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用完酒卡就不再管花垣武道,反正荒狮庆三觉得花垣武道有天赋,正想好好训练训练这个难得的弟子,但他没有。他没有用完酒卡,也没有不再管花垣武道。
花垣武道虽然没戒心又好骗,但属实是一个乖孩子,不是是否是荒狮庆三在背后说了什么,花垣武道坚信他因为陈年旧伤和久坐于电脑前,所以肩膀僵硬如石头,于是每次听他讲解知识便自顾自站在他身......
花垣武道虽然没戒心又好骗,但属实是一个乖孩子,不是是否是荒狮庆三在背后说了什么,花垣武道坚信他因为陈年旧伤和久坐于电脑前,所以肩膀僵硬如石头,于是每次听他讲解知识便自顾自站在他身后开始给他按摩肩膀。
虽然是不得章法的瞎按,但少年人抿着嘴巴用力对抗他坚硬骨头的模样确实讨喜,除却他的肩膀被按开,他的世界也向花垣武道打开一道罅隙。他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来也会安然地等待花垣武道跑过来亲热地触碰他,随后让对方根据他提出的力道和位置更改按摩方式。
他和花垣武道去执行任务——学校树林里的鬼影。找了半天才发现,近来在这间学校传的越发恐怖的鬼影,只是一个不幸发生车祸的男生。这位男同学死去的位置在校园旁边的马路,意外死亡的魂灵大部分情况下无法离自己的死处太远,即使这位男同学很想回到学校,最多也只能走到树林里。
而他产生执念的原因,则是因为他死之前未来得及谈过一次恋爱,少年酷爱阅读少女漫画和轻小说,他的死因是意外,保险公司已经理赔给他的父母一笔财产,虽然有些倒霉,但他也只能认了,家中还有一位弟弟,不用担心父母过于伤心乃至无法走出,他的执念便只剩下未能体验过漫画中一样的恋爱了。
他在树林里徘徊,尝试完成一次‘幽灵少年与美少女’的恋爱,可惜少有人能看见他,唯一来这个偏僻小森林还是手挽着手的小情侣,于是少年的执念越发深重,直到大家开始频频看见漆黑鬼影,在论坛上激起讨论,引来了今牛若狭和花垣武道。
“我只是想谈一场恋爱而已啊呜呜呜”,少年边说着便开始哭,变声期有些沙哑的嗓音一哭破音简直宛若被拖在地上划拉的易拉罐,难听得今牛若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恶灵好处理,一颗子弹就可以解决,这种无意伤人,执念蠢得可怜的亡魂,今牛若狭反而有些不知如何处理了,这当然不是因为他心善,纵使是以前,他也是一颗子弹喂过去,顶多是不太节能的加大输出功率,让被杀灭的亡魂感受不到痛苦罢了。而他现在踌躇的原因,是已经蹲下尝试安慰亡魂少年的花垣武道。
花垣武道蹲在地上,煞有其事地在亡魂少年肩膀上拍了拍,笨嘴笨舌地安慰道“别哭啦这位同学,只是恋爱而已,为什么非谈不可啊。”
得,问了等于没问。
亡魂少年抬起头,面上表情像是罩了一层纱,“我在高中本来就很普通,一点值得珍惜的回忆都没有,想在死之后留下一点回忆也不行吗?”
花垣武道被噎的哑口无言,今牛若狭看着亡魂少年的年,手指摸上了枪。
亡魂的样子会是他们认为自己应该存在的样子,而少年现在这个样子,要么是他在否定自己曾经的模样,要么,他遗忘了自己曾经的模样,不管哪一方面,都不是什么好迹象,遗忘和否定就是恶化的开端。
少年低头掩面哭泣,瞥了今牛若狭和花垣武道,小声地说道:“我和你们这些死现充才不一样。”
这话来的突兀,花垣武道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说我们是现充?”
“你们两个啊!”少年伸出手指了指花垣武道的黑色外套和今牛若狭的白色外套,“你们连杀鬼都要穿情侣装,真的很过分啊!”
花垣武道和他同时呆立,随后花垣武道面红耳赤地解释他们两个不是情侣,衣服颜色只是凑巧,他的手指不知为何,似乎是痒意,似乎是其他,轻微地勾起了刹那。
他盯着花垣武道,只听见他的声音,但那声音从左耳朵绕到右耳朵,他却总听不清花垣武道究竟在说什么,随后,面红耳赤的花垣武道扭过头紧盯着他,嘴巴开开合合。
“若狭君”,仿佛在这样叫着。
他心脏一紧,僵立的血液重新流淌,“今牛先生,你帮我解释一下啊。”,他听见花垣武道的声音,心里却有些失落,原来花垣武道是在说这个啊,他想。
“我们不是情侣。”他这样解释道,花垣武道松了口气,蹲下继续规劝那个亡魂少年。
片刻之后,在花垣武道的絮絮叨叨中,亡魂少年抬起脸,叹道,“那怎么办,现在别人又看不见我,肯定也不会有女生愿意和我谈恋爱的。”亡魂少年长吁短叹,叹得今牛若狭只想一枪了结了他的愁怨,但花垣武道却同样皱着眉,想帮亡魂少年想出一个好方法。
“有了”,亡魂少年叫道,伸手勾住花垣武道的肩膀,语出惊人,“要不你和我谈恋爱吧!”
要不还是开枪吧,今牛若狭如是想,但亡魂少年恍若未觉,兴高采烈地继续说道:“不是真谈啊,就是你陪我做点情侣之间的事情呗,你刚刚劝了我这么久,我觉得你人很不错,反正也不可能跟女生谈恋爱了,我做点恋爱之间的事情总可以吧。”
“比,比如呢?”花垣武道吓得讲话都打磕巴。
“比如”,亡魂少年的脸蒙着迷雾,但是肉眼可见的越发红了,在今牛若狭以为他要讲出什么足以被清除的胡话时,亡魂少年开口道“比如去山上看星星啦,骑双人自行车啊,一起打电玩什么的。”
不愧是因为恋爱漫画产生执念的少年,对于情侣的界定也幼稚的要命。
花垣武道锁着眉思考,“现在公园和电玩城关门了,只有爬山还可以。”
“那我们赶紧走吧!”亡魂少年激动地站起身。
“但是你不是无法离开这个范围吗?”
