以为真正的原因可能出自这一条史料:
刑部尚书俞士悦等鞫锦衣卫校尉刘信,缔结司礼监太监金英,冒升百户,常于午门外探各处事情,辄报英罪当斩,请下英于狱。命法司依律斩信,英姑宥之。[11]
若金英只是纵容家奴多支官盐、强征民船,景帝并不会如此在意,但勾结锦衣卫校尉,“常于午门外探各处事情”,那就是窥测上意,罪大恶极。那么金英要窥探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呢?可能是为了固宠,可能是为了结党营私,但我以为更可能的还是关于明蒙议和和英宗回銮之事的一些消息。
按此事虽然是在景泰元年十月才被刑部揭发的,但实际肯定是发生在六月金英案发前。而此时,正是瓦剌屡屡来使,要求送英宗回京,但景帝不情不愿,甚至在大臣们的逼迫下,说出“此大位非我所欲,盖天地祖宗及宗室文武群臣之所为也”的时候[12]。
我们有理由相信,金英作为宣德、正统朝多年的老臣,在政治上是偏向英宗的。而他身为宦官,更是连接内宫和外廷的枢纽人物。在这样暧昧的局势下,他却屡屡探听朝堂对议和、送驾等事的处置和大臣们的动向,不能不让景帝心生警惕。恰好此时家奴李庆的案子发了,景帝正好以此作法,去掉了这一个埋在自己身边的不稳定因素。
景帝真正开始谋划易储之事,大概是在景泰二年的年底。此时英宗早已回銮,北部边境已无大战,一直扰攘不休的湖贵苗乱也暂时得到了遏制。天下初定,景帝遂静极思动,从十二月下旬开始,朝堂上便开始有了一系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事升迁。
最先的动作是礼部右侍郎王一宁转左,七日后,便与国子监祭酒萧鎡一起入阁。从正统末年起,王一宁一直在湖广地方负责明军平苗乱时的军饷转运,大约到景泰二年年中才被诏回京。七月,内阁大学士江渊曾推荐他入阁,却被景帝所格[13],从中至少在此时,景帝对他并无特殊青眼。
然而五个月后,景帝却突然将他和国子监祭酒萧鎡拔擢入阁。此时内阁中有陈循、高谷、商辂、江渊四人,并不缺人。就算景帝真要增补阁员,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回京不过半年、对他也无恩助的礼部侍郎。考诸《实录》,说王一宁得以入阁,是因为结好景帝的亲信宦官王诚之故[14]。但若结合此时景帝正与王诚等人谋划易储的情况来看,只怕王一宁很有可能是最先表忠的那一个,而萧鎡不过是王一宁的陪衬罢了。
在王、萧入阁的两天后,原任大学士陈循、高谷,突然双双得到了少保的加衔;又过了三天,吏部尚书王直和礼部尚书胡濙,也将加衔从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升为少傅。在此之前,满朝上下能得到三孤加衔的唯有于谦一人而已,这自然是景帝开始进一步试探人心了。这四人,前两个是内阁首脑,后两个是六部耆旧。若易储能得此四人赞同,那么事情便成了一大半。
事实上,景帝想要易储并非什么头等机密,稍有政治头脑的人便能得看出来。例如当时徐珵曾以“星命”游说陈循,说“公带将玉矣”[15]。陈循本是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按制应用犀带,若要换玉带,只有加以一品公孤保傅的衔。在当时天下承平的情况下,要想无缘无故拿到三孤头衔,几乎是不可能的。徐珵能说出“公带将玉矣”这样的话,当然不是他真的能算命,而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景帝想要易储的心思,知道他迟早会来收买陈循。而陈循既然接受了徐珵的玉带,其实也就默认徐珵说中了他的心事,即他一早就决定站到景帝一边去了。
当时徐珵不过是一个翰林侍讲,都能窥知此事,若说其余高谷、王直、胡濙等人懵然不知,绝不可能。然而面对景帝的试探,这四人只是象征性地辞让了一下(有的甚至连辞让都没有),就接受了加衔,那显然是立刻默认了易储之事,或至少是敢怒不敢言。
然而按照常理来揣度,这张收买对象的名单中,显然还缺了一人,那便是景泰朝第一能臣、景帝得以顺利登基的最大拥趸:兵部尚书于谦。然而于谦却未名列这一轮升官的名单中,那显然只有一种可能:即他面对景帝的试探乃至私下里面对面的征求意见,都明白表示了自己对易储的反对。景帝明白于谦绝不可能收买,是以终整个易储的过程,都不再试图将他拉拢到自己这一边。
事实上这并不是捕风捉影,细细品味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循的。例如就是在这个关头,发生了于谦欲荐徐珵为国子监祭酒,却被景帝所驳斥的著名事件。
这一件事,记述最详尽的是尹直的《琐缀录》:
景泰间,用人多密访于少保于谦。时缺祭酒,翰林徐有贞向意补之,以门生杨宜为少保内姻,托为之请,至于再四。少保曲意从之,因中使言于上。一日退朝,宣少保至文华殿,辟左右谕之曰:“徐有贞虽有词华,然其存心奸邪,岂堪为祭酒?若从汝用之,将使后生秀才皆被他教坏了心术。”少保无所对,惟叩头谢而已,退则汗出浃背。左右遥闻祭酒之说而未悉,有贞竟不得知,遂衔少保。[16]
而且据说于谦当时和徐珵的关系还不错,《七修类稿》中郎瑛引用于谦之子于冕的话说:“吾父当国时,徐武功有贞极其承敬,吾父亦以其有才相得。”[18]因此于谦便为徐珵在景帝面前说了话,哪知景帝不但不接受于谦的推荐,反而大大不满。于谦惊得汗流浃背,只能叩头辞谢。
景帝不同意用徐珵为祭酒,固然是因为他认为徐珵人品败坏,更重要的还有一点:当时欲谋此位的人很多,除了于谦荐了徐珵外,大学士高谷也荐了翰林侍讲刘铉。徐珵和刘铉二人的资历仿佛,所不同的唯有荐主一个是于谦,一个是高谷。景帝摒徐用刘,其实就是抑于扬高。景帝往常一向信任于谦,却对高谷观感平平,突然在此事上态度调转一百八十度。唯一可能的解释,就只有高谷就易储一事采取了认可态度,而于谦没有。
且从事后的态度看,刘铉和高谷本是好友,然而这次他虽然得到了祭酒之职,却丝毫不领高谷的情,竟然“不怡者终日”,说:“尔自保荐,何与我事?高世用亦为是耶?”[19]结合刘铉一直反对易储的态度来看[20],他在此事上反应如此强烈,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为何于谦至始至终没有公开反对过易储呢?这其中固然有他和光同尘、明哲保身的一面,也不乏他与景帝私人的感情牵绊,但还有两点也不能忽视:
一是此时正当于谦在进行团营改革的要紧关头。景泰二年年底,于谦请建五团营,三年年底,又扩编为十团营。对于一个混迹官场多年的高级官员来说,于谦当然知道要做成这一件大事,少不了皇帝的全方位支持。他可以在和景帝造膝密谈时反对易储,但若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景帝撕破脸,则无疑会失去景帝的信任,今后就很难做成这件关乎国防改革的大事了。
二是景帝性格中颇有偏执狭隘的一面,且猜忌心极重。若当真撕破脸皮,景帝很难说不会对英宗父子下毒手。《国榷》引陈继儒之言,可谓至论:
或曰,曷去诸?呜呼,公(指于谦)何可去也,公在,则裕陵(指英宗)安,而茂陵(指宪宗)亦安。若公诤之,而公去之,则南宫之锢后,不将烛影斧声乎?东宫之废后,不将宋之德昭乎?公虽欲调郕王之兄弟,而实密护吾君之父子。[21]
在景帝给陈循、高谷、王直、胡濙加官后,不久又把右都御史王文、掌鸿胪寺事左都御史杨善升为太子太保;把阁臣江渊、萧鎡一升吏部左侍郎,一升户部右侍郎。显然这四人也已被景帝买通。尤其是萧鎡,他刚听说易储的消息时,还大义凛然地引经据典,说“无易树子,霸者所禁,矧天朝乎。”[22]但最终还是投向了景帝一边,选择了沉默。由此可知,面对皇权的高压,士大夫也不得不低下头颅。实际上到四月为止,朝廷的高级文官中,景帝唯二没有提升官衔的就是兵部尚书于谦和翰林学士商辂。可以想象,在第一轮的试探中,恐怕只有于、商二人流露过些许不满。
然而易储究竟是一件大事,不是光买通几个高级官僚就可以的,朝野上下舆论如何,也极为要紧。于是在景泰三年三月,景帝突然下令“命锦衣卫指挥同知毕旺采访事情”。在给毕旺的敕书中说:
今后但系谋逆反叛,妖言惑众,窥伺朝廷事情,交通王府外夷,窝藏奸盗,及各仓场库务虚买,实收关单,官吏受财卖法,有显迹重情,方许指实奏闻。点差御史覆体实,方许执讯,其余事情,止许受害之人告发,不许挟仇受嘱,诬害良善。及将实事受财,卖放法司,亦不许听从胁制嘱托,致有冤枉,违法重情罪不宥。[23]
敕书中罗列一系列锦衣卫侦缉的范围,但恐怕要紧的只有最前面的“妖言惑众,窥伺朝廷事情”一条。《明通鉴》在说到此事时便直言:“及是上欲阴察外事”[24],说到底就是要为易储做准备,提前控制舆论。
景帝本是很反感锦衣卫插手司法的。景泰元年,他便曾禁止锦衣卫罗织罪名、陷人于死:
有言锦衣卫官校缉事之弊者,云多为人复私怨,指无为有,诬致人罪,且例不许辩理。帝曰:“官校本以廉阴谋不轨,大奸大恶,乃今其弊如此。后有送法司不引伏者,其为辩理之,如肆诬罔,俱重罪不宥。”[25]
当时天下初定,景帝为了矫正王振当国时的严酷作风,禁止了锦衣卫私下刑讯,自然是大快人心。然而轮到他自己私心作祟时,却又毫不犹豫地亲手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由此可见,帝王政令,全然是为个人私欲服务的,翻云覆雨,毫无一贯性可言。
四月初一,景帝又进行了第二轮的试探。他赐给内阁中的六位大臣陈循、高谷、江渊、王一宁、萧鎡、商辂,每人五十两银子[26]。五十两银子对于这些大僚来说当然是九牛一毛,大家也不缺这些钱。这不过是个姿态,再次排摸一下内阁对易储的态度而已。果然,这一次连商辂也收了银子,景帝便已放心,知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很快,东风就来了。
在汉夷杂处的广西,有一处由土司管理的思明府(今属广西宁明县境内),景泰二年八月,土知府黄冈(注:此处的“冈”和下文“黄厷”的“厷”字都有“王”字旁,打不出来,姑且写半边,下同)致仕,职位当由其子黄钧承袭。但黄冈的庶兄黄厷不满侄儿袭位,于是谋同自己的儿子黄灏,纠结人众,于夜间悄悄闯入黄冈家中,杀死了黄冈父子,并将其残忍肢解,埋在后院。第二日一早又光明正大地进城为弟弟和侄儿发丧,并对外宣称是当地的流民闹事,杀死了黄冈[27]。
当地官府不知底细,开始时也相信了黄厷之言。但不久,便有一个侥幸逃生的黄冈的家仆跑来报告了全部事情的真相。于是当地官府在广西巡抚李棠、副总兵武毅的指挥下,迅速将黄厷父子逮捕下狱[28]。黄厷惧死,一心想要脱罪,于是便写了一封建议易储的奏疏,让自己的心腹千户袁洪送到京城,于景泰三年四月二十一日叩阙上疏,借此讨好景帝,谋求活路。这份奏疏是这样写的:
臣窃闻太祖高皇帝龙飞淮甸,雷厉中天,豪杰归心,群雄应诏,栉沐风雨,削平僭乱。而成帝业者,必期圣天子神孙传之于无穷。今经八十余年,海宇广亿兆之众,三代而下,未之有也。前岁胡寇犯边,自古常有,太上皇轻屈万乘,亲御六师,临于塞险,被虏遮留。扈从文武群臣,天下将士十丧八九,逆虏乘势长驱,逼临京师,四方震惧,几乎危殆。赖太祖太宗列圣之灵,预诞圣功,继登大宝,不然则民何所归焉?此实上天眷命,非当时预画者也。今逾二年未见易立皇储,臣切国之本不可缓也。古之圣王,奄有天下者,未有不急乎本。虽今朝廷与顾命大臣,已有公见,愚臣何得而知之?切恐逾久,议论妄生。况今时俗不古,人心易摇,争夺一萌,祸乱难息。或朝廷欲循前代逊让之美,复全天伦之序,臣恐势有不可者。若谓有皇太后之尊,及东宫至亲,不忍遽易,然天命岂可逆违,固本岂可轻缓?古人有云:“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及又土星逆行太微垣,盖上天有所垂谕也。愿及今留意,弗以天命,转付与人,早与亲信文武大臣密议,以定大计,易建春宫,一中外之心,绝觊觎之望,天下幸甚。[29]
景帝看了奏疏,大喜过望,连呼:“万里之外乃有此忠臣。”[30]立刻下令将此疏交与群臣廷议,就此顺理成章地将易储之事抬到了明面上。
关于黄厷上疏之事,还有一点值得辨析。黄厷远在万里之外,又是个凶狠残暴的土官,并非什么饱学之士,为何会对景帝的心思把握得如此精准,又如何能写出这般措辞文雅的奏疏?因此许多史家怀疑,这其中必然有熟知朝廷内情的人在借机教唆。如《明通鉴》就说:“(黄厷)亟遗其党千户袁洪至京师行赂,有教之上书迎合圣意者,乃倡易储议以上。”[31]
因此,有一些史料,如《罪惟录》,便不取丘濬之言,仍把江渊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厷惧,使人谋于侍郎江渊。渊令厷遣千户袁洪走奏,请立见济为太子。”[32]笔者认为,不论当时江渊和黄厷具体勾结的情况如何,有京中高官教唆应是可以取信的。
注:
[1]《明英宗实录·卷216》景泰三年五月甲午条。
[2]李小林《万历官修本朝正史研究》,陈懿典《七太子传》(南开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p433-436)。
[3]明·何乔远《名山藏·卷4·继体纪》,《怀献太子传》。
[4]《明英宗实录·卷132》正统十年八月丙寅条。
[5]《明英宗实录·卷193》景泰元年六月丁亥条。
[6]明·陆容《菽园杂记·卷1》。
[7]明·王世贞《史乘考误·卷5》。按,其中“魏征献陵之对”,指《新唐书·魏徵传》:“文德皇后既葬,帝即苑中作层观,以望昭陵,引徵同升,徵孰视曰:‘臣眊昏,不能见。’帝指示之,徵曰:‘此昭陵邪?’帝曰:‘然。’徵曰:‘臣以为陛下望献陵,若昭陵,臣固见之。’帝泣,为毁观。”
[8]《明英宗实录·卷216》景泰三年五月戊戌条。
[9]《明英宗实录·卷225》景泰四年正月甲申条。
[10]《李朝实录·卷7》端宗癸酉二月癸丑条。
[11]《明英宗实录·卷197》景泰元年十月庚寅条。
[12]《明英宗实录·卷193》景泰元年六月癸酉朔。
[13]《明英宗实录·卷206》景泰二年七月甲子条。
[14]《明英宗实录·卷218》景泰三年七月壬寅条。
[15]清·张廷玉《明史·徐有贞传》。
[16]明·尹直《謇斋琐缀录·卷3》。
[17]按,当时朝堂上名叫杨宜的只有一人,就是礼部尚书(当时已迁南刑书)杨宁的弟弟。他们兄弟祖籍杭州,父母皆是杭州人,后来因父亲去徽州做官,遂移籍徽州。杨宜字彦理,是正统十三年的进士。笔者虽然未找到他和于谦的“内姻”关系,但考虑到他与于谦实是同乡,有联姻也属正常。(杨氏的家庭情况,可见《(弘治)徽州府志·卷7·人物》中杨宁的传、焦竑《国朝献徵录·卷48》彭时所撰杨宁的墓志铭、程敏政《新安文献志》卷93、卷99杨宁父亲杨升、母亲袁氏的墓志。)
[18]明·郎瑛《七修类稿·卷43》,“肃愍忠诚爱才”条。
[19]明·叶盛《水东日记·卷8》,“刘詹事遗事”条。
[20][39]明·焦竑《玉堂丛语·卷5》,《方正》。
[21]清·谈迁《国榷·卷32》天顺元年正月丁亥条。
[22]清·张廷玉《明史·陈循附萧鎡传》。
[23]《明英宗实录·卷214》景泰三年三月甲辰条。
[24]清·夏燮《明通鉴·纪26》景泰三年三月。
[25]《明英宗实录·卷188》景泰元年闰正月丁未条。
[26]《明英宗实录·卷215》景泰三年四月甲子朔。
[27]明·于谦《少保于公奏议·卷5》,《兵部为聚众谋杀土官事》(景泰二年十一月十一日)。
[28]清·谈迁《国榷·卷30》:“巡抚刑部右侍郎李棠使参政曾翚、副使刘仁宅往治,厷阴持金多遗翚、仁宅,外挟兵势相抗挠。仁宅阳许之,留翚于浔,与约去,至南宁。厷二子迓仁宅,伏甲缚之。亦诱执厷于浔以闻。”
[29]《明英宗实录·卷215》景泰三年四月甲申条。
[30][31]清·夏燮《明通鉴·纪26》景泰三年四月。
[32]明·査继佐《罪惟录·列传卷3》,《怀献太子传》。当然,此说认为黄厷一开始就找准了江渊进行勾结,显然也不可信,因为江渊和广西方面从无联系,他不可能一开始就认得黄厷,这期间必然还有一个袁洪在京城各处打探、运作的过程。
我最终还是决定……
近日,紫禁城里有了一件天大的事,毓庆宫的太子妃殿下,年近三十,在生了太子殿下嫡女三格格数年后,再度有了身孕。
今儿晨起用早膳时,太子妃端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突然干呕了几下,一旁的三格格还以为自己额娘生病了,赶紧让人去传太医。
毓庆宫的小太监脚程快,没一会儿,太医院的右院判匆匆赶到,“微臣参见太子妃,参见公主。”
“快别行礼了,赶紧给额娘看看,额娘是否是病了?”康熙前些时候下旨,要再度出塞行围,太子妃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这些事。此次出塞,带的人比上回多了些,太子妃忙着把后宫的事情处理好,交给后宫的几位嫔妃。...
