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他的omega怀孕了。孕期的omega信息素都添了甜味,再加上孕激素的作用omega的皮肤变得更软更细嫩。更别说——他崔胜澈的omega可是尹净汉...
原因无他,他的omega怀孕了。孕期的omega信息素都添了甜味,再加上孕激素的作用omega的皮肤变得更软更细嫩。更别说——他崔胜澈的omega可是尹净汉
然遵医嘱,崔胜澈硬生生地忍了三个月。三个月一过,崔胜澈早就按捺不住了开始暗戳戳动手动脚。
——和净汉在楼下散步趁他看明浩家小狗狗的时候偷偷顶一下,可惜净汉没察觉
或者语言暗示
——“净汉尼医生说要多运动但是你看你又不爱走路真的要变成躺净汉啦不如你躺着吧老公帮你就好。”(这算什么暗示)
“不用啦明天和刷他们两个约好去蹦床噢这算运动吧”
“诶不是…你宁愿去蹦床都不愿意…蹦床?你蹦什么床?净汉呐你怀着宝宝怎么可以蹦床呢”
“哎一古我只是想出门了我都在家呆了三个月了诶,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会保护好自己的”尹净汉蹭着崔胜澈的胸嘟嘟囔囔地说
尹净汉一撒娇崔胜澈就没辙只好说“那我陪你去。我得好好看着你”
“内~我的澈哩最好啦”
崔胜澈摸着尹净汉毛茸茸的脑袋自己的omega真是可爱的不得了”我真的好想你啊你难道就不想我的小澈哩吗公众号不是说孕期的omega也会有xy吗…”
尹净汉确实都没意识到他和崔胜澈很久没做过了(对于他们之前一周三炮的频率来说很久了诶)崔胜澈看的公众号确实是在瞎扯,孕期的omega因为孕激素的分泌性欲会被抑制。所以也不怪尹净汉忽略掉崔胜澈的暗示。
第二天蹦床
躺净汉&打情骂俏牙刷
“哥你俩也太能腻着了自从上回演唱会那天你们们俩就再也没参加过我们聚会了吧”
“内…主要是净汉需要多多休息”
“才不是!我可好了是库普斯太过担心了!我好想出去玩”
“那好呀!刚好等知勋忙完这一阵子收尾工作我们计划了好久的旅行净汉不会错过了”
“嗯,净汉不想错过。我会好好照顾他”崔胜澈一直放在尹净汉腰上的手捏了捏他的腰
“哟哟哟哟哟…”牙刷夫夫双双起哄
“DK啊知秀可是排行老三哦你不想被wonwoo抢先一步吧”恶人夫夫模式开启
“可是队长我没你这么厚脸皮天天要啊,我都依着姐姐的。”
“我才没有”
“你也差不多了。”
洪知秀和尹净汉异口同声对着对面两个人说。
三个人都喝了一点酒,尹净汉开车把刷和DK送了回去还好他们住的并不远他们走后崔胜澈闭着眼睛开始装睡心里默默祈祷自己的小帐篷千万别让净汉察觉到
兴许有些醉了崔胜澈越看越觉得自己的omega今天可爱的过分真的好想吃啊浅浅一口也行啊。
“净汉,你是不是现在更爱宝宝了”洗漱完毕,两人窝在床上刷着手机,崔胜澈突然问
“怎么会呢?澈哩你怎么会这么想”尹净汉有些惊讶又有些着急,放下手机环抱住崔胜澈
“可是净汉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有亲亲过了吗“
“啊我们不是每天很多遍吗!早上起床…晚上睡前…知秀都说我们很夸张诶!”
“我不是说的那种,我是说…”
崔胜澈说着就吻了上去。双唇贴合的刹那舌头就开始侵略性的进攻。
“我好想你啊净汉”
“哒嘟…”
“嘘,我问过医生了,你可能不会主动来跟我要。但你绝对不会不喜欢…”
崔胜澈伸手解开尹净汉的睡衣纽扣
“到时候别让孩子和我抢你的这里可以吗”
“这本来就是他的,但现在还属于你”
“不,本来就是我的。”
“鲜红的,小?”崔胜澈盯着自己的杰作说,“想吃”
尹净汉看着崔胜澈的表情,他的情欲有些控制不住了。这不怪他,尹净汉浑身cl的样子过于诱人。
“小心你的孩子”
尹净汉理解他,双手抱住崔胜澈的脖子,开始回应。
“净汉,谢谢你.”
(略
崔胜澈赶忙开始清理,抱着尹净汉走进浴室。
“老婆你辛苦了,希望没有弄疼你哦”崔胜澈大眼睛里好像蒙了层雾,心疼的看着尹净汉。
“我理解我们澈哩啦,看强拿”
“还有,我其实很喜欢哦”
“那再来?”小狗可怜巴巴的表情瞬间消失,换了一副神情
“崔胜澈!你不要得寸进尺,小心我把你的东西全部给你儿子不还给你了”
“净汉尼我开玩笑的我舍不得再让你累了,你不要给他。还有…别叫我全名”小狗狗又委屈巴巴的抱住净汉
“嘶…库普斯你明天好好伺候我”
“那必须!”
“还不抱我去睡觉?”
“是!”
崔胜澈把尹净汉抱回床上,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搂着尹净汉微隆的肚子
“净汉呐这个小家伙可不要欺负你呀”
“不过有我在。真是辛苦你了我们净汉…有我在…我在的”崔胜澈呢喃着,渐渐睡去
“不辛苦的哦,因为有澈哩呢”
两人相拥而眠
彩蛋:回家的牙刷
“姐姐,我觉得今天净汉哥说的很对”
“什么?”(迪士尼皱眉)
“我们是不能被wonwoo抢先了”
“呀!DK!”
*众人:听说小侯爷找了位极不检点的男妻!
*百里东君X司空长风
眼下正是开海的季节,鱼鲜蟹肥,靠近蓬莱仙岛的码头东及海市,自是一派热闹景象。
“别闹,小家伙你小心掉下去啊!”司空长风将死活非要粘着自己,几乎一刻也不能分离的“小白猫”从自己脑袋上摘下来,顺手理了理自己被弄乱如草窝一样的头发,然后赶在小家伙奶声奶气叫着抗议之前,将它放上了自己的肩膀。
“坐稳喽,等下咱们可有一场大战要打!”
“嗷呜!”
司空长风在码头找到北离枪王刘啸辰的时候,见他正在一袋一袋地扛着货包。一身被烈日和海风造就的古铜......
司空长风在码头找到北离枪王刘啸辰的时候,见他正在一袋一袋地扛着货包。一身被烈日和海风造就的古铜色肌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任人一看便知,此人身上定是充斥了无尽的力量。
“在下雪月城弟子司空长风,前来挑战枪王刘啸辰!”
“你想问我的枪?”
司空长风的银月枪重重杵在地上,昂首挺胸气势十足地回道:“没错!”
坐在他肩头的“小白猫”也跟着挺起了小胸脯,叫得气势汹汹,像是在给他呐喊助威似的。
刘啸辰不得不多看了两眼那只看着四五个月模样的奶猫。
之前的几个月里,司空长风一直独自在海边,修习了许久的惊龙变。
一招惊龙,天地变色!
“年轻人,枪法不错。”
“枪王抬爱!”
九霄龙吟惊天变,少年人的枪法招式之间,卷席着滔天巨浪,瞬息万变,气吞湖海。
枪王刘啸辰乍一与他交手,就知道自己此战必败!不由感慨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只是想要他认输,却也还没有那么容易!
两人鏖战上百回合,刘啸辰一式不敌,虎口发麻,眼看就要落败当场。谁知这时,当朝琅琊王萧若风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座小码头。
“司空长风,你可愿随我,真正的去一趟天启?”
司空长风闻言抽身后退,流光潋滟的银月枪挽出漂亮的花枪,堪堪停了手。
可他知道,自己已经赢了。
他开心地将肩头的“小白猫”搂在怀中,摸着它柔软的肚皮好一顿揉搓。“小白猫”似是被他兴奋的情绪感染,“嗷呜嗷呜”地贴着他白皙的颈项蹭了又蹭,粉红色的濡湿小嘴时不时擦过他饱满丰润的唇。
如此温馨可爱的一幕,却看得一旁的刘啸辰和萧若风欲言又止。
“那个,”刘啸辰挠挠自己脸上黝黑的皮肤,迟疑地问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朗豪放的吗?竟然当街就与情郎如此的……不堪入目?”
司空长风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只以为他是在问自己的猫,于是立马双手举起“小白猫”,朝他颇为炫耀地说道:“可爱吧,我一年前在海边捡的!”
萧若风摸摸鼻子,试图提醒他道:“长风,一岁多的小猫不会只长这么小的,你这只,他……”
刘啸辰是个粗人,不会萧若风的那些弯弯绕,直接点明说道:“你这只压根儿就不是猫啊,他是识神!”
识神?那是什么?司空长风疑惑地眨眨眼。
他今年十七岁,从小流浪江湖,留下的记忆有限,对于这些一般由家中父母负责教导的知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刘啸辰见这傻孩子是真迷糊,蹲下身把“小白猫”拎着后颈皮从他怀里拽出来,不顾小猫的嗷嗷叫,跟他解释道:“当今世上最顶尖的一部分人,大概会在自己二十岁及冠左右修炼出识神,一般是动物形态。而识神越是强大凶猛,就越是代表着那个人此生潜力无穷。”
“你这只识神,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其实是只云豹。至于为何是幼年形态,应该是这人才刚幻化成识神不久。”
“刚你摸他屁股时我看到了,他是个公,不,男子。”
“整个北离境内,云豹家族也只有镇西侯百里家一家。至于百里家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后面的话刘啸辰没有继续说,实在是他虽然年纪大见识多,也着实不知道镇西侯家里都有哪些子嗣。
萧若风叹口气,认命地补完了他的话,“只有镇西侯小侯爷,我的小师弟,百里东君。”
司空长风亮如星子般的大眼睛眨了又眨,“你们是说,这团毛茸茸的小白,其实是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子?”
萧若风点头。刘啸辰颠颠手里一动不动的“百里东君”,又往司空长风的心口扎了一枪,“小子你还真什么都不知道啊?也是,咱们这些小地方,能幻化识神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司空长风,你知不知道啊,就刚刚你和他二人的亲密举动,恐怕就连青楼里最见多识广的老鸨见到了,也得脸红心跳啊!”
何止刚刚……
司空长风回想了下他收养小白的一年里,无数次当着外人的面摸他肚皮,揉他小脸,拍他屁股,就连小白偶尔不小心露出的鲜红色带倒刺的“那里”,自己也忍不住捏过好几次……
所以,在别人眼中,自己其实一直是在跟一年轻男子……
司空长风连忙拍拍自己的脸,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萧若风见状轻笑出声,“怪不得,我从天启一路走来,听说北离上下都在盛传,说镇西侯家的小侯爷找了个非常不检点的男子为妻,我还以为……原来都是误会。”
不是,等等!
不检点的男子?为妻?北离全都传遍了?!
彩蛋:妒忌的路人:你就是百里小侯爷那个不要脸的男妻?
长风:我如果说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你信吗?
委屈的东君:长风我们明明早就有肌肤之亲了……
长风:累了,阉了吧。
ooc我的
祝食用愉快~
1.
“赵远舟!我不想看见你!”
卓翼宸红着眼眶靠在榻最里面,要坠不坠的眼泪最为勾人。
“小翼,你……你别哭啊……怎么越哭越凶?我错了好不好?”
2.
今天卓翼宸很高兴,因为找到了不少线索。
晚上回到屋子,看着榻上不请自来的赵远舟。
无奈叹气。
“你又来做什么?”
赵远舟挑了挑眉:“自然是看我的小翼。”
卓翼宸收拾好了被褥,朝一旁的美人榻走去。
“不行,我明天要去找线索,今晚我睡美人榻。”
赵远舟怎么舍得自己的宝贝一个人睡在窄窄的美人榻上。
起身打横抱起卓翼宸。
“赵远舟!”
“嗯,我在呢。”
烛光摇曳,昏黄的烛灯下,衬的人更美。
赵远舟看着身下的卓翼宸。
没忍住,轻吻上他的额头:“小翼,就一次好不好?”
卓翼宸看着赵远舟眼底一闪而过的隐忍,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好了啊,就一次。”
得到夫人准许的赵远舟,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不过,妖对诱惑的控制力极弱。
就算是像赵远舟这种活了四万三千多年的大妖也不例外。
在肤如凝脂的诱惑下。
赵远舟来了一次又一次。
卓翼宸哑着嗓子喊停。
赵远舟轻叹道:“小翼,你真的好美,好香。”
啪嗒!
泪珠坠在赵远舟的手背上。
男人的身子一顿。
“小翼?”
卓翼宸被赵远舟翻过来,看着怀里的人眼眶泛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赵远舟轻轻擦拭掉泪珠。
可那泪水像是止不住一样。
赵远舟慌了。
“乖,怎么了?是不是疼了?”
卓翼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半天吐出一句:“你不尊重我。”
说完,裹着被子背对着赵远舟。
赵远舟反省了一下。
确实,自己说了,只来一次。
可现在,蜡烛都快要燃尽了。
“小翼,别气了,是我的不好。”
卓翼宸不吭声。
卓翼宸动也不动。
最后,赵远舟连人带被抱进了怀里。
卓翼宸还想挣扎。
结果赵远舟抱着人去沐浴。
又涂了药,收拾好床榻。
轻拍着卓翼宸的背:“好了,小翼,先睡吧,我知道错了,我……我以后全听小翼的。”
卓翼宸哼了声:他才不信!
可接下来的几日,赵远舟真的事事都依卓翼宸。
大妖为了心爱之人也会妥协。
剧版。
尘墟已婚背景。
【正文】
百里东君摸不着头脑。
他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这不是帮云哥抢亲吗?怎么搞了半天变成帮自己抢亲了?
“别说你,你爹我也摸不着头脑。”百里成风道。“你结婚没跟我说就算了,你娘也不知道,你爷爷也不知道?那谁给你俩证的婚?”
百里东君脱口而出:“我舅舅——”
百里成风:“……”
他默默给大舅哥记上一笔。
实际上,百里东君也觉得自己过得有点胡闹。
总而言之,他自己一个人偷摸溜出去闯荡江湖。
总而言之,他在偷摸闯荡江湖的时候遇见了司空长风。
总而言之,他和司空长风成了好朋友。
总而言之,他和司空长风在一起了。
——纯...
——纯粹自愿,连他舅舅那个证婚人都是他骗过去的。
虽然他舅舅觉得他跟一个男人结婚很奇怪的,他舅舅也觉得他是一时冲动,但是就像他舅舅所说的:“年轻人不冲动还叫什么年轻人啊!结!喜欢就结婚!”
然后他俩趁着晏琉璃和顾洛离的婚宴结了个婚。
虽然晏琉璃觉得这俩人纯粹是太穷了过来蹭婚宴的,以至于连百里东君说他叫百里东君时候晏琉璃都不相信。
但你别管,你就说他俩结婚没结婚吧。
你就说他舅舅在不在吧?
温壶酒:“这事儿不能怪我啊!我要是知道对面是药王谷传人,我和辛百草那个混蛋斗了一辈子还要做儿女亲家,那我也不愿意啊!”
但百里东君兴致勃勃要跟着他学毒术他就很开心,结果等他问外甥为啥要去毒术时候,他外甥非常高兴地跟他说:“你看,长风这人是药王谷传人,我是你毒菩萨的传人,绝配。”
温壶酒:“……”
有些时候遇见自己的外甥真的很无助。
但百里东君不能理解他的无助,还在继续叨逼叨:“而且你看,我这个人喜欢酿酒,他喜欢喝酒,我喜欢毒术,他喜欢医术,那不是绝配吗?”
百里东君:“你看我是个男的,他恰好也是个男的,连性别都一样,你说这三样都这么天作之合,那不是绝配,那是什么?”
他妈的,这辈子最讨厌恋爱脑。
百里东君,你怎么跟你爹一模一样?
但温壶酒确实很喜欢司空长风,主要是这小子不扭扭捏捏,完全就是江湖儿女的脾气,特别符合他的胃口。
“但是就有一点啊,舅舅,我这寻摸着我们俩以后也搞不出来孩子了,所以你以后得加油生个孩子过继给我。”
百里东君:“往好处想,以后你儿子就能继承百里侯府了。”
百里东君:“你要是不答应,我明年正月就剃头。”
温壶酒本来想上去给他一脚,但司空长风搁后面咳嗽了一声,百里东君大气都不敢出,腆着一张脸跟温壶酒道歉:“没有啊,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啊,舅舅,真的别当真。”
温壶酒:“……”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不管怎么说,百里东君都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很舒心。
和长风一起去拜访药王谷,把辛百草气得给他下毒,叫长风守着他给他解毒的时候就更开心了。
所以为了给百里东君解毒熬了好几个大夜的司空长风一觉醒来就看见趴在他面前盯着他看的百里东君,也不自觉笑了出来:“真的就这么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
“就算是因为咱俩的事儿被赶出百里侯府也会开心?”
“这有什么?到时候我就开一家小酒楼,还是我卖酒,你喝酒。你当老板,我当店小二,等以后咱们家的酒楼发展起来,说不准我还能回去嘲讽老头子。嘿嘿。”
司空长风没忍住碰了碰他的脸,无法无天的小侯爷在婚事上也是无法无天的,当然在情事上也是。
外头听见动静的辛百草:“……”
不是你俩有病吧?在我眼皮子底下?啊?我是不怎么会武功,但不代表我是聋子啊!啊?!
综上所述,当百里东君遇见叶鼎之并且认出对面是他云哥时候,就迫不及待跟他云哥炫耀他老婆。
叶鼎之:“……”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动不动炫耀老婆的人,拉黑了,可恶。
但是众所周知,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为了打脸的。
比如叶鼎之口口声声说最讨厌恋爱脑,结果自己成了个恋爱脑,搁外面晃荡了半年练功,然后回到天启抢亲。
比如百里东君口口声声说他这辈子连老婆的婚都不用抢,最多也就是帮晏琉璃出了个头还不敢说自己是抢亲的怕老婆生气,结果转头就帮他云哥抢亲。
可恶。
毒舌腹黑的小霸王就是要欺负人,而且只欺负一个人。
为小酒仙正名!他很心疼小枪仙哒,欺负什么的只是吃醋而已。小情侣甜甜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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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闲来无事,李先生门下众师兄弟聚在百里东君的别院,喝酒闲聊。
雷梦杀对百里东君新酿的酒啧啧称赞。
“好酒!还得是我们小师弟这酿酒的手艺啊,碉楼小筑的秋露白来了都不换。”
坐在百里东君旁边摩拳擦掌半天,想喝酒却不敢的司空长风按耐不住了,悄悄把手伸向百里东君身前的酒杯。
百里东君眼疾手快的啪的一巴掌打到他的手背上,瞬间手背上通红一片。
司空长风眼泪汪汪的揉着手背听训。...
司空长风眼泪汪汪的揉着手背听训。
“你伤还没好,喝什么喝。想喝去百花楼和你的风姑娘喝去,别动我的酒。”
前半句还好说,后半句这是什么话啊,又关人家风姑娘什么事呢?
众公子眼观鼻鼻观心,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没人说话,只当没听见。而被打还被骂的小枪仙则偷偷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挪屁股,坐的离百里东君远了些。
聊着聊着,还是话多的灼墨公子话头一起,就说到天启城不仅城内美景很多,城外也有不少。
众人兴致盎然的谈论着,开始商议过几天踏青去哪里,可惜最后有两处风景同样美不胜收,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辩论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说到最后,两方各执一词打成平手,最后一票的决定权俨然到了默默生气的司空长风手里。
雷梦杀扬声问道:“小枪仙,你说哪里好?”
司空长风正要开口,却被一人打断。
只听百里东君哼了一声,突然插嘴。
“不用问他,他不重要。他觉得百花楼最好。”
这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小枪仙啊?雷梦杀无奈的看了看小师弟,想要劝说一二,却被司空长风突然的暴躁吓住了。
只见司空长风眉头一皱,拍桌而起。
“百里东君,你什么意思,你一天不欺负我会死是不是?”
百里东君淡定的很,端起酒杯品尝一口,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态度十分气人。
“是,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样?”
小枪仙哪受过这种气,当即一扬手拿起银月枪,指向百里东君。
“起来,我们打一架!看我不削得你满地找牙!”
听他这么说,百里东君终于赏赐般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那就来啊。”
于是,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瞬间打成一团,雷梦杀坐不住了,想要劝架,被萧若风一把拉住。
雷梦杀回头疑惑的看,萧若风一脸神秘的对他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
“他们的事,别管。”
别管?再不管都打死人了好么??
心地善良的二师兄焦急的看着战况,没多久,伤势未愈的小枪仙就处于下风了,手中的银月枪被百里东君一脚踢飞,插入门板里。
百里东君很有武德的收剑入鞘,一伸手臂抓着司空长风把人压在树干上,冷声问他。
“还打吗?”
司空长风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吓了在场众人一跳,这才发现百里东君的手,正丝毫不差的抓在人手臂的伤口处,此时包扎好的伤口崩裂出血,染红了衣袖和百里东君的手。
司空长风满头冷汗的踹他。
“你松手!!”