亡魂少年又蹲下抱头痛哭了。
实在是难以忍受那刺耳的声音,今牛若狭只好开口,“如果是灵能力者的话,与亡魂有肢体接触就能够把亡魂从范围内带离。”
“真的吗?”花垣武道连忙伸手和亡魂少年牵手,亡魂少年得寸进尺地换成了十指紧扣的方式,得意洋洋地说这样更有恋爱的感觉,然后亡魂少年和花垣武道手拉手向着最近的山进发。
今牛若狭跟在身后,看着两个人甩来甩去的手(据亡魂少年说小情侣都这样),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有顺着花垣武道的话干脆将亡魂少年杀了。
思考了许久,他想,大概是他并不期望花垣武道那张脸上出现沮丧悲哀的表情。
亡魂少年可以飘动,但是为了体验青春他坚持要用双腿爬上山,即使感受不到劳累,他也假装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和花垣武道倒是有了八成相似的狼狈模样。
花垣武道到了山顶和亡魂少年一齐躺倒在草地上,亡魂少年手随便乱指,把水瓶座说成处女座,把射手座说成金牛座,唯有一个北极星没被他说错。他和花垣武道说起自己的高中,喜欢了一个女生两年,却一直不敢告白,因为他对自己的脸不自信,普普通通的长跑特长也没能让他拥有勇气,在他和自己的青春纠结来纠结去,纠结出个结果来之前,他就被车撞死了。
花垣武道静静地听着,不时发出一两句感叹。男生将自己和那个女生之间的事情记得非常清楚,譬如他们同为值日生给花浇水时女生夸了他一句浇水的分量掌握的很好,他就在自己窗台种了几株绿植,譬如体育祭他报名长跑,每一圈都看向了女生所在的看台,“她喊加油的样子特别可爱”,男生如是说,譬如他和女生恰好借了同一本书,两个人的名字在图书卡上挨着的,于是他偷走了那张图书卡...
少年的两年青春在一个夜晚被讲完,太阳初升时他站了起来,大展双臂,“让我们来做情侣的最后一件事情吧!”他靠近花垣武道,花垣武道不敢动弹,在他仿佛要亲吻花垣武道的时候,他却只是抱住了花垣武道,挥开迷雾的雀斑少年长了一双温润的黑眼睛,他眼睛笑得眯起一条线,轻声说:“谢谢你们啊。”
他的头贴着花垣武道的头,于是今牛若狭将他的面色看的清清楚楚,之后,少年消失了。不是他和花垣武道下了手,而是少年的执念已经消失了,或许并不是少年不喜欢那个女生了,他只是知道这场暗恋应该礼貌的到此为止了。
花垣武道怔忪地回看向他,他向花垣武道伸出手,“走吧,回去了。”
真一郎冲武道保证在下一个月内结束任务,武道伸出拳头碰了碰摄像头,使画面晃了两下,“真一郎先生你要好好加油,我会超越你成为第一的。”
他和真一郎失笑,荒狮庆三笑得在花垣武道肩膀上啪啪地拍了三下,打得花垣武道趔趄两步,“真有意志武道,我会好好提升你的!”荒狮庆三张大嘴巴笑,吞得下三个章鱼小丸子,今牛若狭习惯性地看向花垣武道,而他看向的人却认真地盯着真一郎。
“好,约好了。”他只记得真一郎最后也认真盯着花垣武道,对花垣武道说了这句话。
现在想来,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
今牛若狭驱车回到自己家,从冰箱里拿出啤酒,他灯也没打开,只坐在沙发上无聊地调着电视台。电视上的画面一直在变换,端庄的新闻女主播,天气预报,美食视频,风俗人情,动物世界,最后停在天文频道。今天专家在介绍肉眼能见度下的各种星座,一张张图片被介绍,他突然便想到当初那个对着星座一通乱指的少年,那时花垣武道对少年的话照单全收,将一个个星座全部记下。
他究竟在怀念什么啊,今牛若狭感受着苦涩的酒液,忍不住询问自己。
真一郎在完成任务回归的时候,收到的第一件回归礼就是荒狮庆三组织的‘花垣武道真一郎首席争霸赛’。荒狮庆三想要检验花垣武道的学习成果,又乐得给真一郎添乱子,便撺掇花垣武道提出了这个挑战。
真一郎到底比花垣武道早入职许多,除了搭杯子塔,统统胜过了花垣武道,近身搏斗时真一郎拽住花垣武道的手完成了十字锁,将花垣武道锁在身下,荒狮庆三快要数到十的时候,真一郎却骤然放开手拉起花垣武道。
“我回来啦武道。”真一郎拨开汗湿的头发,笑嘻嘻地对花垣武道说,花垣武道盯着真一郎,笑得牙不见眼,“欢迎回来,总长。”
真一郎总想过把不良的瘾,提议过他们私下还是互相叫总长之类的称呼,被他们全票否决了——太像笨蛋了,听从真一郎的话绝对会变成笨蛋的。
但现在,总长变成了花垣武道和真一郎之间独特的称呼。
真一郎和花垣武道汗津津的身体挨的那么紧,黏在一起了一样,似乎他们本来就长在一起般自然。
今牛若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今天想起花垣武道的频率提升了许多,他按了按眉头,想着大抵是过于相似的经历,让他回忆起了从前。
但这本不应该发生,因为今牛若狭本该清楚,他和花垣武道回不去从前,横跨在他和花垣武道之间的,不是胆怯,不是岁月,也不是什么狗屁暗恋。
而是一个死去的真一郎。
好像我的文里面,阿真都是死去的白月光,阿真对不起,寡妇真的很有魅力!
6.乌冬
不行。九井一只来得及这样想,下一秒他已经挡在了健太郎跟前,但今牛若狭调转枪头,突然转身对着厕所的镜面射击。
残叶摇曳的声音越发大,深秋时节四处传来一阵又一阵虫鸣,连月亮似乎都在以愤怒的姿态奔赴而来,月光强烈到人眼睛发疼。
但今牛若狭镇定若素,冲着镜子再次射击。
是生锈器械摩擦发出的锐利尖叫,也可能是冬夜窗外的狂风,但这些声音都从镜子里传来,一张鬼脸贴在镜子上,仿佛被身后看不见的墙不断挤压,最后炸成一片红。
声......