“快别行礼了,赶紧给额娘看看,额娘是否是病了?”康熙前些时候下旨,要再度出塞行围,太子妃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这些事。此次出塞,带的人比上回多了些,太子妃忙着把后宫的事情处理好,交给后宫的几位嫔妃。
太医从身后的学徒手中接过药箱,拿出把脉用的脉枕,放在案桌上,再用帕子盖过上面太子妃的手腕,这才搭上脉。
没多久,右院判一脸喜意,“臣恭喜太子妃殿下,殿下这是滑脉,珠圆玉润。从脉象看,已有近两月。”太医话刚落地,太子妃便惊喜异常,“当真!”
右院判的话不会有错,她只是太过惊喜,以至于失了一些稳重,天知道她的压力有多大。她二十岁与太子成婚,嫁给太子近十年,只得了一个女儿,倒不是女儿不好,只是太子是嫡子,纵然不说,她也知他心里是渴望的。
“好好好,都赏,快派人去乾清宫禀太子与皇上。”太子妃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妃,很快就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张嘴就吩咐人去报喜。而太子这时候必定就在乾清宫,便可一块儿禀了,不必多跑几趟。
“好,你去,快去吧。”太子妃对闺女的小心思门儿清,自然知道她此刻是借着这个机会想出去玩闹,也由着她。
“玛法!阿玛!”嘎鲁玳人刚进乾清宫的大门,在乾清宫里面的人就已经听见了,康熙笑吟吟的应到,“诶!玛法在呢!”
“嘎鲁玳请玛法安,请阿玛安,大哥哥好,二哥哥好。”她急匆匆的跑进去,里面齐刷刷四双眼睛盯着她,好家伙,都在呢,那她就不用到处跑了。
“跑这么快做什么。”康熙搂着她,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给她擦汗,还有些不高兴的对她身后的宫人训道,“如今已是夏末,公主跑出汗容易着风寒,主子年纪小不懂事,尔等也不懂吗?”
宫人被他轻飘飘的看了一下,吓的赶紧跪下求饶。
嘎鲁玳把人拉起来,让她们先出去,“这不怪他们,是孙女有大事想跟玛法说,等不及了,才跑过来的。”她拽着康熙的袖子,轻轻的晃着,见他不生气了才说正事。
“今晨额娘突然有些不适,让人去请了太医,太医说,额娘已经有了近两月的身孕了……”嘎鲁玳话还没说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怼到她的大脑门上?
定睛一看,哦,是她的好阿玛,此时的太子爷,抱着女儿的肩膀,“你额娘有了?”同样巨大的惊喜,不,甚至比太子妃的还更大些,就这么干脆、直接、猝不及防的掉落在他身上。
嘎鲁玳点点头,“是啊……咋啦嘛……”
见自己的乖孙女被他阿玛给吓到了,康熙赶紧把太子拉开,摁在一边的椅子上,自己轻声问着小姑娘,“太医可还在毓庆宫?”
“在的啊……”
“走,去毓庆宫。”康熙带着梁九功牵着太子和三格格,招呼上一旁的弘皙弘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隔壁的毓庆宫去,还不忘让梁九功去叫上太医院的院正。
弘皙看着高兴的阿玛,有些失落,被弘晋戳了戳,很快调整过来。
“如何了?”五个人在毓庆宫正院坐着等太医的结果,康熙还好些,他虽喜欢孩子,但更多的是爱屋及乌,且年纪大些阅历也广。
反倒是一向稳重的太子爷,此刻像个毛头小子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太医,盯的人家满头大汗。眼见这短短的一刻钟,院正已经擦了三次汗,康熙实在是不忍心,便问了出来。
院正本来就是跪着把的脉,刚想调转一个方向,再回禀,太子已经等不及了,“别行礼了,赶紧说结果,孤要听结果。”
“保成……你先坐。”康熙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孩子,有些无奈,他儿子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影响,“还不快回太子的话。”你想急死我儿子是不是?
“回万岁爷,太子爷,太子妃殿下确是喜脉,已有近二月,脉象强劲,胎儿很好。”院正连连道些恭喜,对太子爷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出来些,只盼着上天厚爱吧。
“好好好,太子妃再度有孕,毓庆宫上下上月例半年,正院赏一年,乾清宫同赏半年,六宫赏三个月。”康熙主打的就是一个儿子高兴我就高兴。
皇帝高兴的具象化是什么,就是赏钱,大大的赏,都赏,每个人都有份。
1、嗣子的选择标准
必须为同姓
某种程度上,嗣子的选择重宗族大于重血缘。比如有一个案例:王某无子,他的胞弟也只有一子,无法给他过继。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张某(为母亲与前夫所生,带到现在的家庭,被他的父亲收做义男)张某有多个儿子,王某希望过继他的孩子,但官府不允许。
【那申时行为什么可以过继给舅舅?】
辈分不能乱,要从子侄辈中选
优先选择亲兄弟中长房家的孩子,然后是二房、三房……越过次序被称为“搀继”,是不符合规定的。曾有案例:冯氏家族有七房人口,第五房绝嗣,本应过继长房次子,但七房的人勾结族中人,以自己的儿子过继,闹到官府后被驳回。
【老高嗣子的选择就符合这...
【老高嗣子的选择就符合这个规定】
亲兄弟家没有合适的,五服以内亲属也可以。如果五服以内没有合适人选,也可以选同族偏远旁支
被过继者不能是亲生父母的长子或独子。
【但如果长房绝嗣,且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那么其他房就算是独子也要过继给长房】
过继后如果原家庭因变故绝嗣,则过继出去的儿子要返回本家
【这种情况,过继的嗣子在返家时可以带走过继家庭的一部分财产】
绝嗣家庭的未亡人对于嗣子的选择有很大发言权,如果所立嗣子在日后不能履行义务,未亡人有权告官更换
虽然律法和约定俗成对过继进行了很详细的规范,但仍存在难以决断的疑难案例,这类案例的争论焦点在于:嗣子亡故之后,如果他也没有子嗣,那么应当是从嗣子的侄子辈为他过继嗣子?(相当于过继嗣孙)还是应当从亡故嗣子的兄弟中另选新的嗣子?这类情况在实际判案中,两种观点往往被认为都有道理,只能通过和稀泥解决。
【丐版大礼议?】
2、过继的种类
爱继
即绝嗣的家庭通过自己的意志选择自己喜爱的孩子
应继
按宗族意志选择的孩子,被强行指定为嗣子
并继
当宗族意志和本人意志产生冲突,且各不相让无法调和时,可以把两人都过继过来,财产均分
3、过继涉及的财产问题
由于过继牵扯巨大的经济利益,很多父母希望利用自己的孩子占有别房的家产。于是诸多竞争者往往会勾心斗角、相互攻讦,甚至最后对簿公堂。
典型案例主要有:
不符合条件但强行争取嗣子资格
包括不限于本人为本房独子、入继顺位靠后等。
大家可能会奇怪,既然明知道自己不符合入继条件,为什么还要冒着败诉被打板子的风险无理取闹?这就要提到“抽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了。即只要参与了嗣子竞争,即使失败了,为了维护家族和睦,避免后续胡搅蛮缠,入继的家庭也会分给落败者一点财产。
嗣子状告绝嗣家庭转移财产
包括但不限于:嗣子认为入继家庭给亲生女儿留的嫁妆过多、认为入继家庭把财产转移给他人。
在法律上,嗣子是入继家庭的宗子,具有全部财产的所有权。但考虑到天理人情,此类纠纷在判案时会给予入继家庭一定的自由度,只要财产赠予在“情理之中”,都会得到官府的认可。
原生家庭和过继家庭的矛盾
很多嗣子的亲生父母往往抱着侵占别房财产补贴自家的目的,让自己儿子成为嗣子的。因此嗣子和嗣父母很多时候感情淡薄,会存在不履行赡养和其他义务的情况。
对于这种情况,官府规定:如果嗣子不孝顺或不能令嗣父母满意,嗣父母可以告官更换嗣子另立别人
【感觉老高过继这个事很值得yy(明天八一下),不知道高务观是他亲自选的?还是家族的意思?他这一房的财产、人脉资源和荫官名额,在族中众人眼中简直就是块肥肉,难怪后面会打官司】
许若琪/张莲心/苏蓉蓉(“妈妈,我想你了”)
许若琪一步一个台阶,登上香江商会会长的位置,听着台下众多阿谀奉承,这些年,她习以为常了。
忽然,她发现门口角落里有一个黑影,激动的掩面而泣,那熟悉的身影,动作
“许会长!”
“会长这是去哪啊?”
“妈!”
她追出门,只看到四处黑漆漆,一片枫叶落在她的手上。
“妈,是你吗?”
抗战胜利之后,上海锦荣药业有限公司
已经而立之年的张莲心恭恭敬敬的把徐慧的牌位放好。
“妈,抗战胜利了,我们回来了,你看到了吗?”
香江
苏蓉蓉疯狂质问淑琴
“你们在哭谁?这些这些是是谁死了?”
淑琴有口难言
“蓉蓉你别问了行吗?”
“公司后面设......
“公司后面设的灵堂是谁的?说!”
“是你妈!”
苏蓉蓉只觉得天旋地转,瘫软下来。
淑琴将她带到墓地
扑通一声,苏蓉蓉跪下,两行泪落下来
“你妈为了保护你,选择交代了她自己的命,你妈死后头七没到,你二叔把她的牌位扔出来,不准她葬入苏家祖坟。”
苏蓉蓉这才明白,为何母亲生前说二叔家是豺狼虎豹,忽的疯狂扒拉地面的土。
“不可能,你骗我,我妈不会死”
“蓉蓉你冷静点”
“不可能,妈,妈!”
手上的血跟泥土融合在一起,再多的捶胸顿足也换不回昔日的母亲。
我是换嫁文里的主母。
养女选择跟我,我尽心尽力将她培养成豪门贵女。
她妹妹则跟着妾氏,学如何讨好夫君。
小公爷求娶柳开乐那天,柳安平疯了。
她逼着柳开乐喝下毒茶,又一刀刺死我:「都怪你!否则嫁给小公爷的是我!」
再睁眼,我重回姐妹俩选母亲时。
柳安平率先跪在老爷跟前:「父亲,我想被小娘收养。」
柳开乐则坚定看向我。
我笑了:「那这嫡女就让开乐来做!」
1
大堂上,我与老爷并排坐着。
侧边坐着一身粉嫩衣裳的小妾,她溜着一缕头发,身子微微欠了欠:
「大娘子,您先挑吧。」
昨日府里来了一对双胞胎姐妹,声称是老爷的女儿,老爷留任他乡时留下的情种。
经过滴血验亲后,果真如此。...
经过滴血验亲后,果真如此。
双胞胎姐妹的亲生母亲病死,只能来府里求安身之地。
于是就有了现在领养的一幕。
我轻轻站起来,刚要开口说话。
跪在地上的柳安平抢先一步:「我想让小娘收养我。」
她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开口解释:
「妹妹体弱多病,能当上嫡女就能得到更好的照料。」
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其实是因为上一世她选择了我,我却对她格外严格。
从不允许她像柳开乐一样到处游玩,结交各种名流子弟。
而是把她关在房间里学算账,插画,点茶,背各种拗口的古诗词。
还要每个月进行考核,如果不合格,就罚抄三遍弟子规。
后来,她在宴会上对小公爷一见倾心,便在雨中苦苦跪了一夜,求我成全她和小公爷。
可我知道,小公爷并非良夫。
他虽然家世显赫,为人却十分不恭,胸无大志大才,每天躺在祖上的基业上,吃喝玩乐。
所以任凭柳安平在雨中跪了一夜,也没有答应。
而柳开乐在宴会上凭借一舞,夺得小公爷青睐。
小公爷回了家就让母亲过来提亲。
柳安平听了消息,立刻疯魔,亲手给柳开乐灌了毒茶。
又一刀杀了我。
临死前,她捏着我的下巴,十分狠毒:「整天学算账插花有什么用?当嫡女当成我这窝囊模样,都拜你所赐!」
「都怪你!否则嫁给小公爷的是我!」
看向堂下的柳开乐,她微不可察勾起嘴角。
我轻轻把柳开乐扶起来:「既然安平想被小娘收养,那你来当我的嫡女,可好?」
柳开乐点点头,随着我走。
进了院子,我回头问她:「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吗?」
她抬起头,打量我的住所。
灰色的旧木头,泛黄的茶具,角落里是扫不掉的顽固灰尘。
弥漫着一股荒凉的味道。
她既然也是重生,就应该知道妾氏李婉婉房间里的布置。
大红色的木头,崭新的茶具,边边角角都点着熏香,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怡人的味道,就连被褥都时刻蓬松柔软。
我这里一点都比不上。
看着柳开乐微微低下去的头,我收住话,心渐渐冷下来,转身离开。
「不后悔,我很喜欢这里。」
背后扬起一道声音。
我再次转身,轻轻笑了笑:
「那便好。」
我拍拍柳开乐的肩膀:
「只是……我教给你的东西,你可能会不喜欢。你若是不想学读书算账,插花品茶和驭人之术就直说,我不会为难你。」
她抬起头,眼睛里都是星星,这倒是让我毫无预料。
「母亲,您教的东西,我很想学。」
她郑重跪下来,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2
我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转身离开。
我像上一世要求柳安平那样来要求柳开乐。
果然没过半月,她就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了。
身体竟然还不如柳安平抗造。
她像往常一样跪在地上:「给母亲请安。」
我示意她起来。
声音淡淡:「怎么样,你觉得累不累?要是累了,就不必学了。」
她点点头:「累啊。」
袖子下的手微微一紧,果然是我的教育太严苛了吗?
