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的推荐LOFTER(乐乎)

服了,这篇不管怎么发都被屏,真无语了。

也懒的一段一段的去试开头部分到底哪里不对了,就hellowland.club/wid4839050这样放吧。再屏我也没辙了。

想了想还是扔小号发……

神罗时期背景设定。

魂穿回去的AC萨X小兵云注意。

-被俘训练-

偌大的牢房内,克劳德被双手反绑在身后僵坐在牢椅上,表情有一丝局促不安。

此刻,克劳德身上所有的装备和武器都被卸除,甚至连外套都被要求脱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T和平底裤,监狱内潮湿微凉的冷风吹拂过他赤裸在外的脚踝,克劳德轻微的哆嗦了一下。

半个小时前,原本在进行射击训练的克劳德突然被教官单独叫出来说是要进行被俘训练,之后便不容质疑的、甚至有些强硬的将他带入了这间改造成监狱审讯室模样的模拟训练室。

被俘模拟训练……在加入神罗那天拿到的介绍简册上克劳德有看到过这一训练项目。...

被俘模拟训练……在加入神罗那天拿到的介绍简册上克劳德有看到过这一训练项目。记得大致内容是模拟被俘后遇到敌人审讯时的应对……不过克劳德没记错的话,这一项目是在整个军队学习临近结束时期的课程,并不是他这种才加入神罗几个月的一介菜鸟新人所会遇上的科目。

所以克劳德内心有些疑惑。然而带走他的教官却以『这是上面的命令,作为一名士兵,你只要服从上级的命令就好』这种完全无法让人信服却又没法反驳的理由将克劳德的提问打回了心中。

就这样,克劳德跟着教官穿过七拐八拐的各种通道和走廊。来到这间他完全不熟悉的陌生房间后,他被要求交出武器脱去外套,随即便被双手反绑在身后,坐在摆放在房间中央的唯一的那张椅子上,等待之后进一步的指令。

不过,即便是再乖乖听从命令,就这样独自被放置了十几分钟,克劳德的心中也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所以他无意识的用脚趾摩挲着冰凉的地面。调动起了所有的感官警觉着四周围的动静——

完整只能有缘见

速摸,不明显sc暗示但确实是sc

Inthedark

14岁了在赶进度可能会有一些坑没有填到完结之后会统一整理我真的太想他们doi了老萨(咬铁栅栏):苟作者放我出去干云片!

Chapter8

上次的斗殴事件之后,对方家长帮孩子连夜转学,一夕之间全班都知道Sephy是星球英雄家的孩子了。不过Sephy本来就很少与班里的孩子交流,一般都在安静地看书,但成绩却是门门满分。因为漂亮的外表和瀑布一般的银色长发,吸引了不...

上次的斗殴事件之后,对方家长帮孩子连夜转学,一夕之间全班都知道Sephy是星球英雄家的孩子了。不过Sephy本来就很少与班里的孩子交流,一般都在安静地看书,但成绩却是门门满分。因为漂亮的外表和瀑布一般的银色长发,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注意(当然也有打听Cloud的女孩),但他的反应都很冷淡,甚至有点不耐烦。他也不和男生们一起玩,就成了形单影只的“怪人”,由于长期是班里的第一名,引来了不少孩子的嫉妒甚至攻击,而且他的强力反击同样让人畏惧,造成了孤立他的恶性循环。

Cloud看他如此痛苦,心生不忍,便没再强求他去学校学习。反正他的成绩也还行,Cloud便在每天回家之际去市立图书馆借几本书来给Sephy消遣。一开始还能应付,后来Sephy的阅读量越来越大,Cloud没办法,只好让他自己去图书馆。

大一些的Sephy有很多新的爱好,Cloud大多数都能理解,除了一个,做手工。当然做手工没有任何不妥,只是Sephy还自己缝制玩偶。缝制玩偶也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玩偶根本是Cloud的Q版。

事情是从Sephy看到娃娃机里的人形玩偶开始的,那只是普通的没有属性的人形玩偶,回了家之后Sephy就说要自己做一个。然后他开始大量借阅有关手工的书籍来学习如何制作一个人形玩偶,他的动手能力很不错,买了材料就能开始做。Cloud不是太理解,就是个娃娃而已,也不是买不起,至于吗?但转念一想,Sephy可能是热爱手工,也就没太在意,直到两个月后Sephy给他展示了那个CloudQ版人偶娃娃,不能说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看这个陆行鸟尖尖,这个紧抿的小嘴,连表情都给他刻画到位了。

轮到Cloud困惑了,不过也不是太难理解,Sephy知道他是星球英雄,和贫民窟的孩子们一样崇拜自己也正常。不过Sephy给Cloud娃娃缝制的衣服竟然是他怀孕时穿的那套裙装,Cloud很疑惑,自己以前留下过照片吗?印象里没有,如果有,那是需要销毁的东西。被问道为什么是裙子时,Sephy非常沮丧又小心翼翼地问,不能是裙子吗?我觉得妈妈很好看。Cloud心软成一滩烂泥,哪里再忍心呵斥他。

更离谱的是,Sephy两个月之后又做出了一个Sephy娃娃,主要是这个Sephy娃娃长得太像Sephiroth,看起来就像是Sephiroth娃娃。因为Sephy没有把Sephy娃娃做小一号,而是做成和Cloud娃娃一样的大小。但Cloud没法阻止Sephy做这个,自己不喜欢他的Sephy娃娃?那不是间接等于不喜欢他?伤害Sephy的话他宁愿不说。Sephy还经常把这俩娃娃放一起,每每让Cloud感觉在娃娃世界好像Sephiroth也不放过他似的。

制作Sephiroth娃娃还则罢了,当Cloud看到那把拼接的超长玩具刀的时候,他真的差点发火。准确来说那是两把普通长度的玩具刀,但被Sephy改造成把其中一把的刀柄去掉,刀刃贴合在另一把的刀刃前端,再进行固定,就形成了一把长度是本来两倍的长刀,这把自制长刀甚至超过了Sephy的身高。

在Cloud堪称严厉的目光下,Sephy委屈巴巴,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生气了,又没有骂自己,好像在和自己生闷气。Sephy也不敢说什么,只好把长刀藏在床底,等Cloud去送货时再拿出来玩。

随着Sephy的长大,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沉稳,不再像以前一样贪玩了,阅读让他变得更知性,他在慢慢地成长为一个男子汉。Cloud自然是欣慰的,但偶尔也会怀念那个会和妈妈撒娇的豆丁Sephy。越来越成熟,就意味着他长得越来越像Sephiroth,喉结开始凸显,声调开始降低,进入青春期的身体开始抽条般地疯长,仅14岁就和Cloud一样高了。面相也褪去稚嫩,显得更加刚毅、健美。不得不承认,Sephy现在的样子和Cloud当年在海报上看到的Sephiroth一模一样。

这让Cloud精神高度紧张、亢奋,好几次Sephy靠得有点近,Cloud都会下意识后退一步,Sephy相当聪明,看Cloud这样就没敢再靠近他,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母亲排斥了。为了讨好母亲,他甚至在人多的地方也改口叫母亲Cloud,他还记得Cloud并不喜欢自己在外面叫他妈妈。但弄巧成拙,因为Sephy的音色、语气、音调都太像Sephiroth了,Cloud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甚至肌肉记忆去拔背后的剑——当然,他拔了个寂寞。但这让Sephy更加挫败了。如果说白天还有发型加持,晚上披头散发睡在自己旁边的Sephy就简直是加强版的威慑,在寂静无声的夜里,Cloud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他在紧张。他在紧张什么?他并不是Sephiroth,他是他Cloud的小Sephy!说得不好听一些,是Sephiroth的复制体,当然会和Sephiroth长得一样了,不一样才有问题。Cloud心事重重地背过身去,努力睡着。

话说Sephiroth有十几年没出来了,他真的死了?如果是真的话Cloud一定开香槟庆祝,只怕是还没那么简单。

另一方面Cloud又觉得非常愧疚,他怎么能够因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而疏远自己的儿子呢?他看到了Sephy不知所措又失落的神情,自己从未这样对待过他,他受伤了,因为自己过度的应激反应。他只能更多地表现得像以前一样,强行按压自己的潜意识,让它对Sephiroth脱敏,这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但Cloud坚持去做,因为Cloud爱Sephy,他不希望看到Sephy伤心难过。

Sephy显然也看得出Cloud是在强行脱敏,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触碰到Cloud的敏感点了,明明以前一直生活在一起也没问题的。他不知道可以帮母亲做些什么,他试图在书本里寻找答案。

他通过查阅很多资料,发现Cloud的症状和很多单亲母亲有点类似,他们的共同特点是突然发现自己的孩子和背叛自己的男人长得越来越像产生的一种应激反应,不过Cloud的程度明显是很严重的。

这让他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Cloud和Tifa曾经不止一次谈论过一个名字——Sephiroth。虽然Cloud和Tifa在他记事起就不再谈论这个名字,但他有不为人知的惊人记忆力,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忆他都记得,只是以前很小,不能系统地运用这些记忆罢了。Sephiroth这个名字的发音和他Sefirot很像,他笃定这个叫Sephiroth的人一定和他有莫大的联系。

他不可能直接去问Cloud,所以他决定使用图书馆的电脑进行搜索。通过一些简单搜索,他大致了解了这个Sephiroth,他因为一些不明原因要毁灭星球,星球英雄阻止了他,最后他坠入Lifestream。Sephy知道Cloud是星球英雄,但没想到这个Sephiroth就是他曾经击败的敌人。

往下滑动的过程中,一份《神罗特种兵1st资料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点进去一看,弹出表格第一张就是Sephiroth的资料,而表格右上角,放着男人高清的正面照——和Sephy不能说是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除去年龄差。Sephy毫不怀疑自己长大之后就会长成那个样子,实在很难说服自己和Sephiroth没有血缘关系。果然,他就是自己的父亲,那个背叛自己母亲的男人。他居然让母亲在怀孕的时候还和他兵戎相见,还是说他并不知道母亲已经怀孕?母亲真可怜,杀死了自己的恋人却又生下了一个和他如此想像的孩子。Sephy的内心鼓噪不安,他决定旁敲侧击Cloud来证实这件事情。

Sephy进门的时候,Cloud正好准备好了晚饭,招呼着Sephy坐下。Sephy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妈妈,Sephiroth是谁?”

还是来了。Cloud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过Sephy是否会问关于Sephiroth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他……不是个好人。”果然,这离异单身母亲一样的回答让Sephy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果然如自己所想。

“……Sephy,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像他一样,好吗?”Cloud突然攫住Sephy的肩膀,让他承诺道。

Sephy看到Cloud眼底的一片悲痛,他明白他的母亲是真的害怕了,即使他曾经是多么骁勇的战士。

“当然,妈妈。我永远不会像他一样背叛你,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

他紧紧地拥抱了他的母亲,而Cloud也踮起脚轻轻地吻了吻Sephy的额头,他确实害怕了,他可以杀死Sephiroth一千次,而无法接受失去他的Sephy哪怕一次。

tbc

notes:不同频道的两人居然可以互相聊天并且互相理解()老萨老误读怪了梅开二度(不是)下章就16岁了也许是放不出来的擦边球8

5.23增加了制作玩偶的场景红白会同步更新

5.26增加了自制长刀红白同步

再加速~~顺便写一些亲子温馨日常

Chapter7

Sephy有时候真的很固执。从出生起就没剪过那一头银发,稍稍有些长了,Cloud拿起小刀要给他剃了的时候,一双小短腿跑得飞快,怎么逮也逮不着,专往大人进不去的小缝隙里钻。Cloud软硬兼施,哄也哄过了,吼也吼过了,都没能从他头上薅下一根银毛,就是个小铁公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宝贝他的头发,到Sephy三岁的时候都能扎成小辫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漂亮的女娃娃。因为Sephy无论如何都不肯剪发,Cloud只好每天帮他梳成小马尾。...

Sephy有时候真的很固执。从出生起就没剪过那一头银发,稍稍有些长了,Cloud拿起小刀要给他剃了的时候,一双小短腿跑得飞快,怎么逮也逮不着,专往大人进不去的小缝隙里钻。Cloud软硬兼施,哄也哄过了,吼也吼过了,都没能从他头上薅下一根银毛,就是个小铁公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宝贝他的头发,到Sephy三岁的时候都能扎成小辫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漂亮的女娃娃。因为Sephy无论如何都不肯剪发,Cloud只好每天帮他梳成小马尾。

小Sephy喜欢的玩具也比较特别。玩具枪和玩具车都不是很喜欢,一次在路边看见一把玩具小刀直接走不动道了,Cloud看也不贵就给他买了。没想到他白天不离手,晚上就寝前也要把它拿到床上,Cloud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我的宝贝,你该不会是要和它一起睡觉吧?”然后就真的看到Sephy把刀放到枕头下面躺下了。

除了对冷兵器比较感兴趣,小Sephy也很喜欢金色的陆行鸟玩偶,还指定要金色的,其他颜色不要。这让Cloud觉得很高兴,他的Sephy终于能喜欢一些他这个年纪应该喜欢的东西了,于是给他买了大大小小好几个陆行鸟玩偶。

Cloud还给小Sephy买了橡胶陆行鸟玩具,一只陆行鸟妈妈带着五只陆行鸟宝宝,放在浴缸里就会漂浮。小Sephy很喜欢,但每次洗澡的时候都只拿出陆行鸟妈妈和一只陆行鸟宝宝出来玩。Cloud问,其他的怎么不也一起拿出来?小Sephy指着陆行鸟妈妈说,这是妈妈,再指着陆行鸟宝宝说,这是Sephy,妈妈只有Sephy,所以只有一个。Cloud又问,Sephy不喜欢弟弟妹妹?小Sephy想了一下说,没有不喜欢,但现在妈妈只有Sephy,妈妈会给Sephy生弟弟妹妹吗?Cloud一想到其他人有可能窥伺到他双性的秘密就一阵恶寒,像是安慰Sephy又像安慰自己地说,不会,妈妈永远只有Sephy。

在一次送货完成回家的途中,他们在郊外发现了一只受了伤的金色陆行鸟宝宝,这是小Sephy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陆行鸟。他感兴趣极了,还奶声奶气地问Cloud“妈妈,Sephy可以养它吗?”Cloud看见小陆行鸟身上有数字编号,便对小Sephy说这是别人的陆行鸟,不能随便拿回家。Sephy听了有点小失落。于是他们便带着小陆行鸟去附近的农场询问,找到了主人,主人表示可以把这一只卖给他们。虽然陆行鸟很少用于家养,但也可以当作猎奇的宠物来养。Cloud觉得有一个Sephy很喜欢的宠物应该更能培养他的爱心,便把这只小陆行鸟买了下来。Sephy对此感到非常高兴。

另外,Cloud还从农场主手里买了一个月份量的Gysahl野菜用于喂养小陆行鸟。Cloud语重心长地对小Sephy说,如果养了宠物就要对它负责任,要照顾它,爱它,就像妈妈爱Sephy一样。小Sephy点着头说知道了,妈妈。Cloud先用治疗魔石把小陆行鸟的伤治好,小Sephy就拿着Gysahl野菜喂它。在这之后,小Sephy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的小宠物。

Cloud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给他们准备一杯热牛奶,并说每天喝牛奶才会长高,小Sephy问会长得比妈妈还高吗?Cloud说会的,而且会比妈妈高很多,小Sephy总是很开心地喝下。Cloud喜欢看小Sephy每天早上喝热牛奶喝到小唇上一圈“白胡子”的样子,也享受小Sephy每晚枕着他的手臂安然入睡的模样。

转眼就到Sephy要上学的年纪了,而且Cloud觉得母子两人继续挤在SeventhHeaven的阁楼上已然不方便,便决定搬到更适合的地方去。Tifa听闻这一消息虽然感到不舍,但也表示理解,她衷心祝愿Cloud能过得更好,并承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会尽力。Cloud对她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理解表示感谢。

虽然Sephy有些不情愿,但Cloud私以为学校生活也是构造人的社会性的重要部分,他希望Sephy能学会和自己以外的人交流。他以为事情都按部就班地进行时,命运总给他当头棒喝。

他到的时候情况有些复杂了,对方家长已经到了,抱着自己的孩子又哭又闹,对方的孩子身上划满了大大小小的血痕,深度倒是不深,看起来是怪恐怖的,但没两个星期都别想长好,甚至脸上也划了好几道。当事人倒是坐在一边叉着手,生着极大的闷气,身前的泥地里插着比他本人还高的细树枝——这显然是“凶器”——Cloud刚刚也听说了,Sephy就是用的这个把对方划成那个样子的,原因是对方说Sephy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这不能怪Sephy,是Cloud在报名的时候监护人一栏填了兄长。Sephy自然辩称他有妈妈,说着说着便动起手来,谁先动手的也不知道,但Sephy二话不说爬上树折了一根老长的树枝就上了,结局自然也都知道了。

先不管什么原因,自己这边完胜,再怎么说也得赔点医药费吧,把人家打得那么惨。Cloud正要伸手去掏钱包,对方家长惊惧地看着他,C……CloudStrife?!是,怎么了?Cloud疑惑。不不不!是我们错了!说完便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这回轮到Cloud懵了,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如果这个词赠与Sephiroth他会很乐意,但这和Cloud不搭边吧?他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不过他忘了不会有人愿意和星球英雄发生矛盾。

“走吧Sephy。”Cloud拍了拍小Sephy的背。

“妈妈不生Sephy的气吗?”Sephy伸手去牵Cloud。

“气什么,不过Sephy不用树枝的话会更好。那Sephy还生气吗?”Cloud牵住Sephy小小的手。

“妈妈不生气,Sephy也不生气。”

notes:蒂法杀青()已经加速到六岁了估计还有两章能醒过来吧()

Chapter5

没过多久,小家伙就醒了,Cloud仍靠着床头发呆,想着reunion的问题,无所察觉。毫无预兆地小家伙开始哇哇地大哭起来。

“他怎么了?”Tifa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嗯……好像是饿了。”Cloud听见哭声回过神来,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拨开孩子脸边的衣物。通过S细胞,Cloud隐约能感觉到小家伙的需求。...