声音平息了。
九井一扭头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后的佐藤健太郎,这血糊糊的一团现在少了半截,一整个蜷缩在一起蹲在九井一腿边,九井一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自己的腿,那条咖色裤子上果然出现了可疑的深色污渍。
别告诉他这是健太郎身上的血。
今牛若狭饶有兴致地转过身朝九井一笑笑:“看不出来九井同学还挺有爱心的。”他的眼神意有所指地瞥向佐藤健太郎。
九井一不作回答,反问道:“今牛先生才是,在做什么?”
“我可不像九井君一样消极怠工玩了一下午消消乐”今牛若狭当着九井一的面点开手机,上面赫然是学校的论坛,里面都在讨论‘禁忌厕所中被封印于镜子里的鬼魂’。
“健太郎是人的灵魂,无法乘载其他人的恐惧,所以这个厕所可能会形成符合论坛上传言的东西。我本来只是想了解了解咨询,没想到真的有。当我把枪对准健太郎的时候,那家伙就忍不住爬出来看热闹了。”今牛若狭笑了笑,端的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玩了一个下午消消乐的九井一:无话可说。
“好了,轮到健太郎同学了。”今牛若狭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健太郎,半蹲下来,看着健太郎无法分辨面目的脸,笑问道“小同学你家在哪呢?”
九井一坐在车里的后座,原因是今牛若狭不想看见他的脸,‘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可能会引起交通事故’,今牛若狭一本正经地说。
这倒是可以理解,九井一要是照镜子看看自己也会被吓到的,但是这到底怪谁啊?他感受着自己脖子,背上的重量,以及一些潮乎乎滴落在他衣服上的不明液体,心想花垣武道的坏心眼比起今牛若狭的简直不值一提。
“为什么?”
九井一问完就反应过来了,像健太郎一样的鬼魂是地缚灵,被困在自己死去的地方附近无法离开,他们离开的方法就是附在活人身上,侵占肉体是一个方法,直接趴在活人身上也是可以的。
于是九井一只好蹲在地上,在健太郎再三的踌躇道歉下,命令对方爬上自己的背。刚背上他就感觉一阵阴寒之气袭来,健太郎不重,鬼魂能有什么重量,但是压在肩膀上的感觉,血液滴在背上的感觉却无法抹去,只能说是一种折磨了。
乃至于现在,健太郎依然趴在他的背上。
九井一选择默背英语单词以保持心态。
健太郎家的餐厅果然还开着,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佐藤夫妇正手撑着头打瞌睡,听见风铃响连忙站起来道欢迎光临。九井一本想着不过多打扰,今牛若狭却伸手点了两份乌冬面。店长很快将面做好了,还附送了一份天妇罗。
佐藤健太郎发出呜呜的哭泣声,抽抽噎噎地说“我以前最喜欢吃乌冬面配天妇罗了。”他靠近自己的母亲,但佐藤夫人却因为突然的凉意打了个喷嚏,她嘟囔一声,“哎呀温度下降得好快啊。”佐藤健太郎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了九井一身后,深怕自己的靠近让自己母亲生病了。
“谁说不是呢,最近东京温差挺大的,我们一路开过来只有您家还开着门的。”今牛若狭接话,和平日总带了些慵懒的笑容不同,他现在这个笑容显得家常的多。
没想到会有人接自己的话头,佐藤夫人愣了愣,继续笑道:“我们家店确实是附近开的最晚的,不过下个月我们就不开店了。”
“为什么?”九井一和佐藤健太郎的声音同时落下,不过可惜佐藤夫妇只能听见九井一的发问。
“我们家孩子以前就特别喜欢冲绳,那里气候比较温和,因为我有关节炎,他一直想以后去那工作,把我们都接过去。但他之前去世了,我和丈夫商量了很久,打算带着他一起去那里看看,或许就不回来了。”佐藤夫人讲话断断续续的,但是一直都很温和,谈起健太郎时停顿了两下,又继续讲了下去,但是从其眉眼能看出,她很想念自己的儿子。
健太郎已经泣不成声了,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只是想要向前又不敢的样子。
佐藤先生走过来按了按佐藤夫人的肩膀,沉默地坐下。
“您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我想即使去世了,有您的这份爱,您的孩子也不会对自己的人生遗憾了。”今牛若狭慢慢地说,九井一惊讶于他竟然说得出如此温暖的语句。
他们不多时便吃完了,期间健太郎一直在哭泣,他身上的血肉随着他的眼泪一点点剥离,最后他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九井一这才能看清他的面庞。
“可以,请用这个方法吧!”佐藤健太郎高兴地想冲上前抱住今牛若狭,后者将自己的灵能凝聚出来,变成了一团燃烧跃动的火苗,他将火弹到健太郎身上,那本就稀薄的灵体开始融化,健太郎发出呼哧呼哧的呼痛声,但他片刻不停留,往店里面跑去。
他本来推了一下门,却发现自己的手穿了过去,他怔楞片刻,穿过门向内奔去。
他看见自己的母亲把乌冬面的碗收起来,抱到后厨去洗,看见父亲站在收银台前,伸手摸了摸他们的全家福,他的父亲生性内敛,第一次在他面前热泪盈眶。
他的父亲用拇指揩去泪水,目光垂落在地上。他伸手虚虚环住自己的父亲,片刻之后又跑去拥抱母亲,之后又跑回来抱自己的父亲,似乎他升上高校之后他就很少和父母有亲密的活动了,在他灵魂湮灭的十分钟里,他想将自己欠下的所有拥抱都弥补回来。
他痛得身体越发透明,痛得两条腿都要搅在一起,于是他干脆飘过来又飘过去,在他自小长大的整个餐厅里穿行。他的母亲洗完碗坐回原地,在他的拥抱中突然说了一句,“我感觉健太郎在这里。”他的父亲叹了口气,走过来抱住母亲越发瘦弱的身体。
健太郎泪如雨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滚烫的火炙烤他的灵魂,他用这份火温暖他的家人,他笑着散去,与空气融为一体。
九井一从窗外看着,感觉心里很难受,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难受,还有一种愧疚。他打开车门,看向闭目养神的今牛若狭。
在回程的车上,他揉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指节因为冰冷而疼痛,他开口,“没想到今牛先生这么心软。”
