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写的都是笨手笨脚恋爱小达人的故事。
这次讲一个聪明人的爱情,对爱情有敏锐洞察力。
他是不是想追我?
他是不是喜欢我?
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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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有一个弟弟。”
肖战直到凌晨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句话。王一博眼看是个小孩,偏偏为人处世都带有点对抗的意思,仿佛要拿出十万分力气去证明自己是个大人。
对方对于六岁一屑不顾,觉得无非就是少吃几年饭,人还是得看内心是否成熟。
肖战没法反驳,摸索半天最后只能找到师生关系这么个借口,王一...
肖战没法反驳,摸索半天最后只能找到师生关系这么个借口,王一博其实没说什么,肖战就拿这四个字反复安慰自己。他知道那是自我催眠,又做好准备装个骆驼,只要王一博不说,就权当不知道。
偏偏王一博要做他唯一的那个人,这就有点无路可退的意思。
手机显示凌晨一点,肖战隔天早上没课,但依旧焦虑。
他以前买过一瓶褪黑素,吃过两回就没再打开。肖战原本睡眠不错,刚做老师那会儿有些焦虑,备课备到两三点,结果越来越精神,紧张和迷茫各占五分。
后来勉强靠褪黑素睡过去,隔天上课效果不错,一颗悬着的心就落下来。再后来无忧快乐过了一年,结果撞上王一博,就又有些焦虑。
这种焦虑不同于工作,更像是对未来的迷茫,喜忧参半。他心里其实有答案,无非自己过不去那道坎,觉得对方还小,觉得自己是老师,担心这个又顾虑那个,说到底还是自我纠结。
肖战其实有些羡慕王一博,对所有事情都带着点开放性的心态,大胆,勇敢。年轻果真是好事,他心里感慨。其实自己也年轻,只不过走上工作就要换一种思考方式,责任有时候比自由更重要。
肖战坐起来要去够褪黑素的瓶子,手机突然有短促的震动,他看一眼,是王一博给他发信息,问睡了没。
这个点居然屋子里唯二两个人都清醒,实在太稀奇。
肖战本能要回复。自己的学生深更半夜发信息,万一是真有什么事呢。
说到底还是关心则乱。
肖战回说,没睡着,又问有事吗,等了半天没有回复,他是真有点担心。
下一秒有人敲门,他站起来去看,就见王一博抱着枕头站在门口,说:“我们聊聊呗。”
明摆着要进门一起睡的意思,肖战问:“聊什么?”
王一博也不解释,说:“你知道的。”
肖战的确知道,毕竟两个小时前对方还说过如此暧昧的话,肖战不傻,他只是装傻。
“我不知道啊,有什么话你快说,我要睡了。”
王一博干脆迈着步子挤进来,侧了身子从缝隙里钻进去,眼疾手快丢了枕头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没有暖气的冬天很冷,肖战只睡半边床,所以被子里也不算热。
肖战挺无奈,走回去自己坐进另外半边,盖好被子又怕王一博感冒,伸手掖了掖被角说:“聊吧。”
语气仿佛下一秒就举着炸弹去保卫国家的英勇无畏气势。
王一博笑了一下,说:“干嘛,这么紧张。只是聊天,肖老师别害怕,我不会做什么的。”
肖战心想,你倒是敢,又腹诽,就是聊天才紧张的。
王一博见他没说话,又开口:“肖老师,我喜欢你。”
直白又真诚。
肖战有些措手不及,他以为他们的聊天总该迂回又冗长,说不定弯弯绕绕还能避开要害。偏偏王一博不给他这个机会,单刀直入又理直气壮。
说不开心是假,肖战还是窃喜,但下一秒又惆怅。他犹豫好一会儿没开口,王一博又重复一遍就把他逼到不得不面对的情景。
“我是你老师。”
“这学期结束你就不是了。”
“那我也是你辅导员。”
“再过两年多,你就不是了。再说了万一你高升,我就会有别的辅导员。”
肖战笑了一下,说:“我权当你祝福我了。”
王一博嘟嘴,干脆伸手去拉对方落在被子上的手。肖战挣扎了一下没成功,看着包裹住自己拳头的手心想,这个人年纪比我小,怎么手比我大这么多啊。
“说正经的呢,肖老师别扯开话题。”
肖战语塞,半天找不到能接的话,又重复说:“可我现在是你老师呀。”
肖战根本找不出理由,唯一这一点还被王一博无视。他们此刻坐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床被子,手交握在一起,橘色灯光在白墙留下两个几乎重叠的影子,暧昧而温情。王一博正在看他,那双眼睛漏出来的真诚和不加掩饰的爱意像是漆黑夜空的明月,他就这样被吸引着,目不能斜的沉入那样的漩涡里。
他生活的二十几年里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春风吹进心里,连呼吸都带着花香。
“因为老师,就要逃避我吗?”王一博整个人凑过去,在离肖战一拳的距离里停下,他看见对方根根分明的睫毛在光影下颤抖,又笑着问,“那我吻你,你会躲开吗?”
他没有询问的意思,虽然言语上礼貌得体。王一博拉过肖战的手直直贴上去,热气打在彼此脸上,滚烫的,炙热的,像是在寒冬里放一把火,燃烧半颗心脏。
那另外半颗呢?
肖战本能的后退,那个即将要落在嘴角的嘴唇带着点粉紫色又被他的反应而躲开。下一秒,肖战看见王一博脸上细微的神情,起先是小心翼翼,后来又迷惑,最后转而变成失落和妥协。他心想,这样的王一博太陌生,他从前未好好观察过这个少年,那些细小的心情爬满整脸的时候他不曾注意到,而此刻肖战心猛的缩了一下,心疼里又带了点后悔。
王一博保持这样的动作大概有半分钟,最后细微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就没有夸张的表情,不动声色的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没再说话。有懊恼,又似乎有点别的什么情绪,他讲不上来,但总归还是失落。
王一博不否认肖战是喜欢他的。在他的意识里肖战很早以前就喜欢他,可他们相互拉扯着走过一个学期却好像完全没有前进,他其实不担心,过了寒假就是新的学期,肖战今天不答应,那就明天再试试,明天不接受,那还有后天,大后天,下学期,明年。
他说:“肖老师,晚安。”
王一博说完这句话就掀了被子要下床,后一秒,身后有人拽过他的手。太用力,以至于王一博整个人被拉扯着斜斜的倒在床上,他挣扎着坐起来,回头看肖战,表情不明所以。
下一秒肖战整个人凑上来,他的嘴唇比王一博凉上不少,少年本该有那样饱满的热情。
原本只是想着贴一下就松开,肖战在感受到对方温度的瞬间立刻惊醒,仿佛凑过去的人不是自己似的,结果人还没撤离就感受到后背被人用力压进怀里。
肖战在王一博怀里无法动弹,只好将重力全数丢给对方。他本能闭眼,察觉到自己不自觉的抬手搂在对方腰间,算了,不去想了,他自我妥协,就真的投入在这个一月寒冷却热烈的吻里。
王一博的脸很小,棱角却是分明。肖战从前在别人的朋友圈看见过那样的王一博,侧着脸在窗边不知看向何处,而此刻这样的脸紧贴着自己的。窗户没有关严实,有风溜进来,零下十几度的风吹过他的发烧都被灼烧成和煦的阳光,肖战的心里仿佛缓慢破茧,仔细看里面有含苞待放的玫瑰。
他心想,原来他还可以和爱情这么近。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他搭在王一博腰上的手早就因为酸涩而落下,他们才分开,他又想,原来他还可以和王一博这么近。
“雪很大。“
”是的,今年冬天很冷。“
王一博赖在肖战家度过了小半个寒假,他没回去,以至于家里人时常在群里问东问西,讲学习,问生活,打探是不是谈恋爱了。他有耐心的一一回复,说没有没有,学校很忙,想要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打出来的时候还是有心虚,毕竟书还没看几页就想着要和肖战交流交流是真没底气讲这句话。
小姨的儿子给他发私信,问说:是不是在肖哥哥家呢。
王一博气急败坏打字:别喊人哥哥,谁是你哥哥。
倒霉表弟又说:你是我哥哥,肖老师也是我哥哥,白吃我家这么多水果,我劝你说话客气点。
王一博抬头看正往嘴里送香蕉的肖战回了省略号,说:可爱弟弟,再寄一箱橙子谢谢。
可爱弟弟回了一个呕吐,说:希望你和肖老师好好说说,以后如果我有幸成为他的学生,请为我打高分。
王一博假装看不见,又说:反季西瓜有没有,肖老师昨晚说想吃西瓜来着。
“王一博,别发信息了,我们出去堆雪人呀。”肖战吃完一整根香蕉站起来拉他。
“可是雪还挺大的。”
肖战点点头想了会儿,突然笑起来,说:“我之前不记得从哪儿看到过一句话,说,下大雪的时候如果不打伞,一直往前走,就好像一路走到白头一样。意思是这个意思,原话我忘了。“
还挺浪漫。
王一博迅速恢复表弟,说:快寄,不聊了,陪男朋友共赴白头去了。
他站起来,一把拉过肖战就往外走,顺势拿了衣架上的帽子塞在肖战头上。
”诶?这样没法白头了诶。”肖战想去摘。
“别动,头发湿了容易感冒。”王一博换了鞋又去拉肖战,“白头这件事,下不下雪,我都要和你一起走的。”
肖战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这么说。
他太喜欢这样认真又真诚模样的王一博了,不像是个学生,看起来更像是暴风成长起来的大人,带着点英勇无畏的决心,肖战心想,还得再等等,再过两年王一博就毕业了,那样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牵手和拥抱。
新学期临近开学,室友给王一博发信息,说:听说你寒假过的很滋润?
王一博问:听谁说?
室友:你别管,我就是来通知你,我脱单了。
王一博手指顿住,发过去十几个问号,说谁啊,我认识吗,什么时候的事。
室友回复说:就寒假,女神啊,还能是谁,所以说努力总会看到希望的。
王一博没忍住说了句脏话,一旁肖战皱眉,说:”不要讲脏话,一博。“
王一博说:”我室友和宿管阿姨在一起了。“
”卧槽!“
于是两人在人背后骂了小半个小时才消停,最后王一博见缝插针为自己讲话:”你看,人家都不顾世俗眼光,甚至没有伦理道德的追求爱情,肖老师怎么就老惦记自己是老师这件事啊,我也想在校园里亲亲你的。“
肖战耳朵发烫,白他一眼,说:”我是你辅导员,这是原则问题。“
王一博撇撇嘴没讲话,他心想,反正日子还长。
群里室友率先叫嚣自己脱单,王一博不甘示弱,说自己也脱单。
马尾发一个惊叹号,说才一个寒假王一博你这个渣男就伤害了肖老师和别人在一起了吗,室友也发惊叹号,说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和肖老师同居吗怎么又脱单了,另一个组员问,你这样伤害肖老师下学期我们还有好果子吃吗,去参赛的作品会不会被取消啊。
马尾又问,王一博肖老师哪里不好了你给我说清楚,室友说,你可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另一个组员讲,我这学期考试93我觉得全靠肖老师开恩,求求你做个好男人吧。
王一博觉得无语,说我就是讲的肖老师。
一群人立刻呵呵傻逼就知道秀恩爱闭嘴吧不想看见你说话。
肖战手机突然亮起来,是院长发来的信息,说:小肖啊,原本办公室主任换了新的人,原来刘主任又高升了,他想把他侄子安排来我们院,新来的不好带新生,没经验。要不你开学去带大一,让人侄子带大二的?
肖战问:大一辅导员呢?
院长回复:她寒假练瑜伽把腰闪了,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请假。
后来大一辅导员收到王一博四位数大红包的时候,人还躺在床上修养。当然,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即使没有下雪,我也要和你走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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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故事讲完啦,这次因为三次元太忙拖的有点久。
就像故事里说的,未来还很长,他们总要走到白头的。那是永远炙热又缠绵的爱和未来呀。
希望每一个人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呀。
那么,我们下一个故事见啦!
《尘世尽》文◎Kings御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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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梦回鲜衣
渡日悠悠,哪见昨之愁,唯记今夕有,粗茶淡饭非难咽,只道相思意更苦。
明明洛阳王府,才过两日,却感慨这时时刻刻,都是曾经所念所盼,念有君处,盼有君入梦,而今人在眼前,同桌而食,便是往昔作梦,亦未能如此。
晌午时,侍女同嬷嬷几番暗示,道今日,需得试那大婚衣裳,之前三殿下几次三番推脱,劝多了还会恼,又是随意的很,次次言简意赅,只吩咐按着寻常尺寸制出,那自然是能穿,没甚可试的。
可到底是大婚所穿,马虎不得,自然是要亲自试过,再瞧瞧有何处需改的,本就还有几日便是正日......
可到底是大婚所穿,马虎不得,自然是要亲自试过,再瞧瞧有何处需改的,本就还有几日便是正日子,如今若要细调,倒还是赶得上,再晚些,只怕就是宫中能手,也赶不及。
侍女同嬷嬷,眼看着再多嘴,三殿下又要恼了,可又不敢当真随着主子去。
叶初也是机灵,回头便去寻小公子,道出其中厉害,便让肖戰去劝阻一番,言词间满是浮夸之意,还不忘装可怜,倒是未曾注意到,后来肖戰眉眼里,蓄积而起的没落。
侍女晓得小公子心软,便也卖力:“小公子,此事拖沓不得,眼下也唯有你说甚,殿下不会恼,就劳您去一趟吧。”
饶是心中百般不愿,但于情于理肖戰都知道,自己拒绝不得:“好,我尽量,试试便是。”
瞧人应下,叶初也是松了口气:“是是,奴婢感激不尽。”
若当真要说,肖戰自是宁可拒绝的,可既然拒绝不得,便只有硬着头皮去做,只是抬脚迈出门槛时,那小腿如灌铅般沉重,落下时也是万般艰难。
肆月觅的红枫,似乎都被霜落沾染,在夏别时余下的炙热滚烫,短短一瞬,让肖戰深有体会,秋时的凉意,竟真的会冷。
若要细细探究,从何起,那人在心中,变得如此不同,大抵无从说起,毕竟日复一日的惦记,自无比清晰透彻的记忆中,实在难以寻出根源。
叶初在前头领路,行过蜿蜒曲折的回廊,走过似乎漫长又短暂的一段,再抬眼瞧去时,却恍然清醒,肖戰万千感慨,那朗然潇洒的字迹,高悬头顶,寥天阁。
肖戰与叶初来时,落桐在屋内伺候,嬷嬷早便已退下,子澄同展夜也唯有悻悻侯在外头。
两名侍从齐齐撮礼:“小公子。”
依旧不太适应的肖戰,强撑着挺直后背,微颔首,便径直入内。
殿阁内宽敞奢华,倒是极其符合三殿下尊贵的身份,陈设摆件样样矜贵,连着轻纱垂幔,都以丝线刺绣的美轮美奂,皆是白牡丹卧于水纱之上,遍布四周。
撩起垂下纱幔,肖戰强勉勾着唇角,笑意都略显生硬:“爹爹。”
闻声,王壹博放下手中信函:“肖儿,也是来当说客的?”
行至案前,肖戰目光掠过四周,打眼便瞧见那放在一侧,堆叠而起的礼盒,皆是原封不动,他也只瞟去一眼,却半点都没劝说的心思。
肖戰走到王壹博身后,似满身疲倦,伏在宽阔的肩背上,言词里满是唉声叹气:“爹爹既不想,肖儿又为何要做说客,一件衣裳罢了,换个颜色,它也依然只是衣裳。”
倒是别出心裁的言论,却又叫人觉得十分有理,且肖戰眉眼淡漠,笑意勉强的模样,王壹博可是打眼就看出来,也不知小人儿为何,忽然便心情不佳了。
想至此,王壹博又瞧了眼,那装衣裳的大红盒子,忽的有了兴致,想让肖戰瞧瞧。
伸手拍拍肖戰手背,王壹博温声道:“此话在理,那爹爹便让肖儿瞧瞧,可否有区别。”
他稍微起身,肖戰本就轻轻伏着,如此便顺势站直,王壹博则迈向那堆叠的礼盒处,装饰物的倒是未打开,挑了其中最大的掀开,便将那大红烫金的婚服拿了出来。
落桐瞧着殿下松动了,未多嘴,只是立马上前伺候着更衣。
他们在纱幔深处,屏风后头,上面还绘着壮观的山河,投射着朦胧的身影,自灰白到一抹鲜红,直叫肖戰心口发疼。
他本以为,只要来了牡丹城,瞧着爹爹,待在他身侧那便满足,可如今望着他试穿婚服,数日后便要同别人成亲,日后大抵还会有自己的骨肉,承睿倒还好身份尊贵,又是皇室血脉,可他呢,一介草民,蒙得君归三载善意,又是否可享天长地久。
婚服繁琐,式样华丽,配件更是样样细致,只是更衣罢了,却似乎等去好久,让窗外秋日暖阳跌落,光明躲懒尽显微暗。
脚步声响起时,肖戰抬首望去,自屏风后头走出之人,倒是身体力行叫他明白,何为同是衣裳,却可彰显别样俊逸,及温润下的不凡气质。
红衣鲜亮,烫金华丽,刺绣复摆绕垂腰下,即便配饰未戴,都是如此别样,倘若当真那一身行头加持,该是如何叫人移不开眸光,翩翩朗然气势逼人,这便是天啓最俊朗的三殿下。
“可还行?”
“自是无人能及,天下红衣喜服尽数,唯见爹爹最是俊朗不凡。”
“肖儿倒是嘴甜。”
“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倒是稀罕,往日王壹博从未对穿衣打扮入过心,而今肖戰几语,反而让他细细端详一番,也为那憨厚坦诚之言,有几分自豪。
对于喜服可需改,王壹博自是没甚要求,觉着合身便好,随后也就脱下让落桐收好,依旧换回之前那身。
素白锦服虽也好看,却是温文儒雅,携着殿下几分凛冽漠然,便叫人退避三舍,有些不近人情的味道,可那一身似火红衣,便将他衬的鲜活明朗,如满怀炙热,只要上前,便能听着他一腔抱负,叫人热血沸腾。
梦回那年鲜衣怒马,殿下少年成名,便已是威名远扬的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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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文◎Kings御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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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渡寒鸦,人蒙孤愁
暮色尘埃满,风过情几许……
染乱年华,长蓄青丝,缘来缘去,不过昙花烟柳。
第1章:月渡寒鸦
寒鸦山,月渡寺,君素袍,踏长梯。
卸甲渡清苦,鲜衣怒马枉少年,功可高,声名远,青山尽落壮志未酬,且道心不甘。
天啟十一年,皇三子平定北境,大战告捷,年少鲜衣怒马,将军威名震慑天下,二月初春便班师回朝。
那日的洛阳牡丹城,十里长街花漫天,红绸张扬,只为骏马座上人,他是...