“嗯……好像是饿了。”Cloud听见哭声回过神来,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拨开孩子脸边的衣物。通过S细胞,Cloud隐约能感觉到小家伙的需求。

“嗯……那我去下面散散步,有事打给我。”Tifa扬了扬手中的PHS,她很善解人意,她知道Cloud从不喜欢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双性特点,包括在她面前,他认为是一种耻辱,是对他自尊的严重打击。Tifa很理解他,有时候也会想要和他说其实没关系,他永远是Gaea的英雄、她永远的朋友,自己完全理解也支持他,会无条件帮助他。但可能Cloud的强烈自尊心让他很难过自己那道坎,而她能做到的就是默默地用行动支持他。比如现在,他肯定很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给孩子喂nǎi。

此处省略1400字Cloud喂奶

一天,和小家伙玩的时候Tifa问他:

“想给他取什么名字?”

“……Sefirot。”Cloud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让人惊讶的dá案。

“?……这孩子本来就有Sephiroth的基因,还叫这个名字没问题吗?”

“……我不知道,刚刚脑海里就想到这个词。”

不是,他是想说他还没想到,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好像自己讲了这个词,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最恐怖的是,他不认识这个词。人不可能讲出自己不认识的词。

一定!一定是精神控制!但等级很低,只控制了他的嘴巴两秒,甚至让他的思想仍然在线。Sephiroth在附近?!

Cloud紧张地左右环顾,没有人,S细胞感应也只能感应到小家伙,除此之外没有感应到任何人,也没有Sephiroth。

“怎么了?Cloud?”Tifa看到他突然紧张起来,“Sephiroth在附近?!”

“……不,没有。S细胞说没有人在附近。”Cloud不知道怎么和Tifa解释那种怪异的感觉,而且Sephiroth控制他只为了讲一个词?有必要吗?Sephiroth从不做无用功,他如果出现了的话应该会继续与自己决斗,或者发动reunion干扰自己抢夺孩子,而不是控制他说一个什么词这种无聊的事。

“反应过度?你一定是产后焦虑了,你害怕Sephiroth来抢夺你的孩子。”

Cloud没有回答,他衷心希望这事儿和Sephiroth一点关系也没有。

Notes:与老坟头斗争防屏我累了

一些身世之谜()解开了但没有完全解开

Chapter4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病房里,看来他已经顺利完成生产了。他看见Tifa坐在他的病床前,手里抱着一个小布包——那显然是他刚产下的崽子。他在脱力昏睡过去之前还记得那个聒噪的小护士把这个小布包放在自己脸旁边,还聒噪地说着“伟大母亲”云云,但他没来得及看自己刚产下的孩子一眼,靠着孩子就脱力沉睡了过去。

Tifa见他终于醒了,急忙把小布包放回婴儿床,扶Cloud坐起来。...

Tifa见他终于醒了,急忙把小布包放回婴儿床,扶Cloud坐起来。

“……孩子还好吗?”生产时的竭力尖叫让他感到口干舌燥。

“他很好,是个男孩。不过,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时候问你……”Tifa给他端了杯水。

“什么?”Cloud喝下感觉舒服了一些。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Cloud你……你被Sephiroth……侵犯过吗?”Tifa很努力在组织语言,手指无处安放地揪着自己的黑色短裙。

“?啊?什么?为什么?”Cloud有很多问号。

“……你自己看吧。”语毕Tifa调转头过去把小布包抱过来交到Cloud手里。

Cloud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仍接过那个小布包。不过当他真正看到小家伙的时候,他马上就知道Tifa是什么意思了——娃娃长得是极好的,可惜长着一头银色毛发,还眨着一双绿宝石般的细蛇瞳大眼睛。

Sephiroth!

Cloud瞪大了他的星辰极光,差点因为Sephiroth严重过敏把孩子扔出去——这个绿宝石眼睛离他太近了。差点,是差点。要不是小家伙毫无杀意,还用脸蹭他的胸膛,俨然是个普通婴儿,没有Sephiroth半点狠戾的样子。小陆行鸟发型当场梦碎。

“……我不知道原因,但我和他真的没发生过什么,我此刻也没必要隐瞒。”Cloud的眼睛完全没办法离开小家伙,怕他什么时候像Sephiroth一样发疯来掐住自己的脖子——好吧,他不应该过度紧张,婴儿的小手甚至没办法环绕成年人的脖颈,就算他要咬,Gaea,他根本没有牙,完全无害的婴儿。更何况小家伙好像要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表情是那么舒缓。

不过他的孩子也像Sephiroth一样变坏了,Cloud能杀掉自己的孩子吗?

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抱着小家伙的手紧了紧。

“那会不会是在你无意识的状态?”Tifa相信Cloud,这种情况下确实没有必要再隐瞒。但Sephiroth的嫌疑还不能排除,Gaea知道Sephiroth有没有对Cloud进行精神控制,以满足自己的一些特殊癖好。

“……我觉得没有。我了解Sephiroth,虽然他是个疯子,但从不干偷偷摸摸的事,如果他真的有那个意思会直接明着来,”Cloud甚至很确定,Sephiroth绝对享受以这种方式给他带来痛苦,想象Sephiroth用正宗钉死自己重叠的掌心,用粗暴的方式强行侵犯他,五倍敏感度会让自己不可自抑地迅速攀上顶峰,抑或是像Tifa说的那样任意摆布毫无意识的自己,所有令人羞耻的体位,无神黯淡的星辰极光,像个xìng爱人偶,任他施为。

停止!停止!Gaea啊!他在想什么!他居然想象他的宿敌来侵犯他!这是在干什么!他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无耻的脑袋在想什么!Cloud把又羞又恼的情绪强压下去,“而且我没感觉有什么不妥,护士也说我是处子。”

“那会是拟态吗?”Tifa突然想到Jenova细胞的特性。

“不可能。Jenova没办法拟态身形差距过大的个体,而且我们都没见过Sephiroth的婴儿时期,Jenova没办法凭借不存在的记忆来拟态……”诚然,Jenova没办法把婴儿拟态成成年的Sephiroth,所以婴儿就会呈现最原始的状态,他们差点忘了,Jenova就是S细胞,而Cloud身上有,小家伙身上也有。S细胞最原始的状态就是Sephiroth的样子。

换句话说,Cloud的所有后代都会长得像Sephiroth,这是S细胞决定的。从该死的Hojo给他注射S细胞开始,Cloud就遗失了自己所有的遗传因子,无论是从体细胞中提取克隆,还是用卵细胞受jīng生育,后代都只会长得像Sephiroth。Cloud就是Gaea上唯一的Cloud,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他。

想到这里Cloud异常郁结,自己生下的孩子和自己完全不像,还要长得像该死的疯子Sephiroth,他甚至没出一颗jīng子!Cloud顿时很有一种“为他人做嫁衣”之感。

但无论如何,这个小家伙就是自己肚子掉下来的肉,无论他基因如何,长得如何,他都是Cloud的孩子,亲自生下的孩子,这无法否认。即使有Sephiroth的基因,Cloud绝不会让小家伙和Sephiroth有什么其他关系,绝不。

“那看来这是你一个人的孩子,Cloud。虽然我不知道一个人怎么生孩子,但如果你没有被侵犯,那实在是太好了。”Tifa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她当然也不希望这个孩子的父亲是Sephiroth,孩子在这种扭曲的家庭里成长得多可怜。

但Cloud明显还苦恼着,虽然搞清楚了小家伙的身份,但他到底是怎么来的还不知道。S细胞自己在他体内自动分离繁殖?Cloud不知道Jenova能不能进化到这种程度,如果是的话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创造更多的傀儡到Sephiroth身边去完成reunion?Cloud想到就有点发毛,小家伙也有S细胞,同样能响应Sephiroth的号召,他能抵抗reunion吗?而且分离繁殖的频率是多少?难不成让他像生育机器一般不停地怀孕、生育、怀孕、生育?

还有很多事情悬而未决。但Cloud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从他身边夺走他所珍惜的人了。

notes:走一下剧情

我好像摸透了老坟头的尿性让我来试试重新上传

Chapter3

“嘿,你知道吗?SeventhHeaven来了个新收银员,是个金发碧眼的绝世美女!”

“真的假的?他们的老板Tifa已经很漂亮了,比Tifa还好看吗?”

“当然!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冰山美人,简直就是高岭之花。听说她是拯救星球的英雄Cloud的姐姐Claudia...

“当然!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冰山美人,简直就是高岭之花。听说她是拯救星球的英雄Cloud的姐姐Claudia,我从没听说过Cloud有姐姐,但样子确实很像Cloud。可惜她已经怀孕了,不然我一定追求她。”

“你想得挺美,小心Cloud听到暴揍你一顿。不过我很好奇她有多美,今晚SeventhHeaven,我请。”

此时的SeventhHeaven里生意异常火爆,自从换了个收银员之后,顾客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年轻男性,很多时段都是满座,晚上更是需要排号等待。

显然,他们都是来看Cloud——抱歉,是来看Claudia的。尽管生意非常火爆,Tifa心情也异常地好,但Claudia看起来还是像欠大家二五八万的样子。当然,原因是刚才有几个年轻小伙子试图调戏他,伸过来要碰他的咸猪手被他差点掐断。这确实震慑了一部分人,但仍有一部分人甚至觉得“太烈了”“更喜欢了”。

变态。Claudia在心里狠狠地唾骂着,纤细的手中仍然专注着清点Gil和处理订单。过多的订单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他根本不想去管那些用下半身思考的人,除非真的要用脏手碰他,否则一概不理。

尽管很不愿意,但Cloud始终是专业的。只要他出来了,那就不可能被看出是男人。他不仅穿了Tifa给他的裙装和小皮鞋,还找出了上次用过的假发——该死的,他为什么还留着?当然还有那个具有多重意味的皮质项圈,他特别抗拒这个,但Tifa没有给他准备其他颈部装饰来遮挡喉结,简言之他需要它,不管它还有些什么别的意味,Cloud选择忽略。效果和上次基本一样,甚至还更有效果了,看看这酒吧里的顾客,绝大多数都是为了看一眼“绝世佳人Claudia”而来的。虽然Tifa和顾客们说Claudia已经结婚了,但大多数客人还是暗地里觉得她是未婚先孕或者是个寡妇——因为在Midgar,没有男人会让自己的妻子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在外面干活,Claudia少说也有7-8个月的身孕了。

“Clo……Claudia?能帮我把门口的优惠公告撤下来吗?我在清洗工具。”天色渐晚,顾客们也少了起来,快要打烊了,优惠时段结束了,Tifa在水池边喊道。

Claudia走到门口,刚要揭下公告,突然有一只手从旁边黑暗的巷子里伸出来,一把把他拽进了小巷,把他拽了个措手不及。

他像天底下所有母亲遇到危险时一样,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扶着他高耸的肚子,一边抬头看拽他的是个什么家伙。

是个醉汉,幸好不是Sephiroth。这个该死的家伙还开始胡乱地摸他。虽然Cloud是孕妇,但好歹也是有S细胞的前神罗战士,尽管下半身可能行动不便,但上肢力量基本没什么改变。直接一个上钩拳先把他下巴打脱臼,再两拳揍在他的太阳穴上,人基本就躺地上不动了。

还好不是Sephiroth,不然他真有可能打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不希望Sephiroth看到现在的他,拯救星球的宿敌英雄变成了大肚子的孕妇?Sephiroth可能真的会笑,还是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估计那时候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做任何事了。自己留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太仓促了?甚至没有准备任何防范Sephiroth的预案。

Cloud突然觉得很烦躁,抱着肚子走到公告面前发泄似的扒拉下来,噔噔噔地走到垃圾桶那儿扔了,报复性地用他那新小皮鞋大力踩了两脚,又噔噔噔地提着裙子上阁楼去了,甚至没和Tifa说一句话。

“Claudia你当心点!”Tifa把工具都洗干净了擦着手出来就看见Cloud气呼呼地上楼去了,只好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至于那个醉汉,第二天就被发现了。死倒是没死,在医院里还喊着Claudia的名字,大家都笑他说是调戏Claudia被Cloud打了。这样说某种程度上也没错。不过之后来SeventhHeaven的客人们都相当有礼,给Cloud省下不少麻烦。

连续的生意火爆让Cloud几乎忘了预产期,一天Tifa刚打开门准备迎客,Cloud就开始有些疼了,Tifa掐指一算,预产期到了,该死的这怎么能忘呢,又连忙拉了匝锁好门,领着Cloud就往医院赶。

到医院的时候Cloud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小护士们赶紧让他躺在滚轮病床上,推着他就进了手术室。

此处省去1000字生娃娃

绝望。Cloud绝望得没法动弹。

“居然是银色毛发的男孩!我从没见过银发的人!”又是那个聒噪不已的小护士,她为什么如此精力旺盛?

“这回又是什么?”她的同事把孩子放在温水里洗净了血污,并拍了拍他的屁股,娃娃发出嘹亮的哭声。

“是圣子降临。”她虔诚地说道。

Notes:能发出的版再屏蔽我也没办法()发不出的版文澜德Wid.1741993或者直接去红白啦~~

Chapter2

自从Tifa知道Cloud怀孕了之后就禁止他去送货,让他在SeventhHeaven的阁楼里安静修养。其实Cloud没那么容易说服,如果不是孕期反应让他实在力不能逮,很有可能裹个斗篷就继续去了,毕竟SeventhHeaven和“Strife快递公司”都赚得不多,孤儿们还饿着肚子。在这种节骨眼上出纰漏不是Cloud希望看到的,现在倒是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

自从Tifa知道Cloud怀孕了之后就禁止他去送货,让他在SeventhHeaven的阁楼里安静修养。其实Cloud没那么容易说服,如果不是孕期反应让他实在力不能逮,很有可能裹个斗篷就继续去了,毕竟SeventhHeaven和“Strife快递公司”都赚得不多,孤儿们还饿着肚子。在这种节骨眼上出纰漏不是Cloud希望看到的,现在倒是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

无力、嗜睡其实都不是太大的问题,真正让Cloud苦恼的是,他开始胸胀了。真可笑,男人根本没有xiōng部!不过并不影响它涨大的事实,可能是由于雌性激素被抑制了,只让Cloud的xiōng部涨大了一点点,看起来像第二性征刚刚发育的女孩所拥有的大小。不过痛觉却没有怎么减轻,当然,这对前神罗战士CloudStrife来说尚能忍受。

而且随着肚子的愈发涨大,Cloud根本没有适合的衣服可以穿了——他的黑色无袖毛衣被堆在肚子上面,露出圆滚滚的可笑孕肚。Tifa过来的时候他只好把肚子藏在被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羞耻,就算是面对着Tifa,好像Tifa透过他的可笑孕肚就会看到他是个非男非女的怪物。他害怕Tifa觉得他是个怪物,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朋友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这个角度甚至已经看不见自己的脚了。小家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会长得好看吗?会乖吗?还是调皮?Cloud不禁抚上他光滑的肚皮,他能感觉的肚子里的小家伙在轻轻地从内侧推挤着肚皮。他很高兴他的小家伙如此聪明——甚至比绝大多数胎儿都聪明,他以前从未听说过母亲与胎儿的互动能获得100%的回馈,但他和他的小家伙真的能这样。他能感觉到他和他的小家伙之间的强大连结。

“Cloud~我进来咯~”伴随着两声敲门声,Tifa欢快的语气从门边传来,Cloud赶紧把半个身子钻进被子里等Tifa过来。

“Cloud,你为什么整天在床上?我听说孕妇也需要一些运动的。”Tifa也没有怀孕的经验,但她为了照顾Cloud有意识地去“学习”了一些——一般是通过和邻居新手妈妈或者吧台的已育女顾客唠家常的方式获取的。

“嗯……我腰疼。”Cloud真不会说谎,撒谎的时候星辰极光般蓝绿色的眼睛到处乱瞟,Tifa才不会被骗到。

Tifa坏笑了一下,伸手抓起Cloud身上的被子往下扒,Cloud被扒个措手不及,圆滚滚的可笑孕肚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Cloud羞耻极了,脸红得像番茄,条件反射地把被子重新扒到胸口,眼神像受惊的母鹿一样无辜。

“……不要说。没必要发表意见。”把脸藏在Tifa的相反方向,羞耻过后是害怕,他不想听到Tifa任何让人难过的发言。

“……Cloud你在藏这个?”Tifa隔着被子指了指Cloud的肚子,笑声像银铃一般,“我早就知道了,Cloud。”说完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Cloud听到袋子的唏索声才把脸转过来,Tifa递过来的好像是件衣服。

“你打开看看?”