开回市区之后,灯光便多了起来,窗外彩色的灯打在今牛若狭手上,他扭头看向九井一,“是吗,但是武小道他可是比我心软十倍的。”九井一心脏一缩,原因连他自己都没找到。
今牛若狭难得有兴致,开口谈起花垣武道,以前的武小道心软又糊涂,连鬼的话都敢相信,被骗的差点给那只鬼烧钱,那只鬼消散之前还在嘲笑花垣武道太笨。他那时也跟着嘲笑花垣武道,但花垣武道却说那只鬼看起来想想跟人说话的样子,随后花垣武道朝他笑,说那只鬼最起码消散之前很开心吧。
和花垣武道搭档的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要帮死去的老奶奶的猫找到新的主人,要带着鬼魂去看山顶的星星,要让鬼魂感受一下谈恋爱的感觉,无疑是低回报高付出的赔本生意,他都不知道怎么地就陪着花垣武道做了那么久蠢事。
九井一静静地听着,这和他印象里杀伐果断的花垣武道不同,但那不是花垣武道的背面,而是花垣武道的侧面,那片朦胧的侧影只是很偶尔在他面前泄出些许。在今牛若狭失去继续讲的兴致的时候,他将自己在心里憋了很久的问题问出口:“花垣武道先生告诉了我他的伤口是被零零咬出来的,我感觉留下零零这样的决定不像是花垣先生会做出来的,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今牛若狭没有看他,只说红灯过了,踩下了油门,因为惯性九井一头砸在座椅靠背上,在他头有些发晕的时候,今牛若狭开口了。
“零零的事情,武小道自己有分寸。”
“但是这件事情对花垣先生是有损害的,你没有尝试过劝他吗?”
今牛若狭再次沉默了,他愿意对九井一打开口子的时候,他便能说出许多有趣的东西,能表现地丁点不冷漠,当他不愿意的时候,他就能撑开一把伞,将九井一所问的东西全部挡掉。
九井一感觉自己问了个不好的问题,于是便不再打破沉默。
当车抵达他家门口,他道谢下车的时候,他听见今牛若狭说:“我没有资格劝武道。”
今牛若狭没有着急开走车,而是从车窗探头望向月亮。
初次见面的时候花垣武道是一个什么都怕的阴郁系高校生,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而且黑色校服上还滴着饮料,黏答答地皱成一团,如同街边流浪狗般狼狈。因为他和弁庆有健身的习惯,便在所里备了运动服,他借了一套给花垣武道。花垣武道穿着他的白色T恤松松垮垮的,越发像幽灵了,唯有抬起头道谢时一双眼睛亮的出奇。
之后在真一郎的担保下,花垣武道在身为高校生的情况下加入了管理局,成为了实习生。因为是真一郎一手带来的麻烦,自然花垣武道交给他负责,似乎是在笨蛋细胞的感染下,花垣武道越发开朗,头发剪短了,穿的衣服也从黑白灰三种颜色中脱离出来,虽然奔向了另一个极端,但是这种发展也不能说是坏的。
只是真一郎到底是管理局唯一的A级,困难的任务都要交给他来完成,那些危险的地方自然不能带花垣武道去,于是他们管理局发生了一场托孤。
真一郎给他开了一张酒卡,足够他潇洒一个月,按照他对真一郎的了解,那笔钱大概就是他的老婆本了。给荒狮庆三的是新的健身设备,对方单手拎起哑铃,另一只手把胸脯拍的啪啪响,许诺自己一定好好磨炼武道。
“倒也不用磨炼啊,那孩子怕鬼,你们好好照顾他,找点弱的让他练练手,别太苛刻了。”真一郎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了一堆事宜,就差让他们默背下来了,他看在酒卡的份上没有打真一郎,但到底忍不住打断了这冗长的絮絮叨叨,“怎么不见你对mikey这么上心?”
真一郎愣了愣,摸着光洁的下巴思索片刻,有些颓败地叹气,“但是mikey比我强啊。”
这确实。今牛若狭对这个武力没有弟弟高,告白三十连败的可怜男人的同情心一下攀升到了顶端,于是便任由对方继续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花垣武道的事宜。
明司武臣不是武斗人员,主要负责探勘和扫尾,本质抠门的真一郎给明司武臣的拜托礼物是《如何成为好家长》《教育孩子的方法36则》,如此带有讽刺意味的书籍,明司武臣竟然还若有所思地收下了。
说出去的承诺就要兑现,于是他和荒狮庆三一人轮三天带花垣武道实战,星期天让明司武臣给花垣武道科普知识。
在他看来,花垣武道和犬类有许多共性。
花垣武道很怕鬼,大部分的鬼都长得吓人,花垣武道看见就全身僵直,但却坚持着没有往他身后躲,也没有发出乱叫,虽然这点是他和花垣武道约法三章的,但是对方真的能好好地执行,倒叫他吃惊了。
花垣武道很好骗,即使是恶鬼说出的求饶语句,他十句也能信九句,即使最终会把恶鬼消灭掉,在谎言戳穿之前也会很有耐心地听恶鬼乱讲。他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需要去精神病院完成的任务,不然他怕花垣武道被那里的恶鬼洗脑。
花垣武道对于他人没有戒心,在和他出过几次任务之后,就在他的询问下将自己以前的事情全盘托出了。花垣武道自幼见得到鬼怪,属于天生的灵能力者,但无人引导的情况下很少有灵能者能够好好运用自己的能力,所以他除了可以看见鬼之外,和其他小孩没有什么分别。而这样的能力带给他的大抵只有不幸,年幼的时候口无遮拦说出了自己看见的东西,小孩子都觉得他是怪人而远离他,而且他还容易被鬼怪靠近,即使无法伤害他,这些恐怖的景象也足够给一个孩子带来阴影。花垣武道的应对方法是将头发留长到遮挡视线,以避免那些鬼怪发现自己能够看见它们。从各方面来说都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的花垣武道,自然而然地遭到了排挤,进而成为了霸凌对象。
真一郎见到武道那天,他身后跟着三四只鬼怪,手紧握着书包的带子,头顶流下橙汁,弄脏了校服和书包,滴落在地面,而鬼怪们在无法靠近花垣武道的地方发出怪声,于是真一郎将花垣武道带走了。
学会如何使用自己的灵能后,花垣武道不用再害怕有鬼怪靠近自己,剩下需要解决的就是校园霸凌。彼时的他将真一郎视为世界上最好的人,即使是对方很不靠谱的意见,他也一一去执行了——将自己的头发染成金色,装成不良。
当他听完花垣武道的自述,大抵明白了为什么真一郎要再三强调花垣武道‘怕鬼’,‘很可怜’,‘但是也很可爱’。
【预警】:
②11BD大三角,可武、乾武都有。
③二次元请勿代入三次元,作品及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
1.