百里东君冷哼一声松了手,掏出一只手怕斯文的擦起手来,擦完还嚣张的把带血的手帕扔到司空长风的脸上。
“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伤口裂了,晚上找风小姐给你包扎喽。要不你哪有理由和风姑娘见面。”
司空长风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含泪,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拽出他的银月枪转身就走,什么也没说。
雷梦杀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教训教训小师弟,在他看来这百里东君确实太欺负人了,再次被萧若风按下。
在司空长风负气出走没多久之后,众人也就散了。
雷梦杀和萧若风正好顺路,并肩走着,他突然挠了挠头,疑惑的开了口。
“唉,老七你说,小师弟也不像不讲理的,为什么我见他天天都欺负司空长风啊,难不成他们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过节?今天这没几句话就打起来了,有点过分了。”
萧若风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小师弟他跟司空长风可没仇,有的可是......”
后面的话没了声,雷梦杀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动静,拽他的衣袖催他快说。
萧若风却不说了,只袖起双手嘱咐他。
“以后他们的事,你记得不要管就行了。”
雷梦杀啊了一声,尾声上扬疑惑不已,但唯一能给他解惑的人已经走远了,只能大叫着追上去。
彩蛋是小枪仙离家出走,真的去百花楼找姑娘聊心事去了,百里东君到的不巧,听到小枪仙的真心话被气哭。
司空长风:“你说他是不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干嘛和我做兄弟。还是风姑娘你好......”
百里东君:“......你个傻子!”
*写点发疯百里霸道爱
————————
司空长风跑了。
准确地来说,是被他的好师父辛百草忽悠走的。
彼时百里东君正在房内照顾着重伤的叶鼎之,血水一盆盆更迭。
司空长风就坐于屋檐之上,隐约能嗅到铁锈味。
夜风阵阵,吹过婆娑山石岩壁,传开诡异的呼啸。
他知道的,早在百里东君认出叶云的那一刻,就无人能够取代百里东君心里最重要的位子。
入秋的风还是凉了些,带走了夏日的温气,留下眼底一片干涩。
“当门神呢?”辛百草从一片阴影中走出来,药香味仿若治好了他的零星不适。
司空长风笑了笑,怎么看怎么勉强:“是啊,守护好兄弟的好兄弟。”
...
“你啊你……”
相比起来辛百草倒笑得通透,又向他走了几步,两匹好马就这样偏偏然落入他的眼帘。
“孽徒,再给你次机会,和不和我回药王谷?”
风暂停。
月似乎有些疲惫,逐渐隐进云层,徒剩晨星照亮苍穹。
百里东君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司空长风。
他得告诉司空长风叶鼎之没事了,可以直接丢下他回雪月城。
怕叶鼎之的仇人追过来,百里东君临走前又偷了一张地契,挑的地方格外偏僻,屋舍匿于树野。
出门时清晨的湿润并未从空气中散去,鸟鸣声从远处的山涧飘扬而来,掺着野花的香气。
只是景色清清,百里东君并未寻到那每日起早练武的身影。
他隐隐有些不安。
自试毒大会之后,司空长风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就连客栈都是百里东君耍无赖,厚着脸皮钻进了他的被窝。
百里东君抿唇,寻了个地方坐下。
或许司空长风只是出去走了走,入夜前便会回来。
毕竟司空长风可不会丢下他。
他知道的,长风最心疼他了。
百里东君攥紧掌心,少年好看的容貌结上寒霜,眉宇间满是挥之不散的戾气。
司空长风,你最好赶紧回来。
空气渐而稀薄,夜幕垂落,冷意四散开来,分不清源头是哪。
百里东君仍处在原位,就连姿势都毫无变化。
枯竹制成的门扉打开时发出吱呀的细响,有人从中走出来,懒懒倚在墙上。
百里东君看也没看。
那人被无视也没觉得尴尬,像是未察觉出气氛的怪异,扬起一个看似柔和的笑:“人跑了?”
“叶鼎之。”百里东君咬牙切齿:“不会说话就把舌头割下来。”
叶鼎之闻言挑了挑眉,对于百里东君的反应并不意外。
全天启乃至乾东城的人都知道,这位百里小公子,在司空长风身上,有着难以化解的偏执。
出入江湖三年有余,百里东君素来讲究留手,认为人人生命都是珍贵。
但他也杀过人,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
天启城鱼龙复杂,各路富贾齐聚于此,不免有人藏着独癖爱好。
一年前,有个来自姑苏的商人看上了司空长风。
名为朱桎。
朱桎生得油头大耳,尤爱好看少年,将他们强抢得来,日日折磨。
所以在他在酒盅下药,美名其曰为要请小少侠喝一杯。
司空长风到底性子坦率,脑中没什么脏污思绪,只知道管他何路神仙,大不了打一架,便受了那杯酒。
不曾想羊入虎口。
百里东君再找到司空长风时,司空长风的衣袍已经被褪去大半,正咬着牙无力挣扎。
劲风呼啸而来,百里东君红了眼,剑拔出鞘,再收回时朱桎的脑袋已然落地。
叶鼎之是后来赶到的,只看见鲜血染了百里东君满面,司空长风却干干净净,正裹着那人的袍子,沉沉睡去。
百里东君察觉到了声响,向他瞥了一眼。
那一眼,叶鼎之察觉到了不可抵抗的杀意。
“再问你一遍,司空长风去哪了?”百里东君手上用力,怒火一路烧到眼尾。
窒息裹挟着叶鼎之,他旧伤未愈,调息不得,脖颈青筋暴起。
但笑意并未从他脸上消散,他强撑一股气,模糊地发出破碎字句:“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百里东君眯起眼,周身气劲暴涨:“我再问最后一遍,司空长风,去哪了?”
一刻钟前,叶鼎之带着明晃晃的挑衅,不怕死地开口:“人昨天晚上就走了,还是骑得马。”
下一秒,冰冷的手已经捏上他的喉。
“我要是……不说呢?”
“那就死。”
在司空长风面前,什么年少,什么生命珍贵,都是无稽之谈。
百里东君没开玩笑,手上越来越大的力道足以说明一切。
“我……早就……该……该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叶鼎之眼前泛起白光,意识也不太清明。
“然后再杀了易文君。”
“你疯了?”叶鼎之生生咬破舌尖,开始挣扎,抬手妄图唤来他的剑。
“告诉我,司空长风去哪了?”百里东君却在此时松开了他,另一只手接住飞来的琼楼月。叶鼎之敢打赌,要是再不好好说,百里东君会用他的剑杀死他,然后再跑去皇宫,冒着反叛的死罪杀了易文君。
叶鼎之清清嗓子,无奈说道:“司空长风还能去哪啊,你冷静下来想一想。”
“……”百里东君凝聚起剑意。
“药王谷,当然是药王谷。”叶鼎之认了命。
他这位好兄弟,最不可能的,就是冷静地面对有关司空长风的所有事。
目送百里东君的背影逐渐隐于绰绰树影之中,他只能暗自祈祷司空长风好运。
药王谷生百草,多年药气丰盈,竟孕育出一汤药泉。
司空长风褪尽衣袍,入了泉。
他惬意地合眼,困意侵袭四肢百骸。
直至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巨响,好似重物落入泉水,惊醒了司空长风。
“谁?”司空长风警觉起身,跑到岸边企图套上衣物,入手的只有柔嫩野草。
他蹙眉,衣物被偷,长枪不知所踪,明显对方有备而来。
司空长风迅速环视四周,正盘算着如何脱身,侵入者窥探到他的心思般,捂上他的眼,霸道地咬住他的唇。
“唔……”
长舌直侵城池,剥夺走他的呼吸,眼前朦胧弥漫,司空长风听到了阵阵水声。
羞耻从心中漫起,他腮帮蓄力,想要咬断那人的舌。
不曾想那人蒙着他眼的手挪开,不轻不重地掐了下敏感腰肢。周身泄力,原本快要闭合的唇齿此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
他瞪大眼,看向施暴他的人的脸。
随即整个人呆在原地。
“百……百里东君?”
眼前人眉眼含笑,只是笑意并未尽眸底。
他的吻落在司空长风的耳垂,又带起一阵轻颤。
“小长风,你可让我好找。”
*伪竹马/一发完/中长篇/全文免费
*共1.3w字
我的意中人,栉风沐雨,百炼成龙。
01.
七月份的柴桑城热得厉害,空气稠浓好似要黏住。
不远处的屠夫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泛着油光,不用靠近就能闻到那股无法忍受的汗臭味。
呕。百里东君默默转身,视线落到一旁。
装修精致的长街不难看出柴桑城的繁华,甚至隐约可见昔日车水马龙的盛景。或许是天太热了些,热到蜻蜓只敢贴着树荫飞,烦人的蝉鸣半死不活,惹得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
酷暑的标配貌似便是杳无音讯的风意,刺眼的阳光映得一切朦胧起来,百里东君眯起眼,不停扇着扇子。...
酷暑的标配貌似便是杳无音讯的风意,刺眼的阳光映得一切朦胧起来,百里东君眯起眼,不停扇着扇子。
所有人在这场盛夏中都是狼狈的,就连那油匠的女神豆腐西施也蒙上一层薄汗。
早知道就等秋天再来了。百里东君叹了口气,普通蒲扇带起的细风并不能缓解燥意,反而将热浪全部甩到了脸上。
还是有冰块的镇西侯府好啊。他百无聊赖地想着,酒肆也不是没有井,为了酿酒他专门挑了个有百年古井的好地方,只是实在太小了,小到结成的冰撑不过一天。
舍不得用。
平日里呼风唤雨的乾东城小霸王此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物以稀为贵。
条件是艰苦,但家是不可能回的。百里东君下定决心要闯出一番名堂,不等到名扬天下的那一天他必不会踏上回府路半步。
想到这里,人总算有了点精神,一抬眼,目光惊喜地捕捉到了自逃到柴桑城以来除了那些小贩外的第一个人。
是个年纪与他相差不大的少年。
一袭洗得有些褪色的蓝白布衣,墨发被一根草绳高高绑起,长枪扛在肩上,闪着晃眼的光。
少年离他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那澄亮的金瞳,深邃的五官投下浅浅的阴影,一切都那么和谐漂亮,唯独嘴唇干得发白。
百里东君觉得起风了。四周依旧闷人,脸颊也晒得发疼,他却感到一股风,清爽的,缓和地吹过他,吹走了他的焦躁。
难不成这位少侠练的是清静功?
百里东君来不及细想,再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到了少侠面前。他盯着眼前发干的唇,以及那额角细密的汗珠,计上心头,迎上少侠带着疑问的眸:“暑气伤人,这位小兄弟可愿意来我酒肆喝上一杯?不收钱,全当交个朋友。”
还有这等好事?少侠明显不信。
百里东君从小鬼灵,动不动便哄得家中长辈心花怒放,自然也练得了看人脸色的本事。
“少侠你有所不知,我只身一人来到这柴桑城做生意,一连半月居然连一个客人都没等到,实在寂寞地不行,如今好不容易碰见个活生生的人,想要唠嗑的欲望根本止不住啊。”
他骗人的。
百里东君不是个贪聊的性子,他仅是单纯地想要把人留下来,具体缘何并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少年带给他这场夏的第一缕清风。
可司空长风一概不知,他看着这位拦下他的小老板,一脸诚挚,声情并茂地诉着苦,不由有些同情。
看那酒肆的规格,应当花了不少钱,如今分文未入,定要亏本。
这年头,还真是做什么都不容易。
司空长风暗自感叹着,还不忘夸赞一番老板大气,哪怕亏本都还乐意请陌生人免费喝酒。
这个朋友,当交。
于是他一甩长枪,规规矩矩地抱拳行了个礼:“那多谢老板款待了。”
室内门窗打开,理应通风不错,可偏偏这季节就没有风。
百里东君又扇起了他的扇子,热得快要翻白眼。对面的司空长风也没好到哪去,酒水被捂得发暖,喝下去解不了丝毫暑意,皮肤也浮起淡淡的红。
“这天杀的柴桑城……什么时候下一场雨啊……”百里东君生无可恋地小声嘀咕着,期间余光控制不住地往司空长风脸上瞟,自然注意到了那极差的面色。一颗心莫名提到嗓子眼,“是不是这太热了,你不舒服了?”
“无妨。”司空长风摇了摇头,只是笑容十分虚弱,“不用管我,一会儿就好了。”
少年生得好皮囊,病态淌在精致的无官上更为相得益彰,看的人愈加燥热。
“这怎么行?”百里东君猛地起身,忽然想到了井里的那块冰,“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后院疏于修理,杂草丛生,繁密的爬山虎遮人大半视线。
百里东君闭着眼都能找到那块冰在哪,毕竟这期间他犹豫无数次,到底要不要用,纠结半天,最终都以咬咬牙扭头就走结束。
然而他现今管不了那么多,捞出冰就往屋里跑。
久违的凉爽在手掌间化开,蔓延的冷气舒爽了涨红的脸,百里东君学着侍女的模样寻了铁盆装冰,周身的温度怎么也盖不过心底的火海。
他又去偷看眼前因舒适双眸眯起的人,热意又爬上脸颊。
02.
有道是,天下万千,世事无常。
百里东君上一秒还是潇洒的酒肆老板,下一秒便成了落跑的掌柜。
他轻车熟路地躲到柱子后,掰着手指算这是第几次。
太奇怪了,这简直就是诡异!自他开店以来,闹事的就没停过。
“死小子,别不知好歹!”
碰的一声,长桌四分五裂。
“话说这么难听,死的应该是你。”司空长风手腕一番,长枪直出,枪尖化成一道流光,刺在了刀面上,“三个大汉合伙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传出去丢不丢人!”
百里东君心底含着一口气,闻言探出头疯狂附和:“就是就是!”
这一声,无疑暴露了他的方位。
“打那个!”
这几人从司空长风身上讨不到好,便齐刷刷换了目标。
刀尖闪着寒光,直冲冲向百里东君逼来,百里东君躲闪不及,下意识大喊:“司空长风!”
司空长风恨铁不成钢,腾空而起落到百里东君身前,轻轻松松化了那一招。
随即他当胸一脚,狠狠踢向扑面而来的土匪,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绰绰身姿猛然回旋,长枪横扫,一左一右逼来的两人已然落地。
惨叫声不绝于耳,更为响亮的是百里东君毫不保留的夸赞。
“你也太厉害了司空长风,要是没有你我刚才可能已经死了。”
“你简直就是一块当枪仙……的料。”百里东君顿了一下,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方才满腔兴致消了大半,神色也黯淡下来,最后二字显得格外失魂落魄。
“怎么了?”司空长风察觉到百里东君的不对劲,突如其来的失落令他手足无措,只能笑着调侃,企图撇开话题:“后悔自己不练武偷偷跑出来了?”
“那也没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练武的。”
“为什么?武功招你惹你了你这么避之不及?”
“不是,是我和别人立了约定。”
“什么约定?终生不练武?你这什么朋友,存心害你的吧……”
“不许这么说他。”百里东君明显不乐意,“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们的约定也不是这样的。”
“哦?”司空长风倒是很有兴趣,“那是什么样?”
“是我们说好了……”百里东君说了一半,蓦地对上司空长风期艾的目光,莫名有些说不出口,于是侧过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了你也不理解,一边玩去吧。”
“你这个人……说话说一半也不怕憋死。”
“以后再和你说,我现在不想说。”百里东君伸手去推他,“今天有风,趁这时候赶紧练练枪吧,感觉你打得没上次好了。”
“你还评价上了,要不是我刚刚……”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大侠快去练枪吧。”
未等司空长风再出声,百里东君一把关上了店门。
此刻的他很想静静,一个人待着,忆回童年的往事,就如同往日从府中逃出来藏在各个角落那样。
世人总说,人总是抗拒黑暗,畏惧黑暗所带来的未知与惶恐。
百里东君抬首,只能看见闭塞的屋顶和烧得炭黑的油灯。
可他想的,却是个破洞累累的废弃寺庙,庙中邪风四起,稚嫩的身躯抱住了他,暖了他的身子,成为他黯淡遭遇中唯一的光亮。
他不惧黑暗,因为黑暗带来了光芒。
03.
百里家在这天下是为神一般的存在。
光是百里成风一人的名声便足以令敌军退避三舍,更不用提当年的杀神百里洛陈。
如今镇西侯府再添一子,有人认为又是一代鬼将坠入人间,庇佑北楚,喜不自胜,自然也有人会因此红了眼。
于是百里东君七岁那年,惹来了第一场杀身之祸。
风雪连绵不断,乌鸦的叫声凄厉得刺耳。
壮丁躺了一地,破碎的轿子依旧雍容,不难看出其主人的华贵。
只是四周空无一人,貌似是突遇袭击。
事实也确是这样。
小百里东君跑着,寒冬的雪没了他的脚踝,每一步都格外吃力。
但他不敢停下,他怕只要一慢下来,蒙着脸的黑衣人就像对那些抬轿子的人一样,杀了他。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百里东君害怕地闭上了眼,闷头跑得更快。
雪太厚了,四方都是单调的白,单调到了令他忘记这是森林,地势并不平坦的森林。
雪下藏着石头,他防不胜防,整个人摔倒在地,顺着坡度直直滚下去。干草划伤了他的脸,期间腰背又撞上了看不见的岩石,百里东君在绝望与疼痛中流了泪,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万丈悬崖,五感逐而消散。
临昏迷前的那一刻,他瞧见了一张脏兮兮的脸。
……
很温暖。百里东君迷迷糊糊想着,是回家了吗?
他睁开眼,入眼的却是破旧的墙壁,以及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头顶的主人穿着并不符合这个节气的单薄布衣,浑身瘦的有些硌人,身子却很温暖,正窝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睡觉。
“你是谁呀?”百里东君被家里人宠惯了,伸手去推他,扰乱了那人的清梦。
那人也没恼,只是揉了揉困得睁不开的眼睛,闻言迷糊地看向他:“我不知道。”
“你没有名字吗?”
“没有。”
“你的爹娘没有给你起名字吗?”
“……我没有爹娘。”
“怎么会,人人都有爹娘。”
对啊,所有人都有,他们的爹爹和娘亲会给孩子穿暖和的衣裳,吃热腾腾的包子,偏偏他没有。
空气霎然沉寂,百里东君自知说错了话,他忽然记起娘亲说过,一些可怜的孩子是没有父母疼爱的。
眼前这位,应当就是娘亲口中可怜的孩子。
愧疚涌上心头,他不禁有些心疼。
“没关系,以后我来照顾你。”
“你?”小孩子向来藏不住情绪,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可你和我差不多大。”
“但是我家可有钱啦!等我爹……呃……家里侍卫找到我,我就带你回去,好好照顾你。”
小孩似乎听傻了,一张小嘴张得极大:“还是头一回有人和我这么说……你叫什么名字?”
感受到那束依赖的视线,百里东君挺直了背,装起老成地摸了摸那毛茸茸的头:“等你以后有名字了,我再认认真真地告诉你。”
04.
西南道暗流涌动,生在将士世家的百里东君并非毫无察觉。
如今顾府一遭,更令他体会到江湖险恶。
司空长风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他:“凭刚才那人的实力,想要杀我们轻而易举。听我的,明日就离开这柴桑城。”
百里东君不肯:“不行,我还没有名扬天下呢!”
“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名扬天下!小命要紧!要出名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不一样的。
窗外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阳光一如既往的明媚,百里东君看着眼前生气跳脚的人,默默在心里回道。
不一样的。
他必须留在这柴桑城,必须在这闯出些名道,这样才可以告诉那个人,他回来了,他没有抛下他,他仍然遵守着承诺,在十年后的夏天故地重游,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寻回他,照顾他。
“你为什么不喜欢练武啊?”幼童捧着干瘦的小脸,水灵灵的眸子带着疑惑,“练武多好啊。”
“那你为什么喜欢练武啊。”百里东君很喜欢在他新弟弟面前端样子,瞥了眼那一个顶他两个高的长枪——自他见到这人后长枪就没离过手,“练武多累啊。”
小家伙闻言不认可地摇了摇头:“比乞讨简单多啦!”
百里东君噎了一下。
“没关系~”小家伙并没有理解他的沉默,有样学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娇嫩却又认真:“等我变得很厉害,成了小枪仙,就可以保护你啦,这样你永远都不用练武了。”
他们曾立下约定,百里东君照顾他,予他衣食无忧,小家伙保护他,准他性命无虞。
他此行便是来赴约的。
赴此迟了整整十年之约。
“你发什么呆呢?”百里东君思绪乱飞,又被一句呼唤打回原形。
他眨眼,痴痴望向对面。
少年逆着光,背负长枪,正关切地对上他的视线,“你就听我这一次,离开这,这里的一切都超出我们的控制,我怕我护不住你。”
你为何要护我?
百里东君想要问出口,又堵在喉间。
他忽然记起,这一清瘦背脊,在遇到危险时,义无反顾地站在他的身前,替他挡去一切血与火。
为何?
你们二人是那么相似,在见到司空长风的第一眼他便隐隐有了猜测。都是如此率真,如此看重他的生命,哪怕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答案昭然若揭,百里东君却不敢细猜,密密麻麻的恐惧束缚住他,不觉间泪眼朦胧。
你会怪我吗?