她也受不了了。
「母亲,虽然累,可是我却感觉充实,每天都可以学到新的东西,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进步。这种感觉很美妙。」
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轻轻呼出一口气。
「今天是十五,按照惯例,你爹会来,今天不必再学算账,跟你爹好好吃顿饭吧。」
开乐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姑娘,渴望着父爱,立刻躬了躬身。
「女儿这就去小厨房,给爹爹做几道菜。」
她雀跃着,做了一大桌子菜。
早早地守在门前,等着老爷过来。
傍晚,老爷缓缓步入我的院子。
坐在饭桌前,扫视了一眼。
「夫人,这菜倒不像你平日吃的,样式格外新颖。」
我笑着点头:
「这都是开乐做的,她知道你要来,可开心了。」
老爷摸了摸开乐的头:「有心了。」
他打量了一下柳开乐的穿着:
「毕竟是嫡女,还是不要穿得过于素净,我新得了两匹上好的料子,明日叫人给你送来,做两件新衣服。」
柳开乐甜甜地笑:「谢谢爹爹。」
三个人坐在饭桌前有说有笑,我竟感到久违的家的温暖。
上一世,柳安平每天烦恼于课业,老爷来了,也只是敷衍地打招呼,从没有像柳开乐这样承欢于膝下。
「老爷……」
我刚要开口说话,老爷却抬抬手,示意我噤声。
远处传来琵琶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丝丝哀怨,仿佛是在思念远方的情郎,仿佛是在诉说女儿家的烦恼。
这时,柳安平闯进院子:「爹,小娘很想您,求您过去看看她。」
说完柳安平跪在地上,大有请不走老爷,誓不罢休的架势。
老爷立刻上前:「你这孩子……」
「爹爹,小娘夜里总是喊三郎,她思念您,却又怕打扰您处理公务,您快过去看看她吧。」
一瞬间的工夫,柳安平就泪水涟涟,那娇俏可人的神态,跟妾氏有九分相似。
老爷很吃这一套:「好,我现在就去看看。」
老爷大手一挥,离开我的院子。
小幸儿忍不住吐槽:
「姥爷来我们这里本来就不多,每次都被那狐媚子找理由叫走!宠妾灭妻!倒反天罡!」
我摔筷子:「住嘴!这话要是传到老爷耳朵里,你不要命了?」
小幸儿立刻低着头,嘟嘴巴:「都怪我口不择言。」
我看向柳开乐。
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吃饭,没什么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对她没有什么影响。
她把嘴里的东西嚼完,咽下去,才放下筷子,缓缓开口:「爹爹来了,我们高兴,爹爹走了,我们也无需失落,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太在乎这些。」
话音刚落,院子里又闪进一道身影。
柳安平嘴角带着得逞的笑容,竟然为了炫耀,又独自拐回来了。
她假模假样从地上捡起耳环:「刚刚走得太匆忙,耳环都落下了。」
一个院子里的人,都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却瞧不出好歹,抹了抹耳边的头发:
「夫人,您别怪爹爹,毕竟……他冷落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今天是十五,爹爹也不会来你的院子。」
她面上恭敬,说出的话却十分嘲讽。
我有些心痛,上一世毕竟养了她那么久,她不心怀半点感激就算了,如今还要来踩我一脚。
偏偏她说的都是实话。
老爷察觉到我不爱他,便不再主动靠近,我与老爷的关系,客气而疏离。
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一个不得宠的正妻,空有头衔。
小幸儿十分不忿:「你一个庶女,怎么敢如此挑衅夫人,目无尊长……」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扇了一巴掌。
「贱婢,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柳安平拢了拢袖子。
「庶女又怎样,嫡女又怎样?无宠便是卑贱。」
她一步步走到柳开乐跟前,目光得意:
「开乐啊,你也不必失落,等我做了公爵夫人,一定不会忘了你。」
她死死盯着柳开乐的脸,想要看出溃败而失落的表情,可是没有。
开乐微笑着点头:「那提前恭贺姐姐了。」
柳安平微不可察皱眉:「你少在这里装清高,装不在意,其实心里嫉妒得发疯吧?」
正如上一世,柳安平嫉妒柳开乐嫉妒到发疯。
她觉得现在调转了位置,柳开乐也一定嫉妒得发疯。
「姐,我们一母同胞,你过得好,我便开心,为什么要嫉妒?」
柳安平被这话噎住。
猛地一甩袖子,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
我的音量不高不低,却透着十分的威严。
她既然忘了我才是这院子里的女主人,那我就让她想起来。
「天气渐渐暖了,院子里的桂花树开花了香气宜人,安平,我见你浑身恶气,臭气熏天,就跪在树下······三个时辰吧。」
她不可置信,瞪着眼睛:「我……我是小娘的女儿,你不能再管我!」
「哦?」
我微微勾唇:「我连你小娘都管得,怎么就管不得你了?」
小幸儿微微扬起下巴,强硬把柳安平按到地上:
「您还是好好听训吧。左右您也无事,多跟夫人亲近亲近。」
柳安平猛地跪在地上,膝盖吃痛,龇牙咧嘴。
我叫人搬来几张椅子。
「开乐,陪我吃盏茶吧。」
一阵风吹过,桂花香气飘飘,混着热茶下肚,十分惬意。
柳安平脸色越来越黑,猛地站起来:「你不过是不得宠的女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才过了一炷香,不能站起来。」
小幸儿做惯了活,力气很大,硬生生把柳安平按下去。
我打了个哈欠:「春困了。我去小憩一会儿,小幸儿,你看紧了,」
小幸儿欠了欠身:「放心吧,夫人。」
3
透过薄薄的窗纸,我看到柳开乐一点点走到柳安平跟前,俯视着对方:
「姐,你该不会真的觉得,当一个妾室的孩子就会赢了吧?」
柳安平抬头望她:「哼,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你踩在脚下。」
开乐弯腰:「是啊,用不了多久,小娘就会用你争宠,比如,把你的腿摔断,博取爹爹的同情。」
柳安平听了,眼神一惧:「你在胡说什么?」
开乐轻轻嘟起嘴巴。
「姐姐,你自己仔细想想,我有没有摔断过腿啊,你不会以为,这是意外吧?」
柳安平震惊了两三秒,反应过来:
「你也重生了?」
「姐,我是真的谢谢你选择了小娘,不然,我哪有机会跟着大娘子。」
柳安平眼中染一层惊惧,又染一层惊惧。
她半天才说:「我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故意这么说,来吓唬我。我才不信,小娘对我可好了。」
开乐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波澜不惊。
她慢慢转身。
「走吧,母亲给我布置的任务还没做完。」
柳安平跪够了时辰,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膝盖高高肿起。
她看我的眼神,变成赤裸裸的恶毒:「大娘子,我们走着瞧。」
我一副大家风范,体体面面说:
「安平,回去记得擦药膏。」
看着柳安平一瘸一拐的背影,我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细细思索刚刚她跟开乐的对话。
也猜到了七八分。
上一世,柳开乐养在小娘的院里,表面上一片风光歌舞升平,私底下却受到小娘的虐待。
男人惯来三妻四妾,几乎每隔两三年,姥爷都会纳一个新的小妾。
李婉婉为了争宠,必定会使一些手腕。
而孩子,就是最能打动老爷的东西。
对,就是东西,对于李婉婉来说,孩子是用来争宠的东西。
上一世我不理解,李婉婉为何让孩子尽学些上不得台面的歌舞献媚。
现在看来,也说得通。
她从没想过为孩子长远计,骨子里就是不爱孩子。
众人皆知,我与姥爷关系冷淡,却不知道,我经营着上京一半的店面铺子,是上京隐藏的首富。
根本不需要讨好老爷来获取生计。
4
看了一天的账本,腰酸背痛,小幸儿帮我捏背,替我感到不值:「夫人何必过得这样清贫,明明您是上京第一首富。」
我沉默,不想多解释。
女人做生意本就不容易,我需要一个躯壳。
老爷就是我用来掩人耳目的躯壳。
但又不能高了老爷一头,男弱女强,关系就会变得难以维持。
所以我总表现得经常吃亏,谁都不胜。
这样,即便没有老爷的宠爱,只要不犯大错,也能稳坐主位,好把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夫人,我已经跟了你30年,在草原上的日子,就像是前世一样遥远。」
难得小幸儿也多愁善感起来,我眯了眯眼睛,思绪飘得很远。
确实很遥远了。
父兄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战功赫赫无人不服。
奈何功高震主,为了蹉跎父兄的锐气,皇帝把我指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宦,也就是如今的老爷。
若是抗旨不遵,就是心有二主,即刻绞杀。
出嫁前一晚,哥哥喝得酩酊大醉,红着眼眶:
「妹妹,你若是不愿意,我和父亲就带兵杀进京城,届时你便是公主,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我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跪下磕了三个头:
「哥哥,此去一别,恐怕再也不能相见,你和父亲一定要安好。」
嫁给了不爱的人,不咸不淡地过日子。
我渐渐收敛了草原上的放荡不羁,变成了循规蹈矩的古董。
小幸儿轻笑:
「开乐甚是听夫人的话,夫人若是思念故土,就教开乐骑马射箭,生活也不至于古井无波。」
我微微张张嘴,想了想:
「她……会愿意吗?还是算了吧。」
「会。」
一道声音插进来,我和小幸儿诧异回头。
开乐低着头,跪下来:
「母亲别怪我偷听,我做完了今天的功课,想要送过来给母亲看看。」
她抬起头:「母亲,我想学骑马射箭,我想像男儿一样,英姿飒爽。」
我摇摇头:「算了,京城里不需要这些。」
她目光希冀:
「可是我需要,我想学来提醒自己,终于不再是任人观赏的鸟,而是能啄人眼睛的鹰。」
我忽然觉得,她就像当初的我,虽然理想化,却那么可爱耀眼。
忍不住点点头:「好吧。」
5
柳开乐实在算不上有天赋。
好在我一对一手把手地教,从不懈怠,日积月累下来,她也算小有成就。
转眼过去三年,开乐出落得更加动人,透着清爽干净。
而柳安平变得柔情似水,那双眼睛每次看向我,似乎都在说:「过来啊过来啊。」
她跟李婉婉学得很好,每时每刻不论雌雄,都在放电。
小公爷让他母亲组织了一场宴会。
借着赏花的名头,相看各家女儿。
柳安平喜不自胜,提前三日就在准备,连夜赶制了一身新衣服,据说布料十分难得,穿在身上波光粼粼,仿佛天仙下凡。
「母亲,走吧。」
开乐面色淡淡,只着一身常服,显然是应付。
「开乐,毕竟有各家名流公子在场,你不打扮打扮吗?」
「母亲,我每天忙着帮您处理生意,还不想嫁人。」
她趴在我怀里,我摸摸她的头:「好。」
6
宴会上,柳安平毛遂自荐,一曲红鸿舞惊艳全场。
一舞完毕,小公爷的眼睛直接粘在了她的身上,众人纷纷感慨:
「这是谁家的女儿,精致得像个瓷娃娃,跳起舞来却像蝴蝶。」
「虽说是个庶女,风度却一点不输于嫡女。」
她嘴角微微上扬,收回目光。
婉转开口:「母亲,开乐来时便说,要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敢问·····何时开始啊?」
她微微喘着气看我,脸上是细密的汗珠,更衬得整个人晶莹剔透。
她明知道,开乐从不练舞学歌却让她上去表演。
到时候开乐难堪,更加衬托她的厉害。
小公爷连忙附和:
「安平如此不俗,安平的妹妹也身怀绝技吧?」
场面静默了一瞬,我正要开口,替开乐解围。
开乐波澜不惊站起来,我压低声音:「别勉强。」
「放心吧,母亲。」
我心里忍不住打鼓,虽说开乐也是重生,上一世是学了舞蹈歌喉,可毕竟隔了那么久,早就生疏了。
刚睡醒,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
【做陈家儿媳的十点要求如下:】
【1.每天亲手做饭菜,不得重样,半月一轮】
【2.不得和其他异性来往】
【3.家里有宠物的,马上丢掉,宠物毛不利于宝宝健康】
【4.婚后必须二胎,且一男一女,凑一个『好』字比较吉利】
……
【以上,若无法遵守,不得做陈家儿媳!】
这是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吧?
我皱眉思索好一会儿,回复:【TD】
谁知我第二天刚下班,就被一个老女人揪住衣服:
「你个小妮子,穿成这骚样,是想让陈冬被戴绿帽子吗!」
1.
「啊!你谁啊!」我一手捂着自己被撕扯的头皮,一手抓住那老女人的手。
我刚做了美甲的手掐进女人的小臂。...
我刚做了美甲的手掐进女人的小臂。
「嘶,你他娘的敢动手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女人说罢,又给我来了一巴掌。
但就是这一巴掌,让我得到了机会,我伸脚把她踹在地上。
「我管你是谁,你凭什么随便打人」
谁知,那老女人双脚蹬地撒泼。
「你们来得正好,过来评评理,哪有未来儿媳打婆婆的道理?」
未来婆婆?
我揉着头皮,仔细辨认老女人妆容卡粉下真实的面容。
「大妈,你认错人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就说,你男朋友是不是叫陈冬?」
我点点头。
老女人一下子嚣张起来:「那我就没认错,我告诉你,我现在叫要叫陈冬回来收拾你!」
收拾我?
我想了想陈冬对我一向千依百顺。
还经常和我吐槽他妈妈。
没多久,一个拿着公文包的男人跑过来。
是我的男朋友陈冬。
我正要叫他,陈冬却当没看到,直接越过了我。
「妈!你怎么来了?」
「你问她!还不是你找的这女朋友不知检点,我来说说她,她还打我!」
女人红着眼被陈冬扶起。
「小冬,你媳妇穿成这样你不管管吗?伤风败俗!」
我低头看自己,方领过膝长裙,稍微有点修身。
这叫伤风败俗?
可一向维护我,主张女性穿衣自由的陈冬却冷下声。
「小柔,你怎么和我妈说话呢?」
2.
「我妈也是为了你好,你要尊重长辈。」
「你看你穿的,领口那么大,一弯腰别人什么都看到了。」
陈冬的话,让王素娟挺直了腰板。
「就是,我也是女人,我能害你吗?」
我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怒火逐渐累积。
我和陈冬交往五年,很快就要订婚了。
所以他和我说过最近他妈妈会过来的事。
陈冬说他妈妈比较封建,让我看到了别太怪罪。
反正他妈妈王素娟在我们婚后也是回老家住。
想到这里,我的怒火暂时压下。
勉强扯出一个笑。
「行了。」陈冬扶着王素娟先走一步
「在这拉拉扯扯像什么话,我们先回去吧。」
我想到这可能是策略,可还是有些不高兴。
陈冬开了门,王素娟的表情一下变了。
笑的像朵花,拍拍陈冬的肩膀。
「这房子不错,儿子真有本事。」
正在换鞋的陈冬身体一僵,眼睛下意识去看我。
一路上都是她的黑脚印,看得我直皱眉。
我养的橘猫突然窜出来朝王素娟哈气,把她吓一跳。
「什么东西!」她伸出脚就要踢,我冲过去拦下。
「别动它!」
我把小橘抱起来。
「啧,养猫多难打理啊,小冬,回头你把这玩意儿丢了。」
「诶,好!」
陈冬马上应下,回头却朝我挤眉弄眼。
我皱着眉,扭头不去看。
王素娟不知道钻到了哪儿去,不一会,就传来「哗啦」一声。
不好!
我想到我收藏室一墙的香水,赶紧进去。
里面,果然有好几瓶香水碎在地上,还都是已经停产的。
我根本舍不得用,平时都是小心翼翼欣赏。
「你干什么!」我尖声大喊。
王素娟不太高兴了:「你那么凶干什么,不就是打碎几瓶香薰吗,这些不都是花我儿子的钱买的!」
空气里都是香水的浓郁气息。
「这些都是我花钱买的!
「阿姨,你知道这些要多少钱吗?」我狠狠瞪着王素娟。
她却很不屑:「能多少钱,我一百块不知道买多少瓶。」
「你个女人能赚几个钱,还不是用小冬的钱买的?不是我说你,我们做女人要懂得勤俭,你吃住都花小冬的,要知道克制。」
吃住都靠陈冬?这房子分明是我妈给我买的。
3.
大学毕业我恋爱脑发作,非要跟着陈冬去外地。
陈冬家境一般,买不起房,我又不喜欢出租屋。
我妈不支持我们恋爱,说陈冬这人不老实。
却还是心疼我,就送了我一套。
当时陈冬是怎么说的?
「小柔,我和我妈说了房子的事,她可感谢你了。」
怎么现在王素娟嘴里,就变成她儿子的了?
我刚张嘴,陈冬就插话。
本以为他是为我解释,谁曾想他却说:
「您说得对,小柔平时是太爱买东西了,我说她她都不改。」
「这几天您可得好好教教小柔。」
王素娟嘴角一勾。
「女人太宠会被宠坏的!」
紧接着,王素娟又对我设计的房子指指点点。
这些我都一一忍下。
我倒要看看陈冬要怎么向我解释。
陈冬哄得他妈服服帖帖,一直到晚上他妈睡下,才回来卧室。
他躺下来抱住我,我马上挣开。
「房子的事,你没和你妈说吗?」
陈冬表情有些不自然。
「小柔,我家的奇葩亲戚你也知道,他们总问我房子的事,我就撒了谎。哪知道我妈相信了啊!
「更何况,我们很快都要订婚了,还分什么你我啊。
「放心,我妈只是来住几天,很快就走的。
「我的态度都是演的,你不会生气了吧?」
他这么说着,脸就要埋在我颈侧进行下一步。
「太晚了,睡吧。」我翻了个身就要睡下。
在一起几年了,陈冬的演技我还能不清楚吗?
他那样,倒像是真情实感。
4.
第二天我早起,洗漱完拿起旁边的面霜,却发现少了一大半。
这还是我新拆的,昨晚还好好的。
我出去问王素娟,她正在客厅刷视频。
「阿姨,我放在洗手间的护肤品是您用的吗?」
王素娟眼睛一转,有些无辜的样子。
「是的呀,我皮肤干,就用了一点,你不会介意吧?」
「没事,我就是问问。」
结果一连好几天,我的面霜空了几罐!
我自认不是吝啬的人,但这使用速度太诡异了。
可当我在饭桌上试探性一问,王素娟却委屈上了。
「我就是用来擦一下干裂的脚后跟而已啊。
「小冬,妈也不是故意的,你快让小柔别生气了。」
我的怒火窜了上来。
「擦脚后跟?!我几千块的面霜你擦脚?」
陈冬皱眉:
「小柔,你这什么意思,这是我妈,辛苦一辈子了用就用了。
「更何况你们女人的护肤品,卖那么贵,其实就和两块一包的宝宝霜一个效果,我妈用几瓶宝宝霜算什么?」
王素娟眼里全是得意。
「你真这么觉得?」我面无表情看着陈冬。
「对啊!」陈冬坦然。
行,几千块的面霜和宝宝霜一样是吧?
擦脸可以,擦脚还理直气壮就不行。
现在别管是不是演戏,这件事,我就忍不了。
我去买了点临期三无产品。
等到晚上他们都睡下,都灌进我的面霜瓶子里。
反正用不死人,顶多长点记性。
想用,就用吧,多用一点才好。
我狸猫换太子这一招并没有被王素娟察觉,面霜空瓶速度还是很快。
上班前还看到王素娟一直在挠自己的脚。
「嘶,怎么那么痒呢?」
一块块红斑,浮在了她的皮肤上。
5.