那日的洛阳牡丹城,十里长街花漫天,红绸张扬,只为骏马座上人,他是天啓国的皇子,又是百姓心中,凯旋而归的英雄少年郎。
本该自此,战功立威朝堂,享门庭若市,觥筹交错间笼络群臣,步步攀登,将那东宫之位,执手掌间。
同年三月,不知何故,朝堂突颁发圣旨,命皇三子王一博,不日后,轻装简行赴孤城,上寒鸦山,入月渡寺清修,需期满三载。
圣旨不可违抗,君心更是难测,一朝战功回朝,却不足月余,就已是这副落魄光景。
光鲜之下,尽余洛阳百姓茶余饭后碎语,任谁都能揣测一二,道是:三皇子母妃上官氏一族,乃将军世家,且又手握兵权,而今三皇子此番随外公出征北境,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得尽民心,盖过太子风头,这便是功高震主的禁忌。
故此,借机削权打压一番,以此稳定朝中文武大臣平衡,也是帝王家惯用的手段。
可世人所见,未必是真,但隐下之意,又何尝不是事实。
红墙宫殿之内,罚、惩,皆需因由,更何况是如今身有战功,驰骋沙场一载有余的皇子。只是百姓不知,朝臣也是偶有风声,道是那后宫丑闻,皇子醉后失德,淫乱后宫,玷污了当今圣上的新人儿。
晨光熹微,天色微亮之际,便有人告密,圣上亲临,推门而入时,宠妃已被凌虐折磨的不成人样,大总管伸手探鼻息之际,才惊觉,人已断了气儿。
且不论三皇子如何辩驳,而今事实摆在眼前,又是圣上亲自捉奸在床,定然要给个交代的。
新宠乃尚书之女,入宫不足半载,却遭此辱没清白的横祸,娘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以命相谏,也要圣上还女儿个公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各方施压之下,圣上便命人,脱下三皇子衣袍,当众杖责一百,而后轻装简行发配孤城,三年内,不得踏出寒鸦山半步,至月渡寺面壁思过。
孤城地处偏远,是一颓败荒凉之地,多以惩戒官家朝堂犯错之辈,便发配此处尝尽民间疾苦,让奢华成性的京官、少爷小姐们,都亲身历练一番,方能幡然醒悟。
于帝王家而言,发配皇子至此,王一博还是第一位,可谓颜面尽失。
临行那日,豫妃跪在圣上寝殿之外,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固执的承着春寒,解下披风,迎着暮色西垂的落樱缤纷,苦苦哀求,只求陛下开恩,换它法作惩,也不愿儿子独身赴孤城。
豫妃出生将军府,性子耿直,入了深宫大院便甚少争斗,从来都是兀自安好,同皇后平分恩宠,但后宫嫔妃皆知,新宠也罢,旧人几何,都不如豫妃,在陛下心中的半分地位。
“陛下,臣妾求你开恩,如何惩罚皆可,只求莫要将皇儿发配孤城,臣妾求你了。”
尘埃污浊了绢纱裙摆,清灵的嗓音,哽噎至极,伴随着声声抽泣,从涓涓溪流到粗砂磨砺,就这般以春寒利刺,针针褫夺豫妃无望的祈求。
大总管自殿内踏出,躬身下长梯,臂弯里捧着一抹鹅黄披风,眉眼间尽是焦虑之色:“豫妃娘娘,您可起身吧,这般折腾自个儿,陛下和三殿下得多难受啊。”
随身伺候在侧的盏辛,同主子跪了整整一日,就算这会儿想起身,膝盖都打不起劲儿来,只得就这般接过大总管递来的披风,为豫妃披上。
言词间,盏辛也是劝阻之意:“娘娘,您跪了一日了,膝盖受不住的,殿下若是知道,只怕心中会更为牵挂。”
闻此言,豫妃哭腔更甚,想着她归来不足一月的皇儿,如今又要去受苦,她如何能眼睁睁的瞧着。
终究她的夫,不似寻常人家,天子的话就是圣旨,颁布而下,便是一言九鼎,不可逆。
豫妃哭晕倒在夜落绸黑的殿外,宫婢侍卫一拥而上,大总管更是着急的不行,捻嗓尖声嚷嚷,让人寻太医来,动静着实闹得不小,因此也惊动了圣驾。
那抹明黄自内殿而来,负手下长梯,迎着习习晚风,俯身亲自将晕倒的豫妃打横抱起,折返回寝殿时,低声叹息:“既已错,便该受罚。”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识趣的未曾再跟上。
倒是大总管,还惦记着体力不支的盏辛,将人扶起,又命人送她回去歇息,这日的闹剧,方算暂时落下帷幕。
半月之后,细雨润清明,孤城逢迎新贵,残旧的城墙,堪比贫民窟的泥墙,经不起风吹雨打,雷电交加,四周萧索颓败间的春色,也道出无尽凄凉,杂草都难以生存之地,更何况是农作物。
便也就明了,何故此处清苦贫瘠无比。
朴素的马车,行至城外时,孤城县令季昌,早已率领寥寥数人恭候在此。
见马车里贵人出来,便立刻迎了上去:“孤城县令季昌,参见三殿下。”
三皇子眸深邃,面清冷,如携万顷兵刃,寒光咄咄逼人,摆手道:“季大人免礼,本宫既是来清修的,日后这等俗礼免去也罢。”
季昌垂头连连道是,却也不敢当真免去,毕竟再是说受罚清修,王一博也是当今的三皇子,他这边陲小地儿的县令,自然不敢造次。
作下安排之后,季大人便领着人便打算入府,可却未曾想到,三皇子刚正不阿,只让引路直接上寒鸦山,即日起便入月渡寺。
寒鸦山脚下,枯败靡靡之景,入目便心下寒颤,寻常人家,哪里会愿上这地儿,祈福烧香、添香油,如此想来,这山中寺院,倒似是更符合佛门清净地几字。
侍从伺候王一博换了素袍白衣,徒步入寒鸦山,踏上月渡寺前的百尺长梯,望尽没入云山雾霭的古刹。
只是山顶寺院门前,站这个摇头晃脑的小沙弥,僧袍微露湿润,少顷,便要往长梯瞧上一眼,如此反复数十次,终于等到师父口中道之‘贵人’。
刑警omega啵VS黑色领域大佬alpha赞
装穷A装乖O
正文:
“这床一直没人睡过,要是不舒服你跟我说,我再给你找床被子铺上。”
收拾好客房,王一博掐腰打算回去睡了,看人一直规规矩矩在旁边站着,仿佛刚才口嗨耍流氓的不是这只大乖狗。
“第一次见面就要留宿,实在不好意思,那,晚安。”
肖战张开双臂。
“?”
王一博歪了下头,懂了,过去搂住人用力拍了拍。
“行,睡吧。”
“王警官的力...
“王警官的力气可真不小啊。”
肖战汗颜的笑。
相亲他只休了昨天一天的假,第二天就要回局里上班,王一博在想他应该怎么暗示人第二天早点起,别误了他上班,结果第二天他起床的时候就已经在厨房看见人了。
“你几点醒了。”
“怕耽误你上班,也没敢乱动你家东西,简单做了点东西,吃点?”
肖战正好端着盘子出来。
“行。”
王一博挠头进了浴室,这场面太稀奇了。
一觉醒来有人给你做饭。
“你在哪儿上班,我一会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你随便把我放地铁口我自己就去了。”
“抱歉抱歉!哈哈,昨天耽搁了一天,有啥进展吗?”
王一博归队,他们最近一直在追一起诈骗案,诈骗金额庞大,且犯罪组织已经大致锁定了,竟然和隔壁市的一支贩毒团伙有牵连,这就不得不让他们更加谨慎且加大警力重视了
“找到头目了?!”
一场会议从早上开到中午,刑警队立全员alpha,这种需要高智力高体力的职业,尽管从来没有禁止过Omega,但也几乎没有Omega能胜任。
“围捕行动就在今晚,刻不容缓,大家下去再把报告消化一遍,尤其是你,王一博,昨天你没来很多犯罪团伙的脸怕你没有认清,再加把劲跟上进度。”
“报告,何队,我有个问题,就算咱们知道他们在哪个包厢,但也不敢保障罪犯诡计多端不会定个假包厢,把他们真实交易货物的地方定在另一个包厢里。如果是这种情况,咱们前去抓捕不就打草惊蛇了?”
“如果他们定了假包厢,那肯定会留眼线,只要咱们的人去,再小心都会惊动他们,所以我认为,咱们得打入他们内部。”
“哈!你这年轻人,怎么打入他们内部,行了。”
“卖酒小姐,敬酒公主,她们很轻松就能出入各大包厢。”
王一博不死心。
“咱们的女警员本就不多,还都剪了短发方便抓捕行动,哪个能乔装成样啊?要是被发现了不是羊入虎口吗?胡闹。”
“不一定非要女警员,Omega也行啊!”
“我从哪儿给你找个Omega刑警出来,谁家...”
何队突然就沉默了,盯着王一博。
“.....”
王一博乐呵点着头指自己。
对对对,就是我。
“你...能去当卖酒牛郎?”
何队怀疑的后靠,看着王一博。
什么都行,但是千万不能说王一博不行。
他原地站直敬了一个特别标准了礼。
“请给我一次机会何队!我保证完成任务!”
中午吃饭的时候,肖战跟他发了很多消息,还约他晚上吃晚饭,王一博说他要值夜班拒绝了,对方说好吧那他也加班,临近天黑,王一博换上了队里准备的衣服。
紧身破洞的牛仔裤,黑色修身露腰露背的无袖T,其实大老爷们的光脊梁都不成问题,但这样要遮不遮要露不露就很要命,队友们都在让他注意安全,保护生命第一,实在不行可以把计划先放下,千万不能牺牲,毕竟只要扯上贩毒,就不敢说罪犯手里没有武器。
手机关机交给了队里,王一博装着微型对讲机机,在自己牛仔裤内侧靠近大腿根的地方,他怕会有人搜身,这有这里最安全,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带。
跟着店里其他两个卖酒的进入“重要顾客”的包厢,王一博果然在这里看到了几张通缉犯的脸,但都不是大头目,他在角落站了很久,突然被人注意到了,说怎么喊了个男的,还骂谁是gay,就有人出来解释说王一博是Omega。
那眼上有一条长疤的人恶狠盯了王一博很久,突然讪笑,伸出手。
“来来来,我还没见过活Omega,来哥哥这儿。”
王一博磨着牙走过去,乖顺的蹲在地上,眯眼盯着地毯。
“叫什么啊?诶呦...Omega真是Omega,你瞧这小脖子白的,啊?”
那长疤男跟身边人说着。
“我叫波波,哥。”
王一博抬头微笑,这是执行任务,他得拿出职业素养来。
“波波?波波好听啊,做多久了,多大了?二十?来坐这儿,瞧这孩子拘谨的,还蹲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长疤男笑着跟人打趣。
王一博一直微笑咬着内唇肉,想着如何把摸他腰的这只手打废。
“喝点酒吧哥,来,我给你倒。”
他扮演的是卖酒小哥,王一博“敬业”的起身躲开那只咸猪手给人倒酒。
“好好好,喝,咱们小波开口,啥酒我都喝。”
“是嘛,你要这么说,我就把最贵的酒拿出来了啊哥。”
王一博陪笑。
还没演一会,有个人火急火燎跑进来,和那个长疤男说什么,还扒着耳朵说悄悄话,王一博皱眉,什么都听不见,那长疤男拿起外套,没了嬉皮笑脸像是要出去。
“诶?那个谁?带上他,Omega应该算是件儿稀罕货。”
临走前,那长疤男又回头吩咐手下带走王一博。
“哥,咱们是去哪儿啊。”
王一博小声在走廊问。
“少说话,说错话我也救不了你,带你去见大人物,那脑袋在你自己头上,少说话,陪那些大爷们高兴了,才是真的。”
长疤男点了根雪茄。
“大人物,有钱吧,喝酒吗他们?”
王一博谨遵自己的卖酒人设。
“呵!”
长疤男笑着看向王一博。
“真遭人稀罕你这小子。”
“过奖了哥,无非就想赚点钱糊口,是吧。”
王一博笑着低头。
“跟我贫嘴没事儿,记住,到里边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别看,钱?你好好扒上里边儿的人,你再也不愁钱了小子。”
长疤男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哇....”
王一博笑着捧场。
走到最里面,他默默念了一句包厢号,没惹人生疑,还没进去,果然有人搜身,从头搜到脚,鞋都要拖,光着脚走到包厢里面,这里黑暗异常,他还没习惯谁也看不清,只知道沙发上坐着人。
还要搜身,王一博暗暗皱眉,这次搜身的人看他的胸口,摸他布料本就不多的衣服,终于摸到了他的裆,王一博眯眼在黑暗中。
“这硬的是什么?”
搜身的人一句话,让包厢安静,王一博余光甚至在左手边的沙发前看见有人掏了枪,他手指颤了颤,笑着抬头,解开自己的皮带,顷刻有人用刀架在了他面前。
“不是?哥哥...连穿丁字裤都不行吗?”
王一博解开大半裤子,指着内裤上的铁环,这时候那长疤男也解释这是一个卖酒的Omega。
一堆人才把武器放下了,王一博重新扣上裤子,不敢动,依旧站在原地,直到包厢内的气氛缓和了很多后他才敢动了动,漫不经心的看向左边,也就是刚才疑似有枪的地方,他一直保持着浅浅的微笑,看不出异常,直到在左边沙发上看见他相亲对象那张脸的时候表情才出现了僵硬,对方似乎也很心虚似的规规矩矩站在沙发后,低头不敢动。
.......
王一博低下头盯地毯,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肖战在看清那进来的穿的火辣的Omega的脸的时候几乎是手脚都僵了,他本就不想和这些小兵小虾扯上关系,但他确实需要认识一点本市的地下交易人脉,才来了这场子,也幸好,这是他第一次露面。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迅速和背后的保镖换了位置,手下装老大,他来当...保镖。
更让他头脑失控的事,是他的小王警官要在这地方解裤子给人看内裤。
他低头跟身前的保镖咬牙小声吩咐。
“把那个,Omega,喊过来,别,碰。”
到场三方都知道最左边是倒卖军火的,后台最硬,人家点名要那个Omega,谁也没说话,所以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王一博老老实实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他背后站着他的相亲对象,并且他穿了个露背装,现在就是整个背都凉飕飕的冒冷风。
肖战八点来到王一博门前,里面没有动静。
吃了早饭,9点,来到王一博门前。
还是没有动静。
10点肖战开始做午饭,11点所有东西准备就绪了,客房还是没有动静。
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王一博,我进来了。”
推门进入,王...
推门进入,王一博睡得极其沉,肖战来到他床边。
“睡着了……还挺像一个Omega的。”
肖战准备戳一下王一博脸颊旁的奶膘。
王一博却皱了皱眉有点想醒的架势。
肖战迅速起身走到桌边,拿起了抑制剂。
“嗯?谁让你进来的……”王一博刚睡醒,声音还有些迷糊。
“噢……给我吧。”
王一博伸出手,露出白花花的手臂,肖战递给他抑制剂。
王一博撸高袖子就扎进了皮肤,推进去药水,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犹豫。
“你轻点!”肖战在一旁忍不住提醒。
“啧……我说你怎么这么麻烦?”拔出抑制剂,王一博抬头白了一眼肖战。
“哪里像alpha。”留下轻飘飘一句话,王一博走出客房。
被讽刺了的肖战看着王一博的背影,也不禁失笑。“你又哪里像Omega。”
王一博像在自己家一样不客气,在浴室洗澡,肖战去厨房准备午饭。
“嘶??”王一博擦着头发走了出来,“你做的?可以啊,老男人果然有老男人的好处。”
“我很老吗?”肖战坐在餐桌对面。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以及肖战这无偿的照顾收留,王一博也不是没情没意的人。
“哎呀……不老,肖老师满满的少年感,我说你是我弟弟都有人信,我那是爱称,懂吗,爱称。”
“你已经对我用上了爱称?”肖战支着头,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无语,自己和肖战真的有代沟。
“给。”肖战递过来一杯水。
王一博眼前一亮,咕咚咕咚喝下去了整杯水,嘴里还含着一块冰,用力一咬,爽。
“好喝吗?”肖战看着王一博。
“我买你一些这个水吧。”王一博长出一口气,太爽了。
“不卖的。”肖战却微笑的摇摇头。
“不卖就不卖,是冰水我都爱。”
“嗯。”
“在干嘛。”肖战端着一盘水果放到王一博面前,王一博自然的拿起叉子开始吃。
“找房子。”
“我这里不好吗?”
“你这里再好我也不能一直住。”
“那你知道如果你的新邻居是个alpha,你会有什么后果吗?”
“……”王一博缓缓抬起头,显然,他get到了肖战的威胁。
肖战却只是甜甜一笑。
“你就不会有威胁?”
肖战耸耸肩。
“从昨天到现在,某个Omega在我面前发了两次情,但是他好像一根头发都没少吧?”
王一博挑挑眉。
往身后的靠枕上摸了一把,揪出一根发丝。
“不好意思,刚刚正好掉了一根”
“…………”
“我会给你房租。”王一博开口。
第二日
“一博?怎么样?”金助理上前。
“没事,退烧了,放心吧。”王一博接过金助理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冰水。
爽。
……
好吧……并不爽……
王一博皱皱眉,少了那股青柠味。
王一博试过了加青柠汁,不管加的多少,总是过于酸涩,比起自己爱的冰水,青柠的味道有些喧宾夺主了。
肖战那杯水,就是水,水里散发着青柠的味道,而不是青柠味的水。
“烦。”王一博放下了杯子。
“嗯?就喝这么点?”金助理有些惊讶。
“不渴。”
“嗯,行吧,我一会再给你加冰。”
王一博拍戏几乎都是一条过,和他对戏的人也不敢出差错,不敢面对王一博的无言愤怒。
来到主片场,王一博开始等戏,等肖战拍完这一条,还有一场自己和女主的戏。
台上:
女主:“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可以是朋友。”
肖战:“你知道的,我的心意,我做不到。”
女主:“我……我不想,你和颖辰因为我有矛盾。”
肖战:“这是我们的感情,你喜欢我,我感受得到,对吗?你说你喜欢我?”