Cloud把包装拆了拆,发现是一件稍稍华丽的裙装,花纹和样式都很得体,不会过分华美,但能看得出是贵族之物。

“你的新裙子?挺适合你的。”Tifa身材很好,穿什么都好看,没有试穿就夸也不算是敷衍。

“是你的裙子,Cloud。”

“?”Cloud头上写满了问号。

“是这样的,Cloud。SeventhHeaven的收银员辞职了,我现在贴招聘也晚了,今晚要是没人在收银可不行啊。”

“没兴趣。”自从古留根尾那次之后他就发誓是最后一次穿女装了,虽然是在心底暗暗发誓的,但那也可以算发誓了。

“Cloud~你就帮帮我嘛~孕妇需要运动呀,你整天在房间里不好。而且啊,如果不需要再聘一个人的话就省下一份工钱了,SeventhHeaven已经紧紧巴巴了,‘Strife快递公司’又暂停营业没有收入了,贫民窟的孩子们还饿着呢……”

“……我可以帮你,但我不想穿这个。”钱鬼Cloud真的很好搞定,再加上一些道德绑架,完美。

“斗篷的话好像已经遮不住了,没有别的办法了啦,Cloud。”确实,现在Cloud的肚子已经大到披上斗篷都会看到腹部的高耸,如果他现在骑上Fenrir,他甚至够不着车把手——肚子顶住了。

“这个裙子还是我专门去集市上淘来的,听说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夫人怀孕时穿的,我咨询过尺码,和Cloud你的尺码很相近呢……”

Cloud还是无动于衷。

“……好,我会去。”Cloud像是克服了极大的困难,才攥住Tifa的小臂。然后把那件裙装放在自己的床边,表示他接受这个提议。

“真的吗!?太好了!Cloud!”Tifa好像早有预料一般,转过身来就拉着他的手,脸上流光溢彩,又马上从袋子里掏出剩下的物件,“还有这个,小皮鞋。最重要是这一个——”

“这个可以帮你挡住喉结,然后你不说话就好了。”Cloud看向Tifa的掌心,那是一个皮质的时尚项圈,带扣的。

戴皮质项圈的裙装孕妇,糟糕,太糟糕了。虽然项圈现在是个普通饰品,但总带着些性的意味,组合起来就让人感觉太糟糕了。

但Tifa刚刚的眼神如此纯真,好像那东西就只是用来遮挡喉结的。Cloud顿时有些郁结,狠狠地抓了抓头发,一股脑把全部物件都塞进袋子里,钻进被窝里把头一蒙——

遇见困难睡大觉。

notes:对不起老萨还没有生出来因为我想看看云片圆滚滚的孕肚我是楚生下章最多下下章一定生出来还有想看怀孕的云片穿女装但我尽量早点让云片把老萨生出来

sum:Cloud把Sephiroth推进生命之流之后几个月,他发现自己怀孕了。但他实际上未与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bookmark:云片双性生下了老萨(真母子),男妈妈文学,俄狄浦斯文学,16岁之前老萨未觉醒。男妈妈那么好,那就要搞真的妈妈。我是楚生我先说。xp崩坏,不接受出警。ooc属于我。

Chapter1

Cloud把Sephiroth推进生命之流之后,便开了一家“Strife快递公司”,每天骑着Fenrir去送货,货少的时候会到SeventhHeaven...

Cloud把Sephiroth推进生命之流之后,便开了一家“Strife快递公司”,每天骑着Fenrir去送货,货少的时候会到SeventhHeaven小酌几杯,也算是稀松平常的日子。但这一天开始却有些不一样了。

“Cloud,你是胖了吗?”Tifa边熟练地为Cloud准备酒水,一边瞥过Cloud黑色无袖毛衣下半部分的轻微突起。Tifa是有些惊讶,因为Cloud的身材一向纤瘦,认识Cloud20年来从没见过他吃胖的样子,Tifa一直默认为他是吃不胖的类型。

“哦这,”Cloud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是太清楚,最近也没有怎么多吃,不知道怎么会变胖这么多。而且最近送货总感觉有些累,有些嗜睡,明明我已经不会老了。”

“而且Cloud食量突然大了好多,好几次做的菜少了一些差点不够吃。还突然喜欢吃酸的食物,明明以前只接受甜的。”

“我只感觉很饿,像身上多了张嘴一样。”Cloud咂咂嘴,感觉给Tifa添了很多麻烦。

Cloud并没有把身体的异常情况放在心上,但Tifa却敏锐地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特别是一个月之后,Cloud的肚子愈发地大了起来,有时候站着也得撑着腰,Cloud觉得自己更重更累了。

“……Cloud,我想问……你曾经有男友吗?”Tifa感觉自己的舌头在打结。

“?从来没有过。为什么这么问?”Cloud挑了稍矮的椅子坐下,他发现自己不能坐吧台前的高凳子。

而且他不能轻易谈,要谈也只能是Plato式的,S细胞会通过性行为感染其他人,Cloud绝对做不出故意让自己感染他人这种犯罪行为。这也是他曾经对Tifa有感觉,但最终仍然没有选择她的原因,他不能害了她。而且她能正常地生老病死,自己却像Gaea上的bug一样能活过远超人类的年龄,这对Tifa同样是不公平的。

“……我是说,我觉得你的肚子有点毛病,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Tifa实在问不出“有没有发生过性关系”这样的问题,她决定直接拉Cloud去检查。

“什么毛病?”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确实比上次看的时候大了一些。

“……我也不确定,不如我们去检查一下怎么样?如果太晚检查可能会耽误治疗之类的……就没办法送货赚钱了。”Tifa终于找到一个像样点的理由劝说他去。

“嗯……好吧,虽然我不太喜欢医院,但钱明显更重要。”

“Strife先生……呃先生,”医生甚至再一次低头确认患者的性别,“您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按照职业道德,医生应该再说一句“恭喜你”,但他实在没办法恭喜一个男人……好吧,双性人怀孕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对方想要的。

“……医生,男人也能怀孩子吗?”Tifa小心翼翼。

“准确来说是双性人。Strife先生,我还是姑且先称您为先生。这位先生同时拥有两套生殖系统,但卵巢产生的雌性激素很少,现在是休眠状态,所以这位先生看起来是正常的男性。”

“……Cloud……”Tifa还没说完,金色陆行鸟便夺门而出,带着他那可笑的孕肚,“对不起,医生,对不起。”Tifa飞快地给医生鞠了两个躬,跟着Cloud的后脚追了出去。孕妇瞎跑什么啊!

该死的。为什么把这个忘了?

该死的Hojo在该死的实验室里不仅给他注射了该死的S细胞,还给他做了一套该死的女性生殖系统!那不是必须的项目,Zack就没有做过这个项目。只是该死的Hojo的该死的恶趣味罢了,把他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

Hojo还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男人,Cloud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如果可以,Cloud希望把他的棺材挖出来烧掉以示感谢。但陆行鸟很肯定Hojo没有棺材,他早死透了。但他施加的影响还在,甚至颠覆了Cloud的正常生活。陆行鸟感到恶心。

Cloud一直忘记这个事情,一方面是之前的确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自己完全没有想起来的时候;二是他一直试图忽略这件事,让他成为怪物的这件事。他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讲,即使是Tifa。

现在好了,甚至还怀孕了。他根本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他根本没有性经验。和女人没有,和男人更没有。

Cloud没跑出多远就开始一步三喘,他的身体状态完全不允许他如此激烈地运动。可笑孕肚里的家伙好像也感受到了,猛地踢了一脚他的肚皮,痛得他直咧嘴。这家伙怎么这么有劲,明明才五个月!Cloud越想越气,情绪失控,扬起手想揍这个野蛮的家伙。

“Cloud!Cloud你冷静点!”Tifa终于追上了他,就看见他想要伤害自己,急忙掰住他的手制止住他。

“Tifa……”Cloud目光无神地看着Tifa,他看起来非常无助,太无助了。

“我们先回去吧,休息之后再说好吗?”Tifa非常体贴地没有问东问西——Cloud想说的时候他会主动说。陆行鸟呆滞地点了点头,在Tifa的搀扶下回了家,像是被Sephiroth精神控制着一样。

Tifa把Cloud靠在床头,背上用枕头垫着,让Cloud感觉舒服些。给他拿来一些水和食物。

“我该从哪里问起?”Tifa把水递给他。

“是Hojo。他给我做了女性生殖系统。”

“那孩子的父亲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有很多个意思,是在无意识中被侵犯了?还是性伴侣多到不知道是哪一个?Tifa不愿去想后者。她擅自把Cloud的话理解为在逃避,也许是遭遇了强bào,可怜的陆行鸟。

“那……孩子要留下吗?”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Tifa俯下身用耳朵贴近Cloud的肚皮,“他有心跳。”

“……”Cloud低下头认真抚摸自己身上这不寻常的突起,小家伙好像感应到了母亲的目光,甚至轻轻地踢了一下肚皮。Cloud不知为何心好像软了一下(他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

他一直是一个人,就算和Tifa他们住在一起,他时常感觉自己还是一个人。因为该死的S细胞让他和别人不一样,就算他努力融入大家,但他仍感到自己格格不入。他需要和他更像的个体来缓解他的寂寞,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得很是时候,他源自Cloud,肯定也拥有S细胞。

“……留下吧。”既然命运剥夺了他的正常人生,给他关上了门,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组建家庭;那肚子里的小家伙就是命运留给他的那一扇窗,足以慰藉他冗长生命里的刻骨孤独。

notes:看看全新的脑洞大家觉得香不香我没有怀孕的经验所以很多是通过查资料写的如果在知识方面有什么偏差请告诉我名字的话是刚好和我这个脑洞很配就直接拿过来用了

Chapter19

Cloud正要进去时,Sephiroth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不仅抓住了,还十指紧扣住了。

“你……放开,”Cloud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轻蹙着眉想甩掉他的手,但被扣得纹丝不动,“你怎么这样,这还是外面。”

虽然他们十指相扣也不是第一次,但那都是情热时的举动,在清醒时还从未这样做过。这让Cloud感觉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世俗中,让他很不自在。...

虽然他们十指相扣也不是第一次,但那都是情热时的举动,在清醒时还从未这样做过。这让Cloud感觉他们的关系暴露在世俗中,让他很不自在。

“没有人的地方不算外面。”语毕便走在了Cloud的前头,Cloud有些被牵着走的感觉。

那怎么打怪啊。Cloud翻了个白眼,他不理解Sephiroth,也不想问。虽然他也知道他们两个都能单手使用武器,但牵手打怪真的有点奇怪。

实验室里的怪物不是特别多,经过了20年的荒废,大的怪物早就自己挣脱魔晄瓶逃了出去,也包括Cloud自己,剩下都是一些小的怪物,所以他们清理起来很轻松。

主控制室看起来残破不堪,到处积满了灰尘。万幸的是主控制室里的电脑还能用,看来当年神罗虽然涉足社会各方面,但本职工作电力方面还是有好好做的。

“欢迎使用神罗科学部主控制室电脑,我是Eva,乐意为您效劳。”甫一开机,一道机械女声传来,是简单的人工智能,屏幕上也出现一个3D的白裙女孩。

“Eva,全设备查阅实验报告。”Sephiroth也是第一次使用,他也不知道是否奏效。

“好的,Sephiroth先生,请说关键词,我马上为您按关键词搜索。”Eva似乎加载了两三秒才识别出Sephiroth的声音。

“样本C、S细胞、女性生殖系统、妊娠,Eva。”听见Sephiroth说样本C时,Cloud起了一点鸡皮疙瘩,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这个称谓仍然刺痛着他。

“……好的,请稍等……已为您找到两篇相似度较高的实验报告,其中相似度最高的名为《关于在样本C体内复制Sephiroth的实验研究报告》,是否要打开?”屏幕的页面也跳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两个实验报告,第一个被框选住了。

果然,怀孕这事儿和Hojo真有关系,不仅是有关系,看标题就像是Hojo亲手做了这件事。

“打开,朗读实验概况和实验结果,Eva。”

“好的,现在开始为您朗读。实验概况:由于S细胞移植实验的大量失败,Hojo博士重新思考了实验方向,认为从胚胎开始培养更有利于实验的成功,但实验室暂无女性样本,故使用样本C作为培养皿。培养Sephiroth胚胎的方式采用Clone技术,即去除样本C卵细胞的细胞核,再提取样本C体内S细胞的细胞核,将之注入进样本C的卵细胞中,再放入样本C的子宫内使其妊娠进行培育。”

“实验结果:疑似失败。检测到胚胎在样本C子宫内扎根,但生长速度几乎停滞,不符合胚胎生长的正常时速,故实验失败。”

原来Sefirot竟是Hojo克隆出来的再放进Cloud体内培育的,这就是为什么Cloud自觉并未与人发生关系却能有孩子。而且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胚胎并没有马上以正常的速度发育,而是在五年之后又再次重新发育了。所以Zack救他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孕妇了,遑提之后一系列的战斗,他竟没把孩子流掉。

虽然克隆的确有违伦理道德,但起码比J细胞进化好一些。如果J细胞能进化到无性繁殖,那估计是无敌了,连Cloud都束手无策。

“Cloud,看来你不仅是我的生育母亲,还是我的线粒体母亲和基因母亲。”Sephiroth饶有兴趣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基因是你自己的。”

“起码是从你身上提取的。”

比起J细胞进化和无意中被人侵犯,Sefirot来自克隆让Cloud更容易接受一些。那就代表Sefirot的确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孩子,无论他是以什么目的被克隆出来的。

当他们退出到那个文件夹时,Sephiroth看到了另一篇相似度高的,至于为什么吸引了Sephiroth,因为它的题目是《关于在样本C体内制作女性生殖系统的实验研究报告》。

Cloud不认为这有什么可看的,实验结果有目共睹,Sephiroth甚至已经使用过了——不如说经常使用,还使用得不亦乐乎。

但实验报告里仍有Cloud并不知道的令人震惊的信息:“……其yīn道的长度将拟合Sephiroth。”尽管那时Sephiroth已经死了,但他新生的甬道仍被设计成吻合Sephiroth的长度,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第一次结合的时候会觉得如此契合,因为这本来就是为了Sephiroth而做成的。

Cloud这时才隐约想起Hojo在一次实验中称他为“为了Sephiroth而做的样本”,他一直以为Hojo的意思是让他变成Sephiroth的复制体,不曾想到Hojo竟还有别的意思。

Cloud以为这一份的实验应该是成功的,但实验结果那部分却写着部分失败,原因是新生的生殖系统各功能都运转良好,除了卵巢。Cloud的新卵巢很难产生卵细胞,即使Hojo培育了很久,也才提取到一颗,用来复制Sephiroth。

这时他也基本理解了Hojo的想法,和为什么会称他为“失败品”。不仅仅是因为他没能变成Sephiroth,也因为他的新生殖系统几乎无法产生卵细胞,更因为他孕育的胚胎几乎停滞生长,才会被Hojo认为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品,才丢弃了他。

“Cloud妈妈果然是我专用的xìng爱人偶啊。”Sephiroth的笑意更深了,他似乎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Sephiroth并不憎恶Hojo,如果非要说,他甚至感谢Hojo为他做了一个完美的xìng爱娃娃。

Notes:终于进入故事的climax了文科生不懂实验报告啊如果这部分有问题请忽视下章车吧估计但他俩打架崩溃崩完了do因为老萨又发疯了可能有点虐云片(应该是很虐才对)不过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一人称

ooc

假如王者大陆的故事是本小说

all向

注意避雷

没想到这个系列也有被pb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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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守约喂一口,我就老老实实地喝一口。这碗醒酒汤也不知加了什么,苦得我喉咙都发涩,但我自知理亏,不好意思讨价还价。

“我发现你这人就是没点自知之明。”百里玄策说起话来完全没好气,“西州液是什么酒?后劲可比烧刀子还要烈,亏你敢整壶都喝了。”

“好了,玄策,我知道你心急。”百里守约仅仅以一个眼神就制住他弟弟想教育我的打算,“宿醉本就难受,她身子又不好,就体谅一下吧。”

百里玄策歪过脑袋不再看我,“知道了。...

百里玄策歪过脑袋不再看我,“知道了。”

百里守约将汤匙重新递到我嘴边,“玄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怕,他心里很怕你有事的。”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安分地喝完醒酒汤。

百里守约把碗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说说吧,怎么会突然自己跑去喝酒了?”

我茫然道:“我记不起来了……昨夜我本来只是睡不着,想去藏书阁转转,结果不认路。”

百里守约道:“在那之后呢?有碰到什么人吗?”

我如实回答:“没有,我一路上都没碰到别人。你这么问,是有看见谁和我一起吗?”

“没有。”百里守约若有所思,“我和玄策赶到的时候,只有你一人在。当时我怕你出什么事,就在周围转了转,并无其他人踪影。”

我企图抓住点什么,“那酒呢?”

