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玖er的推荐LOFTER(乐乎)

“不是那种脏活。“公子哥就皱眉道:“哎呀,你文化程度真不行,没法和你整。”

终于画完了

娱乐all向,ooc预警

1.

吴邪和胖子最近在考虑菜单,一些除了石锅鸡之外的菜。

“呃,石锅包菜、石锅豆腐、石锅鲈鱼、石锅拌饭?”胖子如是提议道。

“我不想洗石锅洗到手抽筋,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从没洗过碗的某人泼冷水道:“我们的生意真能好到那种地步么。”

“呸呸呸你他妈的这乌鸦嘴!”

吴邪作势扯她的脸,禁止她嘴上再跑火车。

“这赚的钱还要养你呢,你就盼着咱们生意不好你不用忙来忙去是吧。”胖子也帮吴邪腔,佯怒道。

“不行!!!我们要发大财!!”

某人从吴邪魔爪里挣脱出来,赶忙大喊道...

某人从吴邪魔爪里挣脱出来,赶忙大喊道。

“发大财我们是没这个命了。”吴邪为难道,“但是可以发点小财。”

“我支持天真同志,咱们别再欠几个亿就行了。”胖子戚戚然,装模作样地抹泪。

2.

最近张起灵每次巡山回来都会带跟宠。

松鼠、麻雀、野猫崽、野狗崽,各种小动物跟在张大族长身后,来家里蹭吃蹭喝。

没办法了,张大族长在院子里用稻草扎了个小窝,给无家可归的猫猫狗狗们睡个觉,过个冬。

向来只凑热闹不干事的某人就和吴邪胖子坐在屋里,几个人嗑瓜子给窜门的小动物瞎起名。

“天真,你说那狗能不能做你们吴家的编外狗员?”胖子嗑开瓜子壳,吐到小盘子里,手肘顶了顶吴邪。

“我不太会相狗,但是也行,放在那儿给我们看门…不过咱们需要么?”吴邪估摸着,又看某人,意思意思地问她的意见。

“那还有猫呢?猫做什么?”某人问道。

“搁店里的收银台上,和小哥一起迎宾,招财猫这不就有了么?”胖子又嗑掉一颗瓜子,提议道。

吴邪挑眉,嗯了半天,最后挥挥手也懒得思考,只道:“随便吧,只要它们别搁屋子里乱窜就好了。”

“呃…那只狗崽是小土狗吧?叫它小土好了,松鼠叫高晓松,麻雀叫麻麻,猫是三花…就叫小花…”某人嘀嘀咕咕着,本着一听起来就不正常的信条开始给小动物们乱起名字。

某人说完,饶是胖子也忍不住咋舌:“你这起名功夫真是老母猪套避孕套有一套的,小花下次来不得把我们家铲平了。”

最后这名字到底定下来没有也不知道,反正张大族长和小动物交流是很有心得的,或许……也不需要名字?

但张大族长对某人大笔一挥的起名并不做评价,毕竟他从小就对某人的起名水平有充分的了解呢。

3.

杭州今冬的寒潮来势汹汹,王盟在店里冻得眼泪鼻涕直流,跟店里某人弄来的已经倒头的枯荷一样,蔫了吧唧。

王盟开始琢磨着老板不在,是否能装个暖气给自己保命用。

会不会很贵呢?如果很贵要不要去找老板报销……算了不太可能。

正在苦思冥想的王盟,刚点开pxx,就跳转到了一个砍价免费拿的页面。

他仔细看了一遍,登时瞪大了眼。

拉人就能免费拿?

吴山居最勤劳的人:好芃友/帮硪砍一刀~让我free拿,copy!后点击跳转

老板(有机会要下工资):什么东西?

吴山居最勤劳的人:pxx有么老板?帮我砍一刀

老板(有机会要下工资):我砍你一刀,这你都信啊?

吴山居最勤劳的人:你好歹给我一次试错的机会啊我说

还有——

他看了看自己置顶的人,撇撇嘴。

穷苦人肯定懂穷苦人!

点开备注为小张老师的对话框,发送。

小张老师:???这什么东西

吴山居最勤劳的人:……不是吧小张老师,你不用pxx么

小张老师:我用吴邪的手机买就好了啊

吴山居最勤劳的人:那你是新人??小张老师帮帮我!

小张老师:那我下载一下…呃,这个真的可以吗。

吴山居最勤劳的人:可是买一个暖风机也很贵……

小张老师:……吴邪作恶多端!给你点了,你要是成功了和我说一下。

吴山居最勤劳的人:好的!

王盟切回pxx,已经有不少人给他助力,零零总总加起来快四五十人,还有不少新人。

还好他之前和堂口里不少兄弟打交道,处得不算差。王盟刷新了一下页面,显示领取成功。

他几乎快弹起来,颤抖着手截了图发给置顶的人,激动地填好了地址。

其实后来王盟想了想,四五十个人一人分他十块钱他也能全款拿下暖风机,但是免费的和要付钱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王盟不用缩手缩脚的第一个冬天,终于来了。

4.

解雨臣对网购没什么概念,毕竟他要买的东西,有时候网购软件不一定买得到。

而他也根本不需要为了所谓省钱下载乱七八糟的网购软件,所以当置顶的某人发来砍价链接后,解雨臣看着页面跳转显示的pxx三个字,挑眉。

花解语:pxx是什么?

Bellisperennis:一个网购软件!小花儿你没有吗

花解语:我不网购。

花解语:是要复制这条消息后打开软件么?你要买什么?

Bellisperennis:也不是特别要买什么,总之就是白嫖一下?

解雨臣划着屏幕上网购软件的页面,略微新奇,上面显示对方要砍价的是一个扫地机器人。

解雨臣不认为吴邪会不给她钱用,她甚至可以随意用吴邪的钱。

解雨臣也知道她的消息肯定不止发给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大家都乐意配合她的小游戏。

5.

张海客没事的时候,会去搜集一些很多人推荐的餐厅,然后一个个去试。

这么甜。

张海客稍稍皱眉,但还是咽下,他倒是不会浪费食物,尽管现在过得并不难,习惯罢了。

我操,好酸,物理和精神意义上的难吃。

如果她带吴邪来就让吴邪试这个,呵呵。

这个辣得刚刚好,可以、这个鸡翅不错,这个豆腐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她可能会喜欢,那傻逼还算好养。

张海客留心记下嘴里这些菜的名字,并在心里给这家店打了个勾。

张海客和张海杏付好钱,起身离开,张海客点开置顶,发送吃饭的照片。

海客谈瀛洲:不会有人今天没吃鸡翅吧?

笨比:张海客你死了

海客谈瀛洲:还没有呢,不用这么关心我

张海客收起手机,低头一看腕上的表。

就是开车过来有些远,算了,拉着她早点出门。

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该给解老师手机里的某人个什么备注……诶只好放个洋屁了,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它是什么,浅浅提示可以注意一下他的含义

彩蛋是瞎/胖/丧/盐的你问我答,顺便祝大家元旦快乐~

“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我们尊敬伟大美丽的张起灵,庆祝他的生日!”

“靠!”

吴邪骂骂咧咧地从房间里冲出来,冲到后院的晾衣场那儿东看西看,最后又冲回来骂道。

“瞎子这傻逼把我衣服穿走了!!”

阿胖还在拖地,嘴里念着去去去把吴邪推到一边,道。

“那就重新买了呗,人走天边去了你还得杀上去抢衣服啊。”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调了几个台也没找到有意思的,只好百无聊赖地看阿胖拖地,顺便接他的话劝吴邪道。

“福建也快入秋了,你穿点好的,买新衣服吧。再过几天都是11月——卧槽快...

“福建也快入秋了,你穿点好的,买新衣服吧。再过几天都是11月——卧槽快11月了!!”

我一下子弹起来,把另外两个人吓了一跳。

默了片刻,他们同时恍然大悟:“噢——!小哥生日!!”

“这小哥的生日可是举家同庆的大事儿,咱可不能亏待了小哥啊。”

阿胖把扫帚放好,搓搓手,清了清嗓子。

“十一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诞生了咱们可爱的瓶仔,那咱们是不是挑个阳光特别明媚的日子给他过?”

“呃——”我挠了挠头,“打个比方,万一星期四比星期二阳光更明媚呢,那咱们怎么挑?”

“要不这样。”

吴邪坐在我旁边,搭上我肩膀插话道。

“你看下天气预报,把这个月所有显示有阳光的日子写下来放盒子里,给他自个儿抓,抓到个天选日子,咱们就选它。”

我摇了摇头。

“天气预报不准,那福建的天气你还不懂吗。”

“我懂了!”

阿胖两手一拍,骄傲道:“他妈的咱们见招拆招,只要是个晴天,就给他过了!咱们直接整个瓶仔的生日月,把他这一百多年没过上的生日全补了!”

“天真和小张妹子不是会看星象算天气么,前天晚上咱看好日子,一晚上给他准备出来,妈的,咱们家大业大,给小哥过一个月的生日也不是什么问题。”

“卧槽,三十天挑战三十种生日过法?”

我想笑,但是随即察觉到一丝不对。

“那他妈不得做三十个蛋糕?”

吴邪拍拍我。

“……也不一定三十天都出太阳。”

阿胖抱臂沉吟道:“呃、我想想啊,既然是我们瓶仔的生日,那必须得有白斩鸡。”

我顿时产生一个很大胆的想法,于是道。

“白斩鸡蛋糕?”

吴邪笑了一声,嗑掉一个瓜子,把瓜子壳扔我身上。

“这个提议很惊喜,也非常的惊吓,你下次不许再提议了。”

我不满地撅嘴,翻了个白眼。

谁知道吴邪一语成谶,雨村——下了半个月的雨。

四个人排排盘坐在门口打扑克,我撩起裤脚,把脚伸出檐外,噼啪的雨点拍在我的小腿上。

偶有几只喜鹊穿林打叶,雨水打湿翅膀,几团几团从空中滚落到族长手边,挤在一起叽叽喳喳。

阿胖探了个头,啧啧称奇:“噢、喜鹊入门,好兆头。”

“小哥,这是恭喜你呢。”

族长看他一眼,盖好牌起身回屋里抽了一条毛巾,拿出来包住喜鹊们,揉去它们身上的水分。

“让这些喜鹊赶紧带来好天气,快点出太阳!”

我戳了戳跳到我面前的喜鹊,它叫了一声。

“我听懂了,喜鹊说它同意了,喜鹊之神会实现你的愿望,渺小的人类啊。”

吴邪神经兮兮地用手上的扑克牌遮住脸,掐着嗓子故作神秘。

“会晴的。”

族长肩头坐着一只喜鹊,在啄他的头发,见我老戳喜鹊的肚子玩,他轻笑道。

嗯嗯??明明是你要过生日啊张大族长!!

十日之后堪堪放晴,我们三个前一晚临睡前盘算好跟随张大族长的步子过几天。

于是凌晨四点半不到,我和吴邪阿胖三个打着哈欠,蹲在门口等族长出来。

十多分钟后,咔哒一声族长拉开卧室门,面对在他卧室门口排排站的三个人,他的脸上难得出现相当疑惑的神情。

几乎已经困到站不住,正靠着吴邪缓缓往地上滑去的阿胖瞬间清醒,眼睛都还没睁开就一马当先震声道:“今天阳光即将洒满大地,如此明媚的天气真是个好日子,生日快乐瓶仔!”

我一个激灵立刻跟着喊:“生日快乐族长!”

吴邪一手挂住阿胖,一手拉着我,也跟着我的话道:“生日快乐啊小哥。”

族长刚洗的过脸湿漉漉的淌着水,长睫翕动,他抓着门把手看了我们一轮,转身迅速离开。

阿胖看看我和吴邪,抓了抓头疑惑道。

“?怎么个事儿呢。”

吴邪摸了摸下巴。

“嗯,害羞了?”

我点头同意:“意见同上。”

在我们欣赏完族长的热身运动并且尾随他跑了2公里上山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们道。

“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总不能说是来体验你的高强度体育生活的。

吴邪和阿胖还在互相搀扶打着哈欠跑步,我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开口就道:“来陪你的。”

不出意外,收获了略带惊讶和更加疑惑的神情。

阿胖揣了一兜的蘑菇,抓出一把揽过吴邪问:“考考你天真,你猜哪个有毒。”

吴邪只看了一眼就往阿胖肩上来一拳,笑骂道。

“你他妈的真是牛逼,抓了一把全都有毒,不看一眼今晚我们全陪你升天。”

“我知道!我这不是考你么!”

后头两个幼稚鬼在东摸西跑,族长一路上摘了不少野果,后头两个人闹累了也能来上几口。

一群小学生,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我感动地抹去脸上阿胖糊到我脸上的几道泥巴,丢掉准备瞄准吴邪脑袋的发烂的水果,接过族长擦干净的野果子咬下一口。

真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啊,族长!

下一个晴天又是几日后,雨天在屋子里打麻将打扑克顺便构思喜来眠的菜单,等放晴了继续紧跟张大族长的步伐。

放晴那天照例在族长房门口等他出来,我们仨刚蹲在门口几分钟族长就开了门,等喜气洋洋地送完生日祝福,族长点点头又迅速离开。

阿胖看我,不确定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感觉瓶仔很期待啊?”

“我感觉他还蛮开心的?”

吴邪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猜测道。

我顺着吴邪的视线也看过去,打了哈欠:“——意见同上。”

热身、上山、吃早餐,带上鱼篓再出门。

雨村有六条瀑布,族长领着我们去了最边上的一条,我坐在瀑布落下的潭边泡脚,看他们三个人抓鱼。

阿胖把手伸进池子里又摸又划,突然抓住吴邪的脚喊道。

“嘿!抓到一只鱼!”

吴邪飞起一脚带出一片水花拍到阿胖脸上,他大笑:“没见过吧,鱼会踢人!”

“你他奶奶的天真,你真是蔫坏!看我如来神脚!”

阿胖说着一脚踩上吴邪的,吴邪一声我操吃痛缩回来,脚底打滑一下子没稳住,哧溜一下摔到潭里,溅起一大片水花,殃及还在泡脚的我。

两个人你掀一片水花到我脸上我踢一脚水花到你脸上,鱼是没抓到几条,水仗打得不亦乐乎。

可怜我们张大族长默默远离战场,自己走到深潭里抓了半筐的鱼。

我跑到族长旁边避难,他换了个方向,站在我身前给我挡飞来的水花。

白天玩累了,晚上把桶搬出来瘫坐在院子里泡脚,我仰头望天,捕捉到一颗极亮的星。

“明天应该又是个晴天。”

我道。

“那挺好,要不去镇上逛逛?给小哥买套新衣服,也给咱们痛失衣服的天真同志买一套。”

阿胖提议道。

“同意。”

吴邪不能更支持。

“诶哟小哥,这么积极。”阿胖打趣族长,完了又道。

“还是先祝你生日快乐啊。”

我和吴邪跟着祝贺,族长弯起嘴角,朝我们点点头。

这次他没有走在我们前面,而是和我们一起出了门。

热身、巡山,回村吃早餐,然后阿胖开出咱们家的小破三轮,四个人去镇上买新衣服。

吴邪给自己挑好衣服付款后就加入我和阿胖为族长选衣的队伍里来,三个人挑挑拣拣半天,阿胖终于抓出一套衣服。

“咱们瓶仔过生日,穿点喜庆的——”

“红的!”

阿胖拿着大红喜庆的衣服就要往族长身上贴,族长迅速闪身躲过。

“咱们试一下嘛,我们小哥这张脸还有什么色hold不住!”

阿胖说着衣服又要往族长身上比,又被面无表情的张大族长躲开。

“?”

吴邪讶然。

阿胖愕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乐然。

“不是我说小哥,你不能总穿那种沉闷的色系,听我的,你试一下——”

阿胖作势又要拿起衣服,族长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

“……受伤了啊小哥。”

阿胖还在捂着胸口痛心疾首,族长已经面不改色地拿出我挑的那套深蓝色卫衣递给服务员去打包了。

等买完衣服,路过一个diy蛋糕店,我执意要拉他们进去。

三个大男人、和我,挤在一堆奶黄和粉红蕾丝蝴蝶结装潢的角落,对着8寸的蛋糕发愁。

非常完美的蛋糕胚,和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的一层奶油。

阿胖放下手中的刮刀,咋舌:“……还是寿星来?”

也没等族长表态,阿胖就把刮刀塞到他手里。

族长脸上罕见地划过一丝迷茫,他前后看了一眼刮刀,又回头看向身后同样在做蛋糕抹面的几个漂亮妹妹,大概只观察了一会儿,就转回来把蛋糕拉到面前,刀边贴在蛋糕侧面,随着盘子的转动把多余的奶油收掉,平面也是一样的操作,很快坑坑洼洼的平面就被刮平。

阿胖惊呼:“我操,小哥这学习能力真不是盖的。”

吴邪在雕巧克力,吴小狗同志心灵手巧,很快就在黑巧克力上雕出了咱们家的大门,附上喜来眠三个瘦金体大字。

接下来是裱花,我把白奶油塞进裱花袋里,信心十足:“无所谓,我会出手!”

