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写叉劈,大概能看(?)5000+放心食用
1.
直到亲眼看见自己咳出一片片带血的白色雏菊花瓣开始,吴邪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生病了,虽然一开始只是断断续续的咳嗽,但他都归结于吸烟过量。
很奇怪,这个病甚至连他本人都不知晓是如何得的,只是自从墨脱回来之后,就开始了隐约的咳嗽,吴邪并没当回事,只当是受寒便将此事放置了。
王胖子拽着他去看过好几次医生,但都说身体负荷太重,好好调养便好,可看着吴邪一天天严重的样子,这人恨不得拿雷管炸了医院。
幸亏被拦了下来,毕竟吴邪还不想大老远的去局子里捞人,这身体跑太远就容易露馅。
其实本来他也没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回他在研究新得来的拓本的时候,喉间突如其来涌上的腥辣感呛的他猝不及防,然后就没命的咳了起来怎样都无法止住。
再然后还是强撑着猛的灌了自己几杯水才勉强缓过了一些,他颤抖的将捂着嘴的手放了下来,横着一滩刺眼的血迹和零散飘落的花瓣。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吴邪的嗅觉早就失灵了,他闻不到任何味道,所以看到花瓣的时候愣了很久都无法理解这是个什么情况,但从花的样形来看,应该是最常见的雏菊。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告诉胖子和解雨臣,而是在思考这副身体怎么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不会露馅。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咳出花来,说出去都很离谱,一来是说了肯定要被拖去看病,但是肯定会像之前一样的结果,等于白搭。
而且若是生病的事被有心人得知,那明里暗里又得有不少人暗搓搓的要闹事,到时候又得费心处理,烦得很。
所以他还是决定能瞒则瞒,虽然可能瞒不了多久,咳嗽反正都已经很多年了,只是多了些其他的东西而已,不至于有事。吴邪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2.
但意料之中的,吴邪并没有成功隐瞒多久。
那天几人好不容易聚在吴山居聊天,都在谈这几年经历的事,聊的很是欢快。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哑巴张?”
黑瞎子自顾自的从桌上拿了个苹果来切,之后又娴熟无比把苹果块的递给了在看手机的解雨臣,顺口问了句。
“这不是还有几个礼拜嘛。”
“接出来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王胖子咬了口手上的水果,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我和天真打算去雨村定居,那儿适合养老,肯定是把小哥带过去好好过日子。”
黑瞎子听了,点头评价:“想法不错。”
“黑爷这几年没疏于锻炼啊,肌肉又长了霍!”
“作为解老板的生意人,那是肯定的啊。”
解雨臣听了,终于舍得抬头瞪了他一眼,后者笑嘻嘻的还想继续说。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吴邪其实忍了很久,所以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喝水的动作明显增多,只是不知为何,一提到有关张起灵的话题,他突然又感觉喉咙特别疼痛,好像要撕裂了一般。
不断往上窜的痒意他几乎用水都压不住,于是他猛的起身,丢下一句有事出去一下就往外跑,惊的几人疑惑的面面相觑。
但还没等他们思考明白,院子里就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王胖子一下就清醒了,连忙跑了出去。
“天真!!”
解雨臣和黑瞎子对视一眼,默契的跟了出去。
院子里,吴邪狼狈的跌在地上,几乎大半个身体靠在一旁的石桌上喘着粗气,王胖子则在小心的替他顺气。
他咳得几乎整个人都在颤抖,让人都担心咳昏死过去。
突如其来的花香让几人都愣住了,再看向吴邪的时候,这人已经咳出了血,还带着一片又一片的白色小花瓣。
黑瞎子皱眉,这症状竟有些熟悉,他之前似乎在某个古书上见过此类描述。
吴邪终于缓过来之后,就知道还是暴露了,他也没打算解释,只是很坚定的说不去医院,胖子本来不依,但奈何人实在强硬,拿自己的命用作威胁。
“墨脱回来之后就开始隐约咳了。”
王胖子听了,很是震惊,“所以你这样已经很多年了?你不要命了吗??”
“最近才这样的,”吴邪又灌了自己一杯水,声音因为剧烈的咳嗽都有些嘶哑,“那几年只是咳。”
“那几年为什么察觉了不说?”王胖子气的不打一处来,他想发火,但是看到吴邪这样子又不忍心了,只好压着火气问。
“你很清楚那几年,”吴邪平淡的看他,好似那几年经历的一切都很轻松,语气也轻描淡写,“我不能停。”
王胖子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之后见了小哥,你打算怎么办,你知道瞒不了他。”
“一秒也好,我这个样子,他最好不要知道。”
吴邪不想让张起灵知道这些年的事,他在害怕,害怕如果被对方知晓,会像之前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无论是一分还是一秒,能瞒则瞒。
3.
又隔了一个礼拜,解雨臣和黑瞎子再次上门,带来了另一个消息,有关吴邪的病。
“你是说,……花吐症?”吴邪有些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疑问,还是不太相信。
“我们翻阅了很多古籍,和你的症状很像。”
解雨臣抬眼看他,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继续道:“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有解决方法。”
一边的胖子听了,急吼吼的替吴邪问了,“是什么?”
解雨臣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边的黑瞎子,后者接收到信息,一屁股坐了下来,絮絮叨叨的开始说了。
“古籍记载,这症状最大的诱因在于单相思,患病之人每当对所思念之人产生强烈的思恋且爱恋无法传达,喉咙就会强烈的灼热,随着程度越深越严重。”
“且喉间会因此产生撕裂之感而剧烈咳嗽,程度到了一定深度之后,就会吐出花瓣,等到时胸腔填满了花瓣,就会窒息而死。”
“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让相思对象爱上自己再接吻,方可破病。”
吴邪听完,呆滞了。
黑瞎子挑眉,语气有些莫名,“看来我们吴小佛爷这是患上了单相思啊,在思谁呢。”
王胖子早就在一边猜起来了,但是一一比对全都给脸上打了叉叉,排了半天愣是一个都不对,只好转头去问呆滞的吴邪,“天真,你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对的?”
吴邪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顶着三人的目光缓缓开了口,“……墨脱回来之后。”
王胖子还是无法理解,“你在墨脱也没遇到什么人啊,怎么就?”
“见到小哥雕像之后。”吴邪又默默补了一句。
王胖子终于一句卧槽骂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对小哥图谋不轨了?”
吴邪白他一眼,不说话了。
解雨臣和黑瞎子当然也默契的不再说话,一瞬间气氛安静的十分诡异。
4.
吴邪确实很早就对张起灵有想法了。
或许是在蛇沼,又或许是在更早,只要那人在他身边,就无端生出很大的安心来,只是一开始他都将这些想法归结于兄弟情。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如果我从这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蛇沼的时候,张起灵坐在篝火旁,第一次说了那么长的字,吴邪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无表情,只是冷淡。
也不知怎的,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他们在一起经历过很多,吴邪周围的人跟他提起过,一直觉得张起灵这样的人就像天上的活神仙一样,强大且可靠,和他共事也方便的很。
但吴邪不这么认为,张起灵不是神仙,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该一直承受失忆的痛苦迷茫,也不应该是放血的工具。
真正让吴邪栽进去的,是那一句带我回家。
他想要带神明去往人间。
吴邪自认为自己对张起灵的想法是卑劣的,大逆不道的,毕竟没有人会对生死之交的兄弟产生那种爱意的情感,他怕对方知道了会离得更远。
所以他很好的隐藏住了。
张起灵亲自来道别的时候,他是意外的,因为在记忆里,这人不会主动跨越那么远的距离就为了一句道别。
“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似乎能找到的,只有你了。”
吴邪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他只是突然很心慌,好像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的心慌,所以他还是不管不顾的跟着张起灵上了雪山。
“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你可以打开这扇青铜巨门,来接替我。”
这是吴邪被人捏晕之前最后听到的一句话,再醒来之后,张起灵就不见了,他几乎是发了疯一样的寻找足迹,可次次都是失望而归。
明知道是局,可吴邪还是毅然前往了墨脱,看到了那座哭泣的雕像,知晓了放在心上那人的身世。
终于忍不住靠在雕像身上隐着哭泣,张起灵不该是这样的,他过的好苦好苦,不断被人利用的路上,吴邪不敢想象这人是怎么一个人走到现在的,而今又为了吴邪去守青铜门。
之后他就开始咳嗽了,红着眼找到了解雨臣,开始了那个长达多年疯狂万分的计划。
即便是死,也能依旧执行的计划。
没有人知道他的执念到底为何物,只有他本人最清楚,执念就是张起灵。
他要带那人回家。
5.
王胖子表示怎么补都一个样,最后都能在垃圾桶看到这人的剩饭,没办法逼他吃饭了,就只好盯紧了吴邪抽烟,以免之后在半路嗝屁。
“天真,你绝对一秒都撑不过就露馅。”
吴邪听了,没力气的踹他,然后又重新睡下去了不想理,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
王胖子倒是每次都帮人盖好被子才放心的退了出去,不免叹息,十年了,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6.
到了接张起灵的那天,吴邪就像回光返照了一样,兴冲冲的收拾东西就要出发,当然这只是王胖子单方面的评价,其他人看自家老板顶多只是脸色白了一些。
一圈的人坐在篝火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吴邪仍旧是断续的咳,再拿水灌。但显然灌水的作用已经不怎么大了,所以最后还是只能靠着自己忍。
吴邪还是决定睡一觉,虚靠着胖子就睡着了,在睡梦里倒是不会觉得喉咙要被撕裂了一样的痛苦,还能获得片刻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边有个人挨着坐了下来,身上带着一股凉意,思绪渐渐回笼,清醒了过来,就对上一张只在梦境中出现的脸。
是张起灵。
“你老了。”对方只是看他,也没再说其他的话。
吴邪只是愣了两秒,强忍住疯狂要溢出来的咳嗽,对着人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声音极轻的回应:
“我来接你回家。”
我们只是好久不见。
7.
自从三人住进雨村开始,吴邪就开始频繁的躲着张起灵,后者偶尔询问起来也打着哈哈说自己在忙,然后趁人不注意就溜之大吉。
但越是这样,吴邪的症状就开始越严重,他不敢去想,要是对方知道了自己这样的心思,会怎么去看自己。
所以现在这样,他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哪怕自己不能够再活多久。
8.
张起灵还是发现了吴邪的异常,其实很明显,两人的房间就隔了一面墙,他的睡眠一向不好,到了雨村也没有缓过来,总能被噩梦惊醒,嘴里还念着小哥。
那面墙其实不隔音,张起灵每晚都能听到。
只是每次都是替人盖好了踢开的被子,沉默的盯着对方的脸看很久,最终还是离开了。
是在某个深夜的时候被发现的,那天吴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要被疼痛折磨死,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就摸出一根早藏起来的烟在阳台抽了起来。
越抽,就越是难受。
他几乎是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在了地上,背靠着阳台的死角,手指抓着胸前的衣襟,弓着腰隐忍的咳着,冷汗瞬间遍布了额头。
徒劳的想要伸手抓住什么支撑点,就被另一只手有力的握住了,张起灵一直没有完全入睡,几乎是在听到声响的瞬间就起身闯进了他房间。
“吴邪?”
吴邪自然是没办法回应他,一声又一声的咳,张起灵敏锐的观察到那些带血的花瓣,皱起了眉。
他突然明白吴邪这几天躲着他的真正原因。
“…别过来,我,咳咳…弄脏你的衣服。”
察觉到被人缓慢抱进怀里的动作,吴邪几乎是诚惶诚恐的想要退离,但这点力道根本没被当回事,反而被禁锢的更深,他又咳的厉害了。
在吴邪看不到的角度,张起灵用力闭了闭眼,似乎带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就连微微颤抖的手都被吴邪以为是错觉,想来这人是痛惨了。
对于后来的事,吴邪没有记忆,他好像是痛的昏死了过去,醒来人就在床上好端端的躺着。
吴邪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立马收拾洗漱完起身,就冲向了楼下,果不其然看到了门口的张起灵和张海客。
“小哥,…你要走吗?”
吴邪并不想承认自己的话语里含带着央求的部分,但是他此刻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让那个人回到自己的身边,而不是再去经历那些不好的事。
张起灵听到声响的时候就转了头,似乎和张海客说了句什么,后者只是看了吴邪一眼,欲言又止的走了。
“不走。”张起灵过来扶他,一边回答。
“那张海客……”
“问了一些事。”
吴邪终于缓了一口气,还没缓到底,又被对方打断了,“为什么不治病。”
看来昨晚不是梦。
吴邪只是装作没听懂,“小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病?”
“胖子告诉我了,你得了花吐症。”
千防万防都防不住胖子那张嘴。
吴邪忍不住默默腹诽。
“为什么不去找喜欢的那个人治病。”
张起灵的语气很奇怪,不似平常的平淡,但吴邪听不出来其他的情绪,只是总觉得不对。
“不敢。”
被拆穿了之后,他倒也没打算隐藏了,直白的承认了。
“为何不敢。”
吴邪闻言又把目光放在了张起灵身上,突然很想告诉他那个人到底是谁,但他拿不准对方的想法,他是胆小鬼,他害怕去揭开某种东西。
“这样你会死的。”张起灵头一回语气严肃的说,似乎要将吴邪看穿一样的趋势,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吴邪倒是无所谓的回答,“可我没关系啊,我也没命再等个十年。”
刚说完他整个人都石化了,完了,脑子一快没经过大脑就叭叭的交代了,吴邪选择立马就跑。
但他没跑成就被人拽住了,身后人的气息吐在他背后,良久的沉默让他心更慌了,“你等了谁十年。”
吴邪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心一横继续说,“一个打晕我就自顾自守门的人。”
迟早都要说破的东西,早说晚说都一样,大不了早点接受现实算了,他几乎是自暴自弃的想。
在大脑高速运转的时候,就被人掰过来了,张起灵抬眼看他,用手指轻轻摩挲人的脸,方才眼里席卷的风暴也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吴邪只看见对方的唇一张一合,“为什么现在才说。”
然后他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就被人吻了上来,带着特有的清冷气息,是张起灵的唇。
他只是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盯着人放大的脸,但只是片刻,就配合的打开了唇齿。
吴邪本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这样梦里的结果了,还差点以为这辈子就交代在这个病上了,不过好在他好像并非单相思,也好在并不算太晚。
os:雏菊的花语是隐藏的爱
817好耶大家新年快乐!
刻画了一点点小故事
听到这里,衢玄子的表情变得相当精彩,涨红着脸,眼神闪烁,嘴唇嚅动了好几次,才艰难地发出一点心虚的声音:“你……你居然托白无常给我送东西?他来的时候,是不是直接放下东西就走了,没有现身与我交代什么吧?”兆悠看着他但笑不语,把衢玄子看得更心虚了,眼神都游离开,不敢跟他对视,他方才好笑地摇摇头:“没交代什么。”衢玄子刚舒了口气,就听他又补了一句:“他回来跟我说,东西是送到了,就是你好像喝多了,醉醺醺的自说自话,根本不搭理他,本来想交代两句也没法交代。”“……”果然还是被看到了啊!衢玄子还记得那天自己在云栖台喝白日梦,傍晚从幻觉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条金丝珊瑚垂缨神秘地...
题目出自王杰的《来生再续缘》,开头两句:“悲莫悲过人生短相思长,哀莫哀过相逢真已老”,因为觉得歌词跟剧情很配,于是取其中一句作为题目,小小安利一下这首歌~(暴露年龄系列)
文中所有的伏笔疑团最后基本都解决了,只有一点忘了展开说,不是很重要,但也对兆衢重逢有一定影响——有没有人注意到小沧入衡阳宗之前那个姓谢的散修师父?他不是简简单单纯路人身份嗷~
整理方向按照章节小节(不同版型造成序号不一,请酌情参照)、内容笼括方式整理,若在观感上有所影响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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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山河锥21小节
初识
郭长城看过他桌牌上写着的“楚恕之”,大家都叫他楚哥,可郭长城不大敢主动和楚恕之说话——这人看起来和林静...
郭长城看过他桌牌上写着的“楚恕之”,大家都叫他楚哥,可郭长城不大敢主动和楚恕之说话——这人看起来和林静差不多的年纪,非常非常的瘦,瘦得两颊都凹了进去,几乎一副形销骨立的模样,这就显得他五官格外凌厉,总是皱着眉。
也不知道是不是郭长城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一些。
31小节
至今未搭话、但信任
以及那至今他不敢上去搭话的楚恕之,郭长城坦然地认为,这里只是看起来很惊险,其实非常安全。
33小节
寻汪徵
楚恕之不紧不慢地嚼着肉干,沉默了一会,又看了看一边愚蠢迷茫的郭长城,斟酌再三,才开口问:“虽说是为了调查这次来访的背景,可是赵处是本来就对邪/术一定很有研究,才能这么快摸到方向吧?”
34小节
郭长城向楚恕之学习
赵云澜在郭长城屁股上踹了一脚:“走近点看,跟你楚哥学学。”
郭长城呆头呆脑地凑了上去。
楚恕之十分瞧不上他——傲慢的聪明人大约都不大瞧得上笨蛋,不过碍于领导在场,他也只好一边摆弄,一边尽职尽责地解释说:“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很多东西的思路都类似,你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他下巴尖一点郭长城:“蹲下,上面够不着,借我踩踩你肩膀。”
郭长城立刻像条大狗一样蹲了下来。
楚恕之一点也不跟他客气,一脚踩了上去,沿着三角形的边和上面不明显的细缝,一点一点地敲打过来。撑着个大男人的重量可不轻松——即使楚恕之很瘦,可架不住郭长城废柴。没一会,郭长城就已经开始颤抖了,但是生怕肩上的人摔下来,愣是咬着牙没敢动。
就在郭长城怀疑自己已经被踩扁了的时候,楚恕之从他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说:“这门后面三十六条铁栓,门上因为有机关,所以有空心的地方,而且材料不同,密度也不一样,如果你的听力够灵敏,听得多了就能分辨出不一样来。”
郭长城蹲在地上,大睁着眼,半张着嘴,只顾着倒气,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楚恕之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完全把他忽略,几乎就是说给身后不远处的赵云澜听的:“等大致的构造弄清楚了,剩下就是靠经验推断里面的细节了。”
郭长城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能搭上话的领域,飞快地问:“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楚恕之和赵云澜不约而同地假装了他不存在。
郭长城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不敢吱声了。
35小节
郭长城无意袭击赵云澜,楚恕之乐之
楚恕之带郭长城撤退
郭长城把头埋得更低了一点。
楚恕之讥诮地冷笑了一声,这个态度显然加深了郭长城惶恐。
楚恕之惊奇地看着郭长城,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做出了一件众多特别调查员都敢想不敢做的事——干/翻这个混账领导。
楚恕之实在忍不住,爽得笑了出来。
笑完,楚恕之对郭长城伸了出手:“给我看看。”这是楚恕之为数不多的几次跟他主动说话,郭长城立刻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上交了。楚恕之把“小电棒”放到耳边晃了晃,又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眼珠一转,丢回给郭长城。
不知过了多久,楚恕之才僵硬地转动着脖子,真心诚意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郭长城,发自肺腑地说:“你牛/逼。”
郭长城方才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正忙着心跳如雷,恨不得抓一把速效救心丸放嘴里,听到这句话,顿时百感交集。
楚恕之皱了下眉,然后果断拉住还想再说什么的郭长城:“走。”
郭长城:“可是……”
郭长城:“……”
郭长城一边不由自主地被楚恕之拉着往洞口外面走,一边担心地回头张望赵云澜。
功德笔
46小节
楚恕之帮郭长城去晦气,发现郭长城功德极厚
楚恕之带郭长城外勤
郭长城二话不说,答应一声,把包放下就要往食堂走,在办公室门口正好碰见了咬着半块煎饼的楚恕之,郭长城立刻稍息立正站好:“楚哥早。”
楚哥爱答不理地挑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嗯。”
然后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伸手抓住郭长城的衣领,把正要往外走的小孩给拽了回来:“等等,你这是碰见什么脏东西了?”
郭长城傻乎乎地看着他。
楚恕之还带着煎饼味的手在他两肩上抓了一把,然后把他翻了个个儿,又在他后心心口、两侧腰部各拍打了一下,这才取出餐巾纸擦了擦手,一推郭长城:“沾了一身的晦气,行了,干净了,你去吧。”
郭长城面红耳赤地迈着小碎步跑了,楚恕之“嘎吱”一口,把煎饼里夹的脆油饼咬得直掉渣:“这小孩修什么呢,我看他功德厚得冒油。”
郭长城问:“那为什么?”
楚恕之从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对他说:“因为我有前/科。”
他果然还是害怕楚哥。
一排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反应不及的楚恕之,楚恕之面对着这些混账同事,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一句话:“他/妈/的。”
十分钟以后,楚恕之坐着郭长城的车,走在了去往黄岩寺的路上。
47小节
楚恕之带郭长城医院外勤
楚恕之虽然不大和郭长城说话,但是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他都无不恰到好处地露上一手,在郭长城“幼小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郭长城认为,领导虽然也厉害,但平时总是比较亲切,插科打诨惯有烟火气,他的角色顶多算个父兄,再厉害的人,近距离也没什么神秘感了。而楚恕之不一样,楚哥,他绝对是个只可远观的“世外高人”。郭长城像网上的“新人入职场行为规范”里教的那样,随身带着一个小笔记本,屁颠屁颠地跟着楚恕之,一句话不敢多嘴,看见什么都想记下来。
郭长城吓了一跳,踮起脚尖,从楚恕之身后探出头来。
于是楚恕之毫无同情心地松开了手,丝毫也不顾身后再次响起的惨叫,转身对郭长城说:“看完了,走吧,回去写报告。”郭长城:“……”这就看完了!那个……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48小节
楚恕之打字慢,指挥郭长城写报告
楚恕之带领郭长城坑领导
“出去调查情况回来需要写一份例行的简报,我打字比较慢,你来吧。”楚恕之倒了杯茶水,优哉游哉地往靠椅上一坐,“我口述。”
郭长城立刻正襟危坐在电脑前,就好像马上要操刀一个大项目的操盘手。
吃过饭,楚恕之慢条斯理地喝着热茶,对郭长城说:“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格式呢,你找以前的报告自己调整,语言稍微组织一下。
郭长城瞪着眼,两只爪子开始撂在键盘上躺尸了——听不懂,完全跟不上楚恕之说的。
楚恕之叹了口气,伸长了两条腿,回头问这个眼巴巴的弱智儿童:“行吧,哪不明白?”
郭长城:“什么是因果线?”
郭长城问:“那……那功德印又是什么?”楚恕之接着说。
至于有大功德的人……楚恕之看了一眼郭长城,他能看见郭长城耳后有明显的白印,散发着厚重而柔和的光,只不过这种光芒并不是谁都能看见的,即使开了天目,也要在眼中凝聚十分的注意力才瞧得见。
郭长城若有所思:“黑印是像沾了煤灰的手印吗?”
楚恕之一愣:“你见过?”
郭长城点点头,把头天晚上撞人的事说了。见郭长城又迷茫,楚恕之于是解释说。
楚恕之和郭长城赶紧跟了上去。
愚蠢的人类脸色惨白地捂着胃靠在一边,楚恕之拍拍他的背,吩咐郭长城:“怎么喝成这样——小郭,倒杯温水来。”
郭长城好心好意地说:“这么晚了,天又冷,咱们门口这不一定打得着车,不如我送……嗷!”
楚恕之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以迅捷无比的速度蹿起来,把赵云澜按在椅子上,用无影手从赵云澜兜里摸出手机:“沈老师应该已经放假了嘛,我找他来接你。”
他伸出手去抢自己的手机,楚恕之敏捷地跳开,指挥郭长城。
53小节
楚恕之给郭长城讲解、布阵
楚恕之适时地在旁边给狗屁不懂的新人注解说:“所谓厉/鬼,都是因为怨气而生,这些下在别人身上的怨气,都好比他的一只触手,与他同出本源,因此都是有感应的。”
郭长城一直跟着赵云澜,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听见这话,莫名地联想起了章鱼小丸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楚恕之:“……”
他有时候实在难以理解这个新来的废柴整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连楚恕之也若有所思,只有郭长城傻帽兮兮地虚心求教:“生门是什么?”
楚恕之不理他,正经了一些,问:“沈老师怎么知道我的两层‘网’要布什么阵?”
楚恕之兴奋地带着郭长城走了,摩拳擦掌地在心里决定,要把这次的网布置得好看一点——省得在行家面前露了怯。
54小节
楚恕之带郭长城守阵
楚恕之干完了活,就双手插兜站在楼顶,猎猎的北风吹得他发丝乱飞,郭长城总怀疑他下一秒就会被风卷走,楚恕之实在是太瘦了,简直有点营养不良。
郭长城茫然地抽了抽鼻子:“楚哥?”“那是怨/灵的味。”
楚恕之头也不回,低头往下看着,茫茫夜色中,他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楚恕之表情一凛:“来了。”
郭长城:“啊?”
“啊什么啊!”楚恕之大步走过来,依然是像贴牛皮鲜一样,把一张黄纸符贴在了郭长城脸上,“闭上你的嘴!不许出声。”
55小节
郭长城首次三堂会审,楚哥陪同
怨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成功地让郭长城打了个冷战。
楚恕之立刻抬手按在郭长城肩膀上。
郭长城小心地看了楚恕之一眼,楚恕之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问,郭长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抄,引得楚恕之也忍不住也跟着瞄了一眼,只见此人的手心上密密麻麻地写着:“2、哦,XXX(代入对方名字),你死亡原因既然是XXX(代入死亡原因),为什么要向无辜的人下手呢?”
然后他就听见郭长城磕磕巴巴地说:“哦,王向阳啊,你的死亡原因既然是腊月二十九……不,你的死亡原因是车祸,为什么要向无辜的人下手呢?”
楚恕之实在不好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笑出来,只好回头对赵云澜说:“赵处,给我一根烟。”
借此遮挡了一下他过于诡异的表情。
郭长城立刻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恕之低下头,林静扭过脸,原本给他掠阵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逃避了。
57小节
郭长城帮楚恕之处理后勤
楚恕之苦大仇深地皱了皱眉,郭长城察言观色,立刻发挥新人的眼力劲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收拾干净了。
65小节
楚恕之功德枷延期,小郭护送楚哥回家
郭长城赶紧立正打招呼:“楚哥!”
楚恕之好像没听见,径直地拿起自己的包,嘴角越发地上挑,露出一个几乎称得上凄厉的冷笑,要往外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郭长城的错觉,他觉得楚恕之脸上好像有字迹一闪而过,正在脸颊的位置,就像古代犯人脸上刺的字。
楚恕之捏着木牌的手指用力得泛了青,手背上露出的青筋说不出的狰狞。然后他一声不吭,大步往外走去。
大庆立刻转头对郭长城说:“小郭,打辆车送送你楚哥!”
见郭长城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大庆又加重了语气:“他喝多了,送到家,送到你确定他没事了才能回来,听见没有?”
郭长城迅速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手,小跑着跟了出去,替楚恕之拿过他的包。楚恕之像是有些失魂落魄,任郭长城拿走了手里的东西,毫无反应。
67小节
楚恕之恐吓郭长城,郭长城参透楚哥不吃豌豆内因
掐脖子现场
楚恕之上车以后只报了个地址,就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一声不响了。
郭长城不明真相,一路偷偷回头瞄他,感觉楚哥脸上好像笼罩了一层灰一样,闭着眼的模样就像经年日久地雕刻在山壁上的石头,冷漠得不近人情。
付了车钱以后,郭长城又想起了大庆的嘱托,连忙拎起楚恕之忘了的包,小跑着跟了上去。
郭长城忍不住叫了他一声:“楚哥……”
楚恕之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瞪向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郭长城,用一种异常轻柔却也异常险恶的声音说:“你还跟着我干什么,不知道我不是人吗?”
郭长城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那……那你是什么?”
楚恕之一瞬间就闪到了他面前,肉眼完全看不见他的动作,从郭长城手里一把抢过自己的东西,他的手指冰凉,身上似乎有某种阴阴的潮湿气,漆黑的眼珠中闪烁着某种说不出的光彩:“你见过僵尸吗?僵尸可是吃人的,我告诉你人肉是什么味道吧。人肉咬在嘴里又滑又腻,脆骨嘎啦嘎啦的弹牙,内脏又腥又臭,从肚子里拉出来的时候滚烫滚烫的,就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的……”
他充满恶意地看着郭长城,轻轻地舔了舔嘴唇:“我就是僵尸。”
他甚至心里诡异地闪过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念头——怪不得楚哥不吃豌豆。
楚恕之似乎以为他害怕,并从他的恐惧中获得了某种说不出的恶意的满足感,丢下他转身就走,可走了没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犹犹豫豫的脚步声,他一回头,发现郭长城又跟上来了。
楚恕之挑挑眉:“怎么,你打算跟着僵尸进棺材?”
郭长城站住:“我……我……”
楚恕之哼了一声,又往前走,然后郭长城迈着标准的小媳妇步,又跟。
楚恕之终于耐心告罄,低低的吼了一声:“趁我发火之前,滚!”
郭长城:“大庆……大庆让我把你送回家里,你还没到……”
他这句话没说完,突然被一股大力惯在了墙上,楚恕之枯瘦的手就像钢条做的,轻易地就把他拎了起来,扼住了他的喉咙,郭长城双脚离地地紧贴在墙上,浑身上下只有卡着他脖子的手可以可以着力,他很快就开始喘不上起来,脸都憋红了。楚恕之冷冷地抬起头看着他,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看出楚恕之的瞳孔有点不易察觉地发灰,平时并不明显,但被阳光直射的时候,里面有种微妙的死气。
郭长城蹬着双腿,徒劳地在空中乱踹,本能地抓住楚恕之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楚恕之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啦来,眉目阴沉得吓人,“那我不如把这罪名落实了给他们看看!”