女主:“我……我不知道……我真的……”
肖战把女主按到墙上,一个深吻。
肖战:“你喜欢我。”
女主:“我大概……真的……喜欢上……你了。”
“Cut!很棒!一条过!”
王一博盯着台上,他这个角度看到的就是肖战的正脸,还是那个老样子……
差劲。
“肖战啊,你不用紧张的,台词轻微变动一下无所谓,我看你真的是一句台词都不差啊。”
“嗯,导演,我知道了。
肖战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王一博瞥了一眼肖战和导演,就开始换衣服,准备自己和女主的对戏。
拍摄结束,王一博走向自己的卡座,穿上衣服准备回化妆间卸妆。
走近。
“嗤……什么啊……”
王一博拿起桌上的水,喝的一滴不剩。
“还真是,非卖品的味道啊。”
扭头看向四周,肖战已经不在了,这瓶水估计是在自己拍戏时放的。
回到自己的休息室,王一博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他已经让助理走了,第二天要赶外场,他让助理回原来的房子收拾行李。
“砰砰砰。”
“进。”
肖战走进休息室。“你还没卸妆?”
“嗯,刚坐着歇会,你等会吧。”
“明天开始拍外景了。”
“嗯,怎么了。”王一博边卸妆边答着。
“没事,最近少了点感觉。”
“……”王一博没有说话,最后洗了把脸,擦着脸上的水。
“我们可以是朋友。”王一博背对着肖战忽然说道。
肖战抬头看向王一博,这是剧本的台词……
“你……知道的,我的心意,我做不到。”肖战接上。
“可我不想,让你和颖辰因为我有矛盾。”王一博擦干水,放下了洗脸巾。
“这是我们的感情!你喜欢我,我感受得到,对吗?你喜欢我,你说出来。”
肖战已经起身走近王一博。
王一博扭回头,眼里带着些许湿润,面色痛苦又纠结,看向肖战,微微摇着头。
“我……我不清楚,我不知道……”
肖战猛的将王一博按到在墙,一个深吻,只是中间隔着王一博的手。
分离,肖战眼中也有些湿润,或是激动,或是兴奋,还有那满满的狂热。
“你喜欢我。”
“cut!奈斯!很棒!”王一博挣脱了肖战的臂弯,拍了拍肖战的肩膀。“你的眼神有戏,却总是不用,暴殄天物。”
肖战还对着墙,背对着王一博。
“谢谢,王老师的指导。”
肖战回身,看向王一博。
“我真的……很受用。”
王一博却自顾自的收拾东西没有回话。
两人一起坐上了车。
王一博一直没有开口,一个人盯着窗外。
又是那个眼神……
为什么只有在和自己对戏时。
才有那种眼神……
为什么要那么赤裸裸……
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钱多宠妻小王总vs笨蛋美人肖肖
ABO、甜宠、虐渣、双洁
第二天早上肖战难得起了个大早,洗漱完闹钟才响起,他不慌不忙地搭配着衣服,换了一身还喷了香水,站在镜子前确保自己连发丝都是整齐的,才出了门。
王一博靠着摩托站在他家楼下,肖战见到王一博后蹦跳着就凑过去了,那一瞬间王一博确定自己看到了肖战头顶的兔耳朵。
“喏,烧麦。”王一博拿出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两个餐盒和一只保温杯,“还有小米粥,不知道甜不甜,你快尝尝。”
肖战毫不客气地拿出餐盒,里面晶莹剔透的烧麦让人食指大动,“筷子呢?”肖战用手比了比拿筷子的模样......
肖战毫不客气地拿出餐盒,里面晶莹剔透的烧麦让人食指大动,“筷子呢?”肖战用手比了比拿筷子的模样。
“应该在袋子里吧。”王一博往袋子里找了找,“没有诶,要不然你用手吧。”
“好吧。”肖战也不是特别讲究的人,抓起一只烧麦就塞进嘴里。他吃东西大多都是细嚼慢咽,一只烧麦能吃四五口。
怎么会有人吃饭的模样都这么好看,王一博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秀色可餐。
“你也吃呀。”肖战把餐盒递给王一博,王一博从肖战拿的烧麦旁边拿了一个,他一口就咬掉了大半的烧麦,一口顶肖战三口,突然意识到不能在Omega面前吃的这么不注意形象,咬下一口的时候斜着眼睛去瞄肖战,正巧被肖战逮个正着。
“你吃啊,看我干嘛?”肖战笑道,王一博的吃相确实有点豪放,不过在他那张脸上也不显得违和,反而让肖战觉得他又多了几分可爱。
“喝点粥吧。”王一博扭开保温杯,小米的香味儿慢慢飘了出来,“应该是刚好能喝的。”他感受了一下温度才递给肖战。
这种小细节就很得肖战的心,话谁都会说,可这种小细节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只有一杯吗?”肖战接过来喝了一口,上唇还粘着几粒小米。
“你喝不完的。”王一博很了解肖战的食量,这人就是吃的种类多,东西根本吃不了多少。
肖战看了看保温杯的容量,“确实,但我喝过了啊。”他像只小猫咪一样偷偷打量着王一博,等着王一博自己说出他想听的话。
“真好吃,你到底哪儿买的啊?”肖战满足地舔舔嘴唇。
“不是买的,想吃什么就说,我以后给你带。”王一博用纸给肖战擦了擦脸上的米粒,“你是小朋友吗?怎么还能吃到脸上。”
肖战尴尬地拿手机照镜子,确定再没有别的差错才放下了心。
肖家的父母躲在窗户后面看着自家儿子和那个Alpha吃早饭,“你说一个人能装的这么好吗?”肖妈妈不得不承认这个Alpha很会照顾肖战,周知恒就算刚和肖战在一起时也没做到过这种程度。
“这个Alpha估计是个情场高手,你看他的穿着打扮家境一定不错,还这么会哄人。”肖爸爸不喜欢楼下那个Alpha,自己儿子就是看着机灵,实际上傻乎乎的,说不定早就被那人牵着鼻子走了。
“今天晚上敲打敲打他吧。”肖爸爸冷哼一声不再看楼下。
另一边周知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他站在窗边看着肖战和那个Alpha吃完了早饭,看着他给肖战带上头盔,看着肖战环住那人的腰,两人渐行渐远。
坐在机车上的肖战激动的嗷嗷大叫,“太酷了王一博!太酷了!”他紧紧抱着王一博的腰,大家都是男生也没什么害羞避嫌的,况且王一博的腹肌手感真的很好,他不自觉地摸了起来。
“肖战,你不能再摸了。”王一博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哦,小气。”肖战不满地嘟囔着。
“我的腹肌可是男友福利,肖战你成了我男朋友就让你随便摸。”王一博的语气中带着不正经。
“不稀罕。”肖战翻了个白眼。
眼看着把人惹急了,王一博抓住肖战的手往自己的腹肌上放,“准男朋友也可以随便摸,我的腹肌随便肖战摸。”肖战明明嘴上还在拒绝,可那双小手却还是在王一博的腹肌上摩擦了起来。
过了一个路口,前面的交警就让王一博靠边停,肖战坐在后面也看到了,瞬间紧张起来,“怎么回事啊?不能带人吗?我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吗?会罚款吗?罚多少啊?”
王一博忍俊不禁,“别紧张,能带人,你安安心心做挡泥板就行,应该是例行检查。”王一博把驾驶证从小包里翻了出来,检查过后就被放行。“你看,我说没事吧。”
“你刚刚是跟交警碰了个拳吗?”肖战两眼发光,“这也太酷了吧。”
“下回你来。”王一博虽然看不到肖战的表情,但他真的好想把肖战抱在怀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Omega呢?
“好!”
王一博直接把机车骑进了公司楼下的停车场,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头盔进了公司,肖战到了工位随手就把头盔放到了地上,“诶!不能放地上,给我吧。”王一博把头盔从地上拿起来,“放我那儿,下班给你拿过来。”
“好。”肖战工位本来位置就小,更没地方放头盔。
“王总,这是追到了?”一个同事问道。
“哪能啊。”王一博冲肖战的方向抬了抬头,“等追到了请大家在聚福楼吃饭。”
“哇!!王总大手笔!”
“肖战!你快答应啊!那可是聚福楼啊!”
H市谁不知道聚福楼啊,那可是进去都四位数起步的,他们这些社畜平时根本不敢肖想这个地方,如今王总都开口了,他们哪能不激动。
王一博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外面一圈人围着肖战,过了一小会儿就让助理去维持秩序,适当的激一下肖战是可以的,但不能给人逼烦了,那可得不偿失。
肖肖:王总好手段啊!这三分钟他们都要把你夸天上了!!!
完蛋了,好像还是给人惹生气了。
王一博:也不是他们夸吧,我本来就很优秀。
肖战气笑了,行,您优秀是吧,您在拉黑名单里独自优秀吧。
看着通红的感叹号,王一博深感大事不妙,让助理把一个小时后的会议提前到了十五分钟后,他得赶紧有个机会见到人,才能哄哄人。
肖肖:你是不是有病!ppt还没做完!你让我怎么汇报!
完蛋,又踩着雷了。
终于熬到了开会的时候,王一博看着大家都进了会议室,他才姗姗来迟。“从策划部开始,一个个挨着汇报吧。”说完他就靠在椅子上听着员工的讲说。
设计部是肖战汇报,王一博看到肖战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肖战看见他思路也乱了,最后干脆不去看他,才算顺顺当当地汇报结束。
王一博在工作时认真的模样很有魅力,没有肖战王一博就正经起来,他挨个点评了每个部门的不足,到了设计部,他特别点明,“我不针对汇报人,我只是说设计部……”
会议室的员工都憋不住笑,打趣地看向肖战,有的和肖战关系近的还去碰碰他的肩膀。肖战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越来越习惯王一博的骚操作了,这还没在一起了,这要是在一起了,王一博是不是每天逢人就说他俩是一对啊。
散会之后王一博让肖战等他一下,肖战心领神会就坐在会议室没走,待人走的差不多了王一博走到肖战面前,“你生气了吗?”他战战兢兢的像只小狗。
“是啊,生气了。”肖战大大方方的承认。
“对不起啊,我以后不会这样了。”王一博丝毫不像一个Alpha,他承认错误十分利落。
王一博激动的耳朵竖了起来,“所以你不生气我说请客的事?”
“……”肖战转身就走,“看你本事。”
“好!我一定尽早请客!”
晚上王一博如约接着肖战一起下班,他拎着两个头盔走到肖战工位前,“走吧肖战。”
“好。”肖战从王一博手里接过自己早上带的头盔,十分自在地跟着王一博出了公司。
王一博还是像往常一样给肖战送到了家门口后才离开,但肖战回到家却发现气氛有点不一样,爸妈都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他进门分明是要问话。
“怎么了?”肖战问道。
“你和送你回家那个Alpha怎么回事?”肖爸爸语气十分严肃。
“准男朋友。”肖战回答的特别坦荡,他在心里早就接受了王一博,只不过就差个契机。
“我们不同意。”肖妈妈严厉的拒绝,“那个alpha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他就是骗感情的。”
肖战笑了出来,“那你们说谁是正经谈恋爱的?周知恒吗?”
“妈,我不是小孩儿了,谁对我好我心里很清楚,周知恒就是在你们看着很乖,如果上次不是让我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王一博就是看着挺花心的,但他真的比周知恒踏实很多,我和周知恒认识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出差时上飞机和落地给我发个消息,我发了消息他还会嫌我烦。”肖战叹着气摇摇头。
“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但你们一直说着周知恒有多么多么好,我是真的真的很难受,你们能不能别再以过去的角度去看周知恒啊,他真的早就变了。”
“战战。”肖妈妈这才知道孩子受了多少委屈,她只不过听周知恒的妈妈念叨了几句,也觉得这两个孩子可惜,就想着与其看着肖战和一个陌生的Alpha在一起,不如跟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况且周家也是看着肖战长大的,嫁到周家也不会受委屈。
“别说了妈,真的很烦。”肖战气急就会直接走人。
肖战想了一下还是给王一博回了过去。
“没事。”肖战不想跟王一博说自家的事,他们还没在一起,说这些事太早了,就算在一起了,说这事也不是时候。
“你有事,是不能给我说吗?”王一博轻声问道。
“嗯……”肖战陷入沉思,“如果……我们在一起,你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问出这句话肖战就知道说错话了,“算了,你当我没说,我有点不舒服先挂了。”
王一博看着挂断的界面,着急忙慌地打过去,还是被人给挂了,他只好发了一条长达五十秒的语音。
“如果你愿意,我想尽快跟你结婚,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们会有一个温暖的家,说不定还有几个调皮可爱的孩子,你教孩子们画画,我教他们滑板摩托车,每个节日我们都去旅游约会,去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我把钱全部交给你,不想上班就不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王一博的声音有些颤抖,哪怕只是这么想着他都很激动,“我说的可能很混乱,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真的句句真心,肖战你什么时候愿意做我男朋友啊?”
这段语音肖战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凌晨的时候他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让王一博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他这会儿恨不得骑着摩托车去赛道上跑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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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在一起后的日常
谢谢大家的彩蛋和小礼物呀
特种兵啵×艺人赞
非ZSWW
交个朋友嘛~
十五、
夏夜晚风习习,难得有了几分凉爽
对于肖战的询问,男人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只是绕回驾驶位,拉上车门
肖战目光灼灼盯着他
“不能去人多的地方”男人启动汽车
我问你能不能一起吃饭谁跟你说——等一下?肖战突然反应过来,惊喜“我们可以一起在外面吃饭?!”
“……”男人沉默的静了一会儿,将自己的胳膊抽出...
“……”男人沉默的静了一会儿,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你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鸭~”他反问。终于能够在部队以外的地方吃饭,尤其是跟这个大冰山在一起吃,肖战内心升起一种莫名的雀跃
“你自己吃”男人言简意赅
“……”肖战反复品了品这句话,觉得应该没有理解错他的意思。内心的欢喜的小火苗儿突然要灭,脖子转过去“为什么”
“我不能进平民区”他这身装备会给老百姓带来恐慌,违反部队规定
所以只是在这里当司机?
肖战突然脾气上来,目视前方抱起手臂“那我也不吃了”
抱起手臂,一种心理防卫的姿势。男人眼睑微垂扫了一眼,充满战斗思维的脑子终于挤出了一点儿属于正常人类应该能用的上的地方——他觉得应该是理解了肖战想表达的意思
“你是想在外面吃,还是想跟我一起吃”他问
“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在外面吃!”肖战瞪他
“……”男人片刻沉默“我不能”
“为什么?!”
“没有常服”
“为什么不带?!”你人都出来了你不带常服?!
王一博脸色冷淡,言简意赅“要接你”
“什么你就要接我,你少拿我当挡箭牌,你就是故意不想——”肖战突然哽住。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没说完的话:因为要快点来接你,所以完成任务后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肖战心口突然动了一下
王一博摁住他肩膀上的手,紧急制动靠边停车。肖战跟着惯性差点儿撞到头,但是王一博护住了他的脑门。肖战用脑袋撞他手掌“你干什么!”干什么突然那停车!
“危险”
什么危险哪里危险?肖战想了想,觉得难以置信“你不是以为我要拽你衣服所以你才觉得危险吧?!”这种小程度根本造不成影响的好吗?!他明明有掌握好力度!
“你在生气”男人单手撑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眼睛沉静的望着他、语气笃定。气息有些近,肖战愣了一下
“我……”
“为什么”他问
毕竟他是连部队卡车都能当赛车开的人,不管是疾速操作下180原地掉头、大回环、高架桥、弹坑路甚至通过染毒地带这些项目那都是一点问题没有,肖战的这种小打小闹当然不至于会到影响王一博开车的程度。但是显然他觉得肖战的情绪有些问题,需要现在就解决
表情那么认真,肖战仿佛在那双冷淡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求知欲
在外面一起吃跟在部队一起吃有什么区别,不就是顿饭吗,在哪儿吃不一样?
肖战自问不是什么心理学天才,但是他确定那双眼睛里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原本想骂他榆木脑袋,结果一个没忍住、笑了
王一博不理解他的情绪为什么切换的这么快
他笑出了鹅叫拍他“王儿啊,你、你可真是……你在外面吃过饭吗?”
男人看了一眼拍在他肩头的手,微微颔首
肖战眼珠一转“所以是不是自从你当兵以后就没在外面吃过饭了?”
“吃过”
“嗯?”跟想象中的答案不一样啊。肖战无意识的鼓起嘴“什么时候?跟谁吃的?你跟他们吃饭就没事儿,跟我吃就违反纪律?”连珠炮似的提问让王一博默了默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是不是心虚了?呵、果然,我就知道——”
“跟家人一起吃的”
“那时候部队放假”所以不算违纪
肖战错愕的看着他,太多想法在脑子里浮现,一瞬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不能跟你吃饭是因为没有衣服”男人转头望向他的眼睛“不是不想”
不是不想跟你吃……
“干嘛突然回答——你们特种兵还有年假?不是、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大年三十儿啊?不、我是想问……呃,你居然还有家人?你不应该直接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吗?跟孙猴子一样”
这么久?肖战诧异了一下,想了想往后一靠椅背“你先开车,我看看,保不准我想吃什么”
跟老白他们说话习惯了,不在部队里所以完全把他的直属干部当成了司机
王一博挂挡,按照他说的开往市中心。大盘鸡、烧烤、米粉店、烤肉自助、酸菜鱼……市中心这种地方很少有军车这种比较具有代表性的车存在,民众还以为部队来这里执行特别任务,不管是车还是人都自觉让行,一路畅通无阻
肖战趴在车窗上一样一样看过去,越看越兴奋。因为职业性质的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逛过街了
“都想吃怎么办呜呜呜……啊,他家的水煮肉做的特别好!这家的牛肉不错、这家没吃过,装修看着不错——他们家的烧鹅啊啊啊!!”被封闭里太久,肖战看什么都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男人路边停车“去吃”
肖战回头“吃什么”
“你刚刚说过的那些”
“都吃,你想撑死我?”说是这么说,肖战的眼睛里充满了向往“但是吃什么呢……”天秤座选择困难症犯了
“你喜欢辣”
“啊”
“东南西北挑一个”
“挑”男人的低磁音重复
“……南?”肖战随便选了一个
“辣子鸡”瞬间替他做出了决定
肖战咧嘴一笑“你这法子好、下回还问你”说完就要开车门,结果衣领子被人一拉,他又被扥回来“——你干什么!”又拉我衣领子干什么!