吴邪把自己的巧克力雕塑推远了些,嘴角抽动。

“……你别做白斩鸡蛋糕啊我说。”

我瞪他一眼,在蛋糕上挤出几道花边,又拿起另一袋装好的巧克力奶油递给族长。

“族长,要自己写名字噢。”

他看我一眼,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把他的手掰开塞进裱花袋,带着他的手停在蛋糕的正上方。

“我们再怎么祝你生日快乐,也比不上你一句祝自己生日快乐。”

“来、快点写——祝张起灵生日快乐!”

裱花袋在他手中显得有点小,他捏着里面的柔软,敛下眼眸,一笔一划地开始挤奶油。

我们一直看着他,阿胖和吴邪颇为欣慰。

族长写得很慢,diy蛋糕店里阳光充裕,氤氲着奶油甜香的日光柔和地披下来,薄纱似的笼在族长身上,滑到他的手边。

蛋糕上整整齐齐的八个字,祝张起灵生日快乐。

祝张起灵生日快乐。

蛋糕做好的时候我给族长拍了张照片,又让服务员给我们四个拍了合照,打包好蛋糕,坐着小破三轮回家。

颠回去的路上族长怀里抱着蛋糕,他抱的很稳,小心翼翼地护好。

族长一直看着手中的蛋糕,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回家吃了饭,把蛋糕摆在桌上,点上十根蜡烛。

阿胖吹掉火柴,拍了拍手。

“以十抵百,差不多吧。”

吴邪把蛋糕推到已经被我压着坐下的族长面前。

“许个愿吧小哥。”

在烛光中,族长神色柔和下来,他的视线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停留了很久,道。

“可以了。”

吃完蛋糕还是泡脚,吴邪夜观天象,说明个大抵是这个月最后一天晴天。

第二天除了早晨的惯例,也没什么别的安排。

我上村子买了一大袋板栗和整鸡,上星期阿胖说要为过冬做准备,顶着吴邪不痛不痒的反对,在院子里砌了个炉子,冬至的时候打算烤点热腾的吃。

11月底的福建也不过二十度左右,除了我们这儿,其他朋友发来的消息都说在下大雪。

下午炉子生火,我们几个围在旁边,阿胖和吴邪处理那只鸡,我和族长在聊天。

“以后每个冬天,我们都在院子里围个炉,让阿胖烤红薯或者做个叫花鸡——”

“板栗。”

族长突然道。

我恍然大悟。

“噢对,要搞好多好多板栗,他妈的这儿的人好像都不爱吃开好口子的板栗,我是金贵的主!以后板栗都让吴邪给我开了口再呈上来!”

“我也会。”

他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栗子给我划开,剥掉外壳放到我手心。

我接过来一个个往嘴里抛着吃,边吃边道。

“开春了去山上挖笋采蘑菇好了。”

“好。”

“夏天可以把咱院子里的百香果都摘了榨果汁!”

“嗯。”

“秋天去山上摘果!!”

“可以。”

阿胖凑过来个脑袋打断道。

“那不成,秋天瓶仔得跟我去田里收稻谷。”

吴邪把包好泥的鸡丢进火里,听不下去了插话道:“你们他妈有病吧,咱们饭店还要不要了。”

接着他一指族长,义正言辞:“你还记不记得你要收银的!”

他又指向阿胖:“胖子,你的大厨梦呢!”

阿胖一个激灵跳起来:“你他妈的全年无休!天真你怎么变成了资本主义的走狗!我跟小张妹子绝不容忍啊我告诉你!”

不管谁诋毁吴邪,我一定来帮帮场子!

我立刻大声附和道。

“不容忍!为劳动者争取休假权益!把吴邪吊在路灯上!族长要和我们放假摸鱼!”

“我擦给你们两个脸了!”

吴邪说完就跳起来一手卡住阿胖的脖子扯过来使劲儿压,一手掐住我的脸颊往外扯。

“来!说谁资本家!让你们见识见识资本家的魔爪!!”

阿胖被吴邪压着脖子大叫族长求助:“瓶仔快上武器!我们工农阶级的武器!”

吴邪笑得要命,边咧嘴边往阿胖肚子上锤几拳。

“你他妈跟他一个封建大家族的族长要工农阶级武器,你个傻逼!”

族长坐在小板凳上,铲出烫好的栗子用小刀开口,他听到阿胖叫他,也只是不疾不徐地抓了一把刚剥下来堆在石案边的板栗壳放到阿胖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里。

阿胖得了“武器”,一瞬间气势就上来了,他大喊:“臭资本家看打!农作物攻击!”

在阿胖往吴邪脸上扔板栗壳子的下一秒,两个加起来都快和族长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摔在泥地里像小学生一样扭打起来。

“卧槽,这两个人就不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

我顶着被吴邪掐红的半边脸,掏出手机录像,准备等会就发到朋友圈。

录像的间隙我赶忙凑到族长身边偷偷和他嘀嘀咕咕。

“族长你可不能给他们剥栗子啊,先来先得,这一锅都得是我的!”

他看了我一眼,微凉的手背探过来,贴上我发红的半边脸颊。

“嗯,不抢你的。”

如果你们不看我彩蛋里(无端)捏造的幼年瓶的话我就跳楼了哇啊啊啊我写的血都要吐出来了啊啊

本篇天气以11月福建龙岩天气为参考,统计雨天18天、雾天阴天合计2天,晴天为5天(包括多云转晴和晴转多云),多云5天。

鉴于雨村一个雨字,干脆把雾天阴天都做雨天

暴写7k给瓶哥,顺便写点打打闹闹的小学生胖和邪,我初中的时候可喜欢瓶了,试问年轻的时候谁不喜欢b王呢……

现在是被小狗夺去心智了。。

薛涛的文好少,只能自割腿肉了。(话说我真的要磕疯了)

全文三千字左右。甜的放心!

薛珅有着一个并不完美的童年,他感受不到温暖,也感觉不到被爱。

所以就算近视他也不愿意跟家里人讲。

从小到大的处事模式让他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观察机器。

他非常热衷于观察各种各样的人。研究他们行为背后的黑暗。

混在学霸圈根本就没有简单的人。

这里的大家大部分对任何人都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

直到那天,班里转进了一个普通班的学生。

张涛。

看着他活力满满的样子,薛珅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有意思,看来以后的生活不会太无聊了。

薛珅假惺惺地跟张涛套近乎。“你好啊张涛!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班的啦!有时候...

薛珅假惺惺地跟张涛套近乎。“你好啊张涛!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班的啦!有时候不会的尽管问我!”

薛珅看着眼前明显被自己的热情打动的张涛,在心里忍不住耻笑。

这么天真?有意思。

薛珅往姜凡看去,居然发现那个万年面瘫男姜凡居然也露出了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看来,你不只是我的猎物咯。薛珅心里暗暗的想。

越观察越觉得这个张涛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明明每天都坐在位置上刷题,可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题还是不会做。

每一次考试都稳坐倒数第一。

可每一次只是难过一下下,然后又跟打鸡血一样努力。

薛珅看着张涛一次次振作又失望,他其实不太明白张涛在坚持什么。

但是在他自己的没有察觉到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点东西被张涛改变了。

每天捉弄张涛,帮他讲讲题,调戏一下他已经成为他们这群人的爱好了。

张涛确实改变了这个班。

原本压抑的班级因为有了张涛变得充满了活力。

当然,他自然也看出姜凡对张涛的心思。

很明显,只有张涛那个蠢蛋看不出来。

姜凡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对这个连大学数学都不懂的蠢货感兴趣。

但是每一次看着张涛抱着他的手说“同桌救救我!”“同桌你最好了!”“同桌,薛珅欺负我!!!”“同桌.....”

姜凡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但是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

他想跟张涛在一起。

即使他总是考倒数第一,即使他大学数学都不会,即使他一道简单的题都写不出七种解法。姜凡还是觉得他好。

从他意识到这个想法以后,他就开始费尽心思地给张涛补课。

他已经被保送了,他要想办法让张涛考去他的学校。

等到那个时候他再跟张涛表白。

现在还不行。

薛珅跟姜凡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自然不会看不懂好兄弟的脑回路。

薛珅在心里暗暗想,姜凡你可算是栽了。

可心里又有一股不安。

他有意无意地跟张涛接触,每一次接触他都能感受到姜凡充满愤怒的眼神,很好,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薛珅决定了。我要把张涛抢过来。

为什么?因为他要赢了姜凡。

他实在好奇姜凡这种人如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会是怎么样的一张表情。

太有意思了。

一定是很有趣的表情。

薛珅知道姜凡绝对不会真实地表露自己的想法。

姜凡,这可不是我的错。你自己不主动,怪谁呢?

于是薛珅开始了目的性相当明显的暗示。

他真的很明显,因为对方是个纯情小男生,不明显一点他绝对意识不到。

而另一边的张涛很明显也感受到了这奇怪的暧昧的味道。

不是,哪个兄弟处得跟男朋友一样?

终于在薛珅那张大脸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第三百三十五次时,他停下了埋头苦干姜凡这个变态布置的三十二道竞赛题里的第一道。

写又写不出来,脑子里都是薛珅。

烦死了。

张涛烦躁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眼神不自然地往薛珅那边飘去。

他就这样盯着薛珅。

薛珅睫毛好翘哦,嘴巴看起来好性感啊。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在做什么啊!!!张涛你清醒一点!!

薛珅自然是没有错过如此精彩的场面。他很早就意识到张涛在盯着自己了。

其实他本来是想转过去的,可看着某个人紧紧盯着自己的嘴唇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默默地勾起了自己的嘴角。

真可爱。

耳朵也红了。好单纯。

而另一边的姜凡算是看得一清二楚,因为张涛平时做题都是很认真的,他抬起头的次数很少,所以尽管他动作很小,可姜凡还是注意到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人不做题到底是要干什么。

直到他看到张涛紧紧盯着薛珅以及让人难以忽略的红了的耳朵。

他心里有点苦涩。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薛珅的恶趣味。

他知道薛珅绝对不可能真的对张涛动心。

薛珅这种笑面虎只是为了观察张涛的行为揣测他的心理罢了。

他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可是他感受得到张涛现在对薛珅是有感情的。

他该怎么办呢……

于是姜凡开始僵硬地频繁地找张涛。

可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毒舌又不善言辞。

所以他的主动就是让张涛不断怀疑同桌是不是讨厌他,为什么一直挑他的刺。

而且每一次薛珅跟姜凡在一起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气氛。

姜凡也算是个感情白痴吧,他的主动居然是凌晨三点给张涛发竞赛题....

终于把张涛越推越远了....

而张涛从小到大就是很普通(指普通班的第一名这种普通),从来没有人那么明目张胆地喜欢自己。

恋爱小小白当然就喜欢上薛珅了。

可张.爱学习.涛才不会允许自己陷入这种感情。

所以他自己也开始疏远薛珅。

但是同桌最近也怪怪的。

没人可以问题,他就自己死磕。

薛珅每天都给他买早餐,他就故意不出现在教室。

躲在学校里各种各样的角落写作业。

可是薛珅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他也不明白薛珅到底为什么这么擅长找人。

shift,学霸就是啥都会是吧。

每一次他都在薛珅的压迫下乖乖吃掉早餐。尽管他说了他已经吃早饭了。

周而复始,他俩跟小情侣玩什么捉迷藏一样,每天早上不到上课绝对不回来。

而姜凡真的是要疯了。

每一次看着张涛空空的座位还有每一次张涛回来的时候的笑容。

他恨不得把薛珅手撕了。

而张涛还是没有放弃“疏远”薛珅。

但是成绩不允许啊。

没有了薛珅和同桌的帮助,他这一次倒数第一题连题目都看不懂。

果不其然被点名批评了。

他看着自己红红的试卷眼角有一点红。

果然自己还是很差啊……

看着这样的张涛,姜凡心痛死了。

可是当张涛鼓起勇气问他错题要怎么做的时候。

他还是忍不住怼了他一句。

“shift!”

张涛抱着试卷走向走廊。

薛珅默默的跟了上去。

本来姜凡是打算去道歉的。

可是看到薛珅跟了上去还有他看自己那挑衅的目光。

可恶,完全被他看清了。

张涛不得不承认来到尖子班以后那些天才对他的打击可真够大的。

他有点累了。

正想着呢,就感到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

他身子一僵,转过头看到一脸担心的薛珅。

“涛涛,别难过。你已经进步很多了。我说真的。”

张涛也没有急着反驳他这个暧昧的称呼,也没有急着摆脱他的怀抱,只是把脸贴近了薛珅抱着自己的手。

从那以后,张涛也不再躲着薛珅了。

小孩子耍别扭也就这样吧。明明走他那条道就可以,偏偏要绕过去。

但是最后不还是要回来吗?

他们俩开始明目张胆地暧昧。

薛珅天天贴着张涛,俩人跟连体婴一样。

薛珅很喜欢抱着张涛,张涛现在也不抗拒。

他每天也给张涛出竞赛题,帮他解决难题。

也会偶尔被他新奇的脑回路蠢到。

薛珅稳坐第一名的宝座,而张涛在他的帮助下成了班级倒数第三。

很大的进步了。

张涛拿到成绩的时候开心到不行。

他想要去薛珅的学校。

他想好了。

等到他高考考完,他就跟薛珅告白。

虽然明眼人都觉得他们俩个已经在一起了。

可是有仪式感的张涛不这么觉得。

从某个角度来看,他还挺老思想的。

他就是觉得在一起一定要有告白。

后来啊。

张涛还真考上了薛珅的学校。

虽然专业不一样,但是至少在同一个学校。

刚拿到成绩张涛就马上跑出家门,他要去找薛珅。

而薛珅跟他似乎是有心灵感应似的。

早早就在路边等他了。

终于他们俩个抱在了一起。

薛珅其实早就陷进去了。

他确实一开始是在观察张涛,可后面张涛实在是太可爱了,他也就喜欢上了他。

最后的最后当然是腹黑的薛珅逼着张涛表了白。

他俩终于在一起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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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好久没写甜文了……

彩蛋是乖乖张涛跟薛珅的表白。

代了

NOTICE

all向觉得古代pa很适合于是就脑了

无脑5k大概两发完不要带脑看喔

我很烂ooc不要骂我!!

在化学课上摸鱼

(嘘其实我更私心凡涛)

000.

早上一觉起来全员穿越了。

“不过没关系,这难道影响我们发挥吗?”

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薛珅如是说。

001.

王府前并排站着三人,耀眼夺目,惹得众多豆蔻年华的少女为之驻足。

姜凡甩了甩自己黑色的宽袖,在几个当地乞讨的孩子们奇幻的目光下缓缓摘下眼镜。

“这是西洋的玩意呢。”薛珅笑眯眯地看着几个破破烂烂的小孩,指指姜凡手里两...

“这是西洋的玩意呢。”薛珅笑眯眯地看着几个破破烂烂的小孩,指指姜凡手里两千八的眼镜。很大方地从袖袋里掏出几块银子递给他们。

小孩当时人都傻了。

“有钱也不能这么大方的薛珅,即使你是个皇子,”张涛很沮丧地上下打量打量自己平凡而朴素的衣着,“为什么我仍然这么倒霉啊!”

姜凡终于逃过了小孩们的围追堵截,随意地把眼镜带上:“没事,好歹也是官府家的子弟。至少能再和我们一起上学。”

薛珅打了个哈欠勾住张涛的脖子,导致后者一个踉跄差点面朝大地吃泥巴。张涛拽住他名贵的丝绸外袍才幸免于难。

“小涛要不要去四处转转?这可是学习古代史的好机会。回21世纪历史肯定考的好。”

姜凡默不作声地看着亲密的两人,手指节因为过分用力地攥成拳而泛白。

薛珅张扬跋扈。看了一眼姜凡便胜利者似的扭过头。

张涛傻不愣登。他看起来快哭了。

“回不回的去都不知道!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四书五经除了教科书上那点我一个也不会啊…”

张涛脑子里灵光乍现,如果陈希在的话他一定有办法。

毕竟穿越言情数他看的最多。

“呀,陈希。”薛珅放开张涛,向远处的红头发白衣侠士招招手。

陈希一个轻功越过来,拨开自己的刘海。

“看来所有人都来了啊,”他挠挠头,“我还挺喜欢我现在这样的,好像…挺帅。嗯,让我猜猜你们现在是什么身份。”

他环顾一圈眼前的三人:“我猜后头皇宫是你家,薛珅。”

“你看起来像宰相家的。”他指指姜凡。

“啊,涛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纯澈呢。虽然没有旁边两人张扬,但是条件也还不错,是哪个文官的儿子吗?”

姜凡揉揉自己的眉心:“我哪里张扬了。”

“不愧是陈希,果然言情看的多有好处,”张涛身边冒出星星,“快想想你看的穿越文都是怎么回现代的!”

