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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我不信,除非让我试试。

性转,心情不好,来点笨蛋情侣。

太宰治今天早上是骂骂咧咧走进门的,路过衣架的时候顺手把外套甩到了上面,一张苍白俊秀的脸紧紧板着。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像个跳脚的猫,坐在屋内的橘发搭档都没有抬一下眼皮。还是感受到沙发另一侧传来重量,来者猛地坐在了自己身旁,才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屈尊降贵地把视线从手上的游戏机里拔出来放到对方身上。

“怎么了。”中原中也有点无谓地问道。

太宰治一直在等着对方问话,见状立刻打开了话闸:“有人说我一点都不了解中也,这怎么可能,我自认是一个合格的主人,对于自己的狗勾也足够关心,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到底有...

太宰治一直在等着对方问话,见状立刻打开了话闸:“有人说我一点都不了解中也,这怎么可能,我自认是一个合格的主人,对于自己的狗勾也足够关心,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到底有没有认真观察过,看待事物是不是太片面,真的是睁着眼睛乱说,我跟中也相处一年了,他是什么样的男孩我最清楚了.....”

“呃,”中也打断他的话,满脸真诚,“可是我是女孩。”

“我还不够了解你吗——啊?”太宰治在半空中瞎画的手停滞了。

大概是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那原本多智近妖的大脑宕机了,他一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表情看起来一片空白。千般风雨交汇在脑袋里,黑发少年反而愣愣地说出了真实想法。

“我不信,除非让我试试。”

“所以说,中也是真的有妄想症吗,这算是什么,是战场上留下的某种ptsd吗,”太宰治端起一杯不含酒精的冰牛奶,用高脚酒杯摇着混入吧台前,“是不是该劝森先生给中也放下假了,心理问题这种东西可比身体问题严重多了....”

太宰治自诩算是港黑里面和中原中也关系最近的人——旗会那几个后来者怎么比得上他们早早就认识并拥有的羁绊。

虽然中原中也体态娇小,五官秀丽,但是他从来没有往性别这东西思考过——可能是对方眉眼的锋利大大削弱了自身甜美的长相,让一切更偏向于雌雄莫辨——也可能是对方第一次出场穿着卫衣的模样太具有少年感,给太宰治留下了深刻到几乎惊艳的印象。此后的相处中他也只沉浸在撩拨对方的快感中,中也本身也没给他什么两性之间的距离感,所以完全不会去想这些事情——话说他当时也没有理由要想这些事啊!中原中也就是中原中也啊!

于是在听到中也说他是个女孩时,太宰治第一反应是,开玩笑?跨性别?突然自我认知有障碍?

但是中原中也的表情真的很认真,甚至有点匪夷所思地啧了一下:“怎么回事,你就像第一次知道一样。”

他...不,或者是她,说这话时眉眼是轻微挑着的,微微刻薄的同时眼角眉梢也越发艳丽了——至少在已经被打破某些认知的太宰治眼中,真的很像女孩子。之前没有注意到,中也的眼睫又长又卷,眼睛也很大,脸边的婴儿肥也比自己更明显些,真的是那种稚嫩少女的长相啊。

为了确定这不是对方在溜自己玩,太宰治严肃起来,把手搭在了中原中也的肩上:“你是我的搭档,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我其实非常关心你。”

中也呆呆地哦一声,显然不知道对方在发什么疯。

“我在港黑为数不多走的近的人就有你,我对你的关心不是出于其他,仅仅是因为你自己。我不是关心你在组织里飞的多高,又走的多远了,这种都是很假的,会对你带来压力的,”眼见中也的表情崩了一丝,甚至隐隐有点动容,太宰治收起他的燕国地图,慢悠悠地说道,“——我最关心的是,我的搭档,你能让我试试是真的假的吗。”

“...所以这就是你脸上有红印的原因吗。”坂口安吾差点被杯子里的液体呛死。冷静用手帕擦拭掉嘴角的液体后,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在太宰治说话的时候喝东西了。

“这倒不是,”太宰治想了想,揉了揉苍白侧脸上分明的红痕,“这个是因为昨天中也说自己胸不舒服,然后我就摸了一下,说实话挺舒服的啊,看不出来他胸大肌还挺发达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这么说。”

“有没有可能,那不是胸大肌。”坂口安吾又发誓以后在也不陪着一遇到搭档就变得迟钝还不知为何的青少年分析情感问题了。

鸦发雪肤的少年嘴角的弧度凝住了。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他缓缓地降低脑袋,几乎要落到桌面上,然后又猛地抬起,露出一个仿佛如释重负的轻松笑意:“这种东西,我一定不是唯一一个不知道的吧。”

“自信点,”难得插口的织田作之助也说话了,“应该只有你一个人。”

太宰治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整个人陷入了某种恍惚之中。

“说起来,确实有迹可循...”他小声喃喃道,“比如有次见到中也,他的choker上居然还带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虽然粉黑的装扮一点都不突兀,甚至还甜酷甜酷的,但太宰治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拉长绵软的声调,尽自己的最大力让声音阴阳怪气:“哦——好娘哦.....”

之前他还没有多想来着,毕竟这本来就是一只精致的狗勾,还特别爱干净,爱美自然也是对方的特色之一——太宰治曾经不止一次见到中原中也早早地起床,然后在卫生间里认认真真地洗脸护肤,就像一只海獭一样。最后她会取出来一个带着小绒球的发绳,把自己的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再好好地扎起来。

这点到肩的夕阳色头发还是她特意留的呢....说到留头发,他又想起来一处漏处。

黑发少年扯掉脸上已经破破烂烂的绷带,抬起指尖轻轻拂过那焦了一小片的发尾,用一丝不带起伏的声线道:“怎么回事,秃了呢。”

比起打人,中也的第一反应反而是紧张地摸了摸那里的发丝。其实也没有太宰治说的那么严重,但是确实要剪掉好长的一段...比起这些,黑发少年嚣张的态度更像是故意的,此刻正在等待回应。

太宰治以为对方会炸毛大声咒骂,也可能会默不作声地给自己一脚,但没想到他这个小的比起平常的捉弄根本算不上什么的小动作,居然换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反应。

看见太宰治回头,中原中也连忙把脑袋扭开,微微露出的门牙在唇上咬的更紧了,像是拼命忍着才没有把眼泪掉下来。

那一刻怎么说呢,太宰治手中在战场上用来保命的枪都掉下来了。惊愕与恐慌远远大过了第一次把中也惹哭的愉悦,他呆呆站在原地,就连身侧偷袭的敌人都是中也帮他解决的。橘发的搭档瞥了他一眼,或许还狠狠瞪了一下,然后便没有再看他一眼,独留太宰治一人还在无措。

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只是个头发而已,为什么中也会这么在意....

第二天太宰治又看到了中原中也和他初见时一样的短发,以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只剪短一点太不美观了,所以中也之前留出的那些全部都白费了。

太宰治贡献出来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耐心,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地对待着那天的中原中也,零食游戏,还有对方最近喜欢上的珠宝首饰也都整了一堆。但即便如此,中原中也那天还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等等,好像在更早之前他就该发现的。

“中也是我的狗了!”

“...等等等,你在说什么啊!”对面的人脸都变红了。

而当时的太宰治只是顾着欣赏对方窘迫的模样,而并没有往性别原因联想过。呜哇,真是的,现在想想那场面,如果是女孩子的话,真是就像求婚一样吧,而且是在单方面耍着流氓的求婚呢——当然,这并不代表如果当时知道中也是女孩,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这几天太宰治一直想拦住中原中也和她说话,但是橘发少女每次见到他都是扭头就走,完全没有让他找到机会...结果没想到最大的机会居然是这次港黑内部每年一次的重大宴会。

太宰治有点愣愣地看着在人群中应酬微笑的橘发少女,她穿着一身红黑渐变的长裙,脚步移动时艳丽的裙摆随之摇动,就像流火在对方脚底逸散。衣摆下方露出的脚踝很细,让人难以想象她是怎么踩着这么高的高跟鞋的。她似乎被尾崎红叶好好打扮了一番,橘发蓝眼,白肤红唇,细碎璀璨的发饰给人衬出了十二分的华丽尊贵。

这个纤细的身影倒映在正在观察对方的少年鸢色虹膜里,惊艳到让他一时失去了话语,只有一点点消化掉这份惊艳,才勉强有了别的动作。

太宰治又把她看了一遍,像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中原中也嘴角的笑都含蓄了两分,有点冷然甚至可以说是嗤笑地把脸转开。

谁家傻子都一年了连自己搭档性别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哦哦,原来是自家的。

对此大喜的倒有尾崎红叶和魏尔伦,毕竟这代表着这两人已经纯爱到都接触一年了还没有过什么过界动作。

中也别开脸,而太宰治注意到的那是那带有戏谑意味的,微微上扯的嘴角。那唇真的好红,是那种艳丽的红,配着中原中也白皙的脸,像是一点玫瑰花瓣落在了雪白的细绢上,美得几乎让人轻颤。

...太宰治想,他再也不会怀疑中原中也到底是男是女了。

中也想要走下拐角楼梯的时候,穿着正装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搭档就挡住了自己。他往那儿一站,就是长身玉立,偏偏带着种别扭的气势,不愿意让对方通过。她不知道做什么,殊不知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脑袋已经痒到怀疑脑子要长出来了。

“你还在生气吗,”太宰治把一枝用来做赔礼的玫瑰放在背后,含含糊糊道,“你看我都不生气,你也别气了吧。”

中原中也几乎又被他气笑了。她想走左,太宰治挡住,走右,挡住....挡住,挡住,又挡住。

一堆人都不知道自家双黑在干嘛,因为现在看起来的情况真的很像是——他急了,她也急了。

中原中也甚至急到忘记自己可以直接跳下去。

“你到底要干嘛。”她有点不耐烦了。

“邀你跳....”太宰治还没说完,僵持的局面就被一个人打开了。

金发的青年强行从他身旁挤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把中也牵走了。魏尔伦笑意浅淡,用平和却怎么也掩不住骄傲的语气道:“中也要和我跳开场舞,之前就说好了。”

太宰治:“......”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恨,但是来自哥哥的成功更让人如坐针毡。

路过太宰治的肩头时,中也微微回了头,视线落在了那被攥紧的玫瑰上面。

太宰治emo了。太宰治这次真的emo了。

但是那头中原中也不知道和她哥说了什么,居然又跑了回来,然后一把把他拉起:“走了,要开始跳了。”

女孩子的手有点凉,而且超级软,简直就像是一块布丁一样。

太宰治默默地攥紧这只手,陪她一同滑入舞池。橘发少女的裙摆有时会飞起碰到他的脚踝,隔着一层袜子布料也能感受到那种酥麻。他抬头看到的就是那点红红的唇,低头又看到对方如同一粒粒花瓣般的红色指甲。他从没有接触过如此女性化的中也....但是,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啊。

夜晚加上音乐,两种元素总会大大的刺激人类的感性。也许就因为是这个,他此刻心中居然出现了许多自己都不太懂为什么的想法。他很想问中也我们能接吻吗,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最多只能说你今天的裙子真好看。

于是他开口了:“要接吻吗?”

太宰治:“.....”淦,心里话和嘴里话说反了。

本来以为会受到中原中也的蛞蝓重击,没想到对方居然说道:“可以...吧。”

中也捂住自己的嘴,她本想严厉地拒绝,但是此情此刻气氛烘托太到位了,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起了手,中也的手心抵在少年的后颈处,太宰治的指尖则轻轻捻去少女嘴角微花的唇彩。两个人的脑袋越来越近,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对方温热的吐息。

虽然情况好像有哪不太对,但总之,争论之前先接个吻吧。

小提琴的声音高高扬起,一场舞曲结束,少年人美好的身影拥在一起。

...还真是个完美的收尾呢。

彩蛋是这对新人好像忘记了什么。

天又黎明

*HPpa,亲友想看,遂写之

*想努力写得好玩一点,但似乎失败了

*不过挺纯爱的,我就喜欢看小男孩谈恋爱

1.

把坩埚洗净擦干,魔药材料分类放进玻璃瓶里,清理掉没用的边角料和溅在案板上的药汁,中原中也捏起最后一块曲奇吃掉,随手在桌布上擦了擦饼干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午夜十二点,是时候回去睡觉了。

他打了个哈欠,抹掉渗出来的泪水,看向放着福灵剂的桌子,随即手一顿,惊愕地瞪大眼。

2.

为了熬出福灵剂去和暗恋的人告白,他在大半年前开始收集魔药材料。熬制的地点一定要私密,不会被别人发现和打扰,他想来想去,选择了霍格沃茨里最神奇的那间屋子,有求必应室。...

为了熬出福灵剂去和暗恋的人告白,他在大半年前开始收集魔药材料。熬制的地点一定要私密,不会被别人发现和打扰,他想来想去,选择了霍格沃茨里最神奇的那间屋子,有求必应室。

虽然只有两口的量,但足够带来24小时的幸运,他满意地把魔药装瓶放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兴奋让他的大脑异常活跃,方才的困倦一扫而空,倒是涌上些饥饿感。中原中也揉揉空荡荡的胃部,瞥了一眼盘子里仅剩的一块曲奇饼干,砸吧砸吧嘴,打算先去厨房找点吃的,顺便问问家养小精灵有没有银链子,可以让他把瓶子拴起来带在身上,至于没洗的坩埚和没用完的材料,就等吃饱了再回来收拾吧。

他把福灵剂拿起来看了几眼,放在桌子上,走出了有求必应室。

以上就是他离开前的所作所为。

整个霍格沃茨没几个人知道有求必应室在哪,更别提在他去吃夜宵的短短几十分钟里进入这间变出来的魔药室。所以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装着福灵剂的玻璃瓶会倾倒、塞好的瓶塞会松动、耗费半年心血熬制的满满一瓶福灵剂如今只剩下一道干涸的痕迹?

中原中也贴近桌面,顺着魔药倾倒后流动的痕迹一路看去,在尽头的桌沿往下,是他放曲奇饼干的小碟子。

哎?

他眯着眼睛,仔细把碟子从里到外看了个遍,确确实实在盘底找到了一块淡黄色的圆斑,附近就是饼干碎屑。真相只有一个,福灵剂恰好流进了小碟,浸到了曲奇饼里,而饼干被吃夜宵回来的中原中也以“就剩一块了不吃白不吃”为由吃掉了。

原来那块曲奇口感不对不是因为受潮了而是被泡了啊!

好消息是,福灵剂没被浪费。

坏消息是,这也太突然了。

到底要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冲去斯莱特林地窖把太宰治拽出来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吧!

中原中也望向天文台的方向,欲哭无泪,他在霍格沃茨上了五年学,当了五年勇敢无畏的格兰芬多,这还是他第一次产生“告白暂停我去跳天台”的想法,但凡多犹豫一秒他都要成为世界级退堂鼓表演专家。

他在有求必应室里焦虑得团团转,一会儿想到福灵剂吃都吃了总不能由着药效过去什么也不干吧,一会儿想到现在的自己道行尚浅万一被太宰治惹急了“喜欢”没说出口就先给人一拳可怎么办,本就稀缺的好感度这不得降到负数?他和太宰治从小到大都不对付,天生喜欢对着干,只有在让对方吃瘪上志同道合,或许他就是在太宰治无所不用其极的捉弄中缺了某根至关重要的筋,才会在某天觉得这个完蛋玩意笑起来真好看。

但现在或许是自己更完蛋一点。

3.

十二点一刻,中原中也披上隐身衣回到格兰芬多塔楼,一路上没遇见夜巡的费尔奇,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迷迷糊糊坐起来穿衣服时还困得找不着北。

“嘿,中也,动作快一点,”阿呆鸟左脚一蹬右脚一蹬提上鞋,把领带往脖子上一围,胡乱打了个结,催促道:“我们今天要早点去教室呢。”

中原中也茫然地抬头:“啊?为什么?”

他还处于刚睡醒时神志不清的阶段,完全是凭借着本能起床穿衣,衬衫扣子扣了一半就撒手不管,少穿了一只袜子,左脚在床边晃悠半天伸进了右脚的鞋子里,打领带的架势活像要把自己勒死。阿呆鸟倒吸一口凉气,扑过去抢走领带,摸了摸中原中也的额头。

“不烫啊,没发烧。”他嘀嘀咕咕,奇怪道:“怎么突然变傻了?中也,你忘了吗?上午要考魔法史呢,教授说这次的题目特别难,你准备了好久,可不能迟到啊。”

“什么?考试?!”中原中也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早在一个多月前教授就预告了今天会有一场测验,算是期末前的摸底考试,题目是他倾尽毕生所学编写的,难度主打一个能挂多少挂多少,不顾学生死活。中原中也为了不挂科,天天去图书馆捧着大部头背得要死要活,但仍收效甚微。

中原中也哀叹道,水往低处流,那知识也应该从高深的教材流向他的脑子,可为什么啃了一个多月书本的他还是不能完整地背诵全部编年史呢?

阿呆鸟在一旁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和中原中也是室友,因此被迫天天陪着考前焦虑的死党泡图书馆,每当他想要摸鱼时总会被一旁背书背得嘴皮子快出残影的中原中也吓到,时常觉得好友已经走火入魔了,身后隐隐显出一个虚影,或许是出窍的灵魂或许是替身使者,总之不太正常。他想了想,运用麻瓜的化学知识解答了这个问题:“水是溶剂,会从浓度低的地方往浓度高的地方移动,也就是说知识会从你的脑子流向书本。”

为了保住脑子里仅有的知识,熬魔药的时候中原中也都要瞄两眼书,但这样重要的考试差点就被他忘记了!他晃晃脑袋,把瞌睡虫赶走,穿衣服穿袜子穿鞋打领带一气呵成,草草用了个打理发型的魔咒就拽着阿呆鸟冲出宿舍,冲向大礼堂,风卷残云般解决掉盘子里的食物,又倒放似的原路返回,奔向教室。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太宰治惊讶地看着中原中也远去背影留下的扬尘,疑惑地摸了摸脸。怎么回事?他对中原中也的吸引力失效了?那个小矮子为什么一早上都没看他一眼?

他百思不得其解,扭头问身旁的同学:“今天格兰芬多有什么大事吗?”

“啊?没有吧。”与谢野晶子说,“能有什么大事?我记得也就只有一场魔法史考试吧。”

太宰治眯起眼,越发觉得奇怪,他总不可能比不过一场考试吧?还是说……被中原中也发现了?

不,不对,被发现后中原中也一定会揍他一拳,绝对不可能放着现成的动手理由不管,自顾自跑掉。

太宰治摸摸口袋里的物什,想起他之前听到的那个传言:中原中也有了心仪的对象,正在筹划着告白。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4.