郭长城的眼睛里开始泛起水光,他实在是个鼻涕精,动辄哭泣,没骨头得很,性格也软,不知道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好像没有一点血气,看着楚恕之,他的表情有难以置信,有哀求,也有难过,却并不见怎么愤怒。
郭长城艰难地张张嘴,发不出声音来,只依稀能辨认出他的口型,是在叫楚哥。
楚恕之手一松,任郭长城落在了地上,他缓缓地缩回手,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郭长城坐在地上咳了个惊天动地。
楚恕之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老喜欢拿这个小笔记本、追在他身后记笔记的小孩——那笔记可笑得很,标准的孩儿体,甚至有点歪歪扭扭,记录的东西毫无重点可言,基本别人说什么他写什么,连别人的口头禅都往里记,楚恕之就无数次见他一笔一划地写下大庆那句“愚蠢的人类”——好像不是在学习专业,而是在兢兢业业地收录“前辈起居录”。
在他眼里,快把肺管咳成蝴蝶结的郭长城身上依然散发出厚重的功德幽幽的白光,他忽然觉得那种光有些灼眼。
方才扼着郭长城脖子的手突然轻轻地放在了他头上,让郭长城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楚恕之摸了摸他的头顶,然后轻轻地在他的头发上抓了一把,像是抚摸小孩小动物似的,然后低低地说:“你小时候没好好念书吧,学过《窦娥冤》选段么?里面说得清楚又明白,‘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命延’,听说过么?”
大概是听说过的,可惜郭长城大概确实不是读书的料,书本上的东西背下来会被他自动格式化,他还没从脸红脖子粗的状态里解脱出来,于是蹲在地上,抬起头迷茫地看着楚恕之。
楚恕之微微弯下腰,抬起了他的下巴端详了一下,摇摇头:“你上停不宽,额头偏窄,主父母缘淡薄。耳廓薄而细弱,主少年多舛。寿上微凸,中年后长辈庇佑失去,很可能破败终生,这么个天生的薄命相,你攒了那么多功德,除了让自己穷困潦倒外,还有什么用?以后别那么傻,好好当你的官二代,该享受就享受,没准还能过几天好日子。”
郭长城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他。楚恕之和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忽然苦笑了一下:“我看你这孩子是有点缺心眼。”
他说完,伸手一拎,就把郭长城像只小鸡仔一样地给拽了起来,冲他摆摆手:“你回去和那只猫精说,我还能怎么样?我只是个小人物,既没有胆子,也没有本事,是个任凭别人搓揉的角色。我没本事找事,也不会寻死觅活,只是如果没别的事,春节我请假几天,出去散个心,过了十五再回来。”
说完,他就这么在郭长城的眼皮底下消失在了原地,好像一缕在空气中蒸发的水汽,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他不知道楚恕之说那些话,究竟是为了他好,还是只是自己有感而发地说些牢骚话,可郭长城觉得他说得有些没道理。
郭长城其实一直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占有了很多他这种人不该有的资源而已,至于其他,别人说那是“慈善”也好,“爱心”也好,其实都只是让他觉得自己还有些用处的事情。
郭长城没想过从中得到什么。
不过……听别人有理有据地说出了他“命不好”这个事实,心里还是有点堵。
69小节
郭长城门前苦等
楚恕之带郭长城回处里受批
楚恕之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了个小尾巴——郭长城穿得像个棉球,脖子上围了至少两条围巾,盖住了半张脸,整个把自己包装成了一只新世纪的忍者神龟,其中有一条还明显不是他的。
据说郭长城在楚恕之凭空不见了以后,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五分钟,可还没等他打上车,就改变了主意,他觉得新年第一天就辜负大庆的嘱托,实在是良心不安,于是转身又走回到那个小胡同里,一路找,一路硬着头皮找各种人结结巴巴的打听。
在凛冽的寒风里找了半个多小时,郭长城终于顶着冻红的鼻头,被一位热心的社区服务阿姨给捡到了,好心送到了楚恕之门口。阿姨走了,郭长城也不敢敲门,在楚恕之家门口转了好几圈,听不见里面有一点动静,他想走不放心,想敲门又想起方才楚恕之看见他就烦的脸,愣是没敢,直到楚恕之收到镇魂令传唤,准备出门去光明路4号的时候,才发现门口蹲了这么一只冻僵了的熊孩子,只好给一起领了过来。
郭长城在一边打了个喷嚏,楚恕之斜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我看你先叫人把这倒霉孩子送回去……”
楚恕之没怎么样,郭长城先紧张地跟着往后一仰,硬生生地从椅子上摔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70小节
郭长城替楚恕之辩解
楚恕之暂时禁闭
楚恕之目光闪了闪,下一刻,却固执地偏过头,硬邦邦地说:“我本来就不是人。”
郭长城讷讷地说:“楚、楚哥,你别说气话。”
楚恕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郭长城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轻地拽了拽的衣角,蚊子似的嗡嗡说:“我、我觉得你肯定、肯定不是那么想的,虽然我没听太懂,但是楚哥是好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坏事……”
“看什么看,不嫌丢人,我现在没空处理你——小郭,把他推我办公室去,锁上门给我看着他,那里面连着个休息室,有张单人床,你要是累了可以躺下。”郭长城立刻好心肠地问:“那楚哥呢?”
郭长城推起楚恕之坐着的转椅,到了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然后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赵云澜一眼,见领导冲他摆手,这才把楚恕之一路推到了处长办公室,从里面轻轻地合上门。
71小节
郭长城陪同楚恕之禁闭
只见郭长城已经是在撑不住睡着了,可他没敢躺在床上,只是疲惫地趴在了赵云澜的办公桌上,楚恕之身上压着的镇魂令他们俩暂时谁也奈何不了,可怜的尸王只能在那坐着。
不过他身上搭着一条毯子,大概是怕他无聊,郭长城还给他塞上了耳机,然后在暴风影音里的播放列表里放了十多部电影。
镇魂灯
86小节
楚恕之火车站解围郭长城
楚恕之第一次观察郭长城,心中替郭长城命运不公抱不平
楚恕之没想到,他回龙城碰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郭长城。
火车站人群熙熙攘攘,楚恕之往前走了一段,正东张西望地找出租车,就看到郭长城熟悉的身影——那年轻人扛着个巨大的编织袋,身体险些要弯成个句号,正艰难地慢慢蠕动着。郭长城这人一看就没怎么干过体力活,大概在学校的时候体育成绩也好得有限,扛着个大包,就像蜗牛背着个重重的壳,过往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这个年轻人。
楚恕之一开始怕认错人,多瞄了两眼,眼睁睁地看着那本该很结实的尼龙袋子被活生生地坠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一个在路边卖煮玉米的阿姨还好心开口提醒:“哎,小伙子,你那袋都快漏啦!”
就在这时,一只有些枯瘦的手伸过来,轻巧地把尼龙袋两头挽了个死扣,做成了个布兜的形状,然后把袋子里的杂物往中间一兜,往下坠了坠,就好像拎起一个海绵宝宝一样,一只手就把这些鸡零狗碎还死沉死沉的东西给兜了起来。
郭长城:“楚哥!”他要有尾巴,简直能给摇成个电风扇,骤然忘了眼前站着的这个是僵尸尸王——在郭长城看来,楚恕之简直就是个从天而降的大救星。
楚恕之没理他,一手拎着大尼龙袋,一边转向没走远的年轻人,脸色不大好看地说:“前面那个,我劝你最好立刻滚回来道个歉。”
楚恕之刚要向他走过去,就被郭长城一把抓住:“楚哥,楚哥咱们快走吧,刚才是我没看见,我对不起。”他局促地抬起眼冲对方笑了笑,握住楚恕之冰凉的手:“我的错,我的错。”
楚恕之回头白了郭长城一眼,认为他不单圣母得有病,简直是脑子不正常,没脾气没血性到他这种地步的,别说他不像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简直不像个人。
楚恕之没好气地挣开了他的手,指了指手里的杂货袋子:“你家揭不开锅了,让你大过年的倒卖杂货?”
“不是,我给人送过去,没想到袋子突然坏了。”
郭长城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又颇觉不好意思,“我、我,还是给我拎吧,没有多远了。”
楚恕之不耐烦地躲开他的爪子,皱皱眉:“带路。”
郭长城立刻不敢言声,小碎步地跑在了前面带路。
楚恕之帮他们把东西放下,就顺路开了郭长城的车,带他一起去光明路4号,郭长城的手掌被尼龙袋子磨破了,他坐在副驾驶上,闷不作声地用湿纸巾擦着。
楚恕之难得有心情跟他多说几句:“你还什么人都管,是要普度众生吗?”
郭长城瞪着一双无知的眼睛诧异地看着他。
楚恕之换了问题:“做这些事,家里人知道吗?”
郭长城默默地摇了摇头。
楚恕之不大理解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那你初一去上头香了吗?你这样的,许愿容易灵。”
楚恕之趁着红绿灯,偏头看了他一眼,郭长城不高不壮也不帅,五官说不上好看,平时低调得很,连件普通年轻人流行的大众名牌也没有,基本上属于扔在人堆里就找不着的类型,因为总是缺乏自信,所以绝对谈不上有气质。可是当他坐下来,安安静静的不出声的时候,平静的表情却透出某种说不出的、天然的禅意。
可楚恕之就是能感觉到,他在旁若无人、安安静静地修某种东西。
凭楚恕之的眼力和修为,他只是朦朦胧胧地有那么一个感觉,具体是什么,却再也说不清了。
尽管楚恕之不明白郭长城做这些事是怎么想的,可不妨碍他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似乎是有些愤懑,又似乎是不平。
不说别的,就小孩这一身三尺厚的功德,难道不该平安幸福一生吗?怎么会偏偏生了个薄命相?虽然大家都知道生死簿上论功过是非常扯淡的事,可地府用得着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吗?
他不说话了,他的脑残粉郭长城也没有勇气主动挑起话题,两人一路无语地到了光明路4号,夜幕已经降临,人鬼到齐了。
91小节
郭长城受地缚灵之托
楚恕之第二次观察郭长城,主动提出帮忙
郭长城一愣,楚恕之抬起一根食指竖在了嘴唇边上,仔细听了听,而后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杆笔,在便签纸上写:“是鬼哭。”
郭长城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楚恕之又飞快地写:“让她别哭了,问她有什么事。”郭长城按着他的话说了。
楚恕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发现郭长城说话声音大了一些,也顺溜了不少。
郭长城抬眼一瞟,见楚恕之写着:问问她能不能离开当地,到龙城来。
楚恕之点点头,这是地缚灵。
郭长城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这么大个龙城,车水马龙,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特别郭长城哪怕还认识女孩,三年不见,谁知道她变成什么样了——楚恕之耸耸肩,在纸上写:别随便答应鬼的话,惹麻烦。
谁知他“随便”两个字刚写出来,郭长城已经一口答应:“行,大姐您别着急,我保证帮您把孩子找回去!”楚恕之的笔尖一歪,在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刚想恨铁不成钢地抬头训斥郭长城一顿,就看见郭长城身上代表功德的白光一闪,竟然好像变了颜色,那么一瞬间,闪过了好像火光一样的橙色。
楚恕之嘀咕了一句,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包放回去了,“你打算怎么找人?我帮你吧。”
93小节
楚恕之郭长城深夜寻人
楚恕之第三次观察郭长城,好奇其身份
楚恕之说:“那都够骗子把这姑娘批发转手后再让人零售贩卖一圈了,我建议你去家乐福找她比较快。”郭长城六神无主地看着他。
“行了,你告诉她们家具体在哪里?怎么来龙城?”
郭长城报了省和所属行政区的名字:“他们家当然不在市里,是整个地区一个偏远县城下属的乡里的崔家村。可以从乡里坐八个小时的大巴从山里出来,到行政中心市,再坐火车……”
“火车不可能,”楚恕之截口打断他,“火车要实名制,且不说骗子会不会这么干,那小姑娘办没办身份证都不清楚,总不可能偷户口本往外跑。”
郭长城愣了愣。楚恕之打开电脑,上网查了郭长城说的地级市到龙城的长途汽车班次,想了想,又查了路线:“那边过来的车基本都走220国道进城,三十来个小时的长途,要是那孩子是昨天离家出走的,估计今天差不多快到龙城了。”
郭长城眼睛一亮:“对啊!楚哥你太聪明了!我们可以去高速出口等着,说不定能碰上她。”
楚恕之一抬手腕,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心里觉着郭长城有病,又看他一副非常欢欣鼓舞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口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人口拐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职责,老老实实地回家睡觉不行吗?就你嘴快,鬼话也敢随便答应……”
郭长城立刻敏感地听出了他话音里的抱怨,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楚哥,要么……要么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开车过去一趟就行,今天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肯定想不到路线的事。”
楚恕之皱起眉。郭长城本能地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立刻点头哈腰地道歉:“今天还麻烦你帮我拿了东西,真是太、太不好意思了,要不……要不等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吧?”
楚恕之“哼”了一声,拎起自己的外衣,往外走去。郭长城讷讷地在后面没言声,楚恕之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见他没跟上来,这才回头不耐烦地说:“磨蹭什么?不是你要找人么?还不过来!”郭长城立刻就从一棵霜打的茄子变成了刚浇过水的向日葵,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跑了。
他们俩把郭长城的车开到了高速出口附近等着,看见来自失踪女孩所在省车牌标志的车就给拦下来,上车搜查。这一等,就整整等了一宿。
郭长城在充满暖气的车里坐一会就要犯困,楚恕之看着他有时候头都点到了胸口上,然后突然一激灵,连忙慌慌张张地抹一把脸,下车后冲两边张望张望,确定方才没有长途大巴经过,这才松一口气,裹紧了外衣在夜风中来回溜达,以期让自己清醒一些,直到全身都冻麻了,才再上车暖和会。
他上上下下,楚恕之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郭长城。
“没跟你逗,”楚恕之压低了声音,瞟了一眼窗外停在那的大巴车,“也不全是橙色的,平时还是白的,只是偶尔跟着了火似的,闪过一点类似火光的那种……”大庆沉默了片刻:“你在哪看见的?”“郭长城身上。”
楚恕之愣了愣,这时,郭长城已经从车上下来了,老远能看见他垂头丧气,多半是没找着。
楚恕之压低了声音,飞快地对大庆说:“小郭真是人?”
“我要查出生证明,就是医院里那种‘X年X月X日出生一男活婴’的出生证明。”楚恕之说。
94小节
楚恕之贴符查清郭长城身份失败
楚恕之第四次观察郭长城
郭长城有点蔫,活像在火车站候车大厅住了一宿的苦/逼流浪汉,当他钻进驾驶舱的时候,楚恕之脑子里就只有“一摊”这么一个形容词。
“没找到?”楚恕之明知故问。
郭长城默默地点点头。
楚恕之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错了,他们可能会坐火车,或者在市区逗留一阵子,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郭长城沉默了一会,熬夜让他本来就不大灵光的脑子显得有点木然,然后他用力抹了抹脸,小声说:“对不起啊楚哥,要不然……要不然你还是先开车回去吧,等把人找到了,我再自己打车回去。”
“打车?你在这蹲一宿,是打算冻死在外头吗?”
楚恕之想了想,又说,“你放心,就算答应了鬼话也不要紧,只是一只没什么道行的地缚灵,我还摆得平。”
郭长城还是坚定地摇摇头,他刚打算推开车门下去,就在他背对楚恕之的那一瞬间,楚恕之一直揣在兜里的手突然伸出来,“啪”一下,把一张符贴在了郭长城的后颈领口。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附在人身上?”楚恕之冷声问。
郭长城当时就觉得,自己的四肢好像突然一下子被灌了铅,他想回头问楚恕之是怎么回事,可是脖子僵直,就是扭不过去。他的意识好像飘出了身体,从一个诡异的第三方角度看着自己造型可笑的身体和身后表情凝重的楚恕之。
楚恕之皱着眉,抬头看着郭长城浮在半空中的幽灵――那的确是凡人生魂,而且和身体百分之百契合,没有一点违和。也就是说,被他一张符打出来的魂魄真的是郭长城本人。
“所以你确实是郭长城?”
郭长城浮在空中,想说:“楚哥你干什么。”
可他张了嘴,却好像被按了静音。他发了声,可是只能通过自己的身体听见自己的声音,出了口,却完全传不出去。
这时,楚恕之伸手把郭长城身上的符揭了下来,而后郭长城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一只枯瘦的手直接压在了他的魂魄上,那种触感非常奇怪,让郭长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然后方才那种飘忽的感觉一下没有了,身体沉重得让他几乎有点不习惯。
郭长城战战兢兢地扭过头去,就迎接上了楚恕之审视的目光。
郭长城就是反应迟钝一点,此时也明白自己方才是灵魂出窍了,在他的理解里,“灵魂出窍”和“死”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楚恕之差点一张符贴死他。
郭长城瑟缩着,有些恐惧地用后背紧紧地靠着另一边的车门,心跳到了嗓子眼,弱弱地问:“楚、楚哥……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人?”楚恕之问。
郭长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这算啥问题,直觉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不容于世俗的大坏事,以至于被人骂“不是人”,可他仔细回忆了片刻,发现压根没有这码事啊,总不能是睡梦之中千里行凶吧?
“我这么说吧,你对你父母有印象吗?”郭长城点点头。
“抱歉,我知道你家的事,你也节哀,”楚恕之毫无诚意地道歉说,“不过这事我必须得问清楚了,你是你父母亲生的吗?怎么能证明你是你父母亲生的?”
楚恕之这人情商不高,具体表现在他其实知道该怎么说人话,就是有时候自以为很拽,懒得说。
这问题要换成赵云澜,敢当场跟他急,大巴掌扇他都不稀奇,可是郭长城就是很软蛋,听了这话,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点别扭,却一点着急上火的表现也没有,他甚至仔细地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回答说:“我跟我大舅还有姥爷年轻时候长得特别像,我爷爷有点高血压,传给了我爸,我现在也有点血压高的先兆……我觉得应该是亲生的。”
“那你祖上出过修道的人吗?”楚恕之问。
“祖上?”郭长城愣了愣,“我不知道我祖上是干什么的,往前倒只能倒三辈,最多能倒到抗日战争那会,以前的事也没人知道了。”
96小节
楚恕之让祝红帮衬小郭
楚恕之上车前轻轻地在她肩上推了一把:“快去,赵处安排得有道理,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小郭那边恐怕沟通不畅,你帮着他点。”
98小节
郭长城收到楚恕之嘱咐,一人挑大梁
郭长城的手机里有楚恕之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嘱咐他无论如何,千万不能到别墅小镇上来,更要阻止别人过去。
他捏紧了手机,想起了楚恕之的嘱咐,自己不能回去,更不能让这些人冒冒失失地过去,可是他们确实丢了亲人,谁能淡定得下来?
该怎么办?他们那么信任自己,让自己俩办这件事,这还是他入职半年多第一次独当一面,他怎么敢辜负他们的信任,把事情办砸了?
如果是赵处,他会怎么办?如果是楚哥,他又会怎么办?
100小节
楚恕之不忍告诉郭长城处理方式实情
楚恕之同意协助郭长城寻魂魄
楚恕之一只手抱着大庆,疲惫地掐了掐眉心,冲郭长城招了招手,把他带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办公室里,关上门。
郭长城直觉不大好,看了看楚恕之,又看了看大庆:“楚哥,赵处他们呢?林大哥找到了吗?看见祝姐没有?那些失踪的人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吗?”
楚恕之从兜里摸出一个证物袋递给他,里面装着一小把灰。
郭长城愣了愣,他心里忽然有了某种说不出的预感:“这是……”
“骨灰。”
证物袋“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郭长城难以置信地说:“明面上……交代?”
其实就是要汪徵想办法,把这件事的真相遮掩过去。
楚恕之看了他一眼,明明是特别调查处办事的潜规则,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和郭长城明说,于是尸王沉默了片刻,十分迂回地回答:“你得知道,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存在遗骸的时候才能检测出人体的DNA,被高温烧过的骨灰都不可能,何况被破坏成这样。这件事我们能做的不多,就算你把整个小镇的灰尘都收集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告诉家属它们曾经是属于谁的。”
“那总该有一个凶手……”
郭长城愣愣地看着他。
“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千年修行,已经能在烈日下行走,眼下算是尸王,能号令所有的白骨僵尸,再进一步就是魃,也就是尸仙,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赵处的关系,像斩魂使这样的人,方圆五里之内我就要退避的你懂吗?”
楚恕之顿了顿,“这事最好别沾,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郭长城好像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论,然而他从来不会和人争吵,更不是什么自不量力的热血少年,一时觉得心里给堵住了什么,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脸都憋白了。
过了不知多久,郭长城才问:“但是魂魄呢?身体没有了,魂魄总是有的吧?一个人生下来,怎么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呢?”
楚恕之一愣,大庆却从他怀里跳出来,蹿到桌子上坐下,突然开口说:“这是有的。”
同样没有毛,比“很丑”还要再“丑”一些的楚恕之和郭长城同时露出微妙的表情。
郭长城比别人脑子慢一些,好一会,才消化掉大庆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突然说:“那我要去找他们。”已经在低声讨论赵云澜和祝红的可能去处的大庆和楚恕之同时抬起头来。
“所以我要去找死者的魂魄,一个人天生就应该是存在的,怎么能突然失踪了呢?”郭长城分外死心眼地纠缠着这个问题,“那是……那是不应该的。”
楚恕之凉凉地笑了一声:“不应该的事多了去了,你打算怎么找?”
郭长城一句就被问住,怔忡片刻,难堪地低下了头。
谁知楚恕之沉默了一会,却突然从怀里摸出了一瓶眼药水丢给他:“牛眼泪,开天眼用的,能看见生魂。”
郭长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激动地看着他。
楚恕之有点别扭地避开他过于热情的目光,“反正我要去找林静,顺便而已,你别给我找麻烦。”
101小节
楚恕之郭长城一同寻魂魄
此时人间已经到了深夜,楚恕之和郭长城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打着手电,再一次搜查别墅小镇,楚恕之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哨子,随着他们两人的走动,小哨子会自己发出高低起伏不同的哨声,那是吸引亡灵的。楚恕之觉得自己带着个郭长城,简直已经成了个和平主义者,哪跟哪掐都不碍着他什么事,昼伏夜出全都是在学雷锋——要么是在高速公路出口堵离家出走的少女,要么是在深夜里寻找迷失的亡灵。
忽然,他脖子上挂着的哨音提高了一点,发出了类似画眉鸟鸣叫一样的声音,楚恕之抬手止住郭长城的脚步,两人站在荒疏的小路中间,听着哨子的声音越来越响,高高低低,拉着长长的尾音,像是某种引路的汽笛。
郭长城轻轻地拽了拽楚恕之,低声说:“那是人还是……”
楚恕之:“鬼。”
楚恕之没言声,等着郭长城说。
郭长城不知道怎么说,楚恕之声音低沉地开了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放心。”
楚恕之皱了皱眉,刚想说话,郭长城却连忙拿出了他的笔记本,在冯大伟那一页用他的孩儿体认认真真地写下了“带话”两个字:“你说。”
102小节
‘他怀着这样对别人恶意的揣度,却偏偏忍下了郭长城。’
楚恕之郭长城路遇高级幽畜
楚恕之盖上瓶子,揣进兜里,回头招呼郭长城:“走,去找下一个。”
郭长城屁颠屁颠地跟上,走了几步,楚恕之忽然头也不回地对他说:“你做得还不错。”
郭长城本来就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货,猝不及防间遭到了表扬,整个人都春光明媚得快不好了,一时语无伦次,连个“谢谢”都快不会说了。
楚恕之拉住郭长城,把他往身后一带,抬脚横扫出去,只听一声闷响,鬼族的幽畜被他当胸一脚踹了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坐了个屁墩。
楚恕之一推郭长城胸口:“躲远点。”
楚恕之微微点了个头,态度非常高贵冷艳地没接话,只是侧了身,招呼郭长城:“小郭,走。”
尸王性情偏激冷漠,而尸修道本来就是剑走偏锋,为世俗不容的,楚恕之孤高自诩,从不关心自己的功德,压根也不在意。
他总是觉得所谓“道义”都是明面上说得过去,私底下暗流涌动的虚伪行当,看起来越单纯美好,说不定底子就越黑。
然而他怀着这样对别人恶意的揣度,却偏偏忍下了郭长城。
楚恕之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习惯成自然还是怎样。反正他看着自己的挎包里挂着的魂瓶,心里就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这使得他一边嘴上嫌弃郭长城是“吃饱了撑的”,一边默默地在深更半夜跟着他搜集散落的人魂。
倒是郭长城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楚哥是很好的人,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有规定……”
郭长城还没来得及叫唤出来,兜里的电棒已经先有了反应,一串火花冲着面貌纯良的青年就冲了过去,楚恕之愕然回过头来,只见郭长城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而方才的青年一瞬间往后蹿出十几米,像不着力一样地落在了一幢小别墅的屋顶上。
楚恕之知道电棒不受郭长城控制,是他感觉恐惧的必然反应,于是把捏在手里的玻璃瓶塞进了包里,眯起眼睛抬头看着高高地站在房顶上的人:“怎么回事?”
楚恕之疑惑地看了郭长城一眼,郭长城词穷。
104小节
楚恕之对郭长城态度存有小心翼翼
楚恕之郭长城斗高级幽畜
吊桥收生魂
楚恕之躲开了郭长城险些误伤友军的一串电火花,回手把腰上的挎包塞给他:“好不容易攒的,你拿着,别摔碎了。”
郭长城手哆嗦得像帕金森,最后只好囫囵个地把包整个抱在怀里。
楚恕之一本正经地问:“你害怕吗?”
郭长城诚实地点了点头。
楚恕之:“怕得要死吗?”
郭长城又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点了点头
。“太好了。”楚恕之说,“继续保持。”
这么一分神,电棒上的无差别攻击就弱了下去,楚恕之眼角瞥见,突然重重地一拍郭长城的肩膀,用一种阴森森的声音指着他身后说:“快看,那是什么?”那是几只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幽畜,要说郭长城本来有三分惧意,被楚恕之这么一吓,猝不及防地一回头,险些吓破胆子,爆发出一阵非人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楚恕之冲郭长城竖了个拇指,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直接蹿上了联排小别墅的房顶,扯开了自己身上的防寒外套丢下去,衬衫袖子下露出来的手臂变成了诡异的青色。
“我罪已赎,”楚恕之虽然这样时候,却还是下意识地瞟了郭长城一眼,发现那小青年正手忙脚乱地应付层出不穷的幽畜,没听见这句话,不明原因地松了口气,“你又是什么东西?”
楚恕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他本能地感觉不好,他打架打得当机立断,逃跑也逃得二话不说——从墙上飞掠而下,楚恕之一把拎住郭长城的领子,郭长城眼前一花,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几乎是被楚恕之拖着,贴地“飞”了起来。
楚恕之连头也不回,一路带着郭长城气也不换一口地到了小镇门口,找到他们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几乎是把郭长城扔了进去,恨不得连车门都没关好,就一脚踩住油门,以一种尥蹶子一般的加速度猛地冲了出去。
郭长城:“刚才、刚才那是什么?”
楚恕之沉声说:“我不知道。”
郭长城依然很懵懂:“那我们为什么跑?”
楚恕之百分之百超速,简直把汽车当成了飞机开,郭长城有种他们四个轮子已经离开了地面的感觉,只听他楚哥冷森森地说:“不跑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蠢货。”
郭长城睁大了眼睛:“那赵处他们怎么办?”
楚恕之的眉头拧得更紧。“可是我们要往哪跑?去什么地方?”
楚恕之一打方向盘,拐了个大弯,车轮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山上,越高越好。”
晚上山顶上已经没有人值班,楚恕之说:“带好你的电棒,后备箱里有水和吃的,能拿多少拿多少,车里还应该有赵处留下的备用打火机,快找出来带上,然后我们走!”
两人把外套脱下来蒙在头上,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东西顺着小石路冲上了钟乳石山洞,郭长城这才来得及喘口气,往下看了一眼,发现粗陋的护栏下就是千米山崖,想起方才百米跑一般穿过摇摇晃晃的小吊桥的速度,他险些双腿一软五体投地。
楚恕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也没信号,整个世界的联系似乎都被某种东西给隔绝了,他脱下湿淋淋的衬衫,赤/裸着上身坐在一边,摆手拒绝了郭长城推过来的食物和水,脸色很不好看地往外张望了一眼:“似乎是出大事了。”
两人轮流守夜,郭长城后半夜爬起来,非要替换楚恕之,楚恕之可有可无,看了他不离手的小电棒一眼,默默地靠在山洞冰凉的石壁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天已经应该快要破晓了,可依然没有一点要亮的意思,这时,楚恕之脖子上哑然了良久的小哨子忽然不轻不重地响了几声,郭长城用力揉揉眼,打开手电筒,又滴了一点牛眼泪,往外望去——只见风雨飘摇中,有一个人影,似乎是个年轻女孩,正悬挂在小吊桥那摇摇欲坠的护栏上!