陈希思考了片刻,有些踌躇地说:“大部分都回不去…”

张涛眼里的光破灭了。

陈希慌慌张张地补充:“啊对有的也能回去,比如死一次啊或者达成系统目标,还有的就是男女主感情线达标之类的。”

这些有哪个是能达成的吗?

不太想死。

连系统都没有完成什么任务呢。

女主到底在哪?为什么还不出场?

张涛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一把拽住旁边站着的姜凡,姜凡微不可查地扶住他。

“其实回不去也没什么吧。”薛珅笑得很灿烂。

那我爸妈怎么办?张涛捂住脸无助地想。

古代能看见许多熟悉的人,比如张涛就在他全国最好的私塾里看见了三班的同学们,在一间朝北的教室。

而且这私塾的校长恐怕是双标校长的前世吧!那胡子都一模一样啊!

除了这个校长不会让学生们参加物理数学英语竞赛也不知道手机是啥以外,他仍然很双标。

“张涛,你又迟了。”

“…是。”

张涛擦擦脑门上的冷汗,很紧张地站在门槛外面。身后是三个张扬到不行的人。

“后面三位且先回座位,下午为师带你们去邻国游说。”

“老师,”姜凡冷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张涛今日是因我们才迟,若要责罚便连着我一起吧。”

“我也是。”薛珅靠在门框上,从袖袋里又掏出来一本《论语》打算仔细攻读。

陈希干脆在门外站军姿。

校长无奈地摆摆手让这四人都进来,从教室门挤了出去。张涛灰溜溜地坐回座位。

老师打开《论语》想让学生们背几章。

“张涛。”

张涛站起来,仿佛失去了嘴。

“要好好背啊,再有下次我便罚你出门了。薛绅你来。”

“完了,薛珅怎么能背的出,他是现代人啊!”张涛用气声对同桌说,同桌看了看毛笔,忍住转它的冲动。

“不要担心他,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薛珅听见张涛的话,噗嗤笑出了声,随后他撑着桌站起来。

然后背完了大半本,还没有要停的迹象。

“shift。”

002.

陈希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难道是武侠大师的弟子吗?他站在武当山顶望着远处雾里的群峰若有所思。

张涛回家看着和自己父母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位内心五味杂陈。他父母看他表现奇怪正在质问他。

姜凡的宰相父亲和他父亲一点差别也没有,严厉而不苟言笑。就连他的弟弟也仍然天资聪颖,正在作诗。

薛珅把自己墨绿色的外袍递给门口的侍卫,看着自己并不熟悉的父亲躺在高位上休息。他撩起衣摆熟练地跪下,深深叩首。

“儿臣拜见父皇。”他微抬起眼帘,让自己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

“你回来的有些晚了,珅儿。”

“同桌,我真的要死了!”

姜凡垂眸看向躺在一边草地上的张涛,后者把头埋在衣袖里。

“这地方一天也待不下去啊…”他哭丧道。

“我觉得挺好的,”姜凡淡淡地说,“我本来还认为活的平淡,这回到是一点也不平淡了。”

你活的平淡?在开玩笑吧?

张涛支愣起来,大力地拨开自己糊到脸上的马尾:“我总有一天能知道怎么回去的!如果回不去,我就把四书五经给背完。”

他笑着,透过叶子的阳光斑驳地映在他脸上:“毕竟生活还是得要继续嘛。”

姜凡定定地盯着他,片刻后他笑了,像冬天里盛开的一束花。

“是啊,要继续。”

003.

“小涛。”薛珅捋捋自己的头发,语气有些疲惫。

他递给张涛一厚厚沓纸,张涛眨巴着眼看看他又看看这一沓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开。

“我去,竞赛题?”

张涛的眼睛瞪出两倍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弯眉笑眼的墨绿色小皇子。

原来是为了回去做准备吗?张涛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辜负大家的关怀。

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叫住薛珅:“欸,薛珅,你默写了多久啊?”

薛珅回过头冲他一笑:“昨天夜里丑时喔。”

004.

薛珅给的竞赛题真的很难。张涛扯着头发,崩溃地思考解题思路,十分用力以至于旁边睡觉的姜凡都注意到了他在干什么。

“薛珅给的。”姜凡面无表情地说。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张涛停下笔望向同桌,被周遭的冷空气冻的打了个哆嗦。

怎么这么冷啊。

姜凡叹了口气,抚平被捏皱的衣服,平缓语气对张涛说:“不会怎么不问我。”

“你不是在睡觉嘛!”

姜凡正给他讲着题,薛珅悄悄走进来,在两人背后安静地看着。

“薛珅,”姜凡回头,“在后面看可看不见什么。”

薛珅笑着舔舔后槽牙,做亲密状搭上两人的肩膀,凑近张涛委屈道:“怎么小涛,我昨天那么辛苦给你整理的题,你去问姜凡?这可不合适。”

“我也可以给他整理。”姜凡眯着眼说。

两个人都死死盯着张涛,张涛干笑:“今天你们怎么都怪怪的…”

005.

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的陈希,正拿着扫把当剑使。

“你还真的是圆梦啊,”张涛躺在树枝上像一摊烂泥,“我要是像你一样潇洒多好!”

陈希摸摸后脑勺笑了,他跳上另一枝树枝:“我也想回家了。”

“言情男主体验券你都不要?”张涛凑过去,“回去可没这好事。”

“以前觉得在学校很没意思,现在过久了这样的生活,也挺没意思。还不如在学校写题偷看小说呢。”

结果陈希又如愿以偿了,第二天早上陈希就消失了。

“陈希到底是失踪了还是回去了啊!”张涛在房间里到处走,旁边两人若有所思。

“他没道理离家出走。而且如果他有什么事一定会写信告诉我们的。”

“他昨天有说什么吗?”

张涛想了想,回答:“他就昨天和我说在这待久了没意思,他想回家。”

他停顿,把书放下:“可能是他说的话有问题。”

“就因为他说了句我想回家?那我也说,我想回家。”薛珅坐在窗台上,过了一会仍好端端地坐着。

“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张涛摆摆手,“就一句我想回家就能回去?不过我是真的想回家了。”

下一秒张涛就消失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站起来,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姜凡冷冷地吐出这四个字:“我想回家。”

没用。

薛珅哈哈大笑,扶住姜凡的肩膀:“诶呀姜凡,真没想到你也不想回去。”

006.

发现自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张涛感到不真实。

为什么薛珅说了之后没有反应呢?

与此同时的薛珅正坐在茶座上给姜凡沏茶,他温和地笑着:“本来以为我说完之后小涛就不会再说一次了的。”

姜凡喝了口茶:“别这么叫他。”

“啊呀,姜凡,你和他关系可没有确定吧。而且据我来看,你也只是单相思罢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么?”

姜凡“咚”一声放下茶杯,抬眼盯着对面人不怀好意的笑眼,站了起来。

“薛珅,”他像某种暗夜里捕猎的野兽,潜伏在草丛里与蛇对峙,“你知道吗,如果我现在说出那四个字,我就能回去。”

“但我不回去。”他俯视着慢悠悠喝茶的薛珅,没有把话说完。

聪明人都懂对方的意思,即使不说出来。

“是啊,因为你还需要我。而我回不去。”

他无奈地笑了,摇摇头接着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回不去的,姜凡,毕竟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

—tbc.—

二次编辑碎碎念

亲爱的们看到这里非常感谢

可能最后有一个悬念啦因为还有后文宝贝们记得看开头我的友情提示喔

大概两发!两发!

三编告假呜呜

本人近期三次繁忙,浅浅请个假(

此外麻烦问问题要有礼貌喔我不剧透谢谢大家

●原作:《当我转入尖子班》

●ooc预警,轻松无脑小甜饼向

●含原创人物,私设如山

●是跨年礼物,讲的是一个关于「爱和离别」的故事

●全文2w+,一发完,含陈希/姜凡/薛珅x张涛

总有一个人在爱,而另一个被爱。

——阿加莎·克里斯蒂《尼罗河上的惨案》

张涛在进入尖子班的一个月里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天才,过度学习是可耻的,被唾弃的,因为对这群怪物来说完全没必要。多才多艺...

张涛在进入尖子班的一个月里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天才,过度学习是可耻的,被唾弃的,因为对这群怪物来说完全没必要。多才多艺是入门条件,要有各式各样的叛逆是被打进骨头刻在肺上的至理名言。

不过他性子好,哪怕成绩一直倒数也没气馁过,不管对谁都一副开朗的笑脸,至少他的同桌姜凡就没见他和谁生过气。他有时候也热心地过头,只要别人有难事就愿意主动伸手帮个忙,也不管别人到底需不需要他帮。

总之,用姜凡的话来说,他这位同桌就是个「和其他人不一样,一眼就能看穿」,或许后面还要再加上一句国民homo说过的话,“值得我对你有好感”。

张涛最开始和班上的男生玩的很开,后来和班上仅有的几位女生也在不知不觉中聊开了。

能在一班的女生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其中最怪也和张涛聊的最来的是个叫季长青的女生。季长青人如其名,是个给人温润感觉的漂亮女生。黑长直的头发一直到腰,说话声音又粘又软,吐字总是带着点黏腻的暧昧感,很好说话,笑起来很漂亮,看的书很多,从《痴人之爱》到《地下室手记》均有涉猎。总结一下,简直就是张涛理想型的现实复刻。

张涛不好意思说的是他对季长青一见钟情过,当时他刚转进尖子班不久,对班上的人都不太熟悉,季长青作为英语课代表站在讲台上说要收作业。张涛当时还没弄清楚班上这群人根本不写作业的真实状况,屁颠屁颠地交了英语作业,得到的交换是季长青惊喜地捂着嘴的夸奖。

张涛被她夸的不好意思,红着耳根回了座位,少男怀春地戳了戳自己的同桌。姜凡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坐回座位看书的季长青,又看了眼刚刚经历了一见钟情戏码的张涛,最终只是说了句“她叫季长青,是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

张涛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里,没看到姜凡眼里的同情和叹气。

这份感情张涛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也不知道有谁能告诉,他没谈过恋爱,但有些基础的东西还是懂的,比如说他和季长青之间的差距太大,季长青生竞化竞都拿过金奖,而他连一张完整的竞赛卷子都做不出来。

就像张涛曾经预测过的,这份感情在沉默中萌芽,最终也在沉默中被狠狠地扼杀了。

起因是陈希又在英语课上看言情小说。好巧不巧,他借的小说就是季长青的,下课之后季长青来问陈希看完了吗,陈希挠着头说没呢,才刚看到一半。季长青就顺势在陈希前面的座位上坐下来了,张涛的眼睛一瞬间不知道看向哪里,只能把自己再次埋进物理的题海。

偏偏姜凡的毒舌技能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被触发了,指着张涛的最后一道大题,“第一步开始就错了。”

薛珅也从前面转过来,自动铅笔在他手里被转出残影,探着头也凑过来看张涛的英勇战绩,看完也笑着点头说确实从第一步开始就错了。

张涛此时此地真的感觉自己像是作文里写的“不见天日的土拨鼠”,恨不得现在就钻出个地洞钻进去。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发生了,季长青也凑过来看那道题,女生洗发露的香味令他恍了一下神,直到姜凡嫌弃的声音把他的思绪再次勾回来。张涛甚至认真地想了想自己一天不搭理姜凡的可能性,最后判定为-2,多出来的两点是用来训斥他的不切实际的。

季长青也抿嘴笑了,嘴角两旁的梨涡浅浅的,“这道题的题型确实很难,简便方法只能用大学的知识点。不过我爱人给我讲过一道不算麻烦的笨方法,我可以给你讲讲。”

张涛先是为季长青给自己讲物理题的事实高兴了一瞬,然后才注意到她话里的“爱人”。

季长青正用一根细皮筋把头发扎起来,闻言笑盈盈地答道,“是我的女朋友,正在国外念大学,她在学物理。我最讨厌物理了,最开始的时候物理竞赛只考过五分呢。”

“那是因为你刚做完一道选择题就交卷出去买奶茶了。”姜凡在旁边补充道。

季长青腼腆一笑,“没办法,谁让那天奶茶店上新品呢。”

张涛也勉强地跟着笑了笑,觉得自己的脑袋随便晃晃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心碎的声音,他颇有些心不在焉地听完了季长青的方法,在季长青询问他听懂了吗的时候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薛珅把练习册转到他那里,“还是我换个方法来讲吧,你刚才说的方法可能不适合张涛。”

季长青也没坚持,反倒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我的方法不适合所有人,其他人的很多方法我也用不了。这种东西和感情一样真是奇怪。”

张涛没办法插嘴这种他没涉及过的领域,只是感慨了一句,“原来尖子生也会谈恋爱啊。”

“当然会了,尖子班又不是什么怪物聚集地。”季长青坐回陈希前面,黑色的漆皮皮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地板,“你原来的班上没有谈恋爱的吗,张涛?”

“有是有,不过他们都很怕被逮到,所以不太明显。”再说了,尖子班不就是一群怪物的聚集地吗。张涛在心里诽谤到。

季长青又笑了,是张涛很熟悉的那种甜腻的笑意,梨涡浅浅地像是融化着冰糖,“听上去真有趣,我还没试过那样谈恋爱呢。”

“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秀恩爱最主动的也是你。”薛珅插了句话。

张涛意外发现薛珅和季长青有点像,不是长相,而是他们的笑容里都带着让人心生好感的甜腻,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太过。

张涛的一见钟情彻底死在了那个枫糖色的午后,但他向来心大,这份无疾而终的感情也和以往考试失利后的难过一起被扔之脑后。他最后弄清楚了,他没那么喜欢季长青,最多只是多巴胺恰好在那时分泌得多了点而已。好感是好感,他没有把这份好感说给任何人,所以倒没必要为多巴胺负责。与此同时,他和季长青的友情却迅速升温,季长青有时候还会笑着对别人介绍张涛说“这是我的好闺蜜”。

张涛每次都只能尴尬地笑着应下这个称号。

一班人很少,高一刚开学的时候班上一共二十个人,整个教室空空荡荡的,和其他班后门口男生堆在一起塞满教室的情况好了不知道多少。一年多过去了不少人早就走自招或者竞赛被提前录取了,加上普通班的人来来去去了几次,最后人数基本稳定在十五个人左右。

人少的好处是地方大空闲多,坏处是老师能清楚地记得你的名字和长相,摸鱼和逃课完全是想都不要想。

但就算只有这十几个人,班里也常常闹翻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和想法,谁都不愿意听其他人的,讨论问题时讨论着讨论着就容易吵起来,男生之间还有可能火气上来就揪领子动手。

季长青这天下课又来找张涛聊天,薛珅和陈希都出去打球了,姜凡的羽毛球拍前两天被班上的一个男生不小心弄坏了,因此现在正在座位上看《人类简史》。张涛凑过去看了几眼,满页的专业术语,完全看不懂。

季长青刚和一个女生吵完,现在脸颊都是红的,张涛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会吵架。他是真的挺好奇的,毕竟在他看来季长青性格相当随和,并且那份随和里多少带着点和薛珅如出一辙的对人类的不在意。当然,后面的这点张涛完全没看出来就是了。

季长青拢了拢长发,“因为她居然不认可陀思的观点。她批判陀思在作品里大肆宣扬信奉我主观念,还贬低唯物主义论。我反驳说那是因为他受到的苦刑劳役,才导致他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虔诚的基督信徒,西伯利亚本来就是苦寒的,如果太宰治跑到西伯利亚那种地方也会改变的。我没想和她吵的,结果后面发现她只是单纯地信仰所谓的'美与崇高'罢了。简直太无趣了。”

张涛听的一愣一愣的,一知半解地附和着点点头,姜凡转头看了眼他那清澈的眼神,心知他完全没听懂什么美与崇高,甚至有可能都不认识陀思是谁。

好在季长青也不为难他,并没有追求他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叹气一般看着张涛,“所以我经常会想,怎么会有你这么好脾气的人。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和别人吵架,别人和你观点不同的时候你也不会去争论,在这个浮躁肤浅的时代你这种人可不常见。”

季长青说话时常没有距离感,也从来不会吝啬夸奖,张涛就时不时会被她的一发直球打的措手不及。慢慢的张涛也就习惯了她的发言风格,只是习惯了不代表不会害羞。

为了掩饰自己被直白夸奖的羞涩,张涛添了句“我同桌的脾气也很好啊。”

这句话是张涛真心说的,姜凡是他在这个班上认识的第一个人。人的本性里多少都带着点雏鸟情结,姜凡就是他在这个班上的锚点,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位同桌虽然嘴巴毒舌了点,性格里却带着几分温柔和耐心来。

但季长青闻言却笑了,很不给面子的那种嘲笑,姜凡从书里抬头,面色不虞地看了眼还在笑着的黑发女生,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略显手足无措的张涛身上。

“张涛,你真的很让我惊喜。”季长青的笑意还挂在眼睛里,“夸姜凡脾气好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我和他初中就认识了,你知道初中的那群人是怎么评价姜凡的吗,有说他高冷看不起人的,有说他是高岭之花的,还有人猜他是不是面瘫。上了高中也就是他和其他人的接触少了点,否则对他的负面评价可能得更多。”

“不会吧……姜凡他挺乐于助人的……”

“不一样的,张涛你未免也太甜了吧。你这种才叫乐于助人,像姜凡这样的,只是单纯地遵循法律和道德条律罢了,即使心里没有任何尊敬感,但为了融入人类社会才会做那些事情。你知道他怎么对待之前的同桌的吗……”

“够了吧。”姜凡皱着眉打断季长青的话。

季长青也没有生气,只是手指骨节轻轻敲着木质桌面,颇为好笑地看着面前一副不可置信表情的张涛和被戳穿了所以恼羞成怒的姜凡。

张涛还是不死心,试图挣扎一下,“陈希性格也很好。我们迟到被罚站以及去网吧被逮到的时候都是他陪我做检讨罚站的。”

“但你迟到和去网吧都是陈希害的吧,他只是在补罪而已。”

“薛珅人也很好的,他经常教我题,还在我没考好的时候安慰我。”

“薛珅更别说了。我和他做了十几年邻居,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没人比我更清楚了。说起性格恶劣,他可是比姜凡还要高上一等的,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愉悦犯,如果有天他发现炸学校会很有趣,说不定第二天他就会开始自学制作炸弹了。张涛,别那么不可置信嘛,你身边确实是这样的一群疯子而已。”

“……”

像是想到了什么,季长青捂着嘴看向张涛,她的眼睛也是全黑的,黑葡萄一样的澄澈,“你不会觉得我脾气很好吧。”

“……”张涛没办法反驳,因为他刚才确实是打算说季长青的脾气也很好的。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发疯。”季长青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缺点,更像是在讨论哪家的甜点更好吃,张涛被她的话堵的一滞。

姜凡出言打断了这两个人无厘头的聊天,语气里带着张涛没见过的不耐烦,当然,不耐烦是对着季长青的,“够了吧,别把你的那套想法随便传给其他人,不是谁都能接受你那套理论。”

“这不一样,张涛很愿意听我说自己的理论呢,是吧?”