中原中也把卷子交给教授,拽着阿呆鸟走出教室,满脸喜色:“天啊,我竟然都答出来了,不管是选择题还是判断题,所有知识点我都记得,简答题我也正好背过!真是太幸运了,这次测验我绝对不会挂科了!”

“恭喜你啊中也,我有好几道题不会呢。不过我不在意这个。”阿呆鸟拍拍好友的肩膀,心态良好,一派轻松,“我们这么铁的关系,你考过了就是我考过了。走吧,去上黑魔法防御课。”

他想拉中原中也的手臂,然而从身后冒出某个黑漆漆的不速之客,硬生生从两人之间不大的缝隙挤了进来,还把阿呆鸟往旁边顶了顶,投来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呀,中也,考得怎么样?唔噗噗,我可是很担心中也这种单细胞生物能不能记住知识点呢。”

“滚蛋。”中原中也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考试出乎意料的顺利,让他总感觉带了点玄学的意味,难道是福灵剂在发挥作用?这可绝对不能让太宰治知道。他下定决心,把太宰治凑过来的脸推远,嫌弃地说:“我能不能记住都不关你的事。快滚快滚。”

这倒没说错,只不过不是在魔法史上用功。中原中也瞥了一眼太宰治,没接话。

“哇,好狡猾,中也竟然偷偷学习不喊我。唔,难道中也是和别人一起的吗?比如说……”太宰治转头看向阿呆鸟,脸上和善的笑容越看越黑深残,仿佛下一秒就要噶人脖子。

“我可没有!”阿呆鸟果断否认,还摇头增加可信度,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别的心思,“我爱睡觉,我每天晚上都在宿舍睡觉,从来不当卷王。”

“噢?那就是和其他室友?”

其他个大头鬼。中原中也狠狠翻白眼。

“我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没有人和我一起,甚至没有鬼魂。”

“噢?心里也没有?”

“呃……”中原中也一噎,强装镇定,违心地说:“没有。”

拜托了福灵剂,显灵一下,让太宰治这厮别再继续问了!

大概是祈祷起了作用,太宰治收回假笑,若有所思地盯着中原中也的脸,大发慈悲地接受了这个答案,手一挥在中原中也后腰上拍了一巴掌。“哼哼,中也果然还是单身狗,没有背叛我们的约定。作为奖励,我就勉为其难地和中也一起去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吧。”

“谁要跟你一起!我不谈恋爱才不是为了遵守那劳什子‘一起单身’的约定啊!”

中原中也愤愤不平,怒瞪太宰治。

他还单身这事怪谁啊!那个蠢得要死的约定谁在乎!单身有什么好的,他不仅不想自己单身,还要把太宰治拐带着一起不单身呢!

“嗯嗯嗯,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快走吧,一会儿该上课了。下午你是不是有魁地奇比赛来着?”太宰治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咧着一张嘴傻乐,乐呵之余还不忘继续朝阿呆鸟丢眼刀子,就差把弹幕顶脑门上了:看什么看,还不快走,不要当电灯泡啊。

“噢,是哎,和拉文克劳打。”

“那我要去,坐第一排看中也出丑——”

“做梦吧,我才不会出丑呢!”

大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中原中也心里没底,拉文克劳的球员和他们学院的院徽一样,有一双鹰一般敏锐的眼睛,是格兰芬多夺得魁地奇学院杯冠军的劲敌,想从这支队伍上讨到好处可得费不少心力。但他很快意识到了更重要的事,福灵剂是被禁止在任何比赛中使用的魔药,而他吃掉的福灵剂要在午夜才失效呢!

格兰芬多也想赢,中原中也也想赢,但他不想靠着福灵剂的帮助赢,这叫投机取巧,叫胜之不武,任何一个真心热爱魁地奇的人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中原中也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整个中午,终于下定决心在比赛前说出真相,他们还有个替补找球手,不至于因为他退出比赛而失去参赛资格,但他刚到球场就被强硬地推进更衣室换衣服,球队队长兴奋地表示这次比赛一定要赢,拉文克劳球队的队长和他打了赌,输的队伍要包下赢家所有球员一年的黄油啤酒开销,这次绝对绝对要让那群鹰大出血!

“等等,我……”中原中也咬着下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扒着更衣室的门框,四处看了看,没看见替补找球手,于是问道:“中岛呢?”

“啊,他吃坏了肚子,去医疗翼了。没关系,我会向校长借用冥想盆让他能看到你的英姿的,别担心。”

才不是担心这个啊!

中原中也急得脑壳疼,他很想说自己喝了福灵剂不能上场,但在中岛敦缺席的情况下,他如果不参加比赛,格兰芬多一定会因为他不战而败,他做不到因为自己的错误影响到整个团队的荣誉,更不想让其他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艰难地把话咽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魁地奇球场上空的风很大,把外套吹得猎猎作响,身后队友们正在互相加油打气,观众席上的老师学生们变成了一个个学院色的小点,他眯着眼,在格兰芬多的阵营里看到了一点格格不入的绿色。

他知道那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只觉得他比任何时刻都要紧张。

5.

“拉文克劳又进一球!江户川乱步不愧是最优秀的追球手,他总能找到最优的线路把球投进格兰芬多的铁环!”

“现在的比分是140比100,格兰芬多落后了足足四十分,如果无法追回比分的话,他们只有在分差拉到150分之前抓住金色飞贼才能反败为胜了!”

“是的,让我们看看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中原中也……他在哪?”

“在上面,在最上面!”

中原中也飞得很高。

他是现今霍格沃茨飞行最轻巧、最迅速的飞手,拥有敏锐的视力、具备单手或不用手抓扫帚而飞行的能力,还会很多高难度的飞行动作。找球手一般是球场上最易受到侵害的球员,但他之所以飞那么高,不是为了避免自身受到伤害,而是因为在混乱的赛况中他要抽出一部分心神躲避游走球,就不能全身心投入寻找金色飞贼。格兰芬多队打得艰难,他必须抓住金色飞贼扭转战局,但那个小球从开赛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两个找球手绕着球场飞了一圈又一圈,做了不少迷惑对方的假动作,谁都没讨到便宜。

所以中原中也短暂地脱离战场,想从高处纵观全局,寻找致胜先机。

他飞得不快,视线飞快地在球场里扫来扫去,蓝色和红色的身影四处游弋,红球与黑球交叉穿梭,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正顺着观众席飞。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一片暖意,他突然在斜下方的空地上瞥见一抹金色。

就是那里!

趁拉文克劳的找球手还没发现,中原中也握着扫帚柄迅速俯冲,像一颗坠落的彗星从天而降,直直朝着金色飞贼的方向飞去。

“金色飞贼!格兰芬多的中原中也率先发现了金色飞贼!他立刻展开了追逐!”

“拉文克劳也采取了行动,到底谁能抓住金色飞贼终结比赛呢?”

下坠带来的失重感让中原中也的心脏砰砰直跳,耳膜也被呼啸的风鼓得嗡嗡作响,他上半身紧紧贴着扫帚前端,身影在空中留下一道红色的虚影,略过观众席上空时犹如闪电一纵即逝。金色飞贼像是感受到了威胁,扑腾着翅膀左躲右闪,中原中也紧跟着它来了个360度的急转,又向上猛提扫帚柄,朝着高空追去。

“金色飞贼的速度太快了,中原中也还没有追上它!”

“但他比拉文克劳领先一个身位。他能否抓住金色飞贼?”

整个球场的人都在关心这个问题。但中原中也在想,他必须要抓住。

小球的飞行轨迹杂乱无章,方向也完全随机,稍有不慎就会因为极速转弯而从扫帚上滑落。中原中也咬牙稳住身形小心翼翼地把重心压低,跟着金色飞贼来了个近乎九十度的直弯,又一次骤降。

那道金色的光影极速下落,在几乎是紧紧贴着草皮的高度盘旋,身后拉文克劳的找球手提速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缩小,想要获胜就只能放手一搏!

中原中也想到他练习许久的朗斯基假动作——找球手假装看到飞贼在下方较远的地方,于是急向地面冲去,但在快要碰到地面的时候停止俯冲。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许多球员都因刹不住速度一头栽向地面,更何况现在飞贼的位置里观众席并不远。

但这是胜利的唯一途径了!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甚至来不及思考planB,只能将一条手臂伸长到极限,锁定金色飞贼的位置,那颗小球在手掌的虚影后上下飞动,他调整了扫帚的角度,决定从飞贼的右侧包抄过去。

“中原中也还在俯冲!他是会抓住金色飞贼为队伍夺得胜利,还是会撞上观众席呢?”

“天哪,真是让人紧张又激情澎湃!”

扫帚的速度提升到极致,中原中也左手死死抓着扫帚柄,右手蓄势待发准备抓取飞贼,近了,更近了,金色飞贼向观众席的方向躲去,就在它即将碰到护栏的那一瞬间,中原中也的指尖触碰到了冰凉的金属质感,他收拢五指,同时狠狠地扬起上半身,把扫帚柄朝自己的方向提,飞天扫帚的尾迹几乎在空中画出一个V字,他扬起的衣摆扫过观众席的最前排,激起一阵惊呼声。

他因为急转弯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狼狈地打了几个滚。

“金色飞贼呢?飞贼被谁抓到了?”解说员和观众们都屏息静气,探头望向球场,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刹不住速度撞进了赫奇帕奇的方阵,吓得小獾们尖叫不已,而中原中也缩在草地上喘气。几十秒后,绿茵场上的小红点动了动,抬起一条手臂,张开拳头,露出一颗金光闪闪的飞贼。

“中原中也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获胜!”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中原中也撑起身子望向观众席的方向,太宰治死死皱着的眉头在对上他的视线那一刻舒展开,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

在被队友们包围之前,中原中也也忍不住笑了。

6.

“你绝对想象不到,我哥哥答应给我买火弩箭了!”晚餐时,中原中也兴奋地拽着阿呆鸟摇晃,恨不得去跑上五圈再翻十个跟头表达自己的喜悦。

“中中中中也……我我我知道道道了……放放放开……”

“啊,抱歉!我太激动了!”中原中也歉地撒开手,看向阿呆鸟,“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有点想吐……”阿呆鸟摆摆手,拿起南瓜汁喝了一口压下胃部恶心的不适感,缓了一会儿才说:“虽然这是好事啦,但中也你今天的做法太冒险了!”

“好吧,就算你有信心,但要不是飞贼飞得低,你被甩出去至少也是骨折。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右臂和左腿都受伤了,头部也磕了个大包呢,你这次是运气好罢了!”

“啊,运气吗。”中原中也眨眨眼,好像确实是这样,如果金色飞贼飞得高一点,他抓住飞贼后很有可能会从高空摔下,到时候可不是打几个滚就能减缓冲击了。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心想,福灵剂还是起了作用啊。

仔细想想,这一天里他做什么事情都很顺利,准备很久的考试高分通过,无伤赢得魁地奇球赛,占卜课第一次被老师表扬,哥哥还同意给他买新的飞天扫帚,这都是福灵剂的功劳吧?没想到这么灵!

成功带来的喜悦甜美又醉人,晚饭后他在公共休息室被格兰芬多们围着庆祝,一位学长拿出一盒酒心巧克力代替酒水,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块,中原中也多得到一颗,牙齿咬开外壳,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整个口腔,丝丝缕缕的甜里夹杂着些许辣味,好吃又上头。他晕晕乎乎地倒在沙发里,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但还不等他好好想想,他就被热情的同学们扛回了宿舍。

福灵剂……真好啊。他咂咂嘴,安心地合上眼,深觉自己熬制福灵剂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等等。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熬福灵剂是为了告白。

中原中也猛地睁开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拿起枕边的魔杖一挥,杖尖冒出一串数字——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药效马上就要过了!

中原中也想要哀嚎,但室友们都睡着了,他只好一边换衣服一边急得拍大腿,懊恼自己怎么会忘记最重要的事。这可是根本目的!没有太宰治就没有福灵剂!没有福灵剂就没有运气带来的好事!他怎么能舍本逐末呢?

从格兰芬多塔楼跑到斯莱特林地窖,沿路还要多开夜巡的费尔奇,就算中原中也一路紧赶慢赶,站在太宰治宿舍门口的时候也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八分了,门后的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刚张嘴想说什么,就被中原中也飞快地打断:

“那个、太宰,你先别说话!先听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我喝了福灵剂,是我自己熬的,因为我想向你表白。是的你没听错,我喜欢你,和、和我交往吧!”

中原中也说得磕磕巴巴,但语速极快,太宰治反应了十几秒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顿时瞪大眼,脸上的惊讶逐渐转移成另一种情绪,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铛的一声,午夜的钟声敲响了。

十二点总是象征着一些事情的结束,譬如南瓜马车消失,仙女教母的魔法超出时限,以及福灵剂失效。

他还是没赶上。

胸腔里拳头大小的心脏因为紧张而剧烈地跳动,跳得就像麻瓜电视剧里用大杵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一次紧似一次、一下重过一下,坚固的城门巍然不动,中原中也突然感到心灰意冷。

可太宰治点头说:“好啊。”

“哎?”

太宰治上前一步,伸出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展开,掌心里躺着一瓶金色的魔药。

是福灵剂。

“你也熬了?”中原中也一愣,下意识问:“你也要去告白吗?”

“我、我的?”中原中也眨眨眼,呆呆地张着嘴,看起来傻兮兮的。

太宰治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勾住中原中也的小指,凑过去讨了一个吻。

“我答应你的告白,并不是被福灵剂左右了,而是因为我本来就喜欢你。”

fin.

彩蛋是那天晚上的经过

一进入自己的世界就开e内耗的tzz家里养的代餐小chuchu

*HP学院paro

*斯莱特林宰X格兰芬多中

*ooc有

*一发完he向

可以请进——

(1)

中原中也最近有个烦恼。

他好像恋爱了。

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青梅竹马的白濑时,对方吓得喷了他一身水。

白濑震惊地看着一脸嫌弃地推开他的中也,仿佛不认识这位从八岁开始一起玩了7年的好友。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是人,又不是木头!”中也嘟囔道。

白濑心想:那我可真为从小到大被你的脸哄骗的女生鸣不平了。

不过转念一想,男大当婚,男大当嫁,15岁的小狮子青春期中嘛,看见可爱的小姑娘荷尔蒙分泌正常正常。

于是带着欣慰的语气去问是哪家小姑娘...

于是带着欣慰的语气去问是哪家小姑娘要被祸祸了。

“哦,是太宰治,蛇院的那个级长。就最近和我传绯闻那个。”中原中也贴心得解释得特别详细。

白濑又是一口水喷了出去被中也跳着躲开了。

他默默地看着面前被打湿的魔药课作业独自流泪,决定以后中原中也说话时绝不再喝水。

(2)

关于太宰治的风流桃花史,霍格沃兹可真是络绎不绝。

作为一名血统高贵的纯血统巫师,他仪表堂堂风度翩翩,鸢色的桃花眸一笑勾人魂,随手拨弄一下额前刘海的碎发,姿态都可以迷倒万千少女。

他似乎总是一副万种风情的样子,然而却又好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每次去霍格莫德时他身边的女孩都不一样,而他也每次都微笑得一如既往得温柔优雅。但那些女孩不会在他身边出现第二次。

他好像偏爱所有人,却好像又谁都不爱。

(3)

至于中也和他的相识,完全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孽缘。

中原中也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王牌找球手,他凭借着高超的飞行技术,敏锐的动态视力和顶级的反应力,在魁地奇球场上成为了一抹最耀眼的阳光,在一年级就被召入魁地奇球队后为格兰芬多连续拿下了三届的学院杯冠军。

然而四年级的学院杯出了点小意外。

蛇院的找球手在变形课上操作不当变成了一只青蛙“孤寡孤寡”地叫着被送圣芒戈去了。

于是他们连忙拉了不情不愿的太宰治来当临时替补。

但坏就坏在即使是不情不愿的成为的替补,在太宰治看来,他也要做到最好。

更糟糕的是,他的飞行技术,真的不输给中原中也。

于是他和中原中也同时捉到了金色飞贼。

十指相扣的那种同时。

其他队员:……

裁判:……

两位当事人:……!

于是两人在霍琦女士面前吵了起来。

毫无风度的那种。

但是比起争/吵,旁观者看来更像是在调/情。

你见过谁家吵架一个面红耳赤急得跳脚,另一个还挖坑调侃笑的和条大尾巴狼一样吗?

众人心想,世上有这么ooc的事吗?

没有。当然没有。

所以呢?

他俩绝对有染。

(4)

后来霍琦女士只能判定两队各加75分。

中也抬头看了看计分板。

狮院:蛇院

70:80

……哦豁,牙白。

太宰治因此得到了全体魁地奇球员乃至整个蛇院的热烈推崇。但他委婉地拒绝了魁地奇球队的邀约。

“要是那个小矮子每次都输给我的话,可是会哭的。”

趁着和格兰芬多一起上草药课的时候,太宰治故意大声说。

白濑心惊胆战地看着中原中也手中的草药变成一把渣。

完了,这俩人算是结下梁子了。白濑心想。

所以当他听到中原中也竟然对死对头心动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在?为什么演我?

表面上和死对头针锋相对实际上jc上脑的青梅竹马我真的屑屑。

(5)

不过说来也奇怪,在白濑眼中,自从那场魁地奇结束后,原本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两人却开始频频相遇。

比如幻影移形课上,太宰治总会在属于中也的圈和属于自己的圈里交替幻影移形,还会看着半天眉毛也没飞过来一根的中也得意地调侃:“欸,不对啊?小矮子不应该更容易幻影移形吗?毕竟要移动的不多嘛!”

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白濑心想。

口是心非的双向暗恋我是真的未屑。(微笑)

(6)

在中原中也和白濑说自己喜欢太宰治后,白濑冷静下来心想:哦,这一对不是很早就有迹象了吗?

在幻影移形考试通过后,中原中也在万圣节的前一天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自己去找太宰治。

当时太宰治愣了愣,然后惊奇地说:“啊呀,狗狗终于也会感谢主人了吗?真令人感动呢!”

然后被中也狠狠踹了一脚。

接着两人没事人似的边拌嘴边一起去了霍格莫德村。

留下白濑在风中凌乱。

就不该没事来打扰什么xql吧。

(7)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被挂上了cp榜。

啊,具体要说什么时候,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

最早出现这一对的cp粉时便是那场魁地奇。然而cp粉暴涨则是归功于那场“龙头战争”。

事情的起因就是霍格沃兹跌跌撞撞闯进来一条龙一般的巨兽。所有的老师使出全力才勉强将巨兽压制。

可是压制住归压制住,制服归制服。就在老师们快要撑不住时,太宰治提交了一封作战计划书。

逻辑缜密,决议果断,且损伤降到了最少。

众师生无不惊叹太宰治的计划能力。

然而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点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必须都具备超强的实力和极高的默契程度。

“这不是问题,就让我和中也来吧。”太宰治笑的像只老狐狸。

森鸥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8)

果然两人大获全胜。

尤其是这两人绝佳的配合和超强的实力,再加上完美的容貌和才华,强强联手!

trn们已经按捺不住了。

再加上霍格沃兹的校长亲自出面嘉奖表彰了两人的英勇表现并给两人的搭档赐名“双黑”。

四舍五入就是,gf盖章咯?

kdlkdl!