楚恕之在哨子第一声响的时候就醒了,往洞外扫了一眼:“唔,一个小女鬼。”
郭长城往前走了两步,用力地眯细了眼睛望去:“我知道那个姑娘,我见过她家里人拿的照片还有她的身份证,据说她是晚上下班了没回家。”
楚恕之:“给我个瓶子,你在这等着。”
楚恕之回头对郭长城打了个眼色,郭长城小心翼翼地顺着吊桥走过来,在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得要命的吊桥本就只能够单人通过,两个人虽然都不胖,但是楚恕之感觉吊桥依然在郭长城的脚步下不停地颤动摇晃。
郭长城艰难地从大半个身体都已经到了桥外的楚恕之面前挤了过去,拿走了他手里的小瓶子,试探着接近半空中的女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尽可能温和地说:“姑娘,别害怕,我们是警察,你下来,到我这里来,我们送你回去好不好?”
就在这时,桥的那一头突然传来一声咆哮,女孩顿时一声尖叫,抱紧了冷铁的护栏,郭长城汗毛都炸起来了,楚恕之远远地从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屈指做拉弓状,半空中浮现出一个雨水凝成的小弓,楚恕之手指间缓缓地捏出了一张驱邪引雷的黄纸符,将它卷成了箭矢的形状,架在弓弦上,瞄准。
105小节
吊桥惊魂一刻,郭长城跳桥救楚恕之
他们两个在最危险的地方相对安全,而悬在吊桥上的郭长城和楚恕之却简直是命悬一线。
楚恕之当机立断,没管身后的动静,径直松了拉弓的手,飞旋而出的符咒招来一道惊雷,如同要把天空劈裂一样当空砸下,将郭长城那一边的鬼族劈了个对穿,然后他飞快地回头,重新变成青灰色的手臂在转身的瞬间就搅动起一大片雨帘,雨水凝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当空俯冲下来。
随后,楚恕之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股大力击中,清瘦的身体直接从吊桥上飞了出去,下面就是上千米的山崖。
郭长城想也不想,那一刻他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竟然径直从安全护栏上翻了下来,自杀一样地从桥上跳下来,扑向楚恕之。原本抱在怀里的腰包掉在了桥面上,魂瓶散落了一地。
106小节(终章)
镇魂灯芯现世,镇魂已定
郭长城身上的小电棒没有一点反应——他已经顾不上恐惧和害怕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眼里只有掉下去的楚恕之。
他拼命地伸出手去,双手抓住了楚恕之的胳膊,死死地闭上眼,听着耳畔呼啸的山风咆哮而过。
它们不成人形,只是如同在瓶子里一样,是一团团流光溢彩的光团,连同桥上的女孩,七八个人的魂魄彼此相连,竟然结成了一张大网,从吊桥上铺散下来,险险地将两个人网在了中间。
楚恕之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然而他知道眼下不是多想的时候,低低地道了声谢,楚恕之立刻拎起郭长城,在魂网上轻轻借力,往上一蹿,而后脚尖在吊桥护栏上一点,飞快地落在了吊桥的一头,他回手把郭长城抛到了身后的山洞口,甩手一连十二张纸符,劈头盖脸地向围堵他们的红眼鬼族打了过去,应声而落的九天雷电把吊桥变成了一个高压电网。
楚恕之吃了一惊,又转过头去望向郭长城,那一刻,他有种错觉,仿佛郭长城整个人就成了一簇火焰,跳动的频率与整个大地上的火苗奇迹一般地重合在了一起。尸王有些担心,大步走过去,试探地把手伸进了郭长城身上跳动的火苗里,却只觉得里面有一种奇异的温度,并不烫人。
他的声音仿佛和苍茫大地中的某种东西重合在了一起,引起无边无际的共鸣和回响,楚恕之似有所感,抬起头,只见他们找了一宿也没找全的、死于别墅小镇的魂魄一个接一个地从山下漂了上来,飘到了郭长城面前。
番外一
楚恕之:“我就问一句话。”
赵云澜:“没爱过!以及小郭确实是镇魂灯的灯芯化身,行了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楚恕之:“所以他有天降的大功德,就和女娲一样?”
赵云澜表情凶残地在电脑上扫着雷:“百世如一日地做同一种人,做同一种事,维持镇魂灯一直在烧,难道比造人的功德小?你这中二病不明白就少说两句,别给我丢人现眼。”
楚恕之皱皱眉:“太违和了,所以他代表了你特别缺的那一部分的心眼吗?
番外二
郭长城依然没什么本事,有时候众人觉得郭长城和他们办公室的新成员小米简直像得不能再像了。
从很多东西怎么也教不会这点看……郭长城和小米好像八百年前是一家。
这只遇到危险就哆哆嗦嗦的秃毛鸡无时无刻不在化恐惧为力量,想起来也挺神奇的。
楚恕之发话:“我看你是闲得蛋疼,小郭,那报告你别写了,有人没事干,你让给他吧。”
郭长城抬头看了一眼眼泪汪汪、还忙着自拍自己“梨花带雨”模样的林静,好脾气地笑了笑:“没事,还是我写吧。”
“那个烧着了就是烧蛋白质的味道,”楚恕之头也不抬地嗤笑了一声,“头发只不过是皮囊而已,转一世换一具皮囊,能有什么特别?肤浅。”
林静:“……你怎么知道烧着了是什么味?难道已经烧过了?”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一直沉默的楚恕之忽然说,“是在一个古墓的壁画里看见的,什么年代已经不可考了,叫‘人心存污,常忧思而多苦,固怒而生怨,尽可为不可为之事,唯不作恶三字,乃天下大善,可济世镇魂者,无他耳’。”
番外三
楚恕之第五次观察郭长城
等他们俩前脚走了,其他人后脚就跟着做鸟兽散,数祝红溜得最快,林静紧随其后,楚恕之倒了一杯茶水,一直坚守到股市收盘,才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结果一抬头,发现郭长城竟然还没走。
屋里没别人了,郭长城就像块布景板,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发呆,呆得失魂落魄,楚恕之随口问:“你怎么还不走?”
郭长城如梦方醒,猛地一哆嗦,直接把办公桌上的水生植物碰洒了,稀里哗啦地把办公桌泡了汤。
楚恕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是不是修为倒退,尸斑露出来了,愣是把这倒霉孩子吓成这幅熊样。
“我我我我这就走。”郭长城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一边结结巴巴地说。
楚恕之察言观色,于是问:“你一会是打算炸碉堡去吗?表情干嘛那么悲壮?”
如果郭长城有一对狗耳朵,估计这时候已经耷拉下来了。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俩一起走出了大学路9号,楚恕之皱着眉得出个结论:“也就是说,你二舅是让你去相亲的。”
郭长城的兜口里爆出一簇小火花。楚恕之连忙往旁边退了一步:“看着点,你瞎紧张什么?相的是个母老虎吗?”
郭长城糟心地看了他一眼,隐约从不苟言笑的楚哥脸上看到了八婆一般的跃跃欲试。
楚恕之就眼睁睁地看着郭长城僵硬成了一根人棍,他叹为观止地想,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有潜质成为僵尸的凡人了。
楚恕之的目光再往下移动,只见郭长城的裤脚正不受控制地簌簌的抖动着,整个人就像个一屁股坐在了玻璃碴子上的鹌鹑,他庆幸自己先没收了郭长城的小电棒,不然对面清汤挂面的姑娘非让他给活生生地电成自来卷不可。
“切,出息。”楚恕之怒其不争地想。
楚恕之托着腮帮子冷眼旁观,回忆起工作中的真实情况,竟然也从中找到了一丝名叫“蠢萌”的蛛丝马迹,然而他看了看兀自欢乐的妹子和不在状态的郭长城,又低头看了一眼表,觉得自己这么坐在一边有点无趣了。
可是那俩货好像聊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楚恕之耐着性子,拿出手机打了半天游戏,眼睛都开始有些花了,他终于不想再忍耐了,抬手叫服务员:“点菜。”服务员颠颠地过来,就听楚恕之用一种轻而阴森的声音说:“要一份宫保鸡丁,肉要三成熟带血丝的。”
服务员:“……”
郭长城远远地听见,立刻回头看了楚恕之一眼,见到尸王尸体一样的脸色,顿时意识到自己忘形了。
郭长城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只手忽然伸过来,猝不及防地揪住了郭长城的肩膀,直接把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郭长城:“楚哥?”
相亲的姑娘一脸没反应过来地看着楚恕之。
楚恕之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落到郭长城身上,用一种十分暧昧不明的口气说:“背着我相亲?你可真长行市了!”郭长城:“……”
姑娘睁大了眼睛,完全被尸王的气场和狗血的情节震慑住了,楚恕之直接从郭长城兜里掏出了几张人民币,压在了杯子底下,而后不由分说地把人夹在胳肢窝下面拎走了。
郭长城当场死机,一直到楚恕之把他塞进车里,大爷一样地伸长腿抽了抽懒筋,指使说:“开车,先送我一趟。”
郭长城万分纠结地看了他一眼。楚
恕之:“看什么看,我也是为她好,挖昆仑君的墙脚,亏她想得出来,真是……”他顿了顿,一句话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愚蠢的人类。”
……愚蠢的人类郭长城什么也没说,红着脸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在他的挎包上,一颗鳞片一样的小圆片正在看不见的地方传递着信号。
隔天,“楚哥和小郭搞对象,大学路9号是个基佬窝”的谣言四起。
东山再起,说的容易,做的却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在还有天虞门刻意打压的时候。
江湖众人对他们的认同,并不代表着他们愿意得罪天虞门,真的动手去帮他们多少。
或者说,不落井下石,不看人下菜碟,已经是江湖中人对他们最好的帮助了。
好在,0713的兄弟们都没有放弃过,始终坚持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始终为自己的江湖梦而坚持着。
终于,在陆虎朋友受困,而江湖无人愿意出手相助的时候,0713得知情况后,义无反顾的踏上征程。
“生哥,醒哥,对方实力太强了,我们山庄已经弹尽粮绝了,要不,你们还是回去吧。”
陆虎的朋友,静岳山庄庄主林唐感激他们的到来,但自己眼前的境况真的不乐观,他不能坑朋友。
“别想......
“别想那么多,你就当我们来你山庄溜达溜达,大不了我们后天就走。”
苏醒拍了拍林唐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到。
从他们走进静岳山庄,他就感受到其中的死气沉沉,庄子里能跑的人都跑了,剩下没跑的,眼睛里也没什么生机,差不多都是一副等死的模样。
再听林唐的话,别说苏醒,就算是陆虎和张远,也明白静岳山庄此时遇到的危机不是一丁半点的大。
“那静岳山庄就拜托各位兄弟了,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林唐拱手相谢,他对陈楚生苏醒等人了解不多,江湖中的传言也不怎么样,但此时能站出来帮助自己的人,他知道传言不可尽信。
……
“这,就这,这就打完了?”
张远有点不太相信眼前的情况,自己还没怎么出力,贼人已经弃甲而逃。
回头看看其他兄弟,他竟然在大家脸上看到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果然,江湖苦水军久矣!”
对此情况,王铮亮深深的感叹一句。
近些年,许多豪门世家子弟纷纷进入江湖,霸占各大门派最好的资源和人脉。
刚好门派的生存需要世家财力支持,双方可谓一拍即合。
却苦了想0713一样,有真本事,想要在江湖闯出一片天地的普通人,也苦了真正需要江湖人帮助的人。
因为那些世家子弟水平一般,却架子端的极高,每次打不过敌人的时候,就会把问题推到各种各样的人身上,反正绝对不是他能力不行,实力太菜的原因。
不良之风已成,此次静岳山庄一事,若不是敌人过于强大,各个门派都不敢接,估计也轮不到陈楚生等人。
出名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陈楚生等人经过静岳山庄一役,再次震撼了江湖,让众人明白在这个浮躁的江湖里,还是有人愿意做实事,还是有人在践行着江湖梦的!
至于门派和世家的刻意打压,只能说他们真把长安苏公子当成病猫了。
不管天虞门愿意还是不愿意,陈楚生等人的再次崛起已经势不可挡。
曾经叱咤风云的人再次掀起江湖巨浪,注定势不可挡。
很好,从标题就能看出来,这又是醉君发疯的产物。
起因是这几天写《菡萏戏浮萍》,因为大家爱看,就加了好多病弱萍萍的戏份。后来我一琢磨,这些玩意哪有看原著香!
但原著萍萍戏份本来就不多,猫腻也没有非常详细的描写。所以今天呢,就由醉君来一个原著病弱萍(也不都是病弱,就是一些能体现身体状况的描写)大汇总。
(请影子大人不要打我!)
话不多说,直接开始。
第一卷第二十五章盖羊毛毯的老人
庆历年间,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在京都城西那个方方......
庆历年间,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在京都城西那个方方正正,外墙涂着一层灰黑色,看上去阴森恐怖的建筑内,一间密室之中,一位面相瘦削,嘴旁光洁没有一丝胡须的老人正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柔顺滑美的羊毛毯子。
(这是萍萍的第二次出场。纵观全文,猫腻对萍萍的形容词其实非常固定,光“瘦削”“枯瘦”两个词就用了n次。
也就是说,萍萍真的属于非常瘦那种。我曾经脑补过,可能大概应该也许……100~110斤?毕竟男性的骨头比女性沉?)
密室的玻璃窗被黑布蒙的严严实实,没有漏一丝阳光进来,这位老人很多年前在北边得过一场重病,从那以后,就开始有些畏光。
(这个设定老猫其实写着写着就忘了,后面萍萍多次出场,都是待在太阳底下。我特意在网上查了,只查出来有的人病好之后眼睛可能会畏光。好吧,至今不知道萍萍当年得的是什么病。)
第二卷第五十七章参将自杀
陈院长大人回京,整个官场都有反应。听说陈萍萍大人回京当夜,就被陛下急旨召进宫中,长谈一夜,才放精神已然有些委顿的陈大人回府。文武百官一是艳羡陈大人在陛下心中圣眷不减,一面却又腹诽着这位老大人早些因劳成疾,归老去吧。
(庆帝你是真不当人……人家刚回来,你让人家去做述职汇报……)
第二卷第五十九章言辞若香
陈萍萍咳了两声,此时满朝文武都以为他还滞留在皇宫里,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只身来到了天牢中。好不容易咳嗽好了些,他示意牢头将自己推了出去,闭目想了一会儿后说道:“那个吴先生既然已经逼死了方达人参将,估计这时候早就离开了京都,只怕来不及。”
(这个“好不容易”就很灵性!不行,我得忍住,不能暴露我那比ak还难压的嘴角~话说回来,原著也经常提到萍萍的咳嗽,不管和谁说话,都动不动要插一个“咳了两声”的描写,这个水字大法也完美被我沿用到了《菡萏戏浮萍》里。)
第二卷第六十一章
陈萍萍在左手第一位,因为身体原因坐在轮椅上,所以显得很特殊,头颅无精打采地微微垂下,似乎都要睡着了一般。这些大臣们知道身为陛下第一亲信的陈院长,曾经得过明旨,不用参加例行朝会,但今天这会议却是必须要参加的。
(萍萍你是真行,领导开会你睡觉)
第二卷第六十二章御前栽赃
陈萍萍握着满是青筋的枯手成拳,堵在唇边咳了几声,似乎将胸里的闷痰全部咳了出来,才淡淡说道:“宰相二公子林珙被杀之时,与吴伯安在一起。”
(其实这里仔细一想,就挺心疼萍萍的。刚一路舟车劳顿地从江南回京都,就大半夜地被庆帝喊进宫。明明都“精神萎顿”了还要偷偷去天牢看范闲。结果没过两天,还得参加早朝,真就是不让人好好休息……)
第四卷第二十三章告诉你一个真正的监察院
在长桌的尽头,有一位老人正坐在轮椅之上,双眼清寒,却十分温柔地望着自己。范闲无来由地在心底叹息一声,缓步走向前去。他早就认出了对方,毕竟十六年前自己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曾经见过他,这十六年里,老跛子的面容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已知猫大多次写萍萍面容苍老,又已知十六年里都没什么变化。所以……范闲你骂他长得老?)
陈萍萍很瘦,两人的身体接触有些轻柔,但范闲感觉很温暖。
(哎,第二次说他瘦了。心疼,估计他日常就属于吃得少的那种。)
第五卷第十章处里来了位年轻人
“只争朝夕,如何不急?”陈萍萍瘦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光滑无须的下颌让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愈发地深,苍老之态尽显,“你要记住,我比肖恩小不了多少。”
(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了……)
第五卷第四十九章陈园有客
笑声回荡在厅中,坐在主位上的陈萍萍似笑非笑地抬起眼来,看着不期而至的三位年青男女,一惯阴寒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暖意,枯瘦的双手轻轻抚摩着自己腿上多年不变的灰色羊毛毯子,笑骂道:“你不是嫌我这里女人多吗?怎么今天却来了?来便来吧,还带着自己的老婆和妹妹,难道怕我喊些女人来生吃了你?”
(这个其实纯纯凑数,毕竟萍萍的戏份真没多少。)
他在想的时候,陈萍萍已经睁开了有些无神的双眼,轻轻咳了两声,说道:“老二的事情呆会儿再说,我说啊……”他指着林婉儿与若若,咳着说道:“咳……咳……你们这两个丫头第一次来我这园子,怎么也不和主人家打声招呼?”
(“无神”也是老猫经常用的对萍萍眼睛的描写,用得同样很多的还有“混浊”。令我印象很深的是,前文写到萍萍正式把范闲介绍给主办们的时候,作者用的描写是“双眼宁静有神”。真的,萍萍你别太爱!)
第五卷第七十二章布衣宗师的宗师战
陈萍萍这时候正半倚在轮椅上打瞌睡,老人这些年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虽然屋中火炉生的极旺,但他在睡梦中依然下意识里用那双枯瘦的手,拉扯着膝上的羊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胸腹上。
(这里直接说了,他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不知道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是不是每天都要吃药,是不是每年冬天都会受寒。还有屋子里难道没有床嘛??为什么他只能半倚在轮椅上睡?还是说他觉得在轮椅上有安全感?不管哪种都挺虐啊)
陈萍萍醒了过来,缓缓眨了眨有些浑浊无力的双眼,看着面前的那块黑布,轻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哈哈哈哈哈这里萍萍好可爱,刚睡醒还有点懵,大脑宕机中。)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身旁不远处的壁炉里,红红的火光像精灵一般跳跃着,映红了他本应是苍白憔悴的脸。
第五卷第七十七章离前骚(上)
陈萍萍睁开双眼,笑着说道:“分工不同,但都是服务朝廷,桑姑娘如果能让我心情愉快,多活两年,比跟在你身边,那要强的多。”
范闲心头一动,知道陈萍萍说的是什么意思,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拖不了太久了。
(还是更希望他自然地老死,离开前有范闲陪在身边。当然,如果我真的是朱黎,我会让李瑶兮去陪他的。)
第六卷第十七章君臣有心
陈萍萍推着轮椅来到窗边,如以往这些年里的习惯那般,轻轻掀起黑布帘的一角,感受着外面的暑气被厚厚的玻璃隔断着。他望着那处金黄色的宫殿檐角,半闭着无神的眼睛,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轮椅之中。
(这段,就……很有氛围感。隐匿在黑暗里,窥着可望而不可即的光亮。)
皇帝忽然反手握住了轮椅,将轮椅推了起来,沿着太极殿前的长廊行走了起来,一面推,一面笑着说道:“你年纪也不怎么老,这些年却是老态毕现,这大热的天气怎么还盖着羊毛毯子,也不嫌热的慌,费介那老小子到底给你用过药没有?”
(虽然这里庆帝是真的关心萍萍,但反反复复刷了十多遍秋雨法场的我表示,您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第六卷第三十八章旧轮椅、新轮椅
话虽轻柔,却内有刀剑之意,陈萍萍轻轻咳了两声,自然知道面前这年轻人是在告诉自己,他已经明白了某些事情。
(又是“咳了两声”。)
范闲沉默,心里涌起淡淡悲哀——他还有一个判断没有说出口——面前坐轮椅的这位老人身体很差,已经没两年好活。老人自己当然清楚这个情况,所以他必须赶在自己死亡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终结掉,所以才会如此安排。
(心疼,萍萍你是都经历了什么啊)
第六卷第六十六章稻草的根在哪儿?
“不知道疯姑娘是不是查觉到了什么。”陈萍萍叹了口气,“不过小姐说过,骆驼真正的死亡,只需要压上最后一根稻草……我活不了几年了,这根草必须赶紧放上去。”
(想把老猫刀了,不开玩笑。我的萍,只能我自己虐。)
第六卷第六十七章万物有法
费介沉默地看着轮椅上的老头儿,他知道陈院长对自己的身体有足够清醒的认识,以致于他想安慰些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来。
(看到这里有点心酸。)
第六卷第一百一十章心中言
陈萍萍歪着脑袋,有些无力地斜倚在轮椅上,感受着生命的味道从自己的体内缓缓流失,却因为脑中展现出来的画面而激动起来,似乎又找到了一些当年为之兴奋为之激动为之神往的元素。
心神的激荡,让他咳了起来,咳的虽是痛快无比,却让胸间一阵阵地撕痛,他下意识里按响了书案上的暗铃,却发现开门进来的并不是费介。
(我始终有个疑问,就是这个时候萍萍咳嗽到底是不是已经服了毒。有想法的朋友,欢迎一起讨论。)
“有些咳嗽,找些药吃。”陈萍萍微笑地望着进门来的下属,和蔼说道,能够多活两年,自然要多活两年。
那名下属受宠若惊,领命而去。
(哈哈哈哈哈这个受宠若惊的属下好可爱。)
第六卷第一百四十五章逃难中的陈萍萍的影子以及孩子
院中只剩下陈萍萍与那位老仆人二人。便在此时陈萍萍忽然咳了起来,咳的很难受,老人的脸变得血红,迅即又变成惨白,唇角渗出了一丝血丝。
(就是这里!第一次看的时候,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因为在我心里中毒这种事似乎永远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之前我和范闲一样,一直以为他是装的……)
老仆人哭着说道:“老爷,得把费大人喊回来,不然这毒怎么办?”
原来陈萍萍竟是真的中毒了!他坐在轮椅上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毒不死人,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我直接嗷嗷哭好吧!他那么能忍的一个人连凌迟的时候都甚至没吭一声,能让他说有些难受得有多难受)
许久之后,陈萍萍才从一种失神的状态里醒了过来,直到如今,这位庆国最厉害的阴谋家,终于感到了一丝无力,也许是毒药的力量,也许是苍老的力量,让他感到了一丝疲惫与……淡淡的失望。
(好希望萍萍能休息休息,他真的太累了……)
第六卷第一百七十六章送战友
“我送送你。”陈萍萍低头咳了起来,咳的有些辛苦,袖上全是唾沫星子,半晌才平伏,自嘲说道:“如今这身体越来越差,中了点儿小毒,竟是许久都无法治好。”
(众所周不知,陈萍萍说的小毒大概率=实际意义上的剧毒。还有,我算是看不明白老猫的遣词了,请分析“辛苦”在句子中的含义,4分。)
“就算陛下能查到什么,但悬空庙后,小雪谷里,我已经让安之两次险些丧命,难道这还割裂不开我与他的关系?安之的运气向来不错,陛下定然不会疑他,这件事情就这么罢了。”陈萍萍有些畏冷,把毯子往身上拉了拉。
(又是畏冷。)
第六卷第一百七十七章青山遮不住
为陈萍萍治病?所有人更感震惊,那陈萍萍是何许人也,庆帝最亲密忠诚的臣子,不论是三十年前,还是刚刚发生的京都东山之事,陈萍萍都在其间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听闻这条庆帝的老黑狗身体越来越差,眼看活不了几年,北齐东夷的人都心中喜悦……而苦荷大师,竟让自己医术超群的徒弟,去为他治病!
(我还挺喜欢木蓬的,先不说他目的纯不纯粹,至少他对萍萍是真上心。)
第七卷第二十四章医者何心
“院长十几年前受过几次极重的伤,双腿早断,经脉不通,两年前又中了一次毒,依理论,体衰气竭,随时都可能有危险。”范若若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但这两年里太医院调理的极好,应该还能支撑几年。”(范若若)
(所以说,服毒其实是个下下策。我看到萍萍给自己下毒那几章,就觉得老猫把他的布局能力写低了。因为萍萍也有预感,庆帝不会如此轻易地死亡,可是他还是给自己下了毒,而且这个毒还是对他身体损伤很大的,感觉多多少少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第七卷第二十五章夜半歌声(本荣迷看到这个标题表示十分欣慰)
这两年里木蓬不止对陈萍萍的身体极为上心,而且暗中通过各种渠道,组织了一大批便是庆国皇宫里也极为少见的药材,配以他的回春妙手,果然成功地阻止了陈萍萍的衰老与旧伤,让这位老人家活的愈发健康起来。
(好好好!木蓬你配享太庙!)
“可眼下的问题是……”陈萍萍的笑容里多了两丝荒谬的意味,“出乎我和陛下的意料,我这破烂身子骨,竟然一直活到了今天,而且如果不出意外,似乎还能再活几年……我活的越久,陛下的心里便会越不舒服,总有一天,会当面来问我一些故事,而苦荷临终前,不就等着这件事情的发生吗?”
(很多次,萍萍都是带着一种自嘲的意味说自己的。)
肖恩死的时候,范闲在一旁相送。此时他看着轮椅上瘦瘦的老头儿,黯然想着,不论将来时局如何发展,只希望陈萍萍临终的时候,自己能在这无子无女的孤苦老人身边,送他一程。
(老猫你……还缺刀片不?)
第七卷第五十四章抢院夺权
“你这个小王八蛋!”陈萍萍一面咳嗽一面骂道:“老子什么都没管了,你还不放心?”
(原著萍萍挺祖安人的,还很黑色幽默。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还会偶尔黄色幽默,比如著名的“像看黄瓜一样看着你”。不过没关系,老猫行为,不上升角色。)
第七卷第八十一章归路有血
陈萍萍有些疲惫地嗯了一声,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到了离开京都前,在皇宫里与陛下的那番对话,他已经瞧出了陛下心中最深处的那些意思。
(没事,他很快就能好好休息了……)
官道两侧,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官员,向着马车旁的那位老跛子。陈萍萍环顾四周,面色平静,忽然握拳轻轻咳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喃喃自言自语道:“叶子说的对,巧巧的妈妈,果然生了巧巧。”
第七卷第九十章两个人的战争之开幕
那个黑色的轮椅却留了下来,孤伶伶的留了下来。陈萍萍抹了抹鬓角的飞发,微笑着对身后的老仆人说道:“你的身体比我好,何必陪我回去送死。”
(我对老仆人的印象也很深。萍萍上法场的前夜,他在囚室里撞墙自尽了,也是一个很悲壮而且很纯粹的小人物吧……)
第七卷第九十三章那又如何
“说回二十二年前的太平别院。”陈萍萍说的有些太急,这些话大概是这位老跛子在暗中隐忍了数十年的话语和推断,此时终于有机会在皇帝陛下的面前一吐而尽,他大声的咳嗽了起来,咳的面上生起两团不健康的红晕。
(越看越难过,md庆帝你是真不当人啊)
第七卷第九十六章御书房内竹开花
然而时光和经历是世上最能折磨人的利器,年月已过太久,陈萍萍已经老了,最可惜的是,当年捉拿肖恩回京的突击行动之中,陈萍萍身受重伤,半身瘫痪,腰部以下再也没有任何知觉,他的一身修为也被风吹雨打去,不再留下半分。
(燃都燃了,又插了这么一段,有点突兀,抱歉。)
喀的一声脆响,自天外飞至的茶杯狠狠地钉在了陈萍萍瘦弱的胸膛之上,不知有几根胸骨就此断裂。
无数碎成粉末一般的瓷屑,就像无数根毛针,扎入了陈萍萍的身躯之中,其痛其痒,非凡人所能承受。
一口黑血从陈萍萍的双唇里喷了出来,打湿了胸襟。紧接着,空气中一股无形无质的磅礴真气汹涌而来,于刹那间制住他体内残存的三经六脉,控制住了他每一根肌肉的运行,令他不能言语,不能动作,无法了解自己的生命。
更可怖的是那道皇气十足的王道真气,竟是隔着空气,隔着衣衫,迅疾地渗入了他的体内,沿袭着他经脉行走四方,转瞬间将这位老院长早已服下的剧毒缓缓地逼了出去。
空中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地握着陈萍萍枯干的身躯,将他从黑色的轮椅上提了起来,悬停在半空之中,看上去这个场景显得格外诡异。
陈萍萍花白的头发早已乱了,潦乱不堪地散落在他的额前,轻轻地覆在脸部的深深皱纹之上,衣衫上全是东一道西一道的裂口,整个人的生命气息,在一瞬间内,被压制到了死亡的边缘。
然而这位老人的眼眸冷漠着,冷酷着,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带着一丝惋惜,一丝不屑,渐渐地,他的眼眸中连这些情绪也没有了,只有平静。
(我都有点不敢再往下整理了,这一刻他得多疼多孤独)
青瓷杯的碎片在陈萍萍的身体之内,他也开始流血,或许是他体内的血本就不多了,流淌的速度并不快,却也转瞬间打湿了他那件破烂的黑色监察院官服。
(又想起范闲给萍萍盖衣服的情节了,一整个破防。)
第七卷第九十七章一根手指与监察院的臣服
几名太医,几名太监,数十名大内侍卫抬着一个担架从那个通道处走了进来,一个满头花白头发乱飞的干瘦老人,就在担架之上,他身上的血已经止了,只是似乎还陷入在昏迷之中。
监察院的老祖宗,这片黑暗的皇帝,陈萍萍,又一次回到了他一手打造的监察院里,回到了他最喜欢的这个大坪院里,然而这一切,没有那个熟悉的轮椅吱吱响声为陪,他只是孤单地躺在担架之上。
初秋的院坪,那方白沙清池里的鱼儿还在游动着,只是陈萍萍却无法睁开双眼,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我发现多看这章能激励我码字,一看到这块就想有人能救救他,那个人自然是我女李瑶兮。于是,码字去了。)
第七卷第九十九章笑看英雄不等闲(1)
陈萍萍躺在床上,缓缓地呼吸着,双目紧闭,花白的头发胡乱地搭在他的脸旁。胸腹处的伤口虽然早已被太医包扎治好,但是流血过多,让这位老人的脸变成了惨白的颜色。他的呼吸似乎极为吃力,每一次吸气,都会让他显得有些干瘪的胸膛如老化的机器一般,挣扎数下,喉咙里发出如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啊啊啊为什么还没完!为什么我要整理这个)
那位老人一生为庆国殚精竭虑,耗了太多心血,加上早年前也曾在沙场上拼命撕杀,不知负了多少重伤,这些年半身瘫痪,气血不通,这种种事由加在一处,让这位庆帝第一谋臣老的格外的快,如今这满脸皱纹银发的模样,显得格外苍老,体内的生命真元早已快要枯竭。
今日在御书房内,皇帝陛下含忿出手,虽然身受重击之余,犹自控制着力度,可是那一记青瓷杯也已经断绝了陈萍萍的生息。不用太医说什么,言冰云也能判断出,老院长的寿数已尽,若不是有宫里的珍贵药材提着命,只怕根本等不到明天开法场,老院长便会告别这个人世间。
(码字暂停,庆帝我去杀。)
便在此时,一直昏迷的陈萍萍的身体忽然动了动,太医赶紧上前为其诊脉。过了许久陈萍萍十分困难地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似乎首先是要确认自己身在何处,然而干枯的双唇微翘,不知为何,竟是笑了起来。
陈萍萍的眼神很浑浊,已经没有什么光彩,他看了言冰云一眼,十分冷漠。
(他心里是满足的吧,苦心筹谋没有白费,最终如愿以偿。)
第七卷第一百章笑看英雄不等闲(2)
囚车里抬出了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老人,老人昏迷不醒,不知生死。贺宗纬抬头望了皇城城头一眼,眼角微微抽搐一丝,轻轻挥手,那抬担架便被抬到了木台之上。
终于看到了今天便要被处于极刑的大官,看到了这个传说中的黑暗老贼,最前方的那些京都百姓们满足的叹息了一声,马上变得沉默起来,他们看着那一丝不动的老头儿,在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木台上一切已经准备好了,陈萍萍似乎已经没有气息的瘦弱身躯就被摆放在被雨水打湿的木板之上。姚公公走到他的身边蹲了下来,在太医的帮助下,喂他吃了一粒药丸,又将瓶子里的汤汁小心翼翼地喂进这位老人枯干的双唇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陈萍萍从昏迷之中悠悠醒来,失血过多,命元将熄的他,脸色十分苍白,眼神浑浊无神。他望着身旁的姚太监,枯干的双唇微微启合,沙着声音缓缓说道:“千年老参……浪费了。”
一个木架立在了法场之上,陈萍萍干瘦的身躯被死死的捆绑在了上面,老人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全部除却,露出他苍白的身躯,他的胸腹以下因为多年残疾的缘故,显得格外瘦小,在寒冷的秋雨中,显得的格外萧索可怜。
雨水击打在那具干瘦而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身躯上,再缓缓淌下,归于尘土。
(不敢看了……)
而法场之上的陈萍萍却只是脸色漠然,千年老参汤让他醒了过来,却救不回他的性命,他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漠然无神的双眸里有的只是平静。秋风秋雨愁煞人,冻煞人,他的面色苍白,双唇乌青,却像是根本听不到身前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他只是困难地转了转头,似乎想最后再看一眼皇城头那个一直胜利,永远胜利的那个人。
(想给他送羊毛毯子)
行刑开始。
渔网紧紧地覆盖在了陈萍萍干瘦的身躯上,极为困难地用网眼突出了躯干上的皮肤与肉,一把锋利特制的小刀颤抖着落了下去,缓缓地割下,将这片肉与老人的身体分离。
这是第一刀,法场之下传来一阵如山般的喝彩声!