被两个人同时注视着,张涛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可能在此刻说出什么一碗水端平的圆滑的话来,只是尴尬地笑了一下,“我确实愿意听,因为大家都是朋友嘛。”

被姜凡瞪了一眼,张涛连忙又补上一句,“但季长青的想法确实有点……呃……太尖锐了?”

“我确实很尖锐,这点你说的没错,在很多时候我没有距离感,也没办法和其他人共情。”

“不是你的错……”

看着张涛手忙脚乱想要安慰自己的模样,季长青被逗笑了,顶着姜凡不善的表情揉了下张涛的头发,不算软的短发,像摸小狗一样的感觉。

离上课还有七八分钟,陈希和薛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三个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陈希对人们之间的尴尬向来没什么实感,因此先一步走到张涛桌子旁打破这份令张涛难熬的尴尬,薛珅不紧不慢地把自己和陈希的乒乓球拍放到后面收好,才又慢悠悠地走到他们旁边。

“你们在聊什么呢?”陈希好奇地问。

“在说你们的坏话。”季长青捋捋头发站起来,完全不在乎自己说出了什么让人愣住的话,她敲敲张涛面前的桌面,清脆的声音让其他人的视线再次聚集到了张涛身上。

“周末来我家玩吗,我家里有个放映室,可以用来看电影。”

小市民张涛听到放映室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当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的时候,也会给你打开一道门”。

“可以的,我周末没事。”

姜凡闻言皱了皱眉,“你周末不去图书馆学习了?”

“本来就是因为周末没事干才会去图书馆的。”张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自己的不热爱学习。

“……我可以……”

姜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长青打断了,她用那副姜凡看不顺眼的甜腻笑容看着张涛,“既然不放心的话,那姜凡你周末也来好了。”

他们对视了一眼,最后姜凡在沉默中同意了。

“那我也去吧,人多才好玩,不是吗?”薛珅也笑着加入了对话。

“你周末没有钢琴课?”季长青瞥了眼他虚假的笑容,很理解为什么张涛说他们俩的笑很像,毕竟都是一样的假笑,能不像吗。

“没有,钢琴私教请假了。”薛珅面不改色地撒谎。

季长青也没兴趣去探究这是不是真话,她只觉得现在的场景有趣的很,一群疯子被爱恋冲昏了头脑,抢着去接触一个什么状况都没搞懂、完全避开了爱恋的火花的人,这种飞蛾扑火向光自焚的景象简直是罕见,因此她也不介意让这场火烧得更大一点。

她笑盈盈地看向陈希,“陈希,你也来吗?人多才好玩嘛。”

看着薛珅强撑着笑的表情,季长青只觉得开心,难得能看这家伙破防的样子,还是被自己的借口破防,想想就让人开心。

“我就不去了,我周末还要看三本言情小说呢。”陈希状似遗憾地拒绝了。

季长青本来也就不是真的想邀请他,所以也不介意他借口敷衍的拒绝,只是装作遗憾地摆摆手,“那周天上午十点见,地址我会发到你们的手机上的。张涛,别迟到了哦。”

张涛原本还在想明明才是周二,为什么要说“周天见”,直到一连几天都没在学校里见到季长青的身影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周天再见。

但张涛给季长青发过去的消息也都是“已读不回”,他有点担心季长青一个女生独自在家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于是还特意去问了和季长青是邻居的薛珅。

薛珅被问的时候完全没有惊讶的情绪,像是早就料到张涛会来问他一样。不过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但又不和张涛明说,把单线条的张涛绕的一愣一愣的,直到姜凡来解救他才结束了宛如猫和老鼠翻版的剧情。

“她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张涛还是不放心。

虽然从早到晚本来就一直都亮着就对了。

张涛还想再问几句,话还没从嘴里滚出来就被姜凡拽着袖子打断,姜凡把手机屏幕摆在他脸前,“最近外面不太太平,你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小心点。”

手机页面上显示的是几条近日来高中生频繁失踪的社会新闻,夸大的标题和半真半假的文字配图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他刚想开口问问姜凡家在哪儿,是不是和他家近点,最好两个人还能顺一段路,陈希就从旁边凑了过来,“张涛,要不晚自习下课我和你一起走吧,我家和你家顺路。姜凡他家在城的另一边,薛珅家和你家也不顺路。”

姜凡面无表情地看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一眼,被提到的薛珅也从书里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努力为自己争取和拖姜凡下水两个选项中犹豫了零点一秒,然后果断选择了后者。

“是啊,陈希还练过跆拳道,这样再好不过了。”

张涛看上去完全不相信这个“练过”真的只是简单地练过,“……不会是黑带吧。”

“你怎么知道的。”陈希傻笑着挠头。

他就知道!

由于得到了晚自习下课后能和张涛一起回家的身份,陈希难得没有在晚自习上玩手机,认真听课的样子把新来的代课老师都吓了一跳,下课后还小心翼翼地来问陈希是不是他讲错了。陈希顶着个藏都藏不住的明媚笑容胡乱夸了代课老师的讲课方式一顿,把代课老师吓得够呛,落荒而逃。

张涛却难得有些走神,手指在季长青的朋友圈划来划去。季长青两个小时前刚在朋友圈发了几张图片,里面有花有草有猫,聊天界面却还孤零零地没有回复,只有张涛最后发的那句绿框的“你还好吗”。

好在今天已经是星期五,看在明天就要放假的份上老师也放松了晚自习的课程,就连物理老师也稍微放慢了讲题的速度,再加上自己同桌虽然臭着脸但还是保证他会给自己讲题,张涛走神也走神的心安理得了点。

北方的冬夜很冷,高二下晚自习已经接近十点了,整座城市像是总会到来的太阳一般一半正在步入沉睡,一半正在缓缓苏醒,张涛告别了一个又一个以前班上的同学,和陈希一起并肩走在不甚明亮的一排排路灯下。

“你真受欢迎。”陈希比张涛高上小半头,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看到他的侧脸。暖黄色的灯光下张涛脸上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陈希的视力很好,他也能清楚地看见张涛暴露在冷空气里泛红的鼻尖和藏在围巾下的耳朵,随着呼吸在轻微地起伏着,像是一片片有生命的乳白色山丘。

张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往手心哈了一口气,以此来缓解手指的僵硬,白气缕缕升起,蒙住了他在夜色下变得模糊的面容,“你也很受人欢迎啊,班上的人都很喜欢你。”

“那你呢?”陈希垂下眸子,浅色的眼眸藏在阴影里不可见,他看着张涛的样子,心血来潮地问了句注定得不到想要回答的问题。

“啊?”张涛疑惑地反问,没理解陈希想问的是什么。

“我问,那你喜欢我吗?”

张涛愣了一下,认真地皱起眉头思考起来。即使知道张涛对他并没有任何超越友情的想法,陈希的内脏也在这一瞬被狠狠揪起,等待着面前之人不久后的残酷宣判,清醒且沉沦。

“你会带着我一起去网吧玩,还会陪我一起罚站。我不会打篮球,是你一点点教我怎么打的。我的语文不好,也是你教我怎么写作文怎么做阅读理解的,否则我的语文肯定还是班上的倒数第一。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是啊,怎么可能不喜欢。有这样一个好朋友,怎么可能不喜欢。

应该知足的,朋友比情侣更长久,网上不总是这么说吗。该知足的。

但为什么内脏像是被填满了冰渣一样僵硬,今天晚上怎么能这么冷,胸口为什么在痛。为什么而不甘心。

陈希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热气,像是垂死之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般漫长而清醒,他的声音像是刚从南极的冻土里扒出来一样沉默,随声附和道,“那太棒了。”

漆黑的天幕上炸开了一道绚烂的火光。

两个人同时抬起头,张涛看向那处的绚烂,陈希在张涛的眼睛里看到了那束烟花。

暖橙色的焰火划破漆黑的夜幕,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向深不可测的穹顶,随即在最高处绽放出一朵巨大的橙色焰束,在那一瞬间照亮了一方的天空,流光乍现,美丽的宛如假象。

张涛兴奋地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拽着陈希的袖子,脸上还带着还未褪去的激动,陈希恍惚间觉得那束烟花没有消失,它只是跑到了张涛的眼睛里,“你看到刚才的那个烟花了吗!是橙红的!和你的头发好像!”

陈希闻言一愣,他倒是没在意那束焰火是不是他头发的颜色,但无所谓是不是,张涛说是那就是了。

“没想到还有人在城区放烟花。”

“反正就一束,应该没事吧。”张涛真情实感地为放烟花的那个人担忧了一会儿,转念又想到了别的事,“陈希,你要不要许个愿,我看网上的烟花视频上都有很多人在许愿,听说很灵的。”

陈希忍俊不禁地看着张涛认真的模样,“这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只是人们的希望而已。去爱永远不会看到第二次的东西,在火焰与狂喊中去爱,随即毁灭自己。人们就在这一瞬间活着,所以他们才会珍爱转瞬即逝的东西,像是流星,像是烟花,并且把自己的祈愿寄托在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张涛被他这番话说的目瞪口呆,“……我还以为只有姜凡会说这种哲学的东西呢。”

“他啊,大概只会给你介绍焰色反应的原理。”

张涛被逗笑了,也赞成地点点头。

陈希就这么看着他笑,冬季,每年的冬天都是这样,每个夜晚都是这样,连续十几年相同的这个节候,路旁常青树的叶子在窸窸窣窣地摇曳,他可以生动地感受到自己肺里迅速地交换着刺骨的寒意,寒意在他的肺里萦绕,汲取着所有热量。前年、去年,他都如此孤挺在这般的冬夜之中,仿佛造物里萎色的一点黄斑。如今,这黄斑因张涛的一抹笑点醒,晕开使他全枯。

“嗯?”张涛抬头和他对视,那双眼睛里的焰火盈然不灭,一两颗火星不小心溅到陈希的身体里,顺着肋骨在身体里跳动。

“我说,■■■■。”

烟花在这时候升起来了,橙红色的焰火划破天际,噼里啪啦的声音遮住了陈希的声音,但它的两位观众都没来得及欣赏它。

“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天边再次归于平淡寂静后,张涛抱歉地拽着陈希的袖子说。

陈希自然地把他冰冷的手连同自己的一起塞进棉服口袋,露出一个温顺的笑来。

“没什么。我只是在说,烟花真漂亮。”

冬季,寒冷的刺骨的冬,陈希趁机握着张涛的手,感受着焰火在肋骨间的跳跃,这个冬天或许会很不一样。他出门邂逅了烟花,撞见了结伴的两只流浪猫在奔跑,一片常青树的叶子落到了他的肩膀上。这个冬天或许会很不一样,他有些说服自己不要在乎结果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伟大的生命和美好的爱可以见证和体验,无论结局是否如意,他都见过张涛眼里的橙红色烟花,感受过焰火在胸口炙热的跳动。

他想,他大概是没救了。他居然觉得就算张涛不喜欢他也没关系。张涛不像他生命前期出现的那些简单易懂的东西,真即是真,假即是假。这个人以一种不怕头破血流的方式横冲直撞地一脚踏进了他的冬天,带来了火种。

这样就够了。

陈希握着张涛的手,慢悠悠地在他身旁并肩走着,浅色眸子里倒映出张涛的侧脸。

约定像不可抗拒的冬天一样如期而至。

“小伙子,不能因为年轻就穿这么少啊,小心年纪大了得老寒腿。”

张涛一边道谢一边拔腿往里跑,虽然已经迟到了,但能快点还是得快。

开门的是姜凡,他同桌今天穿了件灰色羊绒大衣,配上黑框眼镜显得他比在学校里更加冷漠和不近人情。扑面而来的暖气扑了张涛满身,张涛带着不好意思和心虚跟姜凡打了声招呼,后者看着他衣着单薄地站在门口皱了皱眉,伸手他一把拉进别墅,木质雕花大门在他的身后嘭然关闭。

姜凡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灰色的棉拖鞋递给张涛,和他脚上的那双一样的颜色款式,只不过张涛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

张涛放包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个被摔烂了的小提琴,显然是被人砸烂的。他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抬头对上姜凡的目光,后者朝他摇摇头,示意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低头再次看向那个小提琴,沉默着,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沉默中脱了轨,绿皮火车从老化的轨道上离开了,火车尾气蒙了他满脸,他只能无措地沉默地看着脱轨的绿皮火车驶向望不见边际的白桦林。

他摇摇头,试图把小提琴和绿皮火车从脑海里甩出去,小心翼翼地从小提琴上跨过去,跟着姜凡一起进了客厅。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从客厅里能看见厨房的全部模样,季长青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的薛珅正在厨房里泡水果茶,他看到张涛来了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房子里开着地暖,电视机里放着当下流行的综艺,嘻嘻哈哈的声音把冷清的别墅装扮地热闹了几分。

“季长青呢?”张涛几步走到薛珅身边,帮他把几杯果茶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在楼上,说是一会儿就下来。”薛珅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是路上堵车了吗?”