百里玄策道:“西州液虽比炮打灯等酒贵些,却也常见,后厨就能拿得到。”

“召姑娘近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百里守约关切地问了句,“如果是心情不佳而借酒浇愁,可不是个好办法。”

“没。”我想起自己是因没有手机玩而不得不出去转悠解闷,改口道:“倒也不是心事,只不过最近莫名其妙觉得有点闷罢了。”

“既是早有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百里守约显然是关心则乱了,“所幸盾山发现得及时,否则我都不敢去想如果你真在那里受一夜的冻,会有什么后果。”

我低眉顺目,“我……我看你们平常都挺忙的,就没敢说。”

“其他人怎么样,我管不着。”百里守约不着痕迹地握住我的手,“但如果事关召姑娘,守约无论何时都可以有空。”

百里玄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咂咂嘴,最终没敢说什么。那脸色我可再熟不过,以前我无意刷到那种油腻感满满的视频也是这种反应,只是不知道百里玄策是不是这么看待他哥。

“我先去煮些东西,你这会肯定饿了吧?”百里守约笑了笑,起身看向百里玄策,“你若是想留下陪她也行,可千万不能欺负人。”

百里守约收起刚刚装醒酒汤的碗,三五步就离开我的卧房。

百里玄策环视屋内,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帕子,走到水盆旁,他将帕子浸湿又快速拧干,回到床边替我擦了擦脸。

虽然面无表情,但百里玄策动作却明显地放轻很多,收回手帕的时候,他指腹无意间划过我的下巴,我顿觉痒痒的,缩了一下脖子。

百里玄策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点,故技重施又刮了刮我下巴,“看来没被冻傻,还以为你会哈舌头呢。”

我抬眸怨怼似的瞥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去还击百里玄策,他身手很快,吐着舌头朝后一躲。

若是平常,我不会同他计较。也许是他笑得太过欠揍,也许是我来了脾气,我不甘心地爬起来,一心想给百里玄策点颜色看看。

未曾想我四肢乏力,仅仅是双脚下地,浑身就无力地栽倒,被他眼疾手快地张开手抱住。

百里玄策笑道:“你没事吧?”

我故作凶狠地瞪他,“再不松手,我喊非礼了啊。”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百里玄策无辜地眨眨眼,“我是看你要摔倒了,好心帮一把。狗咬吕洞宾也不是这么个咬法。”

我力气本就不如百里玄策大,又不怎么舒服,完全挣脱不了。

百里玄策沉声:“你不要再动了。”

“我偏动!”我不服气地继续挣扎,“你快放……啊——”

百里玄策一使劲,我和他齐齐倒下去,他很及时地将手护在我脑后,尽管床被不足以摔痛。

“召姐姐。”他狡黠地弯眸,我错愕的反应显然很称他心意,他捏捏我的脸。

我伸手去推他,“百里玄策,你不要闹了。”

“那你乖一点。”他笑了笑,“我只是想这样看看你而已。”

我又推了推他,“坐着看不好吗?”

“瞧你吓的。”百里玄策痞里痞气地扬眉,如我所愿松手,坐直身子,理了理他的衣襟,“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狗都比你胆肥点。”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不再搭理百里玄策。说来也巧,他刚站起来,敲门声就响起,我严重怀疑百里玄策是早就听见脚步声,卡着点才把我松开的。

花木兰的声音隔门传来:“召召,我们可以进来吗?”

我急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可以啊。”

一行人从屋外进来,我见来者是花木兰和伽罗,不由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她们后头那道灰蓝身影噎得说不出话。

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铠爹或许会迟到,但他不会缺席。他有着浑然天成的威仪,往那一站自成凛冽风骨,其实铠待我并不会像原著里展现的那般冷淡,可我还是不敢在他面前有半点的张扬。

“召召,我这回可得好好说说你。怎么可以自己跑出去喝……诶,为什么脸这么红?”花木兰上前测了测我的额温,“倒也不算烫,应该是没有发烧。”

我岂敢抗诉,瞪了百里玄策一眼。

花木兰道:“玄策,你是不是又欺负召召了?”

“我可没有。”百里玄策摊着双手,“欺负谁也不能欺负她呀。”

自打进屋,铠就怫然望着百里玄策,似乎在宣泄不悦。

伽罗道:“铠,你站在这做什么?还不去看看人家召召?”

铠回过神,走到床前,藏起眼眉间怒意,“一时半会没盯着你,就出些乱子。”

我哪敢和铠争辩,“我下次不会了,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怪你。”铠伸出手指头,旁若无人地点了一下我的鼻子,“不过,确实不可以再有下次了。”

花木兰满脸洋溢着“嗑到真的了”的喜悦,凑到伽罗旁边跟她说起了悄悄话。

耳边似有蝴蝶扇着翅膀飞过的声响,我愣愣地、情不由衷地看过去。

门槛处,一道人影依着日光笼罩下来,落在地面,再看门边闪进来的身影,那般落拓风姿,除了李信还能有谁?

李信端着一个小小的食盒,他先和花木兰、伽罗问了好,然后越走越近,迈了一大步避开试图挡路的百里玄策,停在床边。

像是洪流被截然堵住,有一段怎么也捡不起来的模糊记忆,悄悄地流散掉了,然后我又听见了蝴蝶扑闪着双翼的声音,很轻,很弱。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感受,只觉得看着李信,总有镜花水月般的观感,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我呆头呆脑地问了个白痴问题:“你……是李信吗?”

“这是还没清醒过来吗?”他失笑,那副模样似曾相识,惹得我脑袋嗡地一声宕机,“我当然是李信了,不然你瞧仔细些?”

说罢就凑到我跟前,满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我面上一热,低下头不敢再对视。

铠冷声:“别离这么近。”

“还会难受吗?”李信完完全全把铠当成了空气,他放下食盒,端出一碗透着草木清香的汤,就势坐在床沿,“先喝点汤,好不好?”

我刚被喂完醒酒汤,揉了揉胃部,“这是什么?”

李信道:“我向营里的士兵问来的,说是把这种树叶煎水服用,可解醉后头昏。”

他动了动汤匙,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下意识地就张口等着。李信递碗的手悬在半空,以一副极好笑的表情望我。

我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顺着打了个哈欠,企图掩盖过去。

李信哪壶不开提哪壶:“需要我喂你吗?”

“不需要!我自己来!”我尬得简直可以脚趾抓地抓出三室二厅,不顾百里玄策提醒我等下还得喝粥,就手忙脚乱地接过碗,一饮而尽。

花木兰和伽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没把凳子坐热,屋外就有人来通报,说苏烈有事商议。

因我叫她一声木兰姐,花木兰自始至终视我如己妹,拿出“长姐如母”的架势,叮咛我几句,还不忘要求铠留下来照顾我,这才和伽罗一道离开。

她们一走,卧房登时冷了下来。铠本就不爱跟人聊天,更何况屋里还有个跟他八字不合的李信,而百里玄策看起来就不好相与。

我险些哽咽,这是什么灾难现场?

百里玄策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李信,“你怎么也来了?”

“如果不是为了召召,”李信口吻倏忽停顿,扫了铠一眼,“你以为我想和他待在一处。”

一定要把针锋相对的场面扩散开的吗?

我小心翼翼地顺着李信的目光瞄了瞄铠,他面色如常,一双蓝瞳如凝了初化的雪水,溢了柔光,一眨不眨地将我的样子包裹其中。

蓦然相望,他微微地笑起来,笑意不甚明显,仍旧让我心神一恍。我突然在想,换作是我,在迷途时遇到这样一位英姿傲然的战士,会否也如真正的召召那样不可自拔?

我扼制了自己颜狗般的想法,准确来说,是被百里守约的声音给拉回来的。

“召……嗯?你们都在。”

百里守约进门的瞬间,瘦肉粥的香味一下子弥了整屋,身体对美食的本能追求是不会骗人的,哪怕已经喝过汤汤水水了,我的肚子还是很没出息地咕噜一声。

“我来喂吧,召召。”李信转头朝我笑,“刚才不是在等我喂你吗?”

我解释道:“我那会走神了才……”

“瘦肉粥还很烫,确实需要人喂她吃。”百里守约端出碗筷,“只不过,还轮不到你。”

我实在想不出百里守约是怎么以最和善的表情讲出这句冷冰冰又带点挑衅的话,李信不怒反笑,双手放在脑后,仿佛格外游刃有余。

百里玄策附议:“就是,真这么热心,倒是自己去煮一碗。”

李信发现了盲点:“我寻思你不也什么都没做?”

百里玄策气急:“你!”

“我与玄策说好的,我去煮粥,他在此陪着召姑娘。”百里守约罕见地冷笑,“有什么不对吗?”

我心里祈祷着他们千万别把火烧到我这,余光见铠泰然镇静,我不由感慨铠爹真是与生俱来就有着不与旁人口舌之争的美好品质。

打脸说来就来。

铠将他不会聊天的本性发挥到极致,“做得再多,也是外人。”

啊这,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内人?

铠这句话毫无意外地惹人不爽,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三道刀子般的视线直直扫射过来,我哪敢说话。

百里玄策将眼睛弯作漂亮的月牙,“哦?你觉得呢?召,姐,姐。”

我就知道他最爱在我危机四伏的时候故意这样叫我,可恶,我又怨恨起乱打差评的自己。

“外人?”李信重复了一声,“召召,你说说看,我是外人吗?”

百里守约笑眯眯地问:“守约也很想知道,召姑娘心中所谓的亲疏远近,是怎么个排法?”

“我觉得,”我清清嗓子,“你们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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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下了一场好大的雪,足足持续了五天。

孤灯如豆,寒云笼罩,我被风声扰得睡不着,索性换上厚衣服,点起烛火,推开窗看了看,才发觉雪已经停了。

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可供消遣的设备,无聊,真是太无聊了。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给那篇小说打差评。我深知自己一时半会难以入睡,无可奈何地做出一个选择:去藏书阁看看书。

换算成现世的计时单位,此时也不过八点多钟,只是长城处于塞北漠地,天暗得本就比其他地方快,又刚下完大雪,更是阴冷得很。

加...

加之这的百姓大多日落而息,守卫军虽有巡夜的惯例,营地里却也没到灯火通明的地步。

伽罗和花木兰跟随苏烈外出,还需三天才回来。我想了想剩下的人员。沈梦溪这两日身体欠佳,早早就歇下了。百里兄弟今夜当值,李信和盾山似乎也不像爱看书的样子。至于铠,我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时无言。

罢了,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为好。我只身提着一盏灯笼,脚步悠然地踏出去。

虽说伽罗给我讲过好几次该怎么走,真正找起来却还是有些费劲儿,我很快在中庭迷了路。左右各有一个岔口,我死活想不起来该往哪。

我为自己出师未捷的藏书阁之旅叹气一声,正想打退堂鼓,就看到小竹林那边远远来了个人影。

是李信。

他穿过幽长的小路,载着月光,停在我面前。

“哟,这么巧。”李信同我招招手,“睡不着觉么?”

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关外苦寒,自然比不得百越暖冬。”李信眼角带笑,“我尚且听不习惯这风雪声,更别说你一个姑娘家了。”

我挠挠下巴,“确实如此。”

“再说了。”李信打量着我,“如若你不是从卧房出来,只怕这会我碰到的就不止你了。”

我不解:“啊?什么意思?”

李信耸肩,“没什么,就是平常那些家伙总围着你罢了。”

我搓着手哈了口气,“也没有吧。”

“外边很冷的。出来的时候怎么没多添点衣服?”李信上前一步,忽然将手伸过来,我吓得双手立刻抱胸,但他只是神情坦荡地替我拢了拢我背上披着的斗篷。

我后知后觉自己误会他了,尴尬地说了句我自己来。

“当心点,才病好没多久,又想受寒晕个三天三夜不成?”李信捏着斗篷前襟的毛扣迟迟没有松手,“奇怪,现在天也不热啊,你怎么突然脸红了?”

我不假思索:“还不是因为你离太近了。”

草。

我猛然想到此情此景,我说这句话并不像在陈述事实,反倒有些撒娇耍嗔的意味。

对视未免尴尬,低头又可能会被认为在害羞,我皮笑肉不笑,选择转移话题,“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李信道:“我刚替队长核对完卷宗,出来透透气。你呢?找不到着方向,迷路了?”

我有种出糗被发现的无力感,“你怎么知道?”

他笑容清朗如月,一恍神间,我觉得我从前在小说里看到的那个磊落轶荡、风姿浩然的李信好像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藏书阁的锁头这两日坏了,你这会去了也没有用。”

“你怎么又知……”我下意识捏捏手,“我又没说我要去那。”

“好好好,是我瞎猜了。”李信笑了笑,“我正准备去温壶酒喝,要不要一起?”

出来都出来了,总不能啥也没做就回去,否则就太浪费兴致了。那日城墙上聊过一次后,初见时对李信积下的畏惧也消散了大半,更何况我还不怎么困。

我毫不犹豫点点头,“好啊,不过我倒是没听说你喜欢喝酒?”

“我确实不喜欢。只不过现在风雪初歇,又偶遇你,很适合浮一大白,不是吗?”李信勾勾手指头,“走吧。”

孤光照雪,一地厚重冰凉的白。我跟着李信一道去取酒。长城酒窖鲜有佳酿,无非是些辣口的烧刀子或者炮打灯,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心想若是难喝的话就拿不会喝酒推却掉。

然而,当李信把那壶西州液自老树下挖出来的时候,我竟闻到了蜂蜜的甜香。

厨房此刻并没有人,李信手脚利索地烫好酒,顺了两个杯子,领着我去往竹林边的小亭子。他今天似乎心情极好,开盖时还吹起了口哨。

万籁俱寂,哨声格外清晰悠扬,但四处昏暗不明,这声响反倒有些诡异了。我作为21世纪的现代人,骨子里却还是信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忍不住提醒他在晚上吹口哨容易招鬼。

李信像听见了什么笑话,随手将那酒封丢在一旁,“有我在这,你倒是说说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摇摇头,“你一个古代……呃,你就没讲究过什么鬼神之说?”

李信掂了掂酒壶,“没有。”

他拿起酒壶,动作翩然地满上,旋即又抬抬下巴,示意我喝看看。

西州液,玉城仅有的佳酿。以梦蛊花的花蜜和春雪消融而成的水酿成,入口绵长甘甜,在积雪下埋了几日,又于沸水中温过,酒香彻底释放出来,竟比现世任何美酒都要醇柔。

我惊羡于此酒清甜,绵柔的酒香在舌尖发散开,勾起酒虫。不待李信斟酒,我就自行又倒了一杯。

“你慢点喝。”李信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姿态绰约,竟有几分贵胄风骨,“别看西州液清甜,后劲可是很大的。”

他说着让我慢些,却全然没有制止我的意思。他一手撑着脸,一手把玩酒杯,任由我三杯、五杯毫不知足。

霜天冽冽,呼一口气都会吐出白烟,我在朦胧间看着李信,他似是有什么心事,眉宇萦着一股化不开的愁绪,像梅子黄时雨。

我站起身来,酒劲影响了平衡感,歪歪斜斜差点站不稳,好在桌子就在一旁,我及时扶住了。

“我说什么来着?”李信坐姿端端正正,分明他也喝了酒,看起来却还是那般清醒,“酒劲很大的。”

我揉揉眼睛,不由自主地问,“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本只是个幅度不大的动作,可在李信的注视下,我居然顿觉天旋地转,他眼疾手快地起身扶住我,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落在我耳侧。

哪怕意识有点模糊了,可我就是确信,我听见了他的叹气声。

李信道:“不怎么开心?并没有。”

我疑惑地眨眨眼睛,“那……是我看错了?”

“或许是吧。”李信架着我重新坐下,他离我这般近,若是远远被人看到,没准会觉得我们是在相依看雪,“你喝醉了,召召。”

我头很晕,讲起话来,嗓音都不受控地变成粘乎乎的调子,“没有吧。”

“以后不能这样跟别人喝酒了。”李信垂眸,他的手似乎是放到我头顶上了,但我无力去确认,“这太冷了,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一双眼睁了又眯,眯了又睁,“不。”

李信失笑:“怎么突然这么孩子气了?”

我坐直身子,努力想辩解,头却疼得厉害,手刚比划两下,顿时就失了力气垂下。

眼皮很沉,几乎快要张不开了,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李信蓦然贴近的脸。

“召召,对不起。”

“我也有我的苦衷。”

“你放心,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我听见李信好像在柔声细语,可我太困了,不仅听得不清楚,就连问他在说什么的力气也没有了。

西州液的酒香扑面而来。

眉心,鼻尖,再然后是唇瓣。

好凉啊……是雪落到我脸上了吗?

我做了一场梦。

梦中繁花万里,我追着蓝翼的蝴蝶,一路被引到一处雕梁画栋的大殿。白发男子立于高台之上,法器悬于掌心,闪着猩红的光。

“终于见面了。”他眉眼盈盈地走向我,“我该叫你召召,还是异世的来客呢?”

我反问:“你是什么人?”

他悠悠答:“明世隐。”

我态度冷淡,“我从未听说过。”

“如果我说,你会来到这是因为我,”明世隐口吻停顿,“你还会这般冷静吗?”

我下意识上前几步,“是你让我穿越的吗?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明世隐翩翩步下台阶,“玉城历四十八年,北疆魔种侵袭,有个姑娘死了。”

玉城历四十八年……难道说是召召惨死的那一年?