刀锋离开网眼,一片肉落在地上,马上被刑部的官员拣入了盘中。很奇异的是,那片网眼里的伤口有些发白,有些发干,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水,似乎这个瘦弱的逆贼身躯里的血已经流光了,精血早已为了某些事情全部奉献了出去。
(突然想起前两天不小心把手划了个口子,皮肤被划开的时候里面就是微微发白的,然后慢慢的血才漾出来。)
第二刀下去,血肉分离,淡淡的几络血丝在渔网上的流淌着。又是一阵喝彩声。后面还有几百几千几万刀?
陈萍萍紧紧的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双唇极闭,浑身颤抖,似乎是在享受这非人类所能承受的痛楚,他忽然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前这个刽子手喘息说道:“你的手法……有些……差。”
刽子手此生未见过这样的人物,已然超脱了所谓硬气,有的只是漠然,对生命,对自己生命与痛楚的漠然,或许这位老人体内有些东西已经超越了痛楚?他的手再次颤抖了起来,险些把刀落在了被秋雨打湿的木台之上。
(萍萍的这句话,是全书中最让我震撼的,没有之一。不得不说,猫大很会塑造配角,把萍萍的傲骨,展现得淋漓尽致。)
又一刀,又一刀,又一刀,一阵一阵喝彩此起彼伏,然而这些喝彩声渐渐地小了起来,最后归于沉默,所有观刑的官员百姓们闭上了嘴,用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看着受刑的那位老人。
没有惨嚎,没有悲鸣,没有求饶,没有求死,没有乱骂,秋雨中法场上那位被千刀万剐的老人,只是一味的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所以皇城上下所有的人也沉默了,不由自主地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本来就精神状态遥遥领先,现在更领先了。不开玩笑,想杀人。)
第七卷第一百零一章笑看英雄不等闲(3)
不论做何动作,范闲的双眼一直看着那个小木台,看着被绑在木架上,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那个老人。范闲的眼神愈发地冷漠,愈发地怨毒,然后听到了四周袭来的劲风。
(这两章的范闲是我看着最顺眼的。)
然而他不管不顾,只是怔怔地看着木架上的那位老人,那位身上不知道被割了多少刀的老人,那个被袒露于万民眼前,接受无尽羞辱的老人。
只需要一眼,范闲便知道自己回来晚了,自己没有办法让对方再继续活下去,他枯干的双唇微启,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什么。
范闲十分艰难地走上前去,扯脱绳索,将陈萍萍干瘦的身体抱在怀里,脱下自己满是污泥破洞的监察院黑色官服,盖在了他的身上。
陈萍萍极为困难地睁开了眼,那双苍老浑浊而散乱的双眼,却闪耀着一抹极纯真的光芒,就像个孩子——老人就像个孩子一样缩在范闲的怀抱里,似乎有些怕冷。
(这里的“像个孩子”是最打动我的地方。不管他用过多少阴暗肮脏的手段,初心都是像个固执而纯真的孩子般守护那个女人的理想。)
第七卷第一百零二章雨中送陈萍萍
怀中老人的身躯重量很轻,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一团风,这团风随时都有可能散了。微乱的发丝下,范闲那张苍白的面庞微微抽搐了一下,下意识里伸出手去,握住了陈萍萍那只冰冷苍老的手,紧紧地握着,再也不肯松手。
老人这一世不知经历了多少苦楚,残疾半辈子,体内气血早已衰竭,今日被凌迟时,每一刀下去,除了痛楚之外,并没有迸出太多的血水,然而这么多刀的折磨,依旧让血水止不住地汇在了一处,打湿了范闲覆在他身上的黑色监察院官服,有些粘,有些热,有些烫手。
秋雨之中,范闲轻轻地抱着他瘦弱的身躯,生怕让他再痛了,紧紧地握着他冰冷的手,生怕让他就这么走了。
(快好了,很快他就再也不会痛了……)
“你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范闲的头更低了一些,轻轻地靠着老人满是皱纹的脸颊,身体在雨水之中轻轻地摇了起来,就像是在哄怀里的老人睡觉。
(睡吧睡吧,我们永远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
手忽然紧了紧,老人的手用力地握紧范闲的手,然而他全部生命的力量此时却已经连一只手都握不紧了,不知道是不舍得什么,还是在畏惧什么,便在这满天风雨里,满地血水中,他想握住什么。
(好想去抱抱他,告诉他不用怕……)
陈萍萍浑浊散乱的眼光在雨水中缓缓挪动着,看到了那座熟悉的皇宫,看到了雨云密布的天,看到了皇宫城头那个模糊的帝王身影,却看不清晰那个人的面容,然后他看到自己身边范闲的脸。老人浑浊却又清湛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笑意。
老人知道自己要离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世间了,眼眸渐渐黯淡,有些听不清楚天地间的任何声音,眼前的光线也渐渐幻成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模样。
(沉默,鞠躬,致敬。)
这是陈园里的女子们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歌,在风雨中又响在了陈萍萍的耳畔,他困难地睁着双眼,看着这天这地这些人,听着这曼妙的声音,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翕动,似乎在跟着唱,却没有唱出声音来。
(他终于将要解脱。)
这大概是陈萍萍此生最后的疑问,所以在最后的时刻他问了出来。听到了范闲的回答,老人的眼眸微微放光,似乎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又有些解脱,喉咙里嗬嗬作响,急促地喘息着,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与傲然的神情说道:
“这……玩意儿……我……也有。”
范闲没有说什么,只是箕坐于秋雨之中,轻轻地抱着他,轻轻地摇头,感觉到怀里这副苍老身躯越来越软,手掌里紧紧握着的苍老手掌却是越来越凉,直到最后的最后,再也没有任何温度。
陈萍萍死了,就在秋雨里死在他最疼惜的小男孩儿的怀里,他死之前知道了箱子的真相,脸上依旧带着一抹阴寒傲然、不可一世的神情。
(晚安。)
很好,我果然低估了我的共情能力。吐血整理一下午,现在精神处于半崩溃状态。
整理这玩意的初心是发疯,顺便满足一下某些姐妹,包括我,的xp。没想到渐渐地,我就完全把情绪代入进去了。
书是书,现实是现实。提醒大家一定要分清,不要过多地投入感情进去(怎么像朱黎说出来的,666)。
好吧好吧,想起来我的《菡萏戏浮萍》还没完结,而且预计还有二三十章才完结。码字去了,朋友们,食用愉快!
掏出了这篇在草稿箱里吃灰的番外给大家解解馋
*if线OOC预警
*无卧底设定,可以当做第一二篇章破案时期刑侦夫夫双双把案破然后日久生情美美he
*本篇6000+正文2000+彩蛋请食用
深城刑侦支队的那群人在得知苏醒竟然被江城市重案组组长拿下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到底如何,先暂且不提
单说苏醒这边,已经休假整整快一周了,说好的早起去海边看日出,却一直没能成行
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汇成一句话:素了三十几年的男人真的很要命
直到陈楚生的年假结...
直到陈楚生的年假结束,苏醒把他送到了机场,他只觉得自己这大半个月,腰就没能挺起来过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用手抵住了后脊椎,努力让自己的身型看起来挺拔一些
耳边回荡着的是机场催促登机的播报声,陈楚生一只手拎着行李箱,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发顶:“有空一定还来深城看你。”
经过这么多天的深入了解,他对于苏醒的性格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别看对方平日里瞧着十分的混科打岔和冷静理智,但是实际上内心深处是极度敏感的
然而在他说出这句保证之后,苏醒的面上竟迅速的闪过了一丝不自然,只不过他并未能够捕捉到
“行了,快过去吧!再拖两分钟就真的登不上机了!”把人用力的往前推了推,他停在了原地,冲着前方那道一步三回头的身影挥了挥手
很快,对面就传来了模糊的问好声
苏醒抿唇笑弯了眼:“前两天说的那件事,我同意了,您看着安排就行。”
至于已经坐上了返回江城市飞机的陈楚生对于这一切全然不知情,他只是觉得方才临行之际,自家男朋友的态度有点奇怪
难道说过去的大半个月,他缠的太紧让苏醒觉得没有自己的空间,从而觉得窒息了?
手中端着一杯水,陈楚生发起了呆,开始了深刻的自我反思
他是万分珍视这段感情的,并真诚的想要二人之间能有个好结果,他们来日方长,的确是自己心急了一些
就这样,陈楚生自我总结着回到了江城市,一路眉头紧皱的到了家
陈楚生稍稍放了心,夜里睡觉之前还细心的规划了一下之后工作计划
基本上就是,能休的假尽量不休,运气好的话在某个案子结束后,他能串出五到七天的假期,如此便可以再去深城了
怀揣着美好的期待,他把自己扔上了床,但这一夜却睡的并不安稳
怀中少了柔软的触感,鼻间也没有了苏醒身上那独有的味道,周边本应熟悉的一切都变成了让他难熬的罪魁祸首
终于等到了外面的天刚刚有些透亮,陈楚生就利落的起了身,收拾妥当之后出门直奔江城市公安局去了
在处理完积压在办公桌上的一沓书面材料后,外面的走廊里刚好有了一些动静,紧接着陆虎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陈队!您终于舍得回来啦?”甫一见到办公室内坐着的那道身影,陆虎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随后便打趣的开了口:“不是,您这半个来月消失的够彻底的了啊!”
紧跟着他身后进来的王栋也难得出言询问:“陈队,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状况了?”
很显然,陈楚生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重案组的人还没能察觉到什么异常
听到二人的追问,他只是面色如常的回应:“没什么状况,就是累了想恢复一下精气神。”
陆虎和王栋闻言,也没觉得太奇怪,很快就转头聊起了别的
“对了,我听局里的人说,过两天特警支队那边要搞一个什么培训。”陆虎摇头晃脑的报告着近期单位流传着的八卦
王栋不甚在意的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面:“他们特警常年都有训练,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啥?这是看咱们最近好不容易消停点了,没事儿找事儿呢吧?”
“鬼知道……”
他起床的问候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应
微微蹙眉,深城公安局怕不是又接到了什么大案子了?要不然怎么会刚结束休假就这样忙
好在他也是干这行的,对此表示了充分的理解,而且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苏醒那边就有了消息,两个人简短的通了一次话
当天下午,重案组就接到了局里的通知,说是让把人分成两批,前去城郊的警察训练基地接受为期三天的训练
当重案组的面包车抵达基地的时候,偌大的操场上已经站了不少的同僚了,众人身上都穿着统一的作训服,很难能够分清各自的部门
好在熟悉的面孔也不少,陆虎很快就和认识的特警支队的熟人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陈楚生没有在意他的动向,趁着眼下的空档,他回忆起了从深城回来这两天的点点滴滴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大对劲似的……
“卧槽?这么牛逼?”一旁的陆虎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惊愕的叫了一声
站在他对面的同僚肯定的点了点头:“错不了,就是这么牛逼,这回咱们市局可是下了血本了,请了好几位国内顶尖水平的教练,为的就是进一步提升咱们市公安系统的业务水平和作战能力!”
陆虎一半忧伤,一半兴奋的催促:“你赶紧和我说说,教练都叫啥?”
忧伤的是这次训练的强度肯定要比之前预想的大的多,兴奋的是人都有慕强的心里,能够一次性见到几位国内公安系统中的顶尖人物,也算是另类的追星成功吧?
“叫啥?这我可不大清楚,我也只是路过领导办公室外的时候偷听了一会儿,具体的……”
就在周遭充斥着乱哄哄的议论声的当口,陈楚生若有所觉的侧过了脸,朝着操场的正北方望了过去
此时正有一队人马从基地的大楼里走了出来,为首的几人应该是市局的几名领导,至于后面跟着的那些个……
下一秒,他缓缓地眯起了眼,看着夹杂在人群中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俊脸上的神情莫名
与此同时,跟在江城市公安局主要领导身后的苏醒只觉得后脖颈的汗毛瞬间竖起,心虚的抬起手摸了摸,他正要抬头去仔细看看操场上那一片乌泱泱的人,却被身边那个同样被聘请过来的‘教练’的问话给打断了动作
最终,一行人分成两排站在了操场前方、用水泥砌成的台子上,负责此次培训的副局长开始了激情的演讲
先是一通振奋人心的鼓舞,接着表明了对于此次训练的严肃态度,最后便开始了教练团队的介绍
“负责此次搏击训练的是……”
“负责体能的……”
“负责射击的是深城公安局的苏醒警官,他曾经连续三年在全国公安大比武上获得了射击单项冠军,是鹰眼勋章的获得者之一!”
苏醒回了神,有样学样的上前一大步,冲着台下敬了一个标准的礼
频率一致的、表示欢迎的掌声在耳边响起,他抬起了眼,只用了一秒就精准的捕捉到了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穿着黑色半袖作训服、戴着作训帽的陈楚生,大半的脸都被帽檐给遮挡了个严实,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苏醒依旧能够感受到对方视线中的灼热温度
慢慢放下了敬礼的手,他退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所以他也得告诉他,一段好的感情是相互成就的,异地恋又如何,陈楚生也是可以静静的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等待他的一场全心全意的奔赴
“哇,真的是苏队啊!”站在后面的陆虎小声的感慨道:“看不出来苏队这么厉害,看来我们可以偷懒了。”
王栋却有不同的看法:“你没听说过一句话?笑的越甜,揍人越狠!我有预感,射击这项咱们要倒大霉……”
“你觉得呢?陈队?”
“我觉得?”陈楚生表情没有多大的起伏,但周身却奇妙的洋溢着一股外人极难察觉的欢喜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再次望向前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的缱绻
就这么刚刚好,陈楚生等人所在的C组当天的训练项目是射击
警察基地里有着一处国内都算先进的射击场地,众人踏进射击馆的时候,鞋底与橡胶地面形成的摩擦音,在空旷的场馆中回荡着
苏醒穿着深绿色的教官服,站在最前面,做过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便正式进入到了训练之中
他先是仔细讲解了一番有关于射击的基础知识,就在大家伙以为会马上开始摸枪进行分组训练的时候,竟意外的接到了绕着好大的射击场跑十圈的命令
啊?
一群大老爷们儿有些摸不着头脑,打量着周边的环境,这一圈下来少说也有四百米
面面相觑之余,骨子里服从命令的天性还是使得他们缓缓地动了起来,很快几十人就围绕着场地稀稀拉拉的跑了起来,速度不快也不慢
对于他们来说,其实跑上这十圈是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的,只是想不通这些和射击又有什么关系
“一圈结束,想来大家也应该热身完毕了吧?下一圈,请各位都跑进七十秒内,超时的,加罚。”言罢,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只秒表,真的开始计起了时
众人一看,顿时都嗷嗷嗷的一路狂奔了起来
好在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大家的身体素质都还说得过去,拼尽全力冲一冲也勉强能够达标
只是这样被人在后面追着撵着的跑下来了十圈,到最后几乎每个人的双腿都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苏醒的身前
期间,王栋险些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陈楚生的肩膀上,说起话来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这……苏警官……是打算往死了练啊……”
然而还没等他这边话音落下,把气喘匀,耳边立刻就响起了苏醒那依旧没什么感情的声音
“枪已经摆在那边的桌子上了,现在立刻跑过去,对着靶子进行射击!”
警方日常出任务时候的用枪,和所谓的‘狙击’实际上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狙击要求狙击手要在越紧张的情况下就越静,可更多的时候,警方的人都要对嫌疑人进行耗费体力的追逐,这种时刻掏出枪还能实现高命中率的,才是每一名普通警务工作者最应该掌握的技能
淡定的带上了隔音的耳罩,在苏醒的注视下,很快三十来个人就完成了第一轮的射击任务
抬起手按了一下旁边墙上的按钮,所有的靶子都缓缓地滑到了最前面来,他依次审视过去,最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停在了陈楚生的正后方
“有一枪脱靶……命中率才百分之六十,”
他的声音不大,其他人也都正在仔细的计算着自己的成绩,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这边
闻言,陈楚生扭过头瞄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陈警官,得加油了。”苏醒翘起了唇角,扔下这么一句后就走了
接下来,他同这些人说的当然都是一些不大中听的话,陈楚生的成绩在这三十几人当中算得上是头部,如此离着江城市局领导的要求,当然相差甚远
在开了一波嘲讽之后,几乎没有让大家过多的休息,便又开启了另一轮的往返跑
紧接着,自然又是一组疲惫状态下的射击
如此几次下来,每个受训的人都感觉到了疲惫不堪,什么青蛙跳,加强版的波比跳,他们都遭遇了个遍
本以为在这种状态下,大家的射击准头会越来越差,但出乎意料的,在苏醒反复的、不厌其烦的讲述了一些技巧后,竟真的有不少人开始抓住了那股玄而又玄的感觉,在成绩上有了不大明显的小幅度上扬
可即便是这样,众人的心头也并无多少愉悦,都要累断气了,他们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怎么才能顺利的活过今天
当最后一组射击结束后,陆虎甚至都懒得去注意自己的最终成绩了,把枪放好之后,直接一个后仰躺在了地面上
身上纯黑的作训服已经全然湿透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眼迷蒙的看着高高棚顶上的点点亮光
这时,苏醒从他的头顶上方飘过,轻飘飘的道:“命中率百分之五十五,提升了百分之十,陆警官,继续努力。”
江城市局既然定下了相对应的目标,那肯定不会是仅此一次,后续这种训练或许会常搞
这回的也许只能算得上是开胃小菜,想到这,苏醒眉头微动,怜悯的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随后便大跨步的走远了
陆虎咧了咧嘴,扭头看向了一边同样跌坐在地的王栋,欲哭无泪:“栋哥,你说的没错,看人呐……不能光看外表。”
王栋抬起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苦笑着摇了摇头
其他人也是哀嚎四起,不过却并没有谁去开口质疑教官的做法,毕竟光是鹰眼勋章,就足以让人升不起反抗的心思了
又过了几十秒,陆虎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把头转向了另一侧:“陈队,你成绩提高了多少?”
“刚达到百分之七十五。”陈楚生回应完,走到不远处弯腰从地上拿起了一瓶水
陆虎感慨:“差不多就行了,估计就算是另外两组,也很难有谁能够超越你这个成绩。”
“也不知道这位苏醒教官在这种情况下能比咱们强多少,要不跟领导建议一下,这几天的培训结束之后,搞个什么教官的表演赛,也好让大家开开眼!”
他一说这个,其他人顿时就来了一点兴趣,于是便凑到了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至于正站在一边喝着水的陈楚生则是眸光微闪
强多少吗?
在深城那大半个月,他是亲眼见过的,虽然只是拿着游乐场里准头已经被商家降低了的玩具枪,但是苏醒却依然把摊主都要玩哭了
他也上手试了试,用那种枪打中天上飞碟的难度不亚于教会母猪上树
窥一斑而知全貌
果然人在自身的专业领域,因为热爱是会闪闪发光的
耳边隐约能够听到此时正在外面操场上做体能训练的B组吆喝的号子声,陈楚生收回了视线,眉眼间挂着的是旁人不易察觉的骄傲
是夜
苏醒在和其他教官吃过饭后,乘车回到了临时落脚的宾馆
经过了整整一天的训练课程,他的背影看起来也有些疲惫
略微佝偻着上半身,他下了电梯便径直走到了客房前,从包里掏出了房卡贴在了感应锁上
滴滴滴
伴随着几声电子音,苏醒伸出了左手,轻轻下压了门把
下一秒,身后却不知怎地忽然贴上来一个人,直接把他撞进了房间里,怼在了门侧的墙壁上
砰!
来人用长腿利落的勾住房门关了上,连带着走廊照进来的光线都彻底消失了,房内瞬间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苏醒姿态慵懒的靠在了墙上,双手搭在了对方的肩头,轻笑出声:“我还以为陈警官夜里会去埋头苦练。”
“自己乱练怎么会有一对一指导效果好?”陈楚生没有过多的废话,双臂稍微用力直接把人提到了自己身上,托着怀里的他,朝着床铺所在的位置走去
(飞速滑轨道歉.JPG)家人们,he在写了在写了,我发si端午一定写完,让大家甜甜的过端午
彩蛋不影响阅读,只是单纯一个小小的远远破大防hhhhhh我好坏
灵感来自很久之前偶然刷到的一个视频,更新不定,ooc。
宠物店老板鲨卷毛猫猫醒
阿荷一向知道自家儿子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但她实在没想到苏醒能这么不让她省心!
“喵呜~”听见她叹气,阿荷脚下的那只猫猫发出了撒娇的喵喵声,并露出了自己毛茸茸的小肚皮。
如果是平常,阿荷一定会笑着摸摸猫猫的软肚肚,然后把它抱在怀里夸它是只乖宝宝。
但现在,这只浅色毛毛的猫猫不知道去哪里打了个滚,硬生生的把自己滚成了黑色!
阿荷给它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一步一个小黑脚印,甚至还能看见黑色的灰尘随着猫猫的脚步向周围散落!
“喵呜~”
......
“不行,胖胖,你现在太脏了!没有抱抱。”阿荷用手指点点猫猫的头,“你得先去洗澡!”
点完猫头的手指已经变成了黑色,阿荷无视在她脚下快把自己扭成麻花的猫猫,考虑到自家干净整洁的卫生间,阿荷又补充道:“你得出去洗澡!”
“喵!!!”
哦,对的,那只嗲嗲的小猫就是苏醒,正儿八经的苏醒。
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苏醒遗传了老苏总的优秀基因,让他从小就拥有了变成猫猫的能力。
再加上阿荷的美貌,苏醒变成猫猫之后那叫一个可爱。
从小到大,苏醒靠着猫猫的形象为自己免去了不少责罚。
尤其是在他手贱把阿荷的玻璃花瓶从桌子上扒拉到地上的时候。
但再可爱的猫猫在变成脏脏包之后也会被嫌弃。
阿荷把清洗胖胖的任务交给了老苏总,责令老苏总务必带回来一只干净的猫猫。
老苏总沉默看着打个喷嚏都是一圈灰的苏醒,果断选择把猫塞进猫包,带它去宠物店洗澡。
今天正好是个工作日,大部分的宠物店都很空闲,老苏总没费多少力气就在家附近找到了一个。
店主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老苏总很是放心的把猫包放下,掏完钱就直接回家去了。
全然不顾被丢在店里骂骂咧咧的苏醒。
“咪咪,你叫什么呀?”陈楚生打开猫包,先是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猫猫的头,然后看了看它脖子下带着的项圈,“嗯,叫胖胖啊。”
陈楚生动作轻柔的把猫猫从猫包里抱出来,然后就被这只黑猫蹭了一身的灰。
这猫,这么脏吗?
陈楚生郑重的看着怀里这只打哈欠的黑猫:完了,这是个大工程啊!
还好陈楚生没有说出声,不然苏醒一定会连他一起骂。
既然拿了钱就要好好干活,陈楚生赌上自己开店五年的职业操守,把猫放进池子里,开始给它洗澡。
猫猫出乎意料的乖巧,甚至在陈楚生为它揉洗毛毛的时候还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再加上它那傲娇的小眼神,活像是个来享受的大爷。
陈楚生手上沾了白色的泡沫,他点点猫猫粉色的鼻子:“你好享受呀,胖胖。”
猫猫眯着眼睛,显然已经被陈楚生高超的手法折服了,听他这样说,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露出肚皮,猫眼一闭,开始睡觉了。
算了算了,年轻的店长又挤出一把柔顺剂,拿着小梳子认命的给这只小猫梳理它打卷的毛毛。
四个小时后,来接猫的老苏总差点没认出来苏醒。
抱着已经被洗的毛发顺直,白白香香的胖胖,老苏总欲言又止。
“那什么,这是我家苏,胖胖?”
彼时陈楚生已经准备关门了,虽然这一个下午只洗了一只猫,但陈楚生保证,他一刻都没有休息!
在老苏总来的前一秒,他刚给这只打呼噜的猫吹完毛毛。
这猫,是真能睡啊!
陈楚生解下围裙,看见老苏总的神情,还以为老苏总没见过胖胖洗干净的样子,解释道:“之前的黑色是灰,洗完就露出胖胖原本的颜色了,胖胖是只小白猫呢。”
不是,老苏总挠挠头,胖胖是白的我知道,但它,它是个卷毛猫啊!这现在,现在怎么变顺毛了?
完了,老苏总面如死灰,回去该怎么和阿荷交代?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老苏总把睡得四仰八叉的顺毛胖胖重新塞进了陈楚生的怀里。
“那什么,我这忽然想起来我未来一星期都有事,我看你们这店也能托寄哈,那胖胖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话,老苏总大手一挥,直接转账,在陈楚生反应过来之前,扭头就走。
“可,我们还没准备……”陈楚生话还没说完,老苏总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看看怀里这只被转手两次都没醒的猫,又看看宠物店里满满当当的笼子,只能叹一口气,选择把猫带回家。
把猫咪装进猫包的时候,陈楚生忍不住又碎碎念道:“胖胖,你也太能睡了,醒醒吧,已经一个下午了。”
猫猫好像感受到他无奈的心情,眼睛微微掀开一条缝,瞥了一眼,见还是他,翻了个身就又睡了,甚至还特地用爪爪捂住了耳朵。
往好处想,陈楚生背着猫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安慰自己:这猫至少看起来还挺好养的。
但很快,苏醒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想错了。
这只猫猫再被带回家后又足足睡了一个小时才悠悠转醒。
醒来看见陌生的环境和笑眯眯地端着猫饭的陈楚生也没出现什么应激反应,甚至还反客为主,趁陈楚生不注意抢了他两个虾吃。
叼着虾的猫猫挺着小胸脯端坐在柜子顶,任凭陈楚生在下面如何引诱也不下来。
还当着陈楚生的面一口一口的把虾吃了,陈楚生都被它得意的样子气笑了。
这股得意一直持续到它偶然走到了镜子面前。
正在洗碗的陈楚生听到客厅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猫叫。
今天这篇和下一篇都是我很早之前写的了
病弱梗
没医学知识,勿喷,求求
别上升
又菜又爱发就是我了
感谢大家~
“哥哥”
“嗯?”