“没有,我坐公交来的,结果公交车一直没来,我就晚了半个小时,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张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目光心虚地放到果茶上。

“6。”姜凡端了杯果茶到侧边的沙发上坐下,以一种老干部的姿态慢悠悠地喝着茶。

薛珅递给张涛一个安慰的眼神,给他递了杯果茶,“外面温度很低,你穿的也少,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姜凡喝茶的动作一顿,面色不虞地和心满意足地笑着的薛珅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炫耀之意。

讨人厌的伪君子。

这就是他对薛珅和季长青两个人没好感的原因。

季长青在三个人聊天的时候轻悄悄地下来了,动作很轻,走路像猫一样没有声音,把正在喝茶的张涛吓了一跳,差点把茶喝进气管。季长青也被他的大动静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张涛一边咳着一边连连摆手说没关系。

张涛平静下来后才看清了季长青现在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感觉季长青瘦了点,黑眼圈也很重,所以哪怕化了精致的妆容也挡不住浓重的黑眼圈。她穿了条卡其色长裙,外面只搭了件薄款的乳白色羊毛开衫,看起来和这个寒冷的冬天完全不相搭。张涛原本以为因为害怕迟到所以急急忙忙地套了件外套出门的自己已经穿的很薄了,直到和另外三个人相比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是最怕冷的。

他把保安大爷塞给自己的暖宝宝转塞给季长青,季长青收到暖宝宝的时候一愣,然后笑着收下了,“这多不好意思,来做客还带礼物。”

张涛不好意思地笑笑,端着玻璃杯小口喝着果茶,结果被姜凡的一句话说的差点呛死,“你喝的那杯是我的。”

张涛深觉今天时运不济,早知道今天出门之前就看看黄历了,上面说不定写着“忌出门”几个大字。

薛珅重新泡了杯果茶递给张涛,状似无意地替他解围,“你们是同桌,而且大家都是男生,用一个杯子也没什么。”

“是啊,没什么,姜凡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吧。”季长青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帮腔。

“……”姜凡沉默着。

“没事没事,我和姜凡可是好哥们,怎么可能在意这个。”张涛连忙赞同。

姜凡瞥了眼幸灾乐祸的两个人和完全没有察觉的张涛,心里的烦躁几乎要涌上喉咙。

张涛一梗,想到了进门时看到的那把几乎成了两半的小提琴,想问的话在舌尖上滚了两圈最终却被咽进喉咙。他不是心理医生,没立场去过多地探究别人的悲痛,人类需要假装和逃避,就像需要食物和酣睡一样理所当然,他只能装作视而不见。薛珅和姜凡也没有异议,或者说他们俩都不是很在意在哪儿看电影,看什么电影,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和谁一起看电影才是首要问题。

季长青挑了几部电影,问其他三个人得到的回答也只是“都行”“随便”,她为他们毫不掩饰的敷衍翻了个白眼,最终挑了一部她没看过的日本电影,《还会与你相见三次》。

季长青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张涛坐在姜凡和薛珅中间,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抱枕,看到煽情处落泪的也是他们俩,姜凡和薛珅像是被Ti糊了脑,Fe完全缺失一样神色平静地看完了整部电影。

男主能够看见和别人一起相见的次数,女主被他感染后也拥有了这个能力。哪怕从最开始就知道了注定要分开的结局,男主也义无反顾地想和女主拥有羁绊。在仅剩最后一次相见次数后,男主给女主留下了纸条,纸条上说他想珍藏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但下一次见面时,女主已经结婚成家,两人只是在各自的车上相视了一眼。

张涛却不赞成,“我还以为会有奇迹发生,男女主最后能在一起的。”

“张涛,虽然以前就说过,但我还是想再说一遍,你总是在某些方面拥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单纯。”季长青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她却是笑着的,“奇迹,听上去真美好。两个人还能再相见就已经是美好结局了,现实中有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和心爱的人见完了最后一面,以至于没有来得及好好告别。”

“你太悲观了。”张涛反驳道。

“但事实是,有时候真实比小说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季长青似乎哽咽了一下,但她是笑着的,加上客厅确实昏暗,因此张涛也没法确认那是不是他的幻觉。

“张涛,如果你和一个人相遇的时候就知道终有一天会和他不再相见,你会选择和他交往吗?”

张涛听到问题后愣了愣,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不知道,我没想过关于离别的问题,在看这部电影之前我一直以为离别这种事情离我很远,或者可以说是没有太大的实感。分开就分开了,终究会再次相遇的,我是一直抱着这种积极的心态面对分别的。但要是因为害怕分别就拒绝相遇的话,不就和顾城说的一样吗。'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那样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缺乏逻辑,完全是感情用事。”姜凡评价道。

“但我很欣赏哦,张涛说的话很有哲理性呢。”薛珅笑着说出和姜凡相反的评价。

哲学家张涛不好意思地笑笑,季长青就这么在黑暗中默默旁观着他们三个人略微有点幼稚的互动。

“我之前听过一种说法,任何一种环境或者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爱上了他。那么像张涛你这样乐观的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一个人啊。”

“哎?”张涛被季长青的话说的一愣,薛珅和姜凡也从互相拌嘴的状态转回安静,目光或明或暗地注视着张涛。

“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之前的朋友也说过我对感情很迟钝来着。”

“看来你那位朋友说的很准嘛。”

季长青拿纸巾小心地避开眼妆给自己擦干了眼泪,动作带着点笨拙的不熟练,她起身拉开窗帘,昏暗的客厅顿时大亮,大把大把泛白的光晕透过冰冷的玻璃前仆后继地钻进客厅,“我们出去吃饭吧,去吃火锅。”

薛珅无奈地朝张涛耸耸肩,“我和她认识这么久,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张涛点头表示理解,他抬头看向姜凡,可是是刚才看电影的时候他们离得很近的原因,张涛觉得他同桌的这身冷酷精英穿搭此时也变得温暖了不少,“同桌,你也去吗?”

“去。”姜凡推了下眼镜,黑色瞳眸里染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你们随便逛逛,这个房子里有不少有趣的东西呢,我上去换身衣服,外面太冷了。”

“随便翻东西不太好吧。”张涛犹豫地开口。

季长青无所谓地耸肩,“没关系,我爸妈常年出差,有时候过年都不回来,整个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也经常会请同学回家玩,除了卧室没有哪儿是看不了的。”

一个人住啊……张涛环顾了下偌大的别墅,冰冷的雕花的墙,冷色调的家具,无人时吃人般的死寂,都在昭示着“孤独”两个字。

他只在客厅周围转了转,姜凡和薛珅以前来过季长青家里,因此只是跟在张涛身边陪着他四处看看。

张涛在一个角落的书架上发现了一整个书架的《小王子》,各种语言各种包装的,光是立体书就有将近二十本,足足有一整个书架。

“季长青喜欢《小王子》,是个不折不扣的脑残粉,她还有一个柜子专门用来放《小王子》有关的周边的。”薛珅的声音里带着不易被察觉的起伏,他顿了一下,“不过都是她女朋友给她买的。她当时一听季长青喜欢就一次性买齐了,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季长青。她一直这样,季长青说喜欢星星她就去买陨石,季长青说喜欢玫瑰花她就请人在后花园里种了一院子的玫瑰,什么颜色的都有。她完全把季长青的幸福当做自己的幸福了,没出息。”

“你很羡慕吗?”姜凡从书架里抽出一本立体书,随手翻开了一页,玫瑰花在两人的注视中缓缓升起,鲜艳的花瓣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下,“我和太阳一起升起”,玫瑰花的下方有这么一句摘编。

“是有点,”张涛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我周围谈恋爱的人都没有这么上心的,他们好像只是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一样。但季长青不一样,她是被爱着的。人只有在感觉'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就可以自由尽情地展现自我'的时候,才能真正地感受到爱,我是这么理解的。”

“干嘛,说我坏话呢?”季长青依旧没有脚步声地走过来,看到他们在看《小王子》,就着张涛手里的那本翻到一页,指着一句话念道,“我喜欢这句话,'我当然是爱你的,没能让你感觉到,是我的不对。请原谅我。'”

张涛没听懂她话里的揶揄,但薛珅和姜凡却听懂了,纷纷脸色一沉。

季长青对他们的吃瘪很满意,转头问张涛,“你看过《小王子》吗?”

“看过,不过只看过中文译本。”张涛如实回答。

“没关系,那就够了,要是没看过《小王子》会留下遗憾的。”季长青从书架里挑出一本书,塞到张涛怀里,“送你了,我最喜欢这本立体书了,中文译本,插图也很漂亮。”

“哎?为什么给我,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季长青只是朝他笑笑,没有直面回答,笑的不舍又洒脱,转而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拉住张涛的衣袖,“你还没见过我家后花园的玫瑰花吧,姜凡和薛珅他们都看过,你也来看看。”

“这么冷的天,玫瑰花也会开吗?”

“一直有人照顾着,而且这种玫瑰很抗寒,冬天在室外也能活。”

季长青带着张涛去后花园看玫瑰花,姜凡跟了两步,最后又停下了脚步,选择留在客厅里等他们回来。和姜凡的犹豫不同,薛珅端着果茶一直站在原地,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白花花的窗外,浓重的云朵层层叠叠,低水位地压过天空,走过半个冬天,空气干燥。快下雪了。

玫瑰花很漂亮。

张涛从匮乏的语文词汇量里勉强找出几个形容词,最后却都觉得不合适,只有“漂亮”两个字才能形容他此刻的震撼。

“我很喜欢在后花园晒太阳,最好是带着一本诗集,看着困了就小睡一会儿,这是我觉得一天里最幸福的时刻。所有的诗里我最喜欢的是玛莉·伊莉莎白·弗莱的《化为千风》,你读过吗?”

“没有。”

“你会喜欢的。”季长青笑着注视着院子里的玫瑰花,声音轻轻的,像是下一秒就会被轻风吹走一样温柔。

Donotstandatmygraveandweep

Iamnotthere,Idonotsleep

Iamathousandwindsthatblow

Iamthediamondglintsonsnow

Iamthesunlightonripenedgrain

Iamthegentleautumn'srain

Whenyouawakeninthemorninghush

Iamtheswiftupliftghtrush

Ofquietbirdsincircledflight

Iamthesoftstarsthatshineatnight

Donotstandatmygraveandcry

Iamnotthere,Ididnotdie

或许是冬天的原因,火锅店里人很多,但正因为火锅所拥有的特殊含义,这股热闹的氛围也多少增加了热闹和喜庆,让人的幸福感也提升了不少。

季长青在来的路上就定好了单独的一个包间,此时正在挑饮料,拿着张饮料单子头也不抬地问其他三个人,“你们喝酒吗?先说好,我不喝酒,我发起酒疯来没人能哄的了我。”

张涛有些震惊,“玩的这么大的吗,我们都还没成年吧。”

季长青闻言笑了,“这怎么了,之前薛珅逃课去玩老虎机,还赢了不少呢。”

薛珅喝着白开水,谦虚地说,“没什么。”那姿态像极了做竞赛题时被夸奖后的表情,完全如出一辙。

张涛更加震惊了,他再次体会到了他身边到底是怎样的一群怪胎,他颇有些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正在悠闲地调蘸料盘的姜凡,“同桌,别告诉我你也会玩老虎机。”

姜凡瞥了他一眼,张涛敢保证他正在心底嘲笑自己是个弱智,“我不会玩,也没喝过酒。”

“果然我们俩才是正常高中生!”

薛珅挑挑眉,对此不予置评。

季长青还在挑饮料,随口说道,“谁家正常高中生高一就保送啊。”

张涛顿时颓废地瘫在椅子上,“果然这个屋里只有我一个正常高中生了吗。”

“那就不要酒了。”季长青把选好的饮料单交给服务员,转头问向张涛,“你吃冰激凌吗,我给你带一个。”

“……冬天吃冰激凌吗?”

季长青面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冰激凌不就是该冬天吃吗。夏天吃冰激凌会化掉,黏腻腻地会滴到手上,春天和秋天又没有那个氛围,况且冰激凌,这个名字一看就属于冬天啊。”

“不健康。”老干部姜凡如此评价道。

“……”张涛觉得他有点被季长青说服了。

“去吃吧,难得放纵一次。”薛珅笑着说道。

姜凡不赞成地看了明显兴奋起来的张涛。

季长青觉得现在的场面很有趣,很像慈父严母外加一个单纯的儿子,而她就是那个宠着孩子的小姨。不过这种话不能说,否则互为情敌的两个人怕是得用眼刀把对方杀死。

看别人被说教的样子很好玩,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平时学校里有人吵架她都会在第一线吃瓜。以前被说教的人都是她,现在没人能说教她了……

对哦,没人能说教她了。那个总是很纵容她,但遇到原则性问题却会坚持,哪怕她撒娇也不为所动,能一直说教她两个小时的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那个人总是对她说,“我不会离开的”,但最后食言的人还是她,当然,这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她想,一切都是因为她太贪心了。她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父母一年到底回不了家两次,整栋别墅里只有她和保姆。后来照顾她长大的保姆也辞职了,除了定期做饭打扫的钟点工外,她没见过其他人主动走进这栋别墅。她不该奢求太多的爱,尽管那个人一遍遍地对她说,“你可以多要求一点,因为我爱你”,她还是不敢。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因为那个人还是消失了,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她觉得连接心脏的血管被堵塞了,否则胸口怎么可能会这么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急于从身体里破洞而出一样,哪里都尖锐地疼着。有噪音不断地鼓动着耳膜,电流声噼里啪啦地打乱了心跳的节奏,她手抖着从口袋里摸出几粒早就从锡箔板上拆下的胶囊药片,想趁没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吃掉,但没能拿住杯子。玻璃杯摔碎在地上,打破了几个人勉强维持着的平静场面。

张涛坐的离她近,第一个听到玻璃杯被打翻的声音时就转头看向了她。

他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季长青明显不对劲的状态令他手足无措,“你没事吧?”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这是废话,求助地看向坐在他们对面的姜凡和薛珅。

两个人也被吓了一跳,但明显比他更镇定点,薛珅给她倒了杯水,让张涛混着药片给她喂下去。

季长青吃完了药就开始咳嗽,泪水从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涌出,她咳嗽得椎心泣血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眼泪沾湿了衣领。张涛再次看见了那辆轰隆隆驶过的绿皮火车,白色的尾气喷了他满脸,他在绿皮火车上看到了车上唯一的旅客在咳嗽着哭泣,大滴大滴的眼泪抛洒在尾气中。

他不知道这辆火车最终要驶向何方,或许就连火车自己都不知道它将去向哪里。它只是向前走,无所谓目的地,直到前方是一片悬崖,把它连同旅客一起摔得粉身碎骨。

季长青慢慢地停止了咳嗽,她闭上了眼睛,张涛看不见她黑色的瞳眸,看不懂她的神情,只觉得她仿佛被悲伤压倒,连声音都虚弱地像是从刺骨的西伯利亚传来,“抱歉,我扰了大家的兴。”

“怎么会呢,你健康才是我们希望的。”张涛急忙安慰道。

季长青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轻轻地看向他,蓦然笑了,很艰难的笑容,“谢谢你,张涛。”

她说完之后又闭上了眼睛,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抱怨道,“我以前一直听别人说,'都会好起来的……'陈词滥调惹的祸。怎么可能好的起来。痛苦会停止,新的人会出现,但缺口永远不会消失。那份特殊性不会被抹消,任何人都无法填补。”

薛珅从沉默中开口了,张涛从来没见过一向对一切都随心所欲的薛珅露出过这种悲痛与埋怨交织纠结的表情,“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去旅游。”季长青说着说着好像把自己逗笑了,只是那份笑意里也带着脆弱,像玻璃一样纤细的脆弱,“去哪儿都好,我一直没怎么出去过。没有什么计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末了她又添上了一句,“别担心。”

虽然她没有明说,张涛却隐约明白那句别担心是说给他听的,他想上去调解两句,却被姜凡拉住手。姜凡冲他摇摇头,神情一如他进门时踩到那个坏掉的小提琴之时。

薛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不发一言,最后摔门而出。张涛心急地给姜凡递了个眼神,然后对季长青打着哈哈说,“我出去买瓶水,一会儿就回来”,就跑出去追薛珅了,总要有个人陪在情绪崩溃的人身边。

张涛是在街角的一个无人的角落找到薛珅的,他跑到的时候薛珅正在抽烟。街道空旷无人,只有浓厚的云朵压着低水位飘过,风从左耳灌进右耳,张涛气冲冲地夺下薛珅嘴里的烟,恶狠狠地用脚踩灭,为这乱成一团的局面和什么都不清楚的他而生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还是未成年?抽烟?薛珅你真是厉害,平时看不出来你还会抽烟……”

薛珅不发一言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张涛抬眼撞进他满是难过的眼睛里,动作一滞,宛如溺死在平静无波的大海里。

薛珅朝他张开了双臂,看起来像是在拥抱着满怀的冷风,“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张涛没有任何犹豫的撞进了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细微颤抖着的身体。

薛珅在他耳边轻叹,“拥抱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动作。用双臂碰触另一个人,包围另一人,与他相连,顷刻之间,在没有神灵的苍天之下,两个人就能在生命的洪流中合二为一。”

张涛更用力地抱紧了他,薛珅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这下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他的声音闷闷的。

薛珅沉默了一瞬,“季长青的女朋友坐的飞机失事了,飞机在美国的一个海湾坠毁,一飞机的人都没有幸存的。我也是今天上午刚知道的,你和姜凡来之前我还和季长青吵了一架,她不想活了,她觉得那个人会死全是因为她的任性,否则那个人就不会坐上那架飞机。”

张涛沉默着,他没办法以旁观者的立场去若无其事地安慰,安慰是最廉价最无需投入的,他只能把自己身体的热量多分给这个苦难的旁观者一点。

“我和季长青从小就认识,我们的父母都很忙,他们的爱只在给予我们大额的生活费上稍有体现。我和季长青从小无恶不作,整个小区的孩子都被我们捉弄过,后来上学我们也一直是一个班。一个童年缺失父母的人会活的很悲惨,张涛,这样的人是不完整的,年幼的阴影是一剂隐形的催长药,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和周围的人都格格不入了。我过早地看清了很多残忍的事实,也看清了家人和自己的全貌,季长青比我懂的更早,她告诉我,这是一个隐秘而残忍的轮回。”

“然后她遇见了那个人,就像内在腐烂的玫瑰花遇见了它的小王子一样,她遇见了自己的爱情。她说世界上没有奇迹,但这件事本就是个奇迹,那个人几乎填满了她童年的所有缺口。这是个很难做到的事情,一个童年缺失的人一般来说都不够幸运,否则他们的童年也不会这么难过,季长青算是走了大运。她家别墅里几乎到处都是那个人存在的痕迹,就像她的灵魂也是被那个人补全的一样。”