上班时,客流量较少的时候,同事无意告诉我一件事。
她说最近总有一个女人,在店门口鬼鬼祟祟,也不进来,也不是等人。
我一下有些好奇,同事还特意把监控调出来给我看。
视频里,赫然就是王素娟。
「也有个把月了,我一个脸盲都记住她了。」同事说。
我总觉得王素娟是在观察我我。
所以我一直留意着外面,果然,王素娟又来了。
探头探脑,还拿个小本子。
我马上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事,趁她一个转头,赶紧冲过去。
王素娟要跑,被我一把揪住。
「阿姨,你来这是做什么呢?」
王素娟被当场抓包着实尴尬,手里的本子被卷成卷轴。
「我来看看你工作的样子。」她笑了笑。
「是嘛,那您可以进来啦,诶,这本子是干嘛的?」
我眼疾手快把本子抢过来,打开一看,全是数字。
上班穿着太修身10
和客人保持适当距离+5
什么鬼东西?
王素娟也破罐子破摔了。
「这是婚前考核本,你要嫁进来,那我肯定要好好看看你够不够格。」
我差点笑出声。
「我还没考核陈冬的条件,阿姨还考起我来了?」
王素娟理所当然:「你什么条件?不就是个打工妹,长得还行,但是花钱大手大脚。」
我懒得和她多说,只把本子扣下,下班等陈冬回家时说。
结果陈冬得知后却觉得十分正常。
他还苦口婆心劝我:「小柔,忍忍,结婚后就好了。」
一听这话,我撂下筷子。
「我忍不了,我告诉你陈冬,要是她还监视我,搞什么考核,我们就分手!」
「小柔,好端端说这个干嘛。」
王素娟皱眉:「怎么和小冬说话呢?」
我睨了她一眼:「差点忘了您了,阿姨,最近的面霜好用吗?」
王素娟脸色一变。
她的脚全是斑斑点点,走路蹭到都痒。
「你做了手脚?!」
我笑笑不说话。
这场闹剧,以陈冬带着王素娟去医院落下帷幕。
这之后我的加料面霜再没有被动过。
但是陈冬真真假假的反应,以及王素娟藏不住的婆婆姿态,都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这恋爱,谈不成了。
脑补五格格的形象,突然觉得康王的慧妃还挺适合:美丽,端庄,骄傲,有点跋扈,有点(多点?)愚蠢,关键是护犊子,听……明珠的话(?)
虽然拿妹妹脑媳妇这件事好像有点子过分,但我真觉得五格格要是这样子才对得起八卦王的八卦……
“陛下,舅氏威势太盛,请定夺。”
刘据刚登基,自己的门客们就急不可耐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刘据知道,按理说,一个皇帝,有这样有权有势的舅,他帝王的身分就决定了自己该如何做。
门客还在说:“威势太盛。”
“不可容忍。”
“帝王的底线。”
刘据:你知道吗,我帝王之心,告诉我确实需要防备,可是,可是
门客:“陛下,还犹豫什么!”
刘据一脸恍惚:“你知道前天发生了什么吗?”
你口中那个,威严太过,权倾朝野,严重威胁帝王的大司马大将军,发生了什么吗?
他被人打了。
区区一个李广的小儿子,就把他打了。然后你口中那个过于威严,让皇帝都无法安坐的大司马大将军,他打了就打了,对方根本没想惩罚......
区区一个李广的小儿子,就把他打了。然后你口中那个过于威严,让皇帝都无法安坐的大司马大将军,他打了就打了,对方根本没想惩罚他,还帮忙给他脱罪。
刘据:你说说,如果我舅舅,连李禹那个一无是处的爹,都能欺负他,那么我总觉得我的猜忌,很嘲讽。”
门客哑火了。
刘据是今天才知道这事情的。
趁着父皇病重,李敢决定去刺杀大司马大将军,因为他觉得自己父亲的死,对方需要负责。
刘据对待这件事简直无法可说。
首先,大司马大将军威风赫赫,但是对李敢就是不设防,就是让对方差点刺杀成功了。
然后呢,他被刺杀也没生气,反而用尽全力替包庇李敢,反正就是虽然你差点杀了我,但是我就要帮助你。
最后,他竟然真的觉得,自己对李广有责任。
是的,刘据都觉得无比不可理喻,他真的觉得自己有责任。因为李广是跟着他出征,而自己,没有妥妥贴贴把李广带回家。而大司马大将军追求全甲兵,他毕生追求把所有人带回家。
刘据都嫌弃他过于圣父。
而且他了解过李将军死前的所有情况。
那就是在出征之后,李广首先动机不纯,一门心思想要靠着卫青封侯,于是看公孙敖不顺眼,毕竟公孙敖靠着舅舅差点万户侯。于是李老将军舅盯上公孙敖了,不顾一切,公孙敖干啥他干啥,所以对分兵特别愤怒。
然后李将军就自己迷路了,让舅舅带着人数较少的部队独自迎战大单于。
刘据觉得,就算是圣父,打赢了回来看见李广也要发火的。
大司马大将军了,怎么这么好欺负。
脑海里会想起,当年给王夫人送金子的舅舅。
还有说不被打骂就可以了的舅舅。
刘据:……
我的帝王之心,告诉我要防备他,要猜忌他,要处置他。
可是,我自己的心灵在嘶吼,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保护他。
都是大司马大将军了,一个李敢给你欺负成这样了。
我理解我父亲为何总是那么累了。
想到这里,刘据看着门客,这家伙还在劝他想办法解决大将军。
刘据:大将军很好解决的,我派个李敢,就差不多能成功了。所以,我干嘛猜忌他,我现在很担心,我担心有更多的李敢冒出来欺负我亲舅舅,那样岂不是我面上无光。
这一刻,刘据觉得父皇沉甸甸的托付给到了自己,那就是保护舅舅,别让不相干的人欺负他。
好难啊。
门客还要进谗言:“他是装的呢。”
刘据:“那是我舅舅,从小我们就在一起,他是不是装的,我能不不知道吗。”
他就是这样的人,真是发愁了。
去病是从鼎湖宫回来了。
他身心俱疲,可是还没到长安,就看到外面闹哄哄。
“这是怎么了。”
“回大司马骠骑将军,李敢他刺杀大将军。”
去病震惊,抽刀。
“陛下已经把李敢灭族了。”
去病收回刀,四顾茫然。
“皇后刚刚没了七阿哥,傅恒是亲舅舅,皇上又是生父,这两个人都不在身边。”
“这男人啊,可真心狠。”
延禧攻略‖尔晴‖苏青‖2018④
明镜不喜汪曼春是确定的事情,她无法控制麟儿去爱他的母亲。麟儿来到她身边时有五岁了,那会她刚刚回上海,就收到了这封信,没有署名,她以为是哪个合作伙伴的来信,拆开后发现是一个地址和汪曼春手写的信。
信里没写那孩子长什么样,按照地址来到孤儿院,第一眼她就看出来谁是麟儿了。和明楼小时候很像,嘴却像汪曼春,这孩子继承了他亲生父母的全部优点。这个孩子不像别的孩子,他安静的出奇。明镜蹲在他的面前,介绍自己。
“我叫明镜”
那孩子抬头看她,然后叫了一声姑姑。
“哎”明镜答到,伸手搂住了他,“和姑姑回家吧”
这件事,明镜没带任何仆人来,办好了领养手续带走了人。
麟儿认...
麟儿认生,初时有些畏缩,直到看到了明楼的照片。
他开口道“爸爸”
明镜点点头,“是的,那是爸爸”
当晚他召集了全家的下人,“这是麟儿,今天从金山孤儿带回来的,以后他就是大少爷的儿子,都见过”
“见过小小少爷”
“阿香啊,你过来”,那时,阿香才十几岁。
“大小姐”
“今天起,你来照顾麟儿的生活起居”
“是,大小姐”
麟儿有自己的房间,可他偏偏喜欢往明楼的房间跑,这里还有他的几件衣服和一些书本。其中一本书中有一张小像,是他妈妈。
“妈妈,我想你了”麟儿看着相片,默默的流泪。
“麟少爷?大小姐让我叫你吃饭”阿香站在门口,叫他。
麟儿抹了抹眼泪,将小像放在书本里夹上,“来了”
“怎么了这是?”明镜看到了麟儿的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我没事,姑姑,饿了,吃饭吧”
明镜看了一眼明台,意思是,一会你去问一下。
“麟儿,我的小麟儿睡了没?”
“小叔叔”
“哎,看看小叔叔给你带什么来啦?”
那是一把木剑,二十多厘米,明楼和明诚亲手给明台做的,明台也宝贝的很。
“谢谢小叔叔!”
“客气什么”明台把麟儿抱在怀里,“今天我见你哭了?怎么啦?想你妈妈了?”
麟儿没说话,抱着木剑的手顿了一下,末了点了点头。
“小叔叔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想啊!”
“我还能见到妈妈么?”
明台看着这个只有五周岁的小豆丁,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奇怪,他还有家人?那怎么会被大姐带回来,嘴上却说着“能的,你妈妈是谁呀?”
明麟摇了摇头,“妈妈不让说”
“没关系,那就不说,你要是想妈妈了,就找小叔叔好不好”,说罢明台伸手将明麟搂进了怀里。
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这么沉默,不正常,明台五岁的时候,有大姐宠爱,两个哥哥疼爱,不怕天不怕地的小魔王一个。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个任性的,可他在麟儿身上看不到半点淘气任性来,沉默的不像这个年纪。
“睡吧,小叔叔给你讲故事”
待明麟睡着了,明镜推门进来,轻声问“睡着啦?”
明台点了点头,示意明镜和他一起出门去,“大姐,麟儿的妈妈是谁?”
“怎么?”明镜愣了一下。
“他似乎不敢提他的妈妈是谁”
明镜叹了口气,带着明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你看着麟儿像谁?”
明台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是大哥和曼春姐的孩子?”
明镜点了点头,“这件事没想瞒着你,但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当年明台有十岁了,所以他是知道一些明楼和汪曼春的事情的。
“那大哥他?”
“他应是不知道的,这孩子是汪曼春送回明家的,她一个人想必处境艰难,无法带好麟儿”
这屋子里的两个人都能想到麟儿初来乍到的认生害怕,没想到两个月了还是不肯说一点他以前的生活,想妈妈了也不敢张口。这也是为什么明镜让明台这些天陪着明麟睡觉的原因。
明镜时常夜半来看明麟睡的怎么样,常常见到他噙着眼泪睡觉,白日里确能有所掩饰。明镜无法让一个孩子不想念他的母亲,即使他的母亲是汪家人。她不确定汪曼春是不是对麟儿说了什么导致麟儿不敢提他的母亲,毕竟从到明家开始,他不曾提过关于汪曼春的一星半点。
明镜决定找麟儿聊一聊,小孩子必须说开了才行。
第二天,明镜便带着麟儿出门去选礼物,想买什么买什么,想买几件买几件。
麟儿却很听话,绝对不多拿一点,只要他最想玩的那个,但是眼神还是会扫过其他的,明镜顿了顿,汪曼春苛待麟儿了??
“麟儿想要这个么?”
麟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不拿呢?”
“妈妈说,要有所选择,不能一次都买”
“可是这是姑姑要送给麟儿的呀,麟儿想要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
“当然了”
麟儿这才放开了拿他想要的。
又过了些日子,明台问明镜,不打算将这个事情告诉大哥么?
明镜摇了摇头,“我呀,已经做好了这辈子,你大哥不结婚,不在有孩子的打算了,所以不会告诉他,告诉了,也是平生事端,以你大哥的性子知道了,肯定会到处找汪曼春要将她娶回家,那时候我有何面目面对我的父母,你的母亲”
“可是大哥应该知道麟儿的存在呀”
“我会叫他知道麟儿的,只是汪曼春就没必要叫他知道了”
明台不是个将仇恨转移的人,汪芙蕖的所作所为让人憎恨,但是他并没有仇恨汪曼春,他没接触过几次她。他印象里,大哥是这样形容她的,她同她叔父不一样,她分的清善恶,看得明对错,积极向上又阳光健康。只是有些小性子。
明台那时候看着明楼形容汪曼春,十年之后,他再次问明楼。明楼说,她身处险境却能挣扎求生,是自己对不起她。
明镜在思索过后终究是给明楼写去了一封信,辗转到了明楼手里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信中写明,她收养了一个男孩,起名叫明麟,认作明楼的儿子,以后这孩子叫你爸爸云云。
明楼此时还和明诚吐槽说大姐这一天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明诚看过之后笑道,“大姐怕是做好了你这辈子不结婚,不生子的打算了”
明楼脸上的笑顿了一下,随后又道“还是你和大姐了解我”
彼时,明楼已经是眼镜蛇和毒蛇了,而明诚是青瓷。王天风那会还是他的生死搭档。
“大姐”
“大姐,你消消气,听我一句句说”
“说吧”
“我这不是正在……”
“姑姑!”一声脆脆的声音打断了明楼的话。
“哎,麟儿,过来”
听筒里传来了明镜温柔的回复,同刚刚和他说话的样子天壤之别。
“过来叫爸爸”
“爸爸!”
这一声爸爸叫的他浑身一阵,不知为什么,那个尘封在他心中的那个女子又重新破开了他在心中建筑的铜墙铁壁。
良久,他应了一声“哎!”
那会,汪曼春在日本读书。
明楼在与她的分别六年后,给他的大学经济学入门导师汪芙蕖去了信。从这时起,他开始为回国造势。
此时,毒蜂已经来到上海。
我掏钱买的婚房装修竣工,在外出差回来正好去验收一下装修成果。
可刚进门,客厅里一张黑白女人照便映入我的眼帘。
原来是公公趁我不在,将自己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挂了上去,美其名曰【追忆先人。】
我自然不肯,坚持要求公公把照片撤了,老公一家竟指责我不尊敬长辈,还没过门就想耍威风。
公公更是跳起八丈高,还想扇怀有身孕的我耳光。
我也不惯着爹宝男一家,火速引产抽身走人。
可后来知道了那张照片的主人,竟是连老公也傻了眼。
01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客厅的墙,气得发抖。......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客厅的墙,气得发抖。
墙上那张四四方方的黑白女人半身照正不偏不倚的挂在正中,她嘴角微微勾起,好似嘲弄。
「小曼,我都跟你解释了,那张照片是我奶奶。她走的早,我爸想她才给她挂来这的。」
老公方平一边看着我,一边神色无奈的解释道。
「这是我们的新房,后面结婚要住的。我才出差半个月,回来就挂上这个,都不兴商量一下!」
买这套房子的钱,一大半是我妈拿了她自己的好些积蓄,另一小半则是我工作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
本来按我之前的意思,我妈帮忙付个首付就行,剩下的月供我自己每个月来还。
可后来我谈了方平,这些年跟他感情也算稳定。现在我还怀了身孕,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两个人是奔着结婚去的。
方平家条件比较困难,他小的时候妈就去世了。是他爹一个人给他拉扯大的,方平他爹身体有些小毛病,所幸没有什么重大疾病。
他家也不是本市的,又因为条件实在困难,一时半会也没法买得了房子当婚房。
按照之前方平爹的意思,实在不行让我先跟着方平回他们老家那边住老房子。
那是两间老瓦房,不光狭窄破旧还位置特别偏僻。
周围四处都是自然风光,打开门就能看见大山和和山上密密麻麻的树。
我又不是陶渊明。
真住了那里别说去上班了,就怕是连出门买杯奶茶都要走山路十八弯,我自然不能答应。
为了这个事,我和方平他爹闹了通不愉快。他讽刺我好逸恶劳,只想着过好的不能吃苦。怕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方平爹脾气暴躁刁钻,但方平却脾气温和有耐心,待人处事也好,我妈也瞧的上他。
于是最后我妈大手一挥:「别怕闺女!妈出钱!你们年轻人本来压力就大,我们老的本就是该帮一把的!」
多亏我妈的帮衬,我才能有这套房子当作婚房。
可房子刚装修好不久,方平他爹就把这张方平奶奶的黑白照片给挂在客厅里,怎么都不愿意摘下来。
02
「赵小曼!我和你说,那挂的不是别人!是方平他奶奶,我的亲妈,将来也是你的长辈啊!」
方平他爹在外头砰砰捶门,刚一开门便指着我情绪激动的叫嚷起来。
我家房子在七楼,他估计爬楼上来的,涨的脸红脖子粗,讲起话来声音粗犷刺耳,唾沫横飞。
「爸,你先别急啊,我正和小曼说这事呢...」
「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就这么挂!等你们结了婚,那么大一面墙有的是给你们婚纱照片的挂处!」
把婚纱照和黑白照挂在一起是吗?
我听着糟心无比,实在忍无可忍便开口说:「这房子是我家买来当婚房的,那照片不是不能挂,只是也要挂对地方...」
可就像突然点着了炸药包一样,方平爹眼睛突然瞪老大,眼珠子差点飞出来,朝我大声嚷道:
「什么叫挂对地方?你的意思是我挂张照片还挂错了?!还没进门就想着给我一个老人家下马威哪...」
嚷嚷完他还嫌不解气,鼓着眼睛冲上来朝我脸上就想甩一耳光!
地板是我刚刚拖过的,他脚步急,自己打滑竟摔得半跪在我面前。
我往后挪了一步,有些好笑的盯着他。
他这番动静太大,对门邻居不明所以就开了门伸头看。
我们这边方平爹刚进来就怒发冲冠朝我问罪,没有关门,自然被人看了去。
没想到方平爹见有人伸头来看,竟顺势往地上一躺,身子抽搐,腿脚还不停乱蹬。
口中还「哎呦...啊呀...」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地板拖了还没有干,方平爹穿着脏鞋进来一通乱蹬乱踢,光洁的地板上便出来好多道脏泥印子。
他一边躺在脏兮兮的地板上故作呻吟,一边拿眼睛的余光偷瞄着我和方平...