“哥哥,我有点难受”
“怎么了?哪儿难受?”
“头好晕”
栾云平听见人说难受,赶紧把孟鹤堂抱到自己怀里。
“怎么了这是,你也不晕车啊。宝贝忍一下,我们马上就到酒店了”
“嗯…”
孟鹤堂整个人团成个团,窝在栾云平怀里。
栾云平左手紧紧地搂着孟鹤堂,右手抚了抚他的额头。
“不发烧,没事儿啊,宝儿”
栾云平心里慌得一批,嘴里还不忘安慰孟鹤堂。...
栾云平心里慌得一批,嘴里还不忘安慰孟鹤堂。
“宝儿,我抱你下去?”
“到了?”
“嗯,马上停车了,我抱你?”
“不行,要是被拍到怎么办?”
“拍就拍”
“哥哥!”
栾云平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连忙答应下来。
大巴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宝儿,到了”
“嗯,知道了,哥哥”
栾云平手里拿着两个人的所有东西,扶着孟鹤堂站起来。
“呦,小孟儿这是怎么了?”
之前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前面的人不是休息就是说说笑笑,也没注意后面两个人的动静。
车停下,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下车的时候,烧饼才看见栾云平扶着孟鹤堂站起来,孟鹤堂晃晃悠悠的。
“孟儿说有点儿头晕”
“晕?低血糖?”
“好像不是,饼哥,就是晕”
栾云平一路盯着孟鹤堂走回酒店房间,生怕他磕了碰了。小祖宗不仅不让抱,也不让扶着。
等到进了房间,孟鹤堂直接躺倒到了床上。
“宝儿”
“哥哥我没事儿,可能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你记得7点叫醒我,还得弄活呢”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宝儿”
“你别走,哥哥”
“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
栾云平上床,一把搂住孟鹤堂。
“乖,闭眼睛好好休息,这两天太累了”
“哥哥,你是拿我当小孩儿哄呢”
“你在哥哥这儿,可以永远做个小孩,哥哥永远哄着你”
“哥哥,你真好”
“嗯,我知道”
“哥哥不要脸”
“快睡觉!”
“宝儿,宝儿,该起了”
“知道了,哥哥”
“还晕吗,宝儿”
“晕”
“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要去也得明天录完再去”
“起来醒醒盹儿吧,一会儿翔子和小黑过来了”
“我们在一个屋对啊”
“我不放心你,我让小黑过来的”(没有特别设计是哪期,所以栾云平和张九龄搭也是随便选的)
晚上十点
栾云平嘴里和张九龄说活,眼睛却一直注意着孟鹤堂。
等栾云平端着水进到卫生间,就看见孟鹤堂正吐的辛苦。
栾云平突然想起来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难受了,晚饭就没吃多少,自己竟然没注意。
“宝儿,别吐了,再吐更难受了,给你水”
孟鹤堂漱了漱口,把杯子放下就瘫到栾云平身上了。
“难受,哥哥”
栾云平一把抱起孟鹤堂,把他放到床上。
郎:“呦,孟哥怎么了这是?”
外面的两个人刚被吓了一跳,又不能跟着裹乱,等人出来了才敢问上一句。
“晚上回来就说晕,睡了一会儿缓过来点儿,这会儿更难受了”
郎:“赶紧上医院吧”
“他不去啊”
龄:“这哪行,脸都没色儿了”
“翔子”
郎:“哎,哥”
“你俩活攥弄咋样了?”
郎:“码差不多了”
“那您二位先回吧”
郎:“得嘞,我俩就走了”
龄:“您劝劝孟哥,可得上医院”
“行,我知道了”
龄:“那行,我俩就撤了”
等把两个人送走,栾云平赶紧回去看孟鹤堂的情况。
“怎么样啊,宝儿,好点儿没有?”
“哥哥,有点儿不对劲,好难受”
“不行,真得上医院,你这样不行”
“但是明天……”
“就别管这些了先”
“我都难受了你还凶我”
孟鹤堂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眼瞅着就掉下来了。
栾云平手忙脚乱地给孟鹤堂擦眼泪,嘴里说着道歉的话。
“好”
“不哭啊,宝儿,是哥哥错了。不哭了,本来就难受。等你好了,你罚哥哥。乖啊,宝儿”
“小四”
“栾哥”
“你来我们屋一趟,帮我看着点儿孟儿”
“我这就来”
“咋了?”
“栾哥让去一趟,看着小孟儿”
“呦,应该是小孟儿不好了,回来就看他不对劲”
“那快走吧”
“你帮我看着点儿他,我去师父那儿说一声,然后带他去医院”
饼:“怎么个症状啊?”
“就说晕,刚还吐了。之前有一阵儿睡了一会儿,缓过来点儿,对着活突然就更难受了”
四:“快去吧,这儿我俩盯着”
“噔噔”
“进”
栾云平没想到屋里这么多人,大爷,岳,二哥还有不少人都在屋里。
最要命的是,还有不少摄像大机。
这要是一说,满屋子就都知道了,自己非得让自家宝贝儿撕了不可。
“呦,爱徒,节目组也给你安排活儿了?”
“没有,我是来找您说个事儿的”
“什么事儿?”
“咱…咱这个录完了没有啊?”
“呦,这是得私下说啊”
导演是个看得出听(四声)的,“我们素材拍的差不多了,您二位有事儿,我们就撤了”
栾:“哎,谢谢您”
栾云平趁工作人员往外走的功夫,往前上了几步,蹲到了郭老师面前。
“爱徒什么事儿?”
“我是来和您说,孟儿病了,我得带他上医院看看”
“什么?!”
一屋子的人反应都挺大,尤其是于老师。
于:“怎么病了?什么病?这么严重,发烧了?”
“干爹别着急,回来车上就说晕,到屋了让他睡了一觉,缓过来点儿之后开始对活,这不又难受上了,还吐了。我寻思不能挺着了,和您说一声我就带他去医院看看”
郭:“赶紧上医院,这事儿还真得和节目组说说。要是有什么问题,明天就不录了,延后再说”
“得嘞,谢谢师父。干爹您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孟儿”
于:“我去看看”
“哎,放心吧,我肯定通知您二位,我就走了”
“去吧”
医院
“他这个初步诊断应该是由贫血引起的眩晕症,我给他开点药。记得口服液一定要饭后吃,铁剂对胃有刺激”
“是,我知道了”
“今天晚上住院观察一下,没什么事儿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平时给他多吃一点红肉和绿叶菜,都可以补血。年纪还小,一定要引起重视”
“是,知道了,谢谢您”
“没事儿,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你是谁。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就是太累了”
“谢谢您,非常感谢您”
“干爹”
“哎,爷们儿,孟仔怎么样?”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让住一晚上观察一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那就劳您照顾着”
“放心吧,干爹,您别担心”
“得嘞”
“师父”
“阿栾,孟儿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今天晚上住一晚,明天就能出院”
“行,没事儿我就放心了”
“师父,明天的录制…”
“我可以和他们说,让他们延后”
“不是,师父。我是想和您说…不用延后,我们会准时去的”
“这是他的意思?”
“不是,他还没醒,我没和他商量。但我觉得,这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
“我知道了”
“谢谢师父”
栾云平走进孟鹤堂的病房,他没醒,手上输着液,不过睡的不错。
栾云平坐到床边,没什么睡意,索性就不睡了。
手握着那人因为输液冰凉的手,心里突然很酸。
没什么原因,可能是为他的宝贝委屈,也可能是为了什么别的。栾云平暂时没想清楚,也就不想想了。
半夜的时候,孟鹤堂突然醒了。
意识刚清醒一些就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正盖着自己的小手,一瞬间就知道了是谁。
“宝儿,你醒了?哪儿不舒服吗?”
“哎,哥哥在呢”
“几点了?”
栾云平按亮手机看了眼,“三点了”
“三点了?三点你还不睡?!”
“我不困”
“怎么可能不困,你这么熬,心脏不舒服怎么办?!”
“我好着呢”
“等真不舒服就晚了!”
“宝儿,我…我就想陪着你”
“哥哥,听我的好不好,我已经进了医院了,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好,宝儿。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就去陪护床,好不好?”
“哥哥说话算话?”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快闭眼睛。还难受不难受?”
“还行,好多了”
“嗯,哥哥知道了。继续睡吧,宝儿”
“嗯,哥哥也快睡”
栾云平等孟鹤堂睡着了也去陪护床上睡了,孟鹤堂说的对,自己可不能倒下。
第二天早查房
“指标还可以,去办一下手续,可以出院了”
“哎,好,我这就去”
“只是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多补充营养。虽然现在不严重,也要引起重视。贫血严重的话,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知道了医生,我们一定注意”
“宝儿,我和师父说咱今天回去录相声,你…”
“真的吗?!哥哥,你太好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你乖乖的,医生检查说没问题了,我办完手续咱就走”
“嗯!!”
大褂是托别人带去的,两个人从医院直接去了演出的地方。
可能是过了出院的兴奋劲儿,也可能是早上就算被栾云平逼着也只喝了少的可怜的几口粥,孟鹤堂上了车就又变蔫了,靠在栾云平身上不说话。
栾云平确认了半天,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乏了。栾云平只好搂着人,让人靠的舒服一点。
饼:“呦,孟儿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烧饼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进来的栾云平和孟鹤堂。
“没事儿,饼哥,又是一条好汉”
孟鹤堂三蹦两蹦地到了烧饼面前。
饼:“哟哟哟,得了吧。悠着点儿您那个小身板儿吧,你不怕,我还怕你家副总吃了我呢”
栾:“你知道就好”
饼:“得,不爱跟你这个爱徒较劲”
四:“去师父和大爷那儿一趟,都担心着呢”
孟:“知道了,四哥”
栾:“我俩这就去”
“咚咚”
看见栾云平拉着孟鹤堂进来,于谦连还没喝进嘴的茶杯都放下了。
“回来了,孟儿。身体怎么样了?”
“干爹,我好着呢,啥事儿都没有”
“看你这脸色我也不信,小栾,你说”
“哎,师父、干爹。医生说了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儿贫血,多补补就好了”
“是得多补补,他这小身板也就比秦霄贤强点儿,风大点儿照样儿得刮跑喽”
“师父~”
“少爷,别跟我这儿撒娇了,歇着去吧”
“那我们走了”
“拜拜师父,拜拜干爹”
“师哥,放心了?”
“放心一半儿”
“嗯,昨儿咱是没看见,今儿这脸色看着也不大好”
“是啊,这孩子哪儿都挺好。就是对自己不太在意,还爱和自己较劲”
“是啊,不过师哥,你这块宝可是把我这爱徒的整颗心都给拿走了”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儿子”
台上倒是四平八稳,没出岔子。
下了台就又像没浇水的花骨朵,整个人都耷拉了。
还有最后一个底就结束了,栾云平把水杯递给孟鹤堂。
“甜的?”
“嗯,让小浩给你搁了点儿蜂蜜,知道你没什么力气还没胃口吃东西”(筱贝工具人实锤)
孟鹤堂手里捧着杯子,抬头对着栾云平笑了笑。
孟鹤堂这时候的表情是栾云平最爱看的,栾云平平时就喜欢看这人因着自己而流露出的开心和满足。栾云平在这种时候总是着急的想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眼前这个人。
尽管他知道,要论圆滑,孟鹤堂在德云社也是数一数二。就连在德云社做了十几年招生的主任和被大家称作德云大管家的自己都得甘拜下风。
孟鹤堂是个人精,这栾云平一早就知道,十九岁就当饭店经理管马场,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在什么时候和什么人需要表达什么情绪,从而达到目的,孟鹤堂一向是最擅长的。
可他知道,孟鹤堂在他面前永远是最放松的状态。那双眼睛表现出来的伪装,在他面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就凭这个,栾云平都会一直对他好的,一直……
最后这几段话算是我的小小私心
下篇还是病梗
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们下篇见~
吃一口孕猫
是少数男人可生子的世界观
我的意思是,猫哥你再不减肥可别怪我造谣哈
惯例文笔&OOC致歉
新一季团综第一天开工,苏醒一整天都觉得憋闷得难受。「怕不是要甲醛中毒了吧」躺在沙发椅上仰头看着崭新的录制现场,苏总腹诽了两句。
那边,鑫虎二兄弟吆喝着开饭了。他慢腾腾走过去,大大方方在陈楚生右手边落座,无视掉身体左侧投来的带着些许小心与试探的视线,拿起筷子伸向王栎鑫口中的得意之作。
「栎鑫,你这鱼怎么做的?」苏醒刚吃了一口就吐出来,附带干呕了两声,唇齿间的腥气仍然挥之不去。
「就正常做啊,你平时不是挺爱吃的么?」王栎鑫挠了挠头,「有没有可能是鱼本身的问题?」
「瞎说......
「瞎说!楚生钓的鱼怎么可能有问题?你这是在质疑大哥!」苏醒反驳,拿着节目赞助的牛奶漱了漱口,还是觉得嘴里不太爽利,胃也开始翻腾。
陆虎夹了一筷子,也不剔刺,就往嘴里塞:「这鱼没啥怪味儿啊?」
「嗨嗨嗨,虎子你吃得太囫囵了,我来试试。」张远说着跟了一块鱼肉,眯起眼睛仿佛在细品,又朝王栎鑫竖起拇指,「确实好吃,栎鑫稳定发挥的!」
王栎鑫在一边摇头晃脑:「看到没有艾伦苏,是你自己味觉有问题!」
苏醒没有反驳,只皱着眉头缓缓向外吐气。一直沉默的陈楚生突然开口:「是胃难受了吗?我去找导演组要点胃药?达美可以吗?」
「没多大事生哥,忍一忍就过去了。」苏醒连忙摆手。
「你总是这样。」陈楚生知道劝不了面前这头出了名的倔驴一星半点儿,转头出门找药。
饭后的游戏环节苏醒选择缺席。太不合群了,这不是他平时会做的选择。他靠在床上,摆弄着片刻前陈楚生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的药盒想。
苏醒迟疑片刻,开始将说明书仔仔细细阅读了一遍,然后把药扔向一边。做贼似的将手放上覆盖着薄薄一层软肉的小腹,又触电一样拿开。
被弹反的手碰到身旁的手机。他往后划了好几页,找到美团买药,搜索早孕试纸,又烦躁地按灭屏幕,搓了搓脸,决定还是结束了回家再说。
怎么可能这么倒霉,按理来说已经不会再中招了啊?医生总不会骗人吧……
第二天早上,张远起床洗漱的时候看到厕所门口围了好些人搁那儿叽叽喳喳的。
他揉了揉小眼:「你们,都围在这儿干嘛?不进去洗漱吗?」
「Allen在里面把门反锁了,我们只好在这儿排队。」王栎鑫回答——这一季的节目组终于大方起来给他们每个人一间卧室了,但洗手间的数量还是捉襟见肘,整个二楼就这么一间。
张远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门口排队的两人,思考他俩是不是还没睡醒,然后转头回房间取洗漱用品,准备去楼下空着的卫生间洗漱。下楼前顺便问了一嘴:「诶?那生哥呢?」
「不知道啊!」
「从起床我就没见到诶!」
只有老年人作息的王铮亮在健身区边撸铁边回答:「他今儿一早就起来了,比我还早,在底下熬粥呢!」
苏醒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四个兄弟像小学生一样排排坐在桌边,每个人面前一个空碗,好像在等幼儿园老师投喂。
「你们这是……」他刚坐下,还来不及发问,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个印猫咪图案的新碗放到他面前。看图案应该是节目组准备的,不然他可不会用。
「你来的正好,尝尝。这是潮汕特色的生滚虾仁粥,我这次回家特意跟我妈学的。」陈楚生一边盛粥一边说道,还不忘给他的碗里撒上葱花。
「烫烫烫烫烫!」陆虎等不及,抱着碗就是一口,然后被烫到整张脸都在狰狞,「但是好鲜啊!」
一旁的王铮亮递了张纸给他,又对苏醒说:「你还不知道吧,生哥一早起来就开始忙活了。食材是他昨晚联系节目组采购的,贼新鲜!专门为了调理你这个豌豆公主一样的脾胃,」
「对对对,你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快尝尝大哥的手艺!」陆虎伸着被烫红的舌头附和。
「害,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在,一个老爷们儿哪有那么脆弱?」苏醒张口分辩,却对上了陈楚生充满希冀的眼神,「咳,不过既然是大哥的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刚一凑近碗边,水产的腥气扑鼻而来,他刚刚在洗手间花了一个早上平复的呕吐欲全部打了水漂。苏醒按下自己的生理反应刻意喝了好大一口,却在咽下的一瞬间呕了出来,还呛到了鼻子里。
他暗道不好,手掌无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想安抚什么似的,又心虚地往上移了几寸按上自己的胃。
兄弟们被他这一出吓到了。反应最快的王栎鑫一把夺过苏醒面前的碗,怕一个不小心打翻把他烫着,然后把桌子正中的纸巾盒扒拉给他:「Allen,你今天简直弱爆了。赶紧一边躺着去吧!」
陈楚生一只手搭到他的肩上,揉了两下:「醒……Allen,你真的没必要勉强,兄弟们都在呢,而且今天也没什么忙的。」
苏醒抬头,对上了兄弟们一双双关切的视线,于是笑着叹了口气:「那……行!你们继续收拾新家,我也回归老本行,负责我的宣传任务,好吧?」
听到苏醒这么说,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陈楚生要是知道苏醒口中的宣传工作指的是在室外爬到快两米的铁架子上给建筑立面画涂鸦,就算两个人被分在一起工作,他也绝对不会同意。他抬头看着脚手架上爬高上低的苏醒,为这个节目里的「家」一点点彩绘出帅气的大门,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没有来由的惶恐。
还是早春,但太阳已经开始初具威力。苏醒填完最后一个字的颜色,从半蹲的状态起身,却被太阳光晃得一阵头晕目眩。他眼冒金星,一个踩空,从脚手架上滑落,紧接着下腹部一阵钻心的疼。
他似乎落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但他眼前发黑得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只是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好像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
「醒——」
「《披荆斩棘》苏醒第一次后采」
导演:“为什么会来《披荆斩棘》的舞台呢?”
导演:“这次也是和兄弟们一起,那之后的舞台会更想和兄弟们一起还是也想尝试不同的组合呢?”
苏醒:“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想要尝试各种不同的组合,给舞台更多的可能性。
导演:“有计划陈楚生一直在一个队么?”
苏醒:“这个我也说了不算啊,之前的几季我也都有看,你们的组队规则太难预测了。”
「《披荆斩棘》陈楚生第一次后采录制。」
导演:“对于这次参加节目有什么想说的么?...
导演:“对于这次参加节目有什么想说的么?”
陈楚生:“我们五个人是一起出道的,这十六年有过跌宕起伏,也经历过很多波折,能来到这个节目也是很不容易的,希望我们能越做越好吧。”
导演:“对于组队有什么想法么?”
陈楚生:“对于我们几个来说,如果是我们一起的话,那默契肯定会更好,但是我也不排斥和其他哥哥们合作,可以碰撞出更多音乐的可能性。”
导演:“会想要和苏醒一直在一个团队么?”
陈楚生:“如果可以的话,那肯定是最好了,如果不能的话那我们肯定也会各自尽最大的努力。”
初舞台的录制现场,哥哥们按照初始分组坐车到录制现场后,会根据规则拿上各自的挑战卡然后上楼把挑战卡交给想要挑战的队伍。楼上已经到了的哥哥互相打招呼聊着天,开启了披哥的首次的大型社交。
宝石老舅、弹壳和胡彦斌坐在一边组起了临时观察团。
老舅:“这些人真是不累挺。”
弹壳:“玩呗”
胡彦斌:“你们有没有发现,快男组的就特熟。”
老舅:“他们那是自带团魂,这家伙又是兄弟又是两口子的,buff叠满了都。”
站在旁边的陆毅听到了好奇的凑过来问:“谁和谁是两口子啊?”
听到问题的老舅一脸疑问:“陈楚生和苏醒啊,哥你不道这事啊?”
陆毅听到后震惊了:“啊,他俩是两口子啊,我不知道,我光知道他们几个是好兄弟来着。”
弹壳接过话茬:“哥你平时是真不上网啊,他俩这几年又是官宣又是办婚礼,然后还各种上节目,热搜都上好几回了。”
陆毅边说边掏出了手机开始搜微博:“我觉得我可能确实是需要补课了,感觉对哥哥们的了解太少了。”
随着哥哥们的陆续到达,第一次见面的忙着打招呼做自我介绍,之前认识的忙着寒暄。
俞灏明看到不远处的李玖哲:“其实玖哲哥和我们差不多是同期的。”
陈楚生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好男人不会~~~”
听到陈楚生唱歌王栎鑫赶紧打断:“大哥,不要这样,Allen快把生哥拉走。”
几个人把陈楚生拉到一边,陈楚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苏醒笑的趴在陈楚生肩上:”大哥那个是张镐哲。“
陈楚生才恍然大悟:“没听到啊,没听到。”说完还不忘捏了捏苏醒的后颈,让他笑小声一点。
笑完了的苏醒抬头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有点不知所措的罗杰夫,于是主动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苏醒:“Hi,IamAllenSu,nicetomeetyou.(你好我是Allen,很高兴认识你)”
罗杰夫:“IamJeff.Nicetomeetyou,youspeakEnglish(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说英语?)”
苏醒:“Yes,IwasinAustraliaforacoupleofyears.(嗯,我在澳大利亚待过几年)”
罗杰夫:“Idon’treallyspeakChinese,andItrymybesttocommunicate.(我不太会说中文,但我尽力和大家交流)”
苏醒:“Ifyouneedhelp,Iwilltrymybest.(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也会尽力的。)”
罗杰夫:“Ireallyappreciateit.(真的太感谢了)”
难得有一个机会能让在各个行业的大家聚在一起,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最后一组林志颖的出场直接把气氛带到了最高潮。随着最后一组哥哥的到达,节目组开始正式发布初舞台规则,各组通过抽签决定两两PK组别。
当最想要避开0713的品冠哥哥组打开抽签名单,看到纸上写着的0713几个大字的时候,品冠觉得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后采时品冠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墨菲定律吧,越不想碰到的对手,就越会碰到。”
白西装高脚凳的经典配置,舞台聚光灯亮起的瞬间,台下的歌迷开始沸腾,尖叫声混杂着他们的名字从台下传来,像是涨潮时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当陈楚生抱着吉他坐在台上再一次唱起《原来的我》,离他不远的苏醒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十六年前的陈楚生。
直到《秋天》的前奏响起,苏醒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好像一直在看陈楚生,陈楚生转过头和苏醒对视,苏醒用眼神示意准备好了,握了握话筒,看向台下的歌迷和观众。
「离别的秋终于放开后的手
你走以后只剩落叶陪我逗留
微笑的泪让风吹走只剩忘记的自由
爱没留下结果恨不能将这错我怎么解脱
……」
还是那首歌,还是那个人,沉浸在演唱中的苏醒并没有注意到,陈楚生的眼睛全程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陈楚生热爱舞台,如果要问他比舞台和音乐更爱的是什么,那一定是苏醒。他珍惜每一次的舞台,更珍惜每一次和苏醒同台表演的机会,在不能公开恋爱的前十年,两人几乎没有能同台表演的机会,就算难得能有一次,还要尽量避嫌,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在隐藏和克制,终于可以让汹涌的爱意在舞台上肆意蔓延。
「往事回首你的笑容带不走
我心中那一丝哀愁在每年秋天这个时候
爱到最后沉默消失前最眷恋的理由
安静的节奏风琴声动听却忧伤依旧
秋天的时候为我停留离开以后」
唱到最后一句歌词苏醒转头看向陈楚生,对上了陈楚生一直在他身上的眼睛,两相对视,苏醒感觉自己又一次被卷进了名为陈楚生的漩涡。
此时的观战厅里,哥哥们看到深情对视的两人也炸了锅,
“就这一个眼神就赢了,这哪能打得过啊。”
“真情侣果然是另一个Level。”
“感觉他俩是来上恋综的。”
“明明不是唱的情歌,但含糖量怎么这么高。”
看着兴奋的哥哥们,罗杰夫好奇的问旁边的马伯骞大家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马伯骞开始给罗杰夫科普:“Theywereinthesamesingingcompetition,youknowit,yes(他们几个人以前参加过同一个唱歌比赛,这个你知道的吧?)”
小罗知无不言:“Yes,Iheardaboutthat,andtheyaregoodfriends.(知道,我还知道他们是好朋友。)”
小马继续引导:“Doyoufindsomethingdifferentbetween苏醒哥and楚生哥(那你有没有发现苏醒哥和楚生哥之间有点不同?)”
小罗成功被引导但不确定:“Theyseemcloser?(他们俩好像关系更近一些。)”
小马答疑:“Yep,becausetheyaremarried.(因为他俩结婚了。)”
小罗困惑:“Youmeantheyarebothmarriedortheyaremarriedwitheachother.(你是说他们俩都结婚了,还是他们俩结婚了。)”
小马科普成功:“Theyaremarriedwitheachother.(他们俩结婚了。)”
小罗震惊:“Wow,thatissocool!That’swhytheylookateachothersolovingly!(哇哦,这太酷了吧,我就说为什么他们看彼此的时候总是很深情!)”
这边哥哥们在集体嗑CP,另一边的舞台已经进行到尾声,五个人在台上搭着彼此的肩膀鞠躬致谢,台下的观众们整齐的喊着“0713”。
“谢谢哥哥们的精彩表演。”小齐走上舞台,站到了几位哥哥旁边:“几位哥哥来之前肯定有做一下功课对不对,那你们有没有要提醒彼此在这个节目里面注意的,”
张远立刻接梗:“别哭。”
俞灏明凑过来说:“我刚刚就已经做不到了。”
张远:“你一开始就崩了,然后王栎鑫也跟着崩了,我差一点也崩了。就生哥和Allen稳住了。”
陈楚生:“我没办法,我第一个唱,大家实在是太热情了。”
苏醒:“我第二个我也没办法。”
王栎鑫:“你那是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生哥身上吧。”
抓住时机的小齐立刻插进来继续主持:“刚才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他们在演唱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对方。”台下观众齐声喊:“有!”
小齐继续问:“最后的对视甜不甜?”
台下观众继续喊:“甜!”
小齐:“想问问其他几位哥哥们对此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王栎鑫:“习惯了,看了十几年了,已经毫无波澜了。”
俞灏明:“因为我看的相对比较少,所以我觉得还是有被甜到。”
张远:“我已经看累了。”
小齐:“那接下来你们是想继续五个人一起,还是说会和其他哥哥们开始全新的合作?大家在节目当中各奔东西。”
苏醒:“因为机会难得,首先我们会希望我们五个人能留下很好的舞台,但我们也希望能和其他优秀的哥哥和弟弟们一起合作,做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陈楚生:“我觉得都可以,如果我们几个在一起的话肯定是会默契多一点,如果是和其他哥哥们的话,会有更多不同的舞台可能性。”
小齐:“那如果你和苏醒哥哥被分到不同的组怎么办?”
陈楚生:“只要宿舍是同一间就行。”
差点没接上话的小齐赶紧发挥了自己的专业素养:“不管怎么样,我们就在这里卖个关子,大家就期待着未来的四个月,他们五位究竟会和哥哥们产生怎样的可能性。”
初舞台顺利结束,接下来的第一个挑战就是哥哥们披荆斩棘的第一个公演舞台,听完节目组复杂的规则。苏醒第一个反应过来:“总结一下就是获得MVP戒指的哥哥们有优先选歌权,其他的哥哥们按照初舞台人气排名选。那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我们一公舞台还继续在一起,我们排名差不多又比较靠前,就楚生你先选,我们到时直接去找你,这样我们就还在一组。”
“好。”陈楚生说完起身去大厅了。
一公舞台的备选歌曲风格各异,五人一组的歌曲有限,陈楚生对照着自己的笔记,短暂思考了一下径直走到《无数》的位置坐下了。
场外的王栎鑫问俞灏明:“这什么歌?”
俞灏明看了看大屏上的字:“《无数》。”
王栎鑫震惊了:“薛之谦的,这个很难诶。”
俞灏明:“完全想不到生哥会选《无数》。”
苏醒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拍了拍王栎鑫的肩:“我就知道他会选这个,这下有的玩了。”
另一边的陈楚生解释了自己选这首歌的原因:“我是看到了那个场景,是有表演的部分,我觉得这个有很多可以发挥的部分。”
听完解释的三个人都看向苏醒,苏醒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啊。
王栎鑫开始自我催眠:“其实挺好的,只是有点难唱而已。”
排名前几位的哥哥陆续选好了歌,《无数》的四个空位依然空着,苏醒走进去,没有犹豫的坐在陈楚生旁边,陈楚生拉过苏醒的手握住,旁边的胡彦斌刚好回头:“哇你们俩爱护一下我们这些单身的人吧。所以你们五个人是不是还打算继续在一组?”