“张涛,一个人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待着,是会把人逼疯的。一个小孩坐在窗台上,身边尽是乱扔一气的玩具、被推倒的积木高塔、眼珠凸出来的洋娃娃。屋里很黑,房间里的空气慢慢冷下来,暗下来。这里没别人;他们都走了,不见了,但你仍可以听到他们的言语声渐渐消失,踢踢踏踏的脚步的回音,几声遥远的笑声。窗外的庭院里空无一人。黑暗从天而降,轻柔地弥漫开来,像黑色露水般落在一切物事上。那种寂静是最让人难受的,稠密,几乎肉眼可见——阴寒的暮光、钠蒸气灯的昏暗灯光都已沉入黑暗,灯光只能照出几英尺远。没有任何事发生——黑暗的蔓延止于家门,所有的喧嚣渐息,归于静默,就像热牛奶冷掉后凝成的那层厚厚的膜。房屋映衬在天空的背景里,渐渐失去了鲜明的边缘、分明的棱角,那种轮廓似乎能弥漫到无限远。”

“张涛,孤独是能杀死人的。”

张涛拍着他的后背,动作很轻,像是在安抚一只随时有可能逃走的胆小的动物,“你还有我,还有姜凡,还有陈希,季长青也还在。薛珅,没事的,你不会再孤独了。”

薛珅笑了,“张涛,季长青说的没错,你的脾气真的好过头了。但陪伴这种誓言,可是不能随便许下的。”

“我会努力做到的。”他的眼里满是认真和坚定。

薛珅的呼吸一滞,“加缪在《加缪笔记》里说,这个世界的悲惨和伟大就在于,不给我们任何真相,但有许多爱。荒谬当道,爱拯救之。张涛,谢谢你的爱。”

“我没有爱你,”张涛认真地摇摇头,“爱你的应该是你自己,薛珅,你应该先爱你自己,别人才能爱你。”

薛珅能感受到张涛平稳的呼吸和身体接触时传来的热量,冬天的空气里没有水汽。张涛站在干燥的空气里,对他说“你要爱自己”,他把薛珅从那个漆黑一片的房子里拉出来,擦干他满身的孤独,摇晃着他的肩膀,“走啊,我们一起向前走”。

他是该向前走了。就像七岁生日那天,季长青翻过他家的墙头,穿过后花园敲开他家的窗子,把他从一片漆黑的别墅里拉出来,“一个人过生日有什么好玩的,姐姐我带你去游戏厅玩。”

“……谢谢我的大哲学家,我知道了。”

那场火锅还是没能吃成,薛珅也还是不愿意和季长青说话,张涛和姜凡把季长青送进出租车,黑发女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他们挥手,她的眼眶还是红的,“张涛,我会给你寄明信片的,别忘了经常和我联系。”

“应该是你先回我的消息。”张涛也朝她挥手。

“知道了——张涛,再见——”她的声音融进风里,泪水是咸的,夹着窸窸窣窣的风声穿进张涛的耳朵,模糊的声音听不甚清。

她一说再见,张涛就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痛了一瞬。

他恍惚间想起今天上午在季长青家看的那部电影,电影里男主面对一次次的离别也会是这种心情吗,哪怕知道终究会分离,还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相遇。女主看着男主离别的背影时也会是这种心情吗?期待着相遇,却又害怕用掉最后一次相遇的机会。

他有点理解为什么季长青说电影有个“美好的结局”了,不知是否会再次相遇的故人,无法制止的离别,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离别的事实。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昨天了。他意识到,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季长青了。这个意识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

张涛第一次清楚地弄懂离别的真正含义,在他正和无数人相遇的年纪。

他疲惫地吐出了口气,缥缈的白气在空中飘荡,他和薛珅在路口道别,然后和姜凡一起并肩走在路边。

他慢腾腾地向前走。眼神盯着脚尖,低声问道,“你也知道吗?”

姜凡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能猜出来。”

张涛抬起头来,让风吹过他略微有些干涩的眼角,他不解地问,“为什么相爱的人总要被迫分离呢。”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爱首先不是同一个特定的人的关系;它是一种态度,一种性格倾向。这种态度、性格倾向决定了一个人同整个世界的关系,而不是同一个“爱的对象”的关系。如果一个人只爱一个人,而对其他人漠不关心,他的爱就不是爱,而是一种共生性依恋或者是一种放大的自我主义。只要两个人在交往,那就会有分离的风险。《小王子》里也说了,和人建立起羁绊的时候,同时也要承担着流泪的风险。”

“是啊,但为什么没有奇迹呢。”张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快哭了,“姜凡,不是有神吗,为什么奇迹没有发生呢。”

“神是不存在的。”姜凡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在光线下投出一片阴影,“有神无神并不值得争论,但在命运的混沌之点,人自然就会忽略着科学,向虚暝之中寄托一份虔敬的祈盼。迄今人类最美好的向往也都没有实际的验证,但那向往并不因此消灭。”

张涛抬头看他,泛着泪光的眼睛和他对视,“你说的话和陈希一样,'去爱永远不会看到第二次的东西,在火焰与狂喊中去爱,随即毁灭自己。人们就在这一瞬间活着。'陈希是这么说的。”

“……”姜凡的回答是沉默。

张涛又笑了,他的笑带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是啊,没有神,只有我这样的傻子才会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不是的,”姜凡的语气里带上了着急,他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与思维方式总是让他在遇到问题时先想解决方法,而不是安慰一个情绪低落的人。

但张涛是个例外,所谓例外的意思就是,他的一切选择都可以为了张涛打破再重组。

姜凡从小学到现在有过很多同桌,无一例外地他都很讨厌他们。当然,他们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自从他的那个尖子班的同桌转走之后,他的同桌就变成了那些普通班转来的学生。不同的人来来去去,有的只待了一天,有的待个十天半个月,最长的也不超过半个学期。他和他们的交集一直少的可怜。

但季长青说的没错,他和薛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会为了融入社会人群而做一些符合道德和法律的事情。所以他会在那些同桌问题的时候出于人道主义给他们讲题,也会毫不掩饰地表现自己对他们智商和能力的鄙夷,毕竟那些人不会也不敢去找老师告状。

最开始他也以为张涛会是这群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人群中的一员。笨拙,没必要的努力,有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普通地扔进人群里也不出众,这是姜凡对张涛的初印象。

但这个同桌出乎意料地给他带来了惊喜。无论是他真的在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一点点努力进步,还是每次被他的刻薄发言评价却笑嘻嘻地应下,姜凡都会觉得他这个同桌不似常人。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最好也不过是一对相交线,在短暂地接触后变会逐渐分离。但他却在这短暂地相交里动了心。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教科书上没有教他什么才是心动,人为什么会心动,从古至今人们一直在谈论爱,却始终没有给爱一个标准的定义。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喜欢张涛。

哪怕知道他们有永不相见的概率,姜凡还是想为这心动负责。

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是宿命。不管爱得多狂烈,不管曾经共享多少時刻平静宁和的“接近”,事情的本质就是这样。每次任由自己贪婪地需要对方,任由自己享受对方所供应而正能满足自己需要的爱,就觉得自己像自杀飞机,快速俯冲的快感与浪漫热情之后,就是爆破的灰飞烟灭。

他说过的话一般不会收回,但这次他心甘情愿地打破惯例,“奇迹,也是可以存在的。”

雪,纷纷扬扬地下了。

明明一分钟前还干燥的天空,现在却飘着鹅毛大雪,张涛把自己的围巾缠到只穿了件羊绒大衣的同桌身上,此时也没心情管奇迹到底会不会发生了,只想着先找家店躲一下雪,否则姜凡绝对会感冒。

一向冷静的姜凡此刻却像个没得到糖果的孩子,固执地站在原地,他握着张涛瘦削的手腕,目光炯炯地撞进他疑惑的目光里,“张涛,奇迹是存在的。下雪了。”

下雪了。

“初雪时许愿,会被神听见的。”

张涛想张嘴笑他,但一张嘴就有一团雪塞进嘴里,让他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他的眼睛在雪里显得格外清澈,“愿望……可以说出来吗……”

姜凡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张涛陪他在鹅毛大雪里站着,街上的其他人在匆匆忙忙地离开,或是忙着回家,或是忙着和他们擦肩而过。这两个见证了奇迹的人忙着在初雪里郑重其事地许愿,向不存在的神明诉说着人类的祈求。

“我希望……”张涛艰难地吸了一大口气,“我希望季长青能够幸福,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心想事成。我祝所有人都能美梦成真。”

雪下的更大了。

张涛拉着姜凡的手,两人一同穿过无数的奇迹。瞎子睁眼聋子复聪白骨复生,他们一同走过只属于他们的奇迹。

张涛最后在一本外文诗集上读到了那首《化为千风》,此时距离季长青和他失联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从最开始的慌张失措到现在已经能平静地拿出季长青以前从世界各地寄给他的明信片来翻看了。

他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有人问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写日记了,他笑了笑,只是回答想留个纪念。

纪念什么?张涛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他也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了,那种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如同卡在胸口的鱼骨,不致命,但就是卡着,而且会越卡越深,卡得越深,胸口越疼。后来别人问起他写日记是为了纪念什么,他只会笑着回答,“纪念离别”。

“听上去像是村上春树一样的回答。”对方这么评价道。

陈希某天看见他又拿出《化为千风》在看,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诗。

“因为喜欢,所以喜欢。”张涛正色道。

陈希气的要挠他痒痒,张涛怕痒,笑着把他推开了,“因为我喜欢这首诗的意境,这首诗同时写了死亡,爱和离别,我觉得很神奇,所以才会多看了几遍。”

陈希不信,但张涛看快上课了就把他推回了座位上,也没打算再多和他解释。

坐在窗边的同学躁动起来了,他们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下雪的声音。

“又下雪了,今年的雪好多啊。”

“下雪不好吗?我最喜欢玩雪了!”

“好神奇,像是奇迹一样。”

张涛看着窗外纷纷扬扬飘下的雪花,耳边响起女生轻轻地低语声。

请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并没有睡去

我是激扬起的风,千丝万缕

我是雪地里的钻石,熠熠生辉

我是温暖的阳光,亲近着稻谷

我是秋季里的细雨,轻轻柔柔

当你清醒于早晨的安宁

我奔放着飞升的激情

在鸟儿幽静的盘旋中

我有是释放温柔的朗朗群星

请不要在我的墓前悲泣,

我不在那里,我并没有离去,

我不在那里,我并没有离去。

———————全文完———————

最开始只是想写点“张涛意外发现班上有谈恋爱很沉迷的人,结果发现他周围的人都想和他谈恋爱”的俗套故事,结果写着写着就牵扯上了死亡和离别。立意是不是更深了我不知道,但我很心疼季长青和薛珅就对了。

在写这篇文最大的感触就是“我的文风真的变了啊,变得好怪”。文风这东西一向是令我搞不懂的,前两年我写文极其多样化,今年写的少看的多,结果自己上手写正文的时候就变成这幅既不搞笑也没有很正经的文风,很怪,但也挺有趣的。

这篇写的很长,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在想究竟能不能写完,写出来的东西也和最开始构思的剧情相差很多(虽然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构思的是什么了),不过现在的剧情我也很喜欢,就当给自己的新年礼物了,希望新的一年也能有奇迹发生。

新增了一个彩蛋,在回礼里,粮票就能解锁,是季长青在旅行期间寄给张涛的一封信。因为觉得回礼的格式很适合写信所以特意现写了一个彩蛋,没看过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

好可爱的图!

全文6100+

斯内普/德拉科/雷古勒斯/里德尔

“所以我的任务是?”

【救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

“教授,早哇!”

斯内普的额上暴起青筋,这本来只是正常的学生跟教授打招呼的场景——如果忽略你正挂在他身上的话。

“如果……你的脑子里装的不是巨怪的……”

“教授!一个带着爱的拥抱!”你直接打断他,“喜不喜欢!”

“不喜欢!”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从你身边绕开。

……

“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别每天缠着你的老教授!”斯内普瞪着赖在他办公室的你,努力克制给斯莱特林扣分的欲望,“你怎么进来的!”

“我把魔药大全背了一遍!口令是月光草!”你兴高采烈的看着他,“我来帮您处理魔药材料吧!”

“教授!我来处理魔药材料!”

“教授!魔药材料!”

“教授!材料!”

“教授!”

“嗯,魔药材料在柜子里。”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斯内普甚至都有些习惯你隔三差五的来他办公室帮他处理魔药材料了。

斯内普放下一摞论文,抬起头,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你,叹了一口气。

他挥了挥魔杖,一条毯子盖在了你身上。

安静的魔药办公室里,想起女孩有些迷迷糊糊的呢喃声。“教授……我来拯救你的……”

斯内普垂眸看着羊皮纸,半天也没翻到下一张。

拯救他?

没有任何人能拯救他……

“教授……”你努力的扬起一个微笑,脖子上的伤口让你痛的有些呲牙咧嘴,“有没有感受到我的爱呀?”

“别说话……”斯内普有些手足无措的抱起你,“我给你熬解毒剂……”

【拯救值100,任务完成,是否脱离?】

“教授……”你微微眯起眼睛,感觉有些困,“你别只想着莉莉啦……还有很多小姑娘……”

你脖子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流,斯内普赶紧打断你,“闭嘴!”

“好好好……不说了,咱不生气……”

“走吧……”

斯内普突然一阵心慌,他停住了脚步。

女孩在他怀里逐渐变成了一堆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伊登小姐,我应该给斯莱特林扣10分。”魔药教授抿了抿唇,“因为你的言而无信。”

“你不想再……拯救我了吗……”

德拉科·马尔福

高傲的金发少年可是一点也不好接近,为了完成任务,你几乎是天天死皮赖脸的跟在他身后——当一个小跟班。

但是看着他那张漂亮的小脸,当跟班好像也挺好……

你每天跟着德拉科在学校里晃悠,快乐的早就把任务不知道忘到哪去了。

【别忘了任务】

“当然当然……”你不耐烦的应着,皱起眉,“德拉科呢……”

一阵有些压抑的哭声从盥洗室传出,你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金发少年完全没有平时高傲的样子,他有些脆弱的扶着洗手池,泪水从他苍白的脸上滑下。

“德拉科?”你凑过去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还好吗?”

德拉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男盥洗室,他迅速擦了擦脸别开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你来干什么?”

“我可以帮你,德拉科……”你轻轻搭上他的手臂,想要安慰他。

“你帮不了我。”,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挥开了你的手,“马尔福家这次惹怒了黑魔王,你要是有点脑子,就应该像其他斯莱特林一样离我远点。”

“好吧。”你松开手,转身离开了。

【你怎么走了!】

“他让我走的啊?”

【你真是!你还不如不来这一趟!他本来拯救值还剩32,你这一下他快降到0了!】

“别担心——”

“你疯了吗?!”德拉科不敢置信的扶起因为钻心剜骨瘫在地上的你,“谁需要你这么做了!”

“没事……”

“闭嘴!”德拉科有些焦急的抱着你幻影移形到他房间,拿出缓和剂,“快喝了!”

他嘴上凶的狠,手上的动作却恨不能再放轻一点。

看着你脸色没那么苍白,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今天差点就杀了你……”

“那不也没杀吗,现在你不用做任务啦……”

“是啊!”德拉科没好气的说道,“因为你去做了!还失败了!”

你怂了吧唧的靠在他怀里,不敢说话。

他瞪了你一眼,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让黑魔王同意你替我去做任务的?”

“我说我是你未婚妻……”你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权宜之计嘛……我要实话实说他肯定不能让……”

德拉科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么快啊……”你有些不舍的看着德拉科,“行,走吧……”

“伊登……”金发的少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现在……战争也结束了……你……要不要当我的……”

他转头看向你,突然愣住了。

女孩的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容,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的化成了齑粉。

“你知道吗,我未婚妻很厉害的。”德拉科的脸上带着微笑,“她甚至为了我骗过了黑魔王——当然,她现在不算骗啦……”

“德拉科,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潘西的眼圈有些发红,“伊登……我们已经找过了不是吗?她可能是中了黑魔王的诅咒……”

她还是没有把那个词说出来,德拉科会疯的——不,他已经疯了……

“她只是出去玩了。”德拉科的脸色阴沉下来,“她会回来的。”

他其实比谁都清楚,你已经死了……

雷古勒斯·布莱克

“你!”雷古勒斯转过身,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你,“离我远点!”