(9)

“喂,中也,今年的圣诞节,你回家吗?”白濑问。

“嗯?不回。有圣诞舞会谁还回家啊。”中也埋头写着魔药课论文,“更何况今年圣诞节大姐不放假,魔法部最近忙着呢。”

“啊,那我也不回去了。你找好舞伴了吗?”白濑刚问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果不其然,中也的笔顿了顿,然后他红着脸小声说:“我想去邀请太宰治,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ooc了啊朋友!

你这副cq小女生的感觉是怎么肥四?说好的乐观阳光张扬跋扈大男孩呢?

直到他从学生内部拿到加密过的小册子后,才知道什么叫

“在老婆(老攻)面前,没有oc”

(10)

这样下去,这一对的发展很缓慢啊。

明眼人就能看出来的双向暗恋这俩人却和什么谜语人一样打着璇儿试探彼此。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为了青梅竹马的幸福,勇敢白濑,不怕困难!已经入坑“双黑”的白濑如是想。

于是他捉住了把自己拉入坑的柚杏开始商讨计划。

俗话说,要让男人认识到自己的心,先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曾经你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现在才追悔莫及。”

哟西,就这么定!

(11)

“中也,这次的圣诞舞会,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嘛?”在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柚杏嗲嗲地抱住中也的手臂。

“啊……我,我是还没有邀请舞伴啦……不过你不和白濑一起去吗?”中也显得很困惑。

“白濑找了赫奇帕奇的女孩子啦。真是的,竹马打不过天降。”柚杏碎碎念道。

中也同情地看了眼柚杏,心想反正也邀请不到太宰治,就干脆答应好了。反正青梅竹马之间都是兄弟姐妹嘛。

“那好……”话还没说完,中也就感到衣服后领被揪了起来,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从头顶传来:“啊,抱歉啊,这位小姐。不过中也是我的狗,他要和谁跳舞可得经过我的同意哦。”

中也被太宰治揪住,动弹不得,心里发毛。

他还没见过太宰治这么生气的样子,是因为他吗?因为他想和别人去舞会?

想到这里,中也不禁舔了舔嘴唇,感觉心跳加快了几分。

“……喂,太宰。”看着柚杏被吓得慌慌张张的样子,中也赶紧叫住他。

“嗯?怎么,中也找别人去舞会都不准备和主人报备一下?”太宰治笑得很冷,“我今年可是拒绝了所有美丽小姐的邀请,等着中也来请我跳舞呢。”

恰巧,下课铃响了。看着周围人贴得越来越近的耳朵,太宰治当即拎着中原中也就离开了。

留下身后的柚杏和白濑,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12)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织田作边倒酒边问。

太宰治毫不避讳地从这位麻瓜研究课教师手中接过一大杯蒸馏酒,一口灌下了一半。

“看来真的很高兴啊,不然你平时都不会这么喝酒的。”织田作点了点头。

关于那天的后续,是这样的。

听到柚杏对中也发出的邀请,太宰治脸一黑,又听见中也就想这么答应下去,气的拎起自己的狗就去了湖边。

然后两人别别扭扭地扯了一会儿,中也就顺理成章地红着脸发出了舞会的邀请。

“真是别扭的狗狗啊,不过作为主人,我还是答应一下好了。”太宰治温柔的笑意伴随着落在唇上的一个轻柔的吻点在了中也的心尖上。

正如湖水被风拂过,荡漾开一道道心动的涟漪,永不停息。

(13)

“别戳穿我嘛!”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还有找森先生开特权这种事,要不是你是他的养子,怎么可能答应的。”织田作看了他一眼,“不过即使这样,你也求了他很久吧?”

“那可不,我帮他打理了好多的烧脑的文件啊!”

“至于那场龙头战争,你竟然信任他到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投入敌窝。真是不可思议。”

“欸,小矮子可是我的狗,肯定会来救我的啦!”

织田作叹了口气:“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怎么会根深蒂固地坚持这么久,执/念这么深?”

“啊,关于这个嘛……”

(14)

太宰治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中原中也了。

那时森先生还不是霍格沃兹的魔药课教师,还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和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尾崎红叶是关系密切的同事。

所以两家经常串门。

也就是那时,太宰治在尾崎红叶家的花园里见到了一个漂亮的像女孩的男生。

橘色的长发微微打着卷,湖蓝色的大眼睛像镶嵌在夜空中令万千星辰都黯然失色的美丽宝石。

太宰治愣了一下,随即当着尾崎红叶的面问出了一句很“纯”的话:

“姐姐,我可以做你们家童养夫吗?”

然后那个才5岁的孩子愣住了,随即脸涨得通红,一把推开太宰治,在森鸥外和尾崎红叶的大笑声中气冲冲地跑进自己房间。

“那家伙,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啊。”太宰治微笑着说。

(15)

两人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地出席圣诞舞会来一饱cp粉们的眼福。

因为尾崎红叶听说他们在一起后推掉了魔法部所有的事务强烈要求中原中也带上他的男朋友回家。

于是太宰治把森鸥外拽上了。

当一家四口再次见面时,两个大人笑的喘不过气来。

“所以中也,你没有印象了吗?这是那个第一次看见你就要做你童养夫的男生啊。”

中原中也红着脸支支吾吾好久才老老实实地说:“其实,魁地奇比赛时就认出来了。”

太宰治愣住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事后,他小声地问自己怀里累得精疲力尽的爱人。

中也疲惫地一笑:“傻瓜,因为当时心动的,不止一个人啊。”

www写完了我的cp比珍珠还要真!

P:1298011

*中原中也说:叛逃了就是分手了。

对此太宰治表示:分手?什么分手?我们只是在闹别扭啊喂!这不是情侣间的小情趣吗!

*一个相当果断的中也和一个一脸茫然的太宰

*一个可能不太有趣但我还蛮喜欢的故事

这是中原中也这星期第七次在街上偶遇太宰治。

可问题是这周刚过去了三天。

他看着那张熟悉到令人生厌的脸,条件反射地想起当初自己的嘴唇曾在其上亲吻辗转。十几岁的少年人从来不吝啬表达爱意,他们牵手,拥抱,接吻,在没有任务的夜里将对方深深融入骨血。谁也不否认爱情是美好的,但——

他们已经分手了。

15岁相遇,16岁恋爱,18岁一刀两断。离太宰治叛逃那夜冲天的火...

这几年他并非没见过太宰治,横滨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在路上偶然遇见对上视线时也会翻个白眼以示友好,更偶尔的时候会寒暄几句,或者去附近的LoveHotel开个房间。黑手党没什么太高的道德标准,谁说前男友不能做炮友呢?中原中也对情事有相当程度的洁癖,目前为止除了太宰治,他不想触碰任何男人的身体,更何况他们太熟悉彼此了,太宰治懂得怎么同时取悦他们两个,属实是个好用的工具人。

但是的但是,话又说回来,虽然说横滨就这么大,但一天见三四次是不是也有些离谱了?中原中也皱着眉把太宰治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依旧乱蓬蓬的卷发,沙色长风衣和条纹衬衫,黑马甲,波洛领结……他的目光在蓝色宝石上停留了一秒钟,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太多了。”

“有吗?”太宰治眨眨眼,露出无辜的表情。他摊了摊手:“中也不会以为我很想遇见你吧!谁知出门做个委托都会碰到黏糊糊的小蛞蝓?没办法,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为了不辜负上天的安排,中也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

“不。”中原中也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前天他听信了太宰治的鬼话高高兴兴地一起去了酒吧,结果被灌个烂醉,第二天在酒店醒来时不仅头痛,身上也痛,最可恨的是把他折腾个半死的家伙跑了个没影,还摸走了他钱包里的几张钞票。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太宰治这个混蛋得逞。

太宰治遗憾地“噢”了一声。

中岛敦从文件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看趴在桌子上挺尸的前辈,隔着半个侦探社跟江户川乱步使眼色。

侦探先生歪了歪头,实在从中岛敦的挤眉弄眼中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对方大概是想问“太宰先生怎么了”,于是无奈地掏出手机,决定把沟通从眼神交流升级为文字交流。

他很有前辈爱地先发去一个问号。

中岛敦领悟得很快,回信马上就来了:“乱步先生!太宰先生今天为什么看起来格外颓废啊!一上午连座位都没离开哎!平时他不应该高高兴兴地出门做委托吗?”

“可能跟帽子君吵架了吧。”

“哎?他们不是天天吵架吗?”

“谁知道呢。你要是好奇的话,名侦探可以帮你问问,报酬是要承包名侦探一周的粗点心哦!”

还不等中岛敦发来拒绝的短信,江户川乱步就走过去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毫不客气地撑着桌子坐了上去,开启了侦探断案的前置环节——询问证人。“今天不开心吗,太宰?”

太宰治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啊,是乱步先生啊。并没有不开心呢,只是觉得有点累,所以不想出门哦。”

“是吗?是因为累,还是因为见不到想见的人呢?”

太宰治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从桌子上爬起来,义正辞严地纠正同事的说法:“乱步先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啊,这样。这么说来你跟帽子君的感情还很稳定咯?”

“所以他把你的社交账号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没有。”

江户川乱步露出了然的神色。

太宰治沉默几秒,自知瞒不住以推理能力著称的侦探先生,只好挫败地小声承认:“或许中也以为我睡完就跑,所以更生气了吧。我知道,他把我拉黑是因为生气我叛逃的时候没有告诉他,加之洗白的那两年又杳无音信。”这些情况放在任何一对情侣身上都是很严重的矛盾,加入侦探社后太宰治花了好大力气才让中原中也乐意跟他说话,而不是在街上遇见后掉头就走,或是视而不见擦肩而过。

但也仅限于此了。比起还在黑手党时能在一间屋子里办公、能躲在走廊阴影处忙里偷闲地接个吻、在任务结束后手拉手回家……分居两地的恋爱现状让太宰治有些不适应,怀里少个人的睡眠导致他时常睁眼到天亮,他只好厚着脸皮跑去中原中也家翻窗户偷走一个枕头作为替代品,然后在下一次见面时被揍了不轻不重的一拳。

后来随着黑手党与侦探社之间矛盾的缓和,加之中原中也越来越触及太宰治叛逃的真相,他们才又能在明面上有些许来往,但还是没能坦诚地讲一讲过去的事。于是那根钉子就扎在那里,尽管两人都默契地避免谈及它,但它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跨不去的坎,而心结是会越系越大的。

在度过了三年多独居生活后,太宰治终于厌倦了这种没有乐趣的日子,破天荒地有些怀念跟中原中也吵吵闹闹的岁月。他决定抛开自己缩在乌龟壳里等事情过去的习惯,感情是需要维系的,就算他对和中原中也之间的羁绊再自信,也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所以他制定了一个计划——经常制造一些“偶遇”,循序渐进地修复他们的关系,说不定多见面的话中原中也会开心一点呢?

可谁知道这人是越哄越生气了。太宰治无奈地敲敲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罕见地坦白了自己的弱点:“我果然还是不擅长解决感情问题。”

江户川乱步从同事一大串的内心剖白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孩子气地笑起来,提议说:“过犹不及,你还是少去骚扰帽子君吧,让他安生几天。”

太宰治刚想张嘴反驳,但转念一想,确实是这样。他想起还在黑手党时,他们十五岁那年还没开始谈恋爱,一旦吵了架都是他不怕死地要去招惹搭档,然后被中原中也从一楼追着打到顶楼,后果就是两人明面上的关系越来越差,除了任务期间中原中也对他连一个白眼都欠奉,直到十六岁那年暗杀王事件结束后,他红着脸紧张兮兮地捏着一枚皱巴巴的纸戒指,对躺在病床上养伤的搭档告白。

所以说,哄男朋友的路道阻且长,还有很多要努力的地方。太宰治伸了个懒腰,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抽出当天的委托任务书,决定暂时好好工作。

两点一线的生活刚开始半个月,中原中也坐在办公桌后面,莫名其妙烦躁得想要揍人。他动用干部权限查看最近需要外出的任务,可惜需要动手的都已经被他处理了,黑手党很久没有如此高效率地解决过对外任务。

这些天森鸥外坐在办公室里批文件批到手软,很想抓着麾下得力干将的肩膀质问其到底为什么连基层成员之间的小规模火拼都要参合一脚,声势浩大得像是在打对外反击战,以至于黑手党的名号在里世界越发响亮,各种求和求合作的申请雪花似的飞进首领办公室。虽然组织越来越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森鸥外总觉得这些天里他的头发以十倍的速度离开他的头皮,腰椎间盘因为久坐又突出了。他揉了揉酸痛的腰,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导致首领腰疼的诱因此刻正蹲在落地窗前俯瞰横滨的街景。黑手党的大楼很高,是横滨著名的地标建筑物,在视野极佳的晴天甚至能隔着很远看到侦探社的大楼。中原中也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有些怀念那张欠揍的脸。

他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揍了那么多人还是手痒的原因是因为没揍到最想揍的人。嘴里说着要避开太宰治的人是他,真避开了心里不适应的人也是他,但作为黑手党就是要随心所欲地生活。中原中也对一切跟太宰治有关的情绪都接受良好,他很快联系上了菲茨杰拉德,希望能来一场私人合作,目的就是获得太宰治的行动路线。

上次动用情报部门的力量就被BOSS旁敲侧击询问了好久,就连魏尔伦都从地下跑出来关心“是不是准备重启暗杀太宰治的计划”,中原中也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无奈地回答:“只有你有那种计划。”

所以这次他避开了黑手党,加之菲茨杰拉德的监控网更加精细且高效,实在是找人的不二之选。

代表太宰治的红点很快就在横滨地图上画出一些杂乱的线条,虽然还是上蹿下跳,但主要往返于家和侦探社,比较好蹲守。菲茨杰拉德看了看中原中也脸上的势在必得,问:“你是要去杀了太宰治吗?”

“不至于,我要去揍他一顿。”中原中也信誓旦旦地说。

话是这么说的,但真见了面他也不能直接上去就是一拳,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实在有碍于良好市民的身份,中原中也决定先吵个架铺垫铺垫。

于是他看看太宰治手里提的罐头,冷哼了一声:“你这混球还是这么喜欢螃蟹。”

“中也?你怎么在这?”太宰治有些惊讶,“我家在附近,要去坐坐吗?”

“不去。”中原中也说,“我讨厌你家,也讨厌螃蟹。”

“啊?为什么?”意料之外的相遇是件好事,但中原中也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太宰治有些茫然地听着中原中也对他新买的蟹肉罐头指指点点,总觉得今天这事并不简单。

“不为什么,就是讨厌,它身上有跟你一样的鱼腥味。”中原中也拿出了他作为黑手党的蛮不讲理,跃跃欲试地想要试试看把罐头抢过来扔掉会不会激怒太宰治,但后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把手提袋藏在身后。

太宰治抽了抽嘴角。所以这人在自己家门口等他,就是为了来找他吵架的?黑手党什么时候这么闲了?森鸥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愿意让干部公费吵架?

那边的中原中也还在喋喋不休地挑刺,从太宰治懒得打理的头发批判到他一成不变的穿衣风格,太宰治懒洋洋地说啊对对对,谁有你的风格灵活多变啊?能休闲能潮流还能把人丑得找不着北,审美落后人类十亿年,穿越回原始世界一定很受欢迎。

中原中也被气得七窍生烟,愤怒地大声反驳,太宰治一边敷衍地回应一边怀念起他们在走廊里吵架的时光,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中原中也有理由把小事扩大化,最后以挨了一拳做结尾,流程熟悉得太宰治闭着眼都能预判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吵完架的中原中也神清气爽地走了,留下太宰治站在原地,他几乎是一秒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又有什么东西没变。他扭头看看搭档的背影,中原中也甩着手哼着歌,大步地往前走。

哦,这是哄好了。太宰治豁然开朗,决定买一盒粗点心作为给江户川乱步的谢礼——名侦探可比谷歌好用多了。

就像是过山车终于艰难地爬上最高坡后呼啸着急转直下一样,剧情从那场无厘头的吵架开始走上了新的轨道。

两人开始心照不宣地一起制造“偶遇”,然后在一番拿枪带棒的互呛之后恢复和谐,就仿佛吵架是他们的开机必备程序,而后会一起去逛商场,结束后再吃个饭。他们相遇的地方太多了,有时是街角新开的饭店,有时是很久没来过的小吃摊,有时是普普通通的岔路口,甚至在侦探社团建去隔壁市旅游泡温泉时,都会遇见恰好趁着休假跑来放松的中原中也。那天晚上太宰治一脸理所应当地抛下同事,连衣服都不穿,裹着浴巾就去蹭中原中也的豪华单人温泉,而结局自然是两人又滚上了同一张床。

他们都对现状非常满意。中原中也觉得前男友回收再利用还是很划算的,作为炮友非常合适。而太宰治美滋滋地想:嘿嘿,有男朋友的感觉可真棒。

这种不算黏糊但平稳安定的日子,太宰治已经很熟悉了。他很快找回了当初的状态,做完工作后翻看着手机里和中原中也的聊天记录,盘算今天要不要去“偶遇”对方。大抵是对生活有了期待,就连国木田独步都夸他“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太宰治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同事的认可,毕竟他现在的生活确实很不错嘛。

工作顺利,恋情稳定,横滨的下一代也在茁壮成长。他少见地用老父亲的心态看了看忙里忙外的中岛敦,欣慰过后却意外地发现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太宰治摸着下巴,认真思索:该怎么形容呢?今天的中岛敦看起来一样活力满满、一样干劲十足、一样勤勤恳恳,但整个人散发着快乐的气息,似乎是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会在不久后发生一样。他瞬间燃起了兴趣,招了招手喊道:“敦君,这里这里!”

中岛敦乐颠颠地跑过来,问:“怎么了,太宰先生?”

“敦君是有什么开心事吗?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呢。啊,该不会是你打算下班后请我吃饭吧?”