那双精明的黑眼珠更是滴溜乱转...
03
诚然我和方平之间的感情还算不错,但前提是方平他爹不来作妖。
现在我冷着脸无动于衷,没有半点去搀扶他爹的意思。
方平也知道这是他爹老毛病又犯了,可终究是自己爹,他也只能好言好语的把自己亲爹从地上哄起来。
一方面他亲爹做的确实冲动了些,没打声招呼就挂个照片。关键这张照片他也没见过,只听他爹说这是他奶奶年轻时候的老照片。
那行吧,他老人家挂了也就挂了,左右不过一张老照片。
可小曼现在也不同意,两个人因为这事相持不下,也没少闹出矛盾。
现在他夹在未来的老婆和自己亲爹之间,左右为难,好像偏向哪一个都不是。
方平刚把他爹哄得半立起来半坐在地上,邻居正走过来想帮忙,谁知方平爹一把攥住邻居的手,眼泪就已经蓄在眼眶里:
「让你们外人看笑话了,可惜我老了,现在年轻人嫌我们没用了...挂张照片都不给...」
「老人家,你先起来嘛...」邻居是个中年男子,他估计也没有见过这阵仗,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可方平爹只当没听见,他又拿着那两根手指摇摇晃晃的指着我,目光里满是愤怒和仇恨:
「我不怕你们外人笑,这个女的和我儿子在一块儿,都是我儿子受她的委屈...」
「我们老人想买点东西治一下颈椎病,都只敢跟我儿子要钱,被她知道了竟然叫我儿子不要给我买...」
「这还是现在没过门,以后过了门只怕我顿顿要吃眼泪拌饭,生怕我活长了!」
「人老了讨嫌!就是该死了啊!」
老?半分钟前你还生龙活虎蹿上来想打我呢!
04
方平爹说的情真意切,情绪到位时还不忘擦擦那两滴要掉不掉的眼泪。
我看着就无比烦躁,心里更是充满鄙夷。
他说的买东西治疗颈椎病,那根本就是骗老年人钱的骗局。
之前有次别人给方平爹推销保健品,说是个能治疗颈椎病的枕头,说什么最新科技研发,只需要睡觉拿来靠靠劲椎病自然就好。
关键这个枕头原价要2988,现在打折只要1988,便宜了将近一千,机不可失。
方平爹那会本来是想和我要钱,可我问了一嘴他要买的东西,便认真和他解释这是个骗局,卖保健品的专挑着他们老年人坑呢。
他反倒以为我故意找借口不愿意花钱给他买,就去找了方平告状。
最后方平拗不过他,出钱给他买了。
老头喜滋滋上当受骗,枕头用了三两天便被他抛到不知哪里去了,
也是因为这个事,我和方平第一次吵那么大的架。我让方平不要事事纵容他爹,分不清好赖,他怪我和老人计较,不懂得包容。
虽然后来他主动和我道歉了,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方平对我确实没话说,可真要认真起来,他还是愿意站在他那个是非不分的亲爹那边。
邻居自然不知道其中内幕,竟然也规劝起我来:「你们做小辈的,本来也是要敬重长辈。」
「老人家年纪也是大了,以后能陪你们多久?他挂张照片咋了?」
「将心比心一下,都不容易,互相理解...」
旁人怎么说其实我也不太在乎,我只想知道方平是怎么想的。
方平是我选择共度一生的人,他应该能支持和理解我。
可他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看向我的神情只充满疲倦和无奈。
显然,他觉得我咄咄逼人,他觉得邻居说的很对,他希望我不要再和他爹争下去。
明明刚才我差点就挨打了...
是了,不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
我差点忘了,方平脾气性格就是这样。
方平得先是他爹的大孝子,然后才是我赵小曼的准老公。
看来这张照片今天是非挂不可了。
05
我拿手轻轻抚着肚子,这个孩子已经快4个月了,我也不能动太大的气,不然对宝宝不利。
「小曼,你也别争了,怀着宝宝就先别生气了,有什么好好的说。」
方平看见我不舒服的捂着肚子,赶忙和稀泥道。
邻居这才发现我还怀着孕,更趁机劝我说:「是啊,你马上也是当妈的人了。早晚要做长辈的人,就当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个好榜样嘛!」
方平爹坐在地上拿眼睛不屑的撇了眼我的微微隆起的肚子,小声嘟囔了句:
「就她金贵!生男生女都不知道呢!」
见他这副嘴脸,我就一下子想起来当时发现自己怀孕的情形。
这个孩子来的也算是有些意外,我和方平就那一次没有做措施就怀上了。
但正好那时候赶上两家讨论结婚的事,我就想着宝宝既然来了也是缘分,正好办完婚礼宝宝也能出生。
那时候得知我怀孕的消息最高兴的居然是方平他爹,他从老家拿来了好些小孩衣服,说是从亲戚家要的,给孩子准备着。
那些衣裳大都上了年头,款式老旧、有些甚至还有补丁黄迹,我自然是不肯要。
为了这事,方平爹自然又是不高兴要做妖,又不依不饶拉着我要和我吵架。
方平只得又在里面和稀泥。
后来这些旧衣服还是硬放在了我们这,方平爹好久都没有再和我们联系。
直到前一久方平陪我去做产检,那时候月份快有四个月,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
我在里面配合医生做完检查,听医生分析完检查报告,心情有些郁郁寡欢。
可还没等我走到出门口那里,就听见方平他爹大着嗓门扯着方平袖子问:
「现在呢?能看出来了不?我听人家说肚子形状尖生的才是男娃,你认真看她肚子长啥样没?」
「她肚子是圆的还是尖的啊?」
「这一胎要是生了女娃也不打紧...但是要回村办宴席必须得生了男娃才行!」
「她得生得出来男娃家里的祖宗才认她!」
06
有个民间说法是说孕妇显怀了可以看肚子形状来分辨男女。
若肚子形状浑圆,就怀的男胎,若是肚子形状偏尖,就是女胎。
这根本就是迷信和不靠谱的说法,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可方平爹却将其奉若圭臬。
后面如果不是方平拦着,他爹估计要直接冲进去问医生是男是女了。
当时方平跟我的解释是他们那里有些人家习俗是这样的,生了男孩才给过门。
但他也觉得这是陋习,我们的婚事自然轮不到他爸做主。生男生女都是一样的,叫我放宽心,别把他爸的话放心上。
「小曼,我爸老了说胡话呢,你别和他计较。」
方平当时这么和我说。
这件事后来给我妈知道了,她碍于我都怀了孕,两家也都是亲家了,只是宽慰我说方平爹大老粗一个没啥文化,叫我别跟他一般见识。
再说我家买了房子,以后又不跟他爹住在一起,回去他家那个村干什么?
后来也不知是不是从方平那里听来我肚子是圆的这种话,便对我越发不满起来。
眼下房子装修好还没多久,方平爹就开始动作了...
今天随处堆些他的旧衣服,明天又是乱摆他喝水用的的搪瓷口缸...还有那张黑白女人照片。
俨然打定主意要把我们的婚房当他自己的家。
今天他闹的这一出戏也只怕是针对我的发泄罢了。
他根本就是坚信那个偏方的判断,认定了我怀的是女胎才无所顾忌想对我动手!
07
我刚才还差点挨了方平爹一巴掌...
根本没人考虑怀着孕的我的感受和顾虑。
这一次我再也不想忍了,我一再的退让只换来对我变本加厉的欺负和绑架。
那行,我脑内也是飞速计算,那张照片不是宝贝的不行吗,那就让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看个够!
下午,许家
“许太太,一点心意,请笑纳”
林老板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双手奉上礼物赔笑脸。
陈以琴翘着二郎腿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林老板,我已经说过了,这单生意我不做,你又何必穷追不舍?”
“别呀!许太太,陈董事长,亲娘!你就当大发慈悲,救救我吧!我那全厂员工都等着这批货养家活口呢”
陈以琴“哎呀别别别,我之前好像听人说什么?两个女人家如何如何?我哪有那本事?您还是”
林老板闻言,狂甩大嘴巴子“是我不对,这次价钱好商量,行不行?”
若琪扶着楼梯缓缓走过来
“既然林老板如此诚恳,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免得让人家说我们娘俩,头发长见识短,撑不起台面”
母女俩一个眼神,便......
母女俩一个眼神,便知道各自心中所想。
“总经理说的有道理”林老板擦了擦满头大汗
“林老板,请坐!”
“林老板,不知您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林老板立即双手奉上文件夹“这是您二位上次提的羽绒生意,请过目”
陈以琴挑眉:“你这价钱?”
“好商量,好商量!”
娘俩心领神会,若琪在报价单上写了一笔,林老板大惊失色
“十十三万?”
若琪点点头“买你全厂,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总总经理,这也太少了吧?”
若琪故意把文件合上,推回去
“那就不好意思了!估计您来之前也跑过其他家了,除了我家,还有谁能愿意接手?”
“别别别,姑奶奶,好商量!”
“哦对了”
若琪起身,又转头
“忘了提醒你一下,鼠患过后这些天会有大暴雨,你那些羽绒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
若琪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陈以琴见林老板犹豫不决,故作轻松吹了吹指甲
“林老板,我听说这次你们厂失火,好像查出了不少问题?”
“好吧!”林老板咬咬牙
“十三万就十三万!”
“立刻签约!”
“好!”
娘俩心照不宣,露出满意的笑容。
母亲貌似先皇后,让微服出巡的皇帝失了神。
不久,母亲被当街劫走,我们找到她时,她已貌毁身亡。
母亲出殡的那天,父亲升了官。
结果,我父兄死于赴任之途,祖母和其他族人葬身火海。
唯我侥幸活了下来。
几年后,我入宫给贵妃看病。
可那与皇帝琴瑟和鸣的女人,分明是我亡故的母亲!
我十岁那年,花朝节,母亲和父亲两人同游灯会。
在人潮汹涌间,父亲把母亲弄丢了。
三日后,家丁在郊外找到了母亲的尸体。
她娇美的面容被划烂,已辨别不出生前的模样,家丁是通过衣着和体型确定她的。
尸体抬回来时,我看见母亲腰上的那枚玉佩。
那是她与父亲的定情信物,她宝贝得很,平日里我和哥哥碰一下都不行。
我...
我和哥哥通过这,确认了那具尸体是母亲。
可父亲却始终闹着,那尸体不是母亲,要再去寻找。
祖母站在一旁,将拐杖狠狠地杵在地上,厉声说道:
「这就是她!安排葬礼吧!」
母亲出殡那天,京城传来消息,父亲升官了。
父亲带着哥哥走马上任,却死在途中。
消息传回不久,我家的府邸失火,163口人葬身火海。
唯有我,提前被祖母葬在地窖,逃过一劫。
我在地窖中醒来时,手边只剩下祖母留下的一封绝笔信和几本医术。
三年后,第一场雪落下,皇城裹上一层银装。
城门处,穿着笨重甲胄的小兵,正在张贴皇榜。
百姓揣着手,立在皇榜下交头接耳,我匿于人群中,看着榜文。
听说皇帝爱重贵妃,可贵妃三年无子,太医束手无策,特张贴皇榜,求民间医者圣手。
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揭了榜,以隐士神医的身份,入了宫。
跟着内侍,一步一步地踏上去宫门的路,心中有一丝忐忑。
想起祖母死前给我留的信,我心中却仍存着一丝希望。
万一……不是她呢?
贵妃的明月宫富丽堂皇,狐裘铺地,银炭取暖,檀香不知疲倦地绕啊绕。
我一入殿,就被温暖的气息包围。
她躺在贵妃椅上,衣着薄衫,悠闲地看书吃葡萄,和外面的数九寒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帝坐在另一侧,正提笔作画,画的正好是她,美人低眉,岁月静好。
我被这一幕刺痛了眼,忙低垂下眼帘,抑制住眼中汹涌的泪水。
真的是她,她假死脱身,在我一家尸骨未寒之际,成了皇帝的宠妃。
「启禀陛下,娘娘,宫外的皇榜,有人揭下了。」
内侍的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温馨画面。
皇帝放下笔,视线扫过我,威严的声音响起:「哦?竟真有能人异士敢揭榜,快来给贵妃瞧瞧。」
我恭敬地上前,贵妃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浓郁,但清冽。
即便宫里点了檀香,只要离她近一点,也能闻到这股味道。
这味道很亲切,让我想起了祖母。
我走近时,她瞧见了我的样子,眼中有片刻愣神。
我搭上了她的手,探了脉象,心中了然。
「禀皇上,贵妃娘娘,娘娘恐怕几年前,受过严重的寒气,如今母体受损,恐怕再难受孕了。」
我这话并非无所依据,当年我爹捡到她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她当时被逃难的家人扔在雪地里,积雪差点把她埋没,要不是我爹将她救回来,她可能真的就折在那年冬日了。
她也确实因为那场大雪,母体受损。
是祖母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地斟酌用药,才将她的身体调养回来。
后来她与我爹成婚,生下我和哥哥。
祖母怕她落下月子病,更是悉心照料。
如今看来,我一家人的真心,当真是喂了狗。
贵妃听完我的话,神色哀婉地看向皇帝,泫然欲泣。
皇帝走到她身边,揽着她,温柔地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又向我问道:
「这些太医都说过多次了,你且告诉朕,你有没有办法。」
皇帝看向我,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威胁。
祖母的医术,内外兼修,温和有效,贵妃的身体经过祖母的调养,比一般女子好很多。
观她脉象,貌似三年前,又受过一次寒,不过因为身体底子好,并未伤其根本。
可太医院的太医却统一口径,说她是寒气入体导致不能受孕,实在蹊跷。
「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贵妃的身体,即日起,就由你负责吧。」
我随着内侍退下,感受到有两道眼神,停留在我的背影上,心思各异。
我入驻太医院,整日研究药方。
那日,胡太医又顶着满脸的伤回来了,身后的太监,抬着已经断了气的张太医。
胡太医面色颓败,神情哀恸。
听说皇帝的安神药,越来越没效果了。胡太医每日去献药,总会顶着一身伤回来。
而张太医这次,却是因为冲撞了淑妃,被皇帝赐死了。
张太医和胡太医是同乡,两人素有来往。
太医院的太医,都有共同的秘密,就比如说皇帝的「安神汤」,贵妃的不孕之症。
「胡太医,陛下的安神汤,可能安神?」
等围观的太医们都散开后,我才踱步到胡太医身侧,悠悠开口。
胡太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余小友啊,安神汤宽慰陛下的心,安我太医院同僚的命啊!」
我明白胡太医的言外之意,沉声说道:
「我那日为贵妃把脉,发现她脉象从容有力,不浮不躁。
「贵妃的身体……根本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皇上吧,他不举,对吗?」
「慎言!」
胡太医厉声呵斥我,又忙探出门外,左右张望,见四周无人,方才放下心来。
「想活命,就不要问,不要管!