那瘦弱的身躯,如今已经可以轻松扛起长枪,幼时的回忆不算清晰,他隐约只记得枪的轮廓。
是这般吗?百里东君看着在日光下,威严得如同凤与凰的长枪,涅火重生,脱胎换骨。脏兮兮的面颊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肆意的青春。
那一声声的小哥哥充斥耳畔,仿佛回首便是那段难以忘怀的邂逅。
师父同他讲,萍水相逢已是幸甚至哉,又何求死生同行?
可百里东君,一直都是倔驴性子。
所以他来了,来到了那记忆中的柴桑城,即便现在危机四伏。
他相信,那整日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小家伙,也会同他一般,在暗无天日的思念中如苔藓般肆意生长着对对方的执与念,一年又一年,乐此不疲地等着他。
“不是你……哭什么?”司空长风见他这样不免慌神,“我也没说错什么吧,成名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重要吗?或许吧。
十年之阁轰隆隆地塌散,满地残垣诉说着酸涩的思念,尘埃在荒废的景色之上翩翩起舞,恍惚间只道寻常。
“我没事。”百里东君笑了笑,随意擦去眼尾的泪痕,“你的长枪反光,反光知不知道?晃得我眼睛疼。”
司空长风有一瞬的大彻大悟,随即轻轻侧开身,将长枪笼罩在阴影之下。
无意识的小动作被百里东君尽收眼底,他心底又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像极了那道害怕打扰他只敢半夜出门练枪的瘦弱身影,那时的月光晦暗如水,遥遥撒在枪尖上,折出温柔的光。
小家伙总是小心翼翼地,哪怕百里东君根本就不在乎。
05.
那日的风与雪格外大,大到分辨不出昼夜,白色吞噬了一切可见的景观,破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
一切相遇仿佛就是为了离别,百里东君抱着那杆长枪,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走,他还没回来。”
他答应了小家伙一个家,他现在便是小家伙唯一的亲人,在无数个日月中他们相依取暖,成为彼此的依靠,怎么肯独自离开。
“我就算死也不走!”百里东君忿忿地看向那群人,厚实的棉衣包裹着他们,显得格外滑稽。
他的小家伙,为了他一个人单薄前行,浩瀚雪景吞噬了百米高的孤山,一眼望去就像一条永远看不到终点的天路,蜿蜒绵亘,令人心生畏缩。
但小家伙勇敢得很。
百里东君答应了要等小家伙回家,也会带小家伙回家。
可侍卫的职责简洁明了,仅有短短十字:不顾一切地将人找回来。
于是侍卫动了手,再不管少爷拼死的执拗,白色药粉散进鼻腔,侵蚀着人的神经,百里东君挣扎着,拼命咳出吸入的药粉,却依旧不可控地发觉意识越来越轻,好似现今情景如场梦般,等一觉醒来,仍能看见他最爱的小家伙。
百里东君彻底失望了。
他醒后已然回到镇西侯府。
乾东城的冬不如柴桑城寒冷,他站在开得正盛的红梅下,浑身的血液冻结成块。
他食言了。
他没能带回小家伙,甚至没能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还想要告诉他,他不是没人要的野种,他是天上的小神仙,是百里东君心里的小神仙,而小神仙,都是不需要爹娘的。
可是不见了,小家伙不见了,他的小神仙也不见了。
06.
故地重游的缺劣在于总能勾起人们最不堪回首的梦。
百里东君缓缓睁眼,泪水已然布满脸庞。
那扇可承载罡风的木门不知所踪,偏头便可瞧见寺外低垂的乱云从夜空缓缓略过,凄凄凉风吹动纷乱的树影,簌簌声响中掺和着起伏不定的虫鸣,显得遥远而深邃。
月色为万物镀上银边,十年前他曾坐在这里,盯着那下不完的雪,憧憬着雪融后的郁郁葱葱。
可惜他太过胆小,居然一次也没敢来过,只敢坐在东归的屋檐,遥遥望着山的方向。
他在怕什么?
不辞而别的怨恨,无缘再见的旧人,亦或是其他不明不白的东西。
少年情愫肆意生长,在不知不觉中扎根开花,绝境时单纯的依赖逐渐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控的悸动。
来得莫名其妙,又来得铁马冰河。
他看向一旁睡得正浓的人,拉着信任的距离,脑袋几乎快贴到他的胸膛,不禁噙起笑意,将人揽在怀中,一如过往每个眠夜。
07.
“我有喜欢的人了。”
晨光微露,初阳洒下一片金辉。
迷人眼。
于是百里东君错开对面诧异的目光。
司空长风醒得早,练过武后一头墨发更为糟乱,闻言错愕地看向他,手中长枪微颤:“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为何不提?
因为无法开口。
那日分别已成恶魇,愧意随梦境盘旋,他终是无法说出口,承认他的食言。
字句兜兜转转,在数道探究的目光下,百里东君还是撒了慌。
“我十三岁就遇见她了。”
08.
淡色的云在天中荡开,满园桃花香十里,熏陶了满目颜色。
清泉水涧涧,酒欲浓厚。
“小哥哥。”
直至耳边又响起磨人的呼唤,百里东君才堪堪停下灌酒的动作,如愿勾起一抹笑,缓缓阖上了眸。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若隐若现。
小家伙,你怎么还这么瘦,还这么喜欢枪?
小家伙,你可怪我?
百里东君并不会喝酒,酒劲仿佛将他架在火上烤,浑身炙热得要命,丹田也快要烧起来。
胸口又闷又疼,貌似有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榨干浑身血液。
可是没办法。唯独醉酒时他才可以短暂地忘记残酷的事实,心安理得地与小家伙在一起,糊涂又清醒地度过一生。
乾东城皆知小世子嗜酒如命,年纪轻轻便已展露惊人的酿酒天赋,前途一片光明。
而藏在污垢糟粕后的真相却仅仅是:
他想再见他一面,更想见他好多面。
朦胧间,他摔下树梢,再抬眼,目光与一女子相对。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轮廓居然与小家伙有几分相似。
于是乎,从不在意美色的乾东城小霸王,头一回对女子晃了神。
09.
锣鼓喧天,唢呐声传遍大街小巷,一时分不清喜丧。
兵戈相对,内劲叫嚣,司空长风的武艺应是更精进了些,居然能和金口阎罗打得有来有回。
分明上一次还过不了几招。百里东君站在不远处等着雷梦杀一伙的接应,见状不由自豪地勾起笑,司空长风他啊,从未松懈,也极具天赋,轻轻松松便能顿悟一招又一式。
常人所不能吃的苦,他吃了,而且吃的是成千上百倍的苦。
“那你为什么喜欢练武,练武多累啊?”
“比乞讨简单多啦。”
司空长风是个不折不扣的乐天派,可仔细算来,他历过的风雪与磨难,吞下的委屈与不甘,是常人此生所不可及的。
哪有什么生而乐观,不过是习惯了苦楚,从而炼就了一颗长满茧子的心脏。
可他本该,跟着他回府,不用再这么难的。
胸口有一瞬的痛意,百里东君默默地低下头,掌心蜷起,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愧疚。
他欠了司空长风那么多,此刻又哪来的脸令司空长风保护他?
无耻之徒。
10.
桶中人肤若凝脂,湿漉漉的发丝垂在额前,遮住了那过于勾魂夺魄的眉眼。
水珠顺着皮肤肌理缓缓滑落,打出涟漪,顺着波荡可隐约瞧见旖旎风光。
!
百里东君阖眼,身下猝然燥热。
他的好舅舅还真是相信自家侄子的人品,就这么放心地将昏迷不醒的美人拜托给他,令他照顾人的出浴与沐浴。
就着黑暗,他双手探入水中,妄图凭记忆寻到腿弯,手背却几次擦过臀间,惹得他心火愈加旺盛。
肌肤的温度在出水时迅速消散,他们之间只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百里东君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司空长风的诱惑。
腰肢劲瘦,出水芙蓉。
碧唇被水汽渲染得红艳,此刻微微颤动,挤出模糊不堪的梦呓:“小哥哥……”
轰地一声,脑中紧绷的弦被狠狠波动,百里东君有一霎的失控,低头咬上了肖想已久的唇。
彼时他在想,等司空长风醒过来,他就告诉他,解释清楚,一字不漏。
可他到底没有吐露真相。
司空长风的背影随着烈马的踏蹄声褪出视野,百里东君目送着那一点驶向天际,黄昏吞噬了银光。
司空长风的病需医治多久他并不知晓,只清楚或许今日一别便无缘再见。
告别间,他有无数次冲动坦白。
那座破庙。
那场相遇。
那个哥哥。
每每张口时,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终究是没有勇气。
那场悄无声息的分离,永远烙在百里东君的心间,成了他解不开的结,除不掉的心魔。
11.
满目葱翠,入耳的只有长靴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温壶酒先一步沉不住气:“一路上话也不说屁也不放,就这么不想回家?”
“想啊,你都不知道酒肆的环境多恶劣。”百里东君叹了口气,回得有气无力。
“那你这一路满脸忧郁的是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你卖了。”
“舅舅啊,我就是在想,当年的那个小家伙,在我走后,过得怎么样。”
温壶酒不吱声了。
全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百里东君有一档不可轻易提及的往事。
有心之人拦车绞杀,杳无踪迹。
再后来,历经波折回府,七岁的孩童第一反应并不是扑向家人诉苦,而是哭着闹着要回去。
回哪去?
柴桑城。
为何要回去?
大雪纷飞,百里东君穿着路上侍女新买的棉袍,顾不上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可怜巴巴地求着父亲:“那里有我的救命恩人,他没有名字,我叫他小家伙,答应他要带他回来享福。”
到底是小孩,一个月来吃不饱穿不暖,连日舟车劳顿,这么一通已是耗费全部气力,昏睡前,他死命抓着百里成风的手,一遍遍重复着要把人找回来。
百里家从不欠人情,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当天夜里百里洛陈便遣人赶去柴桑城,寻找那人的痕迹。可惜大雪延缓路程,待侍从再次回到破庙时,早已人去楼空。
收到消息后的百里东君哭过闹过,说什么也要亲自前往,均被百里成风驳回。
“好人有好报,小家伙……肯定平平安安地长大了。”温壶酒斟酌道。
“那你说,小家伙会怪我吗?怪我的不辞而别,如果我再见到他并且认出他,应不应该和他相认?是承受他的怨恨好,还是形同陌路好?”
百里东君的异常太过显眼,温壶酒敏锐地捕捉到重要信息,不由心下一惊,某种可能一闪而过:“你见到他了?”
他对百里东君谈不上了如指掌,但好侄子面上健谈,私底下不喜与人亲近这点还是知道的。
“……是司空长风?”
早在百里东君无意间描述时他便心起疑惑,这人怎么可能主动上前搭讪,还想尽方法把人留下同住。
百里东君没否认。
十年来好侄子的执与念他都看在眼里,深知“小家伙”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如今二人重逢,本该相认叙旧,却因为那场被迫的归家令百里东君停滞不前。
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温壶酒随手扫去落在肩头的蝴蝶,绚丽的翅膀在他们眼前周旋,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为何认定司空长风会怪你?”
“因为我抛下他一个人走了……”
“你是自愿的吗?”
“当然不是!”百里东君答得很急,“是他们强行把我带回来的。”
“你不是有意扔下他一个人,回府之后也尽最大的力气挽回,你有什么错呢?”
“……”
“这几日你总把司空长风挂在口边,我对他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认解,他坦荡善良,看似坚强却又柔软,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还要站在你身前护着你,如此碧血丹心之人,又岂是不讲情理之辈?”
“或许他会因此事对你有怨气,可如若你讲清原委,真诚地同他说明一切,以他的性子,放下芥蒂并不难……实在不行,你脸皮厚一点,跟在人家身后好好地补偿呗。”
“你啊,可算是真真切切栽了跟头,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
百里东君没说话,眸底却闪过一丝光亮,随即愈加热烈。
12.
西楚剑歌出世,百里东君整日醉生梦死的好日子可算彻底到了头。
老爹捂着一肚子火狠狠抽了他一顿,像是不解气般,转身又把他锁在柴房。
柴房地处偏僻,四方静谧,百里东君闭上眼便是客栈几日,司空长风倚靠怀中,任由他褪衣药浴,毫不反抗。
睁开眼又是去往名剑山庄的途中,温壶酒语重心长的教诲。
横竖都逃不开司空长风。
十载春秋都没能挡住他的爱恋,更何况是数月的日常相处。
还有最后几日的……亲密接触。
百里东君抿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日的温润触感。
天杀的。
他又起反应了。
13.
药王谷向来神秘,几乎没有可传信的信鸽。
于是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彻底断了联系。
可他太想司空长风了,迫切地想和对方有哪怕片缕的关联,整日心头仿佛有万蚁啃食,又痒又麻,焦躁不耐。
这种心理折磨一直持续到师父的离寰。
他无力地跪在地上,感受着师父的消逝。
于他而言,师父早已渗透他的方方面面,是与家人一般的存在。
依赖与日俱增,百里东君从未想过分别。
如今突如其来的一遭,打得他措手不及。
这一刻,他真切地体会到小家伙回来后发现他不见了的感觉,愤怒又无助,什么都无法挽留。
如此伤疤,需要他用一生治愈。
14.
天启城绚丽而热烈。
只是更吸引百里东君的,是那扬言天下第一的秋露白,故此在路过碉楼小筑所在街口时,他下意识多瞟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他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几乎没有思考,百里东君飞身上前,在司空长风即将落地的前一秒,他接住了他。
四目相对,指尖下的肌肉如记忆般好摸。不尽思念已然成疾,在快要疯魔之时,终于求来了他的良药。
衣领下流畅的锁骨线条若隐若现,百里东君不紧收紧力道,咬下去的冲动逐渐强烈。
“百里……东君?”司空长风毫不察觉眼前人的狂风骇浪,略微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
对上那一如既往的清澈目光,百里东君只觉得自己满头邪念无处遁形,羞耻漫上心头,他狼狈地垂下“嗜血”的眸:“该我问你吧?怎么还被打出来了?”
对啊,百里东君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重点。
情,欲一扫而散,他蹙起眉:“有人敢打你?”
司空长风搞不清百里东君面上的阴翳,莫名背后有些发凉,原打算挣扎起身的手悄悄放下,依旧乖巧地躺在怀中。
“呃……本来想给你带一壶秋露白,结果自己学艺不精,被打出来不说,还把枪折里面了……”他越说越虚,因为百里东君周身的气压随着他的话飞速降低。
腰上的桎梏很紧,弄得他发疼,或是百里东君心情不好,手指在他的软肉上不停揉搓。
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叹落入二人耳畔,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双双愣了神。
不知是谁先动得身,眨眼间他俩已经分出一条楚河汉界。
良久,百里东君才不自在地咳了咳,哑着嗓子道:“走吧……我帮,帮你把枪抢回来。”
15.
打是打不过,百里东君便要比酿酒。
此话一出四堂皆静,但凡在场之人无一不目瞪口呆。
眼前这个臭小子,居然要挑战天下第一名酒秋露白?
开玩笑呢吧。
百里东君说得胸有成竹,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
只是司空长风就在一旁,气势不能输。
原本有些畏缩的额头又硬生生被他挺回去。
16.
“哦?司空长风?”
李长生看向声源,目光与百里东君身后之人交汇。
“是的,他就是我常提的那位至交好友。”
“是个当枪仙的料。”
师徒二人异口异声,百里东君闻言并不惊讶,相反扬起自豪的笑:“正是。”
“正是什么正是。”李长生嫌弃地瞥了眼不争气的小徒弟,“我夸人家你在这骄傲个什么劲。”
当然是笑他的长风天资非凡,与众不同。
世人以剑为重,唯独他爱枪恋枪,一心扑在枪术之中,无视世道寻常,只甘做自己。
少年疯狂的爱恋如野草般烧不荒尽,长风轻轻走一遭,渐而漫上了天,覆了百里。
他喜欢的,不仅仅是幼童时的救赎,更是十年后在柴桑城中他所见到的,司空长风独有的旺盛的蓬勃生命力。
17.
对于酿酒术百里东君一向自信,只是对手是盛名在外的秋露白,亦是他垂涎已久的梦中情酒。
他喝都没喝过,理解只限于他人口中的描述,要比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愁。
时光如水般川流不息,他的思绪却如枯井般干涸。
轻柔的微风擦拭着树叶,东方明星乍现,夜色氤氲,渐而洒了满天。
百里东君半倚在房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
闲暇时他总会想起一个又一个的冬雪夜,狂风肆意横行,撞开破庙的旧窗,他们在寒冷的黑暗中相拥,抱团取暖。
“小哥哥,你冷吗?”
“你冷吗?”
“我冷……”干巴巴的一团凑近他,小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你睡着了吗?”现实与梦境重合,百里东君眨了眨眼,只嗅见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停在他的身侧。
“动也不动,我还以为你睡房顶上了。”司空长风不见外地贴着百里东君坐下,见后者一脸愁容,不由开口询问,“还在想比拼的事?”
“是啊……”百里东君唉了一声,“一点灵感都没有啊……”
“要不然不比了?”司空长风犹豫道。
“那怎么行?!我可是专门为了你才……”百里东君陡然顿住了。
司空长风也有些发愣,沐在对方复杂的视线中,长睫颤得厉害,良久,才轻轻舔了舔唇,脸颊有些发烫:“呃……为了我……什么?”
百里东君没回话,只是看着他,四周空气静得可怕,晚风识趣地停下脚步。
“你……”
“长风。”司空长风的试探被百里东君打断,“我要是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什么事?”
“你先说好不好。”
司空长风眯起眼,总觉得眼前人不怀好意。
只是目光太过诚挚,柔和地化去了他全部戒备,司空长风撇过头,不再看他,算是默认:“我不太懂酿酒,但我认为想要酿出好的酒,像你这样每天窝在院子里不可行,酿酒如作诗,都是有感而发,你应该多尝试一下新的事物。”
“怎样才算是新的事物?”百里东君靠近他,眉眼间荡着温柔的漩涡,仿佛一不留神便会被吸进去,万劫不复,“不如小枪仙给我舞个剑?”
身侧人说话时的吐息尽数落在司空长风的耳廓,逗得他面红耳赤,闻言来不及多想,不染尘出鞘,他飞身跃上亭间。
天下万戈同源,只要悟得其中门窍,学起来并不算太难。
司空长风脑海中闪过百里东君的一招一式,仙宫品的宝剑在他手中宛若翩鸿,层云散开,月色撩人,夺走了百里东君的全部专注。
记忆再次交叠,又是每个冬雪夜,小家伙担心打扰他,趁他熟睡时悄然出门练枪。
其实他向来觉浅,只要怀中人一动便会清醒过来,自然也没有错过风雪中看似瘦弱的身躯,每一枪都是如此铿锵有力。
百里东君从未言明的是,他见到小司空长风的第一眼,居然第一反应是: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小神仙吗?
后来觉得话太傻,收了口。
冬雪夜,美人舞剑,现明月,奔月而去,如月上真仙,遨游仙宫,纵情千里,直至天光乍破,白日见星辰。
这便是我的七盏星夜酒。
18.
我曾遇到一贵人,他给了我家人般的温暖,哪怕最后丢下了我。
能欺负我的人越来越少,我能保护的事物越来越多,曾经那个遇事只会掉眼泪的小家伙逐步从我的身上剥离,取而代之的是击不垮的坚韧与顽强。
我很感激他,是他给了我最黯淡时活下去的动力,咬牙坚持的底气。
所以啊,我怎么会怪他呢?更何况在十年后,他应约给了我一个家。
19.
百里东君大获全胜的那个晴天,琉璃般的眸闪烁着雀跃,一双桃花眼盛满多情。
他把司空长风抵在外人看不到的巷角,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解释着他的离别。
最终,在司空长风释然的笑中,百里东君开口:“我曾答应你,等你有了名姓,便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姓百里,名东君,百里长风的百里,东西的东,心上君的君。”
“还有,如今我赢了,请小长风应约。”百里东君垂首,轻轻吻了上去。
余生,允我保你衣食无忧,亦保你性命无虞。
20.
“叶鼎之东归,司空长风去拦了。”李寒衣看向一旁的百里东君,不由疑惑,“你不担心吗?”
“自然是担心的,只是啊……”
在他不在的时光里,司空长风孑然一身,形单影只地面对了太多,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全心呵护的小家伙。
当然,特指在打架这方面上。
他有对司空长风足够的信心。
“我的意中人,栉风沐雨,百炼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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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最后发现自己跑题了,本来想改一改,但是太懒了,大家凑合看吧……唠唠叨叨写了好多,感觉没写到点上【跪】
还是忍不住唠叨一下,最后一段的意思是因为百里东君的离开,所以司空长风才能那么坚韧乐观,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药王谷感情升温篇,
百里东君宠妻篇,小长风开始沦陷。
终于写了那个很人妻的画面,呜呜呜。
彩蛋是小长风醉酒后主动吻百里东君的小片段
还有一小部分前世孤寡百里描写。
山谷里偶尔会漏些阳光进来,昏迷了许久的司空长风暂时还不能适应,用手轻轻挡在额前,化作一...