“才没有那种事啊!”中岛敦照例先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钱包,才支支吾吾地红着脸表示:“开心事……确实有一件来着。”他左看右看,发现其他同事们都沉浸在手头上的工作里,才凑近太宰治小声说:“中午下班后,芥川会来找我。”

噢,原来如此!太宰治的眼神更加欣慰了,不愧是他看中的新双黑,这么快就能冰释前嫌打成一片,进行友好的往来了,一定很快就能成为他和中原中也这样互相信任的好搭档。他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中午十二点,挂钟刚敲响第一下,侦探社的门就被推开了,芥川龙之介准时上门,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双手插兜,看了看中岛敦,而后者从座位上跳起来,又拘谨又紧张地跑过去。两人低语了几句,纷纷深吸一口气,把手牵在了一起。

哎?太宰治对意料之外的发展表示惊讶。

新双黑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抖动,但还是坚持着手拉手在社里走了一圈,和每个状况外的社员问好。芥川龙之介板着脸,声音里带着哆嗦,感谢大家对中岛敦的照顾;而中岛敦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弯着腰捂着脸浑身红透,却还是固执地站在芥川龙之介身边。

他们走到太宰治身边时,中岛敦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抬起头来对前辈道谢。“太宰先生,真的很谢谢你!”

太宰治这才回过点味来,他看看两个后辈,不确定地问:“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是的!”芥川龙之介抢答:“一个合格的恋人会给与另一半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在下决定今天和人虎一起在两个组织里公开我们的关系。”

太宰治点点头,他懂了,这就是变相的“见家长”。他看着新双黑扭扭捏捏地站在社长办公室门口敲门,突然意识到:他和中原中也还没有这样正式地宣告过恋爱关系。那可不行啊,他太宰治的东西可得盖上戳,而且作为前辈,怎么能被新双黑超越了恋爱进度?

是时候把地下恋情放到明面上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

他果断地翘了班,跑去黑手党楼下晃悠了一下午,在中原中也下班出来的时候装作又一次的偶遇。“真巧啊中也,我刚完成委托就遇见你下班。”

中原中也赞同地说:“是哦,确实巧。”

他们闲聊着走去停车场,一起去附近的饭店吃晚餐。

中原中也信了,黑手党的围观群众可不信。很多人亲眼目睹了太宰治在楼下翘首以盼的行径,又见双黑二人的熟稔不似作假,纷纷感叹两人的感情不减当年,且都为中也干部有主而扼腕叹息。

“那么大一个中也先生,怎么就栽倒太宰治手里了呢?”一位黑手党这么说。

“换个角度,何尝不是太宰治栽倒中也先生手里?”另一位黑手党这么说。

都很有道理,他们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美妙的一夜过后,太宰治神清气爽地来上班。他昨天的一番操作在黑手党刷足了存在感,而侦探社的大家本身就知道他们关系不简单,太宰治美美地回味了一下昨晚热情的男朋友,觉得自己赶上了后辈的进度,而且他跟中原中也早就睡过了哎!新双黑还没呢!他作为前辈的脸面保住了!

结果第二天,中岛敦又幸福又羞涩地对太宰治说:“太宰先生,芥川给了我一张婚姻申请书。”

太宰治的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他很想质问一句你是不是专程来跟我秀恩爱的,但这么说话太过小家子气,有失身份,所以他忍住了,沉稳地点了点头。

中岛敦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芥川龙之介把申请书递给他让他签字时脸上的红晕,以及他本人复杂又甜蜜的心情。太宰治一边听一边神游天外:虽然两个男人的婚姻申请书没什么法律效力,只是走个形式,但真的很让人心动啊!

太宰治看了看电子地图里的民政局,开始盘算怎么跟中原中也在这个地方偶遇。

太宰治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要怎么让中原中也主动前往民政局。

他决定先去找菲茨杰拉德合作,借用监控网拿到中原中也平日里的行动路线。

菲茨杰拉德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双黑的默契,问:“你也要揍中原中也一顿吗?”

太宰治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外国人脑子是不是不大好使,但还是大发慈悲地回答:“你在说什么鬼话,我要跟他结婚。”

菲茨杰拉德惊呆了:“……?”

这就是日本的前黑手党吗,大受震撼。

与此同时,大受震撼的还有被下属狠狠秀了恩爱的中原中也,他只是路过芥川龙之介的办公室时打算邀请对方下班后一起去喝一杯,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标题是加粗的大字“婚姻申请书”,而后是登记信息的表格,申请双方分别是芥川龙之介和空格。不用说,这张纸在下午一定会送到中岛敦手里,而后它会被填满。

这张婚姻申请书给中原中也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忍不住开始审视他和太宰的关系:之前谈过恋爱,后来分手了,现在的情况是复合了还是没复合?他到底还喜不喜欢太宰治?

中原中也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是羡慕多一点,还是单纯为下属的恋情高兴多一点?他回想起十六岁那年他们刚谈恋爱,太宰治从集装箱里搬进一起买的公寓里,明明有自己的房间却每晚都要跑来挤他的床,结果挤着挤着就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会在工作之余互相依靠着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捧着爆米花和可乐一起看一部老电影,在擦肩而过时恶作剧似的挠挠对方的手心,任务结束后迎着夕阳的余晖接吻。

18岁以后的两年他们鲜少有过通讯,而后就是太宰治加入侦探社,能够行走在阳光下的侦探社新社员似乎被崭新的生活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只有跳河的时候会想起他的前搭档,相遇时太宰治还是会笑得一脸欠揍,没话找话说一些无厘头的玩笑,而他会毫不客气地回击。似乎两人心照不宣地忘记了那两年的恋爱,默契地把关系维持在不亲近也不疏远的范畴。

再后来,就是频频偶遇的现在了。

以双黑对彼此的了解来看,这似乎是和好的前兆,但关于“爱”的事谁说得准呢?就连自诩“世界上最了解太宰治的人没有之一”的中原中也,也不敢说能肯定对方的感情,再说,他连自己的感情都看不清呢。

中原中也揉揉钝痛的额角,打算去民政局逛一圈,看看相爱到要结婚的人是怎么相处的。

他给芥川龙之介发了条消息,询问去民政局要怎么走,这天的工作并不多,与其在办公室里干坐着想东想西,不如现在就动身。

芥川龙之介看着手机里的信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想起中岛敦明里暗里交代他要帮太宰治注意一下中原中也——因为“太宰先生每天在侦探社唉声叹气一看就是感情生活很不顺利”,一手把民政局的地址发给中原中也,一手掏出私人手机给中岛敦报信。

远在侦探社的中岛敦也眉头一皱,把事情告诉了太宰治。

“什么?中也要去民政局?”太宰治拍案而起。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古人诚不欺我,不管中也去民政局的目的是什么,这都是一个偶遇的好机会!

“敦君,帮我请个假。”他带着打印好的婚姻申请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出侦探社,顺手拿走了国木田独步放在桌子上的电动车钥匙。

太宰治很直白地回答:“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

中原中也一愣:“你来找我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难道四年不见这家伙还点亮了预知的技能?

太宰治相当有良心地隐去了新双黑的身影,虽然主要是不想暴露自己拜托往日的学生监视自己的男朋友这件一听就很完蛋的事。他支支吾吾地说:“来找你……这不是有事吗。”

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太宰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二话不说拽着中原中也走进民政局,趁着前搭档还没反应过来,把婚姻申请往桌子上一拍,对工作人员说他们要结婚。

然后两人就被赶出来了,因为日本不允许同性结婚,而且婚姻申请书上只签了一个人的名。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头一次这么狼狈,他没好气地说:“我每次遇见你都没好事。”

“中也的话真令人受伤啊。”太宰治说:“可我觉得遇见你是好事。”他又问:“你来民政局干什么?”

中原中也反问:“你呢?你来干什么?”

他们对视一眼,从未削减的默契让他们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或许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各种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但追根溯源,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同一种感情。原因只有一个,答案无非就是“爱”罢了。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回家睡觉。

太宰治把自己塞进副驾驶座,把手臂搭在车门上。他侧着头去看身旁的人的侧脸:比年少时更凌厉的线条,更明艳的五官,更饱满的嘴唇,偏长的发尾搭在锁骨上。中原中也看他一眼,笑着问:“为什么一直看我?”

“想看,想一直看。”太宰治也问:“中也呢?为什么笑了?”

“因为开心。”

红色的跑车从民政局门口驶向平坦宽阔的公路。昔日的双黑一起哼唱着一段熟悉的旋律。

他们都没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太宰治从睡梦中醒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从头到脚都透着情事过后的餍足。他眼也没睁就伸手摸索身边的床铺,意料之中的空无一人,中原中也已经去上班了。

社畜真是可怜。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穿衣服。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八点,迟到是肯定的了,反正他平时去得早也是摸鱼,福泽社长应该不会怪罪。想通这些后的他更加有恃无恐,甚至准备给中岛敦发一条消息,将身上的“重担”移交给越发可靠的后辈。

拿手机时,他发现床头柜上放着那张婚姻申请书,中原中也填满了剩下的空白,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这张没有任何效力的申请书的下方,还有一行有些凌乱的小字,大概是中原中也出门前突然想到又回来匆忙写下的。

太宰治轻声念到:“昨天是我们偶遇的第99次。结婚快乐。”

彩蛋:

关于他们忘了什么

关于醉酒

关于黑手党的反应

关于到底分没分手

*港口黑手党的论坛上有一篇同人文爆火了,中原中也决定找到这位同人作者

*很感谢大家依然愿意读我拙劣的文字,给了我继续写作的动力(鞠躬)

*柠老师说这个题目看起来很像表白做核酸的大白

在黑手党论坛上连载的一篇太中同人文火了。

这篇文会火一点也不奇怪——描写非常贴合主角人设、文笔绝佳、对情节的掌控驾轻就熟,最重要的是它是一篇从15岁写到22岁的大长篇。

看同人文被正主逮个正着的可怜部下负隅顽抗了几回合,最终败在了中原中也“扣你奖金”的威胁之下,为了保住钱包含泪说出实情:“中也先生,其实……其实我是在为您和太宰治的神仙爱情而感动。”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你感动的时候会怪笑和流口水吗?”

部下眼神乱飘,顾左右而言他。

“等等,”中原中也突然发现了盲点,他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部下刚刚说的话,觉得要么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要么是部下的脑子有毛病。他出离地疑惑了:“我什么时候跟那个混蛋玩意儿有爱情?”

俗话说得好,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中原中也惊讶的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整个黑手党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和太宰治捆在了一起,并且发生了一系列自己不知道也根本没有发生过的绝美神仙爱情故事。他试图跟部下解释,但部下表示:“不止黑手党,整个里世界都知道了。”

中原中也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部下好心地补充:“因为很多人都用论坛的新功能把同人贴发给组织外的人看。”

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吗?硅基生物也接受不了吧!

中原中也震惊,中原中也抓狂,中原中也非常愤怒地说:“你,把帖子链接发给我。”然后熬夜拜读这篇大作,隔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来上班。路过技术部时梶井基次郎探头跟他打招呼,被无精打采的他吓了一跳,问:“你昨晚和太宰治大战三百回合了吗?”

中原中也说:“滚。”

彻底失去了清白的中原先生决定找到这个挑事的作者,看对方对港口黑手党高层的了解程度可知职位一定不低,至少能经常接触到核心人员,那这就好操作多了。

中原中也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众所周知,这位身居高位的首领大BOSS最常说的话就是“你们两位的感情真好啊”,座右铭是“钻石要用钻石打磨”,名言是“少年时播种于心田的根是不会轻易折断的”,可谓是睁着眼说瞎话的第一人,连带着一开始持反对意见的尾崎红叶也慢慢赞同地表示“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可以品尝到轰轰烈烈地爱情”,还经常会派给他们一些简单到一个人就能做的双人任务,美其名曰培养默契,现在想来未尝不是在骑脸嗑CP。

“哎呀,不巧,红叶君中午要加班。”森鸥外接过酒杯,闻了闻酒液散发的醇厚的香味,遗憾地说:“这样好的酒不能一起品尝真是太遗憾了。不如把魏尔伦君也喊来吧?”不等中原中也表态,他就拿起手机拨通了地下训练场的座机号码。

“魏尔伦君,今天的训练成果怎么样?……我很高兴听到这些,辛苦你了。上来喝杯酒怎么样?中也君已经把酒醒好了哦。……哎呀,就算是再有天赋的新人也不急于这一时嘛。……好吧,我们会给你留些酒的,那下午见。”

中原中也微微欠身:“这是属下的荣幸。”

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面色如常地喝下一杯酒,才小心翼翼地抬眼,借着酒杯的遮挡去偷看办公桌后的森鸥外。黑手党的首领何其敏锐,森鸥外看过来,用眼神表达疑惑。

中原中也主动开口询问:“BOSS有看过论坛吗?”

“爱丽丝小姐的新裙子很好看。”

“中也君也这么觉得吗?小爱丽丝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你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夸她的裙子哦,这样小爱丽丝就会愿意多换几身新衣服了!”

“是,属下遵命。”

“啊……”中原中也想起来部下发给他的链接,有些汗颜地点头:“用了,很方便。”一个链接就能为没有论坛账号的人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甚至铺好了路,一通到底。

“果然是有活力的年轻人,不像我,年纪大了,与时代脱轨了。”森鸥外半真半假地感叹几句。

“怎么会,BOSS明明还很年轻。”中原中也顿了顿,觉得这话多少有点不真诚,于是改口说:“老当益壮。”

森鸥外的目光中带上了丝谴责。

中原中也默默地举起酒杯挡住自己的脸。

他心想,应该不是首领。

那会是红叶大姐吗?中原中也转移了目标。

从七年前加入黑手党开始,尾崎红叶就对打扮他和太宰治展现出别样的热情,定做的衣服都是同款,还经常跃跃欲试想把他打扮成女孩子,好看起来跟西装革履的太宰治更登对。中原中也拒绝了很多次,但有一次实在扛不住尾崎红叶的软磨硬泡,加之任务需要,他不得不低下骄傲的头颅,换上了自家大姐心心念念的女装,得逞的尾崎红叶笑得花枝乱颤,活脱脱一个CP粉的快乐生活现场版。甚至太宰治叛逃后她也要在防灾演习里cue一cue,替正主刷一波存在感,不可谓不用心。

那篇同人文还没有更新,中原中也翻了翻最新留言,大部分都是在催更,他又翻了翻前面的章节,作者似乎是个很善于观察的人,很多细节的描写他都能从记忆中找到相似的情节,就好像作者的生活中除了观察双黑的相处日常就没有其他值得做的事情一样。

那会是魏尔伦吗?

……不,唯独这个最不可能,先不提魏尔伦天天待在地下训练新人,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相处知之甚少,单看他和太宰治凑到一起时相斥的气场就知道这两人不对付,怎么可能愿意把弟弟和讨厌的臭小子组CP?更何况他是个外国人,又是六年前才出现在中原中也的生命里,不可能会知道双黑十五岁的事。

那会是芥川龙之介吗?

芥川龙之介和他们认识得早,几年前就跟在太宰治身后,不是在观察太宰治就是在观察太宰治路上,恨不得把太宰治十五岁以前的事情都扒出来塞进脑子里,心眼子偏到侦探社,看向中原中也的视线也很奇怪,仔细想想似乎写满了“师母为什么天天家暴老师”的委屈、愤懑与不解,为了摆脱意难平的现实说不定会在网上写一写同人文,大书特书他中原中也有多爱太宰治。而且芥川龙之介平时不爱说话,常言道“人狠话不多”,话少的人最喜欢闷声干大事。

啊,果然,怎么想怎么可疑。但芥川龙之介不是太宰治唯粉吗?过激唯粉也能变成CP粉?中原中也想不明白,只好存疑,随便找了个借口去黑蜥蜴转了一圈,路过芥川龙之介时悄悄偷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打开的文档上是没写完的报告,手机上登陆着LINE账号,“愚蠢人虎”的备注尤为显眼,看来正在跟搭档交流任务。

中原中也清了清嗓子,拍拍芥川龙之介的肩膀,关心地问:“最近忙吗?”

“中也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的?”芥川龙之介想要起身,却被不容置疑地按在椅子上,只好先老老实实回答:“不忙。”

“真的不忙?”

“这些任务算不上什么!在下会努力做到最好!”

“辛苦了。”中原中也欣慰地说。这么实诚的孩子怎么会是披着马甲写上司同人文的人呢?

芥川银对双黑的了解不深,写不出那么写实的同人文。

立原道造看起来就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怎么可能有那么惊艳的文笔?

樋口一叶要写同人文也只会写芥川龙之介个人向,她的芥推属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相熟的部下们,虽然很有兴趣看文,但一个比一个五大三粗,连夸作者都只会说“厉害”“好看”和“啊啊啊啊啊啊啊”,更不可能是他们。

中原中也经过一周的怀疑、取证和排除,发现全黑手党没有一个人同时符合“了解双黑过去”“嗑CP”“能写出连载”的条件,着实令人头大。

除了一个人。

中原中也把目光投向广津柳浪。

于是论坛的风向悄然改变。

远在侦探社的太宰治躺在沙发上,快乐地刷着港口黑手党论坛。

不要问他叛逃四年为什么还能在黑手党内部论坛冲浪,也不要问他为什么要在黑手党内部论坛冲浪,因为他只会竖起食指“嘘”一声,告诉你这里面的水很深,知道多了不好。

至于真相?真相就是太宰治总有办法做到他想做的事。

再详细说说,就是太宰治他有不止一个论坛账号,被封了一个不要紧,大把大把的账号等着他去宠幸。

他看完了匿名区的新瓜,正准备切出去打游戏,突然看到有新帖子被顶上来,标题非常吸引人:哈喽?帅老头会有春天吗?

太宰治眼神一凛,心下一紧,换了个姿势认真地刷论坛。虽然帖子的内容很离谱,但它确实透露了一个重要的讯息:中原中也最近很喜欢跑去找广津柳浪,有事没事就约老爷子出去喝酒,胡天海地瞎扯一通,非常反常,非常可疑,非常气人。

太宰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天狂更一万字,还附赠一篇abo设定的小番外,手动给太中疯狂上分,引来CP粉们的狂欢,大家纷纷奔走相告:号外号外,乱码老师更新了!快来吃热乎的饭啊!

又排除一个嫌疑人,中原中也失去了泡吧的兴趣,起身告辞,留下广津柳浪付酒钱。

广津柳浪心情复杂。

在CP粉越舞越开心的同时,太宰治也在锲而不舍地创造新的嗑点。

中原中也终于忍无可忍,火速注册了一个论坛账号去和同人文作者对线,为了不被热衷于冲浪和扒他底裤的部下们认出来,他还特地取了非常不符合本人气质的软萌ID,叫“打不倒的小乖兽”。

[打不倒的小乖兽]:呵呵,月球上的环形山都不及作者脑子里的坑多,长了眼的人都知道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互相讨厌吧,这也能脑补成爱情,你是不是患了妄想症?

此言一出,惊起论坛千重浪,无数等待更新的读者惊喜地发现收藏的帖子留言+1,充满期待地点进来,结果发现是一个新注册的小号在骑脸KY,这无异于大妈们霸占篮球场大跳广场舞、冲进香菜爱好者联盟大喊消灭香菜的口号,上门挑衅的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敢在太中同人文下说太中是假的,明天就敢大闹太中婚礼,这还了得?