“落寞的皇家血脉低下了他的头颅,就在你站的这个地方。”明世隐指了指我脚下,“多么可笑,想夺回一切的人竟然恳求我打破自然的法则,不顾一切只求她重生。”

我骇然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牺牲往日的记忆,换来的却是全新的灵魂。”

明世隐指尖一动,法器卷出细长的光线,几乎是瞬间就把我卷到了他身边。

我意识到他很可能是在说召召和李信,“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怎样?不怕我揭穿一切吗?”

明世隐有恃无恐,“你根本不会记得这场梦。”

我追问:“那他呢?你不怕他有一天会发现吗?”

明世隐道:“他永远不会发现,这一世轮回,他注定只配做颗回不了长安城的棋子。再者说了,有你和我一起看丑角表演,倒是极好。”

我呵斥一声:“你这个疯子。”

“梦蛊花的时效也该到了,回去吧。”明世隐将法器收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醒来已是次日下午。

我睁开眼,便看见伽罗拿着热毛巾坐在床头。

“召召!”伽罗眸中带喜,“你可算醒了。”

我捕捉到重点,“什么叫可算是醒了?”

“你还说呢。”伽罗蹙眉,难得地对我厉声,“大雪夜里你喝那么多酒做什么?醉在亭子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脑子嗡的一声,努力回想,却头疼欲裂,捂着脑袋发抖。

“你怎么了?”伽罗抓住我的肩膀,“召召,你别吓我。”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伽罗所说的事,太反常了。

“我……是自己喝的酒吗?”我很没底气地开口,“我怎么完全记不得了……”

伽罗道:“可不是嘛。若非盾山恰好路过,去找了守约和玄策,你指不定要冻坏了。”

我试图回忆,然而关于昨晚的记忆犹如缺失了一般,再怎么费劲,也记不起来。思索间,我猛然追问:“啊?你说盾山找了谁?”

“他来找我。”

百里守约自屋外踏进来,手里还端着碗。更让我窘迫的是,他弟弟竟然也跟来了。

自从我来到这,百里守约哪次不是和颜悦色,何曾有过这么严肃的时候,我见他满脸严厉,喉咙一滚,咽了咽口水。

伽罗道:“我还有些事,晚点再和队长过来。你可得一滴不剩把醒酒汤全喝了,再苦也不许拒绝。”

她像料定我会讨价还价似的,转身叮嘱了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几句就匆匆离去,完全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伽罗这一走,气氛就更尴尬了。

百里守约走到床前,将碗递过来。我伸手去接,不料他避开我的动作,我接了个寂寞。

而百里玄策从一进门起就用看傻子似的眼神没好气地瞪我,平时牙尖嘴利的人沉默起来才最骇人,我不敢再看下去,灰头土脸准备缩回被窝,谁曾想百里玄策看出我的意图,箭步上前扣住我的腕子。

他皱眉,“这么冷的天,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和我哥没有及时赶到,会有什么后果?”

我局促不安,“我……我真的不记得……”

百里守约舀起一勺醒酒汤,“喝完再同我们好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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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信

李信最后没送她回去是不想引人耳目

而且明世隐还要通过梦境见女主所以李信知道她在那不会出(冷)事(死)并非故意丢下她

但还是放心不下

所以盾山是被他引过去的

关于明世隐

本篇他是个大反派

真正的召召无法重生,女主被随机地卷进了这场纷争,只有明世隐知道轮回被改写。

这一世李信背负的代价是无法回到长安城,他本人已经失去洗盘前的记忆,对此不知情,受明世隐蒙骗才进行交易

其他的信息后续会逐渐补充和完善

总之就是各股起起伏伏、没有定数

(本章拉垮。)

报应。

这绝对就是报应。

此刻我被绊住脚步,进退维谷,偏偏百里玄策和铠都没有想要作罢的意图,一个拦着我,一个则站在原地,用灼灼目光告诉我,他在等我过去找他。

饶是沈梦溪再怎么大大咧咧,也察觉出氛围不对劲。他挠挠头,思索了片刻,转头对我做了个口型:看我的。

我还以为沈梦溪看穿了我的窘迫,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期待着他会怎么帮我。

只见沈梦溪蹬了蹬脚,从长椅上跳起来,两手一...

只见沈梦溪蹬了蹬脚,从长椅上跳起来,两手一挥,我呼吸甚至随他的动作而停滞须臾。

“铠,我去吃饭,这儿给你坐。”

你在演我?

沈梦溪吐吐舌头,露出一副猫猫能有什么坏心眼的无辜表情,脚下生风般窜了出去。我望着他的背影,额头当即冒黑线。偏偏他还不嫌事大,推开厨房那扇门前,还朝我吹了声口哨。

沈!梦!溪!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欠揍。

我悟了。

这叫什么事呀,我咬咬牙,下意识就要追过去找沈梦溪讨个说法,谁料百里玄策抬起手,小臂虚拦在我身前。

百里玄策刚刚语气不怎么好,我隐隐担心他是否会因此和铠结下梁子。哪知他看起来泰然得很,那副神情说是悠哉也不为过,似乎完全不怕铠有什么不高兴。

他和他哥哥说像也像,赤色的瞳子同样地引人注目,但又不比百里守约那般温淡。我总觉得百里玄策骨血里翻腾着一股不驯的气劲儿,以至于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也跟着凛冽。

直接拨开他的手也太没礼貌了,况且百里玄策还为我解过围。算账行动受阻,我瞥了百里玄策一眼,但也不好说什么。

“召召。”铠再度唤我,“来我这里。”

铠没有半点想走过来的意思,他的声音淡而不冷,将我的注意力一下就吸引过去。好像笃定了我会听话似的,他还伸出手,一副等待牵人的样子。

他立在那,身姿巍然,挺拔如青松。隆冬时节的日光不再那么灼人,暖烘烘地撒下来,映得铠凛若霜雪的脸仿佛也柔和了许多,那身灰蓝盔甲也被镀上一层薄薄的光亮。

铠是足够好看的,不论是从前看文,还是如今他真真切切站在我面前,我一直都不否认这一点,远远地看他那么一眼就能成却惊鸿。

然而,这会又不是什么可以悠闲欣赏所谓“盛世美颜”的时刻。百里玄策凑得近了些,颇为孩子气地要拿手挡我视线。

举动是幼稚了点,他讲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爱。

“你要是待会想好好地吃顿饭,就别看得那么入神了。”百里玄策略眯着眼睛,“你意下如何呢?召,姐,姐。”

我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姐姐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侧过脑袋看他,甚至都没注意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你果然还是很受用啊。”百里玄策得逞般笑了起来,他朝前又凑过来半寸。

我还在因他喊召姐姐而莫名其妙,没能及时闪避,忽然有一只手搭在我肩上,使了劲往后用力地一拽。

百里玄策敛了笑意,眼皮抬都懒得抬一下,口吻有几分嘲讽,“这是唱的哪出?”

铠沉声:“我应当跟你说过,别得寸进尺。”

百里玄策站起身,捋捋衣袖上的褶子,“那我现在挑明了告诉你,不可能。”

原著里压根没有这段剧情,我完全在状况外,甚至都还摸不透气氛为何突然剑拔弩张。不过我很明显地感觉到铠被百里玄策这话给惹恼了,因为他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所施加劲道又重了几分,不至于疼,却实打实让我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铠,玄策。”

氛围正紧张时,苏烈像及时雨一样,出现在院前,他脚步很快地走过来。

百里玄策招招手,笑容轻松得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苏烈回来了。”

苏烈回应了百里玄策的招呼,又看向还坐在长椅上的我,“召姑娘……也在。”

我疑惑他话语的停顿,这才留意到苏烈的目光落在我肩膀上,而铠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将手收回去,还稳稳地落在那。

苏烈最终还是见怪不怪地挪开视线,“怎么都在院子里站着?”

“我们俩和玄策……”铠总算收手,“在这随意聊聊罢了。”

这话倒是把谁主谁次给拎得清清楚楚的,百里玄策面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也不好替自己辩驳。

木门吱呀,百里守约走出来,身边还跟着悻悻然的沈梦溪。

百里守约先朝我一笑,转而才看向苏烈和他弟弟,提示饭做好了。

苏烈率先过去,我左看右看,也不见百里玄策和铠有动身的意思。

“走吧?”百里玄策指指后厨,“傻站着做什么?我刚才可是听见你肚子在叫。”

铠和百里玄策刚才还互不相让,眼下要我跟他们一块吃饭,岂不是不妙?

我迟疑了一会,胡诌出个借口,“不先等盾山和李信吗?”

百里玄策眉心一蹙,有点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和李信那么熟了?操心得倒是挺多。”

……盾山被你选择性忽视了?

铠接过话:“他们有事要忙。”

虽然守卫军吃饭没那么多规矩,但大部分时候还是会一齐动筷的,苏烈已经落座,我再磨蹭可就说不过去了,于是我心一横,迈步往餐室里走进去。

这顿饭吃得我是如坐针毡,本来我选了最边缘的位置以免又有事端,还没坐下去呢,就被不明真相的苏烈盛情邀请至铠身边,还说这是伽罗交代过的。

沈梦溪动作很快地挨着我坐下,来晚一步的百里玄策那个眼神阴郁得可以剐人。

所幸他们用餐时讲究“食不言”,这才没复刻刚才院子里那场让我头疼的景象。

饭后,有人来通报说长官要见苏烈和百里兄弟俩。他们顾不上喝杯解腻的清茶,就跟着那人一块回营里。

百里守约不在场,沈梦溪宛如封印解除,意犹未尽地夹起剩下的排骨。

我擦擦嘴角,余光瞥见桌上那碗饭,才发觉铠几乎没怎么动筷,顺口问他:“你为什么不吃啊?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铠答:“没有。”

我琢磨不透铠的想法,也不指望这位寡言的战士会和我说原因,礼貌性地向他和沈梦溪说声吃饱了就准备回屋去。

刚吃完饭,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想到伽罗上午才给我一把钥匙,我调头就往藏书阁走,未曾想刚转身就撞到了铠。

他身上的铠甲厚重而坚硬,我又毫无防备,臂部碰得有点疼,当即蹙眉倒吸一口气。他上前一步,嗓音满是着急:“撞疼了吗?”

在我印象里,破灭刃锋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冷冰冰的形象,他足够不近人情,决断得可以横绝天与地。但最本能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我看得出来铠的确在紧张。

我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我看看。”铠很自然而然地拂开我捂住胳膊肘的那只手,取而代之的是他宽厚掌心,他放轻动作,很小心地揉了两下,“刚才是撞到这儿了吗?”

“我说了,没关……”

我下意识推开他,还没把话说完,猝不及防就被铠攥着手腕往他怀中带。他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高兴的情绪,可我莫名感觉得到他周身气压很低沉。铠另外那只手虚扶着我的腰,并没有真的碰上来。

他望着我,“你真的变了很多。”

我愣了愣,“没有吧……”

“我以为你是那时落水受了惊,病愈才有所变化。”铠声线沉沉,“原来只是对我如此。”

我能回答些什么。

因为我不是召召?

因为我永远不可能像真正的女主那样,不管不顾地哄你高兴?

这片大陆尚在古时,长城远离中原,又有魔种环伺。我不敢轻易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且不说他们会不会认为我是糊涂了,即便真的说得清,只怕那位据说格外谨小慎微的长官会将我当成所谓巫女而处死吧。

我将问题还给了铠,“你也变了,不是吗?”

如果是小说里的那个铠,他不会和召召说这样的话,也不可能会关心她是不是哪里撞疼了,更别提带她去吃面条、给她买点心。

换进我的灵魂,才有现在的召召。

那么铠呢?

“不要那个荷包的人,是你。”我实在不理解铠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更何况,他再这么思虑下去,没准真的会发现我不是召召,“你不会不知道拒绝一个姑娘家送的荷包意味着什么吧?怎么又来责备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铠沉默了半晌,“我一开始确实不想要。”

我接话:“那不就得了。”

“你醒来后,我亦想过很多次。”铠面上看不出情绪,“起初拒绝,是我不在意什么感情。但我如今做不到。”

我怔住,“什么意思?”

铠语气一滞,“字面意思。”

我狐疑地嘀咕:“不应该啊。”

铠问:“你说什么?”

我一时心急,道出不解:“你是说你在我醒来后,才突然开始在意?你有没有感觉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力量在逼你?”

难道说我的到来打破了这个世界感情线的原有序列,这才会有一系列变化吗?不论是铠,还是百里玄策,他们对我似乎都上心过头了。

铠大约觉得我在说胡话,面容浮出笑意,“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我后知后觉自己刚才那番追问有多么荒唐,没再穷追不舍下去,正欲寻个理由搪塞,铠却忽然收紧臂弯。我整个人都懵了,直到他心跳声透过衣甲传进耳中,我才反应过来铠将我搂进了怀里。

“无需回应我。”铠声音不同往常地温柔,“你只用知道,我往后不会再拒绝你,无论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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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女帝又派人来了。”婢女恭顺地在门外通传。

明世隐本侧卧在榻上小憩,闻声睁开眼,冲帘外候着的弟子做了个手势。弈星迟疑片刻,开门替他回话。

忽略了婢女面上的为难,弈星重新关好门,一步步又站回他原来的位置。他跟着明世隐很久了,从来没有多嘴过,哪怕此刻心头萦绕诸多疑问,他也沉默不语。

明世隐懒懒地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

弈星并不讶异那人会看穿自己的想法,顺从地问道:“您不去见女帝,是因为那位姑娘?”

“哪位?”明世隐轻笑一声,不再逗他,“她的确很有趣,没让我失望。”

弈星疑惑:“可是……”

“你去传书给他。”明世隐指尖微动,一团幽魅的光焰盛腾而起,映得他本就清冽的脸庞更显阴鸷,“倘若拢不住这个召召,被人捷足先登的话,日后孤立无援,这长安城,他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all向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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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地处边关,入冬后气温便骤降了,山寒水冷,风也凉得透骨。

虽然我是无事可做的一介闲人,但整天赖床到中午也不像话。守卫军成员对此倒不会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我自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思想斗争良久,我咬咬牙,起床梳洗打扮了一番。本以为今天起得很早了,可我一开窗,看见外面日光烈烈,便知绝非清晨。

刚走出门,我就在拐角碰到了伽罗和花木兰,她们言笑晏晏,一看就心情很好...

刚走出门,我就在拐角碰到了伽罗和花木兰,她们言笑晏晏,一看就心情很好的样子,花木兰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

我主动打招呼:“木兰姐,伽罗,你们这会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们去营里了。”

花木兰迎上来,“召召,我们正找你呢。”

伽罗道:“你这是要出去吗?还好,若是晚了一步,可就找不着人了,”

我疑惑地问:“出了什么事吗?”

伽罗笑道:“我和木兰姐前些天路过裁缝铺,让人给你做了身新衣裳,刚送来。”

花木兰将手里那件叠得方正齐整的衣服递到我手里,“接下去天气会更冷,我想着你伽罗身段相仿,就让裁缝铺照着她的体格给你做了一件,快去试试。”

我下意识婉拒:“这怎么好意思?我这阵子给木兰姐添了不少麻烦了,如今再……”

“既然你来到这了,也选择留下来,于情于理我都该关照你。”花木兰笑着打断我,“否则怎么担得起你一声木兰姐?”

伽罗道:“你无须推辞,先去换上试试看。”

花木兰颔首,“我们待会还有事要办,不过倒没那么急。你穿上,若是不合身,回头我再让裁缝给你修一下尺寸。”

伽罗补充:“这儿不比百越,天冷起来风刀霜剑的,没有厚实点的衣裳会冻坏的。”

我心中一暖,感激道:“既是如此,我便多谢木兰姐和伽罗了。”

“快去试试吧。”花木兰看向我,“我和伽罗眼光难得一致,也不知召召是不是喜欢。”

我眨着星星眼讨好道:“当然喜欢,二位美人姐姐送什么我都喜欢。”

伽罗轻轻地戳了戳我的额头,“油嘴滑舌。”

既然她们说待会还有事,我也不敢磨蹭,转身关了门就回屋试衣服。

不得不说花木兰的确心细如发,这身衣裳样式精致,脖颈处加了圈白绒以御寒,裙摆还绣着召召喜欢的昙花,更难得的是尺寸一错不错。

打开门时,花木兰和伽罗正坐在廊前的石椅子上说话,见我出来了,她们走到我身旁,上下打量起来。

伽罗笑盈盈道:“我就说嘛,这身衣服很配召召的。”

花木兰欣然:“还好有伽罗帮着比尺寸,倒是很合身。”

伽罗感慨道:“召召果然是个十足十的美人,真是便宜铠了。”

在我来到这之前,花木兰已经知晓召召对铠的情愫,而伽罗心细如发,同样早早地猜出来。她们错以为我还和从前的召召一样满心满眼惦记着铠,私下里偶尔会逗我。

我试图澄清:“其实我现在对他……”

花木兰打断了我的话,自顾自说起来:“我为了你的事,可是行了不少方便给铠,他再不开窍,就说不过去了。”

伽罗揶揄:“队长还说自己不偏心,我看整个长城就你对召召最偏心。”

花木兰笑着解释:“我对你和召召向来一碗水往平处端,哪有偏爱谁。”

我接上话茬:“是呀,整个长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像木兰姐这样会关心人的了。”

伽罗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袋里取出一把钥匙递给我,“我给你配了把藏书阁的钥匙,你无聊的时候可以进去看看书。”

花木兰爽朗一笑,“伽罗分明也偏心召召。”

“那是自然。”伽罗坦然承认,“好了,衣服送到,那我和队长也该外出了。”

花木兰道:“虽不是什么要紧大事,但如今已经耽搁了一小会,还是早去为好。”

伽罗拍拍我的肩膀,“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跟她们俩道完别,我忍不住摸了摸滴水未进的肚子,顾不得换掉新衣服就直接往后厨走。

这会日头正暖,绣作昙花的丝线在光照下纹路甚是清晰,脖颈处的绒团或多或少遮挡了漏进领口里的风。

行至厨房外边,我便望见那似乎有个人,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百里守约。

我出声喊:“百里守约!”