山谷里偶尔会漏些阳光进来,昏迷了许久的司空长风暂时还不能适应,用手轻轻挡在额前,化作一把小伞。
另一只手拿着银月枪,挑着辛百草交代的药草,穿梭在林间。
百里东君则乖巧的跟在身后。
午间阳光愈发的大起来,惹得人懒洋洋的,走在前头的小长风忽然顿住了,引得身后跟的紧紧的人撞在背脊之上。
“长风,怎么了?”百里东君上前贴近司空长风的身子,关切的问着。
过度的接触让他有些不适应,他抬眸眼里盛着透过树叶间隙撒下的点点阳光,只那么看了一眼,就让小百里的心跳漏了一拍。
刺眼的阳光让司空长风眨巴着眼睛,但那张嘴里却淡淡的说着没事。
百里东君从袖间拿出极薄的纱巾,细心的缠绕在那双好看的眼眸上,直至白纱将星点鹿眸覆盖。山间微风拂过,吹起司空长风两边的鬓发,像是发须拂过了小公子的心头,萌动难耐。
“这样好点了?”他的手隔着薄纱拂过司空长风的眼眸,睫毛擦过掌心,让人心生回味。
“好点了,多谢。”从小风吹雨打虽不至于如此娇气,但第一次被人捧在掌心里照顾的感觉很是奇妙,让他想要卸下全身的防备沉溺于此。
但依赖从来都是个可怕的词汇,尤其是对什么都没有的自己来说。
思及此,步伐又退后几步,百里东君来不及拉住,指尖堪堪拂过了纱巾的末端。
“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回到药王谷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落在司空长风的肩头,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木阶上,一双手抱着同他肩宽的药框。
眼睑的纱巾已经摘下,就这么松松垮垮的搭在脖颈处,透过薄纱,喉颈若隐若现。
就像本就该存于山间的精灵。
*吃错药短暂双杏了——先给兄弟爽爽?
*学堂大考后if。
疏星横乌穹,蟾宫抖光。
屋内氤氲一室湿热水汽,司空长风浸在浴桶中,水珠凝点点,墨发洇垂淌玉肤,筋骨酸乏,心脉隐痛,却下意识地仍在回想方才对上双瞳道人那一战。
他初入天启,年少无惧,自是提枪破风去,要取英才名——却被一掌掀了回来,途中匆匆咽了丸药。
只是拿错了瓶,这药性偏偏又与守剑人那真气相斥,司空长风微蹙着眉,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他一时不大敢碰,水汽却热的心腔窒闷渐起,于是哗啦一下......
他一时不大敢碰,水汽却热的心腔窒闷渐起,于是哗啦一下从桶中站起,胡乱拭身披衣,用绢布包拧着长发便拐出屏风。
“长风。”
叶鼎之原是百无聊赖地撑头候着,见人出来才终于有了反应,“怎么这么久,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白日里百里东君曾道小枪仙身子不好,他便格外留意,这也实非本愿,司空长风容色清妍,气度洒拓,耍枪时风姿世无其二,他竟在短短半日光景内,便难以自控地对其生了某些晦涩心思。
“啊,鼎之,我没事。”司空长风顿了顿,牙根半咬,像是有些犹豫踌躇,“东君呢?”
“他也累坏了,方才已经睡了,我瞧屋里已经熄了灯。”
叶鼎之目光如一只弯钩,要挑下司空长风那松松拢着的衣襟似的,那堆雪如玉的皮肉尚且盈着湿意,无端瞧的人口燥。
他不动声色地走进一步,摆出一副年长两岁的好兄长模样,温声追问,“长风,你有什么要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小枪仙心大,觉得江湖儿郎同生共死后便是过命之交,对叶鼎之这等豪侠自是不大设防,况且,百里东君很相信这位云哥。
那自己也愿意相信他。
屋子里不曾点烛,司空长风面色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羞赧,他带着叶鼎之至榻前,主动握着那手腕低低开口,“叶兄,方才我吃的药有些岔了真气,然后,身体好像出了点异样。”
叶鼎之扬眉,正待再问,司空长风却引着自己往下摸去。
温香软玉间,他竟抚上了一处异缝。叶鼎之忽地睁大了眼,那是女子才有的器件,娇如芙蓉新蕊,嫩似潺潺春波,掌下甚至不敢用力。叶鼎之顿时屏住呼吸,司空长风新浴后的皂香潮气携来湿热余温,一瞬间他恨不得狠狠揉碎这朵蚌花。
“…叶兄。”司空长风颤着声,眼睫低敛,“此事,劳烦你帮我打听一二。”
好巧不巧,次日热情如火的灼墨公子就来寻未来的师弟们闲侃天启城当下最火的话本子。
叶鼎之不在,只剩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听他滔滔不绝地扯,“…那侠客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个女子!”
嘶,司空长风顿感心虚,他紧张地攥了拳,生怕雷梦杀早就看破自己的秘密,下一刻就要说出来了。
“啊?男的变成了姑娘?”好在百里东君不觉有异,雷梦杀一拍话本,点头道,“对啊,就是这么写的!哎要是你们朋友突然变成女子,你们会咋样?”
百里东君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司空长风,近日来心中那份悸动呼之欲出,却恐把小枪仙吓跑了,于是他趁此良机,半真半假地笑着试探一句。
“那自然是让他给兄弟爽爽了,长风你说对吧?”
爽…爽爽?
“嚯,可以啊你小子,色胆包…唉唉唉夫人饶命,夫人——”
李心月把人揪着耳朵带走了,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独处一庭,怎么坐都觉别扭,偏偏这时候小公子又凑了过来。
“赔钱货,你怎么脸红了?”百里东君扬了扬眉,有意去逗他,“难不成你真变成了个姑娘?”
“百里东君!”
小枪仙嗔声,后半句话却短了气势,“你才…你才变成女子呢。”
庭中春花拂柳,小池跃鲤,百里东君觉得气氛正好,此时不把人一举拿下更待何时,小侯爷唇边的笑都是刻意调整后最好看的弧度,他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开口时司空长风豁然站了起来,提枪就跑。
“那个东君,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百里东君:……
石案碎成齑粉。
司空长风从未觉得如此狼狈,他急于解决自己身体的异样,生怕多留一刻就被百里东君发现,虽然已经告诉叶鼎之,但这始终不是什么太正常的事,少一人牵扯才好。
“少年人啊。”
醇馥酒香袭春风,白衣仙人醉卧枝头,醺醺懒声含糊道,“世间万事,都是奇遇,何必愁眉苦脸呢?”
天下第一李长生!司空长风双眼一亮,忙执枪见礼,“李先生!”他似有千般话欲求指教,万言哽系喉头,依旧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我那个、我…”
李长生笑起来,高深莫测无所不知地一振白袂,潇洒淋漓倾酒豪灌,末了一抹嘴,终于给未来徒弟指个明路。
“东西多了哪能不用?小枪仙,你去寻人亲密接触一番,万法自破。”
纯良正直如司空长风,对亲密接触的理解全然不曾往正确的方向去想。
兄弟抱一下,够亲密了吧。
他如此想着,推开了门,叶鼎之候在屋内,听着声响回首一瞧,笑意已然盈上眉目,“长风,我寻了药来。”只是那如有实质的眼风总忍不住往下去扫,叶鼎之携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又道,“我帮你再看看?”
“鼎之,我方才见到了李先生,他告诉我只要亲密接触就能恢复原样!”
小枪仙兴致勃勃,叶鼎之愣在当场——幸福来的这么突然?
江湖里长大的少年从不扭捏,司空长风当即上前一把抱住叶鼎之,虚虚掩着的门却突然被人撞开了。
一袍青衣的百里东君立在门口,脸色晦沉:“你们、在干什么!”
光天化日,闭门锁屋,搂搂抱抱,还能干什么?
不过是这么一会儿,他就被自己从小到大的竹马给偷家了?百里东君心头火起,目光同叶鼎之一撞,空气中一刹似兵刃交锋,迸溅出不死不休的火花。
“东君,你来的正好,一起来吧!”
丝毫嗅不到修罗场气息的司空长风展颜一笑,话却让二人僵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目光齐齐投向小枪仙那张俊秀脸蛋上。
……一起来?三个人?
怎料叶鼎之和百里东君的犹疑和诧异太过明显,司空长风一扬眉,不过就是兄弟一起抱一个罢了,他们这是什么反应?他来回将面前两人看了又看,再开口却莫名其妙地岔了些许意思。
他原先想说,这点事你们也不愿意——变成了更语出惊人的:“你们是不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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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预告:
小枪仙怎么爽完就不认人了!
缺爱偏执叶鼎之和纯情明媚百里东君争宠选哪个?司空长风说,不是我,没怀孕,你们别过来啊。
攻略病弱直男小美人的路道阻且长。
古代abo背景
…………
司空长风是个坤泽
并且是目前全天下唯一一个坤泽
辛百草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地上怕碎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哪家的野天乾勾走了,可怜药王操劳半生,到头来还要费劲吧啦的研究抑制坤泽汛期的药,可是当事人却不以为然
“老药王,你歇歇吧别忙了。”司空长风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对一旁头也不抬的辛百草道:“我就是去趟天启城参加个学堂大考长长见识而已,又不是直接留下给人当徒弟了,不用准备这么多。”
再说了,谁家好人出趟门带七十八个小药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司空长风用的不是枪而是毒呢。
辛百草一看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就觉得头疼:“我的小祖宗,你是真的...
辛百草一看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就觉得头疼:“我的小祖宗,你是真的对自己目前的情况没有一点儿清晰认知啊,师父不替你多操点心行吗?”
自己徒弟可是货真价实的坤泽,这长相这身份,还不得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啊!
“我不管,你今天要是不把这药吃了,你就别想出药王谷大门!”
眼看辛百草真的生气了,司空长风无法,只能妥协,“我吃还不行吗?”他从辛百草手里接过这枚黑乎乎的药丸,一脸挣扎,最后一跺脚心一横直接扔嘴里咽了,那股又苦又涩的药味瞬间在他嘴里蔓延开来,把小枪仙难受的一个劲找水:“这是什么剂量啊老药王,苦死了!”
辛百草连忙取了块蜜糖给他
司空长风的身体也开始变化,白皙的皮肤被隐匿起来,高原红从眼下一直蔓延到鼻梁处,变得粗糙不已,红润的双唇也变得黯淡无光,从貌美枪仙一下子变成山里以种地为生的山民,辛百草端详半天还是不满意
“还是差点什么…”
他又拆了司空长风的马尾,不知道从哪找来一身破破烂烂的布料扔给司空长风,后者无比嫌弃:“这也叫衣服?”
确定不是厨房的抹布?
这下好了,彻底成了个见不得人模样。
司空长风就顶着这副形象踏上了去往天启城的路。
“药王真是多虑了,我这么个粗人谁会惦记我啊!”
再说天启城这边,自从发现那周家公子是个假坤泽以后,权贵们又开始把撕碎的脸皮缝起来,虚与委蛇准备学堂大考。
碉楼小筑的某个包厢内,稷下学堂几人好不容易凑到一起喝酒,酒过三巡之后,雷梦杀突然开口:“要我说你们也别太纠结什么坤泽不坤泽了,天乾娶中庸也行啊!你们看我跟心月过得不也挺好?”
“这世上都多少年没听过坤泽的存在了!”
柳月执杯道:“我无所谓,我又不盼望着成家”
墨晓黑点头表示赞同
“小东八你呢?”雷梦杀又把目光放在了一边默默喝酒的百里东君身上:“我听说世子前几年给你定了门亲,让你撒泼打滚给退了,你说这是何必呢!”
萧若风惊讶:“还有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嚯哈哈哈我什么不知道”雷梦杀刚想吹嘘一下自己的情报八卦网,却又见几人饶有兴趣看着自己,总觉得这厮们不怀好意,雷梦杀清咳一声继续问:“小东八你自己跟师兄们说说!”
名唤百里东君的少年从酒瓶堆里抬头,看一眼八卦的师兄,用手托腮,思绪回到当年
“因为我爹给我定下的人实在是…呃”
“怎么跟你们说呢”
“我觉得难看这个词都有些含蓄了”
遥想当年他爹百里成风非要拉着百里东君去药王谷,说:“你舅舅去找药王的时候,发现他那里养了个小美人,啧啧啧,好看的都不行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舅舅好不容易死缠烂打给你从辛百草手里弄了个见面机会。”
“你可要珍惜啊!”
百里东君还真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美人呢
结果到了药王谷一看,那司空长风顶着一副高原红饱经风霜的脸大大咧咧的躺在树上睡觉,颜色比树皮还深了几分,差点儿把百里东君吓死:“我舅舅什么眼光啊!世子爷你快把婚事退了吧我死也不娶!”
这门婚事就这么吹了
温壶酒当时就扬言,“你小子真是眼皮子浅!”
啧啧,这么多年百里东君可是一丝一毫没后悔,反而庆幸!
师兄弟几个听的津津有味
“你们可要给我保密啊”
百里东君叮嘱道
雷梦杀答应下来:“还有比你雷师兄嘴还严的吗?包密不透风的!”
结果
在学堂大考的前一天,北离上到皇宫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和来参加大考的外地学子都听说了李先生关门弟子百里东君曾经有个丑媳妇。
“百里小公子这种天人之姿,世子怎么舍得给他配个丑八怪啊!”
“就他这种条件,除了天下不得见的坤泽以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
“谁知道呢,害,世家的奇怪癖好呗”
“听说对方好像是药王徒弟呢!对百里小公子爱而不得死缠烂打呢!”
才进天启城的司空长风就听见这番议论,丑八怪的名号被安的死死的,他把手放在自己心口,长出一口气,自我安慰道:“不生气不生气”
“气坏身体无人替”
好你个百里东君!好歹也差点做了夫妻!你就在背后这么编排我是吧!
司空长风看了眼自己的小药瓶,还剩三粒,应该够撑到比试结束了。
学堂大考如约而至,仍旧选在千金台
大约是上一次效果不错,李长生依然让柳月为主考官,其他人作为副考官。
百里东君才落座,就听见千金台屠二爷骂骂咧咧的进来了:“门口那人简直吓我一跳,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丑的,也不知道哪家的!”
屠大爷:“闭嘴吧,能多丑!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让人笑话!”
“可是哥,真的丑啊!”
小插曲过后,比试继续
下一位出场,顿时惹得周围人惊呼起来
“什么门派的啊,这么…这么…”
“不是走错路的村民吧!”
那人缓缓上台,二楼的百里东君不经意朝下看了一眼,瞬间不动了
“怎么丑的有些眼熟啊…”
小童有力的声音响起
“下一位,药王谷,司空长风”
“什么!”底下人惊呼:“这就是百里公子以前的那个…还别说,别怪小公子退亲啊,换我我也…”
“啧啧,太难看了,还是个中庸”
百里东君一下子站了起来
雷梦杀张大嘴:“霍!小东八现在师兄相信你的苦衷了!”
柳月心想一群眼皮子浅的人,骨相他们是一点也看不见啊,温声询问:“你要比什么?”
众人噤声,等回答
只见这个丑陋的的提着银枪的人不偏不倚的指了指二楼的百里东君
“我要比枪”
“就跟他”
彩蛋
枪仙暴打前未婚夫:“就你到处编排我是吧,我还爱而不得非你不嫁是吧!”
打的忘乎所以,忘吃药了
惊人的美貌配上独有的坤泽气息
“都他妈别动!这是我千金台的二夫人!”
“滚!这是皇妃!”
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三年了,小君,小东,淘气的很,嘴巴很甜,李老爷子真当他们是亲孙子疼,小区里很多退休干部遇到这两小孩也是特别喜欢。虽然小孩子淘气,但是却很听司空长风的话,所有人里,也只有司空长风不受他们糖衣炮弹的影响。
这两小孩长得不像长风,除了李家爷孙,大家都觉得他们应该是随母亲,很是俊俏,性格也跳脱。
司空长风这两年来生活得很充实,也查到了自己心脏有轻微衰弱,加上房间间隔缺损,应要在40多岁后才会表现,却因为从小就没有好好修养,加上风餐露宿,要不是内力的加持,也许早就不在了。
两年来,司空长风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虽然没有那么多江湖的快意恩仇,但却也没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亡。大家...
两年来,司空长风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虽然没有那么多江湖的快意恩仇,但却也没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死亡。大家都很尊重生命。
也许,不回到那个时代会也是好的。
“小东,小君,爸爸要去一趟燕叔叔哪里,这几天可能都不回来。你们要乖乖听李大大和李伯伯的话。要是我回来知道你们向上次一样,两个人躲着玩霍差点把房子烧了,还有把李大大的酒给喝了。我回来打你们小屁屁。”
“知道了吗?”司空长风认真的说。
“爸爸,我们知道的,我们很乖的,你快去吧。我们在家里等你回来。”
说着就推司空长风出门去。
李老爷子这两个月因为太负责,累倒在岗位上,被强制休息。突然的闲下来,李老爷子很无聊,幸好家里还有这么两个大宝贝。开口说道:“放心吧长风,我会好好看着他们的。你先去忙。”
“爸爸拜拜!"两个小,一个老的站在门口对他摆手。
司空长风无奈道”拜拜“
转头又和李洪交代了一下,虽然孩子还小但是生命力旺盛的很,不像他大概是随了他们另一个爹。
这次,长风是要去给他的学员们验收训练成果的,其实就是当初在李洪婚宴上对他身手感兴趣的将军,在了解到他有类似武侠小说的那些功夫后,让他帮忙教了一支小分队。司空长风每个月都要去几天,做指导。
从部队回来后,难得的休息一天,也是答应两个孩子陪他们玩的日子,平常早起舞枪,后面学习,很少带他们出去玩,看着两张酷似那个他的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心里也难免觉得愧疚。于是答应他们每个月的这天会陪出去玩。
骑了个小电动车,就出发了。一路上两小只叽叽喳喳的,看得出他们真的很开心,司空长风也笑着回答这他们的问题,时不时提醒他们坐好不要动。
疯玩了一天的三个人,伴着斜阳回家。就在要过桥时一辆货车失控撞过来,就在离他们不到半米的距离时,司空长风感受到了熟悉的拉撤感。只来得及抱住自己两个孩子,眼前一黑,三个人坐在了进城门的大路上。小君害怕的趴在司空长风怀里,小东却睁着眼睛滴溜溜的转。
”爸爸我们这是来到地地下了吗?这里的天好黑呀,哇!天上好多星星。“
小君听到小东的话探出脑袋。忘记了害怕,也跟着一起到处打量起来。
”爸爸,爸爸!“两小只一起摇着司空长风,终于是把司空长风给摇回神了。
”你们说什么?"司空长风问道。
“爸爸,你怎么呆呆的,我们说这里很想电视里的感觉,这里是哪里呀。”
司空长风看了看城楼上的匾额,乾东城。
回答道,“这里算是爸爸的老家。”
看着巡逻的人就要来了,司空长风马上抱着两孩子退远了一些。
在城外的溪流边,支了个火堆,虽然小孩子受到了轻微的惊吓,但是有最信任最亲近的人身旁,加上对新环境的好奇兴奋,已经累的睡着了。
司空长风是睡不着了,近乡情怯,当初走了现在就不应该回来了。李老爷子他们会担心自己的吧,这三年他们也成了亲人,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来历,现场找不到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尸身应该也能猜到自己回来了。
他呢,百里东君这三年怎么样了,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吧。可能他已经和仙女姐姐结婚了。明明这三年都好像要把他忘记了,现在却是一切都历历在目。而自己这三年倒像是一场梦。
低头轻抚孩子的头,小东和小君还不知道自己是他生的,想来很好笑,自从看了西游记,一直以为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最后决定,带他们进城,百里东君喜欢自由,也许并不在城里,三年了,他也变化的很多,就这一头利落的短发,也许碰上了也认不出来。就当故地重游。再说了,他们现在这一身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衣服也要换一下太过于显眼了,也需要准备一些行李,就算他能吃苦,孩子也吃不了苦。说服了了自己后,司空长风也闭眼休息即使睡不着,也要养养精神。
第二天,在天亮前,司空长风叫醒了两个孩子,将他们抱在树上藏好,让他们在这里等自己一会。
趁着守卫松懈,摸进城里,在一家成衣店拿了三套衣服,将他们在游乐场买的一个精致的玻璃小猪放在柜台上,还顺走了隔壁酒楼为顾客准备的早餐包子。
就急忙回了小溪边。
父子三人换完衣服,吃了包子,就走到了大路上,有很多百姓也在等城门开,里面也跟着不少小孩子。三个人倒是不显眼。
城门一开,大家就陆陆续续的进城了。
司空长风先是找了一家当铺,用另一只小猪换了50两银子,就带着两孩子又去馄饨摊吃了馄饨。
找了一家稍微边缘的客栈订了一间房。
由于早上起的早,昨天又玩的欢,小东和小君躺在床上就又睡着了。
也许是进了城,反而不再纠结的司空长风,也放松了下来,和两个孩子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直到午饭时,楼下变得热闹了起来,司空长风才悠悠转醒。看到两个孩子搬了凳子开着窗户看着外面。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乾东城。
”小东,小君。”
“爸爸你醒啦。”两小子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爸爸爸爸,我们饿了。”小东说到
“那我们下楼吃饭去。”司空长风摸摸他们的脑袋说到。
下楼后,向店小二点了吃的,就靠窗户坐了下来。
"爸爸。这里好奇怪,我们是在电视里吗.“小君问道。
”爸爸昨天说了,这是他老家。那这里肯定不是电视里呀,你笨不笨。”小东说到。
“嗯,小东说的没错,这里是爸爸的老家。小东小君,你们听爸爸说,这里和我们之前住的地方不太一样,你们以后会明白的,但是有一点,在这里你们要叫我爹爹,你们看到了刚刚点菜的叔叔听到你们叫爸爸,都奇怪的看着我们。因为这里,爸爸都叫爹爹,知道了吗?”