中原中也的后台被私信塞满了,他愤愤不平地一锤桌子,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部下完全不向着自己,好生气,好想送这群笨蛋去非洲挖矿。

[dzonhcccjjybz]:亲,这边推荐您去市医院的眼科挂个号,这么明显的双箭头都看不出来的话建议回炉重造呢

[打不倒的小乖兽]:双箭头?你说的是“他们都想把对方杀死”这样的双箭头吗?

不知为何,中原中也看着乱码发来的颜文字,总能幻视出一个矫揉造作装模作样的太宰治,他打了个冷颤,想起了七年前自损八百也要恶心他的搭档。

那家伙这会儿应该在侦探社处理委托吧。中原中也这么想着,点开了乱码的私信,撸起袖子准备来一场辩论。

他就不信了,他作为正主还说服不了一个同人文作者!

一个小时后,中原中也活动下酸痛的手,觉得无比心累。

这乱码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能从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中脑补出一长串他和太宰治感人肺腑的爱情,还分析得头头是道,言辞恳切,感情真挚,要不是中原中也就是当事人之一他都要信了。

[dzonhcccjjybz]:你能明白吗?这不仅仅只是简单的对视,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你看太宰治的眼神,深情款款,再看他勾起的嘴角,温柔和煦,这很明显是看到喜欢的人后心情愉悦的笑容!你看中原中也,虽然他皱着眉,但眼神并不锐利,反而透着一股嗔怪,很明显是在埋怨太宰治的笑暴露了他们俩的恋情!

[打不倒的小乖兽]:有没有一种可能,太宰治只是在习惯性地用不屑的笑挑衅搭档,而中原中也只是在对搭档怒目而视?有没有一种可能,酒会上中原中也是看不惯太宰治沾花惹草,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dzonhcccjjybz]:呜哇,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返程时选择闭着眼抱在一起安心睡觉。谢谢,嗑到了,你其实是太中深柜吧?冷知识,当一个人拼命否定一件事时,恰恰说明了他在内心深处认为这件事是真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他成功说服了自己,带着明媚的心情走出黑手党大楼,看到了等在楼下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想起下午长达几十页的辩论,心情突然晴转多云。

太宰治冲他挥挥手,中原中也深呼吸几次,把纷乱的思绪赶出大脑。

“好巧啊中也,要不要一起吃饭?昨天乱步先生带我们去吃了一家很好吃的烧烤哦!”

“啊,那就去吧。”

和前搭档吃完饭,中原中也心情郁卒地回到家,洗漱完躺到床上打开论坛,意外地看见同人文又更新了,作者还很嚣张地表示今天他成功说服了那位执迷不悟的姐妹,恭喜我们CP粉的队伍再次壮大,于是把明天的更新提前发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

中原中也没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点开了帖子,最新的剧情是“太中二人许久未见,夜间约会情意浓浓,在高档饭店共进烛光晚餐”。

[dzonhcccjjybz]:爱看不看!

到底是谁在执迷不悟!中原中也非常生气地关上手机,心里还在想今天的晚饭。他看向太宰治的时候到底哪里含情脉脉了?太宰治给他递纸巾的时候哪只眼睛写满了宠溺?作者到底坐在哪,能给他们p上这么厚的一层滤镜,人物设定都扭曲了!

……啊,对哦,作者很明显知道他们今天一起吃了晚饭,但问题是他怎么知道的?

中原中也心下一惊,从床上坐起来。

那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路边烧烤摊,开在热热闹闹的小吃街上,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来往的食客都是附近的居民,他们去吃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提前约好,也没有透露给外人。进门时他特地看了看店里的顾客,都是生面孔,没有黑手党的人。

中原中也突然觉得毛骨悚然,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观察他们,但他对此毫无头绪。

双黑不是吃白饭的,不可能察觉不到有来路不明的视线对他们虎视眈眈,但事实就是谁也没发觉他们的一顿晚饭从头到尾被第三个人尽收眼底,还作为素材写了文。

中原中也登上LINE给太宰治发消息:我觉得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太宰治回以一个简洁但饱含疑惑的“?”。

[Nakahara_PM]:可能你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人在黑手党论坛上写我们的同人文,该说不说文笔还挺不错。

[混蛋青花鱼]:……哇哦。

[Nakahara_PM]:也不知道这作者是谁,如此神通广大,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混蛋青花鱼]:是吗?那还挺厉害的。

[Nakahara_PM]:不如说有些厉害得过头了,连今天我们去吃饭都能作为写文的素材。吃饭时你有注意到可疑人员和可疑视线吗?

[混蛋青花鱼]:没有哎,中也也没有吧?偷窥还能瞒过我们俩的人几乎不存在。

[Nakahara_PM]:原先我怀疑过很多人,BOSS,大姐,魏尔伦……甚至芥川,但最后都排除了。

[混蛋青花鱼]:你想得还挺多。

[Nakahara_PM]:今天这事让我意识到对方或许是个很强大的家伙,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混蛋青花鱼]:什么可能?

[Nakahara_PM]:是组合的那位菲茨杰拉德呢?

[Nakahara_PM]:他精密的监控网,很适合用来嗑CP。

[混蛋青花鱼]:你清醒点,港口黑手党的论坛只有凭借内部工号注册账号之后才能发帖。

[混蛋青花鱼]:菲茨杰拉德对我们的了解也不深吧?硬要说的话,我觉得他写芥川和敦君的同人文比较合适。

[Nakahara_PM]:正因了解不深,所以才要用到[神之眼]。

[混蛋青花鱼]:未曾设想的道路。

[Nakahara_PM]:所以我想接近他观察观察。

[Nakahara_PM]:明天先请他吃个饭聊个合作吧。

[混蛋青花鱼]:你判断那个人是不是作者的手段就是送上门贴贴吗?

[Nakahara_PM]:你这话说得怎么一股子同人文的味儿。

[混蛋青花鱼]:你要不要猜猜为什么?

[Nakahara_PM]:不会吧,你也看那篇文吗?

[混蛋青花鱼]:……fine.

[Nakahara_PM]:你觉得会是谁呢?

[混蛋青花鱼]:知道了又怎样?

[Nakahara_PM]:当然是去纠正他的错误啊!不要写这种会误导人的东西!

[混蛋青花鱼]:我觉得还挺写实的。

[Nakahara_PM]:你品味好怪。

[混蛋青花鱼]:确实。

第二天,同人文又更新了,这次是一篇番外,写太宰治因为中原中也和合作方约饭而吃醋,并在结尾暗示了一辆豪华大卡车。

他又去给太宰治发消息。

[Nakahara_PM]:更新你看了吗?

[混蛋青花鱼]:看了,写得不错。

[混蛋青花鱼]:哦,所以呢?

[Nakahara_PM]:你说会不会是黑手党情报部门的?

[混蛋青花鱼]:……你这个思路也不能说错了。

当晚,黑手党论坛里就盖起了高楼,情报部门以外的成员纷纷化身柠檬精,哀嚎为什么中也先生不去他们部门转悠、不请他们部门吃饭,都是黑手党为什么厚此薄彼区别对待,他们要给BOSS写申请,把中也先生平均分配给各部门,一天请一个部门吃饭!

他点开LINE好友页面的置顶联系人。

[DazaiOsamu]:我说真的,你判断那个人是不是作者的手段就是送上门贴贴吗?实在有钱没处花可以来请我吃饭。

[蛞蝓先生]:你说话真的一股子同人文的味儿,太冲了。

[蛞蝓先生]:我这不是为了找到那个作者吗?你很明显知道点什么但不告诉我,我只能顺着自己的思路去查证。

[DazaiOsamu]:别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了,来侦探社找我。

[蛞蝓先生]:啊,为什么?我才不要去,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

[DazaiOsamu]:那你做完了再来。

[蛞蝓先生]:容我拒绝。

[DazaiOsamu]:你过来找我,我就告诉你同人文作者是谁。

[蛞蝓先生]: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不过你为什么要我去找你?

[DazaiOsamu]:因为作者没灵感了,你快点过来跟他贴贴。

[蛞蝓先生]:哇,难道作者是侦探社的吗?我猜猜,是中岛敦?

[蛞蝓先生]:他跟芥川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跟芥川要一个论坛账号也很有可能。

[蛞蝓先生]:既然是芥川的搭档,那我就温和一点吧,带点吃的去。

[DazaiOsamu]:他们才认识多久?敦君能穿越回一年前写同人文吗?

[DazaiOsamu]:是我!!!

[蛞蝓先生]:啊。

[DazaiOsamu]:带点吃的来。

彩蛋包括:掉马,见面,更新

无奖竞猜乱码老师的ID是什么意思

emm...情侣封面(

刻板印象话题上他们俩应该最有话语权。

本篇收录于月刊太中

作者:tomo

作品名:日记那些事

禁止二传,仅供友好线上浏览。违者会被猫猫讨厌,一辈子摸不到猫猫。

广意最近非常的忙(忙着肝新卡之类的),本期碎碎念无法加载……

りんう新刊「だざねこちゃんと幹部」

【自汉化】中了最重要的人濒死才能解除异能的中也【后续】

作者:遠野灯

禁止二传,禁止商用,禁止转载

【自汉化】中了最重要的人濒死才能解除异能的中也

是在P站更新的作者在最后一张图,这是前篇【暂时没后篇】

“之前的每一年都有为中也准备礼物哦”

(明天要出差所以提前祝中宝生日快乐!)

Summary:中原中也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造谣的十五六七岁黑时贴贴

——

事情是在一个绿头发紫皮肤的森鸥外出现之后变得不对劲起来的。

蓝发黄瞳背景是橙色金属的立原道造站在一边,全身红得喜气洋洋像批了一副对联的梶井基次郎手足无措,被草绿色青绿色墨绿色一层一层包裹的梦野久作干脆两眼一闭,失去了拥有五官的资格——总之在中原中也拿起画笔,准备把芥川龙之介的外套涂上天蓝色时,被爱丽丝及时制止了。

“天呐……”金发的小女孩盯着有一些粗糙的画布纸,试图用橡皮挽救局面,“这么一对比,平时的林太郎顿时变得帅气许多呢。”

“……不好意思啊,”中原中也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不太会画画,是阴...

“……不好意思啊,”中原中也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不太会画画,是阴暗面没有处理好吗……?”

“不是的。”爱丽丝手下的橡皮擦出一道粉色的影子,横在广津柳浪的眉宇间,“何止是阴暗面,中也你这整一幅画都太阴暗了啦!”

“……诶?!!”

“看不见颜色吗……”尾崎红叶捏着那张面目全非的画,用了毕生定力防止自己笑出声来,“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件好事呢?”

“原来这就是我玩色块类游戏永远比不过太宰的原因?”中原中也焦虑地踱步,“可恶,没人跟我说过头顶的天是蓝色的啊?——不对,蓝色是一种什么颜色啊?”

“嗯……我不好跟你形容。”港口黑手党最美干部叹了口气,“最贴合的说法,我认为和中也的眼睛很像。”

“——那似乎还要再深一点。”立原道造插话,“要我说,和平时太宰治最喜欢去的那条河——”

“这么说的话,首领新买的小洋裙……”

“以及今天派对上的蓝莓蛋糕——”

“楼下商店新出的阔腿裤……

“还有,”梶井基次郎点了点那张纸,“和这里树干旁边蹭上的一抹颜料,”

“简直一模一样。”

中原中也,十五岁加入港口黑手党,英俊帅气风流倜傥,拥有人见人跪车见车飞路上踩到香蕉皮都可以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平稳落地的强大气场,行走的子弹收割机武器加工坊,出场自带背景音乐站稳落地一挥手骄傲如撒喜糖——如果不是因为一张满是僵尸限定皮肤的画作横空出世而偶然发现世界是有色彩的,凭借着这么狂拽酷炫吊炸天的人格,绝对不会在任何方面输给太宰治,而不是——

“我看看啊。”笔在手中飞快转了三圈,披着黑色西装的最年轻干部从台阶上跳下,“书上说狗的视锥细胞比人类要少一种——呀,中也,你暴露了呢。”

“……滚啊!!!”

“大姐说得对,”中原中也扯着衣服上的线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黑白灰就黑白灰呗,我今天还看见ins上说这是全世界公认的高级配色。”

“嗯,确实。”钢琴师说,“钢琴的白键和黑键也能弹出彩色的音乐。”

“可是——”阿呆鸟接话,“这样你看到的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了啊。”

“有什么关系?”中原中也耸耸肩,“我依然可以通过血液喷出的高度来判断是否击中了敌人要害,子弹弹尖的涂层色位深度来分辨各种型号——他们说天空是蓝色的,那似乎也是M23型燃烧弹的环状标记颜色。”

“但是,考驾照似乎也需要那么一点……”

“以及,据我所知STIM上对色感要求高的游戏还是挺多的。”广报官说,“抛开游戏体验感不谈,黑白的界面肯定会对通关有影响。”

对、通关、有影响。

中原中也的脸一点一点黑了下去。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普遍好胜心强,即使没有色彩的人生有那么一点点不完美,但是中原中也坚持要证明,这样的人生也足以压过某人一头——物理意义上的以及各种意义上的——姑且把它称作血脉压制、降维打击吧。

坐在电脑前发呆的太宰治狠狠打了个喷嚏。

于是行动派之王中原中也当机立断,在解决了一天的工作后破天荒早退去逛了一圈银座。

纵观全黑手党,效率最高的要属情报部门;纵观整个情报部门,坐拥一系列KaliLinux系统或者TerranceForce,运行速度超过每秒8.16千万亿次浮点,68544个SPARC64VIIIfx处理器一齐上阵,而71.8%的视线都聚焦于——

被称作是能把十万个为什么变成十万个我*的,港黑内部论坛。

太宰治兴致缺缺,刚调制完的混合药物让他心脏突突地疼,直到仅一小时就被顶到首页置顶的帖子横在他的视线中,让他不仅心痛,而且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鼠标啪嗒一声被甩到一边。

那个标题叫:

中原中也什么时候包养了一个情人?

里面内容是:

今天下午出任务的途中,偶遇中也先生,看见他买了一大箱颜料以及……包下了化妆店里的所有口红。

他掏出手机不情不愿地拨通了一个号码:“……我需要一千个追踪器。”

森鸥外愣了一下:“做什么?”

“追查一些小型不明红色物体的去向。”

门外来交接工作碰巧听到的立原道造瞪大了眼睛:“……你家的樱桃成精了?”

网上说,锻炼色感要从辨别口红色号开始。

中原中也盯着已经打开了十几支的口红陷入了沉思。

黑色混着灰色、灰色混着黑色、黑灰色中混着灰黑色……

他感到自己即将要承受的是这个性别不应该承受的压力。

面对如出一辙的黑色,他思绪一转,决定还是先从应付五彩斑斓的黑色开始。

于是,当太宰治抱着“只是有点好奇”的心理神不知鬼不觉打开中原中也办公室的门时,险些被敷上咖啡色的面膜。所有的颜料漂浮在空中,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大多凝成球形,以稳定的速度绕中心轴转圈,让人害怕下一秒就会跳出一大批宝可梦来。

太宰·游侠·治先是绕过了宝蓝色的水元素,侧身擦过暗黄色的金元素,跨过青绿色的木元素,确保头顶上没有各种空中炸弹,然后隔着鲜红色的火元素,拍了拍中原·仙祖·中也的肩膀。

噼里啪啦咕噜咕噜,所有的颜料瞬间以9.798米每二次方秒的重力加速度直线下落,带起周围一片风,盖子砸在地板上作平移旋转运动,勤勤恳恳把分布不均匀的色彩带到各个角落。

中原中也呆在原地整整三秒才想起要挥拳去报复罪魁祸首,然而他一转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事来找他结果被定在门口的森鸥外。

——准确来说,是被颜料不幸砸中的,绿头发紫皮肤,限定版僵尸款的,森鸥外。

“唉,要不是老狐狸一直烦得要死,我才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上来。”太宰治打了个哈欠,“中也,那个是酒心巧克力,狗狗不能吃哦。”

甜味在舌尖上化开,中原中也闻言只来得及发出呜呜两声,然后左脚准备右脚抬平,对方闭着眼掐准时机弹起,刚好躲过这记直踢。

“我可是还有一堆工作呢——不过说起来,中也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色彩呢?”

“……”中原中也一时语塞。是因为想在游戏里超越你这种理由肯定是说不出的,不仅表意不明脑回路清奇,还有极大可能被大肆嘲笑一番——他的脑海里飞快掠过几个好友说的话:“因为——不认识红绿灯,没办法考驾照。”

“……驾照?”太宰治挑了挑眉,“我看你好像不需要驾照。”

笑话,堂堂港口黑手党最强战斗力,黑夜里的摩托车可以快成一道闪电,机车在悬崖峭壁上横冲直撞的概率肯定要远远大于在平稳马路上缓慢行驶。

“呃,”中原中也偏过头,“你不懂,这叫有备无患。”

太宰治眨眨眼睛,转身发了条消息。

“喏,都在这里了。”十分钟后,他接过从下属手中递上来的文件,“绿色、金色和蓝色各二十份,初学者驾照、无违规纪律的最高水平驾照……你喜欢什么样的?”

中原中也:“……”

太宰治:“——喔差点忘了你看不到颜色。怪不得小蛞蝓的衣品配色每次都差得可以。”

中原中也:“……去死。”

托不知道谁的福,中原中也的噩梦生活就此拉开帷幕。

之后几乎所有能用剪刀石头布分出胜负的地方都被改成了中原中也单方面猜颜色——从这次谁去和目标任务谈判,到今天晚上谁点菜谁买菜看哪一部电影——尽管单方面压制极不公平胜负率远没有达到五五开。

“嗯……葡萄?”

对红橙黄绿蓝靛紫毫无概念的中原中也恨不得在眼睛上贴上0.38~0.76微米波长可见光波段全真彩色RGB膜来拥有超能力,可惜命中注定他只有控制重力这么一个异能,于是他开始疯狂回忆自己是否记到过……嗯……水果这方面的色彩——但冰冷的艾宾浩森遗忘曲线岿然不倒,记忆这种东西总是毫不留情地经常失灵。他闭了闭眼,听天由命:“……黄色?”

——结果就是被迫去超市里买螃蟹。

“圣诞树。”

“——绿色。”

“嗯……勉强算对了一半,那中也就去把碗洗了吧。”

“哈?凭什么??”