「哼!余小友,你不该卷进来!」
他撂下狠话,又转身去药柜子里找药材。
我跟上去,自顾自地说道:
「我家乡有一草药,牛羊食之,彻夜淫乱,乡里人说,此药性烈,便是鬼怪用了,也欲罢不能,故为鬼淫草。
「胡太医若是想明哲保身,不如将我引荐给皇上,我必定不负您的举荐之恩。」
我入太医院以来,同僚见我是女子,多有轻慢,唯有胡太医这个小老头,对我照拂有加。
我想利用他接近皇帝,也确实因为这份善意,想竭力救他于水火。
「唉,余小友,你别掺和进来,等尘埃落定,我想办法把你送出宫去!」
胡太医对我的恳求不置可否,便又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了。
我识趣地离开,本以为没有希望了,可没想到几日之后,胡太医却又同意了。
那日,皇帝喝了太医院呈上的「安神汤」后,感觉效果比以前好了很多。
便传来胡太医问话。
「新入太医院的余小友,推荐臣加了一味药材。我们经过几番实验考究,才敢为陛下斟酌用药。」
皇帝龙颜大悦,说:「没想到此人确实有几分本事,诏她来见我。」
内侍传话时,我正准备去贵妃宫中请平安脉,既然皇帝诏我,我便只好先去乾清宫。
我去时,皇帝和胡太医都在殿前等着我。
「余姑娘果然玲珑心思,入宫才几日,居然能窥探到朕的隐疾。」
皇帝不咸不淡地问话,我知他多疑,忙跪下请罪。
「陛下恕罪,民女并非故意窥探天子隐私。
「民女苦学医术十余载,若能为君分忧,民女万死不辞。」
皇帝听完我一番表忠心的话,碾动手中的玉石佛珠,冷声开口道:
「念你配药有功,以后你便与胡太医一同负责朕的身体。」
「民女遵旨。」
我叩首称是,心中冷笑不已。
当今皇帝不能人道,却把锅叩到后妃头上,实在可耻。
想到此刻还在明月宫等着我调养身体的贵妃,又觉得她实在可怜、可笑。
当年皇帝下梓州,正是在当地最大的药房门前,初遇她。
贵妃以为这是天子与民间女子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
殊不知皇帝来梓州,是为了寻找神医治疗隐疾。
两人苟合,害死我全家。
但皇帝不知,他千辛万苦找的神医,就是我祖母。
从乾清宫出来后,我照例去贵妃宫中请平安脉。
「余姑娘来了啊。」
贵妃温柔地招呼我,就像曾经那样,喊着在院中玩闹的我去吃点心。
可如今身份不一样了。
「娘娘,我为您请平安脉。」
我的手搭上了她的手,仔细诊脉。
而她却侧首,直直地盯着我,眼中全是探究。
「余姑娘模样生得极好,和我一个故人相似。」
我低垂着眉眼,恭谨地问道:「那娘娘的故人现处何处?」
「死了。」贵妃平静地说道。
「看来那人福薄啊。」我佯装感慨。
「余姑娘虽和我那故人相似,气质却是不同。那人娇蛮顽皮了些,而余姑娘举止大方,谦逊有礼。」
谈到这,她神色温婉,好似从前。
我收了手,边整理医包,便答道:「娘娘谬赞了,民女如何敢与娘娘的故人相提并论。
「娘娘,民女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经历过两次极寒之灾。」
「余姑娘实在医术高明,本宫确实有两次因为极寒之灾差点丧生。」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我就地跪下,请她清退宫女。
贵妃了然,屏退了宫女。
宫女走后,她却没让我身,反而施施然地走到我身边,保养姣好的手指,轻轻地挑起我的下巴。
「说吧,本宫的身体怎么回事?钰儿!」
我冷笑,她果然认出我来了。
毕竟我的容貌比起三年前,变化不大。
我梗着脖子,将下巴从她手中移开,从容不迫地答道:
「听说你进宫不久,失足跌落明湖之中,险些丧命,怕是那次又伤了身体。
「你二嫁之身,年纪也大了,又生过两次孩子。那年冬天你被我爹捡回来,祖母费了好大劲才调养好你的身体……」
我自顾自地说着往事,每个字都刺激着她,贵妃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住嘴!」
她厉呵着,扬起手就想打我。
这些年,我也在怪老头那学了些手脚功夫,哪能轻易让她打了去,眼见掌风袭来,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接着,缓缓站起来,与她平视。
「你知道的,祖母死了,唯我继承了她的衣钵。
「祖母的医术有多好,你体会过,想要再孕,就对我客气点。
「好吗?阿娘!」
我甩开了她的手,她踉跄了几步,堪堪稳住身形。
殿内沉默片刻后,她忽地变了嘴脸。
走进拉住我的手,一脸堆笑。
「小钰,阿娘不是成心为难你的,刚刚那般,是怕有心人假冒你的样子,故才试探一番。
「璋儿死了,阿娘只有你一个孩子了,你是阿娘的软肋啊。
「只要你帮阿娘再孕,若是能生个弟弟,登上那高位……」
她顿了顿,眼中是藏不住的野心。
「届时,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掌心的温度,传到我的心里,却冷得很。
我一家163口人的性命,不敌她的荣华富贵。
「阿娘,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自然会帮你。」
我上前一步抱住她,她身体本能地想后退,但是却被我抱得死死的。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我神色冷然。
她坚信是自己的问题,一点都不怀疑皇帝。
因为皇帝不举,并非天生,宫中早有子嗣,公主居多,皇子只有一个,是淑妃所生。
她和淑妃,一直不对付。
淑妃有皇嗣傍身,她怕皇帝死后,淑妃与她清算旧怨。
所以她执着于怀孕之事。
可她永远不会怀孕,她不过是皇帝找来,笼络丞相的工具,也是掩盖不举丑事的挡箭牌。
都说贵妃独宠三年,其实只是皇帝舍不得其他后妃被侍卫碰罢了。
她二嫁之身,皇帝从未真心待她。
阿娘啊,你攀龙附凤,抛夫弃子,只怕到头来,会一场空啊。
冬去秋来,皇帝日日服用鬼淫草,已有抬头之势。
曾经他望着后宫各嫔妃无能为力,如今倒是生龙活虎了起来。
皇帝自从觉得自己好了之后,开始频频宠幸其他宫妃,来贵妃宫里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只是他每日事后,会稍微感觉气急,这自然是我的手笔。
因为我知道,如果皇帝觉得自己痊愈了,那么我和胡太医的死期就到了。
他们没死之前,我是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的。
前几日淑妃带着儿子在乾清宫向皇帝请安,贵妃也在场。
淑妃牙尖嘴利,讥讽了贵妃几句,贵妃自然也是反唇相讥。
可皇帝却责怪起了贵妃,说贵妃性子越来越乖戾了,早已经不见曾经柔情。
贵妃以为皇帝所言,只是他偏帮淑妃的托词,但是她没有发现,皇帝说的是事实。
以前贵妃端庄温柔的假象,貌似正被她一点点地撕开,她现在的性子,急躁、易怒,难以控制,所以皇帝越来越不耐烦。
更何况她这个挡箭牌,已经渐渐地失去作用了,皇帝自然冷淡了她。
今日请平安脉时,我见贵妃正在前院练习健体操。
那是祖母当初为了调养她的身体,特意为她编排的操,可强身健体。
如今她急着怀孕,倒是又把这操捡起来了。
此刻她大汗淋漓,我知是她太心急了,这操一天练一两次即刻,练太多了,反而伤筋骨。
她见我来,停了动作。
她害死祖母,现在又在练祖母为她量身编排的操,又被我看见,气氛确实有几分微妙。
我率先打破尴尬的局面。
「这操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多练练挺好的。」
她没接我的话,只自顾自地拿着手巾擦汗。
出汗后,她身上那股清冽的香气,更浓郁了,好闻得紧。
旁边宫女有眼力见地向她递去温茶。
她接过,喝下,薄唇轻启。
「本宫的身体已调养多月,现在可能受孕?」
「娘娘现在想受孕,能倒是能,只是恐怕要受些苦头。」
贵妃闻言,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清透的茶水溅在桌上,一滴一滴地滚落在地。
「淑妃那贱人,仗着有皇子,多次羞辱本宫,如今连陛下也偏帮她!
「你说,什么苦头,本宫受得住!」
她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忧烦得很。
我从袖中,掏出一门香。
「男女房事,此香可助兴,事后,娘娘必能一举怀孕。」
贵妃从我手中接过那香,仍有疑虑,「当真?」
「用我性命担保。」我沉声回道。
她又问:「你说的苦头是什么?」
我意味不明地笑了,垂眸躬身道:「此药性烈,娘娘在房事上会吃些苦头。」
她却不以为意,笑得妩媚动人,娇俏万分,像是曾在府中的模样。
「当真是还未出嫁的丫头,这算什么苦头啊。」
是吗?那你好好受着吧。
我心中暗道。
皇帝那日翻了贵妃的牌子,可第二日从明月宫出来时,脸色难看至极。
听说皇帝斥责了贵妃,可因为什么原因,宫内无一人知道。
连贵妃本人都不知缘由,她只觉得那晚和皇帝,比以前任何一晚都激情四射。
她本以为第二天一睁眼,必定又是一番温存,谁知皇帝无缘无故冷脸?
当天,皇帝便召我去乾清宫问话。
出太医院之前,胡太医忧心忡忡地对我说:
「你步子迈太大,恐有祸事惹上身!」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笑着宽慰他,说我心中有数。
胡太医便气哼哼地拂袖走了。
到了乾清宫,我照例请安,可皇帝头都没抬,我只好继续跪着。
大殿右侧正有一摊血迹,宫人还未来得及清洗。
浓厚的血腥味中,有几缕清冽的香气萦绕其中。
常年站在皇帝身后的那个侍卫,不见了。
这摊血,便是他的。
皇帝对我动了杀心,那侍卫的血,是来震慑我的。
我日常负责调养贵妃的身体,那助兴药,他很容易就猜到,是我给贵妃的。
堂堂天子,被人戏弄,与侍卫共侍一女,那女子还是他向来嫌弃的二嫁女。
偏偏因为丞相的关系,他还暂时不能拿贵妃怎么样,那便只能杀了侍卫泄愤了。
空荡的大殿内,皇帝的声音从上首传来。
「朕的隐疾,好了几分?」
「禀陛下,六成。」
「还有多久能痊愈?」
「禀陛下,陛下现在的身体,不宜用药过猛。民女正在与胡太医,重新选配药方。把一些烈性的药换成温和的药。
「胡太医擅识药,我擅长搭配药性,在我二人的配合下,最多一年,陛下必能痊愈!」
「那你和胡太医好好配合,一年内,朕若痊愈,重重有赏!」
呵,狗屁!说什么重重有赏,届时,赏我的,怕是砍头吧。
我手里握着他下半辈子的幸福,我也杀不得,只能不痛不痒地警告一番。
想着皇帝的窝囊样子,我心中好不畅快!
他算计着我的命,我也算计着他的命,扯平了。
贵妃怀孕了,皇帝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早在禀告皇帝之前,贵妃就跑去淑妃跟前炫耀了一番。
又向宫外的丞相府递了消息。
贵妃是丞相的义女,丞相可一直盼着贵妃早日诞子,稳固地位。
所以那日早朝,丞相协百官恭喜皇帝,皇帝脸都绿了,却还要强颜欢笑。
下朝后,皇帝便直奔明月宫。
贵妃见皇帝来了,忙迎了上去,挽着她的手,撒娇道:「皇上~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啊?」
皇帝动作轻柔地抚上着贵妃的肚子,缱绻温和。
「依儿,几个月了?」
「哎呀,皇上,三个月了。您忘了?三个月前那晚,陛下好生热情。」
贵妃转着手帕,羞赧地看着皇帝,一副娇怯的女儿神态。
皇帝脸一阵青,一阵白,那晚三个人,他也不知道,贵妃怀的是谁的孩子。
贵妃沉浸在怀孕的欣喜中,并未发现皇帝的异样。
「嗯,朕知道了。那余医女,当真是你的好助手。」皇帝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啊,本宫要好好赏赐她!」
贵妃接过皇帝的话,眼中闪过一瞬的精光,很快便被笑意取代。
7
贵妃让我替她出宫采买东西。
这种事,本该是她宫里的宫女去做的。
但贵妃说,此次买的东西,涉及诸多药材。我精通药理,让我去,她放心些。
临走时,胡太医又对我说:「此番出宫,凶多吉少,务必小心。」
我不以为然,觉得贵妃还需留我保胎,应该不会这么早对我下手。
胡太医又气哼哼地回屋制药去了。
出宫后,我直奔京城最大的药房——瑞药房,想早点办完差事回宫。
药房掌柜见我买的药材珍贵,忙迎我去楼上客室,说有些药稀少,要请东家出来与我洽谈,请我稍等片刻。
可我一进屋,门就被锁住了,我忙去拍打门窗,却无一人应声。
我这时想起胡太医的话,心中警铃大作。
我太自信了,以为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却低估了贵妃之心狠!
不到一刻钟,各个门窗外,伸进来多根烟管,白烟缭绕。
我忙捂住口鼻,从怀中掏出解毒丹来服下。
好在,在我出发来京城前,怪老头给了我一瓶解毒丹。
任何毒在怪老头这个制毒宗师面前,都是小儿科。
服下解毒丹后,我咬破腮帮上的肉,血从我的嘴角便溢了出来,便倒地不起。
过了一会儿,门果然开了,来人探了探我的鼻息,禀报道:
「老爷,人死了。」
浑厚的声音响起。
「嗯,说到底,她还算是我半个外孙女。可挡我萧家的路,就别怪我心狠了。把她扔到城外乱葬岗去。」
听闻此言,我暗骂自己轻敌自负!该知道挑衅皇权,就要做好如履薄冰的准备。
来杀我的人,是萧家家主,贵妃义父,当朝萧丞相。
他们将我装在木箱里,刚运出城不远,便遇到劫匪打劫。
萧府的家丁对视了一眼,觉得为了我的尸体和劫匪硬碰硬不值得,便丢下我回去交差了。
当头顶的木板被打开时,我只听见清朗的声音响起:「别装了,起来吧。」
我谨慎地睁开了眼,只见一劲装男子,带着玄色面具,身形挺拔,风姿绰约,怎么看都不像山匪。
那人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将面具取下。
「哥哥!」
我的脑子还没来得及多斟酌,我的嘴已经喊出来了。
「还不错,还认得我。」
哥哥将我抱出木箱,调笑着。
我重生在身中春药之时,正和裴映安交颈相拥。
上一世我婚前失贞,受尽婆家白眼。
我留在老家侍奉公婆,他入京为官。
一辈子辛苦磋磨,分隔两地。
直到我六十岁的时候,发现一张他亲手写的族谱。
上面子孙繁盛,三代同堂。
我却找不到自己和孩子的名字。
原来他一直有两个妻。
京城家里的才是正妻嫡子,我和孩子只是无名无分的外室。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却满心愤怒,无法言说。
我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意识却十分清醒。
我能听到儿女们在隐忍哭泣。
“娘,你再坚持坚持,爹就快回来了”
“你难道不想跟爹说上最后一......
“你难道不想跟爹说上最后一句话吗?”
我费力睁开眼睛,直直看向窗外。
我想啊。
我想亲自问问裴映安,他为何要这么对我。
晕倒前的记忆一一跳了出来。
庄严的祠堂,泛黄的族谱,不认识的名字……
我嫁给裴映安四十年。
他满腔抱负,在京为官,为国效力。
可公婆脾气古怪挑剔,非要留在扬州老家。
我只能一同留下,侍奉公婆,教子教孙。
这一留就是四十年。
而我今年也已经六十岁了。
我送走了公公,又伺候婆婆。
银发苍苍的年纪,还要受婆婆苛待,也是少见。
好在半年前,婆婆终于寿终正寝,我也真正松快下来。
原以为可以进京,过几年和裴映安夫妻团圆日子。
没想到在打扫祠堂的时候,却发现了裴家的族谱。
族谱上,裴映安的名字旁边,妻位上写的却不是我的名字。
赫然是另一个不认识的妇人。
在他们下面,写着男男女女,一连串陌生名字。
子孙繁盛,三代同堂。
族谱上面那后添的一笔一划,全是裴映安的字迹。
我死死捏着那张族谱,翻来覆去不断搜寻。
从午后阳光,到日落西山。
直到月光带着冷意洒进这安静的祠堂,我才不得不承认。
这上面没有我的名字。
也没有我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名字。
什么都没有。
等到出了祠堂大门的时候,我已经承受不住打击。
骤然昏厥。
再醒来,已经是我苟延残喘,将死之际。
生命走到尽头,我并不害怕。
只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裴映安远在京城,我连亲自问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眼皮仿佛有千斤的重量,我努力睁眼,却只裂开了一条缝隙。
只来及看见窗外花落。
再次闭上眼,我已经感觉到身体轻盈。
女儿一声凄厉哭喊,结束了我这可笑的一生。
我飘在空中,心中不甘和怨怼越积越深。
看着京城的方向,突然升起一股冲动。
既然裴映安来不了,那我自己去京城!
我想亲眼看看,那张族谱上写的名字,都是不是真的!
灵魂浑浑噩噩,不知道飘了多久。
等我进了京城的尚书府,正好看见裴映安拿着我的报丧信。
“回去看看吧,毕竟夫妻一场,送她最后一程。”
一个美貌老妇,温柔走到他身边:“现在走还赶得上葬礼。”
裴映安眉头微皱:“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怎么能跟我是夫妻?”
“她也不容易,伺候公婆四十年,还给你生儿育女。”
老妇人轻轻揉着他的肩膀:“辛苦了一辈子,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
“到死都是外室,也是可怜。”
裴映安神情严肃,语气却温柔:“我心中有数。”
他反手将老妇人拉到身前:“各人有各人的命,这是她的命。”
“扬州路远,你近几年身子也不好,我放心不下你。”
老夫人笑容甜蜜,再也不劝。
我看着他们含情相依的身影,只觉得耳中轰鸣。
裴映安竟然真的在京中还有妻子!
还未回神,几对中年夫妇领着几个年轻人来请安。
我飘在一旁,看着他们其乐融融,阖家幸福。
如遭雷击,魂体不住颤抖。
原来都是真的!
眼前人是他的妻子儿孙,那我呢?
我和我的孩子们又算什么?
我被婆婆磋磨四十年,无怨无悔伺候终老。
到头来,一辈子都活在裴家编织的谎言里!
愤怒和悲伤齐齐涌上心头,怨恨激荡,我瞬间失去了理智。
裴映安跟我撒谎,骗了我一辈子!
我双眼赤红,煞气冲天。
凭什么我当牛做马一辈辛劳,凭什么好人没有好报!
魂体骤然咆哮,我怒吼着冲着他们的身影冲了过去……
“已死之人不速速去往地府,还妄图伤人,你是想魂飞破散么!”
一道锁链将我捆成一团,阴差对我怒目而视。
我骤然抬头,血泪横流。
“我不甘心!我生前被骗被欺,天道不公!”