他手里突然被人塞了东西,肖战迷迷糊糊想看看是什么,男人在他身后“去吧”
他点头下去,一边走一边打开手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脚步一顿——一沓红彤彤的毛爷爷
给他钱?王一博给他钱?
肖战回头看了一眼停在那里的军车,莫名有点儿想笑“这厮该不会是怕我吃霸王餐吧”
采访一下,你在外面吃饭,看见过穿军装的小哥哥吗?估计很多人都没有,显然,这家饭店的食客也没有,一个个盯着肖战仿佛看见了什么珍稀濒危动物
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儿
饭店经理连忙从里面出来,看见他在身上擦了擦手“哎呀来晚了来晚了,这位小哥儿你军人吧,请进请进。想吃点儿什么,我们店军人优先”
肖战的脸开始热起来,这几年磨炼的舞台经验突然失了效,手怎么摆好像都不合适,竟然在饭店大堂不自觉的抜起了军姿
草他妈这会儿他穿着人民子弟兵的衣服,绝对不能给人家跌份儿。但是饭店经理太热情,甚至还要给他打折免单,肖战推拒无果,最后干脆拔腿就跑
他一个披着假皮的,这波儿怎么看怎么像占人便宜。这年头儿大家都这么又红又专的吗?肖战也不敢往别的饭店走了,生怕自己又被追着吃饭免单。肖战终于明白王一博给钱的意思——那不是怕他吃霸王餐、那是怕他真的敢不给钱
吃饭店最后变成了吃便利店,心理落差稍微有点儿大,心说还不如回部队吃,起码是热菜。肖战挑了几样东西,排队打算结款走人,结果一起排队的几个姑娘小声在他后面嘀嘀咕咕,歪着头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忍不住惊喜又期待的小声叫他“请问,是肖战哥哥吗?”
“……”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把手机拿出来——哦对了我没手机。抬手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学王一博压着嗓子“不是”
结果小姑娘们更激动了“在拍戏吗?军装好帅啊啊啊啊,真的是肖战啊!”
肖战?哪里有肖战?那个明星在这里?超市里的顾客一起看过来,肖战加紧速度收拾他买的东西,对收银员礼貌乖巧一笑“不好意思,麻烦您快点儿”
“……一共多少钱”
“2,267块——”有看热闹的有凑热闹的,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肖战身后,往前拥挤,嘴里喊着肖战的名字,手机闪光灯闪烁。越着急越拿不出钱来,肖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终于数出三百块钱来丢下“谢谢谢谢不用找了”
拎起袋子就跑
男人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发动引擎往肖战那边开过去。肖战拼命挥手示意块走,一下子扑到车门上,拉开就急促的催“快走快走快走——”
“安全带”
安什么全带安全带,哪个傻缺这会儿还管安全带?!!
……牛批
一直到回部队的路上,肖战都惊魂未定,仿佛还在回味惊悚逮虾户的情景
司机师傅还是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疾速赛车的不是他一样
就王一博这个车技……肖战由衷感叹“你以后转业了,可以考虑当个特效替身”尤其是那种有飞车镜头的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听见了
“还是太年轻啊……”不该穿着军装出来的,王一博不跟他一起下车的决策简直不要太正确
啧,草率了、片面了
——格局小了
肚子咕噜一响,肖战感叹“你说现在回部队还有吃的吗”
男人看了他一眼“有战斗军粮”
“那是什么?”
“自热米饭”
“……”后悔了、他确实应该跟王一博回部队吃饭的。刚刚狂跑的心理放松下来,肖战靠在椅子上,突然嗅了嗅、又嗅了嗅
满车找“什么东西这么香?”
军区偏远,越靠近人越少,黑暗里只有这一辆军车前面的大灯亮着,照着坎坷不平的地面
王一博靠边停车,看了肖战一眼,从车后座拿出打包好的袋子
随着袋子解开,肖战眼睛亮起来“水煮鱼?!辣子鸡?!水煮肉!!”这一片诱人的红油、火爆的碎辣椒还有鲜香麻辣的香味儿
哈喇子都要淌成河了
“你,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肖战二话不说拿过王一博递过来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嘴里
“——绝了!就是这个味儿!!”这一大口肉简直不要太满足
王一博看着他吃,却没有动筷子“委托附近保安买的”
肖战为他的聪明智慧比大拇哥
“什么时候买的”他自己下去吃饭没有管他,看这个买的分量也不是一人份……这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从饭店出来、去了超市”所以推测应该是没有吃,趁他在超市买东西才委托的人
肖战嘴里嚼着米饭,听得连连点头:不愧是特别突击队的头儿,眼力见儿什么的就很牛批
他看见他撕开另一幅一次性筷子,吃鱼的手顿住,问“你也吃啊?”坐那么端正我以为你不吃呢
“现在还没到部队”
肖战往窗户外看了看“……啊?”所以?
王一博一脸认真地解释“在外面、一起、吃饭”
————————
“在外面、一起、吃饭”
爱你
晚安.
《凉夏》文◎Kings御泽
*冷饮店老板肖☆孤冷小贩博
*带崽·离家出走·别人的人·替代品
“爱你,是为难自己,不爱,好像才是理所应该。”
第13章:没想到
好与不好,生活都在继续,并不会耽误半分。
遮蔽在角落的阴暗房间,由于连着卫生间,总有日积月累下的气味儿,再用......
遮蔽在角落的阴暗房间,由于连着卫生间,总有日积月累下的气味儿,再用心都打扫不干净。整个房间唯一体面的,就是那张原木的旧床,好在干净,一米五的大小也够父子两睡。而旁边的床头柜上,始终亮着一盏小夜灯,因为一大一小都怕黑还怕陌生的环境。出租屋里没有衣柜,父子两放衣服的地方,只有靠墙壁的床内侧。但就算是这样,王壹博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单薄的肩背承担起他自选的责任,搂抱着温热的幼小身躯,眺望窗外的夜晚,像极了酱油混合着醋,泼在上空,在闷热里掺进气味儿,复杂的险些让人窒息。可疲倦的身体和现实的处境,总会让你妥协和习惯。
数天后的夜晚,早就比第一次来那天,好太多太多。
盛夏里的暑假,虽然炎热的让人烦躁,可每晚都能看到闪烁在城市上空的星星,伴随每个晨曦迎接天明。
“叭叭,起床啦~”菜宝八点半的时候醒来,然后睁开黑葡萄似的眼睛,动手就去戳身旁的爸爸,“叭叭想喝nainai~,我肚肚饿了!”
熟睡中的王壹博微皱眉头,眼皮和四肢都沉沉的,昨晚做一夜的梦,导致他较好的睡眠质量出现纰漏。本来应该忘记的梦境,可他睁开眼睛后依然记忆犹新:一个关于童年时期真实的梦,那里面的小壹博总有一道光陪伴,后来小壹博长大光也随之消失,从此往后为别人照拂。
空落落的感觉还萦绕在身上,直到菜宝再次的呼唤,才让王壹博清醒。
“听到了。”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一盒旺仔牛奶,然后撕开包装插上吸管,才递给内侧的小家伙,“其实菜宝你好像可以自己拿哦?”
咬着吸管,菜宝咕噜噜的开始喝小牛奶:“踩到叭叭的脸,会痛痛~”
别看还是个小宝宝情商倒是高,特别会举一反三,王壹博都感叹他小时候可没菜宝会说话,就算到现在好像也没小家伙这么能。无奈又宠溺的捏了捏菜宝肉乎乎的胳膊和腿儿,看他侧着身体乖乖的喝小牛奶,撅着粉嘟嘟的嘴巴又萌又可爱。
“等下和爸爸回去看太姥爷,好不好?”
“好嗷~”
他们房间里有卫生间,洗漱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和隔壁的大个子碰了正着。
王壹博带着菜宝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毕竟就算是邻居,确实也不熟。可张阳瞧着这父子两就稀罕,特别想和他们套近乎,基本是看到就会傻憨憨的主动说话。
“早啊!”张阳正好打算骑电瓶车出门。
“早。”王壹博冷冷淡淡的回了句,就抱上菜宝挎着背包锁门离开。
傻大个不在意的耸耸肩,然后也出门了,骑着电瓶车路过巷子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了。
王壹博带着菜宝去步行街的早餐店,他们最喜欢这家的灌汤包,八块钱一笼有八个,正好让父子两吃饱。只是两块钱一杯的豆浆,估计是掺水太多又舍不得放白糖,那味道比白开水还不如。上过一次当后,王壹博每次都只买灌汤包,再也没买过豆浆了。
“小博,带宝宝吃早餐啊。”同样买早餐的房东太太看到了一大一小。
“陈姨早。”王壹博礼貌的打招呼。
“陈婆婆早~”嘴里还包着肉,菜宝奶呼呼的叫人。
说起来这位房东,王壹博倒是没想到那么有缘分,当初租房子是看中矮楼院有单间,价格便宜。却没想到那个巷子口是爷爷这几年固定的摆摊点,因为王壹博初中的时候,爷爷都是骑着小三轮到处去做生意。姨妈让他歇着,他老人家反而不乐意,说做点事儿打发日子还过的充实。
后来也是因为爷爷带着新摊车过来那天,房东才知道他是王大爷的孙儿,王蔚然的儿子。房东太太是临镇人和爷爷一个村的,只是年轻时生的漂亮,被介绍了城里的对象,也就从临镇搬进市区。嫁的男人又矮又胖,可城里人的身份吸引着漂亮的乡下姑娘,而且对方城边有块自建房,光条件就足够吸引。
两人结婚几年后,就规划着把城边的自建房周围再修点房子,拿来出租。最后密不透风的建了一处凹字型的矮楼院,用低价租给一些打工做小买卖的人。但夫妻俩运气也好,十几年过去这城边的地段,忽然被打造成网红步行街。光是‘凉凉挽夏’的铺面价格租金就提高好几倍,租住房的人也多了,但价格还是收的挺良心,陈姨这名副其实的包租婆别提多高兴。
虽然都是临镇人,陈姨也知道当年轰动村里的八卦,王大爷家的儿子是双性人还生了娃,却没见过王壹博,也没想到这么有缘分。再次看到王壹博带着菜宝的时候,就下意识的认为:估摸着和他爸爸一样,孩子是自个儿生的。
只是这个下意识的误会,在往后的一次意外里,彻底毁了眼前的男生。
为什么呢~
第9章:挺会的
话少的人,在交流上总是吃亏的。
他到底也才十九岁,年轻男人的示好,还是会让他无措。......
他到底也才十九岁,年轻男人的示好,还是会让他无措。
肖赞长的很帅,笑的时候往往格外吸引人,每次对王壹博父子说话都很温柔。面上清冷没表情的王壹博,其实掩盖在头发里的耳朵尖,总是会发烫泛红。
错开对视的目光,王壹博拿出手机:“肖老板我转钱给你,不能总这样。”
肖赞皱眉脸色不太好看,伸手阻止王壹博转款的动作:“想讨好你,跟钱没关系。”
严肃态度下,这么认真说出暧昧的话,肖赞有没有冲动的成分,暂且不论,但急于表达的意图却显而易见。对方是男生,在他浅薄的追人领域里,认为示好是第一步,直白也是必须。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单纯的默默无闻,有几个能开花结果?
菜宝不知道两人之间是怎么回事,晃着爸爸的腿,然后把奶茶推到他面前:“叭叭喝!”
正好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尴尬,王壹博有些慌乱的拿起奶茶,插好吸管含进嘴里,吸到一颗珍珠后他就鼓着腮嚼,脸上的奶膘和菜宝一样可爱。肖赞的目光太炙热,他和菜宝都喝了人家送的东西,还接受了这么久的好意,自然不能理所应当的受着,还不懂感激。
“谢谢,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
刚刚的话,好像一个没说过一个没听见,就这么被自动略过。
但肖赞并不急,该表达的意思既然已经明确了,也不用被当成发善心的烂好人。这样的做法或许有点唐突和激进,无疑不是每时每刻提醒王壹博:我每一份对你的好,都是有所图,并不是心存所谓的善举。
摊车上摆着心相印的抽纸,明明可以选价格便宜的,但小老板偏偏选择质量好的。肖赞伸手连续抽了两张,然后目光落在王壹博的脖子上,浅笑着动手去擦上面晶莹的汗水。让原本干燥的纸巾,沾上汗水后润润的,没穿透到指头上,反而让肖赞有点失望。
“我……我自己来。”王壹博尴尬的抬手想去拿那团纸。
“一宝,讨厌吗?”继续擦脖子的周围,肖赞没有去看王壹博,但也没松手。
肖老板的疑惑没得到对方口头上的答案,他并不失落,仔细温柔的替王壹博擦汗,贴近锁骨的时候试探性的碰了下,就注意到对方上下滑动的喉结。示好之后暗示性的问题很明显,而这次的他想知道的答案,也很重要。
没有拒绝,就是默认。
“那我就当一宝不讨厌。”收回手,肖赞再次抬头和王壹博对视,依旧温柔帅气。
“稀饭奶茶叔叔!”菜宝含着吸管,奶声奶气的补充。
“菜宝!”王壹博尴尬的蹲下身,捏着菜宝的脸,凶凶的瞪小家伙。
看着他们互动,肖赞觉得心里又软又暖,心动的感觉就是这么微妙,喜欢的念头就是这么突如其来。所以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没有遇到产生念头的人罢了,虽然对方年龄有点小。
183的帅气男人,在高温的天气里不吹室内凉爽的空调,偏偏蹲在以往嫌弃的巷子口,目光温柔的看着王壹博父子。连之前特意买的那盆半人高的植物,现在都被他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原因是挡住了凉皮摊。
“一宝,休假吗?”
“什么?”
“劳逸结合,总不能一直这么辛苦。”
“不会。”
“周一不太忙,晚上早点收摊,我们带菜宝一起吃个晚饭,可以吗?”
这次王壹博还是没有回答肖赞,只是捏着新的纸团给菜宝擦嘴,看不出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毕竟那张清纯矜贵的脸,真的很难表达出明显情绪的样子,让人又稀罕又无奈。
菜宝虽然小,可还是懂奶茶叔叔要带他们去吃好吃的,拔掉吸管就打算开口说‘好’。但这次被眼明手快的王壹博捂住了嘴巴,没给小家伙机会,装可怜都不松开。
“菜宝还小,不适合去外面吃。”
“那买粥在店里吃,行吗?”
“肖老板……”
“我说过,我叫肖赞。”
“可以。”
轻轻的一句‘可以’,已经是王壹博能给肖赞最直接的回应了,好感不能当喜欢,这点他很明白。或许尝试接触新的人和事物,也未尝不是走出牢笼的好办法,所以他最后还是答应了眼前的男人。
当初义无反顾的带着菜宝来到平城,打算投靠爷爷,相依余生的时候,王壹博就应该有重新开始的觉悟,彻底摆脱过去才是他应该做的选择。
可是没人教他,心底的光如果熄灭,该怎么重新点亮。
七八天过去了,和姨妈的对话框里,都还在谎话连篇,他甚至不敢直接告诉姨妈和姨夫,他以后都不打算回去了。可秘密能持续多久?明明当时是他主动说:长途晕车难受,想在家里带菜宝,所以不去姨夫的老家。
这是唯一一次,王壹博对着最爱的姨妈阳奉阴违,离开长大的地方,回到平城。
“一宝?”
“嗯,什么?”
“晚上我在店里吃,一起吗?”
“不是说下次?”
“店每天都要守,饭每顿都要吃,这么方便还下次什么?”
“……”
肖赞叫了几次,王壹博都没理他,清冷的脸上和眼眸里,有一丝捉摸不到的悲伤。他下意识的不愿意看到男生这个样子,十九岁就应该有十九岁的样子。
“肖老板,你这个人挺会的,你以前搭讪都这样?”他好像豁然开朗,歪着脑袋看向一起蹲在身边的帅气男人,露出一抹调侃的浅笑。
第20章:关于家
新的护盾给予这个后半夜,一份安稳和宁静。
一米五的床对于王壹博和菜宝来说,无疑是宽敞的,但再加上肖赞的话就有点打挤。可就算这样,他们还是硬挤在一起,渡过了一个晚上,让彼此都心满意足。
暴雨妖风肆虐了整夜,可清晨依旧天光敞亮,一片明媚,甚至可以看清远山的脉络,顶层萦绕的苍白云层。......
暴雨妖风肆虐了整夜,可清晨依旧天光敞亮,一片明媚,甚至可以看清远山的脉络,顶层萦绕的苍白云层。新的一天美好的莅临在眼前,连着空气都是清新透彻的,风都凉爽舒适。一切似乎迎着光在前行,希望也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第一个醒来的王壹博,看着卷着被子侧身睡的菜宝,小腿儿露在外头,毛茸茸的脑袋陷在枕头里,别提多舒服。他是平躺着被挤在中间,难免会僵手僵脚的不舒服,而另一边的肖赞几乎是侧躺了一晚,加上靠贴一起的高温,可想而知也不会有多舒服。
“醒了?”闭着眼睛的肖赞,伸了个懒腰,然后就从床上坐起身。
“麻了吧?”王壹博隔着菜宝迅速的坐起来,然后抽出肖赞被自己压了一整晚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的主动给人揉捏,“怎么不挪开,睡的不舒服的话可以回你房间的,这样多难受啊!”
“抱着男朋友睡怎么会难受,别提多高兴了。”半眯着眼睛,肖赞咧着嘴笑的有点憨憨的,但刚起的朦胧帅样,却柔呼呼的招人喜欢。
顶着一头奶金色鸡窝头的王壹博,呆愣愣的看直了眼,然后眨巴几下眼皮就靠上去‘吧唧’一口亲在肖赞脸上,随后挪开脑袋看着已经清醒的肖赞,他忍不住又怼上去亲了一口。触感柔软而且贴着还很舒服,最重要的是眼前帅气的男人,可以随便给他摸摸亲亲碰碰,因为是自己的男朋友。
“嗯哼,一宝打住,不想招我你就别再亲了。”
“你说是男朋友的,男朋友就可以这样啊!”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早上……你也是男的,懂我意思吗?”