“知道了,爸爸,哦爹爹。”小东小君回答道。
而那边,店小二找到了掌柜,和掌柜说,看到了两个小孩子,和少东家长得特别像。要不要报给东家。
掌柜觉得此事不小,外人不知,少东家这几年有点颓靡。东家给介绍了不少世家小姐,少东家都拒绝了,整日泡在酒坛里,不知会不会是哪个女孩在少东家醉酒后和少东家露水情缘有了。
而且不管孩子是怎么来的,如果真是少东家的,一脉单传,东家肯定不允许其流落在外。
就吩咐小二“你照常给他们上菜,不要露出马脚,这么大孩子在外面,想来就算是少东家的孩子,他们母亲也不打算和东家他们相认。我现在去和东家说。”说完就急冲冲的走了。
店小二是个机灵的,给司空长风他们上完菜就退下了,没有过多的探究。只是心里忍不住感慨,少东家做的不地道。
侯府这边世子爷听到消息,和夫人两个面面相觑,即不相信自己孩子会做出这种事,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小孩子。商量后,世子爷准备亲自去看看这两个孩子。
百里东君的卧房里,还在睡梦中的他感受到有东西朝他胸口刺来,猛地睁开眼,一脚将东西踢开。房门被撞碎,百里东君出门一看,呆住了,是司空长风的银枪。失踪了三年的司空长风的枪突然出现,那司空长风呢,会不会也要回来了。
正在吃饭的司空长风打了个喷嚏,以为是自己在河边睡觉感冒了,揉了揉鼻子,打算着和两小只准备吃完饭去逛逛。
*“美人腰刀最杀人。”
叶鼎之倒是十分眼馋司空长风的腰。
他少年离家,历游江湖,见过美人名士无数,从未觉有人能似司空长风一般,少年英气与稠丽的艳色揉在一处竟能如此招眼。
自从偶遇百里东君,竹马对他的店小二没少占便宜,偏偏司空长风性情纯直,全然不觉。
而叶鼎之和百里东君都是小狐狸,他百里东君都能摸司空长风的腰,一层衣袍下温热肌肤的细腻仿佛下蛊一般让叶鼎之失了三魂七魄,于是他也借酒亲热,尚未碰到人时,反而先被百里东君挡了一下。
“云哥,你喝醉啦?”
百里东君笑......
百里东君笑吟吟地,眼尾却警惕地眯了一下,两人相对而立,火花凭空迸溅。
司空长风再单纯也瞧出些许不对,小枪仙屈身一搁酒壶,衣料便将腰身一束,他忙上前试图打圆场,“东君,没事没事,云哥也没有碰着我,他可能醉了,我送他回房吧。”
“对,我喝醉了…”叶鼎之再一张口就是醉醺醺的含糊语调,百里东君顿了顿,犹豫半晌,觉得大抵不会发生什么控制之外的事,便点了头。
“长风,那我在屋里等你。”百里东君的目光落到那截腰上,占有欲并着暧昧意味噙在笑中,司空长风脸颊一热,匆匆应声点了头就去扶叶鼎之。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司空长风还没回来。
案上备的醒酒汤已经凉了,百里东君不曾点烛,他坐在榻上,借着窗外漏进来的半寸月光,无端想起了自己和长风的旧事。
柴桑城,东归酒肆,少年人朝夕相处最易生情,他最喜欢的便是司空长风那不盈一握的腰,在打斗时劲带长枪,在榻间时光洁沁汗,总让自己恨不得身化腰封,就此不离。
美人腰,杀人刀,所言非虚啊。
只是分桃断袖到底于世间还不算正途,司空长风面皮薄,百里东君便也依着他,始终不曾挑明关系于人前。
只是如今却让他的小枪仙被人觊觎了。
就算是叶鼎之,也不可以。
百里东君豁然起身,推开了门,直往邻间而去。
凭什么他百里东君可以,我就不行?
江湖人也会困于情字上,见色起意也罢,一见倾心也好,叶鼎之垂了眼睫,抬臂出手如电,终于搂上了司空长风的腰。
…果然瘦而有肉,弧线让人遐想万千。
“叶鼎之!”司空长风一时受制,竟挣不得他,也不知这人修为如何,锁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就似铁钳一般,他皱着眉,胸口急促起伏了几下,勉强抬肘抵向叶鼎之身前,“你喝多了,松手!放开我!”
可叶鼎之笑了一声,全无醉意,他把司空长风打横抱起扔在榻上,欺身就去扯撕衣裳。
“放…!唔——”
他无师自通地用外袍先把司空长风的嘴堵上,于是接下来的一切瞧上去便像榻间厮混时的情趣。
“长风,你跟我好吧。”司空长风衣襟半敞,腰肉于夜中竟白的晃眼,如一方美玉勾人亵玩。叶鼎之连揉带掐,染上的一片红比眼中癫狂更艳,又腻去颈窝喃喃,“我会比东君更好的。”
司空长风抬脚就踹,发力时牵带腰身一拧,叶鼎之以膝去镇,挣乱间更是让衾被凌乱,衣鬓散垂,偏偏这时百里东君推门而入。
入眼就是两人交叠不堪入目之姿,司空长风白皙的腰露了一片。百里东君顿时生怒,扬声就喝,“你们在干什么!”
长风又怎么会背叛自己?可如果没有,他为什么不喊?
夜中看不甚明晰,叶鼎之掰着司空长风的颊让他脸朝内去,美人锢于怀,自己则是不慌不忙地偏头望去。
同百里东君的视线再度一撞。
“长风可是已经愿意了。”
他听见自己无不恶意戏谑的嗓音,心想真是司空长风的腰刀太夺命,连理智也一并索去了,唇舌才如不受控制一般轻笑,吐出了后半句话。
“所以要一起来吗,东君?”
彩蛋:
叶家和百里家抢小枪仙,司空长风抱着娃就跑:儿媳妇还是孙媳妇我都不做!
雪月城第一美人比武招亲,夫君一收就是俩?到底是谁艳福不浅啊。
暴躁深情的侦缉队长vs战五渣的警探小少爷
———正文———
关于为何秦小少爷的身手进步如此缓慢?
小梵有话要说。
江洲警察厅,大名鼎鼎的秦警探,聪明机警,长得还好看,唯一的缺点就是…战斗力为零,这在江洲不是秘密。
偏偏这秦警探还是个胆大的,什么危险的地方都敢闯,还好他身边有一个战斗力爆表的宋队长护着。
宋河秦火乐他们破了不少案子,惹了些仇家,宋河他们打不过,便盯上了战斗力为零的秦小少爷,宋队长也没办法一天24小时都陪在秦火乐身边,这不,一个不小心,小少爷就受伤了……
那日秦火乐整理案宗,在警察厅呆的有些晚了,宋河有一个抓捕行动,还没有回来。...
那日秦火乐整理案宗,在警察厅呆的有些晚了,宋河有一个抓捕行动,还没有回来。
秦火乐抻了个懒腰,怕宋河又抓自己加班,决定在他们回来前马上回家,毕竟不能洗澡换衣服,对他来说,实在是个极大的挑战。
与值班的警员道了别,秦火乐一人走出了警察厅的大门,却不知从他出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几双眼睛盯上了。
“秦警探,别来无恙啊!”
努力舒缓着慌乱的情绪,秦火乐冷静地开口,“杜当家,你想如何,直说便是,不然等一会宋队长找来……”
“秦警探放心,宋队长一时半会还来不了。”
为首的男人哼笑一声,秦火乐便知道,对方这次是蓄谋已久,看来难以全身而退了。
这秦警探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难怪连幽兰那丫头都那么护着他,杜景天的目光从那张俊俏的面庞扫到小少爷劲瘦的腰身,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秦火乐被绑在床上,眼尾沁红的模样……脆弱无助,任人欺凌……
秦火乐。
这可是秦火乐啊。
拯救了江州的大英雄,被全警察厅护着的秦神探,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秦小少爷。
现在落到了他手里。
孤身一人,任人宰割。
没有人不会因此产生些阴暗的欲望,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杜景天缓缓勾起一个猥琐的笑容,看着秦火乐的眼神也不怀好意起来。
还有什么比看着仇人被折辱更让人兴奋的呢原本想要直接杀人了事的想法消失,他要将这人带回去,关在房里,好好调教,将这个让罪犯闻风丧胆的秦神探训成自己的禁脔。
他一点也不怕,只要将秦火乐藏好,给他下点药,把他变成一个只记得自己的废人,他就再也离不开自己了。
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秦火乐并不陌生,那种赤裸裸的让他恶心的东西在监狱里他就见到过,让他忍不住微微一颤。
秦火乐一边转动脑子想着办法,一边有些恼怒宋河怎么还没来。
杜景天抬手打了个手势,几人将秦火乐抓着肩膀将双手反剪到背后,压到他面前,秦火乐只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又被用更大的力度压制。
杜景天盯着秦火乐,就像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伸手用力钳住秦火乐的脸颊,“秦警探,我知道,若是放了你回去,我们怕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你只能跟我回去了...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伤害你。”
秦火乐丝毫没有躲开对方摩挲他脸颊的动作,反而扬起嘴角,眉眼带了些笑意,声音染上些许温度,“好啊。”
这样的态度在此情此景应是极为奇怪,但秦火乐笑得很真,仿佛带着蛊惑,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秒的愣神间,秦火乐突然一脚蹬向右边人的膝盖,在对方手劲放松之际抽出自己的右手,冲着对方就是一下。
那是顾随的袖箭,宋河让他拿来防身的。
杜景天反应迅速地闪避,却还是被箭伤了肩膀,他抬手将箭拔出,鲜血顿时流淌出来。
看向重新被擒住的秦火乐,男人竟然诡异地笑出了声。
他后悔了,原本想要将人先带回去,没想到性子这么烈,还会伪装,该说不愧是秦火乐吗,那就让他先在这里好好调教调教他。
“秦警探,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话音一落,他就朝秦火乐的腹部狠狠打了一拳,秦火乐发出一声细微的隐忍的闷哼,微皱的眉眼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朝押着秦火乐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即会意,将人放倒在地上。
秦火乐被压制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刚刚的打斗和那一拳已经消耗完了他所有的力量,他手脚无力,此时就像一条在砧板上的鱼。
“秦警探,藏凶器可不乖,我只能好好检查检查你还有没有藏着别的凶器。”
话说得冠冕堂皇,那双手已经毫不犹豫地扯开他的衣服,陌生的手也越发......
秦火乐咬着牙,意识到对方想做什么,整个人都惶恐起来。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杜景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秦警探还要去当我杜家的三姨太呐。”
他用力钳住对方的手腕,抬眼看到秦火乐紧抿着的薄唇,色念又起,脸向上探去....
还没碰到秦火乐的嘴唇,身体却突然猛地被掀翻出去,接着就被人像对待一件垃圾一般踹翻到另一边的地上。
压在身上的身体消失,视线不再被遮挡,秦火乐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矫健身影。
宋河挡在秦火乐和杜家众人中间,垂眸看了自家小少爷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衣衫凌乱,衣领大开,原本束得整齐的头发散乱地搭在头顶,脸上沾着脏兮兮的泥土,像一只狼狈又可怜的小狗,惹人怜爱,却也让人更有凌虐欲。
只这一眼,宋河的眼神就冷得像是淬了冰,一旁的人突然反应过来朝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提刀砍去。
宋河直接抬脚,将人狠狠踹了出去,那人趴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秦火乐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对方肋骨断裂的声音……
宋河缓缓转身,望向剩下的正以敌对姿态防备着他的人。
他面无表情,眼里是极尽的寒意,周身笼罩着浓重的杀气,犹如地狱而来的煞神。
“敢动他,找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惊恐之色,明明对面只有一个人,却让他们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这个机会,宋河身子一动,几人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意袭来,人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短短不过几瞬间,站着的人只剩下宋河一个。
宋河在转身的那一刻浑身还是带着化不开的杀气,神色冰冷至极,在目光触及秦火乐的时候,眼神才渐渐缓和下来。
“火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宋河蹲下身,退下外套给对方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
“我没事。”
秦火乐咬了咬牙,强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感,借着宋河的手臂慢慢站起身,没有半分示弱的样子,纵使满身狼狈,仍然倔强又坚强。
可他分明借着月光看到了他眼里微弱的泪光。
宋河心里一绞,搂过秦火乐的腰身,不顾对方轻微的抗拒,将人打横抱起,向秦宅走去。
抗议无效,秦火乐只得窝在对方怀里,刚刚宋河的眼神吓到他了,如果说宋河刚刚将那些人大卸八块,他都不会意外,宋河,真的变了。
第二日,秦火乐受伤的消息便在警察厅传开了。
秦火乐被宋河强制躺在床上休息,无奈地看着围在床边的小梵大毛等人,“小梵,我真的没事,你们……”
“秦警探,我觉得你应该练练身手,你看队长,谁敢找他麻烦!”
大毛越说越觉得有理,小梵也认同地点点头。
“可是…”
秦火乐眨眨眼,下意识起身,就被一旁的宋河压住肩膀按了回去,“大毛说的没错,等你伤好了,我继续教你。”
小梵颇有些无语地看着对方。
“队长,你都教了秦警探好久了,感觉没什么进步,”一旁的大毛却满眼无辜地开口,“队长你身手是好,但可能不会教,不如换个人……”
“换什么人?警察厅还有比我身手好的人吗?!”
宋河眼睛一瞪,大毛被吓得瞬间闭了嘴,委屈巴巴地看向躺在床上的秦火乐,而此时的秦警探也只能回以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所以为什么秦警探的身手进步如此缓慢?
因为教学的宋队长总是怕秦警探累到伤到,每次秦警探因剧烈活动而汗染衣衫,红了脸颊时,就会被宋队长以欲速则不达为由抱走休息,而且一休…就是大半天……
———未完待续———
黑化偏执侦缉队长攻vs深情不悔小少爷受
既然大家都选宋队,火乐这回就归宋队啦。
这个可以是单独的小故事,也可以当委屈小狗的续篇看,因为小少爷受苦时宋队无能为力,所以分裂出一个人格替小少爷报仇
在戴上手铐的瞬间,秦火乐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但去往监狱的路上,他的心是忐忑的,那是他从未涉足的领域。
那里没有朋友,只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凶徒,自己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秦火乐故作轻松地与宋河和小梵道别,他第一次妄图用心理学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慌,却被那平日暴躁的侦缉队长一眼看破……宋河突然的拥抱让秦火乐愣了一瞬,下巴无...
秦火乐故作轻松地与宋河和小梵道别,他第一次妄图用心理学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慌,却被那平日暴躁的侦缉队长一眼看破……宋河突然的拥抱让秦火乐愣了一瞬,下巴无意思地微微抬起,抵在对方的肩膀上,对方温暖的体温试图想要安抚他的不安。
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种拥抱,却不会再有一个像那时那样记忆犹新,以至于在对着话筒惶恐地喊出那声“宋河”时,秦火乐从未怀疑对方是他可以依靠的存在!
再一次被对方搂进怀里,秦火乐的耳边响起宋河温柔的嗓音,“没事了,我在。”
宋河,谢谢你一直都在。
“又死了一个,监狱里最近怎么这么不太平……”大毛几人小声叽咕着,见到秦火乐走来,连忙闭了嘴。
秦火乐知道是宋河的交代,决不能在自己面前提起监狱的事,以防勾起自己不好的回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监狱里的事,秦火乐很快就知道了,只是他也没什么立场去管。
秦火乐不想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宋河便在自己家附近帮他租了一个小公寓,两个人每日一起上班,几乎算是形影不离。
只是……秦火乐微微皱眉,不知何时起,他们变得疏远……宋河不再什么事都叫上他,经常撇下他,一个人出去。
秦火乐委屈的撅了撅嘴,他的好搭档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需要他。
秦火乐努力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开,专心的继续工作。
拉拢身上稍显单薄的外套,秦火乐隔着好几重人墙的距离观察今晚的目标。
高大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被跟踪的目标,悠闲地跟着人潮移动的速度前进,偶尔还停下脚步看看路边代卖的小物件。
当他停下来,秦火乐也会立刻移开视线,闪到离自己最近的遮蔽物后方,随手拿起身边的物品装出挑选的样子,等待男人的下一步行动。
秦火乐平时稳定的情绪在今晚丝毫不起作用,原本就不多的耐性被这走走停停的散步中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然而,就在秦火乐烦躁地稍微放松视线的同时,那人却以惊人的速度跑起来,用力推开身边的人群往一旁偏僻的街道奔去。
发现自己的跟踪行动被识破的秦火乐立刻追着前方的背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忽然被寂静包围,秦火乐停下脚步,他知道对方就在附近,这已不是第一次,他这样子追踪他了。
感受到后方有人接近,猛然被人顶在了墙上,贴着耳根后方,湿热的吐息喷在秦火乐耳边,“小火乐…”男人的长臂紧紧箍住秦火乐,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你在找我吗?”
“…放开我。”
失去行动能力的秦火乐艰难地从胸口挤出这句话,却立刻被男人笑着拒绝,“不要。”
彷佛对秦火乐目前的状态感到十分满意,男人贴着秦火乐的脸,从喉咙深处发出咕咕的笑声,张口住了秦火乐右边的耳朵。
“是你主动找我吧?还一路跟踪我这么久,看…你的耳朵都凉了。”
像是接吻一样地浓厚气息从耳朵吹进大脑的感觉,秦火乐忍不住夹紧脖子却甩不开落在颈间的吻,他感觉自己从耳朵慢慢热了起来。
“我叫你住手!”
手肘用力向后一撞,总算得到些许空间能在男人的怀里转过身的秦火乐,凶狠瞪着眼前做出无辜表情的男子,染上青色味道的湿润眼眸闪着诱人的水光。
没有接吻却因为体温升高已经有些红肿的唇浅浅的喘气:“玩够了吧?不要逼我揍你……宋河!”
将秦火乐圈在自己的手臂中,宋河露出小狗般无辜的表情,“为什么要我住手?你不是也很喜欢?”
知道秦火乐无法推开自己,他气定神闲调笑着,用比对方高大的身体再次压制着秦火乐。
“不要再碰我!”推不开宋河压下来的身体,秦火乐徒劳无功地向后缩着腰,从外套里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秦火乐紧紧将匕首握在手里,抵在宋河的小腹上,另一手抓住那人试图探进自己裤子里的手,试图阻止对方下一步动作:“你再动一下试试看。”
听到秦火乐咬着牙的威胁,看了一眼自己送给对方的匕首,宋河却噗哧一声笑出来。
“办得到你就试试看啊。”恶魔般的声音在秦火乐耳边轻喃,没人比他更清楚,秦火乐永远都不会伤害宋河。
宋河一直知道自己对于秦火乐的特殊性,也享受秦火乐的依赖和重视,自然也要完全护住他,伤害他的人,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宋河做不到,但他可以,反正他人生的意义,不过一个秦火乐。
他对秦火乐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宋河大概是发现了,开始疏远秦火乐,怕他伤了他。
可他的小少爷很敏感,察觉到宋河的疏离,也只敢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委屈,然后又用没心没肺的笑容让别人安心。
但他对秦火乐爆棚的占有欲,让他无法忍受对方的远离,他要拥有他,完完全全的得到他!
他很高兴,无论如何,秦火乐都会陪在他身边,只有他们两个,哪怕宋河那家伙拼命阻止,但……只要小少爷在乎宋河,他就有机会占有他!
秦火乐抓着宋河的手,在不知名的街道上被最好的兄弟肆意欺负,看着那种熟悉的面容,秦火乐忽然有种错觉,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然而,错觉终究只是错觉…他眨眨看着眼前的宋河,不带一丝温度的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听出秦火乐口气里隐隐透出的恐惧,宋河淡淡微笑着,“都已经这种地步了,秦警探不会还不明白吧……去你家,还是我家……”
“够了!”熟悉的嗓音吐出让人难堪的语调,秦火乐打断男人未完的话,感觉从身体深处泛起一阵阵寒意,就算是在夜色里,还是能看出他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看见秦火乐怪异的神情,宋河嘴角微微勾起,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不愿意?那我可走了……”
说完,胸有成竹的男人放开了面色稍显苍白的小少爷,沉静的微笑着,慢慢向后退去。
在他就要走出街角之前,秦火乐用身体狠狠地撞了上来,使劲将他压在冰凉的泥砖壁上。
宋河低头看着头抵在他胸前的秦火乐,或许是冷或许是害怕,毛茸茸的头颅在他怀里不住打颤。
他哼了一声,像是压抑着什么,冷冷笑出声:“宋河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用力掐住秦火乐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宋河变得锐利的目光牢牢锁住还想挣扎的猎物,嘲讽的对秦火乐说:“记着,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删除…
…
从床上下来的瞬间,秦火乐两腿一软,差点就跪下去,好不容易扶着窗沿站稳,他回头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人,英朗的脸庞,高瘦的身材,那是他最正义的侦缉队队长。
秦火乐安心地微笑,疲倦地站起身,打开窗户让满屋子难堪的气味散去。在味道消失之前,他站在窗边静静看着窗外一片寂静的夜空。
天…就要亮了。
秦火乐不敢让身边任何一个人,包括小梵发现这件事。他只知道,他必须看好宋河,在他不是宋河的时候不让他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在他变回宋河之前,消除掉另一人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反正,在那之后,宋河什么都不会记得。
关上窗户,秦火乐蹑手蹑脚地将窗帘挂好,房间里陷入一片宁静的黑。
“这是…哪?”