“因为我负责监督你啊,这也是一半的活吧。”

太宰治很好心情地吹着口哨,眼神扫过一圈天花板,最后停留在中原中也系围裙的手上。

在不懈的努力下,对色彩世界一窍不通的中原中也靠着背诵片假名音标的微薄记忆力,算是大致了解了周围的物品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春天的风可以唤醒冰蓝色的湖泊,夏季的雨可以沾湿灰绿色蜻蜓的翅膀,秋日的落叶铺成金黄的小道,冬雪轻轻飘落在粉色的樱花树上。

奇怪的是,每靠近一点,每完整一点,他不再会有那种离对手更近一步的成就感,取而代之的是涌上心头的遗憾。

就好像……太宰治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给这个世界上色,他明知道那些景象会有多么瑰丽,但真正落入眼中的却只有单调的黑白,像回忆里老旧的唱片。

像追不到的云、抓不住的风。

……不甘心,他想,好不甘心啊。

“中也,在发呆哦。”太宰治摆了摆手,“你先去洗澡吧,不然等会儿又没有热水。”

任务期间,他们暂时住在外面的酒店。旅游旺季总是逃不过只剩一间大床房的尴尬局面——于是在中原中也再次败给了太宰治“上个月九号他吃的寿司都有哪些颜色”的奇葩题目后,说好的本来的中间一刀切被迫改成了三七分。

他拿了毛巾和牙刷,愤愤不平地换上拖鞋。

半夜里中原中也突然惊醒,感到全身上下像被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他尝试着翻身,闻到翻新的棉布气味,然后很绝望地发现,并非自己动弹不得。事实上,他在前几个小时的睡姿演变中成功突破了三七防线,并且良好地继承了自己睡觉都要抱一点什么的习惯,以至于他现在像个八爪鱼一样地缠着太宰治——后者似乎一直没睡,这么一会儿已经睁开眼睛幽怨地盯着他看了。

“呃,抱歉。”他试图从腿开始一点一点往旁边移动,小幅度拱起被子。移到一半他手脚僵住,发觉到了不对劲:“你……睡觉怎么还揣着枪?”

被蹭到要害的太宰治:“……”

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然后不等中原中也松手,手指贴上睡衣,把头往那边凑了凑,使吐息恰好能喷洒在对方的耳根处:“是哦,所以现在我可是很危险的——”

哗啦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的人猛地坐起,像恐怖片里的什么东西突然复活了一样。太宰治暗暗在心里吃惊,难道……

被子被残忍地掀开一点,冷风灌了进来。

“我!我想起来了!”中原中也激动地说:“九号那天的寿司是红白色的——芥川说那是三文鱼的颜色!”

太宰治愣了几秒,脑门上顿时蹦出愉快的十字路口。

“……中也,”他咬牙切齿地把被子重新盖好,“不遵守约定的人是要有惩罚的吧。”

“什么惩……”

手腕上一痛,中原中也连忙整个人缩了回来,再举起小臂一看,果不其然荣获一个新鲜的牙印。他磨了磨后槽牙,还没跟对方吵起来,太宰治倒是很熟练地一转身,抛下一句“晚安”,独留他一人气急败坏。

灯亮了。天亮了。

他睁开眼睛。

吊顶中央的水晶灯折射出阳光的色彩。

“喂喂、不要这么巧吧?”他掰着手指头,“不过是出了个任务回来就……”

“恭喜你啊中原。”梶井基次郎再拿起一颗瓜子,“成功战胜了几乎5%的日本男性,脱离色盲队伍。”

那时候中原中也的视线从不那么黑白分明的桌椅移到变了模样的背包水杯,从墙上的挂画到地上的瓷砖,然后他抓起一截自己的头发。

明亮的色彩直达视网膜——这什么颜色啊,好他妈帅气。

他自然而然地往左转想去欣赏一下上了色之后的太宰治,但是——

“啊——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很魔幻吗?”爱丽丝捧出一束花,“是不是任务的途中……发生什么了呢?”

发生了什么……中原中也眼睛躲闪了一下,把那只还留着红印的手腕又往里收了收。可能是宇宙大爆炸超光子降落对心碰撞正好引起了时空错乱灵魂交错,或者自己又双叒叕毫无科学性地中了什么异能当然他希望这样的异能无解。但是,但是为什么,唯独看不到混蛋青花鱼的颜色呢?

“嗯?你在听吗——中也?”

——总之,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太宰治那家伙……

“……啊。”他看着面前几个眼睛里装满了八卦的头,有些心虚地往后挪了一点,“呃,现在看看,你们还长得挺缤纷多彩哈。”

“……”

“不要转移话题啊!!!”

……绝对不是因为,太宰治那家伙,咬了自己一口。

太宰治,十五岁加入港口黑手党,能够面不改色把毒药当糖浆。绷带下藏铁块衣兜里揣手枪,港黑公认的黑色幽灵疑似有瞬移可以自由飘荡。年纪轻轻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人间沧桑,无论向敌人摆出什么表情都足够使其默数不超过三秒然后直接潇洒见阎王——如果不是碰巧遇见了搭档中原中也、碰巧得知了他看不见颜色又碰巧接到了首领的命令——

“……你在干什么?”他突然睁开眼睛,使得中原中也探在他鼻子下的手指明显抖动了一下。

“太宰?”他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哑,“太糟糕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太宰治:“……?”

——就不会又碰巧成为了中原中也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黑白。

“你有想过中原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据我所知的所有异能情报里,都没有和这一项类似的。”

“……哈,他身上的情况可远比我们要想象得复杂。”太宰治握着酒杯,“说不定哪天他再一睁眼——”

“真奇怪啊。”织田作之助说,“听你的描述似乎中原君恢复色感这件事与你有关,但唯独只有你停留在黑白——难道是他主观上不希望……”

主观上、不希望?

太宰治的脸一点一点黑了下去。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普遍求知欲很强,即使他早在几年前就失去了对“意义”这类东西思考的兴趣,但是——

今早似乎是尾崎红叶建议举办活动庆祝中原中也获得新世界。主角被推搡着要过来跟自己说一句感谢的话,太宰治摇头叹息说不用了,结果小蛞蝓不知道是喝了假酒还是已经醉了,把花往他手上一塞,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开始讲话。

太宰治正襟危坐,拨弄着啤酒罐上的拉环,已经做好了头皮发麻的准备。

“太宰,”他好看的蓝眼睛水汪汪的,兴许是喝了酒或者打光的缘故。衣领完全敞开,choker下是有些发红的皮肤,“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

作为直面了这幅场景的人,太宰治咽了咽口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第一次感到有些紧张地搅动着手指,不会吧,小蛞蝓这该不会是要……

对方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语气深情款款:“但是遇见你之后——”

人群中开始起哄,鼓掌的看戏的吹口哨的。

“我的世界里便只有你是黑白的了。”

……

——但是中也,这就、过分了吧?

纵观全港口黑手党,最没人权的当属行动部门:没有人均HK416的武装设备,凑不出AK47突击步枪,也不知道下一个将要面对的是如何强大的异能者怪物,算是高危中的高危职业。纵观全行动部门,大家基本上都是穿一条裤子的难兄难弟好同志,一个说,这次酒我请了,下次务必平安回来,另一个说,跟中也先生一起出任务诶,慌什么?

——你要知道,那个下属悄悄说,这才是最可怕的。

——为什么?

——因为会出现“发现装弹机里的所有子弹都被太宰先生换成了玻璃珠”的心累场面……

不知道自己被cue了无数次的中原中也还在食堂扒饭吃,面前的阿呆鸟被强制摇身一变成了专用树洞。

“太宰治,混蛋。”他一边吸溜意面一边说,“你知道吗,他之前居然骗我说螃蟹是红色的!”中原中也气不打一出来,“我跑遍了整个海鲜市场,就是!找不到!红色的!螃蟹!——太过分了!之前还因为我说是‘青色’而糊弄我穿猫耳……”

“咳咳,咳咳咳。”阿呆鸟及时打断,以防止话题逐渐向着限制级走去。

“哦对了,你吃不吃抹茶蛋糕?太宰今早带给我的。”他把盒子打开,“确认一下,抹茶是绿色……呃,这是绿色的吧?”

阿呆鸟摇摇头然后又飞快点头。

“真的不要吗?”

“不,不用了。”

中原中也边拿出勺子边刮了一圈奶油:“……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天不骂碗里倒沙……我靠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那么辣啊!!!!”

早有此预感的阿呆鸟缩了缩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另一边的行动小组交头接耳,手机叮咚一下响了。

“……诶,我没看错吧,消息说……”

“是哦,你没看错。”太宰治坐在集装箱上,“带你们组的人变成了我。”

那个下属飞快挺直脊背,而后又飞快在手机上点开聊天界面。

:兄弟,事情似乎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祝我好运[蜡烛]

咕咚咕咚咕咚喝了三大瓶水的中原中也气火攻心,抓住一个路过的员工就问:“太宰治那家伙滚到哪里去了?”

小员工第一次直面这么高级的领导,餐盘在手上抖动:“那……那个听别人说太宰先生去出任务了……”

阿呆鸟站在旁边摇了摇头:“横滨这么大怎么找?哦不对,有可能还不在横滨。”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去开电脑,我那天晚上把安了追踪器的口红塞他上衣口袋里了。”

阿呆鸟愣在原地。

——追踪器?——不对,安了什么的口红??不对,为什么是口红??

“资料我看过了,这次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嘶……”

“怎么了您没事吧——”

“啊,没什么大碍。”他揉了揉手臂,“上次睡觉时被我家猫压到了。”

“哦哦,听起来很幸……诶诶诶诶诶?!”

突然一片黑影划破阳光,刹那间只听唔噗一声,太宰治以一道标准的抛物线飞了出去。他在空中调整了一下姿势,还不忘把《完全自杀手册》塞好。而做完这一切的人利落转身,橘发好像在烈日下燃起火焰。他留下一句“我先借用这家伙一会儿”,接着噗通噗通,那个身影精准无误地落入了水中。

下属们在一旁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冷气。

“放心吧,这个项目的大头我前些天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传声机响了起来,看来太宰治已经成功浮出水面,“我马上……诶哟。”

人一旦心情不好就会特别渴望入水——太宰治的至理名言。但是自愿入水和被迫入水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他望着头顶上用重力漂浮着顺着水向后移动的搭档,对方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刚刚跳水动作不精彩,要不再来一次?”

太宰治叹了口气:“中也,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会被我骗吗?”

这句话意料之中地激怒了对方,他刚想进行下一步动作,却感到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砰的一声,好像勾住了渔网,他挣脱不开,以一个特别别捏的姿势停在离太宰治一只手不到的位置。

对方伸出手蹭了蹭他手腕上还没消下去的牙印,瞬间失重感袭来,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下一秒重力使狼狈入水。

他们先一起下沉了一会儿,不会游泳的中原中也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奈何被太宰治整个抱住无法发挥作用。头顶的阳光很刺眼,他挣扎无果,期间两个人头碰在一起撞得眼冒金星,还呛了几口水,最终不知是谁一个翻身把两个人都带到了岸上。

全身湿透的中原中也躺在沙地上,眼前太宰治的脸挡住了几乎所有光线。

“——就是因为我比你更熟悉这片水域呀,中也。”

他盯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低头贴上对方的嘴唇。

……然后不幸尝到了残留的芥末味,刺激感一飞冲天。

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太宰治:“……”

觉得有哪不对但躺平的中原中也:“……”

“呃……”诶呀一不小心就把心里想的做出来了——太宰治扶额,接下来中也有74%的概率会往他脸上打,18%的概率往腰上踢,当然两面开工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势躲开呢。

然而结果是,短暂的沉默后,中原中也把手搭在自己缠了几圈绷带的小臂上,鼻子吸了吸。

“太宰,”他说,“你的眼睛是酒心巧克力的颜色诶。”

——END

*非典型已交往同居设定。

*人物属于原作,OOC属于我。

有一个问题困扰黑蜥蜴很久了。

立原道造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象征性扶着再次喝到快要断片失去意识的中原中也,不断朝广津使眼色,奈何后者对他的暗示视若无睹。

唯独有一回中原中也打给了芥川,要知道那会可是凌晨两点半,立原道造听着被接通的电子提示音只觉得冷汗直流,按照任务行程芥川早晨六点就要到港口亲自监督一批走私军火的装卸,倒是他这个闲人出来寻乐,倘若被芥川发现他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扰人清梦还...

唯独有一回中原中也打给了芥川,要知道那会可是凌晨两点半,立原道造听着被接通的电子提示音只觉得冷汗直流,按照任务行程芥川早晨六点就要到港口亲自监督一批走私军火的装卸,倒是他这个闲人出来寻乐,倘若被芥川发现他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扰人清梦还不阻止,高低得受点苦不行。

“抱歉啊芥川,拨错号码了。”

对面芥川沉默半晌,回道:“中原先生,您还是给太宰先生设置一个正常的备注吧,不然按照假名排列他与在下确实挨的太近。”

“那够呛。”中原中也撇撇嘴,“就算我改了,他也会重新编辑些奇怪的东西。”

就这样居然还能你来我往唠几句,听的立原道造跟广津一声不敢吭,愣是默默喝光了杯子里残留的酒。

不过中原中也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出力不讨好呢?

立原道造不明白,自从天人五衰事件告一段落后港黑与武侦社按照约定签立了短暂的和平协议,在此期间内立原道造已经不知道在黑手党办公室内瞧见太宰治几次了。

试问一个叛逃而出的人,怎么才能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甚至坐在干部的办公室里喝茶吃零食的?

那他妈除了正主同意之外根本不做他想啊!

所以,立原道造合理猜测,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肯定有在谈,对此银表示自己附议,唯一持中立态度的是广津。

广津说依照太宰治的性子不一定认为这样就算和中原中也交往,虽然两人确实在龙头战争后就同吃同住同睡吧,大概率该干的不该干的破事都经历了一遍,但不能代表什么。

听完广津的发言,绕是立原道造都觉得自己的三观炸裂碎了一地。

他问,这都不算处对象,难道要滚到床上才行?

广津认真严肃的思考了一会,说,他们其实也睡过,中原中也亲口承认的。

我去,立原道造不理解,他大为震撼,难道说这年头没点格局都当不了干部吗,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职位非常令人满意。

于是立原道造想趁下一个中原中也约他们出去喝酒的机会,借乱套下中原中也的话。

很显然这次在广津的不配合下彻底泡汤了,立原道造恨得牙根都痒,他太想知道在中原中也看来,他跟太宰治到底是个什么微妙的关系了。

有一个问题困扰中岛敦很久了。

自从和平协议签订以来太宰治便隔三差五寻个契机就往港黑跑,不知情的怕都要以为他和芥川的德行换了呢,以至于好几次芥川打着送文件的引子想来试图讨到太宰治的认可都扑了个空。

今天也是如此,芥川放下牛皮袋后不动声色的四下张望了一圈,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

中岛敦叹了口气:“你不如不来,太宰先生人八成在港黑。”

“不要污蔑在下,在下是来工作的。”

“啊对对对。”中岛敦敷衍道:“说真的芥川,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究竟是怎么个事,天天这样没问题?”

原本听见中岛敦语气不善芥川连罗生门都举起来了,又在这个问题前收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中岛敦居然在芥川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同病相怜。

“在下不好说。”

哦?还有你芥川不好说的事?不如坐下细谈。

中岛敦表示太宰治的行为真的很奇怪,平时在武侦社动不动就能把话题拐到中原中也身上不说,更是整个人恨不得贴到中原中也那边去。

你要是问太宰治,他和中原中也是在交往吗?那人铁定笑眯眯回答没错啊你才发现吗,可中岛敦前些日子碰到了中原中也,便顺口聊到了类似的话题。

中原中也对此感到万分迷惑茫然,给出的答复也跟太宰治存在天壤之别。

然后中岛敦就更加疑惑了,毕竟太宰治满嘴跑火车的行迹众所周知,他平日里扯的皮太多没几句能当真,但中原中也不一样,他的话可信度显然高了不止一个段位。

思来想去中岛敦决定折个中,他好脾气的给芥川倒了杯茶推到跟前,大有对方不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今天他就得把自己交代在这里的架势。

芥川倒也不恼,慢条斯理的抿了口温度正好的茶水。

“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六年前就是这个相处模式。”

“什么相处模式?”

“如你所见,人虎,他们住在一起,中原先生会给太宰先生做饭,任谁看来两个人都是情侣,但永远是一方承认一方反对。”

就芥川来看两位上司之间的私情他不好断案,便也告诉中岛敦劝他少插手,不希望70亿的悬赏重新回到头上的话就别打听中原中也的事。

中岛敦想了想权衡了下利弊觉得芥川所言极是,寻思着不继续疑惑好奇了似乎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就在他刚想放弃的时候,福泽谕吉通知大家,周五下班后与港黑的诸位一同聚餐联络感情。

想都不用想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和提议一看就是森鸥外提出来的,港黑秉承着不去细揪首领行为内容的宗旨对此一概服从,干脆就把地点定在了中原中也经常居住的那栋房子。

独门独户自带小院子的住处确实很适合他们这些容易被报警抓走的家伙,既然是两社聚餐自然是用不到各家员工做饭。

森鸥外早早定好了菜系按时送到,只需要拆开外包装端上桌就可以了。

而太宰治打从进了门开始就俨然一副主人的做派,一会儿跟中岛敦他们说不用换拖鞋,反正中也家的扫地机器人闲着也是闲着,一会儿又跟中原中也念叨他找不到自己印着蓝色水母的杯子了。

说他不是在秀,狗都不信。

中原中也则嘴里骂的很脏,身体却诚实的把事都干了。

中岛敦凑到芥川身边低声说:“芥川,赌吗?我押他们肯定在交往。”

芥川睨了他一眼:“那在下赌他们没有。”

另一边立原道造也在坐在沙发上跟小银探讨类似的事情。

在他们的视角看来中原中也回了家之后对太宰治的存在着实表现的过于自然了,他们亲爱的橘发干部接待客人的时候甚至完全把太宰治排除在外。

就连森鸥外对今天的中原中也来说都是客人的情况下,中原中也居然十分舒畅的喊太宰治去把另一个鞋柜里的备用拖鞋取出来。

怎么说呢,像老夫老妻已婚多年,立原道造觉得这局他稳了。

“先别。”广津提醒道:“自然归自然,你们从中也先生嘴里听到过一句认可吗?”

“没有……但不重要吧,他们既然都睡过,眼下也同居了的话,怎么看都是在谈啊。”

那可不一定。广津叹口气劝年轻人还是不要冲在吃瓜第一线,以免塌房塌到自家头上。

餐桌上,暗地里较劲了很久的中岛敦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更加准确——当然了他不是贪图芥川赌注里的一个月份额的茶泡饭,直接向中原中也表达出了自己的疑问。

“中也先生,您和太宰先生关系这么好,是交往很久了吧。”

闻言中原中也筷子一顿,蹙眉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身边的太宰治抢先道:

“怎么不算呢,中也不早就是我的狗狗了嘛。”

“……啊?”中原中也茫然侧眸。

见桌上有几个人不信,太宰治补充了一句:“觉得我和中也没在交往的都出去!”