很显然王壹博比肖赞单纯,以前固然是没心思想这些,现在有机会了他也想不到那方面去。肖赞不愿意继续的意思他却很明白,所以立刻皱巴着一张脸,有点生闷气的打算下床洗漱,然后带着菜宝回去。心里嘀咕着:还要去买配菜准备出摊做生意,赚钱才是首要的。
肖赞看着人前脚下床,他后脚立马跟上去,把人从后面揽进怀里:“生气了?”
歪着脑袋,王壹博垮着脸却死鸭子嘴硬:“没有。”
叹了口气,肖赞无奈的用直立的下半身去顶王壹博,粗重的喘息喷薄在对方耳蜗处,他嗓子就像昨晚那样暗哑的厉害:“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和男朋友一起睡忍着不动手已经很君子了,你这时候误会我,是不是有点冤啊我?”
“哦,那你早说嘛!”抬起头王壹博瞬间了然,很耿直的转过去再吧唧一口,“需要我帮忙给你弄弄吗?”
用这样清纯好看的脸说这种话,肖赞觉得自己罪恶感很强,哭笑不得的捏了把王壹博的脸:“洗漱洗漱,弄个屁!”
洗漱之后肖赞就去准备早餐。
菜宝也迷迷糊糊地醒来,在床上不停的喊:“叭叭……叭叭……喝nainai~”
卫生间里的王壹博,正趴在面盆里洗头:“等等,爸爸洗完头给你拿。”
砸吧着嘴,菜宝鼓着腮气哼哼的,从被子里爬出来扒着床沿一骨碌下了床,然后光着脚丫子啪嗒啪嗒的往外走。跨出走廊拐个弯儿就看到了客厅,另一侧就是厨房,里面是肖赞忙碌的身影。
“叔叔,宝宝肚肚饿呐~”菜宝站在厨房门口,扬着嗓子软乎乎的喊。
“等下,叔叔给你拿牛奶。”肖赞正在煮面条,转头看了眼菜宝,正穿着小裤衩光着藕节似的腿儿,肉乎乎的脚掌踩在瓷砖上,流着哈喇子咬手指头。
菜宝很乖的转身去客厅,坐在地毯上等叔叔拿牛奶,他知道这里是叔叔的家;不可以调皮,不能像平时和爸爸一起的时候,爸爸睡懒觉没给他拿牛奶,他可以自己动手,或者是不停的在爸爸耳朵边念;他们是这里的客人,所以不可以做平时能做的事情,他虽然小但奶奶和爸爸教过的话菜宝都记得。
肖赞煮好面端到餐桌的时候,七八分钟已经过去了。他把温热的牛奶放在桌子上,就去客厅抱菜宝,本来打算放在餐椅上,可发现小家伙有点矮,最后只能抱在怀里喂他喝奶。
“菜宝回头叔叔给你买个奶瓶?”肖赞觉得菜宝捧着杯子喝奶,属实有点危险还不方便。
“以前在家里是用奶瓶,我忘记给他带出来了。”王壹博收拾好自己走出来,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只有内裤还是肖赞的。
“过来吃面,快坨了。”肖赞让菜宝喝了半杯奶,又拿筷子给他喂面条,“我看得买个儿童座椅回来,不然小家伙不好吃东西。”
他说的太顺其自然,王壹博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肖赞抱着菜宝的样子温柔极了,里里外外都让王壹博感觉到真心的关爱。而简里光却从来没给菜宝喂过一次牛奶,黎颖甚至不耐烦去给菜宝喂饭之类的。他们明明更应该对菜宝好的,可却不如肖赞。
“肖赞,你愿意和我一起照顾菜宝吗?”王壹博脱口而出的问道。
“说什么傻话,我们在一起了,他是你儿子也就是我的宝宝,照顾你们是应该的。”眉眼温柔的肖赞,笑着看向发愣的男生,然后继续带着菜宝奋斗那碗面。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个妹妹,肖赞对于照顾小朋友,很得心应手。
他们一起吃早餐,两碗素寡的葱花煎蛋面,飘着猪油的香味儿,肖赞甚至都没嫌弃菜宝用过他的筷子,还把他那碗面吃的七零八落。王壹博觉得这样的早晨格外温馨,像极了他脑海中无数次模拟的画面,一个关于家的样子。
这种简单的日常,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的温馨感,也是丹丹心中的向往和遥想。
《坠旅》文◎Kings御泽
*腹黑禁欲系总裁钓系心机空少
*豪门·互钓·骨科·病娇·禁锢
Chapter7:赔偿
再不适应的环境,也会在疲倦的困意下妥协。
半山别墅的夜晚格外幽静,非常适合休息,会让人得到身心的放松。这样环境下的睡眠质量是极高的,可能多数时候会一夜无梦,让第二天醒来的人精神饱满。
早晨八点十分左右,客房的门被人轻轻的敲响。落下两次就会做一个停留,然后再继续,由此重复两到三次后,门从里面打开。......
早晨八点十分左右,客房的门被人轻轻的敲响。落下两次就会做一个停留,然后再继续,由此重复两到三次后,门从里面打开。
只有浴袍可以选择的肖赞,套在身上去开门,整个人都还不太清醒的状态,打着哈欠泛着朦胧。开门的瞬间下意识以为会是王辰煦,可却是一身板正西装的管家大叔,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里掺杂了些白。管家笑容亲和,手里提着印有古驰标志的袋子。
“肖先生,这是我家先生说赔偿您的东西。”管家按照吩咐把话说完,又将袋子递给肖赞。
“啊,谢谢。”把袋子捏在手里,肖赞才清醒了点,反应过来管家嘴里的先生是指谁。
管家恭敬有礼的离开了客房,徒留懊恼的肖赞立在门口,好半天才想起来转身进房间。
昨晚喝了香槟和红酒,虽然不至于醉的失态,但头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刺疼感。肖赞坐在床边,打开手提袋拿出里面的东西。一套带着古驰LOGO暗纹印花的白色睡衣,款式和昨晚的大相径庭,只是颜色和花纹不同。质感上还是有明显的区别,手上这款显然比昨晚的更柔软舒服。
拎着晃了晃,肖赞把身体缩回温暖的被窝,对着睡衣自言自语:“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赔偿什么?”
古驰的睡衣被原封不动的扔回袋子里,而手提袋也随意的丢在床边。肖赞算是彻底清醒了,起床穿衣服洗漱,换回自己的灰色长裤,红酒渍已经干了不太好看的留着颜色。好在他的风衣够长,可以拉拢着稍微做一点遮挡,不至于太狼狈。
走出客房打算下楼的时候,隔壁的房间门还关着,肖赞想王辰煦应该还没起来,毕竟昨晚对方喝的挺多。他也不打算多做逗留,想着给主人家打个招呼就回去了。
下楼后在楼梯口又见到了管家大叔,对方显然不知道是否在等他,颔首做了请的姿势。肖赞跟着管家来到餐厅,看到摆好的餐具以及早餐,只是座位上空无一人。
显然管家看出了肖赞的疑惑:“先生和少爷稍后就下来,肖先生请先坐。”
坐到管家指引的位置,肖赞看向对方:“王总也在?”
管家双手交叠立在一旁:“是的肖先生。”
主人没来肖赞也不好先吃,只能局促的坐在位置上,又不好再起身去转一圈。在周遭无数道视线注视下,好像拿手机出来玩都是不太礼貌的行为,肖赞只能干坐着等王家父子两。
昨晚和王一搏的偶遇,好像随着清晨的日光,将阴霾照散,驱逐了午夜的躁动和惶恐。
大约不到十分钟左右,王辰煦和王一搏一起从楼上走下来,父子俩好像在讨论什么。当王辰煦看到餐桌旁的肖赞时,脚下的步伐略急了些,走过去直接从餐椅后环抱上坐着肖赞。
“哥,早安!”
“早,头疼不疼?”
“嗯有点。”
“喝杯蜂蜜水,等下吃点清淡的。”
“好。”
两人的互动很自然,肖赞习以为常的,像对待小弟弟一样照顾王辰煦。在他眼里不管怎么样,对方都只是个比他小四岁的男生,加上昨晚的事情,肖赞对王辰煦的态度自然就更温柔了些。
王一搏后一步走过来,坐在主位上,对两人的亲昵好像视而不见。
管家见人到齐了,就开始安排佣人端早餐上桌。
被王辰煦松开后,肖赞还是很有礼貌的给王一搏打招呼:“uncle早,打扰你们了。”
放下手上的报纸,王一搏沉冷的目光看向肖赞:“睡的好吗。”
肖赞直视对方,一点都不露胆怯:“挺好的。”
这时候肖赞才发现,他以为会坐在他身侧的王辰煦,位置却在他对面。显然大家族的日常用餐坐位,都是有讲究的,哪怕这个家现在多数只有王一搏和王辰煦在。而此刻他们坐在王一搏的一左一右,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早餐是中式的,好像是刻意为了迁就喝酒人的胃,倒是让肖赞觉得很贴心。只是吃饭的时候,被一屋子人围着,视线都落在身上的感觉,实在有点不自在。
别墅的餐厅里,只有轻微的用餐声,安静的可以听到窗外簌簌沙沙的树在摇动。用粥的动作和吞咽都必须斯文,不然稍微突兀的声音和举动,出现在这个地方就是餐桌礼仪的失败示范,是不礼貌的行为。
王辰煦和王一搏是父子,他们自小在豪门的教养里成长,如出一辙的言行举止,得体高贵。可晨间清风荡过时,鱼肉粥吞咽进喉咙的那瞬间,肖赞的目光又被王一搏吸引住。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昨晚一模一样。
餐桌下的大腿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就是让肖赞回想起,被王一搏用酒杯磨蹭的感觉。
起了心思的人,就不会甘心无动于衷。
餐桌上肖赞依旧拿着勺子喝粥,可餐桌下他却抬起右腿,去触碰王一搏的小腿。一派淡定的肖赞将自己的腿靠向对方,再细细的蹭动,带着若有似无的勾碰。而平视的余光显然窥见,王一搏一瞬的停滞,然后继续风轻云淡的用早餐。
而那只本该收回避讳的腿,王一搏却始终没动,只是偶然一个眼神看去。是肖赞细嚼慢咽吃东西的样子,还有避开对面王辰煦,依旧蹭动他小腿的贴服。
餐桌上的和谐,餐桌下的风起云涌,好像置身事外的只有王辰煦。
用完早餐擦过嘴,王辰煦才开口:“哥,有想去的地方吗?”
突起的声音抽回了肖赞的神思,他看向王辰煦:“我等下回去换衣服,晚上回机场上班。”
显然王辰煦很想和肖赞多独处,可这话他不敢当着父亲的面说,欲言又止的模样做的很明显。
而王一搏只开口说了一句,就直接断送了王辰煦的念想:“没事就去看看爷爷和奶奶。”
显然王辰煦不敢反驳他父亲:“知道了爸。”
第19章:及时的
朦胧的梦境,构建出曾经晦涩的记忆,和难忘的心理阴影。
疾风骤雨下的骇人,和儿时的记忆有着深深的关系,而时光的流逝可以遗忘很多人和事,却唯独忘不了钉在心底的阴影。让一大一小都难得安宁,因为梦魇一直都跟在后头,追逐着不放过他们。
按理说这样的环境,就算菜宝害怕,王壹博都应该好很多,......
按理说这样的环境,就算菜宝害怕,王壹博都应该好很多,因为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那些噩梦了。但这个妖风肆虐的夜晚,紧闭的窗户和拉拢的窗帘,都没阻挡下他内心深处漫延开的害怕。所以在他睡着后,下意识的就开始做那些恐怖的,令人窒息的梦。
梦境里的画面,与其说是梦的话,还不如说是小时候的真实回忆;
每次姨妈带着他和表哥回老家,村子里那群顽劣的小孩,就会成群接结队的嘲笑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的爸爸王蔚然是个双性人,还生下了他。但人们又因为爸爸的离世而嘴上开始积德,却又管不住闲言碎语的性格,导致了事情闹得街知巷闻,成了娃崽子们口中欺辱别人的顺口溜。
简里光在的时候还好,但凡王壹博落单,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拉手围成圈把小壹博围起来,开口闭口用小名取笑他:王丹丹~王丹丹~王家怪物生了个丧门星,没有爸爸没有妈,活该当个小孤寡!
有一次他们趁简里光不在,逮着机会抓住了小壹博,一群人捂着他的嘴巴,把他拖到小山包后的竹林里头。用红领巾捆住小壹博的手腕,恶劣的把人丢下,还讲了一堆鬼力乱神的恶寒故事,吓的小壹博咬着嘴唇一张脸惨白。
王壹博还记得很清楚,后来天色暗沉,乌云携着细雨妖风席卷而来,淋湿了他的衣服,还有背在身后被困勒出红印的手腕,以及上头鲜艳的红领巾。他很害怕,但是咬着牙不顾心里的恐惧和眼花,努力去找回去的路。可雨后的路泥泞湿滑,让他摔了好几次,没有手做支撑还不好爬起来,姨妈新买的衣服和裤子弄的惨不忍睹,表哥送的电子手表也进了水,王壹博又害怕又委屈。
可伴随的是‘滋啦’的电闪‘轰隆’的雷鸣,还有迎面而来的猫尸。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人,为什么总喜欢家养的猫死后,就倒挂在林子里的树上,连动物都不给一份入土为安。那猫大抵是死后不久,脖子上还有道刀口,雨水冲刷而下的时候,血也顺势滑落,把地上的枯败残枝浇满鲜红。而这大自然的色彩,沾满他的鞋底和小腿上,把新买的裤子染上洗不到印子。
雨水模糊了那张可怜巴巴的小脸,眼泪也混合在其中,分不清咸湿和污浊的味道。但颤抖的身体和几乎泛紫的嘴唇,不停的开开合合一声声的呼唤:“姨妈,表哥,姨妈,表哥。”
湿漉漉的触感在脑后和眼角,是现实里的王壹博汗水混着眼泪,打湿了枕头。
梦里的小壹博开始奔跑,想逃离那片竹林,可没有尽头的泥泞小道,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而这次本该无望的等待,或是如幼年时期出现在眼前的简里光,却在小壹博面前拉着穿连衣裙的黎颖笑看着狼狈的小壹博,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不要走,不要走!”喃呢的呓语开始断断续续,眼泪也像断线的露珠,接连不断。
一道温暖的依靠,无形的出现在梦里,阻挡了妖风邪雨,还让深陷梦魇的小壹博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一宝,是不是做噩梦了,有我在别怕。”
大脑产生两极化的分割,一端在持续那场梦魇,另一端是肖赞温柔呼唤的嗓音,让王壹博痛苦的做着垂死挣扎。像极了清醒现实里,不愿却又不得不做的选择,离开那个长大的家,从此不停的自我告诫,那里以后是简里光和黎颖的家了。
为什么噩梦恐怖王壹博还不愿清醒,因为他下意识的在等待,每一次都会出现的简里光,来接他回家。可这次的梦里,简里光没有像童年那次出现,而拯救了小壹博的是现实里真切的呼唤。
这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是枯竭沙漠里的一片绿洲,而它们只属于王壹博。
柔和的台灯在眼皮之外,王壹博睫毛轻颤,整个人从梦魇中彻底清醒。身旁是呼吸均匀的菜宝,小胳膊还高举在脑袋上,而另一侧是已经躺上床搂抱着他的肖赞,掌心的温度透过凉被,还在继续替王壹博顺气。
“醒了,好点没?”
“肖赞……”
“嗯,是我。”
王壹博忽然转身,把带着汗湿的脑袋埋进对方的胸怀,咬唇闷声抽泣,把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和委屈都尽数宣泄出来。清醒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安全感虽然有,可心里空荡荡的滋味是弥补不了的。这里很温馨肖赞也对他很好,可没有姨妈也没有简里光,更不是自己的家!
“肖赞是男朋友,会只对我好的那种,是吗?”王壹博瓮声瓮气的开口。
“是一宝的男朋友,以后都对你好。”肖赞把纤瘦的男生紧紧搂在怀里。
残缺的成长环境,让王壹博需要安全感,同时对姨妈和表哥也格外依赖。他心中所谓向往的亲密行为,不过是在以换个角度的方式,想去体会简里光的转变。而面对肖赞的时候,现在的他或许更多是渴望一份关怀,多过于谈恋爱。
但不能否认肖赞及时的出现,无疑是拯救了这个可怜的男生。
“做噩梦很正常,但我们要学着直面自己内心的恐惧,那样它就不能拿捏你了。”肖赞搂抱着王壹博,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他知道今晚肯定是走不了,也舍不得走了。
抬起头王壹博的眼睛和鼻子都红彤彤的,惨兮兮的样子偏偏还露出真诚的笑:“姨妈也是这么教我的。”
肖赞赞同的点头:“那证明我没骗你,对吧。”
这样的肖赞让王壹博近的可以触碰;成了干渴枯草的唯一水源,晦暗潮湿里的唯一光点,他自然下意识的就会去抓住。与此同时他也伸手回搂住肖赞的腰,把人拖拽下来躺着,又往里挪了挪给人腾地儿。
“想我留下来?”启嗓时,肖赞喉咙暗哑的厉害。
“嗯。”王壹博拉过点被子,分给肖赞。
打卡了吗,喜欢吗,赞赞~评评~好不好?
是王甜甜吖!
第2章:塑料杯
七八点的时候,气温依旧是30°左右,出汗的男生,不太适合一杯温热的奶茶。
封好口后,赵柔看着男生:“打扰一下,您的奶茶是现在喝,还是打包?”......
封好口后,赵柔看着男生:“打扰一下,您的奶茶是现在喝,还是打包?”
男生抬起头,暖白灯下的脸更透更白了:“打包。”
这次打包的速度很快,因为手里的奶茶是温热的,不需要用隔热袋加冰密封。赵柔递给男生后,对方很礼貌的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而杵在吧台里的赵柔,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男生的背影。
把手提袋放在休息室后,肖赞走出来就发现员工在发呆,走过去曲起指节敲吧台:“回神了,看帅哥呢?”