宋河迷迷糊糊的睁眼,陌生的环境让他迅速起身,撞上了秦火乐探究的目光,“火乐?我们这是…”
看来是忘了,秦火乐暗暗松了口气,状似严肃的开口道,“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害得我费那么大力气把你拖回来,再有下次,你就死定了!”
“我不记得我有喝很多啊?”宋河茫然地眨眨眼,“火乐,你嘴怎么了?”
宋河起身抓上秦火乐的手臂,却感受到掌下不自然的颤栗,“火乐?”
“不小心磕的,你还不赶紧收拾一下,要迟到了!”
昨晚的惨状突然在脑中浮现,秦火乐忍住想要一下甩开那只手的本能,慢慢把手臂拽出来,又悄悄整理了一下衣服,确保手腕和脖颈处的痕迹没有显露出来。
“遵命!”
宋河撇开了刚刚一瞬间的疑惑,最快速度收拾好东西,揽着秦火乐出了门。
关门的刹那,宋河阴郁的眼神最后盯了一眼被单上绽放的暗色红梅……
———end———
不知道你们看懂没,宋队没有人格分裂,他是黑化了,火乐当然察觉到了,他不想承认而已,还替宋河掩盖罪证,算双黑化
*叶鼎之x司空长风
*是一个死鬼老公回魂的故事。有一点恐怖情节,不多
*预警:生子情节,私设千落是司空和叶鼎之的孩子。
正文9k,彩蛋是一点叶鼎之和千落的隔门父女对谈,不影响阅读,可选择是否解锁
本文不涉及叶鼎之×司空长风之外任何cp,也不涉及女性角色,自娱自乐,雷就点叉,看不惯我拉黑。坚决抵制cp80和对女性角色的敌视,文明阅读,和谐吃饭。
死去多年的爱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司空长风诧异一瞬便又提枪刺向叶鼎之。三城主眼中杀意凌冽,似因愤怒而用力过猛,握枪的指节都发白。
司空长风现在确实心情很差,这些年有许多人曾来试图带走或者杀死千落。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当年叶鼎之入魔所行分外张狂,当众掳走的司空长风。有心之人仔细打探也都能知道其中原委,况且天外天二位护法更深知内情。
从千落自出生起,司空长风就无时不刻紧盯着,生怕她出事。猜测千落是叶鼎之托付给司空长风遗孤者想杀千落,天外天之人想要带走千落。
单那位白发仙,司空长风就不止打了一个照面。虽说后来在百里东君利弊劝说下,白发仙放弃了带走千落的想法,但也直言天外天中有此心者太多,就算他放弃了,还会有其他人。
近几年三城主就见过各式各样的偷孩子方法,花样繁多层出不穷,但这一次实打实惹怒了司空长风——易容成叶鼎之的模样接近,利用叶鼎之和司空长风之间的过往感情来试图制造机会。
“回去告诉你主子,再打千落的主意,我就把天外天挑翻!”
叶鼎之只听见自己心上人暴呵一声,银月枪破风而来。他并未闪躲只并掌一震,大迦叶掌硬生将银月枪势劈歪些许,枪尖擦着叶鼎之身子错开。短暂交锋也让叶鼎之脑中转得飞快,司空长风的话让他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冒着被北离武林发现行踪就身陷险境的处地,来抢这么小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除非,这个孩子……
司空长风被这一掌惊得骤然怔楞,心神紊乱招式未收,内力乱流使得他枪从手中脱出几寸。三城主似乎不太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除了叶鼎之本人,还有谁能将这大迦叶掌使得如此炉火纯青。
叶鼎之也看出了司空长风的动摇,他一时想要解释什么,却也无从说起,说他现在是孤魂野鬼,说他不知为何突然能出现。天外天前宗主突然觉得有些苦涩,他就是个不速之客,意外之人,打破了司空长风本该继续的平静生活。
可叶鼎之又无法阻止自己的心,他想要靠近司空长风。
“是我。”
司空长风在叶鼎之回应时终于确信,这就是已经死去的叶鼎之,他身上的气息和那股强悍内力绝无仅有。可,叶鼎之的尸身是司空长风亲自看过的,绝无假死可能。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三城主突然感觉有些眩晕,他惊觉自己眼前侯逐渐旋转,黑雾侵蚀视线已然模糊。银月枪尖骤然落地,司空长风暗暗咋舌又实在无力再做出什么反应,他知道自己这是又犯了老毛病。
千落一直很乖,哪怕长风总忘了吃饭或者作息紊乱,都没有什么孕期反应。但再铁打的人懂事的孩子,耐不住他点灯熬油,有次连轴转了七八天,刚要起身就眩晕昏厥,直挺挺倒下了。
后来这眩晕的症状就越来越严重,司空长风自己给自己把脉一看,气血两亏,消耗过甚。要不是内力护着,估计千落早已没了。
没能好好照顾自己报应在了千落出生时,司空长风心脉不全,生孩子九死一生,身体亏损巨大,旧疾的根和新病叠加,司空长风就落下了个情绪激动时会感到眩晕的毛病。
叶鼎之察觉出了司空长风状态不对,眼中明显没了聚焦,也顾不得什么,冲上去赶紧扶住司空长风免得人摔了碰了。
切实碰到司空长风时,叶鼎之才发现自己手都在抖。他无比庆幸于此刻还能拥抱爱人,又不由得感到些许刺痛。自己究竟还能留下多久,这一个拥抱都像是从佛祖手中扣出的恩赐,实在不敢多有奢望。
等司空长风缓过神,他看着叶鼎之,突然就不知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哭,又觉涩得过甚,仿佛橘皮褶皱干苦,将泪与话都吞咽研磨,化成难以下咽茶水浇灌心头。
直到此刻,司空长风所停滞的被自己死死压抑的情感才再次滚动。那些隐藏在平静之下无法宣之于众的思念和悲痛都再次袭来,三城主没有说话却哽咽了起来,他拦不住叶鼎时就设想过叶鼎之的死,只是未想过,叶鼎之死后,他们还能再相见。
司空长风从心底是不希望叶鼎之死的,但他也明白叶鼎之罪行太甚。天外天东征走至一处,杀至一处。平民百姓何其可怜,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没有人可以替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原谅他。叶鼎之曾和司空长风说起自己未遇到雨生魔前,独自一人讨生活所受的苦难磋磨,他说他恨世道如此,恨那些不作为徒有权势的大人物,恨迫害他至此的强权。
司空长风相信叶鼎之所说皆为本心,他曾走天涯观百态,行路坎坷易潇洒纵性。一朝走火入魔,便偏离了初衷。
思绪紊乱之下,三城主定神给了叶鼎之一拳,打在下巴上,把昔日威震天下的天外天宗主打得龇牙咧嘴。手上传来的实感让司空长风彻底找回真实感,他挣开叶鼎之的怀抱,和他对视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人是鬼。”
叶鼎之也解释不来,只能跟司空长风说自己确实死了,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话毕气氛竟突然尴尬起来,两人无言相对,似乎都在斟酌又似乎是都不知道说什么更好,叶鼎之实在想念司空长风,一边儿往三城主身边凑一边儿就拉住了他的手。
“你不想我么?”天外天宗主用一种雨中弃犬般可怜的眼神看着司空长,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特别是褪去锐气之后这张脸显得又无辜又可怜,每每他希望从司空长风那里讨什么甜头都会摆出这副模样,故意卖弄一番惹司空长风心软。
屡试不爽,司空长风仍旧没法拒绝,或者说没法忽视叶鼎之亮晶晶又带有恳求的眼神,他叹了口气,又再次落入叶鼎之怀里,才小声应答
“想,很想你。”
天外天宗主得意洋洋,得寸进尺,以至于第二天醒来司空长风发现床上只有自己的时候,一时怀疑自己做了个荒唐梦,结果一抬手就看到了叶鼎之咬的牙印,顿时清醒了不少。
叶鼎之就很郁闷了,他比司空长风醒得早,刚想享受老婆在怀重启人生美好,就发现自己又什么都碰不到。爱人在怀也摸不到一点,气得叶鼎之猛得坐起又躺下。摸不到他也想多和司空长风一起躺会儿。
于是天外天宗主再次成了雪月城三城主的背后灵,看着有些懵但仍旧稳重可靠的枪仙处理雪月城事物,然后,他见到了司空千落。
小姑娘长得非常漂亮,特别是那一双眼,形若桃花鸳鸯双色,直勾勾盯着你时就像看到了一片清潭,又纯又澈,怎么都生不起半分敌意。
司空长风在见到女儿的一瞬间周身气场都软了些,他敛去所有锋芒只用满心柔情来对待视若珍宝的女儿。枪仙抱起来女儿又贴又亲,一会儿就逗得千落笑个不停,叶鼎之在一旁看,时而觉得心中被触动,时而有些枉然。
在得知司空长风可以生育时,他是想过和司空长风就这样待在草庐,不问江湖世事,只安稳度日的。有一两个孩子,三四好友,便足够。
叶鼎之曾告诉过司空长风,他并不是愿意见到天下大乱血流成河之人,家族所经历之事,叶鼎之并不想强加在别人身上,他只恨北离朝廷,只恨萧家。但他也想守护自己现在拥有的小家。
只可惜世事无常,叶鼎之好像总是与所珍视之物失之交臂。虽然现在去纠结过往已经毫无意义,但叶鼎之仍觉得自己在草庐与司空长风度过的短暂时日非常幸福。
如果有个女儿就更好了……叶鼎之跑偏的思绪再次落在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上,千落其实长得并不像叶鼎之,也不像司空长风,虽然漂亮,但没有叶鼎之那股子桀骜劲,也没有司空长风过于锋芒的艳丽。叶鼎之咋舌,不都说女儿像爹,这话不准啊。
出于好奇,也似乎是冥冥之中来自血缘的指引,叶鼎之想要摸一摸千落脑袋时,千落刚好抬头,这一抬头,就正正让叶鼎之的掌心落在了千落头上。
叶鼎之在那瞬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温暖的触感,他好像真的摸到了千落。然而就这一瞬,千落突然昏厥。司空长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慌呼喊着千落的名字,愤怒自责让他真气猛然爆发,震得周围石板路都碎开,三城主怒吼着让护卫弟子都去查是不是有可疑之人使用暗器,又迅速给千落切脉。
千落脉象依旧有力,不是中毒迹象,只是高热昏迷不醒。司空长风怎么也找不出原因,急得焦头烂额时,百里东君回来了。他这个千落名义上的生父对千落非常关心,听了司空长风描述后就紧皱眉头。
太奇怪了,雪月城如今名声大噪,没有人敢不长眼在内关光明正大刺杀枪仙之女。更何况当时司空长风就在旁边。以枪仙目前的武功和医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一味司空长风都无法看破的毒,实在痴人说梦。
叶鼎之也慌了神,只是他没有实体有心无力,也不敢再碰千落,只能干打转,眼看百里东君从司空长风手中接过千落,又一手揽住枪仙肩头,三飞燕脚下生风就跑向回城中。
天外天宗主刚要前行的步子就这样停了下来,他开始问自己,究竟还要打扰司空长风么。或许对司空长风来说,从未觉得叶鼎之和自己的感情不应发生,可叶鼎之并没有那么豁达的心胸,没有那么开明的心境。
他总会想,如果自己未曾在天外天做出荒唐事,司空长风如今是否会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感情。
这一刻叶鼎之觉得自己格外像异乡人,他不属于阳间人世,也不属于当下,是过去的一道刻骨疤痕,蜿蜒丑陋,流脓溃烂,无法愈合又无法消失,阻挡着司空长风的人生。
等叶鼎之恍恍然暗自神伤够了,天已经黑了大半,他刚想穿墙而过去找司空长风,却发现自己好像又有了实体,可以触碰到墙面。
三城主守着女儿直到千落体温逐渐平稳才放下心,他与百里东君对视一眼,两人从千落房中离开才开始梳理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论怎么想都太奇怪,排除了一切可能都找不出一点奇怪,司空长风觉只觉撞邪。
“明天我再写信请舅舅来看看吧,说不定是什么隐秘的毒。他也好久没见千落,一直嚷嚷着想见。”百里东君对家人也说过千落的事,虽并非亲生,但家人都很爱护这个无辜的小女孩,为了做样子年节还会带着千落和司空长风回乾东城,一来二去,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
“嗯,可能确实得麻烦舅舅一趟,万一是我也没见过的毒……”
“长风,别担心,千落目前脉象平和,会没事的”
叶鼎之在外面听得很不是滋味,什么舅舅,怎么就舅舅了,哪里来的舅舅,好像司空长风已经和百里东君亲如一家了。他有点生气。
等百里东君走了才咬牙进屋去,也不说话,只从背后突然抱住了司空长风,枪仙吓了一跳,已经出手直击死穴,叶鼎之倒不怕,扣着司空长风手腕压下来,指尖摩挲自己在手上留下的牙印。
“你什么时候东君那么亲近。舅舅都喊上了。”
司空长风被吓一跳加上女儿突然昏迷,没什么好气从叶鼎之怀里挣脱。
“千落名义上是我和东君的女儿,我们自然是一家人。”
“名义上是东君的女儿,所以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叶鼎之,你明知故问么,是你的孩子。”
“我不信,既然是不是东君的孩子,为什么外面说书的都传成那样,你们也不解释一句?”叶鼎之承认自己是有些吃味,他说出口时脑袋里都是百里东君带着司空长风走的样子,等话音落了才觉察出不妥,他本不是这个意思。
叶鼎之暗骂自己一句赶紧要解释,却看到司空长风似失望又满怀悲伤的眼神。今日千落才出了事,司空长风本就格外紧张,此刻叶鼎之的话宛如割下的最后一刀将紧绷的弦切断,枪仙也撑不住质问起来。
“叶鼎之,千落是你的遗腹子,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你觉得多少人会想杀了她?北离还容不容得下她?你以为我很愿意让东君来蹚浑水么,她若不是你的孩子,我又为什么承认,是为了让她每日都活在随时会被别人刺杀的阴影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鼎之知道自己说错话,不敢再多说什么,斟酌半天去拉司空长风的手“我只是有点吃味,觉得东君对你很好,对千落也很好,你们现在更像一家。”
两人争执起来声音都不小,百里东君也没有走远,他担心千落夜里会出什么事所以休息在了千落隔壁。刚好听到司空长风房里传出声音。内关,特别是城主们住处巡逻护卫格外严,百里东君几乎能认得出每一个护卫。
他却在司空长风房外听到了陌生的声音,百里东君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他本能觉得那陌生人是入侵者,很有可能是给千落下毒的人。
大城主没有贸然冲进去,他怕打草惊蛇,有争执的声音说明里面正在交涉,兴许那人手上就有解药,万一冲进去打起来,起来那人逃跑不就完了。百里东君想一击致命,所以他隐匿气息悄悄推开了点门缝,往里看。
只一眼,百里东君就觉得自己怕不是撞邪了。这屋里哪里是个活人,分明是个骷髅恶鬼!那鬼浑身血红,皮肉干枯贴在骨头上,脖子更折得宛如弯钉,稀松的头发混杂碎肉堆不出个模样,他就在司空长风面前,长风却好像根本不在意这鬼是什么样子,甚至举止间略带亲密,画面诡异地让人感到反胃。
百里东君被惊得几乎忘了呼吸,他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那恶鬼把司空长风抓了起来。酒仙顿时汗毛炸立,大叫一声冲进房中高喊恶鬼放开我兄弟,手中刀都不稳胡乱劈向叶鼎之。
叶鼎之被吓了一跳,司空长风更是又惊讶又尴尬,还不解为什么百里东君会这样说。酒仙实在惊吓过度,出招没有章法,轻易被司空长风拦下了动作,他这时候清醒了点,又看了一眼那恶鬼,再次觉得自己不是撞邪就是做梦。
百里东君一把将司空长风拉离叶鼎之身边。
“你先带着千落走,这鬼我来对付。”
司空长风觉得越发奇怪,他从没见过百里东君这么激动惊慌的样子,下意识觉得不妙,立马拦下百里东君“我知道你可能有点难以相信,但这就是叶鼎之。”
百里东君根本不相信,他看看那恶鬼,看看司空长风,闭上眼又睁开,再次确认之后更加崩溃。
“你对长风下了什么妖术!!!”
叶鼎之本来觉得百里东君是像长风一样,认为有人假扮他,所以这么惊讶生气,但如今看来,恐惧惊慌更多,而且假扮叶鼎之肯定不会让如今的百里东君失态成这样。
“东君,虽然很难跟你解释,但我就是叶鼎之。”
百里东君根本不可能相信,他直提刀就砍向叶鼎之,叶鼎之无奈应战。司空长风在一旁拉都拉不住,酒仙面对这么一个怪物,自然要保护自己兄弟,功力用了十成十。叶鼎之应付起来也格外吃力,但毕竟他已经不是人了,再怎么捅他,他也不会死第二遍。
一人一鬼愈打愈烈,终于在越来越熟悉的招式下,百里东君产生了可怕的想法,不会这个怪物真的是叶鼎之吧?!
百里东君收刀时手仍在颤抖,他抓着司空长风肩膀已经有点神情恍惚“这真的是云哥?”
司空长风无奈点头,他一开始便说了。不过也是,太过骇人听闻,还是打一架来得方便直观。
百里东君面色惨白,掩面而立,差点跌坐在地,心绪复杂得无法说出一句话。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百里东君声音发颤的说“不能让千落,看到云哥这样……”
酒仙太过异样的反应终于让司空长风觉察出不对,他和叶鼎之对视一眼,便扶起百里东君先出了屋子回到东君自己房间,缓了不知道多久,百里东君才从那种震惊中回神。他想到曾听过的志怪话本里说,人生前凄苦受屈,含恨而终,怨仇不得报就会化作厉鬼,这形容的简直和叶鼎之一模一样。
百里东君向来很会为他人着想,这时已经不再感到恐慌,只觉悲哀。叶鼎之生前东征时就被骂是恶鬼修罗,如今真成了厉鬼……
“长风,你真没看到,云哥他,那种模样……”百里东君已经和司空长风沟通过,他听到司空长风说自己看到的是生前的叶鼎之很惊诧。难不成人与人之间还有这种偏差,一个撞鬼一个续缘。
但这种事又不能让别人来确认,随便抓一个人来,看到是厉鬼吓肯定吓一大跳,若看到的是叶鼎之,兴许比看到厉鬼还恐怖一点。
平复完心情,百里东君突然意识到什么“那我用向云哥解释一下么?”
“不用,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但百里东君仍有些担忧,当初叶鼎之掳走司空长风可谓张狂至极,现在更不可控。叶鼎之回魂来司空长风身边,兴许又是想带长风走。酒仙预感到了司空长风的一些想法,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云哥的性子难琢磨,他真相信你说的话么?长风,小心些,你还有千落。”
“我知道,”司空长风点头应答,明明语气轻柔却没有一点犹疑“他肯定不信,如果他想带我走,我跟他走就是。”
“你…!那你有没有想过,千落怎么办?”