话音刚落,天色骤然阴沉。
鬼差叹息一声,将我带到城隍面前。
城隍看着我满脸血泪,煞气冲天,已是厉鬼模样。
“怨气不散,也难能投胎。”
他手指一点,笑容慈悲:“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天空飘下细雨,金色的雨滴落在我身上。
我身形一晃,消失在金光里。
再醒来时,我正和人相拥而眠,缱绻难分。
室内一片狼藉,弥漫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
我摸着手下光滑的皮肤,意识猛然清醒。
酒气,异香,交颈鸳鸯。
躺在我身边酣然沉睡的正是裴映安。
我呼吸一滞,只觉得世事荒唐。
上一辈子临死的不甘还残留在心里,脑海里那一幕幕画面闪现。
我知道那不是梦,我是真的经历过一生,也死过一次。
心酸痛苦齐齐涌上心头。
我捂着眼睛无声流泪。
老天若要我重活一次,为何不让我在这荒唐事之前醒来。
为和偏偏重生在我和裴映安中了春药乱性之后。
前世的经历像是一层阴云,笼罩在我心头。
铺天盖地的情绪翻涌,我不停捶着胸口,只觉得悲恸难言。
就是因为这一夜,我和裴映安婚前乱性,让我在裴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没成亲就失了贞洁,这样的女子是要沉塘的!”
婆婆的轻蔑浮现在眼前:“要不是映安坚持,打死我也不会让你进裴家门!”
彼时我羞愤难当,只觉得脸被踩在地上。
再也没有颜面活下去。
所以后来裴映安说:“母亲同意了我娶你为妻,只是婚事简陋,恐怕不能大操大办。”
当时我还惶恐不安,感动落泪:“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不在乎。”
不在乎婚事简陋,不在乎婆婆苛责。
可惜我努力讨好伺候了婆婆一辈子,也没有换来裴家一丝真心相待。
我看了一眼燃尽的香炉,心中冷笑一声。
上辈子我只沉浸在和裴映安同房的羞涩里。
如今想来,失控同房这事本就有蹊跷。
看了一眼眉眼清隽的裴映辰,我缓缓起身。
眼前这人,看着干干净净,像是不染尘埃的谪仙玉人,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那是记忆里仅有的一点浓情时光。
后来……
我穿好衣服,悄悄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这偌大的裴府,我住的院子最偏僻。
看着冷清寂静的房间,我心中悲凉。
曾经的富商巨贾之女,如今落到这样被人欺凌的下场。
几年前,我父亲因涉嫌侵没国款,被押送进京。
谁知途中发生意外,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母亲悲恸殉夫,只剩下还未及笄的我。
因为裴家和孟家早有婚约,母亲临死之前,将我托付给了裴家。
前世我只觉得自己幸运,遇到了真心待我的夫君。
还有嘴硬心软接受我的婆婆。
如今想来,竟是事事有纰漏。
孤女,巨额家产。
恐怕他们不是对我心动,而是对我身后的财产心动。
想到上一世被欺瞒的一辈子,我只觉得自己可悲可笑。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那是她的命。”
裴映安冷漠的声音浮现在我耳边,我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凭什么那是我的命?
我得上天恩赐,重活一生,必定要改了这条命!
我深吸一口,清理干净的自己的身体。
这次决不能让裴家人知道我和裴映安成了事。
若被他们知道,我就落了天大的把柄在他们手里。
不是被迫嫁人,就是名声尽毁。
只是……
我心中酸涩,缓缓抚上小腹。
上一世,就是在这里乱性的时候,怀上了那一双儿女。
想到那两个出色的孩子,我心中不忍。
他们真的很好,婆婆不让我进京,他们也乖乖留在扬州,陪着我。
无怨无悔,一辈子对我孝顺尊重。
可是就这样好的孩子们,一辈子都是受人唾弃的外室子。
想到上辈子死后,我在京城看到的场景。
我猛然抹去眼泪,暗自下定决心:孩子只是我的孩子,与裴家再无其他关系!
天色渐明,晨星还未褪去。
我带着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单子,出了裴府。
将所有的嫁妆都在官府备了份,已经是傍晚时分。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远远徘徊的丫鬟。
“孟姑娘,你可回来了。”
丫鬟语气焦急:“老爷夫人和少爷都等了你一天了!”
“你一大早就没了人影,连个口信都没留,实在是没规矩。”
听着丫鬟嘴里的抱怨,我脚步一顿。
听听,一个裴府的丫鬟都能张口闭口跟我说规矩。
上辈子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看不清我在裴府的处境。
我沉着脸穿过回廊,走到上辈子困了我一辈子的后院。
这裴府朱漆碧瓦,庭院深深。
现在看来只觉得像是吃人的巨兽。
“瑶卿,你去哪了?”
裴映安大步迎来,神情激动:“父亲母亲等你一天了!”
我平静走到堂中,身姿笔挺:“有事?”
“你这是什么规矩!见了长辈都不行礼?”裴老爷面色一冷:“这样没规矩,难怪做出那种丢人的事!”
“知道你父母死的早,有些事没人教你,但是如今住在裴家,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裴夫人脸色难看。
我平静看着眼前这对恶心的夫妻:“这话说的奇怪,我怎么丢人,怎么不要脸了?”
“我虽然住在裴家,可是吃穿用度全是用的嫁妆,每年给各位的礼物也能远远抵了房租吧!”
我不顾他们骤然僵硬的脸色,转身看向裴映安。
“你父母对我如此侮辱,你怎么……等等,你脖子上是什么?”
我死死盯着他脖子上的情欲痕迹。
“裴映安,我们都快成亲了,你竟然出去风流快活!”
裴映安脸色大变:“瑶卿,你在说什么,昨夜跟我在一起的明明是你……”
“荒谬!昨夜我算账劳累,早早就歇下了,怎会和你在一起?”
我冷下一声:“我是女子,你不要污了我的名声!”
裴映安身形一晃:“不、不可能……”
“看来你不仅风流下作,还是个不敢承认的伪君子。”我掏出袖子里的玉佩:“裴映安,你是知道两家约定的。”
“婚约定下的时候,我父母就要求你四十无子才可纳妾,不可沾染其他女色。”
“既然你已经有其他女人,那我也愿意成全你。”
我看着裴家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色,心中快意:“正好今日大家都在,索性把话说明白。”
“裴映安婚前毁诺,破坏两家当初的盟约,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从今往后,你我两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目光含恨,掷地有声。
想到日后将要发生的事,我也算没有撒谎。
“什、什么?”
裴映安俨然受到打击,不可置信看着我:“瑶卿,你在说什么?”
“昨晚你与我在一起,你不承认,现在还要退婚?”
“我说了,昨晚我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眼睛里的鄙夷展露无遗:“裴映安,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我儿子负心?”裴夫人尖叫一声:“我们不嫌弃你婚前失贞,不守妇道,你还倒打一耙!”
我眼神愤怒,几欲喷火:“夫人为何一口咬定我婚前失贞?”
“你们一家子这样污我清白,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
我每说一句,便进一步,直到站到她面前:“你这样笃定……难不成,你使了什么法子来害我?”
“你们竟毒辣至此,我孟瑶卿就是血溅当场,也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你、你想做什么?”裴夫人面色霎白,惊慌后退:“你还想动手不成?”
“动手?”我凶戾逼近,厉声暴喝:“我要把你们全都告到官府,让你下狱!”
“不行!”
裴夫人脱口而出:“不能去官府!”
是啊,去了官府,不管事情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先关进大狱。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看她那副心虚的样子。
根本经不起查。
裴家夫妇要脸,而且裴映安还想清清白白做官呢。
我赌的就是他们不敢见官。
“不去官府也行,利落退婚。”
我平静看着眼前恶心的裴家人。
“我心已决,必须退婚。”
简介:一觉醒来,朱由检发现自己重生在了天启五年五月十八这天,从此,十四岁的信王拥有了三十四岁的灵魂……
曙光初露,紫禁城渐渐从黑暗中苏醒,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天边开始展露晨曦。朱由检面无表情的退出昭仁殿,小黄门已经拿着钥匙将宫门打开,正准备离开乾清宫的时候,一个宫女突然从门后走出来,把他拉到宫外墙角处。
...
见左右无人,宫女才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信王殿下,皇后有请。”
朱由检跟着宫女行至乾宁宫,掌事女官在殿门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信王殿下,皇后娘娘等候多时了。”
话音刚落,张嫣笑盈盈地挽着衣裙匆匆而至,华服掩映的身姿颀秀丰整,增减分毫皆失色,一双秋水明眸闪烁,眼波透着焦急。整个人犹如晨曦照耀下的冰晶,又似初绽的荷花般清丽,宛若朝霞映雪般璀璨,又如芙蓉出水般清新脱俗。
“是皇叔来了,今早听说皇上落水微恙,现在情况如何?”
皇后屈尊相迎,朱由检当即行了个礼,道:“皇嫂不必担心,太医诊治说皇兄龙体康泰,暂无大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天子落水后,张嫣一直没有得到机会进乾清宫探病,听了朱由检的话,此时终于松了口气,放下衣裙道:“我担心皇上,可皇上身边总有奉圣夫人和厂臣,想见皇上一面,有时还需他们通禀。昨日的船上,又只有他们两人陪着……”
话中所指不言而喻。朱由检正欲为魏忠贤和客氏争辩几句,张嫣忽然话锋一转,笑道:“算了,不说这些。皇叔从乾清宫可用过早膳?说着微顿,抹去脸颊上的泪痕:“这么早,想是没用过膳的,皇叔就在我这里用膳罢,我去让御膳房传膳。”
朱由检愣了一下,不由有些哑然。
前世皇兄驾崩前,他鲜少与皇嫂相见,不想原来是皇嫂如此体贴入微的女子。虽然知道自己的皇嫂是好心,但此事倘若传出去,恐致议论纷纷。
他仔细琢磨着皇嫂方才的话,推辞道:“皇嫂,臣怎能随意留在乾宁宫用膳,此事万万不可。”
张嫣见推辞坚决,遂不强留。
朱由检由宫女引着避开内侍,走到了早已备好的软轿前。轿帘缓缓放下的瞬间,前世因南迁与皇嫂争吵的画面在心头浮现——宗庙陵寝在此,皇上如何能安迁?
当时他和周延儒密议欲南迁避寇,皇嫂却不知从何人口中得知了。他怒气冲冲地前去再三逼问,皇嫂始终不肯说出人名。两人吵的不可开交,最后以皇嫂说愿自杀谢罪作罢。
而他,至今不知泄露密旨的是何人。仅仅是御前密议,便有多人泄密。皇兄落水一事,又会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朱由检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乾宁宫。
皇嫂让自己警惕魏忠贤和客氏,那皇嫂呢?
转过穿殿进了勖勤宫,还未落轿,就听有人说道:“我来传皇上口谕:见弟弟对这座沉香假山爱不释手,赏之。钦此。”
轿子应声而停,朱由检撩开轿帘缓步下轿,在自己才见过不久的沉香假山前跪地接旨。被左右侍从扶起身的刹那,他两眼一红,泪水充满了眼眶,暗暗感慨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自己,赏赐都是连夜的赏。
“臣谢皇上圣恩。”
“康妃娘娘到。”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回荡于勖勤宫。
客氏绕着诸多御赐之物和朱由检、以及刚进门的李康妃转了两圈,颇为赏识地赞道:“信王殿下好胆。昨日信王在游船上指挥锦衣卫救驾,皇上还为此特意赏了些其他物什,我就不一一报名了。”稍微往李康妃前倾了几分,放浪的语气狠毒之至:“康妃李娘娘,日后可要让信王注意别肆意妄为,失了分寸。”
朱由检捧着圣旨,恍然之间竟觉得有些心惊胆战。历代都有藩王造反的先例,自己一时疏忽,皇兄真的怪罪下来,就凭奉圣夫人客氏这句话,他便罪责深重,即使脑袋落地千次,也是绰绰有余。前世他已杀过客氏了,没想到重活回来再遇客氏靠着皇兄作威作福,许多话他仍是听得手心冒汗,如堕冰窟。
李康妃心头萦绕着一丝不安,神色几经变换,脸上初露的笑容也缓缓隐去:“夫人怕是误会哥儿了。当时天子落水,事急从权,五哥儿也是担心长哥儿。”
“是么?”客氏冷淡地反问了句,拍了拍袖子,满脸失望:“但愿如李娘娘所言,信王殿下是担心天子,而非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圣旨传毕,多留无益。朱由检谢过皇恩浩荡,客氏直接领着人拂袖离开了宫殿。
由此戳:
大明二代之琪琪名场面
夜晚,星空下
“喂,下来啊!”
琪琪顺着绳索,一路滑下来
许敬松:“什么声音?是不是有贼?”
陈以琴一脸淡定从容:“这是不爬墙,改飞檐走壁了。”
“啊?”
“看情况应该不止她一个,要不然,我们”
两口子咬耳朵。
满天星斗,一群少男少女畅聊人生
张莲心一脸愧疚
“对不起啊,因为我,害你被你母亲骂了一顿。”
若琪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她别说骂我,就算是揍我,那也是家常便饭,我都习惯了。”
“那你,为何不说明白是因为我才开车去的?”
“切,出卖朋友?我不会这么没义气!”
张莲心笑了,拉着琪琪的手,看的苏蓉蓉酸的很。
顾思媛:“说起挨揍,估计都没有......
顾思媛:“说起挨揍,估计都没有我们家大哥抗揍,爹娘混合双打,他还全须全尾”
顾俊彦立即拿起鞋底演起来
“当时我爹是这样的,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
顾思媛:“我娘拿着账本,侬个龟儿子,龟儿子龟儿子”
苏蓉蓉:“好塞雷啊!”
这时,几位家长也到达了现场。
许敬松陈以琴一脸姨母笑
“大苏/老顾,你们这么教孩子?要与时俱进了!”
顾文渊/苏芷姗:???
朱慈炯“说起挨打,我们家,估计我父皇排第二没人第一,那天他俩刚吵完架,我父皇就”
他扑通一声跪下来
“娘子,为夫错了!”
“哈哈哈哈哈”
苏仲卿:“皇帝耙耳朵,这倒是稀奇了,我得拍下来。”
许敬松:“记得发头版头条新闻!”
苏蓉蓉:“要不要我给你们表演一下我娘亲?”
凌茹茵一脸懵逼:“她做咩啊?”
苏仲卿:“母鸡啊!”
苏蓉蓉理了理发型
“做咩啊!”
一开口,众人捧腹大笑。
凌茹茵:“不是,我没有那么”
“点解人家生的那么醒(聪明),我生了个叉烧?唉!算佐,我都懒得骂你”
陈以琴笑出眼泪
“老凌啊!孩子不是这样教的,要因材施教!”
凌茹茵:“要不然你看看你女儿?”
陈以琴一脸期待。
苏蓉蓉拉起琪琪
“小琪,就剩你了,来,吐槽一下你父母”
琪琪:“不用玩这么大吧?”
朱慈炯:“反正他们也不在这里,你怕什么?”
“谁谁说我怕了?来就来!”
琪琪拿起藤条
顾思媛:“你干嘛?自虐啊?”
“许若琪,你给我站住,我今天我打断你的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面后面都乐的人仰马翻
陈以琴一脸懵逼
“我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许敬松:“额,偶尔偶尔”
这时,琪琪又丢掉藤条,嘟嘴捶胸顿足
“许敬松!”
苏蓉蓉挺起啤酒肚
“在!”
琪琪学起母亲小拳拳锤你胸口模式“呜呜,都怪你都怪你”
“夫人,别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苏芷姗憋笑:“老陈,教孩子不能这样,要言传身教”
凌茹茵:“还要因材施教”
陈以琴慢慢的走过去
顾思媛:“你父母平常都是这样?”
琪琪:“从小我就看出来了,我父亲得了妻管严,一辈子都治不好!”
许敬松:“你说这孩子真”
张莲心发现了不对劲,拉拉她的衣角
“干嘛?”
琪琪猛地一回头,一张跟自己一样,绝美又熟悉的脸对着她。
“母母亲”
“我打断你的腿!”
“不不不,母亲,子曰子不教父之过”
老许:“啊?”
“父亲,救命啊!”
顾文渊苏仲卿一左一右架着许敬松,一脸嘲笑
“老许,教育要与时俱进!”
“要不要给你们家留个头版头条新闻?”
老许:“免了,大可不必!”
陈以琴急得捶胸顿足
“哎!在在在,夫人,”
朱慈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从我开始我们老朱家就到河西了!!”宁才人:“阿烺过来!!”朱慈烺:“当然现在还是在河东……”朱慈炯:“我大哥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大嫂的话……”朱由检:“还是这个德行……”周皇后:“啊??”朱由检:“我说这孩子像爹好啊!!!”
朱慈炯:看来耙耳朵真是我们家传统
陈以琴早早的来到证券交易所,发现梁家父子已经坐在这里,还有郑嘉蓉。
“哎呀!许太太”梁占豪故意放大了声音
“不好意思哈,忘了,如今该叫你陈董事长,你们娘俩不去做房伢子讨生活,跑这来做什么?”
陈以琴摸了摸耳环“不好意思哈,现在稍微有点头脑的,都会知道这家船厂的价值。”
“既如此,展鹏,还不来给你岳母请安!”
梁展鹏一脸奸笑
“小婿拜见”
“免了!我受不起!”
郑嘉蓉抬头看看,火还不够,又继续低头玩指甲油了。
梁家父子见此,又转换了套路
“亲家母,你说你们娘俩这是何必呢?在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非要不知死活跑出来跟男人抢生意,做这种牝鸡司晨的事情干嘛?”
“不知死活?牝......
“不知死活?牝鸡司晨?”陈以琴故意转头看看郑嘉蓉
“郑董,这是在说你吗?”