进入八月份——美国大学的开学季,机场的安检口,总是挤满学生与送行的家人。即便能镇定面对迫在眉睫的分别,大多数人也会面露伤感,还会有几个人小声啜泣。
这天,安检口也熙熙攘攘,一如既往。然而,与往常不同,人们神情并不惆怅,而是写满无语。有的已开始与同伴咬耳朵,或与家长隔着分隔线嘀咕。
“那么大个人还哭成那样,不嫌丢人……”
“唉,我倒想有个谁为我这么‘丢人’,我爸把我扔在机场门口就跑了...
“唉,我倒想有个谁为我这么‘丢人’,我爸把我扔在机场门口就跑了,说是别耽误他看球赛……”
“我本来还想哭,现在不知道怎么,有点哭不出来,还有点想笑……”
“你别说啊,你说得我也想笑了……”
九井一站在等候安检的队列内,瞟一眼四下的观众,又从手里的小包装袋里抽出一张面巾纸。袋子已快彻底干瘪,他看了看其中剩余,不由得叹息一声,挑起嘴角。
“好了,武道,别哭了,这张用完,就还有一张纸。你再哭,只能让阿乾脱了衣服,拿给你当抹布了。”
他的两个同伴被留在分隔线另一侧。
武道树袋熊似地挂在乾身上,脸埋在后者胸口,整个人抖得像筛子。他也不想扰民,使劲咬着唇、憋着气,可眼泪怎么也收不回去。一看九井递纸过来,想到那个人的温柔,他又到达一个崩溃顶峰。
“呜哇哇哇哇哇一君呜呜呜呜呜呜呜你呜呜呜呜一定要好好的呜呜呜呜呜呜……”
乾艰难地呼吸——他的胸口被武道双臂勒得太死。他一手回抱哭泣的人,一手从搭档那接过面巾纸,笨拙地给他们的总长擦脸。
九井旁观,照常轻佻地笑笑。
“这么黏我啊?我还没走,就这个样子。就当我每个暑假都回来,那还有一年呢,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乾面无表情地看向前者,手上继续忙碌。
“可可,武道交给我,你放心地走吧。”
“……我说,你这话,只有表面意思吗?”
“……”没有回应。
“呜呜呜呜谢谢青宗君……呜呜呜一君呜呜呜呜……”
谈话间,不知不觉,九井走到了蛇状队列的拐角处。转过这里,排队人与送行者就不能再隔着线说话。那就是真正的离别。
他抽出最后一张面巾纸,递给乾。
“?”
“你自己也擦擦吧,阿乾,你眼圈也红了。”九井朝搭档吐吐舌,又说,“武道,不要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我们可以在Skype上视频啊。等我落地了,就来找你。”
他迅速伸手,捏了捏武道的脸。后者“欸?”一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大哭,乾的安抚成果顿时白费。最后一张纸被用掉后,黑龙副总长只得献祭外套。
至于始作俑者,他昂首挺胸、步态潇洒地转过了拐弯。
——不久。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嗯,我没事,嗯,就是今天,天气嗯,有点不太好,我、我心情也有点,嗯,不好而已……”
空姐看一眼机窗。窗外,天空蔚蓝,艳阳高照。
“先生,您想喝什么,我去给您拿过来,您调节一下情绪,可以吗?”
“嗯、嗯,好……请,嗯,请拿一、一杯咖啡给我,谢谢……”
2.
“一阶导数负减正加……设等于零求临界值……画线判断最大最小……一阶导数……”
“阿乾,你嘀咕什么呢?”龙宫寺坚说,“你最近怎么天天‘一接倒水’、‘一接倒水’的,你们家水管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是‘一阶导数’。”乾纠正同伴,继续埋头拧机车引擎上的螺丝,一边拧一边小声重复那几句话。
这一切要追溯到三天前,不,可能要更久远。
黑龙三人组分居两地,平日靠视频通讯软件见面。日本高中八月底开学,比起假期,他们的通话频率却不减反增。
但乾觉得问题很大。
三天前,等武道睡后,他悄悄从高中生的书包里拿出作业簿,打开了家里的唯一一台电脑。
日本的凌晨,美国的下午。九井很快就接了通话,他好像身处一个狭小但明亮的隔间,背景是一堵白墙。
如果乾去过大学的图书馆,就能认出,那是馆内的单人自习隔间。
不过,他不关心地点。他只注意到,在看清通话者的瞬间,对方脸上三分羞涩、七分荡漾的笑容僵了一下,变成十分的戏谑。
“阿乾,怎么,修摩托也需要求导吗?”
“……”黑龙副总长盯着坏心眼的搭档,直到后者低笑出声。
“你不是天天都陪着他吗?有什么好吃我的醋的?”
“我没天天都陪着他。”乾木着脸。
武道白天都在学校,傍晚回来,吃过饭就要写作业,写不明白,就要播视频找九井。乾没有打扰的正当理由,只能默默回店里“自愿加班”。虽然周末两天,他们可以腻在一处,但一周可是有七天啊!