“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这条路又不是只有你一人……”你死皮赖脸的跟着他。

你也不想这样,但你跟他不算熟,你必须得天天跟着他才能大概判断食死徒有什么动作……

黑发的贵族少年气的脸色发青,却因为良好的教养根本说不出来什么狠话。

“lord居然会让你这种人加入食死徒。”雷古勒斯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你,“又不是纯血,又不是贵族……”

“好啦,反正加都加了,我们就是同事……”你拉着他的胳膊往黑湖边走,“别总看书,出来散散步……”

雷古勒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顺从的跟着你出来了。

他垂眸看着傻乎乎的小姑娘,如果连lord都承认的话……他现在也确实不讨厌你……

雷古勒斯惨白着一张脸,他做的决定是错的,伏地魔根本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对象……

他有些慌乱的把还在休息室瘫着的你拉到湖边。

“怎么啦?”你看着他,“你想散步……”

他直接打断了你,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快退出食死徒……”

伊登还没有黑魔标记,还来得及……

你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

“快退出!”黑发的少年提高了音量,抓着你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甚至让你感到有些疼。

“好吧……”

【是时候做任务了】

“你怎么知道……”雷古勒斯赶到山洞的时候,你刚好把最后一口毒药喝下。

“雷古勒斯……”你把挂坠盒拿出塞到他手里,“给……”

他慌乱的叫小精灵把你们带回家,拿出各种魔药往你嘴里灌。

过了好半天你才恢复了一些。

“你根本就没退出!”雷古勒斯这才开始大发雷霆,“要不然你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想到了什么,一把掀开你的袖子,狰狞的标记在你的手腕上游走着。

“你真是疯了!”

你看着他,笑起来。

“你还笑!”他瞪了你一眼。

“不,我只是在想,你好像就连骂人都温温柔柔的……”

“睡你的觉吧!”他涨红了脸,把被子堆到你身上。

直到黑魔王被杀死,雷古勒斯的拯救值才终于满了一百。

【是否脱离?】

“等晚上再走吧,雷古勒斯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我有点好奇……”你有些不舍的摸了一把雷古勒斯的手,黑发少年微微红了脸,倒是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推开你。

他有些紧张的摸了一下裤子口袋,发现那个东西还在,微微松了口气。

“雷古勒斯,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呀?”

“等晚上……”

你撇了撇嘴,“好吧……”

【得快点走了】眼看着就要到十二点,系统催促道【不能等到明天】

“行吧,那走吧……”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雷古勒斯拿出兜里的戒指,“伊登,生日快乐,我……”

他愣住了,原本靠在他身上昏昏欲睡的女孩,突然变成一堆粉末,被风一吹,甚至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伊登?”少年有些无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颤抖,“你去哪了?是因为不想跟我订婚吗……”

汤姆·里德尔

“这什么?我是个鬼?”

【伏地魔的任务难度有些高,这是为了让你方便完成任务】

“行吧……”

里德尔一边敷衍着面前的贵族小姐,余光瞟了一眼空中飘着的那团东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有一只鬼开始天天跟着他,而且似乎只有他能看见。

“汤姆——”你飘到他旁边,“这是什么呀?”

“蛋糕。”黑发的少年脸色有些发黑,他其实不想理这只鬼,但这鬼吵起来真的能烦死人。

“噢——”你点点头,“是什么味的呀?”

“什么?蛋糕怎么了?”对面的贵族小姐有些痴迷的看着里德尔,“里德尔先生,如果您爱吃的话,我可以叫家里的厨师再做一些……”

“没关系,我只是自言自语……”里德尔露出一个微笑,“我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他说完就不顾贵族小姐的挽留离开了庄园。

“你怎么突然走啦?”你有些焦急的飘到他身边,“蛋糕……”

“闭嘴!”他大步走进蛋糕店,直接拎了一个八寸巧克力慕斯,你有些感动的跟着他飘回家。

然后发现他直接切了一块开始自己吃了?

“汤姆,我的呢?”

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么大一个?你要自己吃吗?”

“对。”

你看着他一勺接着一勺,悲伤的飘到旁边团起来,“果然男人有钱就会变坏,以前吃一小块的时候还分给我,现在都买得起八寸……唔……”

你突然被塞了一大口,黑发少年端着蛋糕站在你面前,拿着勺子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你。

你立刻乐颠颠的贴过去,“我就知道汤姆最好了,我要上边那个巧克力花……”

【你不做任务了?】

“汤姆哪用我拯救啊,他那么厉害,拯救我还差不多……”

你幸福的在里德尔旁边蹭吃蹭喝。

任务是什么?有好吃的重要吗?

【应该快了,你注意一下。】

“汤姆,你难道要分裂自己的灵魂吗?”你有些焦急的抓住他,“魂器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难道让我像普通人一样等死吗?最后变成你这种东西?甚至吃饭都要别人喂才能吃到?”他有些不耐烦的挥开你,手一下穿过你的身体,你有些难受的缩了缩。

黑发少年抿了下唇,似乎想要道歉,但还是一转身离开了。

里德尔满意的拿着自己的魂器,他完全没有书上说的哪怕一点不舒服的感觉,甚至魂器也比书上描述的完美很多。

做魂器也不过如此。

“伊登。”他有些得意的喊你的名字,“你完全是在瞎担心,如果你看看我的魂器……”

房间内安安静静,那个吵吵闹闹的白色灵魂不知道去哪了。

“伊登?”里德尔皱起眉,走到卧室门口,“你是不是又跑到我的床上睡……”

他推开门,卧室里也安安静静的,床铺整整齐齐,和早上他出门前一样。

“伊登!”里德尔有些慌张的提高了音量,“你再跟我开玩笑我就不给你买蛋糕了!”

他跑上楼,挨个房间检查,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有些愣愣的站在原地,突然疯了一般冲到书房,打开那本关于魂器的书,书页最下面有一行小字标注。

“自愿的死亡效果最好,基本不会对制造魂器的灵魂造成伤害……”

黑发的少年有些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他发呆了一会,把书放回去,走到冰箱拿出蛋糕,“伊登,你不吃蛋糕吗?”

“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全吃了?”

“伊登,我明天要做几十个魂器,你要是出来,我就不做了……”

“我不做魂器了,好不好……”

再也没有一个傻乎乎的白色灵魂凑到他身边问他要蛋糕吃了……

隐藏结局和彩蛋:

【那个……任务出了一点问题,你可能得回去……】

“怎么啦?”

【他们的黑化值有那么一点点高……】

“为什么?”你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个看起来莫名心虚的光球,“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你看……】

“系统……”你呆滞的看着画面里那堆消散的闪粉,“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是呀,这粉末可是纯天然无公害,看起来又漂亮,甚至都不需要他把你埋了……】

“你坑死我算了!!!!!”

隐藏结局:全员后续,包括彩蛋

彩蛋:德拉科后续

生草内容警告

彩蛋是大家坐着时的内心想法

丧尸爆发前,我和时熠轩大吵了一架,还要和他分手。

时熠轩摘了眼镜,扯了领带,露出性感的喉结,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右手扶着额头,无奈的问我:“央央,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1

可是他一心沉迷于研究,连我的生日都忘记了。

虽然今天一大早就跟我道歉了,可我还是非常生气。

愤怒已经占据我的大脑,我生气的说:“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了?分明是你的错!”

我哽咽着说:“昨天是我生日,你在干什么?你在研究你那破物理!”

我是泪失禁体质,还没吵两句,泪水就已经哗哗的落下,时熠轩身形一僵,饱含歉意的看着我,喉结滚动,哑声道:“对不起,我…昨天”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不想听他的理由,抓着手机就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不想听他的理由,抓着手机就跑下楼。

离开的时候,我其实是有一些后悔的,因为,时熠轩也就这一次忘记了,之前他都是很用心的,我只是有些生气,想发发火而已,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我这人好面子,硬是上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让师傅把我带到郊区的山姆超市。

我这人没别的特点,一生气就喜欢疯狂购物。

时熠轩的黑色大众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出租车后面,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原谅了他,刷他的卡买了两购物车的零食和饮用水速食。

东西实在太多,时熠轩的后备箱塞不下,我一股脑的全让跑腿小哥帮忙送回去了。

逛完超市,我心情愉悦,他也顺着这个机会哄我说带我去新市口吃日料。

正驱车去吃饭的路上,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各居民请注意,请迅速寻找安全牢固场地,东区有会咬人的不明生物出现,请大家先保护好自己!政府和军队在行动!请相信我们!

我点开了视频,那是一个行走怪异的人,嘴角挂着血迹,黑色的瞳孔也变成血色,十分恐怖。

那是丧尸!

丧尸扭曲着身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扑向身边的人撕咬,二十秒后,那个被咬的人也成了丧尸。

我和时熠轩对视一眼,他便踩了油门,用最快速度把我送到了城南别墅郊区,嘱咐我保护好自己,然后又驱车回了实验室。

我看着他坚决的背影,泪水溢满了眼眶,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时熠轩!那些研究就比你命还重要吗!那我呢!我怎么办?”

时熠轩停了脚步,回头看我,夕阳照在他身上,他好像还是那副轻松的模样,柔笑着对我说:“央央,我不过是一具肉体凡胎,死了就死了,可研究成果是能造福人类的,它不能毁。”

说完,他快步打开车门,驱车离开了。

时熠轩这人就这样,认定了一件事,就永远不会回头。

我绝望的拉上了窗帘,不再看他离去的背影。

实验室就在东区,他这样,无疑是去送死。

时熠轩走后,别墅开启了安防系统,有人碰到大门和墙壁是会触电的,也把窗户、大门什么的都封死了,可我不知道能撑多久。

丧尸的传播速度非常快,人咬人,现在不过爆发几个小时,大街上已经有很多丧尸了。

军队也武装扫射了一些丧尸,可那些丧尸的咬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战斗力也很强,根本无法控制,整个城市陷入混乱之中。

手机上实时刷新最新消息,官方已经确认这是丧尸病毒,疫苗特效药正在研究。

我看着东区无人机航拍图,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争吵。

当他离开时,我才想起他的好。

我好想他再喊我一声央央。

要是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一定把时熠轩当心肝爱,我一定不会跟他吵架。

他很爱我,从来不会凶我,我生病会衣不解带的照顾我,过生日会亲手给我准备礼物,连我闯祸,也会默默替我收拾残局。反倒是我,一直恃宠而骄。

东区已经沦陷,大街上全是行走怪异的丧尸。

我知道时熠轩凶多吉少,可还是心存侥幸的祈祷他能回来。

其实,我从不信鬼神,但,为了他,我愿意信一次佛祖。

半夜十点,我抓着棒球棍,警惕的坐在沙发上,听着丧尸的嘶吼声,害怕的缩成了一团。

我就应该听时熠轩的话,每天早上跟他一起锻炼,要不然我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害怕。

门口的电击声不绝于耳,我抓紧了棒球棍,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偷偷看着门口的情况。

昏黄的灯光下,那人身穿被污血染红的白色衬衫,俊朗的脸上也沾染了血迹,往日温柔的桃花眼变成红眸,他目光呆滞,像是一株被污染的白莲。

那是时熠轩!

他游荡在别墅大门前,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小狗,只知道不断的去碰别墅大门,委屈又可怜。

我下意识的想要给他开门,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我狠心拉上窗帘,不再看他。

我靠在沙发上干坐了两个小时,思绪放空,耳朵却听到一阵不远不近的脚步声。

我立马抓紧了棒球棍,躲在门后面,准备随时给他一击。

整栋别墅都是黑漆漆的,脚步声在黑夜中尤其突兀,我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默默的数着数,当感受到有人触碰门把手之时,我迅速的从门后出来,将棒球棍狠狠往下一锤。

“啊!!别打!”一声哀叫声在我右边响起。

可我根本没收住手,第二棍已经落下了,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听上去就很疼,他咬着牙说:“我不是坏人。”

我警惕的蹲下身子,用手机开了手电筒,照亮了地面,也借此看清楚了在我右边的人。

那是今天下午帮我送货的跑腿小哥,我认识他。

他看上去年纪很小,现下正龇牙咧嘴的捂着被我打出血的头,我借着手电看清了他的长相,那是一个少年,他说:“姐姐,我是今天给你送货的,我叫谢溯星。”

“我是A大的大二学生,现在我也回不去了,姐姐能收留我吗?我是学体育的,我当你的保镖,肯定能保护好你的!”

谢溯星目光诚恳,还怕我不信一般,说着说着就要掀起他的肌肉给我看,我赶忙制止住了他,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我叫江央,先说好,我不养闲人,丧尸这么凶悍,你确定你能保护好我?”

谢溯星没有当即回复我,而是思考了几秒钟,目光澄澈透明,认真道:“我不确定,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把你护在身后。”

谢溯星留下来一定是因为我那地下室两车的物资,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到物资穷尽那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该怎么出去抢物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收留他。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一点,我感觉到秋风萧瑟,又掀开一角窗帘,注视着门口的时熠轩,下一秒,他像是感觉到我的目光,抬起脸看了过来,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眸中泛起红光,看着我时,眸里带着一种强硬的占有欲和疯狂的兴奋。

以前,他对我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可现在的时熠轩嗜血疯狂,看上去十分可怕。

我拉上了窗帘,没敢再看他。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半。

耳边丧尸的吼叫声小了一点,我收拾好下楼的时候,谢溯星已经煮好饭等我了。

吃完饭,他告诉我,周围的丧尸像是收到某种信号一般,都往东区去了,他趁着这个间隙去超市采购了一些物资,也把别墅围墙加固了一些。

听到这,我立马跑上二楼的阳台去看时熠轩还在不在门口。

别墅大门前空无一物,只有一地的血迹。

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我打开手机,查看着无人机航拍视频,下一秒,我身子一僵,手机也滚落在地,传出清脆的响声。

视频中,时熠轩站在越野车车顶上,无数的丧尸正跪在他脚下,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疯狂,此刻,他正视着无人机,嘴角微微上扬,却只勾出一抹戾气,下一秒,视频画面一黑,无人机被撕碎。

时熠轩,毫无疑问的变成了丧尸王。

“央央姐,你怎么了?”

耳边冷不丁的听到谢溯星的声音,我淡声道:“东区,出现了丧尸王。”

我话音刚落,他翻出手机,观看最新的无人机航拍视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清楚时熠轩的脸时,他说了一句:“怎么会是他。”

他跟时熠轩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男朋友,你认识他?”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那天,是我单独一个人去找谢溯星帮忙送货的,时熠轩去停车场开车了,两人根本没碰面。

谢溯星明显神情慌张,遮掩道:“没有,不认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夜间,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发现时熠轩的书房有光亮。

我悄悄的走近了书房,书房门是开着的,

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直在翻柜子的书籍和图纸。

时熠轩是研究物理的,所以,书房里也全是一些物理书和时熠轩研究的图纸,他一个学体育的,翻这些有什么用?

秋风瑟瑟,别墅是坐落在半山腰处的,本就风大,尤其是夜间,风声更甚。

风吹的窗户咯吱咯吱的响,我忽然想起来一件被我忽略的事。

一年前的A大,曾停止招收体育生,谢溯星说他是大二学生,哪门子的大二?

他到底要干什么?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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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不易,感谢小可爱们的喜欢~

二编:把大家创得死去活来真是抱歉(狗头)为表歉意我认真改了一张正经的希望能缓解一下大家的眼睛,彩蛋可解锁

在临死前强吻了宿敌一口,却被他给救回来了。

我坐在床前看着他有些崩溃迷茫,声音有些颤抖。

「我没听说鹤顶红的毒还能解……」

他的手有些握紧,看着我,眼神有些怪异,盯着我反问道。

「你服毒前……为什么亲我?」

我和陆祁时斗了一辈子,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我是曾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那年新帝萧君成登基,秉承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理念,大兴科举、武举,招揽天下人才。

而他是那年的文状元,我是同年武状元。他是陆家培养多年的新臣,我是新晋无势力的草根将军。

朝臣们喜欢...

朝臣们喜欢他,皇上喜欢我,当我们俩一起走入大殿时,就注定了该是生死宿敌。

「皇上,臣认为津南疫情一事应……」

「皇上,臣认为不妥……」

他话音刚落,就被我站出来打断。

「皇上,臣认为……」

「皇上,臣认为还不妥……」

跟他杠了一上午,下朝时,陆祁时脸都是黑的。

刚出宫门就把我堵了,他在宫门前掀开轿帘,死死盯着我。

十七八岁,却没了少年该有的意气风发,带着少年老成的沉着反问道。

「苏将军对我有什么怨言?但说无妨。」

我沉默了,我没怨言,皇上给我的任务是给他杠,我一定要站在他的对立面。虽然他的想法多是有理有据,为国为民,但我能怎么办?