郑嘉蓉喝了一半的水,还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又不得不放下。
“唉!没办法,谁叫人家翻脸比翻书还快?”
梁家父子俩气的无语
这边,若琪跟秦亦琛开车正在赶来的路上,突然冲出来几辆车拦住他们的路
“不好!有埋伏!”
那些杀手拿着枪冲过来
“若琪小心!”
秦亦琛拉着若琪躲在座位底下,拿起枪跟他们战斗
“秦大哥,小心啊!”
“听着,你带着标书快去,我引开他们!”
“秦大哥!”
若琪拿着标书准备跑,其中一个杀手冲过去抢
“啊!”
她为了保护标书,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
秦亦琛也是独木难支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枪响,蒙面人将杀手除掉一大半,抱起若琪
“走!”
另一边,还有十分钟了,见若琪还没到,陈以琴不免有些着急
“太太!”小玉率先赶到
“若琪呢?”
“小姐说,让我先带着标书过来,她随后就到”
“什么?”
梁家父子俩面面相觑
“糟了,可能中计了!”
梁展鹏:“爸,不一定的,别忘了咱们的底牌”
“呵呵,对啊,怎么能依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人呢?”
陈以琴眼珠子一转,又看看郑嘉蓉
“郑董,你看看你亲家,又揭你老底”
郑嘉蓉故意叹了口气
“唉,没办法,谁叫人家两面三刀”
梁家父子:……
路口,蒙面人将若琪放下
“阿竣,是你吗?你还是在乎我的,对吗?”若琪摸摸他的脸颊,忍不住想摘下他的面具,想了想还是算了。
也许,再见时,会安好吧!
“还有两分钟了,若琪还没来”
看着女儿的脸上挂了彩,陈以琴已经猜出了大概,又气又心疼。
“等回家我再跟你算账!”
“咚,船厂竞标正式开始”
“长宁公司,七十万!”
众人皆差异郑嘉蓉出价低,梁家父子抑制不住的得意。
“梁氏实业,八十万!”
此言一出,许家吃惊了
“你有把握吗?”
“妈,你放心好了”
“恒悦公司,八十一万!船厂归许家!”
此言一出,许家众人皆喜气洋洋,郑嘉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梁家父子气的不轻
“不可能,这一定有问题!”
若琪故意嘲讽道:“梁老板,做人呢,就要输的起,如果输不起那就丢人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梁家父子要抓狂了
陈以琴护着女儿
“梁占豪,多行不义必自毙,从现在开始,所有的账,包括今天的,我会一笔一笔慢慢的跟你算!”
看着许家娘俩扬眉吐气的离开,梁占豪气的踹凳子
郑嘉蓉故意上前大笑
“哎呀!梁公,不气不气,以后啊!你生气的地方还多着呢!”
“你!郑嘉蓉,你是故意的?”
郑嘉蓉理了理头发
“你猜对了,你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你顺心!”
“你!”
如懿这里用宋仁宗来讽刺富察皇后真的太有意思了!你们仔细看第五张图里海兰的表情,这是如懿刚刚讲完那个典故之后的画面。当时富察皇后听到这个故事后,还露出微笑,觉得如懿是在赞同她提倡节俭之风呢。但实际上,海兰却已经开始展现出那种嘲讽的笑容,显然是在嘲笑富察皇后根本没有听出来如懿话中的深意。而且第四张图里,我们还能看到如懿在后面偷偷地撇嘴,似乎也在表达对富察皇后的不满和轻蔑。
有些农村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就比如祁同伟的父母。
梁璐生了个女儿,一直不被祁家人待见。
就连祁同伟这个父亲也隔三差五感叹眼前的女儿怎么就不是个儿子呢,感叹过后又闹着梁璐要生二胎,哪怕计划生育政策很严格,他都觉得必须要个儿子才对得起父母。
可梁璐不愿意,第一不想拿事业开玩笑;第二不想拿身体开玩笑,生孩子如同走鬼门关;第三疼惜女儿不想让她受到更多不公平的待遇,如果真有了儿子,女儿成了这个家里最可怜的人。
祁同伟可不是个有耐心的男人,尤其对越发黄脸婆又不爱的梁璐,好好沟通行不通那就只能来硬的。毕竟在他心里,梁璐不是妻子只是暖床工具加生育工具加踏脚石,梁......
祁同伟可不是个有耐心的男人,尤其对越发黄脸婆又不爱的梁璐,好好沟通行不通那就只能来硬的。毕竟在他心里,梁璐不是妻子只是暖床工具加生育工具加踏脚石,梁璐在这个家里最大的用处就是给他带来利益。
抓着人几乎夜夜笙歌。
祁同伟看出了端倪,每次同房完梁璐都很快去卫生间,到底卫生间里有什么?他趁着梁璐不在家就将卫生间翻了个遍,搜查无果。
“爸爸,你在找什么?幼儿园老师要我交手工作业,今天妈妈不在,你可不可以……”
他们的女儿叫祁澄,梁璐取的名字,希望女儿的世界里永远澄澈干净。橙子才四岁正是最可爱最粘父母的时候,祁同伟却没兴趣展现自己的父爱,态度恶劣的推她出去“走走走,别来烦我。”
橙子哭着跑去找保姆姐姐玩。
等梁璐加班回家见橙子还没睡,“宝贝,你怎么还没睡觉?”
橙子投入妈妈的怀抱,“手工作业还没完成,妈妈终于回来了。”
“你爸爸在家,你怎么没让他给你做呀?”
“他不给我做。”
橙子边告状边哭。
梁璐心疼不已。
祁同伟早在卧室里呼呼大睡了,一点人事不醒,既然今天没戏那就早点睡觉,丝毫没有要管孩子的想法。
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这个家和孩子的事都是梁璐一个人的事。
因此梁璐每天都忙忙叨叨的。
这么晚了,梁璐也不想拉着孩子一起完成,索性她一个人做完得了!“宝贝,你告诉我,幼儿园有什么手工作业!然后你跟姐姐去睡觉,妈妈来帮你完成吧。”
“要做中秋节的灯笼。妈妈你要给我做个大大的灯笼,比元宵节那个还要大,好不好?”
“好,妈妈做个超大的!”
梁璐自从女儿上幼儿园后她的手工活越来越好。然后把橙子交给保姆让她去睡觉,她开始在客厅里做灯笼。
忙了一天真腰酸背痛的。
凌晨三点祁同伟都睡一觉醒来了看见外面还有亮光,他走出去,没想到是梁璐蹲在地板上手里忙着什么,“你怎么还没睡?”
“橙子要交手工作业,我还在赶工。”
祁同伟从床头柜里拿出记载册丢在梁璐跟前:“我问你,这个是什么?”
梁璐心里一紧,面上不显:“避孕方法手册!我写的,怎么了?”
“你——梁璐!”是的,祁同伟找出来了这本册子就放在橙子的床底。他今天可是找遍了整个家。
难怪每天同房都没用……
难怪每次同房完都去卫生间……
原来同房后立刻洗澡可以降低怀孕率。
夜深千帐灯
“恒悦”公司,灯火通明
“老洪,这里不行,这里还得改一下,还有工厂的进度要加快”
陈以琴在一旁指挥着,老洪一一点头答应。
“放这里吗?我来,小心点哦”
陈以琴看着眼前这个忙来忙去的女儿,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
老洪:“总经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忙,一口水都没喝”
“像我,像我!”陈以琴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儿,仿佛看到了少年版的自己。
“董事长,关于羽绒的生意,董事长,董事长?”
陈以琴看的出了神,老洪提醒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哦,你你说”
“那个林老板,又臭又硬,怎么都不肯”
提起这个,陈以琴愁容满面
“当初公司破产的时候,我母女俩几次被他羞辱,如今月底就早......
“当初公司破产的时候,我母女俩几次被他羞辱,如今月底就早交货,只怕是”
“嗯?”
若琪咬了咬唇
“我听说,最近外面鼠患闹得厉害?”
陈以琴一脸宠溺的捏了捏女儿的脸蛋。
我做了个梦。
梦到我在母后的千秋宴上醉酒,宠幸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是御史曹光的千金。
她不堪受辱,撞柱而亡。
而我因此被废黜太子之位。
醒来后,我发现怀里真的躺了个女子!
正月初五是母后的生辰。
我偷偷去民间为她寻了好几样新奇的玩意儿,想讨她开心。
父皇知道后却大发雷霆,斥责我目无君父,竟敢擅自离宫。
我被罚跪在御政殿门外。
我的好弟弟们得到消息后,纷纷打着向父皇请安的旗...
我的好弟弟们得到消息后,纷纷打着向父皇请安的旗号,亲眼来见证我的狼狈。
平时尊贵无比的太子大哥,此刻顶着寒风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我想他们心里一定快意极了。
母后赶来求情,却连父皇的面都没有见到。
我心里委屈。
父皇他变了。
以前我也偷溜出宫过数次,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重责于我。
我是大燕的太子,这一罚,让我在朝野内外颜面扫地。
母后的生辰办得格外隆重。
晚上的千秋宴,父皇让母后广邀命妇官眷,好借机相看太子妃的人选。
我自被罚后,一直心里不快,宴上多饮了几杯酒,头疼欲裂,提早离席。
躺在东宫的寝殿内,我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
梦见我此次酒醉后,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女子侍寝。
这女子恰好是御史曹光的千金,清流世家出身的她,不堪名节受辱,撞柱而亡。
这一幕恰好被闻讯而来的父皇看见。
他勃然大怒,骂我“品行卑劣、猪狗不如”。
我被废黜太子之位,迁居冷宫禁足反省。
我一头冷汗的醒来,刚要庆幸这只是个梦境,没想到身侧传来异样,转头就与一双眼睛对上。
我大惊失色,瞬间酒醒了一半。
因为我的身旁竟真躺了个少女。
而她长得和我梦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我霍然坐起身:“你是谁?!”
“我……”
女子显然也是刚刚醒来,她刚要开口,门外却传来动静。
我听到东宫内侍惊慌跪拜:“参见陛下!”
我心中骇然。
梦中的场景竟然一一应验了!
在门被踹开的一刹那,我紧紧地攥住了女子的手腕,以防她羞愤自尽。
父皇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看到床上的狼藉后,更是变了脸色:“好你个太子,竟敢强辱官眷!”
我脸色惨白,颓然地张了张口,却无从辩解。
因为我根本记不清醉酒后发生了什么。
可大错已经铸成,身为储君却被撞破如此失德丑闻,我不仅毁了这位无辜的女子,更无颜面对先祖和君父。
“你太辜负朕的栽培了,如此品行卑劣……”
就在父皇刚要说出梦里的那八字训言的时候,我身侧的女子动了。
她挣开我的手,貌似羞怯地跪倒在地,说出口的话却大胆无比:“陛下恕罪,是臣女仰慕太子殿下丰仪,并非殿下强迫于我。”
我愕然地看着她。
父皇也生生卡住了后面的话。
这场面,倒与我梦中的不一样了。
“你可是畏惧太子权势,替他遮掩?”父皇低声问她,“放心,你的父亲曹光是股肱之臣,朕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那女子却摇了摇头:“臣女所言属实。殿下醉了,臣女却是滴酒未沾,是臣女见殿下神志不清,才……自荐枕席。”
后面这四个字她停顿了一下,似乎也羞于启齿。
父皇眯起眼睛,来回打量着我们,久久不语。
那女子一个头磕下去:“恳请陛下垂怜,赐婚我与太子,否则臣女无颜苟活于世。”
父皇沉吟半晌,甩袖离开:“此事稍后再议。”
踏出殿门之前,他冷冷地警告在场众人:“今日之事若有半句传出,朕一定诛他九族!”
我浑身虚脱般,松了口气。
没有闹出人命,没有被废黜太子之位,看来那梦也并不灵验。
那女子也站起了身。
“你……为何要这样做?”我不解地问。
我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她,不知道她的倾慕从何而来。
她定定地看着我,眼里闪过复杂的光:“因为我想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我听不懂她的话,也不赞成她的做法:“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你实在不该自毁清誉。”我向她保证:“我会求父皇母后赐婚,你且放心。”
今日若没有她,我怕是难以从父皇的怒火中全身而退,投桃报李的事情,我还是愿意干
的,况且今日宣召这么多官眷进宫,本就是为了替我相看太子妃人选。
反正娶谁都是娶。
再说这女子,我也并不觉得讨厌。
她闻言却摇了摇头:“陛下不会答应的。”
“为何?”
她出身名门,父亲曹光深受父皇倚重,容貌不俗,家世不弱,配得上太子妃的身份。
父皇没理由不同意。
可没想到这女子的话语再一次让我震惊。
她说:“殿下的太子之位已经岌岌可危,陛下怎肯再将御史大夫之女许配与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沉声问她,脸上已带了几分薄怒。
我是大燕皇后的亲子,既是嫡又是长,七岁被立为储君,告过太庙,祭过先祖,精于策
论,善于骑射,文武兼备,素有贤名,除了今晚的荒唐事,父皇从未对我表现过失望。
我的地位牢固的很,她凭什么说我岌岌可危?
女子略带几分怜悯地看着我:“殿下可知,若我刚刚自寻短见,等待殿下的会是什么样的惩罚?”
她轻描淡写地预设出我的梦境。
被斥骂、被废黜、被幽禁的梦中场景瞬间浮现在我眼前。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低声问她,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莫非是父皇向曹光透露过什么?
“臣女所知有限,只知陛下有意废太子、立新储,殿下若不早作提防,纵然躲过此番,也躲不过明天。”
“……你可知离间天家父子该当何罪?”
“够了!”我打断她,不欲再细想下去。
见我一时不能接受,女子似乎叹了口气:“臣女无意从中挑唆,只是被迫卷入局中,只得警醒殿下,方能自保。倘若日后殿下心有疑虑,可联络御清门侍卫长曹玉,他是我的庶兄,他会帮我传递消息。”
说完,她向我福了福身,唤了个小太监帮她带路出去。
“等等!”我叫住她。
她停步看我。
“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曹心柔。”
父皇下了死令后,那日的事没有半点儿风声传出。
就连母后也无从知晓。
但她在当日的宴席上相中了一个人。
是左相裴弦的嫡亲孙女裴兰珺。
据她说那裴氏女秀外慧中,堪为良配。
母后要去找父皇赐婚,我没有阻拦。
裴氏比曹氏更为显赫,我想知道,父皇是否真如曹氏女所说,不会将高门女子许配于我。
第二日,圣旨传出。
裴氏女被指婚给了我的二弟萧沂。
萧沂是贵妃兰氏所出,只比我小半岁,他打小就爱跟我相争,还常常笼络其他弟弟一起跟我作对。
往日我自恃长兄的身份,从不与他计较。
但贵妃同我母后却是宿敌,她仗着父皇的宠爱,在后宫行事张扬,作风跋扈,从不把母后放在眼里,今日又截胡了母后中意的太子妃人选,可想而知母后会有多生气。
父皇很快驾临中宫,宽慰母后。
他解释说贵妃早就替二弟求娶过裴氏女,凡事总讲究个先来后到。
可他难道不知,若真要论先来后到,那不该是要先解决我这个长兄的婚事,才能轮到底下的弟弟们吗?
但父皇摆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母后也只能大度的表示理解。
安抚好母后,父皇又叮嘱我不可因此事与二弟生分。
“若因一女子伤了兄弟和气,传出去丢的是皇家的颜面,太子你可要以大局为重,记住了吗?”
我收起眼底的情绪,垂首应是。
得了赐婚的圣旨后,先是贵妃一副胜利者的样子,跑来母后的寝宫,名为致歉,实则炫耀。
接着萧沂也得意洋洋的找到我,让我记得为他准备大婚礼物,还说父皇已经允诺,等成了家就让他同我一样入朝历练。
我面上不动声色,可身后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难道父皇属意的儿子竟然是他?否则怎会宁可拂了母后的面子,也要为他挑一门强势的岳家,甚至还允他学习政事?
我的二弟并不是一个沉得住性子的人。
许是碍于父皇的叮嘱,春风得意的他没敢放肆张扬,不过也接连几日关起门来在寝宫中宴饮,且在酒后捅了和我一样的篓子。
被他醉后强行侵犯的宫女再有两年就到了出宫的岁数,且家里人也在当着不大不小的官,据说还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在宫外等她,所以受辱后悲愤地投了井。
这件事被二弟在自己宫里捂得死死的,不过却依旧被我的人暗自传到了父皇和前朝众臣的耳中。
那裴相也是个心疼孙女的,言辞甚厉地恳请皇上对二皇子严加管教。
当着裴相的面,父皇也只能斥责了二弟,罚他禁足在宫中两个月,好好反省。
我一时心情大好。
二弟此番不仅给自己抹了黑,戴上了一顶荒淫好色的帽子,也让父皇在臣子跟前失了颜面。
即便父皇还有换储的心思,那以有污点的二弟,换掉我这个无过错的太子,是怎么也无法服众的。
我差人传信给曹玉。
翌日,就见到了乔装成小太监进宫的曹心柔。
“换储的危机可能已经解除了,我准备向父皇求娶你,你可愿意?”我仍记着对她的承诺。
她多半也听说了我二弟闹出的风波,闻言并不诧异,只是神色为难,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般,对我和盘托出:“陛下属意的并不是二皇子,殿下您真正的对手还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