“召召姑娘来了。”百里守约闻声回身,眸光相接时,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半晌才重新笑起来,“新衣裳吗?很好看。”

百里守约答:“你这小傻瓜,我要提前过来准备午餐啊,不然待会大家吃什么。”

我被这个称谓臊得脸上一热,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木兰姐和伽罗都不回来吃。”

“我知道。”百里守约柔声,“召召姑娘这会饿不饿?我帮你装碗汤喝。”

我想了想,“不用,快到饭点了,还是等大家到齐再一起吃吧。”

百里守约皱眉,“你总不能饿着肚子。”

“你这会准备做饭吗?”我眼尖地看到灶台旁被分成一份一份的食材,“我来帮你吧,多一个人还能快点。”

“也可以。”百里守约点了点头,“你要是觉得累了,随时去歇着。”

我端起装蔬菜的盆子准备去清洗,“哪有那么容易累。”

“等一下。”百里守约走到我面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替我把袖子卷上去,“别弄湿了。”

因着卷衣袖的动作,他低着脑袋,眼睫也温顺地低垂下来。我看得入神,百里守约蓦然抬起头,二人视线重叠。

这个距离太近了,我头一次知道,百里守约身上居然有一股很幽冷的气味,像雪化后凌寒而开的梅。我顿觉不好意思,道了句谢谢就端着盆子去水台边洗菜。擦肩时,我听见他很轻地笑了一声。

清洗蔬菜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只不过我考虑到这是我初次打下手,把每一片菜叶里里外外、反反复复地洗了又洗。待我结束时,百里守约已经淘好米下锅,又切完肉进行腌制。

我走上前一看,“今天准备做什么?”

“糖醋排骨、清炒时蔬……”百里守约挨个报完菜名,口吻顿了顿,“我一直没机会问,召召姑娘喜欢吃我做的菜吗?”

试问有谁能拒绝百里守约做的菜吗?没有人。

我立刻答:“喜欢啊,我刚来这里吃的第一顿饭就是你做的。”

百里守约若有所思,“那往后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做给你。”

我笑了笑,“那样岂不是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为你做任何事都不是麻烦。”百里守约垂眸,“你能高兴便足够。”

我顺口夸赞:“我总觉得你在厨艺方面似乎非常有天分。”

百里守约耸了耸肩,“熟能生巧罢了。”

我在做饭方面天分为零,忍不住问了句:“你最开始学做这些菜的时候,被热油烫到了或者被刀切手了,肯定很疼吧?我之前在家煮粥就被烫过好几次。”

百里守约微微一怔,良久没有回答。

我忙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百里守约走来我面前抬手,我本能地往后躲了躲,他的手没触碰到我脸颊,擦着发梢穿了过去,“不是的,我只是讶异,召召姑娘倒是第一个关心那些的人。”

我本该说点什么的,可被那样一双温和的红瞳注视着,我忽然间忘了措辞。

他身上流淌着人魔的血脉,五官总观之深邃飒然,却难得有着很澄净的眸子,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有种浑然天成的专情。

兴许是我这副样子实在太呆了,百里守约再一次笑了起来。但下一秒,我瞳孔骤然放大,因为他的手忽然覆上我后脑,将我往前摁,那张脸几乎是近在咫尺。

“召召姑娘这般没有防备心,”百里守约声线很稀罕地玩味起来,他替我理了理头发,“今日换作是别人,那可怎么办才好。”

我回过神来,拨开他的手,径直朝后退了好几步,“我……先去外边。”

“这样也好。”百里守约摊着手,笑得竟有些顽劣,“你再待上片刻,我怕是做不成饭了。”

我拔腿就往外溜,老老实实地待在门外那片空地。起灶热油的声音很快从屋里传出,我松了口气,脑子里莫名浮现出百里守约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见过他和煦、见过他温淡,方才那副态度却还是第一回领教到。

此刻难得日头正大,冬天的太阳晒起来总是舒服的,我抹了抹石凳,还算干净,于是坐下去等着开饭。

“好饿啊——”

一道人影风风火火说来就来,差点没刹住车。只见沈梦溪喘着气儿,站在门边,他留意到附近的我,停下推门的动作,转身也坐下来。

沈梦溪生性爽朗,又有着我不得不用可爱去形容的外貌,仅仅是一块吃了几顿饭,我便跟他熟络了起来,偶尔我睡得太迟,进厨房的时候还能碰到过来加餐的他。

我不解:“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沈梦溪理顺呼吸,“当然是来看看百里守约今天做了什么菜。”

我忍笑:“你不怕他又说你偷吃?”

沈梦溪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皱着鼻子嘁了一声,“已经是午时了,光明正大的,这可不是偷吃。”

我指了指他乱糟糟的头发,“你要不要去池塘边照一下?跑得这么快,头发不乱才怪呢。”

沈梦溪很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哪里乱了?召召你帮我理……哎哟!”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出现在后方的百里玄策一手摁在脑袋顶上随意地挠了两下。

“理完了。”百里玄策收回手,“不用谢。”

沈梦溪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百里玄策,你捣什么乱。”

百里玄策耸起肩膀,笑得很是无辜,“不是你说的要人帮忙理理头发?”

说罢他绕到另一边坐下来,将我挤在了他和沈梦溪中间。长椅虽叫长椅,可位置总共也就那么点大,百里玄策显然没有这个自知之明,还悠哉地翘起腿,手臂搭在椅背上。

我正欲找借口去厨房,他却先我一步开口。

“还想去哪?”百里玄策凑到我耳边,未卜先知地堵死话茬,“我哥哥做饭可不喜欢有人打扰,你还是坐这里等吧。”

我还口:“那我在门口等,不进去。”

沈梦溪忽然招手,“铠来了。”

果不其然,我回眸一望便见铠站在不远处。

若是以往碰面,铠总会主动和我打招呼,今天他却只是冷着脸,既不上前也不回应沈梦溪。

沈梦溪转头问我们:“他怎么了?”

“谁知道。”百里玄策瞥他一眼,“可能是没地方坐了吧。”

铠嗓音冷冷淡淡,“召召。”

我回应道:“我在!”

铠道:“过来。”

我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铠开口:“过来我这。”

在铠面前,我始终不敢太放肆。一来我得紧着召召的人设,若是对铠过于漠然,肯定ooc;二来那次逛完集市回来,我对他漠视召召的不好印象有了很大改观。而且铠性格远比其他人沉闷严格,我在他面前不由自主地和顺很多。

我“哦”了一声,下意识就想过去,百里玄策斜着腿绊住我的步子,显然是不放行。

他朝铠嘁声:“你以为是在营里吗?那副口气是想命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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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斜阳自天际线延展开,整片天空都泛起一层薄薄的暖色。沿街有几个孩童嬉闹着玩,他们笑声清脆,随晚风飘了好远。

我和铠坐在面摊上相互沉默,话题还悬在他刚刚说的那些。我还没从‘是不是要被识破’的窘迫错觉里缓过来,手仍旧揣在袖子里,捏了一小块布料用力地攥着。

“来咯——”

店家端着两大碗面条摆上桌,又附了好几样小菜,几乎要把这一张桌子排满。

这些菜其实已经够多了,铠却站起身走到掌柜附近说了点什么,那人旋即会意般点了点头,又忙活起来。...

这些菜其实已经够多了,铠却站起身走到掌柜附近说了点什么,那人旋即会意般点了点头,又忙活起来。

铠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却没急着吃,反倒走了神,宛若在沉思什么。

我睡醒后还没吃过东西,再怎么饿,铠如果不动筷,我便不好意思先吃。面汤香气浓郁,萦着灶台旁蒸起的白雾,引起我肚子一声咕噜。

铠递来一双筷子,笑道:“先吃吧。”

我尴尬地接过来,铠倒是没调侃我,执起自己的筷子伸进面条里,腕子一动夹起一撮面条。

铠并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样狂风扫叶般嗦面,他此刻吃相斯文,指尖抵着筷子下部,略低着头,张口将夹起的面条一口一口吃下去,他的喉结因吞咽而上下滚动了几次。

我没忍住多看了铠两眼,尔后低下头夹起面条也跟着一块吃起来。

虽说我也算吃面无数,但我不得不说这碗面味道绝佳。面条煮得恰好,不至于太软烂,就着爽口小菜,吃起来别具风味。汤底醇厚鲜香,喝一口都是味蕾的享受。

放在平常我没准已经开始吸溜吸溜地嗦面,但我怎么也得顾及一下这具身体的主人在她心上人面前的形象,要知道召召在铠面前展露的一向是最矜持的那一面,我尽可能细嚼慢咽。

待到心满意足吃完最后一口,我放下碗筷,硬生生憋住了想感叹一声的冲动。铠立刻递了一方帕子过来,示意我擦擦嘴。

我没多心就接过来,直到擦完才想到,他若不是一直在盯着我吃东西,又怎么会这么快就给我递手帕。

这方帕子是白底的,被我拿来擦了嘴巴,顿时沾上一团汤渍。我本在纳闷铁血铠爹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小手帕,这会看见那块油斑,顿时感到不好意思,正要说回去帮他把帕子洗干净,却见掌柜满面春风地又端来一碗汤。

“您要的温冬汤来了。”掌柜放下汤碗,有些讨好地看着铠,“您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

……从哪看出来的?我略带迷惑地看了看铠,他神色冷淡如常,依旧是瞧不出半点情绪,刚才也许是生意人客套地搭话罢了。

铠颔首,转而盛了碗汤给我,“给。”

我动动勺子,没有立刻喝,“你似乎是这家店的常客?”

铠答非所问:“汤快冷了。”

我猜他大概是不喜欢被人问起往事,低下头舀汤开始喝。温冬汤果真如其名,汤液入了肚,也不知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在作祟,似乎竟有暖胃润和的错觉。

铠难得地流露出放松的姿态,左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扣在桌面轻轻敲了一下,“如何?”

我如实告知,“甘甜润泽,汤中佳品。”

铠道:“我便说了长城不止玉泉羹。”

我顺口接话:“可玉泉羹是百里守约做的,在营里就能吃到,温冬汤是外边卖的。”

铠脸色骤然降温,没有回话。有些人传递可怖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语,光是冷着一张脸就足够吓人了。

我本意是想表达喝个汤无须大费周章,见铠不悦,忙道:“换换口味也挺好的。”

用完餐时,天色已晚。我跟在铠身后,往营地所在的方向走。行至糕点铺前,铠顿住脚步,要我在门口等他片刻,说罢便进了店。我还以为是他今天没吃饱想加餐,也就没多问。

这儿的集市和我在现世逛过的商场不同,我不由得东张西望起来。街市上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笼,颇有烟火人间的气息。

游目间我留意到对面那个巷口站着一位紫发男子,面罩遮盖住他大半张脸,仅露出一双阴鸷幽暗的眼。我毫无防备地跟那个人视线相交,他眸如冰峰,淬了寒霜般,只一眼就让我顷刻间遍体生寒。

“在看什么?”铠不多时便从店里出来,伸了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怎么这么入神?”

我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正想跟他说对面那个人有点怪,可定睛一看,巷口哪还有人影。我揉了揉眼睛,又望望周围,街区仍旧热热闹闹,一派冬日祥和的景象。

也许是看错了吧……

“只是觉得这很热闹而已。”我蓦然看到铠手里拎着两袋糕点,从包装纸来看,大约是百越一带的花糕,便顺口问:“买了夜宵吗?”

铠摇摇头,做了个将糕点往身后稍藏起来的动作,“不是。”

我没再追问,“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抵达营地已是戌时,长城戒备一向森严,入夜后盘查得更仔细,饶是辕门前那两位负责核实来者身份的人认得铠,但见了令牌才放人。

长城夜晚寒风凛冽,我们此次是从西门进,中营有一段路沿途都是树林,风从林间穿堂吹,枝叶沙沙作响。

铠健步如飞,全然不在意迎面而来的冷风,我没有那样的本事,但又怕跟丢了,搓搓手努力跟紧铠。

树林尽头有个岔口,往左是通往城墙之上,往右则是回起居处的必经之路。

我来到这边有些时日了,却还没去到城墙上边过。据说夜幕降临,站在城墙内极目远眺,甚至能看到下一个关镇的灯火。

而且,我记得伽罗今夜也会在这儿,如果上去了,有她作伴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于是我叫住了铠。

“怎么了?”铠立刻停下,回身看着我,像是后知后觉我和他之间相距有点远,他往我这靠了几步,“是我走得太快了?”

“不是。”我摆了摆手,“我想问问你,方不方便让我去城墙那边看看?”

铠挑挑眉,语气很是不解,“为何要去?”

我给出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因为我突然很想去看夜景。”

“不可以。”铠斩钉截铁,“夜里风冷。”

我屈起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手势,颇为失望地抱怨:“参观这么一小会也不行吗?”

铠若有所思,最终让步:“你顺着台阶过去,队长和伽罗应当还在上边。”

我嘴一快,“你怎么不去?”

铠答:“我放个东西便来。”

我看着铠手中的糕点,想起他干饭王的人设,壮着胆子打趣:“你怕被人吃掉你的点心,所以想先去收起来?”

铠坦然答:“嗯。”

我诧异铠承认得如此爽快,还在想怎么接话,就听到他再度开口。

“是给你买的,所以不想被他们吃了。”铠声调低了些,“本想晚些送你回屋时再给你。”

我睁大了眼睛,“送我?”

“前些天听说你思乡,百里守约给你做了几道菜。”铠顿了顿,“我厨艺不精,只能交代点心铺子代劳做些百越的糕点。”

我被铠的直球行为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竟不知是该吐槽他竟然在跟百里守约争风,还是讶异他会为召召买点心。

难怪我刚才在糕点店门口问他这是不是夜宵,他会想把东西藏起来,合着是我无意撞破了他罕见的小心思。

铠指向楼梯口,“从这上去,我待会便来。”

我同铠挥了挥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过去。据传长城台阶皆为上古青石打磨而成,我一级一级踩着,有了正在跨越历史长河的错觉。

可当我踩上最后一层石阶,方才被石壁阻拦的视线忽然敞开,夜色深深,星辰漫越,我顿生自己有多渺小的感慨,为这趟离奇的穿越,也为不知前路的归途。

“怎么是你?”

我疑惑地循声转过头,左侧通道尽头徐徐走来一位男子,随着他脚步较近,那张倨傲而阴鸷的脸在月华和火把的映衬下清晰起来。

李信?铠不是说伽罗和花木兰在这里吗?

白天李信那副与原著形象格格不入的姿态犹在脑海,我下意识后退两步。在我印象里,他本该磊落轶荡,而不是如我所见的这般深沉。

“你来找伽罗。”李信语气波澜不惊,好似在陈述一个他笃定的事实,“真不凑巧,她前脚刚被人叫走。”

我环顾左右,确实并未发现伽罗。虽说我和李信尚且没熟络起来,但我始终觉得长城守卫军不会有坏人,宽慰自己无须太恐惧。

更何况,来都来了,总得好好地纵览夜景才行,我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石墙缺口处。

胤月朗照边城,星河灿然闪烁,风从很遥远的地方吹过来。这片大陆自然不比现世那样灯火通明,极目远望也并未看见一派辉煌明亮,只能瞧见不远处的镇子处如豆子一般大小的光,但这儿胜于幽静、胜于纯粹,听着风声,似乎心绪也沉静了下来。

李信走到我身边,不见外地搭话:“你这会看上去倒是没那么怕我。”

我如实交代:“我不过是觉得守卫军不会有坏人罢了。”

“嘁。”李信欲言又止,酝酿了一会,“既是如此,白天算我失礼。”

上午那件事虽说李信行为异常了些,但是仔细说来,起因是他没见过我,错把我当成可疑的人。我的确心生怯意,却远没到记仇的地步。

我礼节性地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信道:“我听队长说,你是百越人?”

召召的家乡确实在百越,十来岁时,她家中落难,半是云游半是辗转好些年,在玉城碰见了铠,因他而留在此地。

我颔首,“是,我才来长城不久。”

李信哂笑一声:“长城的异乡人,真多啊。”

据我粗略了解,李信并非长城这儿的人,似乎来自遥远的中原,有着不寻常的身份,可他在原著中只是客串出场,我没法知道更多。他们这些所谓的异乡人尚且属于这片大陆,我这个外来者又该当如何呢。

“既来之则安之。”我耸了耸肩,却不知说这话是为了宽慰自己,还是想回答李信。

他道:“说得轻巧。”

“伽罗待会就回来了吧?”我口吻不确定地问了句,“我还听说木兰姐也在,怎么没有看到她人?”

李信扬眉,“听谁说?”