“可可,教我做武道的作业题。”乾说,“我给他讲,你忙你的去。”说完,他觉得“争宠”意味太露骨,便补上一句,“毕竟,你事情也很多。”
九井做了个鬼脸。“这——么体贴啊,阿乾?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好了好了,别瞪了,我教就是了。”
天空蒙蒙亮起,出租屋的灯才熄灭。乾站起,顶着黑眼圈,半睁着泛起血丝的双眼,准备把作业簿放回去。
就在他要中断视频时,九井突然叫住了他。
“阿乾,”长着狐狸心的黑猫凑近屏幕,眯起双眼,“当年在病房揭我老底,替我表白,你现在后悔了吗?”
乾干脆利落地挂断。
乾坐到武道旁边,按住后者伸向电脑开机键的手。“武道,我已经研究过你今天的作业题了,你问我,不要总打扰可可。”
“青宗君……你是怎么‘研究’的?”
“……”
对方干笑几声,知趣地递过作业本。“青宗君,我这道题不会,它要用求导的方式找最大最小值在哪个位置。”
“一阶导数负减正加,设等于零求临界值,画线判断最大最小。”乾立刻说。
他的总长眨巴眼睛,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声音都弱了几分。“这个……我也知道,之前一君和我讲过。但我不知道这道题该怎么求导……”
乾看了一眼那道题。他发现,他记得九井跟他讲过,却不记得搭档是怎么讲的。他反复打量分号上下两个括号套括号的式子,除了觉得长得有点像汉堡,没有别的头绪。
“青宗君”的家教生涯,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因为平时也鲜有表情,乾貌似一切正常;而事实上,他已原地石化,相当彻底,连目光都变得呆滞。
——软软的触感,轻轻碰了碰他的侧脸。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武道看着他,蓝色的眼瞳亮晶晶。难得主动,偷亲了副总长,十一代黑龙总长脸红得厉害,但还是笑得开心。
“一君是一君,青宗君,是青宗君啊。青宗君不需要会什么数学,在我身边,就够了。”
3.
九井也不总是胜利的那个。
武道升上高三,功课越发艰难,对他这个“线上家教”的依赖也就更甚。借此机会,九井干脆邀请前者,每天晚饭后就开启视频,有题则随时可以问题,没题也不要挂断,他想多看看对方。
黑心猫咪没觉得哪里不好。写代码累了,他就看一眼屏幕——他的恋人在那边奋笔疾书,微卷的金发随呼吸一抖一抖,看起来格外毛茸。就跟吸狗一样,他被瞬间疗愈,一口气又敲上几百行,无痛且高效地完成作业。
迟钝小狗也没觉得哪里不好。在他看来,乾每天和自己待在一起,当然要多陪陪远在他乡的九井;何况,他的数理化也是真的科科爆雷,先不说考不考得上大学,能不能应付得了老师都是问题啊!
只有摩托车店里,“自愿加班”的某只大狗,在暗自磨牙。
周六到了。大二生周五就按时交上了各科的任务,现在正悠闲地吃着早餐,看武道直播赶周一要交的作业。
高中生咬着笔杆,面露苦色。或许是为了切实提高自身能力,他就算把笔杆啃得“咯吱咯吱”响,也没向恋人求助,后者自然也尊重他的意志。
“真像在啃骨头啊。”九井这么想。“好可爱。”
他咬了一口三明治,比往常更为用力地咀嚼。松软的面包,嫩滑的煎蛋,醇厚的黄油,逐渐融混一处,香甜得过分。
屏幕中的那个人,也是这样美味。
他将食物缓缓咽下,胃里变得异样温暖。
“你好歹能真的碰触到他,这可比什么都重要。”他暗自对某人说,“所以,你就原谅我吧,阿乾。”
视线忽然一滞。
屏幕中,出现了另一个人。听到动静,武道从作业簿抬起头,看向身后。
“青宗君,你怎么……”
“学了很久了,武道,该放松一下了。”
九井顿觉不妙。
“没关系,我还差一点就写完了,等一下就——欸?!”
“可可也很忙,别总打扰他学习。”
乾青宗将少年从椅子上一把拔起,拽出屏幕范围,却没中止视频。
于是,声音不断地传过来。
“青宗君,别这样,这是书房,唔——”
慌乱的叫唤变成含糊的呻吟,与之相伴的,是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
“哈啊,唔……青宗君,视频……”
“没关系,可可不会介意的。让他忙他的去。”
猫咪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他立刻起身,对着电脑屏幕狂喊。
“武道,我不忙,你别听他的!阿乾,你给我把他放回来,我们不是搭档吗——”
那两人在那边干柴烈火,水乳交融;他在这边上蹿下跳,无能狂怒。
九井:小丑竟是我自己。
赶在更多奇怪响动传来之前,他一把拍下关机键,直接让电脑黑屏。
九井决定去冲冷水澡。但是,在走开之前,他拿出笔记本,翻到金融数学专业的毕业要求,列出未选课的表单,并制定了四年课程三年学完的计划。
4.
一月接近尾声,步入日本大学的期末考试季。
武道翻了几页笔记,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痛。开始发晕的大脑,只剩下一个念头——
“欸?我学过这个吗?”
他咳嗽一声,悄悄开启电脑,打开《植物大战僵尸》。
正当他脸红脖子粗,和僵尸百种姿势、大战八百回合时,“碰”地一声巨响,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青、青宗君!”
乾把一盘苹果块搁在他手边。
电脑屏幕上,房主一声惨叫,跳出重新开始的界面。武道的目光从苹果移到乾毫无表情的脸,又从乾的脸移到切得格外齐整,断面干净利落的苹果瓣,不知怎地,后背一阵发凉。
“啊、啊哈哈……”
“复习得怎么样了?”