苏醒回握住陈楚生的手:“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计划是这样的。”
排名紧随后面的张远和俞灏明也陆续落座,就等蔡老师选完之后,王栎鑫直接选最后一个空位。就在大家觉得一切正在按计划发展的时候,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情况发生了,蔡国庆在思考和纠结中挣扎了一下之后,在众人的一片“噢~~~~”声中坐到了《无数》最后一个位置上。
苏醒转头看向陈楚生,陈楚生摸了摸苏醒的背。然后笑着鼓掌欢迎蔡老师的加入。此时场外的王栎鑫已经石化了,在被现实打击的茫然和焦虑状态下,王栎鑫最终选择加入了林志颖的X-Song。
等哥哥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宿舍管家小齐已经准备好了不同房型以及选房规则等待大家入住,哥哥们这才意识到原来住宿是要花“钱”的。
第一个房间是宿舍唯一的双人间,看到双人间众人齐刷刷看向苏醒和陈楚生,苏醒连忙摆手:“这个住不起,这太贵了,我俩加起来连300都没有。”
老舅在旁边“出主意”:“我们给你俩众筹一个。”
苏醒:“那还是省着钱说不定还能吃点好的,我俩就和哥几个睡大通铺就行。”
陆续看完了几个房间,《无数》组凑一起商量住哪里:“来吧哥几个商量商量选哪个。”
对比了一下各房间的价格和实际财务状况,张远分析:“现在看来那个标准四人间是最合适的,我们再加一张床就行。”
陈楚生短暂思考了一下问蔡国庆:“蔡老师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住哪都行,但你们舍不得你们那个小兄弟吧。”
俞灏明本着是兄弟就要相爱相杀的原则调侃:“没事,他睡睡袋也可以的。”
“那不行,那还是得想办法有个地方住。”蔡老师转身去找王栎鑫和阿璞:“你们有多少分?”
王栎鑫给蔡国庆看了手中的牌子:“353。”
蔡国庆和其他几位哥哥们提议:“很高,如果我再换个建议,我们一会儿就上那高级湖景房。”
俞灏明开始加码:“有一个湖景房刚好是和小志哥挨着的。”
看着还再犹豫的王栎鑫陈楚生继续加码:“我们住湖景房,我们自己添床,我们出多一点你们出少一点,按照人数。”
王栎鑫此刻突然展现了许久不用的数学能力:“我们按平均出,本来就应该少一点。”
算了算房间价格,苏醒给出了最后的加码:“湖景房560,按照平均算,我们出400,你们出160,住不住。”
王栎鑫拿出手机算了算:“我们160,你们400对吧?行,可以。”
确定好了出资和房间,陈楚生和苏醒去找小齐付钱,闲下来的几个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最终的分房结果。
老舅好奇:“五人间挤几个人啊?”
张远算了算:“七个人,我们去搬俩床过来。”
老舅多少有点被震惊到了:“就非得躺一起,就是那么亲么?”
张远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音都被老舅带跑了:“那就是那么亲么,人多热闹。”
同去交钱的苏小玎在旁边给苏醒和陈楚生“出注意”:“你等到半夜一两点,你上个闹钟,一号房没人,你俩就上一号房住去。”
苏醒听完笑的不行:“我觉得也不是不行,楚生你觉得这个提议咋样?”
陈楚生笑着附和:“只要你半夜能起来,我都可以啊。”
刚好路过的老舅朝苏小玎竖了竖大拇指:“还得是你,要不说你是高启盛呢。”说完继续问张远:“诶我一直挺好奇的,就你们几个最近不是老搁一起录节目么,你们和人两口子住一起啥感觉。
张远:“这么多年习惯了,我们比赛的时候不是住一个城堡里么,那时候我们也都睡一屋,他俩那时候就反正开始腻腻歪歪了。”
老舅:“他俩那时候就开始搞对象了?”
王栎鑫:“那时候没有,其实那时候我们都没觉得有啥,毕竟他俩一个赛区出来的,那时候同一个赛区出来的都会比较抱团,我们是后来知道他俩好上了之后,再聊起来以前的事,才觉得原来那时候他俩就开始不对劲了。”
老舅:“要不人俩是冠军亚军呢,那时候就开始有点夫夫同心其利断金那劲儿了。我感觉这次他俩也能劲儿挺大。”
张远:“确实,他俩配合起来就特别默契,而且这个一般人还培养不出来。”
老舅:“要不我提前订票回家吧,提前点票还便宜。”
俞灏明:“哥以你的实力你绝对留到最后,我已经开始让我经纪人联系进组了。”
吵吵闹闹嘻哈哈的选完房交了钱,挑了些节目组准备的生活用品,忙碌了一天的哥哥们终于可以休息了。
高级湖景房果然不是随便叫的,开放的连廊外面直接可以看到远处湖面上倒映的点点灯光,夜晚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屋子里是宽敞的上下两层,洗手间配备了两个淋浴间和三个洗手池,七个人住也不觉得局促。
苏醒看了看床上的床垫位置,手动比划了一下大概宽度:“这个垫子还挺宽的,下面这个再放一个床垫应该就睡的下了。”
陈楚生和蔡国庆和阿璞商量:“庆哥,您在上边,然后阿璞也在上边,然后我们几个就很随意了,我们在下边就行。”
大概收拾了行李,换上舒服的衣服,客厅的宵夜也安排好了,热气腾腾的红油火锅配麻辣小龙虾,陈楚生看到的第一反应是等下要拦着点苏醒少吃点辣的。
奔波了一天终于能好好坐下吃顿饭,虽然苏醒心里一直没忘了自己还要减肥的长久任务,但是面对深夜的火锅真的很难抵抗。涮了毛肚鸭肠黄喉鸭血等之后,苏醒夹了一筷子煮好的麻辣牛肉,刚放到碗里就被换了一晚清汤涮的肉和菜,苏醒怨念的看了一眼换走了自己碗的陈楚生,陈楚生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苏醒,顺手把刚调好的麻酱蘸料递给他。十几年的默契,不用说苏醒就知道陈楚生的意思:今天的辣吃的够多了,不能再吃了。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苏醒只好乖乖吃碗里的菜。
刚好坐在对面看了两人全程无声互动的胡彦斌忍不住和苏小玎八卦:“你发现没,他们俩真的很默契诶,都不用陈楚生说,苏醒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胡彦斌阅读理解了一下:“就是看着他俩好像也没干什么,但是被塞了一大把狗粮。”
苏小玎:“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宿舍的第一夜在一片祥和中伴着逐渐飘散的火锅的香气过去了,第二天的下午是《无数》组和导演组的策划会议。看着眼前的阵容导演不禁感慨:“处处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组合,但是又觉得很合理。这个秀它其实是一个唱演秀,所以这首歌我们重点做的是一个对话式的演唱,它是全程带剧情的。这首歌是所有歌里面最难的一首,跟这个感觉相近的秀是之前陈小春哥哥和张智霖哥哥的《浮夸》,大家可以先看一下。”
第一次会议结束后,从下午练习到晚上回宿舍的路上陈楚生一直在纠结和思考要不要坚持一下自己的想法。回到宿舍洗完澡出来,陈楚生看到苏醒拿着IPad在写着什么。
“在写什么?”陈楚生擦着头发靠过去。
“一些一公舞台的idea,你不是想做唱演舞台么,我先写个大概,明天和国庆哥再聊聊。”苏醒盯着屏幕朝箱子的方向抬了下下巴:“吹风机在我箱子里,吹干头发再睡。”被苏醒看破了心思的陈楚生并没有太过惊讶,因为这个世界上苏醒大概是比陈楚生更了解陈楚生的人,此刻陈楚生的内心更多的是安心和坚定,纠结了一天的问题好像已经全部解决了。一身轻松的陈楚生站起来之前还不忘在苏醒耳朵上亲了一下,苏醒的耳朵立刻条件反射的红了,赶紧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好像并没人注意到,才盯回屏幕继续打字。
第二天在去排练室的路上,陈楚生转过身和蔡国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国庆哥,昨天我们想了一想,我们还是想要不我们挑战一下,我们觉得来到这,就是觉得这个舞台它跟别的舞台不一样。”
“国庆哥多久没拍戏了?”俞灏明问。
“好久没拍戏了。”
”好久没拍戏了过一下戏瘾吧。”俞灏明提议。
“我很想,但就是自己要知道我们能演到什么水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苏醒把平板递给了后排的蔡国庆:“国庆哥关于一公舞台我做了一些设计给您看看。”
快速浏览了一遍苏醒的想法,蔡老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如果演的话,我们是跟这个剧比,还是跟自己比,我觉得这个也要想清楚。”
苏醒和陈楚生几乎是异口同声:“肯定是和自己比。”
蔡老师笑起来:“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那就干吧,我相信你们”
听到哥哥们想要改回唱演舞台,导演组很快就准备了第二次的策划会议。导演先问了《无数》的成员们对于唱演舞台有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苏醒拿出平板打开文档,准备开始发言,导演看到准备如此充分的哥哥,笑着说自己开始有点紧张了。苏醒谦虚的表示自己只是有一些初步的想法,但具体能否实现还是要靠导演组的经验。
“今天来的路上我们也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这首歌还是以唱演的方式来展现是最合适的,根据之前导演组提供的场景概念图,我们想通过这首歌演出一个人的多面性。”
“是想做人格分裂的设定么?”导演问。
“不完全是。”苏醒接着说:“因为不管有没有人格分裂,每个人都是有很多面的情绪的,虽然我们所展现的情绪是不同的,但这些情绪都是出自同一个人,这个人甚至可以代表大多数人。”
导演听完苏醒的想法后也给出了导演组的意见:“这个想法我们觉得是完全OK的,我们建议可以加入一个类似心理医生的角色,作为一个聆听者来面对每个不同的情绪,像一个绳子把所有角色都串起来。”
敲定了最终的表演内容和具体角色,舞台总监Ken老师也很很快给每个人分配好了角色,俞灏明的角色的是愤怒,张远的角色代表了压抑,心理医生的角色被交给了年纪最大的蔡国庆,陈楚生饰演的角色代表惊慌不安,苏醒的角色是被藏在最深处的阳光和希望,对于拿到的角色大家都表示没有问题,一公舞台的排练正式开始了。
排练的前几天都一切顺利,唱歌的部分对于都是歌手出身的大家难度不大,更多的精力被放在了演的部分。这天排练的时候,苏醒和陈楚生因为一个舞台走位产生了意见分歧,苏醒说应该从桌子后面走,陈楚生说应该绕过去从前面走,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蔡国庆默默地走到张远旁边用眼神示意要怎么办,接收到信号的张远小声和蔡国庆说:“没事,一会儿他俩研究出结果就好了。”
蔡国庆有点担心的看着对面逐渐激烈的“战况”:“真不用劝劝啊?”
张远淡定的表示:“不用,他俩工作的时候一直这样,他俩自己能解决。”
最终这场辩论以苏醒被陈楚生说服作为结束。晚上吃饭的时候蔡国庆没忍住好奇和两人聊起下午的争执:“平时你们也会因为工作上的是有类似这样的情况么?”
陈楚生想了想:“也会有,但不是很多。”
苏醒补充:“因为我们俩之前在一起工作的机会不是很多。”
“我今天还问远远要不要劝劝你俩,他说你俩自己能解决,感觉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蔡国庆:“一般遇到这种争吵你们会有一方主动让步么?”
陈楚生:“如果是因为演出产生的争执的话。我们俩一般不会主动让步,除非能完全说服对方,因为对于我们来说,舞台永远是第一位的。”
“你们会担心因为这种争论影响感情么?”
“不会。”“完全不会。”陈楚生和苏醒一起摇头。
苏醒解释:“因为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让舞台变的更好,本质上也不存在谁对谁错,所以不会有影响。”
听完两人的解释蔡国庆感慨:“我觉得你们俩的状态特好,既是生活中的伴侣,又是工作上的伙伴,还有那种灵魂伴侣的契合度,我觉得这个节目真的来的特别值。”
面对前辈的高度赞赏苏醒和陈楚生多少有点受宠若惊。“我们其实才特别荣幸和您合作。毕竟我们都是从小听着您的歌长大的”苏醒说。
蔡国庆笑起来:“现在换我听你们的歌了。
在排练期间,演戏经验最丰富的俞灏明主动担起了表演老师的任务,细心又耐心的指导大家的表演。相对于其他人,苏醒算是这里面演戏经验最少的,如何在短短的几句歌词中向观众准确传达要表达的情绪,对于苏醒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但好在苏醒是一点就通的类型,几天的排练下来整个舞台就初见成效了。
「一公舞台排练后采」
导演:“你觉得你在这首歌中的角色和你本人反差大么?”
陈楚生:“和我本人的话还是有点反差的。”
导演:“你会觉得这个角色对你来说是一种挑战么?”
陈楚生:“对我来说,每个舞台都是新的挑战。”
—————
导演:“对于这次舞台要表演会觉得压力很大么?”
苏醒:“压力肯定是有的。但我觉得目前对我来说一切都还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导演:“对于这个舞台的成绩有什么预想么?”
苏醒:“肯定是希望分数越高越好,但是最希望的还是想要把这个舞台完美的传达给观众。”
正式舞台录制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上台前陈楚生照例握了握苏醒的手,苏醒轻轻回握,两人对视后走上了舞台。
昏暗的灯光下,陈楚生和蔡国庆坐在长桌的两端,陈楚生缓缓抬起头和蔡国庆对视:
“有个地方真实存在有着复眼能看到的色彩”
“人们身上都没有口袋不用装下愤怒和悲哀”
“快告诉我你真的存在翻过山河让一切重来”
“请赐予我自由自在还能停止那该死的买卖”
小心翼翼的和心理医生进行了第一次的交谈后陈楚生慢慢起身,镜头移动,俞灏明带着愤怒和不满,和医生进行了第二次的交谈:
“在人们无数次沉没里怎么还有条船不远万里”
“它带着幼稚的真理还背负著勇敢的罪名”
“在我无数次失败里你凭什么陪我颠沛流离”
“在平行故事里总会有个我没辜负你”
镜头再次移动,张远拿起桌上的诊断书跌坐在椅子里,而坐在对面的医生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
“我拿什么证明我存在能看肉眼禁锢的色彩他们终将用一句活该来概括我们所有的无奈”
张远看向桌子上的镜子,镜子中出现了陈楚生的身影,所有的情绪在此刻爆发,俞灏明出现在桌子后面挥手扫开了桌上的东西,和陈楚生一起掀翻了始终隔在自己和医生中间的长桌:
“它带着幼稚的真理还炫耀着徒手的正义”
“在我无数次失败里你凭什么陪我颠沛流离在平行故事里总会有个我没辜负你”
所有情绪爆发后,一切陷入黑暗,三个人被困进了不同的房间中,此时一束追光亮起,苏醒缓缓走过三个房间,最终在陈楚生的对面停下:
“在我们无数次沉没里我原谅了你的不敢靠近要放下幼稚的真理一遍遍的举起那白旗
在我无数次失败里你为何要陪我颠沛流离在下个故事里让我把世界给你”
阳光从墙上狭窄的小窗中投出来,苏醒伸出手缓缓拉住了陈楚生,将他从黑暗的角落中拉了出来。
“aha陪我颠沛流离aha让我把世界给你”
最后一个音落下,舞台再次陷入黑暗,远处出现了一道光照在医生身上,画面定格在医生抬起的手腕的手表上。
台下传来掌声和欢呼声,陈楚生和苏醒保持着最后对视的姿势,两人还有点沉浸在刚刚的剧情中,在主舞台灯亮起之前给了彼此一个拥抱,苏醒安慰的拍了拍陈楚生的背,陈楚生转头在苏醒的耳垂上轻轻亲了一下。舞台上全部的灯光亮起,伴着台下观众再次响起的欢呼声,五个人来到了主持人小齐身边。
小齐:“你们刚刚唱歌一开口,栎鑫的眼泪唰就下来了。”
坐在荣耀席位上的王栎鑫接过话筒:“就是生哥一开口,我就绷不住了,到后面Allen把生哥从黑暗中拉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就更绷不住了,真的是特别为自己兄弟们开心。”
小齐转向台上的哥哥们:“哥哥们在磨合的过程中会有遇到哪些问题吗?”
陈楚生:“我感觉我们有一种好像已经有过很多次的合作的感觉,大家默契都很好,排练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
小齐:“蔡国庆哥哥这次和0713的哥哥们合作有什么感受?”
蔡国庆:“作为我来讲,这样的歌曲、旋律和节奏是我从来没有唱过的,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友情和爱情给我带来了很多力量。”
最终的投票结果虽然《无数》击败了《眉飞色舞》,但最终还是以微弱的票数输给了《上山下》,宣布了最终个人得票之后,组内得分最低的俞灏明进入了待定状态,几人一起回到训练室等着节目组公布最后的结果。
进门后陈楚生坐在沙发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这个意思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对不对。”
张远坐在另一边:“灏明肯定没问题的,不过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感觉还有点熟悉,咱们之前比赛也是这样一轮一轮的投票晋级的。”
苏醒接过陈楚生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那你们是不知道每场还要再多PK一次是什么样的感受。”
蔡国庆问苏醒:“那时候你一共PK了多少次还有印象么?”
苏醒想了想:“具体是多少次不记得了,但几乎整个决赛我每场都在PK。”
张远说:“他那时候一个人PK掉了一座城。”
“一座城?”蔡国庆继续问
此时终于有点放松下来的俞灏明回答:“因为我们都是不同赛区进来的,当时成都赛区进来的人都被他PK走了。”
苏醒立刻换上骄傲的语气:“那你看看,最后还得我们西安赛区。”
张远忍不住吐槽:“最后还不是没PK过生哥。”
“但我起码在西安的时候还赢了他一次。”苏醒边说边示意陈楚生自己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陈楚生赶忙点头:”那次Allen确实很厉害。“
大家插科打诨的一边聊着天,一边缓解着屋里紧张的气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他们去看结果。看到全员安全的那一刻,大家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一公舞台就此落下帷幕,回到训练室,广播通知下一轮的歌曲竞拍即将开始。
「未完待续」
[先婚后爱/双向救赎/生子文]
[人物OOC/HE]
苏醒把陈楚生带回去的时候,陈楚生还有几分清醒。
至少在苏醒逗他一加一等于几的时候,陈楚生还会皱着一张脸颇为认真地说道:“我没醉。”
“嗯嗯,你没醉。”苏醒在开车,便敷衍似地应付了一句。
“等于二。”陈楚生伸出两根手指,严肃地晃了晃。
苏醒没搭理。
“二!”陈楚生再次晃了晃手指。
苏醒忍住想揍人的冲动,一把摁住副驾上乱晃的爪子,快速说道:“行了,知道你没醉,别晃了,我开车呢!”
陈楚生皱着眉头,眯着醉眼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突然就不吱声了,他盯了许久,然后把苏醒的手反握在自己手心里...
陈楚生皱着眉头,眯着醉眼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突然就不吱声了,他盯了许久,然后把苏醒的手反握在自己手心里,才乖乖点头,说,好吧。
好个屁!
苏醒试图把自己的手抽出去,但醉酒的某人力气大得惊人,苏醒无奈,只能这么一路被握着回了家。
到家后,苏醒把人扔在客厅沙发上,厨房里有阿姨温着的醒酒汤,苏醒端出来的时候,陈楚生已经不在沙发上了,而是蹲在垃圾桶前。
“怎么?难受想吐?”苏醒连忙过去问道。
陈楚生没理他,兀自盯着垃圾桶,幽幽喊了声:“苏、苏醒。”
“嗯。”
“苏、苏醒。”
什么情况?这家伙是把他当垃圾桶了?!
果然,陈楚生伸出手指戳了戳垃圾桶,低低地说:“喜、喜欢。”
苏醒眉头微皱,一言不发。
“苏醒,喜、喜欢。”陈楚生又对着垃圾桶醉呼呼地说道。
苏醒想去拽陈楚生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他看着陈楚生张开双手,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垃圾桶。
这充满喜感的一幕却让他一丁点都笑不出来。
“喜、喜欢。”陈楚生又说了一遍,前言不搭后语,却是明明白白的意思。
“陈楚生,你真是……”百转千回的心思最后落了个哭笑不得,苏醒上前两步把垃圾桶从陈楚生怀里解救出来,然后把人拽回沙发上,“坐好,把这喝了,然后去睡觉。”
陈楚生眨眨眼,突然就红了眼眶。
草!哭了?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他这个垃圾桶还没哭呢!苏醒气得头昏,差点就摔了手中的醒酒汤,妈了个蛋,陈楚生喝醉了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行为?!
“我喜欢他。”陈楚生眼红红地看着苏醒,一脸委屈巴巴。
苏醒慌张地撇开脸,不想去看那双眼睛里的东西。
但是陈楚生已经不由分说地抱了过来,他双手用力地环住苏醒的腰,鸵鸟似地将自己整张脸埋在苏醒的腹部,闷闷地说再次道:“我喜欢他,我想喜欢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
“嗯,我知道。”苏醒安静地站着,任由陈楚生醉醺醺地抱着自己,一瞬间的慌乱后他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他没让自己想太多,只是轻轻说道,“陈楚生,何必呢,没必要。”
像是在告诉陈楚生,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既然藏起来了,又何必说出来。
既然知道没法全心全意地去喜欢,就没必要允许自己沉溺下去。
成年人牵扯感情,应取舍利落,及时止损,苏醒以为陈楚生应该懂的。
而他给予不了任何回应,原因是什么,陈楚生大概也略知一二。
这份未生已亡的感情,从来都是彼此的心照不宣。
苏醒要的是心无旁骛地去喜欢一个人,陈楚生想给出去的也是一份心无旁骛的喜欢,可偏偏谁都给不了。
苏醒的过去让他没有信心再去爱一个人,再去经历一段未知的感情。
而陈楚生,在没完全释怀前一段感情前,又怎么舍得让苏醒接受不纯粹的自己。
所以只能是“我想”,只能是想想。
两人都清醒地知道,这份还没来得及开始的感情,在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消亡了。
从未开始便已是结束。
对苏醒来说,是“幸好”,幸好爱未深,幸好可以冷静抽离。
而在陈楚生这里,大约有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所以只能在醉后吐露一二。
第二天苏醒下楼的时候,陈楚生正在用早餐,看起来神色如常,苏醒松了一口气。
“早,起来了?”
“早。”苏醒看着陈楚生这幅淡定的模样,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这人抱着垃圾桶,眼红红的样子,下一秒他就逼迫自己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吃早餐吗?”陈楚生见苏醒径直往外走去,便问道。
苏醒瞄了眼桌上清淡的食物,毫无胃口,就摇了摇头,直接出门了。
陈楚生愣了愣,目光在桌上荡了一圈,然后叫来阿姨,说明天多做几个样式和口味。
两人是前后脚到达的节目录制现场。
陈楚生要拍摄录制,所以先进化妆间做造型,换衣服,等出来时就看到苏醒正倚着评委席和女评委老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不知道苏醒说了什么,总之女评委老师笑得花枝乱颤,随后女评委老师便吩咐助理把她的早餐拿过来,递了一份给苏醒。
“苏总,早餐怎么能不吃呢,喏,不介意的话,我这有多的,可好吃了。”
“那怎么好意思。”
苏醒笑笑,接过三明治,说了声谢谢。
陈楚生把拎着的纸袋往身后藏了藏,低着头,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经过,然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知道苏醒的女人缘很好,或者说不是女人缘,而是交际手腕很厉害,知分寸,懂进退,聊天的时候能把所有人都逗得舒舒服服的,情绪价值拉满。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和他聊上几句呢,是聊天,也是放松。
陈楚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这时王铮亮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一眼就瞄到了陈楚生放在脚边的纸袋,顺手打开,眼睛顿时亮了。
“不错,还知道给我带早餐!”王铮亮美滋滋地翻了翻,感叹道,“嚯,花样还挺多。”
陈楚生目光平静,丢下一句:“爱吃不吃。”
“怎么,一大早就吃火药了?”王铮亮不明所以,不过也不在意,他飞快地挑了只蛋挞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还要挑刺,“有点甜了。”
陈楚生脸上的冰渣子咔咔往下掉。
“哟,牛奶还是热的!贴心!”王铮亮抓牛奶的手突然被莫名其妙地拍了下,然后眼睁睁看着差点到手的牛奶就那么落入了陈楚生的手中,“不就一瓶牛奶嘛,你又不喝……”
“我去趟洗手间。”陈楚生拿着牛奶,猛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什么意思?
陈楚生这家伙喝牛奶还要跑洗手间?
这是最近什么时髦的喝法吗?
陈楚生快步经过苏醒身边,不动声色地就把牛奶塞进苏醒手里。
“热的。”
苏醒刚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突然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瓶热牛奶,一脸懵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楚生已经快步走远了。
“老刘你也没吃早餐?来来来,楚生带了很多。”王铮亮热情地招呼着另一位评委老师。
苏醒闻言一愣,不由自主就看了过去。
“看,甜口的,咸口的,还有辣的……”王铮亮打开袋子,逐一介绍道。
“想不到陈老师这么细心。”刘评委顿时夸赞道。
苏醒低头看向手中的牛奶,神色莫名。
等陈楚生回来的时候,王铮亮已经帮他把一袋子早餐都处理干净了。
“你们俩昨晚回去吵架了?”
“什么?”陈楚生愣了愣,还是摇摇头,说,“没。”
“那怎么跟个陌生人似的,就算不公开关系,也不用这样吧。”王铮亮看看不远处的苏醒,又看看身边的老友,一个聊着天,一个安静坐着,明明只隔了俩位置,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陈楚生沉默地盯着手中的台本,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句话。
[陈楚生,何必呢,没必要。]
昨晚醉后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陈楚生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苏醒落在他耳边的这句话就跟钉子似的,深深地钉在他脑子里。
是无奈,是困扰。
这时舞台上音乐响起,主持人开始走流程了,陈楚生按了按太阳穴,便扯开了话题。
“我和他没什么事,录节目吧。”
今天的录制加了导师的表演环节,王铮亮穿着一身骚包的亮片装登台时,陈楚生看到站在舞台斜角处的苏醒瞬间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大约是难得见到苏醒脸上出现这般可爱的神色,陈楚生看了半天才移开视线。
“王铮亮老师真是……不同凡响。”苏醒看了半天才委婉地赞叹道。
“你不懂,不少人就喜欢他这风格。”Daniel站在苏醒身边,笑得荡漾,“昨天和王铮亮老师聊了会儿,老师可有意思了,好多烂梗超级好玩!”
苏醒斜了Daniel一眼,莫名觉得这两人会臭味相投。
不过等王铮亮一开口,苏醒悬着的心便稳稳地放回心底。
等唱完,Daniel就贱兮兮地凑过来问道:“说起来还没听过你家那位的现场,今天有耳福了!”
“……”
“传言你家那位当年相当牛逼,一票难求,可惜这几年不唱了。”Daniel搭着苏醒的肩,一脸好奇,“是不是真这么厉害?”
“别来问我,我也没听过。”
“真假的?!你们俩这么没情趣的吗?情到深处怎么也得给你唱几句吧,啧啧啧,Allen不是我说你,你这男人找的不行!”Daniel瘪瘪嘴角,有些嫌弃。
“呵。”苏醒冷笑,“我找男人不行?单身二十多年连条狗都找不到凑合的人没资格说我。”
“Allen,我郑重地告诉你,我决定和你绝交!”
“随便。”苏醒拍掉Daniel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又看了眼舞台,便快步往后台走去,他的助理正在朝他大力挥手。
“苏总!苏总!”
“怎么了?”
“有两份合同要你签字,然后下午两点有个视频会议……”小助理边说边把合同递到苏醒面前,苏醒接过合同快速浏览了一遍,要了笔就准备签,可等笔尖触及纸张时,耳边突然涌入了一阵简单又轻快的吉他声,苏醒愣了愣,笔尖就奇怪地滑了出去。
“苏总?”
“什么?”苏醒讷讷地问道。
“签字。”助理戳戳签名位置,轻声提醒,又飞快地往外探出半个身子,突然满脸激动起来,“是陈老师上场了吗?啊啊啊陈老师开唱了,是陈老师的声音呜呜呜有生之年还能再次听到陈老师的歌声我死而无憾了呜呜呜……呃苏总,请签字。”
苏醒低着头看着合同,谁也无法看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苏总,你听。”
“陈老师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他的爱人。”
小助理还在继续说着,可苏醒却觉得小助理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他全身上下,都被一道温柔的歌声包裹住了。
苏醒站在原地,他想动一下,可是,动不了了。
他看着笔尖的墨水印在签名栏上,却迟迟无法写出名字的一笔,他的肢体、他的思绪,甚至全身的细胞,都在不受控制地为那道钻入他心底的歌声跳跃。
终于,苏醒的脚尖动了动。
“诶苏总你去哪?字还没签呢!”
苏醒拿着合同恍恍惚惚地走到舞台边,附近的工作人员自动让开一条道,于是苏醒站到了离陈楚生很近很近的地方。
他看到舞台中央的灯光聚在一把蓝色吉他上,带着银质宽戒的手指正在上面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唱歌的人却隐在昏暗里,看不清面目,却显得歌声更加清透惑人。
手中的合同被苏醒捏得皱皱巴巴,他觉得陈楚生这人真的很过分,不打一声招呼就剥夺了他呼吸的权力。
歌声停止的那一瞬间,掌声雷动。
陈楚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第一眼没有落在观众席上,而是带着隐隐的渴望,偏头看向舞台一侧,可挤挤挨挨的人群里没有他想要的那一道身影。
苏醒逃进了洗手间。
冷水一把又一把地扑在脸上。
苏醒睁着慌乱的双眼,看着镜子里的人湿了额前的碎发,脸上的水珠自由滑落,胸口的衬衫被打湿得一塌糊涂。
整个人狼狈不堪,是那样陌生。
心脏处在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他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他不喜欢这样不受控的自己。
非常不喜欢。
苏醒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包括感情,给出去,或者收回来,都由自己决定。
Daniel不疑有他,说,行,后面的录制他会盯着的。
苏醒松了一口气,踉踉跄跄地从录制大厅后门逃走了。
“可是苏总合同还没给我呢!”小助理一脸懵逼。
[约了后天下午两点手术]
两人不会仅就皮囊相爱
第三章
周末了,是老杨出门为梦想拼搏的时候,虽然都是些小场面的沙滩音乐节,但他总幻想着有一天能合作到有名气的音乐人,能够在舞台上发光发亮。
“说说吧,你是怎么就要幻形的?”午后,好不容易等到苏醒从沙发下钻出来,楚生赶紧好奇地问道。
苏醒倒也不着急回答,细致地将饭盆里面的食物一扫而空,又望了下老杨提前开好作为晚餐的罐头,犹豫了大概半秒钟,就迅速干完了。
吃撑了,苏醒打着饱嗝:“嗝~~~我说是为了好玩......