接着,众目睽睽之下,中原中也果断起身往外走去。

中岛敦顿时惊讶的坐回了原处,芥川冷哼一声:“在下赢了。”

反观黑蜥蜴,虽然几人有些许意外,倒是没有中岛敦那般夸张,立原道造只是撇撇嘴,说广津老爷子还得是你见多识广。

而森鸥外则目送中原中也离开后与福泽谕吉碰了杯。

“年轻真是有活力呢。”森鸥外笑道。

太宰治:?欲擒故纵是吧,我都明白。

—THEEND—

12话结束后,圣彼得堡同居中

胜生选手还是没有表白,但维克托已经忍不住了。

OOC/私设大量出没注意。

祝大家白色情人节快乐。

所有人都知道胜生勇利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的迷弟,广义上的知道。

但是没多少人知道,这个迷弟到底迷到什么程度。

胜生选手在上面有个满级号,没怎么发过言全靠在线时长刷的那种,他在线小时数早就1000+了,直接刷满了勋章值。

胜生选手很低调,也不喜欢混圈。可他要买周边,那种俄罗斯限定杂志报纸或者产品代言海报之类的,...

胜生选手很低调,也不喜欢混圈。可他要买周边,那种俄罗斯限定杂志报纸或者产品代言海报之类的,还是大家抱团拼邮买来的合算。

日本论坛每年有个定番活动,就是大家一起寄巧克力到圣彼得堡,算是情人节应援。

就算感谢语是打印的,造型照也是大家猜得到的样子,但这大概可能是每年某人唯一亲手发的周边了。

天知道只有日本人热衷过这个节。

一开始他是参加论坛的活动的,但后来在美国特训,他姐又不愿意帮他寄巧克力,胜生选手只好自己直邮俄罗斯了。

但回报也很惊喜,他拿到的明信片上居然有个维克托的亲笔签名。

刚拿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今年印刷升级了,后来上了论坛确认过才知道,签名版属于随机掉落的那种。

之前没拿到,是因为他在论坛里不发帖不说话,没有勾搭到论坛里负责发货的大大,同时还脸黑。

为了“限定版”周边,勇利每年巧克力寄的更起劲了。

当然,他也明白维克托会吃的几率接近于没有,但是饭偶像不就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虚妄的期待么?给自己更多妄想的空间也是好的。

然后他就像真的偷渡欧洲改换了血统一样,年年都能收到限定签名版明信片了。

但是今年,勇利有点纠结。

他的偶像突然就空降他家,给他当免费教练,最后还提溜着他一并打包到了圣彼得堡。

情人节将近的时候,胜生选手心一横,就算收不到明信片,巧克力他还是要送的。

这已经不是为了周边的小事了,这是饭偶像的信仰。

可他偶像不仅和他同吃同住,甚至天天晚上都要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这就让胜生选手很难办了。

急的没办法的胜生选手只能在情人节的前一天以“买一点日本进口的调味料”为借口,翘了小半天训练,背着维克托提前回公寓做了点巧克力。

因为材料不足,做的和前几年的水平大相径庭,这让胜生选手有点受伤。

这时候他突然庆幸,和偶像同城还是有好处的,送礼物都不用国际运费。

自从维克托放弃自己的赛季到日本给他当教练,这个以维克托女友粉为主力的论坛就屏蔽了【胜生勇利】四个字,提到他还要人工打码,叫什么“那个选手”或者“不可言述”。

虽然他能理解,但作为那个被屏蔽的胜生选手,他还是有点受伤的。

他们再看不惯勇利,也不会KY到去外面攻击他。这样招黑,有损他们维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形象定位。

但在属于他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胜生选手就成了花式打码的对象。

知道自己玻璃心,勇利也已经很久没上过论坛了。

毕竟现在他收周边已经不靠组织靠自己了,不混圈还招ANTI的胜生选手选择和粉圈彻底说再见。

可明信片的魅力还是太大了,他即使自己收不到,还是想看看到底长哪样。

7.

这一上就出事了。

首页上飘红的一个精品贴,俨然就是和他有关的帖子。

【押一押男神何时回归冰场,我猜就在不可言述选手和GPF金牌说再见以后。】

啪的一声,勇利觉得自己的玻璃心又碎了。

8.

维克托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他的小男朋友(他自认的)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一边盯着电脑一边抽泣,房间里已经黑成一片,只有还屏幕闪着微弱的荧光。

维克托打开灯才发现,勇利哭得眼睛都肿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就需要他的一个温暖的拥抱。

“勇利……你怎么……”

维克托把人圈进怀里,看着哭得惨兮兮的脸和红通通的大眼睛,心疼的不行。

瞟了眼飘着奇怪日语的页面,维克托啪的合上了那个糟心的笔记本。

“说了多少次,多看书,少上网。”维克托替勇利拿掉了眼镜,上面已经被泪水糊的不像话了。

勇利一边点头还一边抽鼻子,哭得根本停不下来。

“可……可……”

胜生选手话还没说完,就又被自己呛得一阵咳嗽,“可我想看看今年的明信片长什么样啊!”

维克托:???

9.

“什么明信片?”

“就每年情人节……”

“嗯……”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

维克托扶额,“你就为了这点事哭成这样?”

勇利立刻摇头否认,他虽然玻璃心,但也没玻璃心到这个程度。

“给我最爱的勇利,维克托。”维克托看了一眼勇利,再看看手里明信片,“签名也有了,怎么样,还要个唇印么?”

胜生选手,仓鼠点头.gif。

维克托从抽屉里取了支厂商送的唇膏,他只在拍摄的时候用了一次,是偏棕的大地色,这大概是他手里颜色最深的一支唇膏了。

“好了唇印也有了,来说说你刚刚为什么哭吧。”

10.

勇利看看维克托,再看看维克托手里的纸片,再看看维克托,沉默。

“嗯……不愿意说话的小猪需要怎样的魔法才能开口呢?”维克托把手里的纸片远远放在房间的柜子上,“看来一张纸片是不够的。”

“一个来自教练的吻怎么样?巧克力味的哦。”

11.

其实维克托根本没想问勇利的意见,他只是想亲他。

12.

在维克托的威逼利诱之下,勇利还是说了。

维克托一边听脑袋上一边蹦愤怒十字。

13.

“勇利,所以你觉得,我们只是师徒关系?”

勇利下意识的想点头,但看到维克托危险的表情,又赶紧摇了摇头。

维克托循循善诱道:“那勇利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勇利被逼到沙发的角落里,无处可逃,才慢慢开口道:“维克托……就是维克托……”

“嗯,很好,所以呢?”维克托指指勇利,再指指自己,“那我们呢?在勇利眼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勇利沉默良久,最后勉强开口道,“……维克托是,我追逐的目标,我的梦想,教会我爱和羁绊的,人生导师……”

维克托忍无可忍的打断道:“人生导师和你戴同款戒指?”

“……那个,是护身符……”

“人生导师和你同吃同住?人生导师牵着你的手逛街?人生导师没事抱着你亲你还和你睡一张床?!”

维克托越讲越靠近勇利,表情透露着危险的气息。“那你知道人生导师下面想要做什么吗?”

他伸手从勇利的脖子一路向下摸去,手法挑【】逗而se【】情。

勇利战战兢兢的道:“……难道是网上说的cao/粉吗?”

维克托:我男朋友不仅感情迟钝脑洞敏感内心脆弱还老喜欢上一些奇怪的网站,现在居然说我是在cao/粉,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14.

维克托让勇利从里到外了解了一下什么是真正意义的“cao/粉”。

之前循序渐进般的诱导都没能让缩在自己世界里的胜生选手看清自己的内心,维克托也不想等了。

“还说我是人生导师,嗯?”

“……啊,维克托……不要……”

“只是师生关系,嗯?”

“啊……轻点……呜……”

“送戒指只是护身符,嗯?”

“不……不……啊……”

维克托把哭的一塌糊涂的胜生选手抱进怀里,小声诱导道:“说一声我爱你就放过你。”

“呜……我,我一直,最,最喜欢维克托了……”

“不是喜欢,是爱。”

对一个日本人来说,说一句“喜欢”,大概就是最谨慎,最真挚的爱了。

用日语说爱太不真实,勇利习惯了小心翼翼的把他所有的感情包裹在“喜欢”这个朦胧的外衣里,好掩盖他十多年如一日炽热的感情。

“小傻瓜。”维克托亲了亲怀里的人,“我也是。”

“我爱你。”

清醒过来的胜生选手无法接受就这样shui了偶像的现实,团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维克托左戳了一下,又右戳了一下,道:“勇利,出来嘛,被子里闷。”

白色的人形团子抖动了一下,表示拒绝。

“不出来的话……那明信片就没了哦~”

白色的人形团子疯狂抖动,然后终于,在上面露出了一小条缝,里面正好露出勇利红棕色的眼睛。

维克托又追问道:“但是勇利啊……这个好像是用巧克力来换的吧?那我的巧克力呢?嗯?”

白色人形团子瞬间缩了回去,还翻了个身,彻底拒绝交流。

“抱歉了各位,但今年的明信片我只准备了一份。”

“以及,胜生选手,下次送巧克力记得写名字哦~”

明信片上的有维克托的签名,和“给我最爱的勇利”,以及一个浅色的唇印。

但比起勇利之前见过的那张,照片上的明信片还多了一句话:

“Wouldyoupleasemarrym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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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奇想的内容!

祝大家白色情人节快乐!

*第一人称

*可能大概也许有ooc

*私设很多(|||▽|||)

*因为太长所以拆成两篇发这样子)

正文

离谱,真的离谱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双手,明明今天之前,它还是双白皙柔嫩的纤纤玉手。可现在谁能告诉我,这双毛绒绒小不拉几中间还有着粉嫩嫩肉垫的猫爪子是怎么回事……

“喵!”发生了什么!

“喵?”我变成猫了?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一双小肉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震惊。

我想此时此刻迷茫的我一定像极了一张表情包——一只小猫咪失去了理想.jpg

而正当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久久地深情地凝望着自己的爪子,思考...

而正当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久久地深情地凝望着自己的爪子,思考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是只猫”的深刻哲学问题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噗哈哈哈哈哈,这只猫怎么看上去不大聪明的样子。”

“喵?”

是谁在说话?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猫咪愤怒,猫咪收起了小肉垫并扬起了她丧丧的小脑袋。

让我来康康是谁在骂我!

“哎哟,它看过来了嘿!”,男子用肩膀轻撞了一下身旁的青年,兴奋地指了指小猫,“它抬起脑袋看起来更傻了哈哈哈!”

又一次被人指着说傻,但这次我却再升不起生气的感觉。

我看到了夏彦,

我看到了我那失踪了八年杳无音信的小竹马,此时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我呆呆地坐在笼子里,一双猫瞳死死地盯着眼前俊秀的青年。

“诶?它是不是在看你啊,夏彦”,之前说话的男子惊奇地凑近了一些,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它真的在看你哎!”

“你你你,冷面煞神,没意思”,男子故作忧伤地摇了摇头,下一秒又满心欢喜地奔向了另一个区域,“你说女孩子喜欢什么品种的狗呢?小型犬还是大型犬?”

被询问的青年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冷淡地扫了一眼问话的人:“你还有半小时。”

“不问了不问了,在选了在选了!”

男子终于闭嘴,开始去一边认真挑选宠物。

枫糖发色的青年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打算找个地方坐着等待同伴。却不成想这一低头,正好对上了笼中某个呆愣愣盯着他的小家伙。

夏彦愣住,

虽然说出来很离奇,但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眼前这只小猫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趋使着他想要靠近,想要毁掉那禁锢着它的、碍眼的笼子。

夏彦放轻了呼吸,俯下身,琥珀色瞳孔带着审视和疑惑,注视着笼中柔软的猫儿。

“小家伙……”,夏彦目光中满是疑惑。

“喵!”,我的心中满是愤怒。

“你认识我吗?”,看着猫儿怒气冲冲的姿态,夏彦皱眉,心中疑惑更甚。

“喵!”你忘了你未名湖畔的小青梅了吗!

“还挺凶。”夏彦挑眉。

“喵喵喵?”还敢说我凶?是我喵得不够可爱吗?八年不见你膨胀了,有种放我出来!

我扒拉着铁丝笼子,眯起眼睛超凶地冲着青年呲牙。

但是愤怒的我忽略了一件事——我现在是只猫,而且是只刚刚两个月大的小奶猫。所以我以为凶狠的姿态放在某人眼里,就只剩下了——可爱。

娃娃脸的青年心情颇好地扬起了唇角,眸中带着笑意,冲着笼中的猫儿伸出了手。

“来,握个手。”

“喵……”

神他妈握个手,我是猫不是狗。

不过话说回来,生气归生气,但看到夏彦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中的喜悦还是盖过了其他一切情绪。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少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我别过头,收起利爪露出小肉垫,勉强地抬起小爪子放进了青年手心里。

猫咪软乎乎的小肉垫触感非常好,夏彦看着小猫傲娇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弯了眼。

十分钟后

夏彦表情淡淡地抱着猫儿走出了宠物店。

秦河上下打量着抱猫的青年,口中啧啧称奇。过了一会儿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不是还养了花生吗?这猫回去它俩不会打架吗?”

鸟儿和猫可是天敌,夏彦突然抱了只猫回去,花生要闹的吧,肯定要闹的吧!

没有理会秦河看热闹的眼神,夏彦垂眸抚摸着猫儿,道:“不会,花生很懂事。”

被摸脑袋的我机警地捕捉到了夏彦话外的意思,你这不就是在说我小猫咪可能不懂事吗?

“喵~”放心吧,我也不会闹事的!

小爪子敷衍地拍了拍摸我脑袋的手,又懒懒地放了回去。

我毕竟不是真的猫,还没有闲到会去跟一只鸟儿打架。

而且现在摆在我面前最重要的事,是弄清楚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及,我还能变回去吗?

我将头埋进夏彦怀里,遮去眼睛里明显不属于猫儿的深思和忧虑。

夏彦之前没有想过他会养猫,不过现在既然养了,那便要负责到底。

猫粮、猫罐头、猫抓板、猫爬架、猫砂……

夏彦看着家里新添的一堆东西,抓了抓头发。原来养个猫这么费钱费力啊,想到宠物商店的售货小姐姐拉着他语气温柔地科普了两个多小时的样子,夏彦顿时感觉到了铲屎官这项工作的艰辛。

他坐在沙发上,两只手叉着橘猫的小短腿,把它举到眼前晃了晃,感叹道:

“果然是四脚吞金兽啊。”

我猝不及防被拎起来,一双猫儿眼蔫蔫地盯着夏彦。

青年一身休闲家居服,额前碎发微乱地搭在眉骨上方,领口松松垮垮露出精致的锁骨。此时的夏彦卸去了白日在宠物店的冷淡和戒备,多了几分干净柔软的少年气,倒是跟我记忆中的他有了八分的重合。

“这会儿怎么不凶了?”

“……喵!”好哦,这就凶给你看。

我面无表情,胳膊一挥,小爪子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夏彦的脸上?!

夏彦:“???”

我:“!!!”猫咪惊恐,你听我解释,没错我是故意的。

夏彦愣了一下,这一招猫爪攻击明显也是他没想到的,所以也没能躲开。

不过猫儿没有露出利爪,只剩小肉垫拍在脸上,不仅不疼,还软乎乎的,像挠痒痒一样的力度。

他愣了一会儿又笑开了,凑过来蹭了蹭我的脸,愉悦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错,很凶!”

我:“……”你开心就好。

有猫的生活似乎跟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还是一样地训练、工作、出任务,偶尔逗一逗猫。

而且说起来,他家这只小橘猫似乎格外地令人省心,饿了会自己找猫粮,渴了会叼着水壶来要水喝,猫砂自己埋,猫窝自己铺,甚至还会自己乖乖跳进水盆里洗澡。

几天下来,愣是比花生还让他省心。

不过夏彦也有烦恼,那就是他家的猫一点儿都不黏人。

别人家的猫要么傲娇地求摸摸,要么软呼呼地撒娇蹭蹭。他还刷到过一个视频,视频里的小猫恨不得抱住主人的胳膊不撒手,依恋的小模样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再看看他家的猫,明明是还只小奶猫,却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欲无求的智慧气息。一双猫瞳总是出神地望着远方,仿佛在思考喵生一样。

夏彦:“……”,就很佛。

做完今天的工作后,夏彦揉了揉脖颈,坐在沙发上开始浏览某知名问答软件。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问题上。

“有哪些好听的宠物名字?”

夏彦眼前一亮,对啊,他还没给小猫取名字呢!

他扭头,目光锁定住前方晃着尾巴消食的某只猫,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而此时悠闲逛家的我背后一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捉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夏彦一脸的跃跃欲试:“我还没有给你取名字呢……”

“……”,想起小时候夏彦给家里那些宠物取的名字,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

“嗯,有了!”

我:不,你没有。

夏彦信心满满地打了个响指,“就叫你小花好了!”

果然!

我就不该对他的起名水平报什么希望!

我默默跳下夏彦的双膝,沧桑地走开,此时一只猫咪失去理想变成了小花。

夏彦疑惑地眨眨眼,

为什么起了名字之后,他家猫看上去反而更忧郁了。

夏彦担忧地看着橘猫远去的背影,轻声呼唤:“哎——小花,夏小花?”

听到呼唤的夏小花顿时加快了脚步。

夏彦:“……”,QAQ

我倒不是嫌弃这名字,其实夏小花听多了也挺可爱的,是不是?

你问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哦,因为跟“小生”比起来,我觉得还是“小花”更有水平一些。

喵无可恋.jpg

夏彦对自己起的名字很满意,每天跟在小橘猫后面“小花小花”地喊。

他发现小花最近变了许多,不再每天一副丧哒哒深沉思考的姿态。

开始会在他休息的时候主动跳上他的膝盖,眯着眼睛窝进他怀里睡觉。

也会在他处理工作的时候乖乖趴在书桌上安静地陪着,有时候他熬到太晚的话,小花还会咬着他的袖子催他赶紧去休息。

甚至有一次他中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身上多了一条小毯子,毯子一角有牙齿和猫毛的痕迹。

还有一次,他出任务受了伤,缠着绷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一推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猫儿。大大的猫瞳湿漉漉地看着他,似乎含满了担忧和难过。

夏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慌乱了一瞬。好像他面对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会担心他、会因为他受伤而难过的人。

他故作轻松地笑着抱起猫儿,像往常那样蹭了蹭它的脸,道:“我回来啦!”

然而猫儿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蹭回来,它伸出小爪子轻轻抵开他的脸,垂下小脑袋凑到他肩膀处嗅了嗅。

猫儿的嗅觉灵敏,我闻到了,鼻子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猫咪因为情感纠葛而出现的眼泪是很少见的,可夏彦此刻分明见到了,他的小猫在流泪。

是因为心疼他吗?