“……”无言望天。
“你如果不会,可以问可可。”
虽然但是,和一君一起温书,哪有打电动好玩……
感觉头顶的压力越来越重,武道默默地趴到了桌子上,脸缩到手臂后面。
“好的好的,青宗君,我一定好好学习!”他两眼一闭,大声宣誓。
“你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的。”言下之意,是别浪费了曾经的心血,还有某人的“线上家教”。
“唉……”武道嘟囔,“又不是什么好大学。”是那种普通到不行的学校,说出名字,既不会引起赞叹,也不会招来同情,只会得到“那是哪所大学”的疑问。
不过,他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父母和朋友们都特别高兴,显得一脸茫然的他格格不入。
——好吧,其实,他也很高兴。
“青宗君,我能上大学,已经很……很惊喜、很满足了。”他嘀咕,仍然趴在桌上。“这是我第一次读大学——我的意思是,所有人生中的第一次。之前,最多也就是高中。最开始……”
武道的声音低了下去。
头发,被轻轻地揉了揉。
“最开始,我和可可是做什么的?”
“欸?这个,一定要我说吗?”
武道觑一眼乾,后者冰一样的眼瞳,直直地注视着他。
他赶忙干笑。
“好吧,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那个未来,你们……你们是黑社会的高级干部。一君……”他不愿用那个词,“是掌管东万财脉的人;青宗君一直在一君旁边,不知道究竟是做什么的,我猜,应该是保镖一类的吧。”
他小声说“因为一君不擅长打架嘛”,挠挠脸,转转眼睛,不情不愿地补上“但还是比我厉害”,傻笑出声。
“那时候,青宗君和一君可嚣张了,直接跟阿呸君他们拍桌叫板。我当时完全在状况外,满脑子都是,‘这俩是谁?’
“不过……直到我再返过去,我也没能和你们说上话,连你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下一个未来,你们仍是东万的干部。那次见面就更匆忙了,我和朋友在调查东万,你们奉命来抓我们,是大寿君拖住你们,让我们逃走。换句话说,一见面,我就跑了,还是没能说上话呢!
“再然后……”
语气中,始终浮动的笑意,终于褪去。
“再然后,就是‘那个未来’。”
乾没有说话。
武道安静片刻,又扬起声调。“你都知道了,我就不说啦。”
这句之后,两人都陷入沉默。
武道感觉,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往下滑落。他被揽过肩膀,靠入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他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弯起眼睛。“别担心,青宗君,我没觉得难过。我只是……”
——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条条大相径庭的世界线,一种种好坏莫测的可能性,一个个本成定局、却被硬是篡改的“明日”。
——然后,在无数次无意或有意的选择后,诞生了某个未来。在那里,他们一同于阳光下漫步,平静度日,安稳相爱。
他们是灵魂相通的恋人。
那是多么渺小的可能性,就像这个浩瀚的、包揽亿万星辰的宇宙中,一粒漂浮的尘埃。可是,这粒尘埃,正被“英雄”握在手中,切切实实,爆发出超新星席卷万物的光辉。
这个“现在”,以及将由“现在”蜕变而出的“未来”,都太过耀眼,以至于令他眩晕。
然而,武道没能恍惚很久。
他被乾从椅子拉起,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地点。黑龙总长讶然抬头,恰好迎上副总长的吻。
“……武道,”唇齿交缠的短暂间歇,乾含糊地呢喃,“可可还有三个月就回来了。”
“唔、嗯……怎么突然说这个……”
“如果他问,别告诉他这些。是为你好。”
“欸?”
武道想问为什么,却被打横抱起,往书房外带去。他红透了脸,想不了其他,只知抱紧身旁人的脖颈。
九井的三年毕业计划顺利完成。踩着四月的尾声,他拉着行李箱,踏出机场,走向等候已久的那两个人。
然后,某天,不知是出于好奇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果然向武道问起,除了“那个未来”,在其他的世界线,三人是什么关系。
后者想起了乾的劝说,可惜,没有听从。毕竟,恋人之间,不该有隐瞒之事。
事实证明,黑龙搭档知根知底。不曾忘却灰暗过去的他们,只消一窥复数未来的一角,便可得知,能抓住这个“现在”,该是多么侥幸。
一如他们的总长,过于幸运,他们也会感到不真实;既然不真实,那么,他们就迫切地需要确认。
总之,听完武道的话,九井心软得一塌糊涂,把他“折腾”得一塌糊涂。
5.
这是来自二零一九年某匿名论坛的聊天记录。
1L黑曼巴君
今天翻出了以前的录像机,里面的录像都没损坏,我真的特别开心^^尤其是这段珍贵影像,坏了就太可惜了^^大家一起来欣赏吧^^
【录像开始】
00:00:01
画面中心是两个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的人影。背景中,有模糊的殴打、惨叫声,但最为清晰的是摄像者的笑声。
00:00:40
两人终于停止滚动,一起瘫在地上,气喘吁吁。身高较矮的一个压在另一个身上。
在过去的几十秒,他们互相喊着“放手”、“不放”,一刻不停,反反复复。
00:01:34
两人都有点喘不上气,下面的一直挣扎,想要起身,上面的则死死按住对方。
距录像开始已过了一分半多,“放手”、“不放”的对吼,还在持续循环。
摄像者一直在笑。周围的打斗声减弱,模糊的私语与窃笑声增加,不知是谁在叹气。
00:01:36
一个清晰的轻柔男声响起,说话人似乎紧挨着摄像者。
“欸——发现了好东西呢!”
00:01:41
摄像者一声尖叫。
【录像终止】
2L草莓酱
这是在干什么?
虽然不明白,但是好好笑的样子www
3L行李箱君
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爷青回了属于是
本天竺望月队退役成员真的一秒认出
4L行李箱君
回复2L
这可是名场面,不过你这种圈外人不会懂
本来是壮烈的决战,结果完全变成喜剧了,笑死
5L金钱豹酱
什么现代行为艺术
阿不,看起来有点年代感了w
珍稀老电影
6L黑巧克力君
回复4L
您是望月队?!握手~
我是鹤蝶队的!当然也退役了的说~
毕竟混黑什么的对我来说还太早了点(早了一辈子w)
7L行李箱君
回复6L
就算退役了,老子也不和鹤蝶队的混账言和,呵呵
而且老子是受伤了才光荣退役的
8L鳕鱼君
等下,你们怎么都在笑
录像的最后很不对劲啊……好像摄像人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一样
我好奇上传影像的人是录像人吗?