吃撑了,苏醒打着饱嗝:“嗝~~~我说是为了好玩,你信吗?”
“我信啊。”
没料到楚生毫不犹豫地回答,苏醒有些吃惊地向水族箱回望去。
这一米见长的水族箱里,孤单单的几块岩石和一些水草,没想到楚生适应的挺好,悠闲自得的。
“好吧,难得有人陪我说说话消消食,你老家哪里?”苏醒一跃到了楚生面前的椅子上,歪着头问道。
“广东普宁。你呢?”
“我远着呢,陕西西安。”
幻形者都需要离开自己所处的地方,一般贯用的离开方式就是出国移民或者留学深造,楚生这次本身难度就大,所以选择的地方相对老家比较近,苏醒的难度小,直接分配到了最远地方。这才有了他们的相遇。
“西安面食很出名啊。”楚生仔细看着苏醒那张毛茸茸圆圆的脸,再看看被他消灭干净的两顿饭,“看得出,伙食很不错,你的胃口也很不错。”
“这你就不懂了,我的口粮都是极品,早些时候糊弄我的一般猫粮都被我掀翻了,老杨也不敢了。”苏醒用爪子指了下猫粮的品牌,得意地说道。
“你吃饭怎么办?我这个手是抓不起一点饲料的。这个老杨,真有他的!美滋滋把你捡回来,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我还好,能抗饿。以前常常为了躲避猎食者,我躲在礁石下,最长一次5天都没有出来过。”楚生轻描淡写地将自己原来在海中的遭遇说了出来,“就像这次吧,忍了4天实在饿的只能出来,结果还是被追上了,只能往岸边逃,一不小心自己也搁浅了。”
苏醒不知何时跳上了水族箱前面的椅子上,难得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等到楚生讲完后不由叹气:“唉。。没想到你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啊!找老婆的决心很大嘛!”
认真不了三句,苏醒又调侃起了楚生找爱人的事情。楚生再次对着苏醒那张圆圆可爱的脑袋,神秘兮兮地似笑非笑。
“确实,决心有点大!毕竟有些难度啊!”
“还不如你直接许愿让你变帅些呢,或许就不用受这个罪了。”苏醒被楚生盯得有些不自在,将脸转了过去,“你到底是喜欢什么样子的仙女啊?不会是什么明星级别的吧?”
“我可没说是女的。”楚生倒是直言不讳。
此言一出,苏醒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再看向楚生色眯眯的眼神,突然毛发竖起的感觉。“噌~~”迅速跳下了椅子,有些尴尬:“那个。。确实难度很大,还有祝你好运!”
隔着玻璃都能听到楚生大笑的声音,苏醒第一次被人拿捏得不太自然,耳朵发烫,用爪子挠了挠。这个楚生很危险,应该饿不死。苏醒默默下了定义后,打了一个高级猫粮味道的嗝后,难得的出了屋子消食去了。
楚生看到苏醒的反应只觉得他越来越有意思了。楚生长得才不丑,反而是很标准的楚楚公子款,驻唱时候,喜欢他的男女很多,但楚生入眼的真没有,不是外貌协会,只是觉得很多人都很无趣。得知可以通过异形改变自己的认知圈,楚生这才愿意一试,没想到自己一下子被安排了最高难度。
在没被老杨捡到之前,楚生觉得自己上当了。天天深海大逃杀的日子,自己是爱人没找到,自己倒是挨了不少饿。现在楚生觉得这就是对他的考验,如今肯定就是给自己安排了“正缘”了。
想到这里,楚生开心地绕着水族箱转起了圈圈,哼起了小曲,吃不吃的上饭有什么重要的?有爱饮水饱!
全员加速中的脑嗨产物,都是私设
小甜饼一发完
楚苏热恋十七年设定
综合了苏醒膝盖受伤路透字母站猎人被调戏高质量帅哥猎人的梗
醒哥麻烦下次一定要带护具谢谢
苏醒因为艺高胆大拒绝带上护具,其他人甚至陈楚生劝他也死都不带,说带护具有损他AllenSu的逼格
陈楚生看着前几期苏醒游刃有余滑不溜秋的操作外加除非留到最后不然那个步数还没自己零头的表现也就没有继续坚持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苏醒在新的一期翻车了
陈楚生这期运气不佳,先一步来到中止间提前养老,神神在在的坐在暖气下喝着保温杯装的养生茶,时不时听听这次装备准备齐全(指键盘)的小亮哥不负众望又一次按排名...
陈楚生这期运气不佳,先一步来到中止间提前养老,神神在在的坐在暖气下喝着保温杯装的养生茶,时不时听听这次装备准备齐全(指键盘)的小亮哥不负众望又一次按排名被抓后在中止间“怀才不遇”自弹自唱,边听边欣慰地看着监控屏幕里carry全场的自家猫
醒好厉害
哪怕隔壁的弟弟们再吵也无法阻止某个丧尸都不吃的恋爱脑观看屏幕
意外也就发生在这一刻
苏醒在做任务的时候意外被猎人发现,可能是今天的地板太湿,苏醒被追捕的时候滑了一跤
陈楚生登时就站了起来,旁边唠嗑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然后看着历来风轻云淡沉着稳重的冠军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中止间乱转,要不是顾及节目还在拍摄不好影响别人工作,陈楚生都想直接翻出去
“楚生,怎么了这是?”小亮哥提出其他人共同的疑问
“我看到Allen摔倒了,而且半天都没爬起来,感觉很严重”
陈楚生焦急的回答,现在监控已经看不见苏醒的身影了,但是刚刚苏醒是被人扶出去的,陈楚生怎么能不着急
“应该没事吧,不过下次真要叫Allen好好带护具了,一大把年纪了还逞强”王铮亮听完也是满满的担心
在陈楚生焦急等待欲眼望穿之下终于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影子
看来苏醒是真的这次摔的很重,他连自己走都走不回来,还是猎人抱回来的
在一米八以上健硕的猎人衬托之下,苏醒在人家怀里显得异常娇小
陈楚生看到人回来了,赶紧凑过去,猎人把苏醒抱到中止间的椅子上,苏醒对人表示真诚感谢,说一定要请人吃饭,猎人推脱了几句但是苏醒太能讲推脱不掉只能好好好答应后才脱身离开继续录制节目
在苏醒盛情邀请人的时候,陈楚生把人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很大问题就是膝盖受伤,但是考虑到苏醒脚不好,节目组贴心的安排猎人送苏醒回来
看到苏醒还一副无所谓下次一定的样子和周围人调侃自己,陈楚生生气了
陈楚生生气不会发脾气,他是属于那种一生气就不讲话,活像是自己生闷气的那一类人
苏醒终于停下了他的嘴,十七年的相处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己旁边这位生气了
的确,平时这人因为自己的胃病和痛风对自己已经够小心翼翼了,这次又不听他的话还受伤,是有点理亏
特别是这个时候的陈楚生真的是巨难哄
“生哥?”
陈楚生不回他
“我错了还不行吗,楚生,你理我下嘛~”
陈楚生还是不回他
苏醒看着这人估计是真的气的够呛,连自己积极认错而且连在弟弟面前撒娇这事都做出来还不理他
没办法了只能智取了
“嘶,我的腿好痛”说着还像模像样的倒吸一口凉气
陈楚生听完也不顾什么生气不生气了,赶紧转过身,想碰又不敢碰苏醒的腿,焦急的罕见有些破音
“醒,哪里痛,你是不是还伤到哪里了?”
“是”苏醒可怜巴巴的说
“伤到哪里了?”陈楚生还在四处找伤口
“你伤到我的心了”苏醒看着人终于有反应在关心他,赶紧趁热打铁抱着人手臂撒娇
陈楚生:“……”虽然沉默但是有点被哄好
王铮亮:“……”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为什么我今天要那么早淘汰,让我出去被猎人追我也不要在这里
紫队已淘汰人士:“……”哇,醒哥私下原来是这样的吗?
节目组:“……”额……该不该和两位老师说这是生存挑战真人秀而不是恋综和爱情保卫战啊!!!
陈楚生看着努力讨好自己的猫,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摸摸人脑袋
“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有些生气”
“你别生我的气了,楚生~”苏醒在一大堆人的视线下硬着头皮撒娇,毕竟要是眼前这个人没哄好,受苦的迟早是自己
但是脆脆鲨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次说教的机会,要知道这次要是让苏醒跑了就没有下次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如果我再坚持一点,你今天就不会那么痛了”
鲨茶酱稳定发挥,立马给人感动成流泪猫猫头
苏醒闪着愧疚的大眼睛盯着陈楚生,恨不得打死早上死都不带护具的自己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说话算话”陈楚生终于满意了
苏醒看到人终于哄好了,已经破罐子破摔不顾周围人死活撒娇“楚生,我的膝盖好痛哦”
陈楚生也是柔声哄着他,“谁让你那么不小心,忍一忍回去给你买蛋挞”
“我要六个!!!”
王铮亮在旁边简直没眼看,啧啧啧的在中止间freestyle实名diss腻腻歪歪十七年热恋的小情侣
陈楚生担心的程序完了,吃醋的程序提上行程了
特别是中途录制休息的时候,苏醒特地叫人送来了礼物感谢那位照顾残伤人士的好心猎人,又一连夸了好久后
“醒,我看你在猎人怀里很享受啊”
苏醒一瞬间嘴角都僵了
这该死的陈楚生,一波接着一波是吧
“没有,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苏醒赶紧解释,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哄无理取闹对象但是力不从心的直男
再多的花言巧语口若悬河侃侃而谈伶牙俐齿在陈楚生这种爱钻牛角尖的倔驴面前是没有用的,只能积极诚恳认错外加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才能勉勉强强翻篇
没想到人还没哄好,隔壁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掐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
“哥哥~,我摸下猎人哥哥的腹肌你不会生气吧~”
“哥哥~,我被猎人哥哥公主抱你不会生气吧~”
“哥哥~,不会吧你真的生气了?”
“哥哥~”
听着此起彼伏一句接着一句的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伤口撒盐雪上加霜的话,苏醒一瞬间拳头硬了,要不是现在没工夫转头,他一定要看看究竟是哪些好人家在开麦
算了,恨屋及乌,还是把账算在紫队头上吧,干脆下期直接引猎人去同归于尽吧
果不其然陈楚生好不容易阴转多云的脸,再次多云转阵雨
苏醒回头一个眼刀过去,立马转头赶紧哄人,左一句“人家也是好心嘛”右一句“你知道我是最爱你了的”
陈楚生不为所动,高端的猎人会让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苏醒看着陈楚生不动如山的表情,咬咬牙
豁出去了
凑到人耳旁,自己却红着耳朵说,
“你上次说的,我答应了”
陈楚生登时眼睛一亮,马上雷阵雨转炎炎夏日晴天大太阳,转头对苏醒说
“醒,你自己说的”
苏醒已经脸都红透了,整个人埋在陈楚生肩膀不肯起来
旁边起哄的人有种感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感觉就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中午饭都不需要吃了
这算工伤吗?
只见罪魁祸首冠亚已经树立起他们十七年如一日的外人无法插足的结界
节目组:“……”我们节目播出去不会被人误会成妻子的浪漫旅行吧
可是如果剪掉时长就不够了啊,两位老师,求求你们了能不能收敛一点
只有节目组受伤的成就达成了
正主不合体的日子只能自己产粮了(哭唧唧)
【红狐狸里里×长毛金渐层窝窝,毛绒绒小动物贴贴】
北京下雪了。这是山林中的狐狸里里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雪。
这些白色的小玩意从天上落下的时候是个深夜,他以为是星星掉下来了,落到鼻尖又化成水,湿湿凉凉的。
里里想,我得去告诉窝窝,天上下星星了。
窝窝是山脚别墅里的一只长毛金渐层。
虽然是宠物猫,但窝窝是只很特别的宠物猫,天生就爱出门玩,总是在山上滚得满身泥。阿荷,他的人类母亲,也总是一边轻声责怪他,一边慢慢把他身上的泥点子都擦掉,再亲亲他的脸颊,让他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但小猫咪怎么听得懂呢?...
但小猫咪怎么听得懂呢?阿荷只好尽可能地在天气好的时候带他上山玩,毕竟灰尘总比泥点子好清理。
他第一次见到里里,就是在一个阳光很好的秋天,阿荷带他去山上散步的时候。
窝窝是只很黏人的猫咪,所以阿荷有时候会放心地把牵引绳松开,让他玩一会儿。
于是他一个猛扑,把正晒着太阳、做着美梦、摇着尾巴的里里吓了一跳。
物理上的一跳。
窝窝看着这个跳起来戒备地盯着自己、又有着和自己一样蓬松的尾巴的生物,歪头眨了眨眼,问他,你也是猫吗?
里里环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大尾巴的小东西好奇地打量自己,就也放松下来,凑近嗅了嗅,确定没有危险,才回答他,我不是,我是狐狸。
狐狸?可是你尾巴跟我一样耶。
可是我其他地方都和你不一样。
好吧,也有道理。小猫点了点头,继续问他,你也是出来散步的吗?你的主人呢?
主人?这次轮到里里疑惑了,主人是什么?
就是给你吃、给你家的那位呀。
我没有主人哦,我是自己找吃的。
那你有家吗?
家是什么?
嗯……这个问题好像难住了小猫,想了好久才回答,家就是有爱你的人的地方呀。
狐狸沉默了半晌,说,那我没有家。
那你来我家吧!
啊?狐狸有点懵。
阿荷是很好的人,她一定会喜欢你的,这样你也有家、也有人爱你啦!小猫尾巴翘得高高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比太阳还要耀眼。被爱是件很好的事,你也应该试试,我希望你试试。
里里犹豫了,家,爱,听起来不错,但是……
窝窝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体贴地说,要不你偷偷跟在我后面,悄悄去我家看一眼呢?
作为山里的野生狐狸,里里拥有超强的戒备心,但面对这样一个脸圆圆,毛蓬松,眼睛发亮的小猫,里里莫名觉得可以信任,于是说了声好。
看他答应了,小猫开心地往来路奔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保那团红色的火焰有跟过来。
窝窝和阿荷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到了晚饭的点,苏总,他的人类爸爸,也回来了。
以往一见到苏总就发嗲的小猫,今天一进门就冲到了落地窗前,找到院子外树丛里透出的一点点红色毛绒,才又放心地去找苏总玩。
老苏总也觉得奇怪,窝窝今天怎么总把他们往落地窗这儿带呢?
夜深了,小猫终于等到老苏总和阿荷入睡,偷偷溜到厨房的后门,蹦起来挂到了门把手上,使劲一压,打开了门,招呼在外面等了好久的狐狸进来。
小猫是个话唠,带着里里把别墅逛了个遍,边逛边讲解,看吧,这就是家,很不赖吧!他的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了。
里里点头,很好。
那你要不要来?小猫比狐狸矮一些,总要仰着头看他,此刻也是,上目线盛满了期待。
里里回忆起刚刚在外面透过落地窗看到的窝窝、阿荷和苏总,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开心。但是不行。于是他摇了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小猫失望地垂下了耳朵。
为什么?家有哪里不好吗?
没有,家很好,但是,我在家就看不到星空了。
星空?
嗯,星空很美的,我最喜欢在星空下散步了,你闻得到露水的气息,看得到晚风在流动,如果你盯着星星看,还能发现它们在动呢。我有时候也怀疑,我们是不是住在一个龟背上,是它在载着我们追星星。
窝窝听入了迷,耳朵又重新直立起来,问他,那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星空?
好。
于是换成狐狸带着小猫上山。他们穿过了一大片灌木和草丛,终于到了里里推荐的最佳观赏点。
长毛金渐层身上沾了好多植物的种子,狐狸帮他舔掉后脑勺上的,准备舔肚皮的时候却遭到了拒绝,小猫倔强地说不用,其实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可以啦,看星空吧。窝窝拍了拍红狐狸的脑袋,转移了话题。
于是一狐一猫一边看星星,一边又聊了很多。
里里讲了自己是如何翻过两座山才找到这里的,窝窝就讲自己和人类爸妈之前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了好久好久;里里讲自己和初恋的故事,窝窝就讲住在隔壁黏人也黏猫的小狗;里里讲自己有时候会在夜里唱歌,窝窝就说好巧我也会在夜里蹦迪。
一红一金的两条大尾巴不自觉地摇啊摇,摇到星空变成了朝阳,他们才想起分离。
里里说抱歉没办法舍弃星空跟你回家,窝窝也说抱歉没办法舍弃阿荷老苏。
星空很好,家也很好。这是他们最后达成的共识。
于是他们就变成了这样的朋友,偶尔会一起回家体验家里的温暖,偶尔也会一起外出享受星空下的自由。
现在星空要落到地上啦,我得赶紧把窝窝喊出来。里里这么想着,脚步变得更快了。
跑到他四肢酸胀、鼻尖冰凉的时候,终于他看到了在落地窗前的小猫。还没等他近前,窝窝就从后门溜了出来,脚步也是同样的急切。
最终他们在院子外头相遇,滚在了一起。
星星落下来啦!窝窝兴奋地大喊,你看到了吗里里!
看到啦!里里被小猫压在身下,看到他的眼睛和星星一样明亮。
END
写在前面:
2.再看一次四公分组还是很生气,可能对某些人态度不那么友好(但尽量做到客观公正);
3.私设四公分组后就是最后四个阵营的人员;
5.无脑爽文,ooc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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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里悄无声息。小助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缩着脖子不敢讲话。
“郭副总,你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为难我了。”吴导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也知道,节目还是以求稳为主。”
“吴导......
“吴导,”郭彪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笑眯眯道:“你这话就不太对了。节目肯定是需要有情节的波澜才会有看点的,不然你们也不会把楚生和栎鑫吵架的事给单独截出来。”
“这不一样,”碍于郭彪的身份,吴导耐着性子解释:“这还是在可控范围内的,但是如果......”
郭彪打断了她:“有楚生在难道还怕控制不住场面?”
吴导听到这话差点儿没喷出一口老血。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陈楚生有什么用???陈楚生只会陪着他一起疯好吗?!!你自己的兄弟你不知道是个什么德行???
“吴导,你说的我都明白。”郭彪端起旁边的茶杯低嘬了一口,润润嗓子接着道:“楚生确实是太不讲理了些。要实力有实力要人品有人品,关键路人缘也还特别好,老是弄出点儿出圈的舞台让节目组连夜改剧本,平白给你们增加工作量。”
吴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刚顺好的气又差点儿没喘上来。因为四公分组的问题,所有参赛哥哥之间的气氛都开始变得十分微妙起来。这显然是不符合预设也不符合团结友爱核心价值观的,于是节目组便想出邀请飞行嘉宾来搞一期团建热闹热闹,好让这事儿赶紧翻篇。
没想到她前脚刚把提案交上去,郭彪后脚就指名道姓地要求苏醒必须来。
权衡利弊之下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至于苏醒,算了,希望陈楚生能管住他吧。吴导最终妥协:“好,那就按您说的办。”
笑话,兄弟自从这破节目开播以来白受了那么多委屈,明面上不能说什么暗地里还不准他帮帮忙痛快一回?再说了,AllenSu一看见他哥就秒变成十六年前的小安娜,有啥好担心的?
听到有飞行嘉宾加入团建并且表现还影响阵营火力值的时候,陈楚生狠狠磨了磨后槽牙。十六年归来,这幺蛾子颇多令人头大的恶心赛制还真是一如既往。阵营刚刚组成,组内的人还没磨合好呢还要顾着外人。安慰着有些怕生的Jeff,又看了看自认为做错事只敢偷瞄他的王糊糊,还有这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飞行嘉宾,陈楚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一个省心的。
“怎么?我看有人不太欢迎我们来?”
“AllenSu!”
王栎鑫最先反应过来,像小炮弹一样猛地扑进他哥怀里。
“诶诶诶你悠着点儿啊,你哥的老腰可禁不起你这样啊。”苏醒嘴上嫌弃,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将人整个搂住。和其他人打了招呼,苏醒呼噜了几下小朋友柔软的头发,好笑道:“平常怎么不见这么黏我呢?”
“那不一样。”王栎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撞得晕晕乎乎的,抱着他哥的脖子死活不撒手,生怕一眨眼就发现人不见了。
“怎么不一样啊?”苏醒挑眉,顺着他的话往下讲:“因为平时没和你生哥闹矛盾,所以想不到我的好。是吧?”
感受到怀里的小朋友明显身体一僵,苏醒捏了捏他的腰,不为所动继续道:“还当众落你大哥面子,可把你能耐的。”
“Allen~”王栎鑫被他这么一点,先前好不容易化开的后悔、难过全部化作了委屈。他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我知道错了嘛。”
“你当然错了。我建议你好好学学人家天线宝宝,脑袋上装个天线,时刻清晰自己的咖位,不要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马伯骞想笑又不敢笑,一张脸都快憋变形了。醒哥的说话艺术还是牛的,这话乍一听是教育弟弟,但是往深里想了不就是在讽刺某些人借着所谓的国名度和剧本倚老卖老吗?不不不不,绝对不能多想,再想真的要笑出来了。
在座各位都是人精,此话一出,多多少少会让人想到刚刚结束的分组闹剧。这不,有些人不是已经自觉代入了嘛?瞧瞧这脸色差的。
“这么多年有点儿人气不容易,”苏醒似笑非笑地瞟了某处一眼:“别轻易就给霍霍没了。”
王栎鑫要是到这里都听不明白他哥借题发挥在讽刺谁那可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王糊糊和他哥一对眼色,假装气鼓鼓地将他一把推开:“你可以走了。”
“那你看看,西安首富不得有点表示是不是?”张远飞快地接上了他的话让他继续发挥:“带的啥?”
“镜子一面,好好认清楚自己的真面目。”苏醒唇角微微上扬,一张微笑的脸庞上泛起两个若有若无的酒窝,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之意。
俞灏明和王栎鑫抱作一团,疯狂咳了好几声,生怕笑声一不小心漏出来。
按照流程,四个组长要各自选择一位嘉宾加入阵营完成今天的团建任务。比起其他三个人,苏醒出道早能力强,还自带话题度,自然是个最好的选择。只是刚才那么一闹,有些人就得掂量掂量是不是能镇得住这个内娱狂人了。
陈楚生向前倾了倾身,双腿自然交叠,嘴角噙着笑,依然是温温柔柔的语气:“对不住各位我先说了,我选Allen。”
王糊糊戳了戳俞灏明,悄声道:“生哥好像黑道大佬哦。”
俞灏明颇为认同:“那还用说,你什么时候见生哥在关于Allen的问题上打马虎眼的?”
苏醒见其他人都没有意见,挑了挑眉毛,张开双臂一歪头,乖乖被陈楚生揉进怀里。
趁着其他队还在选人,苏醒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他哥卫衣上的装饰绳:“楚生,我好渴啊~”
尾音七拐十八绕,化成小刷子挠得人心痒痒。陈楚生将他的脑袋按在肩膀上,宠溺又无奈地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等会儿给你找水喝。”
“哎呀别闹我,痒~”苏醒挣脱不开,索性又往人怀里躲了躲。
张远一脸没眼看的表情:“诶诶,我说你们能不能避着点人啊。”
苏醒靠着陈楚生,懒洋洋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单身的人是不会懂的。”
小鸟气结,小鸟无语,小鸟飞走了。
“怎么又把耳夹戴起来了?”陈楚生拨弄着猫猫柔软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很满意地看见它立刻变得通通红。
耳垂有一半的归属权被给了出去,在手指的玩弄下成了折叠的样子。热气又轻悠悠地飘进了柔软的耳骨。苏醒好像被浸在了热水里一样,耳朵被攻击的那半边连身体都是麻的,心跳声过于急促,有那么几秒陷入了失聪的状态。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猫咪此刻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这不是......我不是要......阿呀我就是戴了,你就说怎么样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不怎么样,好看。”陈楚生笑出了声,顺着毛开始撸:“醒怎么样都好看。”
苏醒满意了:“我饿了。”
“栎鑫。”
“嗯?”糊糊回头,又有我什么事儿了?
陈楚生道:“我带醒先去宿舍找点吃的,剩下的你盯着点。”
王糊糊:“......”我也是play的一环吗?
“对了,”苏醒补刀:“赋予你先斩后奏的权力,必要时可以自行决断。”
王糊糊:“......”点谁呢?
李玖哲和老舅狗狗祟祟的探出了脑袋:“刚刚和楚生哥说话的是苏醒吗?”
“不是,”王糊糊面无表情幽幽道:“那是苏安娜,括号,陈楚生限定版!”
聊着聊着不知道谁突然聊到了跳舞的话题,苏醒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就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别啊,”沉寂了大半程的有些人突然道:“来都来了。”
“对对对,来都来了。”
“跳一个嘛醒哥。”
“......”
眼见着苏醒被架了起来,陈楚生顶了顶腮,刚准备开口就听见一个飞行嘉宾道:“那我先来打个样。”
张远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他知道,有少爷病没少爷命,合作过的几个艺人都对他大为不满。分到他们组的时候他就觉得要搞事情,那你看看,果不其然吧。
“跳。哎呀,好久没动了,看着弟弟跳得还有那么一点儿心痒。”苏醒按下陈楚生的手,直视着某人眼睛一字一句道:“献、丑、了。”
十六年前,全能ACE在舞台上大杀四方;十六年后,宝刀未老依旧风采不减。灵活的身姿在音乐的节奏中起伏,每一个转身都带有AllenSu特有的流畅和力量。
“yo~很多人觉得他们在思考,实际上他们只是,在重新整理自己的偏见。”
“平行的两只眼睛,却不平等看人;长在左右的两只耳朵,却总能听一面之词,明明只有一嘴,却总能说出两面话!”
“我去,还有freestyle!”王栎鑫星星眼直冒,看苏醒简直就像在看大神。
老舅海豹式鼓掌:“这个rap好正啊!”
苏醒话音刚落,广播里播放的音乐无缝衔接:“不过是上山的人
怎么嘲笑下山的神
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分
不过是滚滚红尘
不过是雁过无痕
我要走的路其实不必多问
曾经我孤陋寡闻
曾经我太过天真
现在都成为我前进的资本
跟着我大喝一声
定乾坤”
“哈哈哈哈哈哈。”
“我去这广播怎么这么通人性呢哈哈哈哈。”
广播室的郭总深藏功与名。那你看看,来的早不如来得巧,Allen同学都唱跳了,这不得好好奖励一下?
苏醒哼了一声,霸气地将墨镜一甩,一个猫猫飞扑跳进陈楚生怀里:“生哥,我刚刚帅不帅?”
陈楚生搂着腰将人往上托了拖,额头抵着人发顶柔软的发旋深深吸了一口:“帅,特别帅。”
陆毅咂了咂嘴:“这就是为什么rapper要带墨镜的原因吗?”
墨镜一摘就这么奶和可爱的?
张远一脸了然的表情鄙夷道:“安娜又跑出来了。”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老歌手的日常。”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安娜苏的日常~”
“俞灏明!你别跑!”
(1)
一年已经接近尾声,但凡是个金主多的大型活动,结束后例行酒会是逃不过的。陈楚生不爱在这种场合喝酒,尤其是兄弟们都在的时候,本该最放松,却也不得不提防场上每一双眼睛。
他能感觉自己今天格外烦躁,也擅长剖析自己,知道这是因为苏醒。
陈楚生反思自己,三个月前除了有次跟着大伙儿一起起哄“猫猫绝美”,叫苏醒穿上猫尾巴之外,自己也没做什么错事啊。那也是因为我喝醉了啊。陈楚...
陈楚生反思自己,三个月前除了有次跟着大伙儿一起起哄“猫猫绝美”,叫苏醒穿上猫尾巴之外,自己也没做什么错事啊。那也是因为我喝醉了啊。陈楚生不禁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他已经喝了两杯,这一天还没吃上什么正经东西,这会儿已经有些醉意,下意识去找苏醒的位置。吃饭怎么排位置,是他们几个兄弟都有的默契,如果是长桌,陈楚生不爱坐C位,除非旁边是苏醒,而如果两人不是肩并肩,那必然是脸对脸,或者冠亚一个坐桌首一个坐桌尾,两根定心柱般围着中间的几人。
今天桌上还有其他艺人,陈楚生累的时候不爱交际,闷头把边坐,身边是王栎鑫,陈楚生记得是开场时苏醒按着头把这人按在自己身边的。再往旁边数人头,栎鑫旁边是虎子,虎子对面是张远,张远旁边是亮哥,陈楚生再看自己对面的位置,只停着一副碗筷,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能觉察出气氛不对的不只有陈楚生一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年纪加持,对于冠亚之间这点事儿,王铮亮十六年如一日的敏锐。酒会开始的时候苏醒把他按到楚生面前坐,自己则跑到最远的张远旁边,手抱着张远的胳膊,眼睛却没忍住往这边瞟。后来没过几分钟,第一杯酒敬完,那人就逃跑一样从桌子上消失了。王铮亮自觉带着张远挪了一个位置,把陈楚生面前的位置空出来。
有强迫症的可不止你王栎鑫一个人。王铮亮看看那个空座位,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酒过三巡,主办方要致辞,所有在场上社交的人都乖乖回到自己那一桌,苏醒也是。他瞅见自己位置被换,眼珠子扫了一圈也再没另一个座位了,最后装作若无其事,在陈楚生面前坐下来。王铮亮感觉自己面前的空气冷冷的,不用看也知道是来自对面的力量,于是把苏醒扒在自己身上的爪子扒拉下来。心里长叹一口大气,眉毛扭成八字,一个眼神递给苏醒。不知他看没看懂,王铮亮眨巴了一下自己不太大的眼睛,好像确实不大擅长传情,又在心里呐喊,可老实点儿吧祖宗!