男生刚好拉开玻璃门,赵柔为了证明什么,激动的给老板递眼神。等人彻底走出店铺,向左转的时候,还是能让里面的人看到一个侧脸,却也足够吸引。
刘彤走过来拍拍赵柔:“没影儿了都,赶紧和我做外卖去。”
收回目光,赵柔继续忙碌起来。
网红街从来不缺年轻的消费者,每天他们接待成百上千的人,形形色色各异,虽然只是个三线小城市,却一点都不缺人流。或是打扮特别潮的,或是长相特别出众的,但今晚遇到这个男生,也的确很特别。
“女生还是男生啊?”肖赞只看了个侧面,清瘦单薄的身材和一双大长腿,配上那个发型,又隔着一段距离。
赵柔边忙手上的事,边搭话:“我看正脸很明显是个男生,长的挺清纯漂亮的。”
闲聊的间歇店里又来了新的客人,这次换刘彤点单制作,下单的饮品是店里的特色‘凉凉挽夏’,价格十八块一杯的回头客必点。相比较起来,八块一杯的原味奶茶,显然单调了些。
做完手上的单子,刘彤也去附和他们话题:“老板,你相亲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肖赞喝着冰绿茶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开口继续,“对方连你们老板都不如,敷衍长辈面都不露。”
“老板,你这是相亲被放鸽子了?”赵柔不可思议的看着肖赞,表情有滋有味的精彩。
“所以熟人的话听不得,嫩草也不是那么好啃的,老板这次栽了吧!”刘彤揶揄取笑的意思太明显。
反而作为老板,肖赞倒是觉得无所谓,让两个小女生别太辛苦,还兼顾附近送外卖,要喝他们自己知道上门来买。但她们嘴巴甜,说营业额上去了,年底去旅游的福利才能落实。肖赞但笑不语,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说到底笼络人心这块,肖老板是成功的。
肖赞是个双性恋,在当今这个前卫的时代,同性婚姻都是合法的。事业起步后身边就没少给他相亲的人,开始还能找借口,但同一套说辞总是不能反复用。今年肖妈妈崔的紧,让他好歹找个人先处着,大小伙子不能老这么六根清净,白瞎给他生了张那么帅气的脸。
大二那年肖妈妈和肖爸爸,就给肖赞准备好了婚房,在平城新城区,大楼盘还是学区房,为他的以后都做好打算。可这人毕业后创业都一年多,男女朋友的影儿都没一个,别家的儿子女儿,孙儿都一岁大了。
这次对象还是肖赞他二姨介绍的,亲二姨不敢不给面子,好歹客客气气的去等着。本来约好上午在茶楼双方见个面,听说对方年纪不大对象都没处过,就是性格有点内向。可坐了一上午都没见着人,二姨有点为难,对方的介绍人也挺尴尬,最后散了场肖赞都没见着人。
那家的介绍人不停的道歉,肖赞也很有礼貌的表示没关系,反正心里琢磨着可以清静一阵子。
晚上店里忙到九点,肖赞寻思着这两天他不在,两个小女生累的够呛,就让她们收拾东西关门。平时都会开到十点左右,今天算是提前一个小时。
步行街的霓虹会通宵的亮着,直到天明的六点左右才关,让它的缤纷铸造出平城的风景线。
两人相互看了眼对方,嘴里还是客客气气的,赵柔先开口:“那多不好意思啊~”
刘彤附和着:“就是啊。”
“脑门上那么大两个字,当你们老板眼瞎呢?”肖赞打趣她们,知道这客套话就是随口说说,“走,先去买羊肉串儿。”
两人比了个耶然后跟在肖赞身后,知道今晚能蹭吃蹭车,别提多兴奋。
往路口的方向要经过店铺旁边的巷子,肖赞腿长走的快,反而跟在身后的赵柔和刘彤唧唧咋咋慢了点,自然就在巷子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彤彤,是今晚那个漂亮的男生耶!”
“呃,怎么在这?”
“不知道啊。”
幽深的巷子里只有侧门上那盏白灯,灯罩下布满蜘蛛网,上面尽是蚊子和飞蛾,密密麻麻看的人起鸡皮疙瘩。而铁门口的男生,细胳膊细腿儿的提着尼龙口袋,杵在门侧就进去了。男生奶金的头发太耀眼,硬是把过低存在感的一身黑拉高,让他走到哪儿都特引人注目。
男生走进小矮楼院子,打开右侧靠边的一个小单间,便利的指纹锁提示音后,咔嚓开了门。
“叭叭。”
“菜宝该睡觉了。”
两岁左右的小朋友,藕节的小胳膊小腿往前迈,露出门牙笑出酒窝,扑进男生的怀里。王壹博接住小家伙,然后抱到床上,床头柜上的奶茶已经见底,可透明的塑料杯子却被他洗的干干净净。
因为小家伙说喜欢,所以他留下了这个一次性的塑料杯子。
Dream生日快乐!!!!
我昨天忘记了(
是自设和女儿w
赏金猎人疾冲雇主端王谢允
古风武侠,夺宝奇兵
双A对撩设定
以下正文,谢谢支持
他睁眼时,窗外才蒙蒙亮,大约卯初光景。
塞北不比中原,日头升得早,人们也习惯了早起劳作,约摸再过半个时辰,街上就要热闹起来了。
疾冲偏头看了看,谢允还睡得正香,胳膊腿儿紧紧缠在他身上,真把他当暖炉子使了。
“小美人儿。”疾冲笑着点了点谢允的脸蛋儿,“醒醒,咱们得赶路咯。”
习武之人五感都极为敏锐,别说触碰到...
习武之人五感都极为敏锐,别说触碰到身体,就是房间落了粒石子儿都该立马清醒过来。
疾冲见谢允毫无反应,心里又纳了闷,他都碰到他的脸了,谢允睁开眼本能反击过躲避才是正常反应,怎会这般嗜睡,好像完全没感觉到他的动作似的。
疾冲看着他依旧冷白,未睡出丝毫红润的肤色,皱了皱眉,伸手试探性地靠近谢允咽喉。
“阿允?”
谢允一把抓住他的手,紧闭的双眸睁开,杀意骤现。
疾冲不在意他的敌意,反而松了口气。
这才是正常反应。
“你刚才想做什么?”谢允并未松开他的手,目光警惕,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好像随时准备发难。
疾冲抬起另只手对谢允摊了摊,示好似的,还笑了笑,“别紧张啊,我就是想叫你起床而已。”
“用锁喉叫起床?你们草原的规矩未免太生猛了些。”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那么一伸手,皮儿都没挨着,怎么能叫锁喉呢,粗鲁。”疾冲抽回手甩了甩,佯装调戏,伸头逼近谢允,笑着说:“阿允昨夜可是累着了?竟这般嗜睡,叫我白白偷了香,还浑然不觉。”
谢允慌忙捂住嘴,看向疾冲的眼神更加警惕,须臾之后才从疾冲揶揄的神色中反应过来,放手推了他一把。
“我这弱男子,可不似冲哥哥内力深厚,武学傍身,自中原一路奔波,舟车劳顿,好容易落了脚,又差点儿小命难保,冲哥哥在身边,我才敢放松心神,安然睡上一夜,你不怜惜一二也就罢了,怎的一睁眼还污//我清//白,好像我与你……”
他翻了身,站到chuang边拍了拍自己凌//乱的中衣。
“好像我与你一夜//欢q,翻//云//覆//雨,登徒子。”
疾冲靠在chuang头看他穿衣服,并未反驳,只心中疑惑又多了几分,摸了摸下唇。
谢允余光扫过疾冲思索的神态,系腰带的手顿了顿,背过身。
“还看,便宜还没占够是吧。”他故意大声嗔怪,打断疾冲的思路,转移话题,“赶紧起来收拾,有没有搞错,花钱的催拿钱的起chuang,冲哥哥可真是赏金榜首,好大的面子,叫我开了眼了……”
“美人儿更衣洁面,当然不能错过。”他一掀被子闪到谢允身后,鬓边发丝一动。
疾冲身子轻的像一阵风。
谢允披散的黑发贴在疾冲胸口,被他伸手挽起,髻于脑后,疾冲拍了拍他的肩膀,“发带。”
“你还会束发?”谢允抬手,手指一勾,木桌上的浅碧色发带落于指间,递到身后,被疾冲接过。
疾冲笑了笑,发带绕过青丝,打了松松的结。
“疾冲生在草原,一介莽夫,糙惯了,脏了进河里洗洗,出来继续泥里打滚儿,没有讲究的习惯,但阿允一看便非富即贵,怎么能跟着我过糙日子,不过束发罢了,我一见阿允,无师自通。”
“冲哥哥这张嘴就值黄金万两了。”谢允也笑了笑,看向床边铜镜,鬓边碎发掩住苍白的脸庞,“允虽是中原人,也知出门在外车马劳顿,不便讲究。”
“身在塞北,也可看遍长安花。”疾冲端过铜盆,水已凉透,他伸手入冰水,内力涌出,腾起缕缕缥缈的雾。
他回过头对谢允笑,“我不过是苦中作乐,给自己的任务找点儿乐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吗?”
“看遍长安花。”谢允默默复述了一遍,
他取下麻布巾洁面,热水烫红了双手,再贴上冰凉的脸庞,他勾了勾嘴角,望向窗外苍茫的大雪。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谢允将帕子浸湿再拧干,递给疾冲,“冲哥哥总说自己一介莽夫,其实是个心怀风雅之人。”
“谬赞了。”疾冲擦了擦脸,又洗手漱口,动作麻利,完事了把那盆水往窗外一拨,换衣服,“谁人不爱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不过未见朱门罢了。”
“那你……”谢允看着他收拾行囊,摸了摸腰间玉箫,提上长剑,“疾冲,你可愿入朱门?”
“不愿。”疾冲果断回答。
“你刚说你爱风花雪月……”
“我只爱风花雪月。”疾冲挎上行囊,还是那般没心没肺地笑,抓住谢允的手。
“任他长安花满楼,风过亭台明月秋,我本旷野江湖客,一马一剑戏山河。”
他牵着他的手登上腐朽台阶,谢允收了脚下功夫,疾冲也未用内力,踩得木板咯吱作响,还觉得快活。
谢允实打实跨上最后一级台阶,外衫广袖扫过疾冲的粗布劲装,像长安明月照进沸雪塞北,那腐朽楼梯与堂皇宫殿亦如出一辙。
他跟着疾冲进了自己的客房,收拾好细软。
疾冲给他披上狼皮裘。
“走吧,楼下还躺着您的杰作呢。”谢允拢了拢厚厚的披风,抬脚想往外走,却被疾冲拉住了。
“所以说,阿允一看便非富即贵,未曾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逃之一字,只有走,没有门。”疾冲一挥手,纸窗应声而来,风雪飘落窗前,
他笑着弯腰,将谢允打横抱起,“自然是从这里溜咯。”
“不是,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谢允还没反应过来,疾冲已经跳上窗台,凛冽寒风拂面,谢允眨了眨眼,一片雪落在扑闪的睫毛上。
“风有了,雪有了,明月在你心,娇花在我怀。”
疾冲笑着低头,谢允看见他一双凤眸如秋水春风。
“阿允,抱紧我。”
谢允抓紧了疾冲的肩膀,身子一轻,疾冲抱着他一跃而下,塞北乱雪,霜华满天,那降落的过程不过一瞬,却又似几度光阴。
他闻到狼皮裘上的青草味,感受到温暖怀抱的安稳,被疾冲的气息包围,谢允望向他身后的天空。
冬风高阔,阴云盖日,某与沸雪入此心。
他抱着他稳稳落地,往上颠了颠,走向马厩,抬腿一踹,木栅栏向内打开。
疾冲瞅了眼马厩内不安分的马匹,把谢允放在通体雪白的那匹马身上。
“你怎知这是我的马?”
“马和人一样,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中原来的。”疾冲笑着说,解了缰绳,左耳一动,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骚乱,“被发现了,咱们得赶紧溜了。”
谢允拉住缰绳笑了一声,踏雪冲出马厩。
他回过头看刚上马的疾冲,“此马名为踏雪,日行千里,蹄不染霜,我胆子小,这要命的事儿我先溜为上。”
“喂!”
他转身策马而去,疾冲无奈地笑了笑,缰绳一拉,纯黑骏马抬高前蹄越栏向前,追上前方的踏雪。
他的广袖拂过马背鬃毛,疾冲伸手撩过谢允的长发。
“踏雪虽不染纤尘,却少了风驰电掣之势,阿允如兰,君子当风雅,冲者,当一往无前,如竹破势,雷打不屈,我这奔雷,专治踏雪。”
“冲哥哥好大的口气,咱们且试试,谁先冲过那道城门,输的人……”谢允俯下身,猛拍了马身一下,对疾冲挑眉道:“输的人今晚烧火打水,暖爷的chuang。”
“这话可是你说的。”疾冲也拍马追上,与谢允并驾疾驰,奔过长街,扫乱风雪。
他看到前方城门的守卫,对谢允笑了笑,“美人投怀送抱,我可不能放水了。”
“谁要你放水了。”
前方守卫看见奔驰而来的两人,瞬间醒了觉。
方才当值的人刚说城中出了命案,小城八百年死不了一个人,县官儿好容易等到个表现机会,下令封城彻查,他们伸手叫停,作势要拦。
谢允横剑于身前,未停反加速,踏雪向守门的侍卫直冲而去,侍卫慌忙避让,他笑了笑。
“人是后边儿那位大侠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可得为民伸冤啊,小爷我只是过个路,好狗不挡道。”
侍卫一听就懵了,纷纷去拦疾冲。
疾冲“啧”了一声,眼看着谢允略过自己身旁,还吐了吐舌头,一副欠打样儿。
他反手握剑敲了两个拥上来的侍卫,“贼喊捉贼,没眼力见儿滚开些,别挡着爷办差,此人乃皇城悬赏的大盗,让他跑了你们都等着吃牢饭吧。”
侍卫又立马让开,放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城,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谢允在前方茶铺旁停下马,转身对疾冲笑,疾冲叹了口气,策马停在他身边。
“偷奸耍滑,枉我当你正人君子。”
“冲哥哥也不差,又污//人家清//白,我盗什么了呀?”谢允瞪了他一眼,马尾一甩继续往前走。
疾冲跟上他,踏雪与奔雷相依,他看着谢允笑了笑,“一晚盗走我的心,还不算大盗?”
“哟,那您这心也忒不值钱了点儿,明儿个见了别的小美人儿,怕是又为人家神魂颠倒了。”
“如果有比你更美的。”疾冲偏过头靠向谢允耳侧,热热的呼吸打在他耳廓上。
“但疾冲今年二十有六,阿允这等美人儿,生平仅此一见,怕是没运气碰上第二个了,不然,阿允别回中原了,往后跟着我,我们青梅煮酒,策马江湖,岂不快活?”
“想的挺好,美不死你的。”谢允抬腿踹了疾冲一脚,双手缩进披风中,任由踏雪慢慢走。
青梅煮酒,策马江湖,当然快活,可惜这两个词于他都遥不可及。
谢允隐下眼中的凄然,揶揄道:“总归咱们还得处上半个月,冲哥哥不如想想怎么给我办好差,我开心了,就考虑考虑你的建议。”
“办差多生分,咱俩谁跟谁啊?”疾冲注意到他缩回披风中的手,皱了皱眉。
谢允如此畏寒始终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疾冲放下缰绳,双腿一抬,从奔雷上起身,移到谢允身后,握住踏雪的缰绳。
谢允惊了一下,问他干什么。
疾冲抱住他,“天黑前要进草原,不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咱们住哪儿,这么慢悠悠地走可不行,你怕冷,我抱着你,奔雷跟着跑就行了。”
他环住他的双臂收紧,谢允的心狠狠一颤,随着踏雪奔起的速度,一点点加快。
他偏过头,疾冲下巴的胡茬蹭过他脸庞,鬓边杂发扫过眼睫,谢允抬头,闭上眼,wen落在疾冲唇边。
“疾冲,谢谢。”
“这是奖励?”
“随你怎么理解。”
谢允转过身,身子往后靠。
疾冲结实的胸膛好像为他撑起一片天,那里冰雪已化,春光正好。
他伸出手,一张嘴,呼吸雾化,雪花落在掌心。
“疾冲,你去过长安吗?”
疾冲点点头,“去过几次,有任务。”
谢允收回手,缩回披风内,雪花在拢起掌心内融化成水,他轻声问:“你觉得,长安如何?”
“如何?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疾冲说罢轻轻一笑,淡然道:“要我说,不去也罢。”
“是。”谢允也笑,拉起披风,将疾冲的手一并盖住,“颂诗高歌,唱词缱绻,我独爱这句不去也罢。”
“那阿允,愿去,还是不去?”
谢允笑着摇摇头,“允,无可愿。”
此一去,赌一愿景。
此不去,便作三尺寒冰。
奶狗变狼养子战钓系血族养父博
养父2.0,以下犯上,异能血族
双A设定
全文分上下两卷(人间世卷‖血色昏卷)
巨大的蛇身盘亘在悬崖边。
肖战从耶梦身上下来,往断崖下看了看,深不见底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不禁有些发怵。
之前还以为所谓舍身崖不过是个名头,毕竟王一博说了其中没什么危险,可现在一看,一个蝙蝠影子都没见着,倒是理解了“舍身”这两个字的含义了。
“耶梦叔叔。”肖战回过头。
耶梦变为人形站在他身边,挑眉笑了笑,“怎么?怕了?”
“多少,有点吧。”
肖战往崖边迈...
肖战往崖边迈了两步,有些不解地问:“这里不是蝙蝠的巢穴吗?怎么一只蝙蝠都看不见?”
“这条峡谷深不见底,没几个人下到过最深处,蝙蝠是生活在黑暗中的物种,不喜光亮,都藏身于洞穴或者岩石缝隙中,不会飞上来的。”
耶梦拍了拍他的肩膀,“该说的路上都告诉你了,族内地位比较高的蝙蝠都有独立洞穴,洞穴越大地位越高,当然心气儿也高,不一定会搭理你,怎么选择你自己判断,我就在崖边等你。”
肖战点点头。
耶梦收回手,“去吧小殿下,祝你好运。”
他挥挥手,说谢谢,转过身踏进峡谷之中。
血月被断崖遮挡,耶梦的身形渐渐变小,肖战完全隐没于黑暗中时,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响。
“血凤领主,好久不见。”
苍鹰降落于血凤堡院前,王一博招了招手,辛德瑞拉飞回他肩头。
他对兰斯与费尔笑了笑,身后的仆从们弯腰行礼。
“欢迎二位来到血凤领地,好久不见。”
精致的欧洲面孔,身形高大,兰斯穿着银灰色正装,胸口与袖边的多层蕾丝做工讲究。
费尔将苍鹰交给仆从带走,紧跟着走过去,暗红色的西装上绣了黑金图腾,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之上。
他身形相比于兰斯要纤瘦一些,却也比王一博高大。
王一博与他们拥抱时想,种族优势当真是没办法,与他们并排站着时,他气势难免会被压一头。
“一博这些年都在人间,对血界不闻不问,我还当你看透红尘隐居去了呢,没想到,是先王托孤,你才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真是佩服。”
兰斯边走边说,亲昵地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
王一博转过头,他狭长的双眼微微弯起,满是笑意与亲切,真像是老友见面一般。
王一博不禁想笑。
兰斯这人一辈子没跟谁红过眼,永远都是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说他虚伪吧,确实,但他虚伪得挺真实,不会让人反感。
“临危受命罢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一博总是这么成熟,听什么都没感觉似的。”兰斯坐在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
热美式,焦香苦涩,正好是他血液的味道。
他喝了一口,轻声说:“你啊,明明比我们小好几百岁,却总让我感觉你才是长辈似的,什么事儿都比我们看得透,对吧,费尔?”