夏彦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一只猫儿怎么可能通人性到这种地步,可事实又分明就是这样——小花因为心疼他而哭了。

夏彦抿唇,心里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自从加入国安之后,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没有家人关心的生活。

出任务之前写好遗书,任务结束后回到空荡荡的房间,躺下时心里想的还是远在未名市的她,却从未想过或许自己也很孤独。

怀里的猫儿软软的、暖暖的,好像把他心里空掉的那一块偷偷填满了。

夏彦的眸光软了下来,认真地盯着猫儿的眼,轻轻地说:“小花,我受伤了,很疼。”

我听得快心疼死了,赶紧跳下来咬住他的裤脚,带着他往房间里走。

夏彦一把把我捞起来,抱着我乖乖往卧室走。

进了卧室之后我跳上床,小爪子拍了拍枕头,示意他赶紧躺下。

夏彦愣了一下,明白了我在做什么之后,蹲下来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道:“小傻子,我还没洗漱呢。”

“喵~”那你快去。

我用脑袋抵了抵青年的掌心,催促他快去洗漱。

等夏彦洗漱完,换好了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后。我赶紧跳过去,脑袋抵住夏彦的脚踝,赶着他往床边走。

夏彦乖巧地钻进被窝,躺下。

我用小爪子关了灯,接着轻轻一跃,趴到了他的枕边,蹭了蹭他的头发。

“喵~”睡吧,我守着你。

黑暗中,夏彦似乎笑了一下,轻得不着痕迹:“晚安,小花。”

“喵~”

晚安,夏彦。

深夜,床上的人已沉沉睡去,我却睁开了眼睛,丝毫没有睡意。

待在这里的这些天,我每天都在思考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该怎样做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但今天,我却忽然改了主意。

天知道我看到夏彦一身伤地走进来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慌乱。听到他说自己很疼的时候,我更是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心脏,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才意识到,在我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而生气伤心的那段日子里,他可能比我更加难过。背负着愧疚和孤独,一个人面对着随时可能会来的危险和死亡。

明明他也才二十多岁,是该在阳光下接受赞美,放肆地笑着的年纪。

我满眼心疼地看着熟睡的夏彦,睡着了的青年罕见地流露出了几分脆弱和疲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亚麻色头发乱乱地趴在头顶,此时的他跟八年前的少年比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我钻进被窝,像小时候一样在他身边,轻轻闭上眼睛。

一眨眼,已经在夏彦这儿待了两个多月了,我也成功脱离了小奶猫的阶段,长大成猫了。

说起来,纵使沾染了这命运的颜色,我也依然保持了良好的体型,堪称是一只身材匀称、体态优美的橘猫。

“哇,小花你胖了哎!”

三秒钟后,夏彦盘腿坐在沙发上委屈巴巴地捂着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小花为什么突然打他。

而我舔舔爪子,轻飘飘地转身离去,深藏身与名。

好吧我承认我长胖了,在夏彦的精心投喂下,我成功从一只可爱的小奶猫,变成了一只胖乎乎圆滚滚的肥橘。

我必须得说我曾经尝试过减肥,但他给的小鱼干实在太香了!

可恶,好恨!

我正咬着小手绢暗自懊悔,却突然四腿腾空被人抱起来。

夏彦把我抱进怀里掂了掂,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我宣布,小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橘猫。”

“喵~”还世界上最可爱,你说了算吗?算吗?

不过,看在夸我可爱的份上,还是原谅你了,哼~

说起来,变成猫之后我才算是发现了,这小子在我面前一直藏着呢。

在我记忆里的夏彦一直是个小太阳一般温暖开朗的形象,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显露过冷漠或颓丧的一面,跟我相处的时候永远温柔真诚,像个骑士一样守护着我。

但变成猫跟在他身边的这两个多月,我才渐渐看到了不一样的夏彦:

遇到难题时,会把头发抓得一团乱,坐在书桌前皱着眉头发呆思考,可爱死了;

处理工作时敛眉凝神,指速飞快,认真工作的样子帅气极了;

拿着逗猫棒兴冲冲地挑拨我,恐吓我不陪他玩就没有小鱼干吃的时候……幼稚爆了。

还记得有一次傍晚,夏彦抱我出去遛弯,在公园碰到了一群少年。一行人本来勾肩搭背你说我笑,看起来快活得很,没想到冷不丁看到夏彦之后一个个立马松手站好,乖乖跟夏彦打招呼:“教官好!”

夏彦一身休闲装,撸着我的脑袋淡淡应了一声“嗯”。

高冷得不可接近的模样看得我直瞪眼,那群少年人却仿佛是习惯了一般,你推我搡地赶紧跑开了。

我更惊奇了,小脑袋一会儿看看那群跑走的人,一会儿看看夏彦。

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有两幅面孔!

夏彦低头,笑容又软了下来:“怎么这么看着我?累了吗?累了我们就回家。”

全程被抱着一点儿也不累并且刚刚见证了一场真人变脸的我:“……”

可能是夏彦的双标过于明显,不久之后,队里的人都知道他养了一只橘猫,宠得不行,出任务都不忘给他家猫带特产的那种。

扬笑听说了之后,惊讶得很,拎着酒上门非要看看这只猫。队里的人也好奇,于是两个人的饭局干脆变成了小队团建。

夏彦打开门时就看到一群人拎着食材站在自家门口,顿时无奈扶额,但最后还是拉开门给一个个放了进来。

小队的人没想到夏彦真的会让他们进来,顿时又惊喜又意外。

夏彦这个人,能力很强,性格也好。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无法走近的距离感。

队里的人都很喜欢夏彦,跟他的关系也很好。但除了扬笑,却没有一个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了解夏彦。甚至就连扬笑,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

所以好奇也好,看猫也好,都是一个借口。归根结底,他们只是想多了解夏彦一些,离他更近一些,也让这个永远给别人带来力量的孩子看起来不再那么孤独。

一群小伙子拥进来,热热闹闹地张罗着煮起火锅。打游戏的打游戏,做饭的做饭,喝酒的喝酒,平日安静的屋子顿时喧闹起来。

我被这人声吵醒,打着哈欠从卧室里慢慢溜达出来,没想到刚出来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这就是夏彦养的猫?”

“还真挺可爱的嘿!”

“怎么看起来不大聪明的亚子。”

嗯???

迷蒙的猫儿眼瞬间睁大,是谁在说话?人话?人话?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那天在宠物店的那人吗?

就你有嘴,天天叭叭叭的。

我甩了甩尾巴,瞪了他一眼,高贵冷艳地转身离去。

小雷达精准捕捉到夏彦的位置,我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脚踝,然后

——开始告状。

这边,秦河摸了摸脑袋,惊奇地询问小伙伴:“它刚刚是不是瞪我来着?”

伙伴默默地看向秦河身后,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你就没感觉到还有一个人在瞪你?”

秦河疑惑地抓了抓脑袋,谁?为什么瞪他?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凉凉的声线。

“秦河——”

秦河呆滞地转过头,只见夏彦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我记得你上次格斗测试是退步了吧,这周五我陪你加训怎么样?”

秦河讪笑,疯狂摆手:“不不不,不用不用……”

夏彦一把勾住秦河的脖子,笑得很是核善,一字一顿道:“就这么定了,不—用—客—气。”

秦河:卒

队友们:为秦河祈祷

一群二十几岁青年聚在一起能有多闹腾,我今晚算是见识到了。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些拘束,等吃了火锅喝了酒之后就完全放开了,闹哄得就差把房顶给掀了。

我趴在窗台上眯着眼睛看着人群中的夏彦,他正和队友们说着什么,笑声一阵阵地传过来,爽朗又明亮。

他很开心,我看得出来。

窗外月色皎洁,繁星点点满天。屋内灯火通明,有人围炉畅谈。

我甩甩尾巴伸了个懒腰,转身望向月亮的时候藏起了满眼的笑意。

以后的每一天都要这么开心呀,我的福尔摩斯先生。

最近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你问我哪里不寻常?

哼,我最近发现夏彦这几天一直在鼓捣一件东西。本来我也没太在意,跟在他身边的这几个月见惯了他满点的手工技能,以为他又在做什么小玩意儿。

但几天之后我才发现,这次的好像不太一样。以往的花不了两天就搞定了,这次他足足做了一个星期还没有做完。

打磨的时候格外谨慎,样子专注地像在攻克一项世界难题。

除此之外,最关键的是,他看着这个戒指的时候一直在笑!还是那种带着些怀念和暗戳戳的甜甜的笑!

纵使我再木头,我也能看出来,夏彦他——八成是有喜欢的人了。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我心里一下子酸酸涩涩的。

按理说我已经八年没见过夏彦了,这几年里他变得更优秀了,也更帅气了。这样子的他,不管是被人喜欢,还是有了喜欢的人,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我怎么突然这么不开心呢。

就好像属于我的宝物突然被人抢走了一样,纠结、难过……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最后都变成了委屈。

可恶,走了八年也不联系我,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也不告诉我!根本就是没把我当朋友嘛!

我气呼呼地盯着夏彦手中的戒指,气得我感觉自己又胖了一圈。

夏彦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抬头冲我一笑,热情招呼道:“小花快来,给你看个东西!”

呵,谁要看。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我脚下还是很诚实地走了过去。

夏彦俯身把我抱到腿上,把那枚快做好的戒指伸到我眼前展示了一下。

很漂亮的戒指,造型很是独特精致,简直完美狙击我的心脏。

“漂亮吧,嘿嘿。”

我懒懒地移开眼,也就那样吧,哼。

“她应该会喜欢吧”,夏彦托腮看着手中的戒指,声音里多了一丝忐忑和期待。

“喵!”

她敢不喜欢,你做了这么久,她要不喜欢我挠她!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你见见她,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喵。”

那当然,我这么可爱。

“哈哈肯定会的,她一直很喜欢小动物,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善良、最聪明的女孩子!”,夏彦出神地看着阳光下的戒指,仿佛要把心中藏了许久的爱意在无人的时光中尽数倾诉。

“喵呜。”

有种你再多夸点儿,我不酸,一点都不酸。

实际上快酸成柠檬的我:就这就这就这?(嘴硬.jpg)

“她是我,天底下最最喜欢的女孩儿。”

夏彦收拢五指,缱绻的呢喃散在日光里,语气里沉沉的欢喜一下子将我砸得没了声音。

就这么喜欢她吗……

究竟是谁呢,值得你托付全部的爱意。

真羡慕啊——

“对了,小花你还没见过她吧!来给你看看照片,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夏彦把手机伸到我面前,像每一个炫耀心上人的少年一样,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欢喜。

谁要看照片,我一点都不想看,也一点都不好奇。

是他非要把照片怼到我面前的,大家给我作证,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我别别扭扭地转头,看到照片的瞬间愣住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照片里那个留着短发,比着剪刀手傻笑着的小姑娘——

是我吧!

是我没错吧!!!

啊!!!

我震惊抬头,所以说,夏彦喜欢的人是我?!

一瞬间我被这个念头震得晕乎乎的,又是震惊又是欣喜,之前一直堵在心口的郁气顷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轻飘飘的愉悦和后知后觉的甜蜜。

他喵的原来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啊!!!

诶?等等,我喜欢的人?

!!!

难道我也喜欢夏彦吗!

一下子明白过来两件事的恋爱木头表示,我现在有点懵。

我显然被脑子里这个念头给惊到了,抱着脑袋试图梳理一下逻辑。

如果说我喜欢夏彦的话,那么之前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我意识到夏彦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后会那么失落和难过,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朋友之间的隐瞒,朋友之间的占有欲也不会那么强烈,我那种表现——完全是在吃!醋!啊!

木头开窍,铁树开花,我一下子悟了。

原来我真的喜欢上了夏彦,在我还没意识到的时候!

我放开了捂住脑袋的小爪子,游魂一样跳下了夏彦的膝盖,跌跌撞撞地回房。

今天反应过来的事情有点多,我得好好消化消化。

夏彦茫然地看着自家猫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踉踉跄跄地离开,疑惑歪头小声嘀咕:“奇怪,今天吃的也不少啊……”

这天夜里,我没有去夏彦卧室里睡觉,而是拖着我的猫窝独自来到了阳台。一只小猫咪沧桑地望着月亮,思考心事。

夏彦喜欢我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不止是因为那只精心设计打磨的戒指,也不止因为那番无心的告白。其实细细想来,过往同他一起生活的那十几年里,点点滴滴,蛛丝马迹,都是证据。

不管我要做什么都会陪着我,送他的钥匙一直被小心地挂在颈间,会逗我笑会温柔地哄我睡觉。夏天的冰激凌和冬天的烤红薯,聂鲁达的诗集,还有书包里不翼而飞的情书。

将过往时光抽丝剥茧慢慢看来,才发现那时候习以为常的每一个举动里都藏着少年人最隐秘诚挚的爱意。

想着想着,心里突然暖呼呼的,好像掉进了蜂蜜罐里,咕嘟咕嘟地冒泡泡。

真好啊!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

想了一夜太过兴奋的后果就是,我这天晚上几乎一夜未眠,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神情恹恹,好像大晚上偷摸出去蹦了个迪一样。

夏彦托腮,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过了好半天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弯眸一笑,开始捣鼓新东西。

我暂时还没做好直面夏彦的准备,掀起眼皮瞄了一眼,也没细看,背对着他开始补觉。

到了下午,我正睡得迷迷糊胡,恍然间感觉有人动作轻轻地往我脖子上套了个什么东西。我扒拉了两下没扒拉开,后来实在困得不行,索性也不管它,继续睡了下去。

等我醒来之后,我这一晃脑袋发现了不对劲。我脖子上好像挂了个东西,我努力地低头,短脖子短腿一起用力,试图看到它。

嗷,原来是个猫铃铛。

橙色的猫形小铃铛精致又可爱,上面好像还歪歪扭扭地刻了一朵五瓣花。乍一看上去,像是我用爪子挠出来的一样,笨拙却又意外地和谐。

我满意地转圈圈,不错不错,这铃铛我喜欢!

“哈哈哈”

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不知道站在这儿看了多久的夏彦蹲下来拍拍我的脑袋,笑道:“喜欢这个铃铛吗?”

“喵!”喜欢!

我顺势蹭了蹭夏彦的掌心,表示开心。

“你喜欢就好”,夏彦眸光柔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的,现在可算是开心起来了。”

我顿住,所以,是因为看我状态不好,所以才想着送礼物逗我开心的吗?

呜!

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这么细心!简直是小天使好吗!

“喵喵喵~”

我扒住夏彦的手臂把他一点一点地往下拽,夏彦不明所以,但也配合地俯身凑近。

把人拽下来之后,我小脑袋一伸吧唧一口亲到了夏彦脸上。

夏彦捂着脸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把我抱起来笑道:“是在向我表达感谢吗?”

“喵呜~”

是在回赠你礼物,小猫咪的吻多难得!

一只落荒而逃的猫咪如是想到。

5

那本是一个很寻常的午后,夏彦外出执行任务,我窝在家里晒着太阳睡懒觉。

但那一觉,却睡得格外不安生。

我梦见了一座阴暗的大楼,爆炸、碎片、残垣,冲天的火光和一群亡命之徒。

穿着迷彩服的战士在暗中穿梭,每一分每一秒都惊心动魄。

然后画面一闪,我看到了夏彦。

青年一身黑色作战服,半指手套中伸出的手指修长白皙,与手中冷硬的纯黑枪支碰撞出令人心惊的美。

夏彦神色沉凝冷肃,一双眸子里满是沉稳与凌厉,与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

我正好奇地欣赏着不一样的夏彦,却突然感觉到眼前的视野渐渐升高。屋顶变得透明起来,使得我能看清每一个房间里的情况。

然后我的视线突然停在了一个地方,那个房间里错综复杂地连接着许多管道,正轻微地发出“呲呲”漏气的声音,有几个人质被绑着昏倒在地上。

画面一点点拉进,我渐渐看清了墙角管道上小小的标志,顿时头脑一震。

那他妈是毒气管道!

如果没推测错的话,待会儿夏彦就会走进那间大开的房门。毒气的泄露声很小,不易发觉,在着急解救人质的情况下更是无意察觉其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夏彦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吸入毒气!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后,我顿时急得直冒冷汗,恨不得直接冲到里面拦住夏彦。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等我再看向下面的时候,夏彦已经踏进了那个房间。而且在他进去的下一秒,房间的门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我他妈!

一个毒气泄露的密室,这是想让他死啊!

我急得眼睛都红了,正要飞下去喊夏彦,身子却在一瞬间急速下坠,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冷月细弯,夜幕沉沉。梦中的惊恐情绪还残留在我眼中,一双猫瞳木木地望着月亮。

刚刚,是梦吗?

真的,只是梦吗?

如果是梦,怎么会如此真实。

我心中惊疑不定,但还没等我思考出答案。下一秒,眼前的世界便天翻地覆。

夜风吹动窗帘,拂过空荡荡的阳台,月下的猫儿消失不见。

我仿佛被卷入了一个不断变换的漩涡之中,天旋地转,辨不清方向和地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眩晕感渐渐散去,脚下也有了触到土地的实感。我甩了甩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摆在我面前的,是一片占满了整面墙的屏幕,和各种操作仪器盘。

屏幕上分裂出了无数个小光屏,正直播着这栋大楼里每个房间的情况,我几乎看花了眼才终于找到了记忆中的那个房间。

下一秒却在看到房间里的情况后瞳孔猛缩,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了我。

房间里,夏彦昏倒在地。

心脏仿佛停跳了一瞬,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席卷全身,我几乎快瘫倒,却又不得不咬着牙振作起来。

毒气每一秒都在侵蚀着他的身体,我不能乱,我得救他!

我得救他…

我跳上操纵台扫视着那些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按钮,控制毒气的按键一定就在这里!

是哪个呢?

我焦急地一个个寻找过去,不行,实在太多了。

毒气还在泄露,

看着画面中昏迷的夏彦,我再也顾不了其他的,照着直觉小爪子颤抖地按了上去。

按上去的瞬间,我被一股炽热的气流撞飞,铁片和砖砾随着火焰一同喷出。

我在这尘火砂石中闭上眼睛,感受着骨头碎裂和身体燃烧的疼痛。

但我并不觉得痛,因为我看到了。

毒气停了,房门开了,我赌对了。

不过,原来破局的代价是这个啊。

我笑了,眼前渐渐模糊成一片。恍然间我看到拿着戒指的少年在阳光下冲着我笑,他的笑容比七月盛夏阳光还要明亮。

我伸出小爪子抓住一片虚空,身上已经没了力气,但还是往前伸了伸脑袋,像往常每个午后那样蹭一蹭他的手臂。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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