“千落跟着你我很放心,”司空长风顿了顿声,似在平复心情,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你我都不知道叶鼎之如今算什么样的存在,他是有怨未结还是想要带走什么,如果他只想要我,不动千落,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百里东君不知说什么好,他这才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叶鼎之和百司空长风,他从不擅长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在和司空长风的相处中,百里东君一直觉得司空长风宛如流水,温和坚定,做出的决定从不动摇。
比如独身去拦叶鼎之,执意生下孩子,又或者现在,他决心要用自己保千落平安。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的忧虑叶鼎之一概不知,他有些疑虑,东君刚才的反应太过奇怪。如果只是看到「叶鼎之」,纵使生气也不应该那样恐惧。
他没能再细想下去,司空长风推门打断了叶鼎之的思绪。
“我天亮就会消失,”叶鼎之抢先开口“也不是消失,就是你会看不到我,但我还能跟在你身边。”
“所以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这几天吧,我昨天才能碰到你。”
司空长风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昨天,似乎是七月半,中元节……
还真是百鬼夜行,死人回魂。
但怎么把这鬼送走,就成了大难题,叶鼎之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来的,更不知道怎么走。
枪仙作为雪月城三城主,有许多事要处理,他并不觉得负担,只是如今千落还在卧床,叶鼎之还隐身跟在身边。司空长风多少有点压力。
偏偏叶鼎之很喜欢司空长风现在这样,三城主比小枪仙更沉稳圆滑,还带了些不可触的威严。他站在那里似一杆旌旗,成为不可折的象征。
他已实现了少年时的梦想,名扬天下,让这江湖永远记住了一枪入圣的枪仙。
叶鼎之很欣慰又格外骄傲,似乎他才是被收敬仰的三城主。他走火入魔时曾想过要废了司空长风武功,那时叶鼎之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司空长风更不要命一样又执意拉他回头,几次三番,叶鼎之失去理智把司空长风伤得很重。他自己清醒过来也懊悔无措,有次差点伤了司空长风腕脉。
习武之人伤了腕脉,就要与顶尖高手彻底无缘了。叶鼎之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真伤了司空长风,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好在现在司空长风没有受影响,他仍旧能追寻他自己的梦想,走他自己的路。叶鼎之心里也好受许多。他从未想过要攀折司空长风的羽翼,他只是希望这只鸟儿能为他停留片刻。
入夜之后天外天宗主就能摸到他心心念念乘风而起的鸟儿,他以最温柔的力道为鸟儿梳理羽毛,拨弄飞羽修剪绒毛,将那鲜艳的喙染得更红,去欣赏啼鸣若泣。
司空长风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生活了,叶鼎之每晚都要粘过来同床共枕,他也没办法。只觉得累,白天处理一堆事,晚上还要处理一个鬼。
于是司空长风病倒时,觉得自己只是单纯累着了。叶鼎之在司空长风床边像做错事的小狗不知所措又眼巴巴蹲守。
“是不是我晚上有点过分了?”
枪仙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岔开话题说是休息少了。
千落得知父亲病倒之后来看了几次,为了避免叶鼎之出现吓到孩子,司空长风一直没有让叶鼎之再和千落碰面。
但千落似乎知道自己父亲和百里叔叔所隐瞒的事情。
“爹爹,是不是我父亲回来找你了?”
“你百里叔叔又跟你说了什么,怎么问起来你父亲了?”
“不是百里叔叔说的,我看到父亲了,就是我发热不舒服的时候,看到父亲在你身边。”
司空长风感觉自己突然抓住了什么线索,他又问千落
“你父亲有没有碰过你?”
千落摇了摇头,又迟疑点了点头
“我不记得了,好像,父亲正在摸我的头。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乖,你先回屋睡觉。”司空长风听完心中有了猜测,他隐约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么叶鼎之是会吸取接触之人的阳气,千落年纪小,被碰到就高烧昏倒,而他自己则是因为内力深厚如今才有不适。
叶鼎之应该不知道自己会吸走别人阳气,不然他不可能会碰千落。也正好先前是怕叶鼎之吓到千落一直没让他见过女儿,现在不见顺理成章。
他不怕什么厉鬼索命,最初对叶鼎之有防备也只是担心叶鼎之会伤害千落。这段日子以来,司空长风发现叶鼎之完全不会伤害千落后,认真思考了自己是否要继续和叶鼎之这样接触。
三城主很难控制自己的心,他很喜欢叶鼎之,大多数时候看着那张脸就会跑神。司空长风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叶鼎之时,名声大噪的青年身着黑白红的文武袖,剑舞得桀骜潇洒,斩雨断水,那画面深深刻在司空长风脑海。
司空长风自私的想如今这样一辈子也不错,到他白发苍苍,那时叶鼎之兴许还是如今模样。他认为叶鼎之不会伤害自己,也赌自己的医术可以调理被吸取阳气落下的后遗症,这被司空长风小心经营的如泡沫般随时幻灭的平静生活,也被百里东君带回的法师打碎。
大师只看了看司空长风,便知道他与厉鬼纠缠过深,如今已有魂魄游离症状,再过些日子,恐怕就要阳气耗尽而死。
百里东君最害怕听到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他才四处奔走寻找,明里暗里请了请了一拨又一拨人来,大多都是胡说,甚至根本看不到叶鼎之,简直白搭。
这法师是主动找上门的,他说他感觉到此处有怨灵盘踞,所以来破解劫难。
本来百里东君已经不抱希望,但那法师直接说出了叶鼎之的名字。他说叶鼎之如今会出现是因为中元节鬼门大开,阴阳模糊,对亡者的思念会成为桥梁,引领失落的灵魂回到阳间。
但他错了,司空长风并没有停止过对叶鼎之的爱,他总是那样执着而坚强,所以选定了就是永远。
此刻百里东君突然意识到,司空长风未必不知道叶鼎之和他相处会折损寿元,或许他是想和叶鼎之一起走的。
“大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没有害我,他已经死了,没有必要再让他魂飞魄散。”司空长风说这话时很平静,似乎并没有把自己会死这件事放在心上。
“什么?”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都没想到叶鼎之会消失,异口同声发出不可置信的疑问。
“那他这样…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三城主急切催问。
“有,贫僧来就是为了超度叶施主,助他早入轮回。司空施主,您不能和叶施主再见面了。”
“我会给您房间墙壁上写经祝祷,这尊佛像也需要您放在屋中,金刚镇邪,七天之后就可以为叶施主超度了。”
布置从下午开始,佛像和经文加持之下,叶鼎之感觉自己被一层屏障隔开,怎么也没法触碰到司空长风,等祝祷开始后,叶鼎之便被弹出了房间,只能在外面看着紧闭的房门。
明知道自己可能再次被弹开,叶鼎之还是想触碰。当他马上要接触门的时候,一层淡金色光芒将他与房间隔开。叶鼎之愣了愣,才慢慢收回手。
做完一切法师没有多嘱咐什么就离开了,哪怕是为救人,有情人再次分离总让人唏嘘。
七天过得很快,百里东君白日黑夜都守着司空长风,他有点过度紧张,可也实在担心自己这个好友哪天晚上就想开了擦掉经文扔了佛像当场跟叶鼎之走。
司空长风却比他想象中平静太多,似乎他的忧虑只是多此一举。叶鼎之也很少出现了,晚上才会站在司空长风门前,这时候百里东君再看他已是生前模样。
法师单独去找过叶鼎之,日日为他超度诵经,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过了今夜,叶鼎之就要踏入轮回。
他是来和司空长风告别的,上一次诸事繁杂又动荡混乱,司空长风没有见到叶鼎之最后一面,如今还有机会说些什么已经很好。
“长风,”叶鼎之觉得自己有太多话想说,声音竟哽咽了几分“我想让你别忘了我,可你有那么长的人生,太想我会很难熬,还是忘了我吧,照顾好千落。”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不能给千落找后妈,后爹也不行,你还是别忘了我,我很想你。”
“叶鼎之,我也很想你。”
天亮了,门外已经没有叶鼎之的亡魂。
————————END————————
*是一个死鬼老公回魂的故事
作为魂魄的天外天已故宗主现在心情复杂,一是觉得自己死都不得安宁,二是自己爱人现在是别人的爱...
作为魂魄的天外天已故宗主现在心情复杂,一是觉得自己死都不得安宁,二是自己爱人现在是别人的爱人。
司空长风移情别恋这一点,是叶鼎之跟在司空长风身边这么久,据周围人谈论以及司空长风的态度推断出来的。司空长风现在已经是威震武林的雪月城三城主,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和雪月城大城主所生的女儿。
叶鼎之现在很焦躁,他认为自己直到死都没和司空长风分开过。当然其实他俩严格意义也不算成亲或者在一起,但爱侣夫妻之间该做得事情也全都做完了。
他还未因虚念功走火入魔之前,就已和司空长风互诉衷肠。那时叶鼎之并没答应司空长风的告白,也没有拒绝,只是在夜色星河下吻了还未成枪仙的司空长风,将剩下的话都堵在口中。
叶鼎之很想答应,他听到告白时可以说欣喜若狂,但有恨未结,他不敢接受,这是叶鼎之自己的仇,他不想连累司空长风。
无可避免得,司空长风和他站在了对立面。叶鼎之成为天外天宗主后,小枪仙有来规劝过。不过当时叶鼎之已入魔太深,什么都听不进去。
对于那段记忆,其实叶鼎之自己都没办法理清,有时候根本不记得做了什么,或者说他无法控制住情绪,更没有什么理智,以至于面对司空长风也下过狠手。
荒唐一梦般,天外天东征势力结束于叶鼎之自刎。
现在让叶鼎之去回忆当初对司空长风做的事,他自己也深觉过分,司空长风忘了他移情别恋才是最正常的情况。
可他心有不甘。
在叶鼎之的记忆里,司空长风很爱他,这人根本没什么心眼,也太好看透。喜欢的意味都从眼里盛满了溢出来,但也像警惕的小犬,只远远看着,不会靠近。若不是叶鼎之自小逃亡流浪,对视线格外敏感,也发现不了总是偷偷看他的小枪仙。
最初叶鼎之没有拆穿司空长风的心思也没有拉开距离,平心而论,司空长风很好看,他身上有种很纯正的侠客气,身有红尘万态,却不沾于泥潭,和叶鼎之洒脱之下的隐忍完全不同。司空长风是真正可以拿起放下的人。
无论什么绝境逆流,叶鼎之好像从没听过司空长风怨怼,他曾问过司空长风,不觉得不公平么。当时叶鼎之才得知司空长风失忆独自流落江湖,不知过往更不知父母来处,他觉得司空长风可怜,又觉得天下处处不公。
当时他以为司空长风至少是有怨的,独身流亡的生活叶鼎之也过过,他最知道其中磋磨,风餐露宿不说,为了一顿饱饭和乞丐抢食,和狗争泔水,他就恨过,可司空长风却说他不觉得不公平。
“过得比我惨的人太多了,过得比我好的人也太多了,碰见一个就觉得不公平,也太累了吧。既然天地要我生而无牵挂做穿堂风,那就做掀起江湖的最强的风。”
“而且,没有过去,没有家人,说不定未来就有呢。”
叶鼎之仍记得司空长风说出这话时的神采,好像世间万物不可阻他,也好像世间万物都无法留下他。他真正是人间一缕清风,濯洗凡尘不为俗困。
而今,清风也有了归处,终究为一人落下,盘踞在雪月城,甚至生儿育女,就如他所言,在未来有了家人,有了牵挂。
看着司空长风忙碌的背影,叶鼎之越发烦躁,他这样作为鬼魂回来是对他做错事的惩罚么?还是他根本没回魂,这里只是惩罚罪人的地狱,要让他看着自己爱人和别人成双入对,家庭美满。
甚至和自己老婆成双入对的是自己兄弟——雪月城大城主是百里东君。叶鼎之想起来,自己弥留之际确实托付过百里东君照顾一下司空长风,但他也没说要照顾到这种程度。
要是叶鼎之现在还活着,他其实也没法冲过去质问什么。入魔时对司空长风做的事历历在目,他没办法用一句「我那时走火入魔,并非本意」去粉饰太平。就算道歉,司空长风也可以不原谅他。
叶鼎之很想消失,他觉得如今司空长风生活美满,也有了新的开始,自己这么看着除了让自己越来越不甘,也没什么用。但偏偏他消失不了,顶多离得远一点,甚至他不知道怎么让自己消失。叶鼎之很怕自己会这样跟司空长风一辈子,看他一辈子和别人举案齐眉不如再让他死一次。
他是真的喜欢司空长风,曾想过如果和司空长风隐居过一辈子也不错,日后再寻机会杀了皇帝老儿。
但没有那么多如果,再来一次也不一定有更好的结局。现在就已是最好。
盯着司空长风的睡颜,叶鼎之忍不住叹气,他白天试过,自己就像话本里那样,根本碰不到任何人,虽然刚开始被人从身体里穿过去还觉得不适,可现在也习惯了。白天时他激动得想拥抱司空长风,却只扑了个空,现在只能轻轻戳着爱人脸颊。
司空长风容貌没什么变化,头发更长了,兴许作为城主多少还是要注意威仪,三城主的衣物配饰都比之还是毛头小子时精致不少,也逐渐讲究起搭配成套了。司空长风是江湖上吃百家饭长大的,很显然根本不会懂所谓穿衣礼节,不是有人为他特意挑选,就是有人教他了服饰之道。
想到这,叶鼎之又要叹气了。他也能选能教啊,好歹也是个高门子,可现在怎么想都没用,站在司空长风身边的不是自己。天外天宗主憋屈极了。
叶鼎之终于还是忍不住,他想着,亲一下应该不过分,也就一下,反正碰不到,反正阴阳两隔,反正没人会知道……没有那么多反正,他就是想亲司空长风了。
意外的,叶鼎之亲上司空长风额头时,竟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吸走,再睁眼,竟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四周光怪陆离,时而是一片黑白,时而有彩色,这一步还在室内,下一步就到了室外,叶鼎之觉得自己可能到了阎王殿,不然也得是什么妖怪洞,反正一定不在人间。他试着突破,却突然发现,这里好像有些眼熟,有些像天外天的布局。
可又不完全是天外天,大的布局很像,但像是灯架和桌椅都更像雪月城里司空长风的卧室。熟悉的地方带来了一丝安全感,叶鼎之想,不会在这里见到司空长风吧。
下一刻,他就看到,在重重纱帐后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从身形到发冠,怎么看都是还未成为三城主时的司空长风。叶鼎之没有急着和司空长风见面,这里太诡异,处处都不合理,这个司空长风又是什么,是精怪还是幻觉。
景色似乎是随着那个司空长风行走而变化的,离得越远越扭曲混乱,叶鼎之不敢多留在多变的环境中,只能跟着司空长风走。他发现越走越熟悉,从天外天变成了隐居的草庐,不过这个草庐似乎比自己那个草庐更漂亮一点。
司空长风停在了草庐,他坐在藤椅上,似乎就打算在这里休息。叶鼎之在门口看了很久,藤椅摇摇晃晃,风吹过挂在窗边的空葫芦,刷拉拉响了一片,他的家里本是没有这空葫芦串的,倒是雪月城里司空长风家中有,那是传承自药王谷的小东西,算是制药闲暇的小情趣。
叶鼎之有了一个猜测,既然这里的一切都与司空长风有关,或许……
他从门口走入了自己家,跨过熟悉而陌生的庭院走到司空长风面前,这次再伸手,叶鼎之终于摸到了司空长风。
一直小憩的司空长风也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他睁开眼,看到了多年未见已经死去的爱人。
司空长风有些不敢置信,又恍惚感到开心,连带周围景色都更加鲜明,此时叶鼎之确信,他在司空长风梦中。
既知是在梦中,叶鼎之便大胆了许多。他把司空长风抱得很紧,手牢牢箍在三城主腰上把人整个圈在怀中,但哪怕如此,他也没有拥抱的实感,只能更加迫切想要体会到爱人的温度和重量。
叶鼎之含住司空长风的唇,一如他生前喜欢的那样,轻轻咬着司空长风唇面,似撒娇又似标记一样碾着那片肉。
梦里没什么限制,哪怕司空长风表露出了希望停下,叶鼎之也是亲够了才放开。太久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司空长风了。司空长风的表情很震惊,又很快开心起来。叶鼎之见他如此欣喜本应满意,可突然想到了白天所闻所见,顿时心笼阴云,面色不佳。
司空长风很显然看出叶鼎之心情不好,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叶鼎之更觉得委屈,他好一阵平复心情宽慰自己,又运行周天希望内功能压制自己火气,最终无果,还是又委屈又生气问了出来
“你怎么能跟别人生孩子。”
下一秒,叶鼎之感觉身体被人猛拽,转瞬就回到了司空长风卧室,而司空长风明显被惊醒了,正满脸迷茫甚至诧异,他抓着被子的手指节发白,很久才松开。
也是因为千落,司空长风才没彻底崩溃,吊着一点精神直到肚子大的藏不住,才被百里东君发现。叶鼎之的死对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加之错杀爱人,百里东君日日沉醉酿酒,他不是没察觉出司空长风有些不同往日,对于叶鼎之和司空长风的关系,百里东君是清楚的,只是他没想到,司空长风竟是怀了身孕。
这下百里东君彻底慌了,他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遭。不能往外求援,事情闹大了说不定孩子都保不住。司空长风临盆之日在即,两人未仍寻得什么好方法,总不能平白拉一个姑娘说让她当这孩子的娘亲,蹉跎无辜者一生。
最终百里东君拍板说,他认这个孩子。大城主本就觉得有愧,自己沉于悲痛,却忘了还有生者和自己一样也在煎熬。更何况叶鼎之曾拜托他照顾司空长风一二。他也不打算再娶妻,至于天下人江湖人怎么评说自己,是骂还是编百里东君如何移情别恋珠胎暗结,他是不在意的,不过都是浮名。除却家人,百里东君江湖一行,至交竟只剩了司空长风一个,他不会让叶鼎之的悲剧再次重演。
因此千落名义上是雪月城大城主和三城主的女儿。对此非议之人众多,其中不乏暗中探查千落身份的,甚至于有人想要强行夺取这个孩子。
毕竟不止百里东君,也有许多人对叶鼎之和司空长风的关系生疑并猜测二人是情根深种的。
好在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把千落保护得很好,身份之事也伪造得极精妙,甚至故意传出去许多话折子,让江湖上议论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的感情纠葛转移重心,而忘记孩子身上的疑问点,什么早有情根悔是钟情晚、暗度陈仓只为博得家中名分、情深似海比翼双飞……
叶鼎之先前跟着司空长风听到的,就是这么些个被编撰出来搅浑水的东西。不知道其中原委,只听得众人绘声绘色描述,叶鼎之想劝慰自己的话都要说尽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也跟了一天了,都午夜梦回,惊醒复眠,叶鼎之才寻摸出不对,直到刚才他都是气上心头没能好好琢磨,现在一想,司空长风这一天都没见过百里东君,现在这屋子也明显就是司空长风一个人的屋子,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都不睡一起。
叶鼎之第一反应是百里东君出远门了,第二反应是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感情不好。天外天宗主觉得司空长风还爱他,至少梦里想得都是叶鼎之不是别人,而且他也没见到那个传闻中的司空长风的女儿,说不定,这俩人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呢。
念头刚起,叶鼎之又觉得不对,百里东君什么性格,他是那种自己不喜欢就会直说的,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还有骂他移情别恋,花心滥情的。要真是无稽之谈空穴来风,百里东君不早抓着造谣者痛揍一顿了,还有司空长风,他更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鼎之仍无法劝服自己接受现实,接受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在一起的事实,他恼怒至极猛拍向一旁的门柱,他本以为自己会穿过门柱,却未想到,结结实实砸了一下。
这时浅眠的司空长风被突如其来声响惊醒,他从床上掀身而起,抓银月枪直指声源,却未想寒光闪烁之处,故人正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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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长风打人的时候真的不是闹玩笑的,但往往会被人说一句猫爪子。司空长风倒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时候看见桌子上的书册就在桌沿,所以就推了一下。然后它就掉了
“司空长风……第几次了?”萧若风沉声说道,做坏事的人已经跑的没影宗了,萧若风弯腰捡起书册,用隐隐看见萧若风手腕上的抓痕。看起来倒像是猫抓的
的确是猫抓的,是司空长风这只猫抓的。这里只是能看见的,萧若风的背上其实更加的严重。夜里烛火摇曳,司空长风的枪靠在一边,人被搂在怀里。
萧若风从背后搂住司空长风手抬起司空长风下巴轻咬了一下司空长风的耳垂,司空长风哼唧了一下狠骂了一句“狗”让萧若风觉得最......