王一博坐在侧边的沙发,手指敲了敲瓷杯,咖啡中冰块儿浮动,美式不加冰就没有灵魂,他一直这么觉得。
余光瞥见费尔的眼神,他似乎不怎么赞同兰斯的话,但还是笑着点点头,“是啊,一博从小就这样。”
“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干什么呢,跑来夸我来了?快打住吧,我可受不了这个。”
王一博摆了摆手,装作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
“夸你还不好,一博这脾气越发难琢磨了。”兰斯放下咖啡杯,笑着调侃。
“行吧,说正事儿,我们是不是该先去觐见殿下,我和费尔这些天可是听了不少传闻了,抓心饶肝到现在,总算能见着人了。”
“你们的激动我会转达殿下的,不过今天得让你们失望了。”王一博放下咖啡杯,歉意地摊了摊手,“殿下这些年都在人界,很多事都耽搁了,今儿早上刚出发去舍身崖找契约蝙蝠,估计得两天后才回来。”
“哈?”费尔惊讶地皱起眉,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看着王一博问:“你通知我与兰斯近日前来拜访,难道没将此事告知殿下?找蝙蝠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什么时候去不行,比见麾下领主还重要?”
费尔口气不怎么好,兰斯适时地拽了拽他,小声提醒他注意言辞,被王一博尽收眼底。
他早说过了,费尔就是个蠢货,怕事儿还管不住嘴,简直是送给别人当枪使。
王一博默默叹气,心说费尔领主都当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副样子,真是扶不上墙。
“抱歉费尔,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在指责殿下吗?”王一博沉声道。
他要先给费尔个下马威。
费尔瞬间一愣,王一博的目光严厉非常,跟训人似的,不禁激起了他的逆反心,挥开兰斯的手对王一博说:“指责殿下?公爵真会给我扣帽子,这么大的罪名我可不敢认,我指责的是谁你听不出来吗?谁请我们来的,谁没有告知殿下?我不信殿下分不清轻重缓急,但你让我们扑个空是什么居心,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们是来见殿下的,不是来陪你叙旧的。”
气氛瞬间僵硬。
费尔的声音不小,血族五感强大,堡内的仆从都会听到,虽然他们不会外传,但王一博毕竟是他们的主人,在仆从面前丢脸,真的让他非常下不来台。
王一博站起身。他气费尔的口无遮拦,却不能直接揍他一顿或者骂回去,一根筋的费尔是最好拉拢的对象,他不能拱手送给阿贝尔。
费尔见到王一博黑着脸起身也有些怵了。
他冲动归冲动,又不是傻子,对王一博的地位与实力一清二楚,虽说都是领主,但谁不知道王一博实际比他们位高一等。
他当年在人间把阿贝尔打回血界闭关的事都传烂了,所有贵族都暗自嘲笑阿贝尔不自量力,敢找王一博的麻烦,而那会儿的王一博重伤未愈,还在修养。
费尔推了推眼镜强装镇定。
他知道自己连阿贝尔都打不过,更别提面前全盛状态的王一博。
“我。”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费尔人傻了,兰斯也惊讶地看向王一博。
开玩笑吧,王一博还会道歉呢?这简直是血族史上的奇迹。
王一博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见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连对希太都鲜少露出笑脸。
现在,就这么件似是而非的小事,费尔对他出言不逊,他不但没有计较,还低头道歉了。
兰斯在短暂的震惊后不禁重新审视王一博,就这么一声抱歉,他读懂了太多含义。
现在的王一博,不一样了。
以前他只是强,是希太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希太是一手培养他成才的长辈,他呱呱坠地时,希太已经是一位优秀的王,王一博只需听从他的号令,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但肖战不是。
他成王的路才刚刚启程,王一博是这条路上唯一的明灯,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对象,他必须为了肖战而改变,替他拉拢人心,树立形象。
所有肖战不方便出面的事,王一博都要去做。
他的赤子之心将被无数腌臜消磨。
君王高高在上,不染尘埃,肖战必须干净,王一博只能栖身黑暗。
他言辞诚恳,甚至弯了弯腰。
费尔当下就懵了,忙起身回礼,拉住王一博说:“别别别,你行礼我可受不起,哎,我这人说话不就这样吗,几百年的毛病了,你别往心里去啊,你别道歉了我给你道歉。”
王一博抬起头,费尔满眼的惶恐,大概是受宠若惊,拍拍他让他坐下,千万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了。
王一博点点头,说谢谢,坐下后笑了笑,目光扫过兰斯。
他端坐于沙发上,微笑的表情没有破绽。
王一博抬起头对费尔说:“我这人不善言辞,你们知道的,不说话,不爱笑,好像谁都看不上似的,其实,有谁愿意成天冷冰冰的?我也想和大家好好相处,可怎么办呢,我很笨,总让人害怕,也总让人讨厌。”
“你……”费尔感觉自己在做梦。
今天的王一博太不正常了,竟然对他说这么走心的话,他真觉得自己没睡醒,又不免动容。
难道,一直以来,是他们错怪了这个孩子?
他并不是那么冷血的一个人。
兰斯看出费尔被王一博这番话打动了,心里暗骂他蠢,被王一博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转。
他伸手拉了拉费尔,阻止他继续思索,“坐下吧你,一直站在一博面前,跟要揍他似的。”
“去你妈的,会说话吗你。”费尔拍开他的手,对王一博笑了笑,坐回沙发上,“我只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关系。”王一博笑着说,很包容的姿态,“我看过多少人啊,对我好还是坏,心里清楚的。”
他唇角的弧度很无奈,兰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费尔一直看着王一博。
他余光瞥见,费尔的眼神已经变了,又听到王一博说,“我为什么只请你们俩过来,不请阿贝尔呢,我也不想拉帮结派,可他。”
王一博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头看自己的手,轻声说:“新王即位,以前的事我不想计较了,只希望所有人都能真心拥护他,新生王朝,总是暗流涌动,我知道很多人窥伺着殿下的位置,想取而代之,我只想最大程度保留战斗力,私人恩怨,放就放了,可阿贝尔,我给他送过信了,他不愿来。”
“他不识好歹。”
兰斯想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费尔义愤填膺的发言让他下意识皱了眉。
王一博黯然神伤的模样演得太好了,没有丝毫破绽,一番话把自己说得多高尚,不计前嫌,一心为新王考虑,兰斯都想给他鼓掌了。
他太了解费尔的性格,吃软不吃硬。
他常年被其他三位领主压制,表现欲强得可怕,巴不得被人需要,而一向高高在上的王一博向他示弱,诚恳地告诉他,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需要朋友,需要帮助,需要你。
他整个人都被王一博忽悠飘了。
可知王一博满嘴屁话,他怎么可能冰释前嫌,他做梦都想把阿贝尔碎尸万段,又怎么可能给他送信。
兰斯到现在才明白王一博请他们过来的用意。
觐见亲王,商讨事宜都是放屁。
他就是为了给费尔演一出戏,要兰斯亲眼看着费尔对他改观,向他向新王臣服。
王一博在提醒他,也在警告他,良禽择木而栖,而他比阿贝尔优秀千万倍。
他们坐在一起谈了三方会,谈了长老院与即位事宜,费尔不再冷着一张脸,主动给王一博添了咖啡。
他屈起指节打了个响指,咖啡杯中出现冰块儿,王一博故作惊讶,费尔笑着说:“看到了,你喜欢冰的。”
他沉默良久,才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眼睛眨了好几下,睫毛盖住泛红的眼睑,“谢谢,很好喝。”
隐忍的简单话语比明言感动更让人震撼。
兰斯想翻白眼,费尔已经完全被王一博牵着鼻子走了。
“一博,这话我不该说,但出于朋友的立场,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伴君如伴虎,你这样,不妥。”
原本他没想在王一博面前挑衅,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必须要把话点明了。
他是领主,却自甘堕落做佞臣。
这是个太难听的名头,对于费尔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来说,王一博趋炎附势,以色侍君,必然令他鄙夷。
兰斯也想看看,王一博打算如何化解。
这句话一出口,王一博愣了,费尔也愣了。
空气静止,他看到王一博手中的咖啡杯,晃了晃,又听到费尔“啧”了一声,似乎是不满。
“我知道不妥,前几天,长老院过来觐见亲王,亚伯已经警告过我了。”他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杯。
莹白指尖被低温冻红,蓝色发丝有些黯淡。
王一博捏了捏手指,抬起头直视他们,很倔强的模样。
“你们以为,我图什么?我已经是血界内最强的领主,爵位升无可升,我是殿下的养父,师长,一手抚养他成人,殿下很好,不会恩将仇报,我有必要,毁自己的名声吗?”
“对啊,没毛病啊,那为什么呢。”费尔摊了摊手。
这个疑问在他心里压了好几天了。
一开始听到这个情报时,他一千一万个不相信,说王一博傲着呢,殿下//qiang//迫他都不一定能成功,能不能捞点靠谱的情报回来。
但今天,见到王一博的一刻,他身上的味道太强了,费尔不得不相信传闻与情报。
不可一世的王一博,永远高傲冰冷的血凤领主,真的爬了新王的bed。
他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佞臣,又满心疑惑,王一博要真是这么个性子,当年为何不爬希太的bed,同样是王,还搞区别对待吗?
“为什么。”王一博自嘲似的笑,“我爱上他了。”
兰斯这次没绷住,笑出了声,他真想问王一博一句,你编瞎话能不能编个靠谱的,骗三岁小孩儿呢。
“二十二年,我和他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他在我怀里一天天长大,把我当成父亲依赖,会向我撒娇,诉苦,闹脾气,他小时候对王根本没概念,接触的全是普通人,他把自己也当成普通人,对我没有君臣之分,他那时对我太好了,我永远都忘不了。”
王一博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十分温柔,仿佛沉浸在回忆里,细数他与肖战的往事,桩桩件件。
然后,他叹息似的说:“他是王啊,他分不清,我分得清,王的好,谁能抗拒呢?他长大了,对我产生了desire,他要我,我可能不给吗?我已经没办法拒绝他了。”
“那时?”费尔难得敏感了一回,抓住了关键词。
王一博呼了口气,好像很不愿承认,又无可奈何,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说:“费尔,他是王。”
“也是。”费尔叹了口气,猛灌几口咖啡,像是有些愤懑,放下杯子的动作很重。
“你也真是会挑,血界里多少美人排着队让你选,你爱谁不好,非要爱唯一不能爱的人,王一博,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你,佞臣为所有贵族不齿,猜忌,谗言,你会害死自己的。”
“我知道。”王一博收起了低沉的情绪,口气淡漠,像是在调侃,笑着说:“爱就是这样啊,有什么办法,只有他对我好过,我不爱他爱谁,爱你吗?”
兰斯指尖一抖,瞪了王一博一眼。
王一博没有回应他的敌意,只是看着费尔,笑意浅浅,很无所谓的模样。
单手托着脸,他上挑的眼尾自带风情,“问你呢,给我指条明路呗,哪个美人儿值得我爱?”
费尔如梦初醒,王一博看到他慌乱的眼神,藏无可藏,他掩饰似的咳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哟,谁不知道你那儿美人成群啊,多少年了,跟你身边的人我就没见过重样的,装什么相呢。”
“没有。”费尔站起身,张了几次嘴,没吐出字来。
那模样实在滑稽,王一博看得想笑,忍住了,瞥了他一眼,低下头,“拉倒吧,还没有呢。”
“行吧,有是有,但也没那么夸张,你别误会。”他说完就自觉失言,心乱成一团。
费尔猜不透王一博这番话意欲何为,却被他那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蛊得五迷三道,丢出一句上厕所,匆匆走过王一博身侧。
“你可真行。”
兰斯真是被费尔蠢得没话讲了,也由衷佩服王一博。
他没心思再装,嘲讽地勾起嘴角。
“王一博,我要对殿下刮目相看了,能让你死心塌地的帮他,纯血果然很厉害。”
他站起身,王一博稳稳地坐着,没有半点动摇。
兰斯俯身贴近他耳侧,“从前只知道公爵心高气傲,功夫让我们望尘莫及,现在才知道,公爵的bed功夫更是一流,王一博,你怕是不会做男人了吧。”
王一博转过头,迎上兰斯的目光,没有愤怒,也没有尴尬,轻巧地挑衅道:“是不是男人,你来试试?”
“你。”兰斯瞬间变了脸色。
王一博看着他,起身捏住兰斯的下巴,电光火石间,他猝不及防,也挣不开。
王一博手指收紧,挑眉道:“他不行啊,都让你//yu//qiu//不满到我面前来了,可你真不会讨男人欢心,但凡态度好点,我也乐意让你//shuang//shuang,替阿贝尔照顾照顾,他的女人。”
他松开手一推,兰斯后退坐在沙发上。
王一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兰斯的慌乱与难堪尽收眼底,笑了笑。
他轻轻启齿,“兰斯,你挑男人的眼光,不行。”
“你行?”兰斯握紧了手。
他无法忍受被王一博嘲讽,又不得不承认王一博的确一脚踩在他痛处,愤怒与不甘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让他理智全无。
“王一博,爱上亲王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咬紧牙抵抗来自王一博的威压,笑着对他说:“你多行啊,你要挑王做男人,他是好,你配得上吗?你以为他的王位坐得稳吗,王一博,做人别太自信。”
“我配不配得上,王说了才算。”
王一博撤回威压,兰斯舒了口气。
他面无表情,眸中血光浓稠似在流动,半晌才说:“兰斯你要明白,我配不配得上王,是后话,但这个血界内,能配上我的,只有王。”
“我有自信的资本,为什么要像你一样卑微?”
尾音渐低,王一博坐回沙发。
费尔在几秒之后出现在视野里,兰斯端起咖啡。
王一博笑着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他配合的回应,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目光在空气中交锋,王一博说:“美式还是冰的味儿才对,热的太苦太涩,不喝也罢。”
兰斯看向杯中的热美式,与他的血液如出一辙。
他笑了笑,回道:“各有所爱,便各取所需。”
“公爵。”爱丽丝敲了敲房门,“亚伯长老说要回去筹备三方会,现在便走,正在客厅等您与殿下。”
“知道了,马上来。”
它听到门内传来脚步声,再接着,肖战拉开了门,王一博边穿外套边走出来。
姜黄色长毛衣,不怎么正式,很人类的打扮,肖战一身套头卫衣,更人类。
爱丽丝看着他们俩下楼的身影,恍然感觉自个儿依旧在人间,在柏林的那栋别墅里。...
爱丽丝看着他们俩下楼的身影,恍然感觉自个儿依旧在人间,在柏林的那栋别墅里。
“亚伯叔叔,实在抱歉,您没提前说,我还当您能再住几天,本想明天带你们去城内逛逛,这下没机会了,真是遗憾。”王一博走上前笑着说。
亚伯与一众长老转过身,先向肖战行礼,再起身面对王一博。
目光在空气中僵持了几秒,亚伯才笑了笑。
“领主客气了,咱们相识几百年了,说起来我还是看着你长大的,场面话,不必多说,三方会关乎血族的形象,举办在即,我们自然要多上点心,万一出了纰漏,岂不是让血族颜面扫地?那罪过可就大了。”
他看着王一博,亲切的姿态下,暗流涌动。
王一博明白他的意有所指,却也毫不在乎,“此次三方会,王不会出席,与以往相同,亚伯叔叔和我,一同出席。”
“当然,王第一次露面就与现在的领主一起,显然不合适。”亚伯刻意加重了“现在”二字,语气明显不悦。
他转身弯腰对肖战说:“殿下,不知血凤领主可否向您解释过三方会具体是什么,先王离世后血族又是如何安排出席的,若您不知,臣现在为您解释,此次如何安排,还请殿下定夺。”
王一博挑了挑眉,背过手往一旁退了一步。
亚伯开罪的意思很明显,略过他直接向肖战请示无非是要他下不来台,如果肖战说不知,亚伯便能顺理成章地给他扣上无心朝政霍乱君主的罪名。
“不必。”肖战开口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亚伯叔叔与一博同去三方会便是我和一博商议后的结果,两位这些年为血族劳心费神,我非常感激,也全心信任二位,处理三方会,只会比我做得更好。”
王一博勾了勾嘴角,与抬头的亚伯四目相接。
他眸中一片忿忿,放下手收回了目光,“殿下谦虚,臣不胜惶恐,是臣多虑了,既然如此,就请殿下安心学习,长老院会全心筹备三方会,不负殿下所托。”
“辛苦了,亚伯叔叔。”肖战笑了笑。
亚伯转过身,长老们看见他阴沉的脸色。
肖战偏过头对王一博说:“一博,送送长老们。”
王一博愣了一下。
肖战眼中含笑,神色温柔,他突然很欣慰,弯下腰,掌心贴上心口,王一博笑着说:“是,殿下。”
他当真在学着做一个王。
拿捏人心,秉持气度。
哪怕就穿着休闲到不行的连帽卫衣,高贵而威严的气质也无法被掩盖。
王一博送长老们出了大门,回过头。
城堡雍容,他的王就在大厅中等他。
肖战。
他在心中默念,只觉得无比骄傲。
“领主。”
王一博压下自己的小心思,看向亚伯,“何事?”
亚伯抬起手,扬了扬,让其余长老去传送门处等,他有话要单独对领主说。
王一博与十位长老道别,余光将他们鄙夷的眼神尽数收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亚伯等所有长老走远后才出声质问。
他忍了整整三天,听着他们夜夜笙歌,磅礴的纯血气息笼罩了整片领地,亚伯闻着王一博身上的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单独面对王一博,他不需再小心翼翼,往前迈了一步迎上他的目光,厉声道:“血凤领主,先王把殿下交给你抚养,是要你把他养上bed的吗?你对得起先王的信任吗?你还记得殿下是纯血亲王吗?你要我血族王室后继无人吗?”