苏醒是不动了,但脑袋上就像装了避雷针,绝不往陈楚生那儿多看一眼。致辞结束,大家相互敬酒,苏醒的杯子是空的。
他不是故意要在场面上让谁挂不住面子,不想喝酒与不想招惹陈楚生是两件分开的事。不想招惹陈楚生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不想喝酒就简单多了,他今天胃疼,还挺在这里坐着都属于强撑。
苏醒听到自己的杯子让人敲了敲,一抬头看见是陈楚生,正在用自己装满了酒的杯子碰苏醒的空杯,再往左边一瞟,全桌其他所有人都举着杯停住了,再往他俩这边看。
操他妈的陈楚生。
即使苏醒知道怎么照顾局面,他也不是个愿意服软的人。
“怎么,不乐意跟大家喝?”陈楚生有些醉了,话里有点火药味,桌上几个不相熟的艺人暗暗交换眼神,仿佛吃到了什么大瓜。
“哪儿能,生哥,今天真不想喝。”苏醒知道,现在陈楚生有些生气了,但即便如此,如果他解释一句身体抱恙,陈楚生会立马软下来。可他不愿意说。
“不想还不就是不乐意吗?”陈楚生屏蔽掉王铮亮的示意,拍拍王栎鑫的肩膀,王栎鑫乖乖站了起来。有闪光灯闪了几下,媒体都是明白局外人想看什么的,酒局上有压迫感的大哥、平日桀骜但格外顺从的弟弟,还有,似乎是受了冷落的旧日知己。多好的一个大三角,谁都愿意看。
“倒上。”陈楚生让王栎鑫给苏醒倒酒。
苏醒没说话,为难的就会是王栎鑫。
“Allen。”王栎鑫举着酒瓶,脑子转了一百八十个弯想要打圆场。
“倒就倒满,哪儿有说倒上的。”苏醒没看陈楚生,把自己的杯子往前凑了凑,也不看王栎鑫,说:“倒满,谢谢栎鑫。”
王栎鑫不敢动,但不得不动,苏醒的酒杯满了。
“来,我们敬生哥一杯,时隔十六年又拿一个冠军,我这亚军的含银量也跟着一路飙升。”苏醒笑吟吟开口,站起身与陈楚生碰杯,眼睛闪闪发亮,说,祝楚生前途似锦。
喝这么大口干嘛呢,这么烧的酒。苏醒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向大家展示,笑的时候眼睛弯弯,有个懂圆场的年轻人夸了句醒哥豪气,又有几人附和。可陈楚生看不得,他今天在心里那点攒得那点火让这口酒一下浇灭了,他最看不得苏醒受委屈,但这个委屈偏偏是他给的。
陈楚生怏怏地咽下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反应,苏醒又敬了两杯。先敬王栎鑫,说他保护大哥称得上英勇,又敬桌上所有人,说刚刚第一杯酒多有得罪。陈楚生跟着喝了一口,这次换他不敢再抬头看苏醒的眼睛。他陈楚生做错事了。
酒会延续到十点多,大家都散去,各自回休息室。哥几个共用一间,陈楚生有些发懵,被王栎鑫推着走,看到前面陆虎和王铮亮急匆匆架着苏醒往前赶,抬手指了指,问王栎鑫,怎么了?
“Allen不舒服。”
小王凑到他耳边,听到身后响起快门声。
只听王栎鑫这样说他还没有实感,但等进了门,见到洗手间里苏醒一副要把自己吐空的架势,陈楚生的酒瞬间醒了。
门本就没关,张远挡着门,传递陆虎不断递过来的水和毛巾,亮哥则蹲在地上帮人顺背。陈楚生挤进来的时候苏醒刚吐过一波,脸煞白煞白,不知道是热还是疼,整个人让汗浸湿了。他从镜子里看到陈楚生的眼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没事没事,吐吧。”王铮亮帮他擦了擦汗,隔老远吩咐王栎鑫赶快去找些救急的药回来。
“楚生出去。”
第一次苏醒只是低语,发出些类似气音的动静,陈楚生以为自己没听清,去看那人湿漉漉的眼睛,却发现那双眼刹那红了,心里一惊。
这次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是是是,这儿别挤这么多人了,让他透透气。”王铮亮第一个反应过来,把苏醒交给张远,自己把陈楚生推搡出去,一路推着人到透风的小阳台。
(2)
“咋,傻了?”
王铮亮眼瞅着陈楚生抽了两根烟,两眼还是发直,好像吹这点风压根没帮忙醒酒。
“我是傻逼。”
陈楚生指指自己,他难得激动,眼泪差点落下来,收在眼眶里打转。
“你要这么说就是真傻。”王铮亮顿了顿,去看陈楚生的反应,也不忍看他这么忍眼泪,于是拍拍他肩膀。
“楚生现在不一样了。”这是苏醒的话,王铮亮告诉他。“这些摄像头都是来拍你的。”陈楚生想反驳,却被王铮亮制止。
“哥们就是哥们,我们知道你心里不这么想。”远处有闪光灯微弱的闪了闪,陈楚生烦躁极了,想要发作,又自己压制下去。
“知道,亮哥,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现在不能出岔子,Allen吩咐的哥几个,谁也不能给你添乱。”王铮亮叹了口气,他知道苏醒,看上去是个刺儿头,可又最不愿意见谁脸上难看,兄弟几个里数他最懂圆融,唯独碰上陈楚生,总会让他阵脚自乱。楚生翻红的不容易,有天苏醒对他说,既然这次没有并肩作战,他也不能是十六年前在他身边的样子了。那天他们谁都没有沾酒。
王铮亮替苏醒心酸,忍不住数落陈楚生。“我以为你能明白他的心思呢。你看看……”
亮哥没往下说,他却已经无地自容了。他想起来十几年前苏醒还是明媚的少年模样,访谈中谈起他的名字却又十足严肃,把话说得斩钉截铁。“楚生,他明白我。”
“别哭了。”听到王铮亮这么说,他才摸到自己脸上湿了。
“进去吧。”门外都是摄像头,王铮亮不太明显的在脸上烦了一下,两个人又撤回屋里去。
苏醒已经被放倒在沙发上,腿蜷起来后整个人看着小小的,上面不知道盖了件谁的衣服,头发还湿着,软趴趴搭在额头上。他竟然忘了他这么多年的胃病,这一整天,他不该看不出端倪。陈楚生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这会儿大家都安静了,他又没有胆量上前。
“Allen你今天疼成这样就不该喝酒。”虎子垂头丧气的埋怨了一句,似乎已经完全忘记第一杯酒是被自家大哥逼着喝下去的,被张远捅了胳膊肘之后依旧瞪着眼不满意,怎么,我说错了是怎么着?急得张远三步并两步拖着他远离战场。
王栎鑫去买药了还没回来,王铮亮拍拍惹了事儿的人的肩膀,悄悄退出门去。
陈楚生知道苏醒没睡着,他这么难受,以往总要翻来覆去半个晚上才能睡过去一会儿,那也往往是因为他累极了。苏醒也知道自己装睡瞒不过陈楚生,他一抖一抖的眼睫毛早就把他出卖了。
“错了。”
苏醒感到陈楚生连带他身上的凉意向他靠了过来、又落了下去,知道是陈楚生帮他重新盖了一下衣服而后坐到了沙发前的地面上。他的声音颤颤的,又说了一遍,错了。
“醒,是我不好。”
苏醒不忍心再晾着他,睁开眼发现那人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又很快转变成很深的悲哀。我现在看起来要死了是怎么着?苏醒皱皱眉。
“你喝多了,没事儿。”
“没喝多。”陈楚生感觉自己在哄苏醒这件事情上好像有些生疏了,脑袋里闪过好多要解释的话,到嘴边却支吾着讲不出半句,最后委屈巴巴往外蹦了个人名,“王栎鑫……”
苏醒一挑眉毛,王栎鑫怎么了?
“我们两个,”陈楚生本就喝了不少,这么一憋满脸通红,最后说,“醒,别再把我们俩往一块儿推了。”别再把别人推到我身边了,我想和你站在一起。
苏醒没忍住笑了,“怎么,我们栎鑫还不够年轻貌美吗?”
哎呀。陈楚生叹了一句,两只手一起抓自己的头发。
“他是亲我了。”陈楚生壮着胆子坦白,“可是我俩真没……”最后自己都说不下去。
苏醒哈哈大笑,这样一来又牵扯到胃里难受,于是乐的呲牙咧嘴,只有陈楚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去顺他的背,上手极其自然,已经没了刚才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尴尬。
“栎鑫这小子,除了跟灏明站在一块儿,我还真没法想象他跟男人有点什么。”他拍拍陈楚生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背,“行啊楚生,没想到你还挺有点新闻敏感度,比当年强不少。”
他能感受到苏醒这样正常音量说话都在喘,本想让他对着他发一通脾气,却发现当年那骄纵的小孩完全没半点要发作的意思,心疼更是无可复加。
“你也说说我。”
“讲咩啊?”
苏醒笑笑,最后讲了一句又安静下来,陈楚生知道这是又疼起来了,也不再做声,知道这种疼痛往往需要施加一些压力,于是把手放他背后绕过腰按在苏醒的胃上。
楚生。苏醒用头蹭了蹭陈楚生另一只小臂,嘴巴一张一合咬出两个字,几乎没有声音。
他的头顶贴着陈楚生的膝盖,身子看起来被陈楚生抱在怀里,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这样一个并不算舒服的姿势。
他安安静静地睡着了。陈楚生在心里说,语气欢欣。
现背预警,情人节产物,甜的很。
中间有一段触发了审核机制,实在发不上来了,看看能不能删减一下。原文如果有兴趣去郫县找吧,看缘分了。
不上升蒸煮,只有名字和背景是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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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醒有什么安排吗?陈楚生有点疑惑。这会儿他们刚结束“唐僧”那一段游戏,他还在回味刚才醒一段精彩的双押干翻对面小蒲的高光瞬间,太帅了,尽管最后游戏没......
怎么还没录完,陈楚生心道。
陈楚生扭头,发现苏醒仍然没在看他,但却跟他说了句话“跟上我。”
陈楚生没犹豫,被苏醒抓着悄悄走了和大部队相反的方向,转过一道走廊,身边已经没有别人了,苏醒放开他,又说了一句“跟上!”
陈楚生小臂落空,有一点失落,但还是自觉跟上了苏醒的脚步,“醒,咱们去哪儿?”
“找个没人的地方。”苏醒小声回答。
“怎么不去休息室?”可以让工作人员走开,陈楚生疑惑。
“别废话,休息室里有摄像头。”苏醒脚步不停,语气也有点不耐烦。
咦?醒要带他去一个没有人也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要干什么?陈楚生有点小激动,心跳也快了一点。这是要去哪儿?
又转过一道走廊,安全通道的门就在前方,两人快速走了过去,推了一下,门没锁。不错,国企的消防意识还是可以的。两人瞄了周围一眼,见无人看见,打开门进了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就是楼梯间,因为平常公司有方便的电梯和另一处条件更好的楼梯间,所以安全通道基本无人使用。两人进来后也没有停下,他们现在在11层,苏醒又拉着陈楚生往上走了三层,又下来两层,停在11层和12层中间。这一番跑动下来,两人都有些微喘,不过确定几层楼之内都没有人,也完全没有摄像头。
停在楼梯转角的平台上,陈楚生刚想开口询问,就见苏醒像个小豹子一样欺身向前,两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股大力推着他靠向墙角。陈楚生还稍微想了一下墙角脏不脏,就被迅速卡在墙上,肩膀上的手箍得紧紧的,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直到苏醒的气息离开,陈楚生才睁开眼睛。他依旧被牢牢扣在楼梯间的墙角,眼前的人气息微乱,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两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陈楚生到现在还有一点懵,不知道这激烈的吻是为了什么。在他俩的关系中,从来都是他更主动,苏醒是欲迎还拒的那个。今天难得眼前人主动一回,他直觉地不想放手。于是他猛一使力,收紧了搂在苏醒腰背的手臂,把人往自己跟前又带了带。他们贴得那样近,以至于苏醒难以维持扣住他肩膀的动作,只得将手臂撑在了陈楚生背后的墙上。陈楚生心想,他这是成了被壁咚的小姑娘,还是他的姑娘被搂紧在怀里?
“笑笑笑,笑什么笑。”怀里的人低低地吼了一声,换上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大眼睛里的不满又添了几分。
“醒~”陈楚生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哑,可能刚才太激动了,“怎么了?”
“我问你,我们在录什么节目?”苏醒微微挣开了一点距离,胳膊肘撑着墙壁,一副谈话的姿态。
“全员加速中啊,先导片。”陈楚生没想明白。
“什么级别的节目?”很严肃的语气。
“S+”陈楚生眼睛一亮,“醒,你真厉害,就是因为你玩的好我们才能拿到这个级别的项目,兄弟们都靠你飞起~。”
“少拍马屁,我问你,这个节目制作人是谁?”还是恶狠狠的。
陈楚生心想,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又和节目制作人扯上关系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苏醒的问题,“涛哥,洪涛,咱俩都很熟的。”
“少来,是你熟不是我熟,人家欣赏的是你。”苏醒嫌弃。
“他欣赏我也没叫我来这个节目,还是因为你之前来的时候效果好,我们都是跟着你打包的。”附赠一个脆脆鲨真诚(讨好)笑。
“Stop,收起你那个不值钱的笑,我问你,这节目制作人是我吗?”苏醒皱眉。
“不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嘛,谈话的走向有点奇怪。
“那节目后期是我吗?”
“……不是”陈楚生感觉眼前的人有点炸毛,“但是如果你做后期一定更好。”
“闭嘴,那我能去审片吗?”问题越来越奇怪了。
陈楚生摇摇头,“这节目团队人多,不能累着你。”
“我是在问这个吗?”苏醒的声音都高了一点,“我就问你,这个节目,从录制到出品到制作,我们能控制吗?能像老友记和快发那样把关吗?”
应该不能,陈楚生心道,这个节目在台里的地位蛮高,每个环节应该都是严格把控的。他抿了抿嘴,虽然仍然不知道苏醒在问什么,但直觉应该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那么看我?”苏醒的大眼睛仿佛又睁大了两分,直勾勾地盯着他。
陈楚生的第一反应是“啊?”但鉴于他们不是第一次有类似的对话,他迅速意识到可能刚才在录制节目的过程中,他又“不小心”流露出什么暧昧、拉丝、含情脉脉的眼神了。他难得地躲闪了一下苏醒的注视,有一点点羞赧,“我刚才也没怎么呀……”
“陈楚生”苏醒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你看着我,你再跟我说一遍刚才没怎么!”
“就是没怎么呀”软软的小南音低低传来,“我们都没有坐在一起,我很听你的话的,我都没怎么扭头去看你。”
“你还委屈了”苏醒现在两只手都按在他胸前了,推着他抵在墙上,“我说的是唐僧游戏那会,我还在那着急怎么对付小蒲,你就在旁边……”想到刚才发生的事,苏醒的耳朵唰的一下红了。
“那,只有我们两个是唐僧嘛,你那么快就能说出那么棒的话,我觉得你可厉害了,你就是我的偶像”陈楚生睁大眼睛看向苏醒……的耳朵,他的醒这是害羞了?“我是不是不小心露出崇拜你的眼神了?”
“你闭嘴!你那是崇拜吗?”苏醒有些“恼羞成怒”。
“你都没看我,你怎么知道是什么眼神,就是崇拜。”
“余光!余光懂吗?我用余光都看见了,你那简直……”苏醒连脸都红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热腾腾的,天呐,他马上就40岁了,这正常吗?
“简直什么?”感觉怀里的人有些“心神不宁”,陈楚生抓住机会,一使劲儿从墙角挣扎出来,反而借势把苏醒扣在墙上。别看他瘦,他才是力气大又擅长打架的那个,制服一个有些慌乱的猫再容易不过了,现在形势调转,刚才强势出击的猫猫现在被按在墙上,大眼睛里都是惊讶和错愕。
陈楚生凑到苏醒跟前,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醒,你说呀,简直什么?”
苏醒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他不自然地扭开脸,又觉得这样仿佛在示弱,又扭了回来,盯着陈楚生的眼睛。陈楚生用身体控制着他,手却不老实地轻轻捏上他的耳垂,“红耳朵的小猴子,你说刚才简直什么了?”
要命要命!又是这个眼神!苏醒暗恨。十几年了,他仍然抵挡不住陈楚生酥麻的声音和钩子一样的眼神,他只觉得气血上涌,被撩拨得难以自控。但一生要强的AllenSu怎么能在这里服软?!他强打起精神,双臂环过陈楚生的腰,也凑到男人的耳边,“就是现在这个眼神,刚才玩游戏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陈楚生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他大概明白他家的猫猫为什么炸毛了,“那我现在是什么眼神啊,醒?”
苏醒舔了舔嘴唇,陈楚生只感觉身下一紧,“你的眼神”是AnnaSu独有的华丽声线“写满了欲*望,就好像兄弟几个同桌吃饭,你用眼神问我,今晚行不行……”
尾音消失在炽热的吻中,这一次主动上前的是陈楚生,他只感觉自己浑身滚烫,热力仿佛要烧化他俩抵着的墙。他怀里的人是个大眼睛的妖精,他吻上他的眼睛,必须让他把眼睛闭上,他吮吸着他柔软的唇瓣,他急切地寻找着刚才点火的不乖的舌头,他要把这个人吃掉,从头到尾吃掉,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他的骨中有他的血,他的血中有他的肉,他的灵魂与他相互交融,无法分割,打碎了揉在一起。他越来越紧地把人抵在墙上,直到怀里的人轻咬了一下他的舌尖。
睁开眼睛,理智回来,他俩还在楼道里,他们还在录节目的过程中。陈楚生觉得自己要炸了,他从没有过一次那么不想工作,只想快点儿回去酒店。苏醒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喘着粗气,脸颊脖子耳朵一片通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憋的。他缓了缓,轻轻推了推身前的人。
陈楚生退开半步,松开了对怀里人的挟制,但仍然维持着壁咚的姿势。苏醒站直身子,稍稍理了理衣服,又看向身前的陈楚生。还是那种黏糊糊的眼神,还是那副欲语还休的表情,苏醒头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节目录的,差点就要出洋相了!
苏醒不甘心,感觉这次又被陈楚生占了上风。他突然伸出手去,掐住了陈楚生的屁股,用了点力气狠拧了一把。陈楚生吃痛,总算断了拉丝的眼神,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态,“醒,我这不是太久没见你了嘛~”
“久什么久?上周联排还在一起!”说的是春晚联排。
“联排那么紧张,而且你都只跟他们说话。”脆脆鲨委屈。
“撒什么娇!你现在这都学的是什么啊!我联排没跟你坐一起吗?我没教你跳舞吗?我没跟你回家吗?”猫猫炸毛again。
陈楚生抿了抿嘴,好吧,不能逗了,不然俩人真要交代在楼梯间里了,他轻轻搂住眼前的人,“醒,我下次一定注意,我想你了。”
苏醒还能怎么办,抱住他的人,他没办法了半辈子,可能还要继续没办法下去,他也只能轻轻地回抱住他,像无数次拥抱那样,在没有人的角落里,他放心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你听我的话,你自己也唱过的,爱不需要观众,爱你。”
回应他的,是一个收紧了的温暖的怀抱。
偷偷摸摸溜回各自的休息间,苏醒被自家的龙哥好一顿怼,“你这是去哪儿了,粘一身灰,妆也花了,嘴怎么肿了,你能不能省点儿心,这是什么节目,大制作,你再这样我找你家长揍你!”苏醒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龙哥口里的家长当然是脆脆鲨无疑。这是什么天字第一号的误解啊,他们两个明明他才是靠谱的那个!
过了一会儿,手机振动,“@Allen,醒,你发在再就业群里了。”
接十年大张哥do破窗户纸
1
一五年六月的时候,我买了两条锦鲤养着。
原因是胖子说我天天闷得吓人得和活物多相处相处。我思来想去,也对,总不能让小哥在那死气沉沉的地方待了十年,一出来又看见个死气沉沉。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好养、不需要多照看的鱼,锦鲤寓意好,便让王盟给我弄了两条小的回来。
放在从小花那讹的高档鱼缸里,闲下来我便坐在缸前,梳理思绪。
2
那两条鱼好像生病了,整日蔫蔫的不怎么动。我和那鱼也差不多。
接小哥的日子快到了,我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喜悦,反而是忧虑。门开了人不见了怎么办?他又失忆了怎么办?再或者他给我的鬼玺根本打不开门?......
3
尼古丁很快起了作用,我冷静下来,条条梳理第二天的行程。我望向窗外,烟雾缭绕间恍惚看见了十年前在茫茫雪山中蹒跚的自己,和另一个模糊的的背影。
我掐掉了烟,扭头躺在床上。我已经很久没有睡眠了,只能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储存精力。
4
“你老了”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他的声音一如十年前,平静如水。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小哥摇的东倒西歪,我却仿佛浑身被长白山的雪冻上了似的,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我能做的只有定定的盯着他。
一如十年前,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眼里的那份镇定冷静都毫无变动。反观我,多年的高强度生活让我心力憔悴,眼角爬了皱纹,鬓角染了白霜,眼里也没了十年前那份纯粹的天真。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老了。
5
下山的路是出现在我梦里无数次的、和十年前一样的那条路,只不过这次我不是在茫茫大雪中的独自一人了,我把他接出来了,我身边有他,还有胖子。
张起灵走在最前面,这是我私心作祟要求的。我茫茫地看着他行走在雪中的身影,恍惚间与十年前的一幕幕重叠,这是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景象。
是我想的太过出神,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们一行人甩掉一大截了,我赶忙跟上去继续赶路。可我的身体实在是大不如从前,跑这么几步呛了几口风,便不住咳起来,雪山里风如刀割,咳嗽声很快被风声淹没。我缓了缓,抬起头继续跟随那个背影。
忽的,我的目光对上了一道沉静如水的眸子。
“吴邪”他回头向我伸出了手,我愣住了,好似神明普度众生,但是他的眼中只有我。见我愣在原地,他直接抓住了我的手,我条件反射般的紧紧反握上去。他的手还是那样暖暖的,一如十年前在悬崖边上抓住我的那只,不乏常年练武生出的老茧,凹凸不平的纹路握在手中,像触电一样,一股劲儿的直流进我心里。
也许他刚才是察觉到了我的吃力,闷油瓶用劲很巧,他拽着我的手向前走,使我走的不再那么费力。我还是呆愣着的,十年的情绪好像都被这一只手握住了,暖意透过手心传向心口,无法言喻。
我们两个就这样拽着手走下了那座雪山,与小花一行人会和了。
6
一行人稀稀拉拉到了山下,我抬眼一看,等着我们的可不止小花那一队人,旁边儿还站着一队黑压压的。领头那个顶着我的脸,还那么欠揍的,除了张海客还能是谁。他朝小哥招了招手,小哥见了回头对我说:“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说。”我对闷油瓶一向无法说
出拒绝的话,点了点头,他便松开我的手朝张海客走去。
只见张海客拍了拍小哥的肩,便开始滔滔不绝长篇大论,我站的远,听不见也不想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见闷油瓶最后点了点头。我心道这是答应和他回回香港了吧,心中和他在深山共听雨落的希望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但这又怎么样呢?我已经把他接出来了,这已经是上天极大的恩赐了,我又有什么可再奢求的呢?只要我们能再见面,我便已经很满足了。
我是这样对自己说的,深觉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人总是贪婪的,经历了十年等待,我又怎能止步于此呢?可这是他的意愿,我从来不能也不会去左右他的想法。
7
他们的谈话似乎结束了。闷油瓶扭头向我走来,我内心一团乱麻,不晓得怎么去面对他,便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去了。
胖子开车,闷油瓶靠在后座上,他还是老样子,一路无话,我也保持着沉默,一路上一直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胖子倒是照常发挥,向小哥不停感慨,但见我俩都一副哑巴作态,便说了一阵就开始自顾自哼歌。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莫名其妙的郁闷,明明我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我已经把小哥接出来了,他的去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无权干涉。并且他去香港也是我假设的无数种结果之一,可我的大脑却又为什么一团乱麻。
突然觉得自己和那两条锦鲤没什么区别、混混沌沌,空游无所依。
8
烟味还是太大了。
席间不停有人向我敬酒,我对我那些手下平时并不严肃,但我十年间面上的表情却一直不算和蔼,可能是看我接到小哥后面色有所缓和,平时那些有点怕我的伙计也都壮着胆来向我敬酒,我心中有着郁结,也都一一喝下了。觥筹交错间,酒气有些上头,我便嘱咐胖子帮我盯着酒局。
我走出餐厅,坐在走廊窗前把窗户打开,冷气涌入鼻腔,吹散了不少酒意。我从兜里又掏出一支烟,点燃,刚放进嘴里吸了一口,便被一只手抽走了。来人正是闷油瓶。我还来不及惊讶,他便先张口说道“少抽,对身体不好。”
我满心烦躁,刚想出言回怼,却在扭头看见他沉静眸子的瞬间哑了火。我无话可说,看着他踩灭了烟头,直到地上的零零火星也都熄灭,我们两个之间还保持着沉默。
9
我终究还是拗不过闷油瓶,先开了口“你有什么事吗?”话间的生疏语气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覆水难收,说出的话也再收不回去。
“你好像有心事”他并没有因我的疏离话语而继续沉默。是因为我喝了太多酒吗?我的确是有心事的,却又不能和他说,我总不能说你要回香港我很难过吧,他大抵会被我吓回青铜门里也说不定。
我便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似乎也看出来了我的不快,便不再追问。
又是一阵静寂。
这次是他先打破了沉默,“你之后是什么打算?”
“我和胖子在福建的一个小山村里买了一块地,打算在那建个农家乐养老…那个村子,里面的人,会做一种点心,是用糯米和红糖做的,因为雨水充足,村子里有一种特殊的野草,叫做雨仔参,在这种点心里,有雨仔参的花瓣,吃了可以长记忆。当然,这是当地的传说……”话至此,我不禁语塞。“但是你不是要去香港吗,也尝不到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香港了?”
语句话戛然而止
“你和张海客不是…?”
“他只是在和我讲这十年的事。”
“我哪都不去,吴邪。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只跟着你走。”
10
像是被他的话砸晕了,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在那。直到我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张起灵叫我,“吴邪。”声音也是哑的。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上前了两步,将我拥进怀里。我甚至能感觉到张起灵的呼吸打到自己脑后的发丝上,牵连着全身都泛起酥/痒。我几乎是下意识紧紧搂住了他,像是在冰冷海洋里抓住救命呃皮筏,像是发泄着十年的思念与无眠。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他回抱着我。
我把头狠狠埋进他的颈间,像个瘾/君子一般贪/婪的吸/食着他身上的气味。
周围静静的,我能听到的只有两颗心,两颗冲破冰封的心,炙热的跳动着。
就这样心贴着心,良久无言。
我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微风拂过,脸上传来丝丝凉意。原来不知何时泪痕已慢慢盘桓在我脸颊,我抬手要擦去眼角的泪水,却被闷油瓶抢先一步。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我们相互注视着,他忽然俯下身,吻上了我的眼角,像小兽舔舐伤口一样轻啄着我我一路蔓延到嘴角的泪痕,我接受着这一切,包括最后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做完这一切,他有默不作声的的注视着我。
空气太安静,气氛太暖昧,面前人太好看,眼里的情意又实在撩人。
良久,鬼迷心窍地,我慢慢探过头,吻上了那双刚分开不久的的唇。闷油瓶身子震了震,没动。
两双唇轻轻贴着,中间似乎还有微不可见的缝隙。他心里觉得好像不够近,我又凑近了一些,,吻了个完全,这下踏实下来,但只是贴着,没做其他动作。
他嘴唇好软,好像要陷进去,好想要融化十年的积雪。他有发丝垂下来,落在眼睫上,闷油瓶眨了眨眼。就这么贴了一会儿,像是渴望更进一步,在他唇缝上舔了舔,迅速收回去。
是酒香,难道闷油瓶也喝酒了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
情意使然,许多事情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了。
我们是如何衣衫凌/乱的倒在床上我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们的双手从未分开过。
情到深处,他吻上我脖颈的疤痕,即使我有意遮挡也无法阻止,用行动诉尽十年相思。
11
我们打算先去往杭州休整,再启程去雨村。到了吴山居后,我却看见那两条本应病死的锦鲤却还好好的游荡在鱼缸里。
听王盟说他们两个病蔫蔫的样子在换了新一缸水后就有所好转,也许只是原来无人看管,水质太过浑浊的缘故。
这对我来说却是个好兆头,我提议将他们带回雨村的院子里养着,胖子也点头附和。
而现在,那两条锦鲤正悠闲自在的荡在喜来眠院子的池塘里,由于闷油瓶的过度溺爱,它们两个都胖到碗口粗细了,曾经那两条瘦弱的小鱼能长到今天这个健壮样子也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