我警惕地瞥他一眼,李信忽然朗声笑起来。

李信道:“队长果然所言非虚。”

我不解:“木兰姐说什么了?”

李信道:“没什么,她们俩很快就回来。”

我不再追问,李信亦没开口,周围静了下去,只剩风声。苍穹之上星河生辉,我偶然间有了数星星的幼稚念头,转了个方向,昂起脑袋注视着夜空。

东边的星宿明亮得有些耀目,李信本来默不作声,顷刻间神情严肃起来,他望着东方,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

“召召。”

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喊,我转头时瞧见了伽罗,而花木兰跟铠也紧随其后从台阶那过来。

“怎么样?今天出去玩得还开心吗?”花木兰走上前,目光在我和铠之间来回打量,“下个月铠还有三天轮休。”

我哭笑不得,腹诽花木兰对女主的感情大事也太过热心了些。

“这的集市和我家那边确实不太一样。”我又看了看伽罗,试图转移话题,“你过两天若是得空,要记得带我去藏书阁看看。”

伽罗道:“好,到时我去你屋里接你。”

花木兰道:“李信,你先回去休息吧。刚办完西市的案子就当值一天,辛苦了。”

“无妨。”李信将目光落到我身上,“召召在外游玩一天想来也累了,不如我顺路送送?”

铠皱眉,“不用你多此一举。”

李信淡淡道:“一切尚未明朗,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伽罗打了个圆场,“还是我来送召召吧。”

李信挥挥手,绕开众人,没道别就径直离开。

长安城。

庭院雕栏玉砌,白发方士捧着一粒种子,将它栽进开满了牡丹的花圃中。

方士剪去牡丹的残叶,“新岁来时,第六千轮日出山谷,异世的来客会改变一切的命数,家国不容的人却再一次痛失所爱。”

弟子不解:“可是……”

“他今生什么都做不了。很有趣,不是么?”方士轻声笑起来,“这就是这场交易的代价。”

假如王者大陆的故事是一本小说

那晚针锋相对的场面,以花木兰派人让铠和百里守约去巡夜而宣告结束。那碗汤药也被我轻车熟路倒进了盆栽里。

我这个假召召的身体也一天天地好起来,探病这理由是行不通的了。再加上长城守卫军可没有闲人,边关表面上看起来一派太平,实际上魔种却在暗中窥伺着,他们每日都会巡城,排查隐患。这一点是雷打不动的。故而他们登门看望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虽然众人来得没那么勤,但百里守约基本上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我简直怀疑厨艺是他得天独厚的优势,每次我想劝他不...

虽然众人来得没那么勤,但百里守约基本上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我简直怀疑厨艺是他得天独厚的优势,每次我想劝他不用那么折腾,都被他带来的菜肴把话给堵住。

前些天因在病中,我不曾出过厢房。即便我提了好几次想出去散散步,众人并未同意。直到大夫一锤定音我已经痊愈,花木兰才做了主,松口答应。

但我没能因此感到开心,小说里召召病一好,三餐就随守卫军成员们在后厨一块吃。

百里玄策牙尖嘴利,揶揄召召的吃相,却顿顿都要挤在她旁边落座,声称是为了看臭丫头还能吃出什么花来。直到召召央求铠无数次,换座位到他身旁,情况才好一些。

吃饭问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最叫我头疼的还是召召的体虚之症。

这病说白了,顶多也就是免疫力不那么好,容易着凉之类罢了。可长城守卫军岂是池中物,个个体质过人,显得柔弱的召召好似异类。

郎中特地叮咛,体虚之症需慢慢调养,之前喝那么一碗远远不够,又开了几帖新药让我务必准时服用。

按理来说,召召并非守卫军的一员,花木兰堂堂一个队长无须为这事费神才是,可她声称是守卫军待客不周,致使我落水加重了所谓体虚之症,说什么也要好好照料。

兴许花木兰对召召的情愫心知肚明,任凭百里玄策在一旁拐着弯儿暗示无数次,花木兰也还是把督促我按时喝药的活交给了铠。他略有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料定了铠不会把召召的事放在心上,毕竟第三章召召康复之后,铠就不怎么搭理她了,于是做起了可以蒙混过关的春秋大梦。

既不用因为召召的什么狗屁体虚之症喝药,也恢复了自由身,想想还真是快活。

长城一带风物不与异地同,我断然闲不住的,确实想到处瞧瞧,否则总待在这当一个干饭王,也挺不像话的。

反正一时半会回不去原本的生活轨迹了,倒不如争取活得久一点儿,别像召召那样惨死。

郎中离去后,我睡了来到这以来最踏实安稳的一觉。尽管花木兰千叮咛万嘱咐我隔天尽量醒得早些,可以跟大伙一块吃早饭,我还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守卫军成员常年戍守关外,几乎是天未大亮就起来,想必这会早就去长城上当值了。我估摸着厨房不会有人在,打着哈欠开门朝外走。

前几日伽罗早已给我说过路,我亦记着小说里写过的,召召卧室出来往右见了老树再拐弯便是后厨了,这一路走得畅通,没碰见什么人,一下子就到了目的地。

“什么人?”

又冷又带了点警惕意味的声线。

我愣住了,手足无措间,有人抓住我的腕子,往后用力一带,身旁人像是料定我会尖叫,在我失控前迅速把食指虚放我唇前。

我努力定下神来,落进眼中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那眸子沉如寒水,竟平添了几许阴戾,光看表情就感觉得到他对我有掩盖不了的嫌弃。

我一时猜不透眼前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贸然开口容易有差池,我只好静观其变,看他如何反应。但他一声不吭,盯着我好一会,眸色千般不悦,却也不松手。我忽然之间犯怵了。

手被攥得有些疼,我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恶狠狠瞪了他。男子神色倏然转冷,故意刁难般又将我的腕部握得更用力了点。我挣扎,他使劲,如此反复。

瞧他这样,好像跟召召也不熟,我心一横,质问道:“你想干嘛?”

“这话该是我来问。”他斜眼睨我,“辰时已过,鬼鬼祟祟地来内厨做什么?”

“那你又在这……嘶。”腕上突然吃痛,再抬眸才发觉男子清绝面容近在咫尺,我顿时收住脱口而出的话。

他只笑不语,唇角虽弯了些许,眼瞳却还是沉平如湖水。

“松开你的手。”

不远处一声诘责,我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偏过脑袋去看。

百里玄策不知何时过来了,庭院里凉风习习吹得他衣袂随风飘荡。和我之前所见不同,百里玄策此刻神态凌厉非常,拢了眉心怒视着那男子,飞镰被他拿在手中。

也就是这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意识到,百里玄策血脉里的天性本就该这样,带着杀意的,绝非只是那个每次都在召召面前耍无赖的臭弟弟。

身边人不怒反笑,他其实已经缓了手劲松开我,语气不大确定地问了句:“你们认识?”

百里玄策答也不答,指尖略微一挑,飞镰蓄势待发,分明就是想和这人动手。

我本以为我旁边这人会将我推出去又或者识相地放我一马,但他只是将我往他身后掩了掩,拉长了语调,摆明是要调侃百里玄策:“把你那飞镰收着点,也不怕刮花了这姑娘的脸。”

百里玄策怒道:“李信,你别招惹她。”

李信?我环视四周,这里除了我和百里玄策,就只剩下我身前这个陌生男人。

视线在他背影几度徘徊,我却仍不敢相信他居然会是李信。原著从没提过李信和召召是如何相识的,先不说这人眉眼间全无半点李信该有的飒爽绰然,就连性格也是大相径庭。原著的李信只是客串般的角色,出场不算多,可我情节记得深,他可不会流露出这样冷冰冰的神情,更不会不由分说就抓着召召。

我趁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腕部,果然留下了很明显的指印。

他们二人就那样剑拔弩张着,如履薄冰,只待什么节点一通爆发。

所幸我很快听见了脚步声和谈笑,眯着眼远远望去,拐角处出现了守卫军其他人的身影。百里玄策和李信显然也注意到,李信露出恶作剧被终止的无趣表情。

伽罗走在最前,还没走近就一边招手一边喊召召的名字。

花木兰紧随其后:“召召姑娘居然在这里。我还当你没起床,刚才让铠去喊你过来一块喝点甜汤呢。”

李信重复了一遍:“召召?”

百里玄策瞪他一眼:“你休要这样喊她。”

他回话道:“西市之事已经处理好了,我便先行回来。”

百里守约问:“玄策,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一副被惹急了的样子?”

“没有。”

我和李信异口同声,他留意到我不甚自在的表情,玩味地笑了一下。

百里玄策鲜少在他哥哥面前惹事,也摇头否认。百里守约面容有惑,却也不疑有它。

“这位姑娘倒是面生。”李信先发制人,“听口音不像长城这儿的人。”

花木兰笑道:“这位是召召姑娘,才来咱们这不久。你前阵子一直在为西市窃案奔波,不认识她也是正常的。”

百里守约道:“这会灶上炖了玉泉羹,李信、召姑娘既然都在,也一块吃点?”

“倒是很久没尝过守约的手艺。”李信话音平平淡淡,分明是对百里守约说话,可我感觉得到他始终在注视我,“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伽罗道:“院子里冷,进去再说吧。”

李信和我离得近,转身之际凑近半寸,压低了声音:“人太多了,下次我再单独给你好好地赔个礼。”

我摇了摇头以示不在意,李信轻笑一声,跟在花木兰后边离开。

众人纷纷进屋,我心有余悸不敢上前,百里玄策顿住脚步,疑惑地看着我。

他扬眉,“愣着干嘛,还不过来。”

我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在害怕那个和原文完全不一样的李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百里玄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你也真是的,和我斗嘴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见了李信就蔫了。手呢,伸出来给我看看。”

自我穿越过来,已经见过好多次这些人物与原著中所写有出入的场面。先是铠,一个杀伐决断、目空一切的战士,怎么会在乎女主?还有李信,今天所见,他张扬甚至可以说是危险,我未知全貌,不想惹事生非,只是默默将手往袖子里藏了又藏。

“吓傻了?切,你不用怕他。”百里玄策吹了吹口哨,“有我在,还轮不到别人欺负你。”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不知是为百里玄策猜中我的心思,还是他说的话。

“少自我感动,我只不过是见不得你这呆子初来乍到就撞枪口而已。”

得了,又是这样口嫌体正直。

百里玄策恣意打量着我,全无半点刚才狠厉的眼色,他尾巴晃了两下,我知道那是他心情不错时自然而然会有的反应。

我莫名其妙想和百里玄策道声谢,联想到刚才他及时出现,不问缘由向着我,我觉得自己确实该说一句谢谢。

召召和他总是拿绰号相称,我斟酌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喊他才好。

“百里玄策……”

酝酿半天,我直接喊他的名字,他估计是没料到我会这么称呼他,一时怔了怔。

我上前一步,无意识地揪了揪袖子,就快要把那句谢谢讲出口了,却瞥见另一侧长廊,铠步伐稳健地走来。

古代女子不能随意给外人看到脚丫,这点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在历来以百姓不拘小节而著称的边关一带居然也会有这种说法。

难怪百里守约刚才看起来怪怪的呢,我循规蹈矩地把双脚藏进了桌子底下。

我并不想百里守约误会我是故意露脚丫子给他看,当即解释:“我不是长城这边的人,也不知道长城这里也讲究这些,不好意思啊,无意冒犯。”

百里守约道:“你初来乍到,不知民风民俗也是正常。只不过入乡随俗,以后召姑娘这双脚,可别让其他人瞧了去。”

我没多想,...

我没多想,点了点头以示同意,桌上的饭菜还热乎乎地冒着香气儿,我不动声色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

百里守约亦不再作声,单手撑着脸,眼角带笑看着我吃东西。

大抵是他目光过于柔情了,我莫名被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收敛了吞咽的动作,稍微偏过脑袋,小小口地咀嚼。

百里守约笑了笑,盛来一碗白粥,“小酥肉油腥,喝点粥,可以解腻。”

他捏着勺柄轻轻搅动,水润的米粒儿被舀了起来,下一秒,汤匙被递到我的嘴边。

我顺口就想拒绝:“我自己吃吧。”

百里守约处变不惊:“木兰姐交代过的,让我在饮食起居方面多关照你一些。”

花木兰本就是热心肠,会这样说也不奇怪。而且眼前的百里守约又有原文人设的加成,我一时也就信了这话。

他努了努嘴,示意我配合他喂饭。可我觉得自己有手有脚的,倒还不至于这样,坚持己见地想从百里守约手里拿过汤匙。

“召姑娘。”百里守约将手微微一侧,“我来喂你就好。”

我犹豫了片刻,正准备回话,卧房的门冷不丁被推开。

百里守约不轻不重地放下碗,神情略有不快,那双眸子里顷刻间寒芒闪动,好像下一秒这副温柔皮囊下便会剥离出另一个人格。

木门边,铠立在那,带着一身清冽的月色,他没立刻进屋,似乎在惊讶这间卧室还有其他人在。

我留意到他手里头拿着一盒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片刻后,铠迈步进门,他的步伐不快,随手将那盒子往桌上一放。

铠主动开了口:“守约也在。”

自铠一进屋,百里守约方才那股不知所起的肃杀之气荡然无存,此刻他没有起身,转过头和煦地笑了笑:“我来给召姑娘送点东西吃,她体弱,可等不得你忙完才过来。”

铠忽略了百里守约意味不明的答话,他坐在我另一侧的椅子,问道:“几时醒的?”

“有一会了。”我如实告知,“你怎么突然过来这里了?”

铠回答:“我……过来看看,顺便送药。”

“药?”我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该不会是要我喝药吧?”

他点了点头,眼神朝那些碗碟淡淡一扫,揭开盖子,苦涩的药味立刻弥漫出来。我余光瞥见那碗黑得不像样的中药,嘴角抽搐了一下。

百里守约若有所思:“你今天居然还有空过来送药给召姑娘?”

铠反问:“此话何意?”

“我下午见你和伽罗一道去了藏书阁。”百里守约耸了耸肩,“还以为你没那么快回来。”

“藏书阁?”

我眨了眨眼睛,长城守卫军虽然戍守着边关,但他们对文明与知识的仰慕却不亚于这片大陆其他地域。

也不知道那座被形容成记载了长城文脉的藏书阁究竟藏着什么奇文瑰句,要是能进去看一看倒也不赖,总比整天待在这间屋子里要强吧。

铠忽然道:“你别多心。”

“啊?”我眼皮一抬,对上铠难得流露局促神情的脸。

铠看着我,一字一句:“只是去谈公事。”

我反应过来铠是觉得我误会了他和伽罗去藏书阁一事,这才急着解释。可我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多此一举”呢?总不会是我的到来打乱了这个时空里的一切吧……

铠又道:“先喝药。”

“这药先放着吧。”百里守约似笑非笑,“召姑娘最怕苦了,没点甜口儿,让她如何喝得下去?我待会取些新做的蜜饯来,再好好盯着她把药喝了。”

百里守约一字未提要他走人,可这话语里处处透露着想让铠离开的意味。果不其然,铠的神色凌厉了起来,他五官本就比其他队友来得更加深邃,这会看起来不怒自威。

但是铠并未反驳百里守约,反倒是将那碗药拿起来放在桌上,旋即低眸看我,不冷不淡说了句:“你们倒是熟络。”

听铠这样说,我下意识摇了摇头。我并非真正的召召,和百里守约不过是初初相视罢了。

也许是我这个否认的态度取悦了铠,我从他稍微扬起弧度的嘴角捕捉出一丝丝笑意。

然而,我很快想到,百里守约和召召是一见如故,我不会暴露自己吧?我立刻偷瞄了百里守约一眼,所幸他面色无异。

“召姑娘。”察觉到我的视线,百里守约笑了一下,他将那碗药推到我手边,“好好喝药,凉了就没有药效了。”

刚刚还说要给我蜜饯,这会就急着催我喝药,百里守约怕不是在记仇吧。

我愁眉蹙额,看了看铠,又看了看百里守约,企图从他们脸上找出任何心软或者松动,但以失败告终。

谁能想到事情会一百八十度拐弯,我本在快快乐乐地吃小酥肉,怎会演变成这个地步?

“能不能不喝?”我又没病,我只是捡了副病体魂穿而已,但我当然不可能自曝身份,只能连声抱怨,“太苦了,我不想喝。”

百里守约道:“召姑娘喝了药,身子才会好,以免病中恍惚,又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

他果然是在记仇我刚才摇头了吧?!

“确实该早些好。”铠接过话,“省得有些人总来登堂入室。”

如果我有错,老天爷直接惩罚我就好,别让这个修罗场说来就来。

铠守了两天?

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关于召召落水后被谁照顾这件事,原文只用了一句“花木兰等人悉心照料”就一笔带过。当时我看文的时候只顾着吐槽女主蠢头蠢脑的,完全没去思考除了花木兰之外,究竟有哪些人也来陪护过召召。

我严重怀疑百里玄策是在借那个没有绣完的荷包来演我,铠怎么可能会关心召召?

毕竟这位威风八面的男主角胸怀天下,在他眼里,什么事都比儿女情长来得重要。

我偷瞄百里玄策,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说不准是...

我偷瞄百里玄策,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说不准是百里玄策从荷包上那个字符推测出召召喜欢的人是铠,所以才故意说这种话。

“你这臭丫头。”百里玄策嘁了一声,“想看我就光明正大看,偷偷摸摸,做贼呢。”

我立刻还嘴:“谁看你了?”