萧若风从背后搂住司空长风手抬起司空长风下巴轻咬了一下司空长风的耳垂,司空长风哼唧了一下狠骂了一句“狗”让萧若风觉得最有意思的就是司空长风这人骂过来骂过去都是那几个词,就是把人惹急了也就是挠人两下
有些痛痒,更是挠人带着野性的猫。看着猫炸毛好心的顺毛,但猫哪是那么好哄的,萧若风嘴上哄着,动作没轻下来过。“小枪仙,这个力道可以吗?”萧若风坏心的问着
屋檐上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不知道是来偷瞧的人,还是不知道哪里的夜猫。萧若风弹了一道内力出去,一个影子离开,伴随一声细长的“喵呜——”
萧若风闷哼一声,司空长风这猫爪子抓人还真是够狠的“外面那只猫,应该没有你爪子利。”萧若风说着将司空长风的手拽了下来扣了上去,司空长风瞪了萧若风一眼
司空长风的眼睛亮晶晶的这样发狠的瞪人,若是旁人看见早就退避三分,偏偏是萧若风看着。司空长风的眼睛带着红,将哭不哭还凶狠狠的瞪人,看起来更想让让好好磋磨。
被挠的还有一个叫若风的,不过是叫姬若风。司空长风真是搞不懂,难不成叫若风的,看起来仪表堂堂实际上都是那种模样,一个比一个欠打。
司空长风都回了雪月城了,姬若风这个家伙还能跟来。把脱了一个若风又一个若风追了上来。夜已入深,司空长风躺在榻上快要入睡。
“追墟枪不在的话,我就入内了。”一个声音传来,门被打开。随着一道劲风而来,追墟枪擦着人的脸颊划过,姬若风扬起一抹笑。月色下追墟枪这出一道冰冷的银光
姬若风抓住枪尾,将枪拿在手中仔细摸了摸。司空长风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冷冷。无他,姬若风摸他追墟枪的时候司空长风感觉是自己被摸了,姬若风拿着枪进内还顺道关上了门
“追墟亲自来迎接我这是?”姬若风说的是刚刚追墟划着他的面擦过时,那是司空长风故意的,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在意,该进来还是进来。“不要脸”司空长风骂道
姬若风将手中追墟枪放下,想来司空长风是要入睡了,头发都散了下来。几率散发着额前被烛光投出一道影,显得人柔和了几分。如果忽略司空长风眼眸中锋锐的刀意
“这样看你,你真的很漂亮啊。我倒觉得天启城那风姑娘不如你,百晓堂开设美人榜的话,你自当榜一。”姬若风走到司空长风床前说道,司空长风冷哼一声,抬脚毫不留情的冲人踹去,不过却被躲开了
姬若风眼眸中带着调笑:“我记得猫打架爪子不够用,也是上腿的。”司空长风将身前的头发顺到后面,“来干嘛?”司空长风冷道一副不耐烦懒得理人的模样
姬若风看着司空长风倒像是小猫炸毛的模样,难得好笑,更是想逗逗人。“那么久没见,一点不想我?”姬若风说起话来倒感觉像流子,地痞流氓
“想啊”司空长风笑着,眼中水波流转像是带了钩子,只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想你怎么还没被人打死。”
姬若风戳了司空长风眉心一下,司空长风被戳的向后倒了一下。司空长风抬手拍了姬若风的手一下,“在欠,给你剁了。”司空长风说道,姬若风轻笑一下,之前动手动脚的时候说要剁了,现在不还是没剁。口是心非的美人城主
“百里东君那家伙天天沉迷酿酒,一个人管一个城累坏了吧。”姬若风善解人意的说道,司空长风冷哼一声,百里东君那家伙醉死在酒里好了。懒得管他
姬若风说着手就摸到了司空长风腿侧,司空长风低眸看了眼,随即一拳直接向姬若风锤过去,姬若风侧身躲开。拉着人倒下来。司空长风压在姬若风身上向着姬若风肩膀给了一拳“给你胳膊卸了信不信!”
姬若风佯装无辜抬手,却是抓住司空长风肩膀,将人压到了身下“还是这样看你,比较习惯”姬若风唇角扬起一抹笑,司空长风的头发扑散开来,一双眼睛同那两滴痣都好像在发光一样,让人忍不住想吻一吻
姬若风带着戏谑的声音说道,“怪不得他们喊你美人城主呢。”司空长风微微蹙眉曲膝,准备给人一击。姬若风像是提前预判了,用手压住了司空长风的腿。
“你又打不过我”姬若风说着,每次和司空长风这样,司空长风总是不乐意的,打上一架累了才肯打另一架,还不忘骂人,到后面没力气了又用爪子发泄。真就是驯服不了的野猫,偏偏这样就更勾人。
“嘶”姬若风摸了一下脖子,司空长风得逞的嗤笑了一声,姬若风看了看掌心隐隐的血无奈轻笑,“够狠的,毁容了这一辈子你赔。”姬若风说道,司空长风睨了姬若风一眼,更像是在……
司空长风轻道了声:“呸”眉目带着几分动情时的潋滟春光,姬若风笑着轻拽了一下司空长风的头发,偏是要给人惹恼火一样。
——
百里东君沉迷于酿酒,司空长风在雪月城内做账做累了就跑百里东君那故意打碎他几个酒坛子。没别的意思,司空长风就是故意的。于是听着一声碎响,百里东君回头看向收回手假装若无其事的司空长风
百里东君轻笑了一下问道,“用我给你揉揉手吗?”司空长风把自己的手藏起来摇头,模样看起来倒是装的无辜乖巧。百里东君看着那酒坛子,里面装的是新酿的酒。
百里东君不由得想是不是司空长风跟自己腻歪了,还是因为酿酒什么的疏忽了司空长风。先前记得司空长风是喜欢喝他的酒,现在倒是更喜欢打碎酒坛子。
司空长风就想看百里东君什么时候生气,这样生气了就可以打一架泄气了。毕竟一个城就他一个人管,满肚子气不得找人撒。百里东君看司空长风那样子,感觉司空长风后面好像有尾巴在摇。很居心不良的感觉,司空长风笑的很假……
“不用,怎么敢劳烦大城主。”司空长风故意的说着,百里东君走过去戳了司空长风一下,“酒坛子都被你打碎完了,我还怎么酿酒?”百里东君虽然是有些凶的语气,但眼眸带着笑意
“酒仙的百里东君还愁怎么酿酒嘛”司空长风没好气的说道,又推了百里东君一下。百里东君看着生气的司空长风,好像是累着司空长风了。看司空长风的眼底都有青黑了,面色也有些憔悴。得好好补补
百里东君说道,“那我用你酿酒怎么样”另一边抓住了司空长风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捣乱的猫爪子,更是狠狠捏了一下。司空长风冷哼一声,抬手就要打去百里东君的手
司空长风冷冷说道,“除了酒你还想什么?”语气倒有些让人想到了家中抱怨的小妇女,百里东君放柔了态度:“还想司空长风啊”百里东君嘴倒是变甜了
司空长风还是打了百里东君一巴掌,百里东君坏心的捏了司空长风手腕一下。司空长风皱眉嘶了一声,这些日子提笔写账本处理东西写的手腕都疼了。那时练枪的时候也没见手腕泛疼,果然读书人不容易。
百里东君见状轻捏着司空长风手腕揉了揉,“就这还不忘招手打坛子。”百里东君还说着司空长风打碎他坛子的事,司空长风想辩驳但来到百里东君这最多的就是听个响,然后还要百里东君带着无奈的声音喊着:长风
司空长风抽出手,“真是够讨厌的,你平时欠我的怎么不说。我不过打碎你几个酒坛子”司空长风哼了一声说着,更像是在撒娇?百里东君笑着满眼带着宠溺“行,谁让我捡着你这个赔钱货了。不就是几个酒坛子吗,随便你打。”
司空长风瞪了百里东君一眼,这家伙还瘦自己是赔钱货,他司空长风的身价现在可是高的很。不过听百里东君顺着自己心情说的几句话后也没那么生气了,不过忘记留一坛了,这样也好有的好。不过百里东君一定私藏的有
但是百里东君很认真的说没有,说什么都被司空长风打碎完了。司空长风不信,百里东君把人扛起来带进屋里。司空长风挣扎不下,百里东君说要给司空长风酿酒。
司空长风不解,人怎么可以酿酒。百里东君这个家伙一定没安好心,不过片刻司空长风就知道百里东君何止是没安好心,简直就是……
去东归酒肆买酒的,都说大城主脸上被人挠了。不过,听人说不止,还有脖子上也有。说是大城主金屋藏娇的娇是个泼悍的,司空长风在屋内打了个喷嚏。
天冷了?
我叫司空长风,是百里东君的未过门的夫,我们俩是父辈牵的线。我只匆匆看过百里东君一眼,那便是一眼万年。
我可不是颜控,虽然我承认我是看上百里东君的脸,但是他也很优秀啊!武功学识不在话下。
只是我第二次看到百里东君的时候,便是……。
我被师傅辛百草要求送一份解药到侯府,就遇见侯府突遭变故,侯府遭魔教天外天宗主叶鼎之围剿,已经几乎全军覆没。
我记得叶鼎之好像曾经是百里东君的好友,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叛变了天启,加入了天外天,还当上了宗主。
夜幕笼罩着大街小巷,冷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百里东君面色苍白,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血迹斑驳了衣衫。他强忍着伤痛,想要再冲过去与叶鼎之厮...
夜幕笼罩着大街小巷,冷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百里东君面色苍白,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血迹斑驳了衣衫。他强忍着伤痛,想要再冲过去与叶鼎之厮杀。我拦住了他。
“你们快走!伯父伯母也身受重伤,东君,你快带他们走。我来断后,不用担心我。”我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决绝。百里东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伤痛引得一阵咳嗽。他紧紧地盯着我,那眼神中饱含着担忧。
叶鼎之站在一旁,上下打量着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还没过门呢,就为未来夫君两肋插刀,值得吗?”我没有丝毫犹豫,目光如炬地挡在百里东君身前,坚定地回答:“值得。”
我紧紧握住长枪,眼神中透着决绝。叶鼎之站在对面,手中的剑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没有任何言语,战斗瞬间爆发。我用力挥动长枪,向叶鼎之刺去,然而他身形一闪,轻松躲过。紧接着,他挥剑反击,剑势凌厉如闪电。仅仅两下,我便被强大的力量击倒在地,手中的长枪也脱落在一旁。
叶鼎之看着我,满脸愤怒,他举起剑指着我,眼中杀意涌动。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就在我以为生命即将终结之时,叶鼎之突然眼底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他挥了挥手,命手下道:“把他带回天外天。”几个手下立刻上前,粗暴地将我拉起。我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带着我离开,心中却在默默祈祷着百里东君他们能够平安。
昏暗潮湿的牢房中,弥漫着恶心的气息。我被铁链紧紧锁住,困在这阴冷之地。叶鼎之的手下们面露狰狞,手中握着皮鞭,那粗糙的鞭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他们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着恶意的光芒。我怒视着他们,心中毫无惧意。
“你们这群恶人,一定不得好死。”声音在牢房中回荡。这一骂,彻底激怒了那些手下,其中一人猛地挥起皮鞭,狠狠地抽向我。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皮开肉绽的剧痛瞬间袭来,我的衣服前襟也被打破,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在这昏暗的环境中,竟如羊脂白玉般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我常年待在药王谷,鲜少外出,未曾被尘世的风霜侵蚀,故而白得发光。
就在这时,坐在不远处的叶鼎之微微抬起头,看着我,脸上露出饱含玉望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无数难以捉摸的情绪。他轻轻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下们闻言,立刻收起皮鞭,恭敬地退了出去。牢房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叶鼎之,气氛紧张而又诡异。
随着沉重的牢门“砰”地一声关上,牢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叶鼎之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靠近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你倒是够义气,还未嫁给百里东君,便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慨。
“若我也有一个如此为我死心塌地之人,我定会娶了他,可惜没有。”他的神色间流露出一抹落寞。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光芒四射色,那目光如同饿狼盯着猎物一般。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我惊恐地往后缩,“你,要干嘛?”
“你说呢,”他猛地抓住我的被打破的一三,用力一扯,破裂的声音在牢房中格外刺耳。我的一三被拔下,露出全部,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柔弱无助。
他凑了过来,我拼命挣扎,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求,你,不要,我求求你!”
“是你愿意牺牲自己,保全的你的未婚夫,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叶鼎之张开了他可怕的爪牙。
“我没有,叶鼎之,我没有,你杀了我吧!不要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哭喊着求饶。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昏了又醒,醒了又昏。等我睁开双眼,我惊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之地。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被叶鼎之紧紧抱着。他的怀抱炽热而霸道,让我心生恐惧。
我身后传来百里东君的声音。
百里东君怒目圆睁,指着叶鼎之大骂:“叶鼎之,你不是人!竟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叶鼎之却毫不示弱,冷笑道:“哦,是吗?是你当初抛下他,现在又来怪我?”
我试图挣扎,却惹来叶鼎之的怒喝:“不想被其他人看见,你果,就不要乱动。”我这才惊觉,自己或许身上未着寸缕,只包着一张薄毯,如果贸然离开叶鼎之的怀抱,可能要被看,精,光。恐惧瞬间笼罩全身,我不敢再乱动分毫。目光撇向百里东君,心中满是羞耻。
而此时,百里东君已被叶鼎之的手下抓住,动弹不得。他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束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直直地盯着叶鼎之,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最后,百里东君被叶鼎之打入大牢。我来到叶鼎之身边,眼中满是哀求。“求你放了百里东君。”我的眼里带着无尽的期盼。
叶鼎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放了他?你都自身难保,还想求我放了他,你是以什么身份求我?你的未婚妻,还是我的,阮,宠。”他的话语如同利剑,刺痛着我的心。
“叶鼎之,你……”我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将内力集中掌心朝叶鼎之打去。叶鼎之轻轻松松化解,又将我抱住,禁锢在他怀中。
这几日皆是如此,他打趣我,我打他,再被他抱住,然后被他拆吃入腹。
这天,我悄然靠近叶鼎之的书房,脚步轻得如同飘落的花瓣。心中怀着一丝紧张与期待,想要偷取钥匙去救百里东君。
然而,在书房门外,我却意外地听到了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发生激烈的争吵。
怎么回事?百里东君不是被关在天牢吗?怎么会平平安安的在叶鼎之的书房,那可是叶鼎之处理政务的私密场所。我的心跳骤然加快,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彩蛋是后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百里东君忏悔录。
都说年少夫妻最情笃,百里东君却不这么认为。
他和药王谷的婚约两年前成了真,娘子虽是药王辛百草唯一的徒弟,性格品行都没得挑,还会耍枪,只是——这容色实在不佳,甚至能当一个丑字了。
“唉,原来以为我百里东君怎么都能娶个仙女姐姐的。”百里东君恹恹趴在案上,正巧司空长风沏茶过来,听了这话眉头一蹙,换谁也不大高兴。
但司空长风教养极好,也只是勉强一笑,敛下那点黯然,“抱歉东君,长辈之命…只好委屈你了。”
百里东君轻咳一声,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毕竟司空长风除了长得不好看,其它样样都好,自己自幼读圣贤书还这般以貌取人…他顿了顿,悄悄去看司空长风。
只见自家娘子斟完茶又去收拾床榻衣裳,好不体贴,末了见他不搭话也不恼,没把脸转过来,只用带笑的话音问,“午膳想吃什么?”
“我要去天启城稷下学堂了。”
百里东君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口,“舅舅也传信来,说辛前辈不日要接你回谷调养身体。”
司空长风一愣,像是猜到了什么,他抿着唇角,想说话,却始终没有出声。
那我就做这个狠心负心汉吧,虽然你也挺好的,只是这个坎我实在迈不过去——百里东君心念晃过,头一遭认真去瞧司空长风,“如此一来,我们之间会很久见不到吧,所以这婚…”
“…我明白了。”司空长风自嘲一笑,垂着眼睫,静静应了声,“百里东君,希望你不要后悔,也祝你来日皆顺遂吧。”
百里东君还想说什么,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看着司空长风提枪而去的背影陷入沉默。
一年之后,他师父李长生就收了个新弟子。
“哎不是说我是最后一个吗?”百里东君心下纳闷,他被雷梦杀勾着肩膀往门外带,“东八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小师弟可不一般啊。”
于是后半个时辰里,百里东君抱着不染尘听雷梦杀滔滔不绝地吹这位尚未见面的小师弟好看的如何惊天地泣鬼神,天赋如何惊才绝艳的最重要的是——
“而且你想不到吧,他出身药王谷,反倒是有用枪的天赋,师父都管他叫小枪仙。”
什么?
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心下刻意不去想的名字此刻疯狂鲜明起来,百里东君心头狂震,无意识地攥着剑,不可能啊,司空长风长得怎么也和好看搭不上一笔一划吧。
直到这时候,百里东君后知后觉地才明白,自己其实是想他的。
司空长风千般万般好,怎能拘于容颜?
然后他心头一酸,抬起眼,就同一位绝世大美人对上目光。
其乌鬟绿云高挽,肤如凝玉,云衫束细腰,眼波顾来时,百里东君失声唤道,“长风!”
分明容颜已换,偏偏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
司空长风握紧了银月枪,美人踌躇之时别有一番风姿,眉尖一蹙,引他入内的弟子就笑着殷勤开口,“小师兄,原来同我们百里师兄是旧相识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枪仙叹了一声,眼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连李长生都揶揄觑着,而百里东君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了。
“长风,你如今…你也来了学堂,真好,真好。”百里东君笑着笑着眼底泛了红,他有太多话想说,可司空长风的眼神如此冷淡,那句我很想你,只好生生咽了下去。
“…嗯,确实认识。”司空长风忽然勾了唇角,可谓是一笑生辉,少年人的恣意同美人的艳竟能融于一处,分外动人。
“他是我前夫,我们已经和离了。”
晴天霹雳放空而下,百里东君愕然抬眼,不管不顾地就要去拉司空长风的手。
“长风你说什么呢!我们…我们还没有…”
他渐渐息了音,但身旁所有人都被这惊天八卦烫了个激灵,七嘴八舌之下,堂堂学堂正门像茶楼说书人的堂口,氛围尴尬又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百里师兄是不是眼神不好?”
“不不不,我看他不是傻的就是疯的,那么一个大美人都舍得啊!”
小枪仙递来的和离书被百里东君发疯揉成团在床闱云雨间塞入了那里:长风,这不能作数,再给我一次机会。
百里东君:真不是我有病,原来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现在要投别人怀抱谁能接受得了啊!
“撑不住了。”司空长风捂着胸口皱眉,明明刚才的那一下伤在胸口,小腹却是细细密密的痛着,一丝一缕的抽走身上的力气。
银枪撑地,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咽下口中的辛甜,却不知为何让胃里开始翻涌起来,运了下内力,稳了下心神才说道,“这亲我看是抢不成了,赶紧跑。”
说完,银枪横于身前,把自己心上之人推至身后,想着这几月的时光,竟发现,他这短暂的一生好像值了。
在走到最后一刻,遇见了自己深爱之人,为他而死,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好的结局。
司空长风笑了笑,撑起痛的有些佝偻的身子站的笔直,朗声道,“掌柜的,我白喝了你那么多日酒,今日,就算还你这份恩...
司空长风笑了笑,撑起痛的有些佝偻的身子站的笔直,朗声道,“掌柜的,我白喝了你那么多日酒,今日,就算还你这份恩情。”
没有回头看那人一眼,小腹的痛,让司空长风更紧的握着手中的银枪,继续说道,“只要我一出枪,你就头也不回的跑。”
压了自己最后的内力出枪,却发现身后的人纹丝不动,不由开始着急,就他现在的这个身子,能不能接的下这招还另说。
“快跑啊!”向着身后吼道,却好像看见了那平时嬉笑的人脸上带了一丝怒容。
“你是真想死在我面前。”百里东君接住后退的司空长风气道。
“为什么不跑。”被百里东君搀着,司空长风也是气的。只是小腹的痛变本加厉,让他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废力。
“不跑!”把人搀好半搂着,后面半句却是笑着说出的“不是说好死一起的吗?”
“夯货。”身上难受,心底却是一种无比的踏实的感觉,那时他说自己命不久矣,眼前这人却说,他会找人治好他。
“那治不好呢?”当时的司空长风并没有把百里东君的话当回事,他这几年,找人看过,自己治过,他心脉受损严重,除非有不世的神医,不然,他是真的没多久好活。
“那我就陪你死。”说出这句话时,百里东君也是楞了一下,相识数月,心意相通也就没多久。
但是……他以不敢想今后的人生没有这人在身边会是怎样。
而现在,被骂了的百里东君也不恼,看着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感觉着怀里这人好像好了点,扶着人站定,叫出了自己的早先打算,“琉璃!”
众人纷纷看向新娘,百里东君却是一笑,“夯货们,看错了。”
白琉璃的出现让现场哗然,看着那高高站在蛇头的人,司空长风死死的按着小腹,脸上的血色随着加深的痛变的惨白。
百里…东君…
原来不是白东君啊!他早该想到的,如此张扬肆意的一个小公子,怎么会是寻常人家里养出来的。
“呃…”往后不着痕迹的踉跄了下脚步,却依旧强迫自己盯着周围不让自己倒下,甚至连痛的蜷缩起的身子都被迫站直了。
独自一人浪迹江湖,他以习惯了独自支撑,只是现在的痛让他有些怕,坠坠的拉扯,带着小腹里的撕搅,牵动五脏六腑都跟着痛起来。
明明不是他受过最重的伤,感受过最烈的痛,却让人心慌的有升吟想要在口中溺出。
又是挡在百里东君面前接下一招,到底是没了刚才的力气,摔在地上后就再也起不来,好在一切尘埃落定,司空长风也就顺势的坐在废物里。
“伤的很重?”不理会雷梦杀等人,百里东君快步来到司空长风面前蹲下,看着面前唇色苍白的人心疼,拉过司空长风的手,才发现对方的身子都发着颤。
“没有。”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把身上的重量落在百里东君身上。
见百里东君不信,司空长风又忍过一阵绞痛才说道,“肚子…嗯…痛…”
话还没说完,那痛便卷土重来,刺的司空长风再也忍不住,一声痛吟出声,连头上的冷汗都细密了点。
“肚子疼?”百里东君疑惑,这才发现司空长风的一只手死死的按着小腹,指节都泛了白,显然的痛狠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温壶酒,手足无措的百里东君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拉着自己舅舅的衣衫一脸紧张的看着人诊脉。
温壶酒的心情,从开始见到自家外甥的喜悦,到一点一点的凝重起来。
看了眼外甥那担忧着急恨不得以身替之的表情,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任命的从怀里掏出个盒子,拿了里面的药丸就塞进了司空长风的嘴里。
在心中叹息一声,他这千辛万苦做出来的药哦,还没捂热就这么用出去了,原还打算等见到了外甥给他,让他保命用,没想到……
不过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看着喧喧闹闹的一群人,温壶酒也不打招呼,一手一个小崽子就飞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