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朝臣,我不像他有家大势大,也只能按照皇上吩咐找着错处来杠。

我干咽了咽口水,惹不起,只敢赔笑着问,「陆丞相何出此言,我能对大人有什么怨言」

他冷哼了一声,坐在自己的轿子走远了。

我和他不一样,他是世家子弟,什么东西都有家里人备好。

而我只是个草根将军,上朝第一天,还来不及去租个便宜轿子。

抽抽鼻子,我委屈的看了看自己的脚,算了,早晚会有的。

2

我那么跟着陆祁时杠了三个月,他看着我的眼神越发的狠毒。

偶尔会有刺客试图来我破败的府邸刺杀我,陆祁时那个人睚眦必报,小气的厉害。

虽然知道朝堂上可能不是我的意思,但他还是非常非常讨厌我。

但还好,我武功不错,那些刺客都没伤到我。

他索性又给我送美人,试图瓦解我的意志。

朝中旧贵和新贵都逐渐拉帮结派,邀请过我几次,被我推拒了,想来他或许也是打

起这个主意,把我招揽过去再杀了。

那被派来的美人不知何时混进我这破败的府邸,赤身裸体躺在我房间里。

我一怔,瞬间羞红了脸,连忙退出房间,「你快穿上衣服。」

再进去,那美人穿着一层薄纱,跪在我床前。

「爷,您要不收下我,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我摸了摸脸,我要收了你,我这条小命就没了。

我叹了口气,亲自带着人去了陆府,陆家几百年的大家,里面丫鬟都比我穿的好看。

过了深层大院,我难得见到陆祁时不穿朝服的样子。

他坐在那里,玄色衣装虽是好看,但脸一如既往的黑着。

「苏将军来此何事?」

我将身后的女子往前推了推,那女子直接就跪下了,小声啜泣也不敢说话。

「我来送她回来,顺便求丞相饶了她吧!」我小声的说道。

陆祁时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端茶杯时带了冷笑,「苏将军不喜欢这个?」

我摇摇头,陆祁时会挑人,也是下血本了。

这姑娘极美,看的我一个女子心都软了,但凡我是个男子,我都会竭尽全力留下,

但我偏偏不是啊!我不行,我不敢收。

「听说苏将军没有妻妾,也不曾逛妓院,家中只有两个小厮。」他看着我有些带了

揶揄的笑意,凑近问,「将军莫不是喜欢男子?断袖?」

我却猛的一缩,他笑起来果然好看,若不是平日不黑着脸,怕是我,也要喜欢的厉害。

我咽了咽口水,别开眼,「丞相,下官该回去了,丞相若不开心也再忍忍,过两日,下官就要前往边关出征了。」

他眉眼冷了下来,「那祝愿将军平安归来。」说话带着咬牙切齿。

我失笑,小孩子脾气,身为朝廷命官,就是恨我也不该如此明显。

我退出了那陆家府邸,那府邸太大,偶而还能撞见府中内眷,我慌忙躲避。

3

出了门,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修葺精细百年老宅。

只是陆家家大业大,小辈却没有成才之人。

都由陆祁时一个丞相护着,反而像个摁着陆祁时吸血的大妖怪。

也怪不得陆祁时整日脸如黑炭。

却也不由得暗暗羡慕,至少他还有家人支持。

我七岁时父母都因为战乱没了命,家中一个会武功的叔父将我带走,也在我十四岁之前死了。

我那叔父也是有些志气,但考了三十多年的武举也没考上,最后郁郁而终。

他把我领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七岁,一身男装,他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我是个女子。

他没问,我也从不敢说,我怕他嫌弃我不能像男子那样练武,就把我丢了。

大约是我练武太过拼命,他没发现,也没丢我,就死的时候留给我了一个遗愿,一定要考武状元。

我就也开始考,第一次考,恰逢战乱刚止,四方争斗乏力,朝中推了新帝登基,我

也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我考上了。

新帝萧君城当时登基太仓促,边关太远刚开始无法顾及,时常有戎狄军队来我国境内烧杀抢夺。

这几个月朝中才平定一些,少年皇帝就开始忧心边关。

在朝堂上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给我下了死命令。

我无所谓,我没有家世,皇上说什么算什么,受了命,就开始准备年关前的出征。

我没有朋友家人,也没人送别,走的很利落。

只是带着军队出城七里时,看见了陆祁时。

我蹙眉,他不会觉得没弄死我可惜吧!准备走之前把我弄死?

我大惊,没敢停马,带着军队就绕过他继续向前,远远看过去,那人面色又黑了几分。

果然,我猜的没错,还好我聪明,他肯定是在此设下了陷阱,准备趁我刚出城,好弄死我。

远远的我冲他摆摆手,「陆丞相莫要因为记恨我不开心,少年人多笑笑才好看。」

大约是让丞相多笑笑这件事有些滑稽,身后部队有人笑出声。

被我冷看过去,他又立马憋了回去,我骑马向前走去,心中又想起那日在陆府陆祁时的笑,但却没再看身后那人。

4

从京城到边关我就走了一月有余,到了才发现,边关官员是低报了多少敌情。

城外残垣断壁,几乎见不到完整的房子,饿久了的母亲抱着发臭的孩子坐在路边一点点没了气息。

城内人们早就乱做了一团,大批大批乞丐跪在路边恳求着。

我带着亲兵进入县衙时,那县衙早已空无一人,原本县令大约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早带着家眷亲信跑路了。

我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年迈的师爷跪在大堂,连年饥荒,那师爷的眼睛已经挣不开,只有一点微弱的气息支撑着,察觉到有人,抬起头。

「草民恭迎将军。」他声音沧哑,是准备好独自来赴死,来替朝廷认下这一方的罪。

我沉默了,我身后的兵也跟着红了眼。

我上前将人扶起,那逃跑的县令已经无法治罪,整个县衙什么粮食都没剩下。

我和监军商议过后,第二日上书,叙述了这边的情况,害怕那书信传不到。

我犹豫着,又给陆祁时修书一封,陆祁时不喜欢我,但他确实是朝廷里难得的忠臣。

有能力的都已经跑了,城中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走不动的。

兖州知府在我送出书信的第三天来的,军粮不能动,我联系他让他带了些粮食。

他跪在我面前,面露难色。

「将军,连年干旱,又遭遇边关多个城池遭遇戎狄洗劫,百姓流失深重,就算是兖州粮仓也是没多少存粮。」

我忍不住皱眉,他带来的实在不多,朝廷就算就算是有支援估计也要等到下一批军粮,而且之前动乱不止,国库早已空虚,多半是没有余粮再来支援。

除了我带来的几千兵力,本地的兵靠着那不多的军粮也只是勉强支撑。

「兖州可有做粮食买卖的商家?」

知府点点头,「大人的意思是?」

「让他们捐些,有粮尽量捐出,等下批粮草到了,我再加倍奉还。」

大约是觉得有利可图,那知府一喜,磕头出去了,我知道,我完了,这笔粮食我注定是还不起的。

高利之下必有人来捐,但这笔高利贷我也还不起,朝廷估计也不太可能替我还。

我盖下手印,这是我的锅,即使胜利,我也必死无疑,但我等不起,仗要打,后面的人民要活着。

5

我在边关待了两月,有我将军的盖章,还是收集不少粮食,朝中没有回信,只说尽力筹集粮食。

我自己带了兵夜袭了戎狄,戎狄人善马,我带人夜袭先杀了马匹,小胜了一场。

没粮食,就去突袭戎狄的牛羊,打了两月,戎狄的军力远远不胜我们,节节败退,最后退出求和。

他们偿还的牛羊,远远不及我借粮食的三分之一,而且这些还要上交给朝廷。

我回到朝堂那一天就锒铛入狱了,没人提起我的战功,四处八方的商人跪在朝堂前请求说法。

朝臣们说我贪污粮食,还以权谋私,我入狱的第二天,被带去书房见了皇上。

少年天子坐在大殿上,满是疲惫。

良久萧君城蹙着眉,问道,「苏宁舟,你怎么回事?」

我规整跪在书房里,「臣本草民,一时没忍住,贪污了。」

我能说什么,说我是因为粮草不够,那边灾民太多?

萧君城没说话,脸上似乎有些无奈之色。

这位少年天子许是有过纠结,但他还是把我送进了那个死坑,他需要民众的支持和立威。

还需要有人替他去死来替他笼络民心,我无父无母,没有根基,最好不过。

没人不懂去边关是个死局,我就是那个替死鬼,那小皇帝替我哀叹了一声。

给了我一些最后的仁慈,不用受刑,只是被送回牢狱,秋后处斩。

6

我回来时已过年关许久,牢房的小窗之外,偶尔有柳絮飘进来,我才发觉。

到春天了,我抱着自己有些难过,我今年才十七岁啊!

抽抽鼻子,又没哭出来,觉得我这十七年也还不错,当过状元,当过将军,入过朝廷,哪个女子能混成我这般,也不愧叔父的养育之恩了,也还行吧!

牢狱的日子有些难熬,大约是认识的人太少,偶尔会梦见陆丞相,想起他那日在出城七里亭子里看着我黑着脸的模样。

或许他也算得上是来送我的吧!没了我这个杠精,陆丞相脸没那么黑了吧!

夏季的时候,陆祁时来牢狱了一趟,大约是来审问犯人,在我牢房前驻足,许是来嘲笑我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冷着脸,似乎又高了些,五官也更好看了些。

大约是看我太过可怜,还是没说话嘲讽,又离开了。

我看着那小窗户外的一片蓝天,我的牢房还很宽敞,我偶尔也会抽几根麦草,试图耍剑。

「小兄弟耍的不错啊!」对面牢房的一个青年赞叹道。

我有些脸红,从小到大还没人夸过我。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沈青。」那青年似乎挺健谈继续说道。

「我叫苏宁舟。」我坐在牢门前看过去。

他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苏小将军?」

「嗯……」我略微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乐了,更健谈了,这些天,我在牢房实在无聊。

难得有人给我聊天,我有些开心。

慢慢我才知道,他是今年科举笔试第三名,礼部新任侍郎的外甥,也是一名世家子弟,说他之前也听过一些我的名字。

「原来只知道将军年龄不大,没想到是比我还小两岁。」他感叹道。

我摇摇头,「我已经不是将军了,沈兄弟叫我名字就行。」

他似乎想起来什么,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笑笑。

他低叹一声,我们相视无言。

沈青是被冤枉调戏妇女,进牢狱没两天,就被人捞了出去,对面的牢房没了人,又没人陪我说话。

偶尔沈青会托人给我送些小玩意或者书,到也还好,但这次似乎多一点,是个布包。

打开布包,是一些话本子,大多是一些叙述书生遇妖的故事,闲着无聊,看的也挺开心。

看完一本我拿起另一本,嗯?「我与陆丞相的二三事」

我饶有兴趣的打开,打开我忽然觉得不对,这书……写的是陆祁时。

我好笑的看到一半,房间气温似有上升,我愣住了,握着书的手有些颤抖,想我此时脸红的,不比那煮熟的虾米差。

直到我颤抖的翻开最后一页,我……略有颤抖的放下书,好书,还附带了陆祁时的春宫图。

鼻间似有热流,我略微抬手,鼻血染红了指尖,这个夏天有点热啊!好像有些上火。

7

沈青三两天送来话本,也许他自己都没看,只是一股脑买来给我。

大约是陆祁时那副好相貌太吸引闺阁小姐。

十本话本有三本都是来编排陆祁时的,还被画本编排为京城第一美男。

我顺着继续看,我居然是第六,沈青居然也上了榜,第九,我失笑。

这群无聊书生,真不知道陆祁时知道为作何感想,他那性子,知道了少不了黑几天脸。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时候深夜惊醒,仿佛有人在看着我,但看了看黑暗的囚牢外。

直到窗外的杨树叶子落了,才发觉入了秋。

一群人闯进了我的牢房,为首的正是陆祁时,后面跟着一群太监。

他们将一个雕花金酒杯放在了我桌子上,陆祁时挥了挥手,让人退了出去。

让这个最讨厌我的人来了结我,也行。

「我不是斩首吗?」我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皇上想给你留份体面。」陆祁时的声音依旧清冷。

我点了点头,还不错,之前还担心菜市场斩首后没人收尸。

「这里面下了什么?」我走近看着那杯子。

陆祁时瞄了眼牢笼外的太监,只淡淡道,「鹤顶红」

此时陆祁时就站在我面前,五官漂亮,怪不得那些本子里写的那么好。

我咬咬牙,冲他勾了勾手指,他蹙眉,微微低头。

人之将死,无所畏惧,我直接垫脚冲着那薄唇亲了一口,那唇比我想象的软了一些,有些凉意。

离得很近,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略略睁大的眼睛,看着我有些迷惘。

眼睛打量到牢笼外,那些太监也愣住了。

趁他没回过来神,我一触即放,利落的拿起酒杯饮下毒酒。

还没来的及赞一句好酒,我就失去了神智。

8

我沉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我这十多年活的颤颤巍巍,生怕走错一步,本来以为我都要死了,才敢如此大胆一次。

所以到底为什么我还活着,我往里面缩了缩,试图把头埋进被子里,如今人没死,要回答这个问题,还不如杀了我吧!

惊疑间,有小厮推开门进了房间。

「爷,大夫来了。」

我露出头坐直,陆祁时挥挥手,小厮退了出去,那大夫对着陆祁时行了一礼。

陆祁时看过我,「给她把把脉,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老大夫上前,我往后缩了缩,把手缩进后背,陆祁时脸又黑了些许。

「我……我很好,能不能不把脉?」

我试图躲避,我从小就很少生病,也是因此,没人知道我是女子。

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一把脉,这身份是藏不住了,苏小将军就会变成一份笑谈。

「伸手,苏宁舟」陆祁时咬牙切齿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是被我气急了,一时表情有些恐怖,看着我恨不得吃了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但肯定是和这位陆丞相有关。

看着他那吃人的眼神,躲是躲不掉了,我认命的伸手,那老大夫边把脉额头越皱,看着我的神情几变。

还没等我和陆祁时开口问。

「姑娘到现在都没来月事?」那老头皱眉问。

我看向陆祁时,他似乎有些呆愣,我轻咳一声,尴尬的点了点头。

「姑娘这是幼时伤了身子骨,平日里当多养养,否则日后很难有孕。」那老大夫想了想继续说道。

「我给您开几副药方,平日少碰些凉物,其他到没什么病症。」

……为什么会说到怀孕!老大夫收回手,我不敢再看陆祁时的反应,这还不如当时直接死了。

直到那老大夫走出门,房间一片寂静。

我偷看了陆丞相一眼,他还坐着那里,有些僵硬。

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大约是庸医吧!」我重新躲回被子里,谢谢,一点都不想面对。

「他说……你是……女子?」陆祁时的声音有些沙哑。

「大约……是吧!」我往软和的被子里又躲了躲,许久没睡过这么好的床铺了。

「苏宁舟,你给我出来。」他牙咬的更紧。

我不做声,继续缩在被子里,他一拳打在床板上,我才重新露出头。

「男女授受不亲,陆丞相快出去吧!」我颤巍巍说道。

「苏宁舟,你给我下床。」陆丞相此时都气笑了。

9

陆祁时还是气不过,气急就和我打了一架,虽然大半年没练手,但手上功夫还在,不小心又把陆祁时打伤了。

陆祁时脸上有一片青紫,这还是我留了几分力的后果。

他现在是冷静了,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一旁的小厮拿来冰块,被他皱眉拒绝了,小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求助的看了看我。

待我接过了,小厮才感激的退下,陆祁时皱眉再想拒绝,被我摁住了。

「别动,陆丞相明天也不想上朝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吧?」

「苏宁舟,这是谁打的?」陆祁时声音阴沉。

「那不是……不小心……丞相别闹了……是我的错……」

我小心替他敷着,打的还是有些严重了,脸都不太好看了。

陆祁时冷哼了一声,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理我。

看他没再拒绝,我松了一口气,还挺认哄,笑了笑,跟他简单的解释一下所有事情的经过。

他的眉间又蹙了起来,直到我讲完,才瞧了我一眼,接过冰块转身离开了。

我在陆府的一间小院里住下了,住了几天,陆家有个七八岁小姑娘来看我,来了院前。

看见我愣了一会,才小声道,「哥哥,你好好看。」

一句话音刚落,就被她身后追来的丫鬟带走了,小姑娘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

「哥哥,我叫陆浅,等我及笄,你来娶我啊!」

我回头看了看我旁边的丫鬟,丫鬟知道我的性别,肉眼可见的抽了抽嘴角。

听说陆祁时下了朝就被他家老夫人叫去吃饭了,刚吃完饭就怒气冲冲来了我的小院。

「苏宁舟,你换了女装去跟我见我娘。」他恨得咬牙。

「我不换,我都没穿过。」我拒绝,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女装。

「府里都说我是断袖,还养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倌。」他似乎更气了。

「我不是,你可别让他们胡说啊!」

我曾经也是当过武状元苏将军的人,怎么可能是小倌,太丢人了。

结局和番外都在下面

甜文保甜

汤里德养宠物也会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也是祝老张生日快乐

也许在这之前老张想过平凡人的生活都是一种奢侈但是还好有铁三角

啊啊啊啊

图源见wb水印

吴太太和白玛

起因是和朋友聊起来哥狗的原生家庭差距,画了点两人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模样,还有妈妈们辛苦嘞

THE END
1.宠物诊所选址要求旭日东升,其光大道。人们生活水平逐渐提高,很多的年轻人喜欢养宠物,这也带动了宠物这一相关行业的发展。而宠物诊所也逐渐增多,小编整理了宠物诊所的选址要求。 1、市中心整体的商店街区旁 商业中心一般是该地区客流量大、购买频率和购买质量较高的地区,这些地区,对服务质量和心理诉求比较高,在这些街区旁开宠物医院是...https://www.jianli.com/article/odzjbo.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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