“狡辩。”百里玄策倒也不恼,靠着床头,翘起二郎腿,他将荷包抛高,又稳稳接住,“说说吧,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我没听清楚:“什么?”

百里玄策捏着荷包凑到我面前:“我不喜欢把话重复一遍又一遍。”

承认这荷包是要送给铠?那是不可能承认的。

我又不是那个为了铠都把性命给丢了的舔狗召召,才不想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再者说了,召召之所以那么倒霉,万恶之源就是大家都知道她喜欢铠。

花木兰本是好心,想给召召送助攻,可惜烂泥扶不上墙,召召屡次都没能把握一个度,平白无故惹铠讨厌。而百里玄策和李信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时不时就阴阳怪气几句。

那种又不受铠待见、又要被李信和百里玄策嫌弃的日子也太惨了吧……

代入感太强,我已经在心里叫苦不迭。

百里玄策显然没有耐心等我编理由,他曲起手指直接就往我脑门弹了一下。

我吃痛:“你干嘛!”

百里玄策侧着身子靠过来:“回答我。”

我和百里玄策离得太近了些,毛茸茸的耳朵尖儿蹭到了我的下颚。少年人星眸熠熠,红发垂了几缕,他松手把荷包放在了我床头。

这样近的距离让我很有压迫感,我开口:“能不靠这么近吗?我觉得你影响到我呼吸了。”

百里玄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玩味道:“你要不要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影响呼吸?”

我一时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愣神的功夫,百里玄策就凑得更近了,我们俩的鼻尖可能只有一个指甲盖儿的距离。

心明明慌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大脑却还是龟速运转,我紧张得讲不出严厉的话语去呵斥百里玄策离我远点。所幸百里玄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耳尖轻轻动了动,立刻收好了荷包,站起身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还没琢磨清楚这家伙想干嘛,就远远地听到外边一声欢呼:召召!

屋门再度被打开,只不过这回来的人可就有点多了。

为首的女子梳着一头高马尾,铁甲在身,英姿飒爽,再看百里玄策前倨后恭的样儿,想必她就是花木兰了吧。

而百里守约身边站着一位体格纤细、模样窈窕动人的女孩,虽然背着弓箭袋,通身却依旧透着书卷气。

是伽罗!

我见了漂亮姐姐就挪不开眼,也难怪召召当时误会铠喜欢伽罗了,她的确风姿绰约。

花木兰已然走至床边,伸了手替我测额温,她似是心里石头落地般长舒一口气,“可算是退烧了,召召,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摇了摇头,想到小说里花木兰和召召情同姐妹,我又补充了一句:“谢谢木兰姐,让你担心了。”

“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花木兰不放心地又碰了碰我的额头,“原是我们没有注意,那木桥年久失修,你此番落水,说来也是长城守卫军的失职。”

伽罗道:“召召姑娘莫要忧心。那晚你一被救起来,铠就已经连夜督工,差人修桥了。”

花木兰半是惊讶半是促狭地说:“是啊,我还从未见过铠那样着急……”

百里玄策打断了她的话:“我觉得还是再找郎中给臭丫头看个病吧。”

百里玄策说过铠守了我两天,花木兰又说铠很着急,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依照人设来看,铠根本就是莫得感情的战士,与其信他会怜香惜玉,不如信猪会上树。

但我醒来后,所接收到的信息好像都指向了同一个事实:铠并非真的不在意女主。

可恶,我这颗想要探寻八卦的心七上八下的。小狼崽你倒是让花木兰把话说完啊?!

“玄策,先不说召召比你年长,她远来是客,你这般称呼她,不合情理。”伽罗教育完百里玄策,转头对我笑了笑,“铠已经去找郎中了,待会就到。”

我问了句:“铠到还是郎中到?”

伽罗摸着下巴颏儿,“自然是一起到了,怎么啦?你想见铠?”

百里玄策审讯般的目光落到我身上,他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慎言”的口型。

我猜不出百里玄策想干嘛,但我确实不想那么快跟铠打照面。四舍五入召召还是因为铠才会命丧黄泉,如果能早早避过那些情节,不被魔种探子知道召召喜欢铠,也就不会重蹈覆辙、落得被捉去当人质的下场了。

而且召召落水是在第二章,可是早在第一章她就已经私下给铠示好过。这万一铠误会现在的我喜欢他,可就大事不好了。

我摇头否认:“不是很想,我……我担心郎中会给我开很苦的药。”

“召姑娘别愁眉苦脸,我给你准备了蜜饯,无须担心药苦。”百里守约宽慰完我,又弯下腰小小声说了句:“我一会替你出气收拾玄策,召姑娘还在病中,勿要因他而恼火。”

大抵是百里守约平素温柔体贴,花木兰和伽罗对他忽然贴到我耳边说悄悄话的行为并没有异议。倒是百里玄策咬了咬牙,一副要我好看的样子。

门外传来几声响动,不出片刻便有人进屋了。

花木兰道:“铠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万恶之源来了。

我下意识想看看那位我在看文时恨不得替召召一刀把他鲨了的男主角,只可惜我行动不便,没办法起身。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循声望去要瞧瞧铠什么样的瞬间,百里守约那双温淡的眼瞳忽然黯了些。不复平日里的清和,反倒添了几分警惕和不悦,就像原野的狼被人侵犯了领地。

但当我再度把视线挪回百里守约身上时,他依旧笑得温润,犹如白璧无瑕,叫人移不开眼。

花木兰和伽罗让出一条路,身背药囊的郎中走上前,碍于百里守约还在床边,他犹犹豫豫,像是不敢出声喊这位长着尾巴的男子让开。

“守约。”

低沉的嗓音自后响起,我在心里做了排除法,确定了说话的人是铠。

百里守约侧身,“抱歉,我挡到大夫了吧。”

铠没有作声,只轻轻地扫了我一眼,就示意那郎中给我看病。

我本有些担心这位医者会瞧出端倪,可转念一想,我现在已经魂穿了召召,这具躯壳再怎么诊治,也只会是召召。

郎中摊开药囊,准备为我把脉。

铠就站在他身后,我趁机偷偷打量这位将来会跟我有很多“对手戏”的男主。有一说一,铠确实是仪表堂堂。蓝眸清冷通透,挺鼻薄唇犹如油画绘出来般令人瞩目,也难怪召召会对他一见钟情了。而且作者好像写过,铠有着硬朗的腹肌……我视线下移,隔着那层蓝色盔甲开始想象他腹肌有多硬朗。

“姑娘没什么大碍了。”郎中停下为我诊脉的动作,“只不过她天生体虚,又受了寒,还需开几味药补补身子。”

花木兰道:“那就有劳了。”

郎中笑着摆摆手,“您太客气啦!”

百里守约揪着他弟弟的后领,“那我和玄策先过去拿药。”

百里玄策哼了哼,“哥你自己去,我才不帮这个臭丫头抓药。”

“玄策,不要胡闹。”

百里守约压低了声音,也不知又讲了什么,百里玄策这才撇着嘴跟他哥哥出去。只是走了没两步,他又掉头朝卧床这边来。

我不解其意:“怎么了吗?”

“召……”百里玄策清了清嗓子,“你这臭丫头好生在屋里待着,再乱跑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你了。”

小狼崽儿酸溜溜瞪了铠一眼,跟在他哥哥后头离开。

花木兰回身看向伽罗,“苏烈和盾山也该换防了,咱们过去吧?”

伽罗试探性问了句:“那召召姑娘这边?”

铠没有半点迟疑:“我留在这吧。”

我也脱口而出:“你还是走吧。”

迎着花木兰难以置信的眼神,我才后知后觉我这逐客令下得太明显了。

铠不以为意:“无妨。”

两位又A又美的姐姐相视一笑,留了几句叮嘱就闪人。

门一被带上,卧房里气氛登时冷下来。

青年人一袭灰蓝色的盔甲,立在床边,不怒自威,那双眼睛淬了霜雪般清清冷冷。

铠本就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他的目光又不加掩盖地落在我身上,锋锐而令人胆寒。我甚至怀疑他想要透过我的皮相去找寻真正的召召。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去忙正事,不用守着我。”

铠惜字如金地吐出来一句:“不忙。”

哭了,以前那个铁面无私的冷酷铠爹去哪了?

“可是我有点困了,想睡一觉。”我怕铠听不懂我的暗示,追加一句:“我这两天睡得浅,若是有旁人在,恐怕难以安眠。”

铠闻言皱眉,却不置可否,思忖了好一会才重新看着我,“需要再找郎中瞧瞧么?”

我急忙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铠忽然上前一步,单手撑着床沿,垂下眼眸冷声道:“你在怕我。”

不会真以为有人不怕你吧?我在心里偷偷摸摸地阴阳怪气了一番,整个长城谁人不知凯因战无不胜,就连村民们吓唬小孩儿都是拿“再哭铠就来了”当借口。

我担心是自己态度疏离引起了铠的怀疑,毕竟这么冷淡确实太反常了。如果他发现我不是真正的召召,会怎么办呢……我设想了自己的下场,每一种都不得善终。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眼前的铠和我看文时认识的那个铠可谓是判若两人,他居然会在意召召是不是怕他吗?

没等我思考出个所以然来,铠就将手放在我空无一物的床头。

他问:“东西呢?”

我疑惑道:“什么东西?”

铠接过话:“那个荷包。”

他难道是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想借召召绣的荷包来测试我是不是召召?哼哼,我可是看了剧本的人,必不可能中计。

我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当时召召问铠喜欢什么样式的荷包时,他说自己不需要这种东西。

“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说过你不需要?”

“所以,”

“所以?”

“你就转送给百里玄策了?”

铠这句掷地有声又透着酸味的发问惊得我瞠目哆口,他敛着眉心,用他那老扇形统计图般,五分薄凉三分傲慢两分质疑的眼神居高临下审视着我。

啊这……铠是在吃醋吗?

我不敢贸然拆穿,生怕铠误会我为什么那么普通又如此自信,只好反问:“你为什么知道是百里玄策拿走的?”

铠淡淡道:“不打自招。”

ooc有私设

知乎的穿越老梗

好惨。

真的好惨。

我花了整整一上午自我开导,也还是没能接受自己现在的处境——腿上缠着纱布、身体裹着厚厚的棉被,动一下都觉得有点儿费力。

我本人倒是没出什么重大事故,之所以会这副模样,是因为此时此刻,我莫名其妙地魂穿成了自己昨晚睡前刚追完的那本虐文的女主。这具病殃殃的身体并不是我的。

你觉得我是精神分裂所以出现幻觉了?

呵呵,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是错觉。

事情的起因是...

事情的起因是我前两天看了篇小说:女主召召痴恋男主角铠多年,看到他就馋得走不动道儿了。只可惜铠心怀家国天下,并不care召召的少女情怀。女主热脸贴冷屁股不说,最后还把性命给搭上了,惨死于魔种入侵那一役。

当时我只觉得是幻听了,待我一觉醒来,事情就发展了这个地步——我毫无任何征兆地变成了那个卑微的女主角召召。

不要问我为什么能够确信自己穿越成虐文女主了。早在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召召长召召短地过来看望了。只不过他们叫不醒装睡的人。

我严重怀疑这是冥冥之中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对我给小说打差评的行为做出惩罚,但是我没有证据。

然而,铠那几日正在调查魔种动向,同伽罗走得近了些。召召误会他们的关系,攥着荷包躲起来大哭了一场,回去途中还倒霉地从木桥上摔了一跤落水。

这也太没出息了……虽然我已经因为吐槽女主而付出代价,但我big胆,就要说她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不管,我就要看一眼才安心。”

略微急躁的青涩嗓音远远传来,我立刻做贼心虚地闭上眼。陌生的环境催生了我的惶恐,而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更是把这种情绪推到顶峰。

“玄策,召姑娘还没……”

另一个人温润的声音被木门吱呀的响动盖了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近。

玄策……?

难道说长城守卫军里那个不爱吃青菜的臭弟弟过来看望女主了吗?可我死活想不起来原著里有提到这段情节。毕竟百里玄策其人,可是出了名的爱逗召召,怎么可能会探病。

“玄策,你不要着急。”

“召姐姐若是还不醒,我便去镇上再请个新的郎中过来,免得那庸医害了召姐姐。”百里玄策似乎很是心急,“都两天了。”

这一口一个召姐姐的,听得我倒是懵了。

百里玄策年岁较其他人要小一些,只可惜任凭女主角好说歹说,他也不肯叫一声姐姐。他心性恣意,初见时被女主摸了一次耳朵后,就龇牙咧嘴地高呼他和臭丫头水火不容。

我不由得怀疑百里玄策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玄策,慎言。”另一人劝导,“那是木兰姐找来的大夫,怎可瞎说人家是庸医?他既说了召姑娘没有大碍,我们只管等她醒来就是。”

“可是哥……”百里玄策欲言又止,最终不再出声。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尝一尝百里守约的料理啊……这样想着,我的肚子突然咕噜巨响。

我本就没有真的睡着,这声响令做贼心虚的我登时吓了一跳,不由自主抖了抖。我抱着最后一丝丝侥幸心理,祈祷百里兄弟没听到。

“臭丫头醒了!”

百里玄策的惊呼击溃了我的祷告。

好家伙,改口改得可真快。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再装睡可就露馅了。于是我缓缓睁开眼,学着宫廷剧里那些落难后苏醒过来的妃子,造作地瑟缩一下,而后柔柔弱弱地咳了咳。

“召姑娘。”

一声轻唤传至耳边,我微微侧目,便见一位身姿如松的男子站在床头,即便有衣服遮挡着,他身后那条尾巴依旧若隐若现的。再看旁边立着一个红发少年,正挑着眉看我。

错不了,一定就是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

虽说此时此刻假装失忆是个最好的法子,可我觉得以百里玄策那个性子,没准拿什么恶趣味的办法测试我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而且眼下召召刚来长城没有多久,想必跟他们这些人并不熟。

我故作头疼,扶额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百里玄策咂咂嘴,“摔傻了不成?”

……狼嘴里吐不出象牙。

想到百里玄策刚才还一口一个姐姐,我暗暗思忖将来非得找机会整治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那天洗尘宴结束,你意外摔下桥去,昏迷了整整两日。”百里守约人帅心善,耐着性子为我讲述了昏迷这几天以来发生的事。

百里玄策动了动尾巴,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坐在了床边,“你是怎么搞的?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一头从桥上栽进水里?”

百里守约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一副要把我接下来的回答一错不错全都记下来的样子。

“大夫为你诊治过,并没有发现病状。只是召姑娘,你若哪里不适,早些告诉大家为好。否则我会很……”百里守约突然顿住话语,捂着嘴巴咳嗽一声,复而开口:“否则大家都会很担心你的。”

在原文里,召召一醒来就哭着喊着铠有心上人了,弄得人尽皆知她喜欢铠。我可没有傻到要一步一脚印跟着小说走,逆天改命从我做起,我盘算着有什么借口可以解释这次意外。

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百里守约,我计上心头,抛出个一箭双雕的理由:“前几日我梦见了家乡,梦见阿娘给我做了一桌子菜,可我醒来才意识到那是梦。我为此扼腕叹息,总觉得再也尝不到梦里的味道,也回不去家……”

说罢我戏精附体般偏过脑袋,抹了抹那压根就不存在的眼泪,“让你们见笑了……”

百里玄策瞪圆了眼睛:“所以你只是想吃东西想到魂不守舍?”

“我能理解召姑娘。”百里守约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咳……倘若不嫌弃,守约愿为召姑娘烹制几样菜,以解思乡情。”

百里玄策鄙夷道:“你这臭丫头怎么就知道吃?既然醒了,就还是先找郎中来看看。”

百里守约点了点头:“也是,我竟忘了先去通知他们一声。”

“那我在这守着。”百里玄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一句:“毕竟这家伙没头没脑,不在边上盯着点,再摔可就成傻子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个百里玄策就是个心口不一的死傲娇呗。刚才还满口都是召姐姐,这会看我醒过来了又开始牙尖嘴利。

百里守约转身就往外走,临了还不忘又回眸看了我一眼,“我很快就回来。”

百里玄策笑了一下:“我和我哥哥进屋之前,你醒了吧?”

我装作听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百里玄策打量着我,他蓦地伸出手,我还以为他要掐我,下意识就要躲,而百里玄策却只是掖了掖被角:“你最好真的听不懂。”

他年纪不大,可洞察力不落旁人,也是个不好糊弄的主。此刻他这副想搞事情的神态,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百里玄策心眼其实并不坏,只不过是小孩儿心性,总爱捉弄召召罢了。他既然拆穿了我,那我也让他整段垮掉。

我啧啧称奇:“如果不醒来,就没法听到某人一口一个召姐姐叫得多亲近了。”

预料之中的气急败坏并没有到来,百里玄策反倒是笑了笑,他随手拿起我枕头边的荷包,将绣着“钅”的那一面朝向我,“所以,铠守了两天,还不如我一句姐姐管用是不是?”

私设那篇本来不存在的虐文只写了“召召”和铠的故事,“召召”只喜欢铠,所以女主并不知道其他人也很关心“召召”。

虽然铠是“小说男主”,但女主毕竟不是真正的召召,所以魂穿后就是成了多男主故事(狗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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