一连串的质问,语如炮弹。
王一博从始至终未曾低头,神色平静如常,待亚伯说完后才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亚伯,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王一博笑得很无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样?”
趋炎附势,亚伯差点脱口而出,又生生忍住。
能坐上长老院首席,他不是没脑子的人,虽然他现在对王一博全无好感,愤恨至极,但他也明白,这位一生传奇的公爵,是血界内除王以外最高贵的人。他已经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是先王最信任的近臣,是殿下的养父,老师,二十二年,亲手将他抚养成人,只要殿下不是个白眼狼,王一博的地位就会只高不低。
说白了,他就是摄政王,有什么必要以色侍君。
亚伯沉默良久,最终极复杂地瞥了王一博一眼。
“你要听实话吗?老实说我觉得匪夷所思,要么你疯了,自甘堕落,要么你胆子太肥,要选一条最危险的路保全自己的地位,可王一博,伴君如伴虎你不会不明白,你要面对全族的鄙夷与声讨,数不清的弹劾,殿下保你,就是昏君,不保你,你就是死路一条,你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图个什么?”
“那你要听实话吗?”王一博看着亚伯,自己都笑出了声,半晌才正了神色。
他认真道:“我爱他,你信吗?”
亚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双血色的瞳孔千百年没有震动过,却在这一刻明显紧缩。
他咳了一声,嗤笑道:“我没空听你讲笑话。”
“你看,你不信,没有人会信,其实我自己都不信,爱是个多不值钱的玩意儿啊,我都活了八百年了,什么美人没见过,我爱他个什么劲儿呢?”
他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
“但爱就是这样,没有办法,我知道你不明白,其实我自己都一知半解,可我有多爱他呢,大概就是愿陪他永生永世,为臣,为父,为妻,为师长,为知己,亦愿担下一切骂名,为佞臣,为乱賊,为祸水,为他的王权遗臭万年,做阶下囚也在所不惜,亚伯,能为他赴汤蹈火的人很多,能解他永世孤独的,只有我。”
亚伯突然哑口无言,他明知王一博的话可笑至极,却找不到只言片语反驳他。
爱是个太虚无缥缈的字眼,他根本不懂爱,又怎么分辨王一博所言真假。
“你这是自作多情。”他沉声道,“殿下爱你吗?”
他眉头紧锁,王一博思量片刻后,还是撒了谎。
“你比我还能做梦,殿下是王,王爱苍生万物,心里要装天下,殿下并非昏君,我亦愿他流芳百世。”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亚伯调侃道他真伟大,不立个牌坊都对不起他这一片真心,又莫名地叹了口气。
他问王一博,“你的爱,有什么意义呢,殿下是王,血族从未有男子为后的先例,他更背负着传宗接代的使命,他会有王后,妃妾,数不清的血奴,后宫三千,子孙满堂,你呢?王一博,到时候你有什么?你永远都是个臣,不会有半点名分,你何必……”
亚伯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竟然在劝说王一博放弃,看向他的目光,更甚的情绪是恨铁不成钢。他分明与这位领主没有丝毫交情,谁来劝都比他有立场。
亚伯恍然间想起了王一博小时候,那个在血王宫殿中独来独往的少年,抱着孱弱的小蝙蝠喂奶,和一条蛇终日厮混。
他的生活中,没有人气儿。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天,他去宫中见希太,王一博未在其身侧。
他有些惊讶,多嘴问了一句王一博去哪儿,希太笑了笑,说一博请假出门了,和耶梦一起,说他的小蝙蝠想回家看看,去舍身崖了。
亚伯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王一博的脑子当真与正常人不一样,不务正事,瞎胡闹。
现在回想,他才明白。
王一博大概只是孤独,所以把别人不屑一顾的魔宠当宝贝,想办法满足它们无厘头的愿望。
“没关系。”
他听到了王一博的回答。
“我选择他,他不必选择我。”
王一博转身与他擦肩而过。
“我是殿下的影子,影子就是黑的,藏在夜幕里,阳光很好,很温暖,大家都喜欢,我不需要。”
亚伯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
他往城堡内走,脊背挺直,天边血月高悬,像极了他的眼睛。
若将来天下太平,盛世祥和,殿下的名字会在血界永垂不朽,而这位传奇的公爵,或许已经死在战争炮火里,或许依旧屹立于王位之后。
可他多悲哀啊,他一手扶持亲王成为明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要用一生为佞臣之名买单。
后世再书今时。
肖战的太平盛世中,没有王一博的名字。
亚伯走回转送门时,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听到长老们正在讨论王一博,停下脚步,“诸位,背后不语人是非,功过留与后人评判,王一博意欲何为,让王去定夺,你们要搞清楚,他再怎么不检点,也是血界内最强大的非纯血贵族,也是四大领主之首,与长老院平起平坐,我们任何一个人单拎出来都不及他。”
“是,大长老。”
亚伯拂袖关掉传送门。
漆黑的空间通道很长,他一步步往透光的出口迈去,远离血凤领地。
“爸爸。”肖战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让王一博坐过来,“今天还是练习魔法吗?”
送走长老们,他终于松了口气,成天端架子的感觉真不怎么样,肖战觉得自己要精神分裂了。
王一博笑着靠进他怀里,摸摸肖战的脸说:“辛苦咯小殿下,成天替我打掩护,臣感激不尽。”
“就口头感谢啊?”肖战抓住他的手,低下头。
他长长的睫毛覆着眼睑,像一把小刷子。
肖战笑了笑,“三方会的事我一无所知,爸爸不提前告诉我,可是失职了,我该不该治你的罪?”
王一博抬起眸,眼尾上挑,拉了拉自己的衣角,“殿下想如何治臣的罪?”
他的表情与动作都让人想入非非,肖战直接将他打横抱起。
“哎,大中午的呢,青天白日就和殿下翻y覆y,我可当真要成祸水了。”
“红颜祸水,都是推卸责任的话,一个王好与不好,出不出息,哪是一个妃子能左右的。”
肖战迈着楼梯,轻微的颠簸中,他们在步步登顶。
“爸爸,你不是杨玉环,我也不做李隆基。”
我谨记我为亲王,也谨记我为人夫。
王一博想起自己方才与亚伯的对话,轻轻靠在肖战胸口。
他不禁为这番话怦然心动。
在肖战推开房门时,他问道:“阿战,你觉得,王应该是什么样的?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什么样的?”肖战顿了顿,把王一博放在bed上,沉默良久才慢慢说:“不负希望,不负真心。”
“兼爱。”王一博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顶,再倾身抱住他,闭上眼睛说:“我的阿战,从小就这么善良。”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选了最正确的一条路,也是最累的一条路,可阿战,你知道吗,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十全十美,兼爱众生,你早晚要面临取舍。”
肖战突然想起那天的圆月,想起王一博说的圆满。
那段对话始终在他脑海内萦绕,他还未曾面对阻碍,并不觉得子嗣与后位是多大的问题,左右他才是王,何况这种事,他不愿意还能逼他不成?
他皱了皱眉想叫王一博别多想,王一博好像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提前摇了头,说他什么也没想。
他翻身坐到肖战腿上,//wen//落在他的眉心。
“明天,我让耶梦带你去舍身崖找契约蝙蝠,就是辛德瑞拉那种,每个血族都要有的,但你可别学我,找个蛋回来自己养大,我那是傻,到现在还被嘲笑,找一只成年的蝙蝠,不需要多强,但一定要懂事听话,没有歪心思,进入舍身崖以后没人可以帮你,耶梦只能在入口等你,你得自己带着蝙蝠出来,不过也没什么危险,挑蝙蝠的时候自己上点心就行了。”
耶梦陪他去?
肖战有些纳闷,好歹是到血界之后第一次出远门,王一博怎么会假以他人之手。
“自己在外面,要小心一点,有什么问题就问耶梦,在舍身崖内遇到麻烦就先退回去,耶梦很强,和我不相上下,你可以完全信任它,保护好自己。”
王一博笑了笑,无奈地说:“爸爸这次不能陪你咯,兰斯和费尔明天就到领地了,我得接待他们,你现在也不必与他们接触,避开正好。”
“好。”肖战点点头,抱着王一博qin了qin。
“爸爸也是,要小心,我不在你身边,保护好自己。”
还真是长大了。
王一博又一次感叹,他今天欣慰了太多次。
肖战用行动告诉他,他不再是只能躲在他身后的孩童,他的肩膀已经可以让他依靠,有力的双臂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
王一博被他紧紧抱着,只觉得好有安全感。
“夫君。”他轻声说。
“我爱你。”
他想,那枚王戒,到了该给肖战的时候了。
*青春校园(甜的)
*横冲直撞伪渣男啵vs敏感自卑逆袭战
*前期单向友谊,中期互相暗恋不自知,后期追妻火葬场
44
走了一天路,回家泡个热水脚要舒服很多。
奶奶走太多路脚掌会疼,刚才一到家,奶奶就在揉脚,肖战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便等热水泡得有些凉了,把奶奶的脚擦干,放在膝盖上慢慢揉。他小时候常常给奶奶揉脚,长大了倒没有揉过了,因为他的学校离家越来越远了。
王一博见肖战给奶奶揉脚,蹲下来也要给爷爷揉。爷爷把脚缩在盆里,双手去推王一博道:“要不得要不得。”老人家急得只会说方言了。
“你没事就回去吧,”肖战对王一博说,“一会儿要门禁了。”
“回去嘛,”奶奶也说,“我是...
“回去嘛,”奶奶也说,“我是这双脚累不得,他爷爷不一样,不用揉。”
王一博没有马上回去,他等爷爷奶奶都睡了,把爷爷奶奶用过的盆仔仔细细洗过,给肖战也接了一盆水来。
“你脚有点肿了,泡一下。”
肖战一米八多的个子,脚却不大,以前在宿舍几个人就常说肖战小手小脚。然而这会儿却看到肖战把拖鞋塞满了,脚背还被拖鞋勒出一条印子来。
“嗯,”肖战做过奶茶店的兼职,一站一整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从前不会肿成这样的,只是开始减肥之后似乎体质也变差了,现在每次从奶茶店下班回去脚都会肿,不只是脚,脚腕也会粗一些,偶尔还会疼,“我自己来,你回学校吧,一会儿要来不及了。”
“我今晚不回去,晚上睡沙发就行。”王一博蹲在肖战面前,轻轻揉着肖战浸泡在水里的脚腕。
肖战的脚趾蜷缩起来,肌肉绷紧了。
“放松点,”王一博低着头,认真揉捏肖战的脚腕,“明天我陪你们出去玩,开车去。甜甜说你们今天打车也很不容易,在路边站着等了半天。自己开车就不必等别人了,哪怕堵车至少也是坐着的,会轻松好多。”
王一博果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民宿没有准备多余的被子,王一博便没有被子盖,只有肖战匀出来的一只枕头。
肖战说还好现在天气热了,不盖被子应该没关系,如果冷可以把空调的暖风开起来。
原以为肖战会心软放他进屋,又可以和肖战一起睡觉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发展。王一博躺在沙发上一个多小时睡不着,想了半天还是得争取一把。
肖战的房门没有关,王一博在门口轻轻敲了敲,肖战估计也没睡着,很快回应了他,他装得特别可怜,吸着鼻子说:“肖战,沙发上睡着有点冷。”
“那你来床上睡吧。”王一博还没来得及高兴,肖战又继续道,“我去睡沙发。”
王一博:“……没事,不算太冷,我好像是忘关冷气了。”
王一博没有办法,只好老实回沙发上躺着,电视开了刚好能听到的超小音量,后背抵着沙发靠背,闭上眼睛睡觉了。
王一博胳膊环抱着,腿也蜷着。这个姿势肖战很熟悉,他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睡。
原来王一博也会没有安全感。是什么让王一博没有安全感了呢?
肖战从王一博的枕头下面找出了遥控器,他席地坐下,漫无目的地切换着电视频道,大半夜的没什么好看的,还好少儿频道在放海绵宝宝。肖战把遥控器还到王一博枕头底下去,抱着双腿坐在沙发前看海绵宝宝,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王一博正蹲在他面前拧着眉毛发愁,外头的天空也才蒙蒙亮。
“你醒啦?”王一博小声问,“是不是我弄醒你了?”
肖战想从地上爬起来,努力了半天才发现脚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他摇了摇头,悄悄给自己按小腿,道:“不是,自己醒的。”
王一博扶着他坐到沙发上,把他双腿抬起来按:“一会儿估计要疼了,忍一下,得好好揉,不然要出大问题的。”王一博说着着急了,语气重了一些,“多大人了?不知道这样睡对身体不好吗?本来昨天走了一天脚就肿,现在好了,更肿了,一会儿估计还会疼!这么大人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要看电视不会喊我起来给你腾地方?”
“你睡着了啊,”肖战说,“我就没叫你。”
“睡着了也可以叫,要是叫不醒你就说有鬼,我马上就醒了。”王一博说。
“噗,”肖战憋笑憋得嘴唇颤,“你还……怕鬼啊?”
“你不怕吗?”王一博一边按一边说,“主要也不是怕鬼,主要是怕黑、怕安静,谁知道黑漆漆静悄悄的空间里会不会冷不丁出来点什么东西啊。”
肖战的腿慢慢开始恢复知觉,又麻又痒又疼,一按感觉更明显。肖战没心思笑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让王一博轻一点。
王一博无奈瞥了肖战一眼,重话说不出了,轻声道:“忍一忍,下次别这样了。”
外头的天大亮了,肖战的腿终于不麻了,但还是有点疼。王一博让肖战老实在沙发上坐着,“哪里痛自己就捶一下,我先去洗漱,一会儿好出去买早饭。”王一博洗漱完出门前指着肖战说:“要吃什么发到我手机上,我回来之前别乱动。”
“那我洗漱怎么办?”肖战问。
“我回来扶你去洗,”王一博道,“不想影响爷爷奶奶出游的行程就乖乖坐着别动。”
肖战说“好”,王一博就出门了。
“哎……”肖战没来得及喊,王一博已经关上了门,“可是,我想上厕所啊……”
肖战的腿还有一点疼,却也不至于不能走路,自己去个洗手间问题不大,但他就是很乖地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给王一博发要给爷爷奶奶准备的早餐,还有他想吃的学校食堂的鸡蛋饼。
王一博回复:“我车钥匙没带下来。”
那就是不能回学校买鸡蛋饼了。
肖战发的时候只是想逗王一博玩,可看到王一博的回复突然就执拗起来,好像一开始就真的很想吃鸡蛋饼,吃不到就不行。
但他从来不会麻烦人家,即便王一博现在在追他,他也只会说:“那就算了吧,也不是很想吃,你随便买吧,买什么我吃什么。”
事实上,他确实不是特别想吃,但并不愿意王一博随便买,他就想让王一博买学校的鸡蛋饼,必须是学校的鸡蛋饼,其他地方的都不行。
明明就很在意,偏要装作无所谓,虚伪又矫情,人家凭什么喜欢你,凭什么只喜欢你。
肖战用左手握住了右手,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咬手指甲。爷爷奶奶就在房间里睡觉,万一一会儿起来看到他咬指甲会担心的。
“战战儿!战战儿!”奶奶到了平时起床的点就睡不着了,爷爷还在床上打呼噜,她被爷爷吵得烦,打算出来在沙发上清静一下,谁晓得一开门就看到肖战坐在沙发上发呆,怎么喊都喊不应,吓得她腿都发软,几乎是摔到沙发上,坐在肖战身边,一直喊,“战战儿,怎么了?战战儿!”
“嗯?”肖战反应迟钝,好像刚听见一样,眨了眨眼睛看着奶奶笑,“你起来啦?还早,不多睡会儿?”
“你刚刚啷个了?”奶奶一大早出了一身汗,就是刚才急的。爷爷也从梦里惊醒,鞋子都来不及穿,跑过来看情况。
肖战看看奶奶,又抬头看看爷爷,来回看了三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犯病了。
“我没事,”肖战赶紧笑着安抚爷爷奶奶,“我真的没事,我刚才可能想事情想入迷了,我刚才……我……我在想后面几天要怎么跟老师请假,好多陪你们玩几天。”
这个理由并不能让爷爷奶奶相信,奶奶把手放在肖战腿上,来回抚摸着,语气担忧道:“战战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跟奶奶说好不好?奶奶真的好担心。”
爷爷也坐到肖战另一侧去,说:“是啊,你不要怕爷爷奶奶担心就不说,你越不说,我们越担心啊。”
可是,怎么说呢?说他喜欢了一个男生,害怕这个男生不喜欢他,害怕被这个男生看不起,怕得犯了病?可王一博现在是喜欢他的啊,只是不知道这个喜欢能维持多久罢了。
先不说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这件对爷爷奶奶的冲击会有多大,就说王一博的喜欢可能连一个月都维持不了,他根本没必要告诉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是很认真地要弄清楚原委,自然不会再让肖战糊弄过去。肖战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很好的说辞,正着急犯愁,手机响了,是王一博发的一段视频。
视频一开始就是装在袋子里的鸡蛋饼,摄像头从鸡蛋饼往上移,入镜的是长长队伍,和学校食堂的窗口。王一博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今天买牛肉粉的人好多,我一会儿可能要回来迟一点,爷爷奶奶要是起来了,让他们多等一下啊。”
奶奶听到王一博的话凑过来看了一眼手机,问:“他这是去哪里买早饭去了?”
肖战忽然就绷不住了,一滴眼泪落下来,来不及擦,又落下第二滴。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爷爷,奶奶,如果我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怎么办,你们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爷爷奶奶有些懵,不知道“不该喜欢的人”是什么人,他们只知道这会儿孙孙哭得很伤心,得赶紧哄。奶奶抱着肖战道:“喜欢喜欢,你再问这种问题奶奶要生气了!奶奶一辈子都喜欢我们战战儿,最喜欢战战儿,比喜欢你爷爷还要喜欢你。”
“啊?”爷爷一看奶奶冲他使眼色,也道,“爷爷也一辈子都喜欢战战儿了,也喜欢战战儿喜欢的人。”
爷爷这话说得太早,过于不严谨了,后来还被奶奶骂了一顿。奶奶说他:“万一战战儿喜欢的是结了婚的呢?我们总不能叫战战儿破坏别人家庭。他说了那个人是不该喜欢的,你还说那种话,到时候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