9L黑曼巴君
什么叫混黑?天竺现在是合法机构^^
回复8L
好奇心害死鱼呢^^
10L网纹蟒君
回复9L
你有空在这吓唬小鬼,不如回来上工,行吗?
还有,录像机是我找到的
11L黑曼巴君
回复10L
来了,真是的(小心你的新光碟哦)^^
12L黑巧克力君
回复7L
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们望月队真全是一根筋白痴w)
楼主走了吗?
我刚才都不敢说话了
还有别的同伴在吗?一起回忆青春~
真不知道可可(可以说吧)现在怎么样了www
13L麦片牛奶君
回复12L
还有我!我以前是狮音哥队的!
刚才真不敢说话了,楼主不会是……
话说到底哪个天才带录像机去决斗啊(扶额)
总之,希望人没事(双手合十)
我前几天看到可可君了。他跟他搭档,还有那个谁……哦,花垣武道,在快餐店吃饭来着,就在我隔壁桌。
我靠,我当时整个人都呆了,大名鼎鼎的“钱袋”就离我一米远,你知道吗?
不过我没去打扰他们就是了(扶额)
14L行李箱君
你才白痴,你们鹤蝶队的人全一群懦夫!
15L黑巧克力君
回复13L
别问了,我怕你马上去陪鳕鱼君w
回复14L
我无伤退役的,你连懦夫还不如~(别回了,再回等于你承认你白痴)
天,槽点好多www可可那种人居然会去吃快餐,而且他居然还和那两位在一起啊www
感情真好~
话说你还记得那个家伙叫花垣武道呢w(虽然我也记得)
16L麦片牛奶君
回复15L
当然记得好吧!他不是中枪了吗?当时我们送鹤蝶君去医院,正好是同一所,本来我想说偷偷溜了得了,结果老大看鹤蝶君进病房了,转头就上楼去找花垣了(擦汗)
我至今都不知道老大去那干嘛(擦汗)我们还差点和东万的人在手术室门口打起来(双手合十)
话说谁有可可君满地找人抽他血的视频啊?那个也名场面啊(笑晕)
17L黑巧克力君
回复16L
感觉不太可能有人有~
东万那边急得要死,哪有闲心录视频w咱们这边,老大在那坐镇,谁敢拿录像机出来,怕不是要当场入院w
因为我是鹤蝶队的,我跟花垣武道碰过一次面(虽然就几秒钟~),那家伙看上去超弱的,没想到救了鹤蝶哥和老大w
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可可的才能万里无一啊w天竺现在都合法化了(不得不说某参谋还真厉害),如果他留在天竺,肯定身居高位了
就算是和花垣在一块,我也觉得有点浪费他的才能w
18L盐渍青梅君
不是天竺的所以刚才没出声,不过以前在道上混过
我也想说,可可不要的才能,可以给我,求求了
如果我是可可,我现在已经觉得亏了一个亿
19L麦片牛奶君
回复18L
你好你好(握手)
其实我理解可可君的。我当时退役,就是因为女友一听我要混黑,她就抱着我哭啊(现在已经是老婆了)(笑)
有亲友在身边,像普通人一样活着,能和大家一块开开心心吃炸鸡,我觉得,即使不赚,对可可君来说,也算不亏吧。
20L黑巧克力君
啊,这样啊w
那就只能祝福可可君了~
还有,狮音队的哥们,也祝你幸福~
(话说那个行李箱真没回复我了耶w)
21L盐渍青梅君
回复19L
人生赢家不要出来秀了,带着我的祝福滚
22L麦片牛奶君
谢谢大家!真的很荣幸认识大家!(感激)
我刚才又想了想,我觉得我说得不对
那天在快餐店,看可可君脸上的表情,我觉得——
他何止不亏,简直就赚翻了吧!
那么,一月二十日即将来临了。
最终,多亏各位妈咪的辛勤付出,我们集合了64篇优质的凹武粮(必含可武),体裁包含长短篇小说、插画、漫画。本企划将会持续16天,每天放出4篇粮食,固定为上午10点、下午2点、傍晚6点、晚上9点。
1月20日
10:00——甄露仁(我)
14:...
1月21日
1月22日
1月23日
1月24日
1月25日
1月26日
1月27日
1月28日
1月29日
1月30日
1月31日
2月1日
2月2日
2月3日
2月4日
然后,就让我们手挽着手,一同迈入以雪赦罪的圣夜。
*是真武文,双向奔赴的爱情,但是是all武汤底,会出现微量其他的cp,洁癖的朋友请酌情观看
*因为在尝试新的文风,云来篇之外的篇幅会出现大量的插叙,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00
月如银钩,在黯淡的天空中莹莹地团起一片光亮,倘若没有这月亮,这样的荒野该是不能视物的。
树枝上靠着一个人,兜帽将他的脸遮去大半,只露出小半张白皙面容和淡色的唇。斗篷包裹着他纤瘦的身体,他就像一只树枝上的枯叶蝶,利用黑暗将自己伪装为阴影的一员。被紧握于手上的武士刀和其主人一样,通...
树枝上靠着一个人,兜帽将他的脸遮去大半,只露出小半张白皙面容和淡色的唇。斗篷包裹着他纤瘦的身体,他就像一只树枝上的枯叶蝶,利用黑暗将自己伪装为阴影的一员。被紧握于手上的武士刀和其主人一样,通体漆黑,平平无奇。
这样的平平无奇在他微微抬头的时候被彻底打破,碧蓝眼眸中是锐利的光,誓要将这黑夜割破般,与这只漂亮眼眸相反的是他的另一只眼眸,是浓得是要与夜空融为一体的黑。这双神秘的眼眸将这张没有完全露出的脸庞瞬间提到了美人的地步,不过这个人额角坦露的疤痕似乎是在彰示,他本人并不在意这样的美丽。
黑发被夜风吹动,舔舐着他开合的嘴唇,他看向荒野,喃喃地念着一个名字:“Mikey”,语气中尽是不舍和悲哀。旋即,他皱起了眉,合上了眼睛,面庞重新掩盖于宽大的兜帽下。
01
佐野万次郎接过爷爷递来的刀,他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老人脸上的沉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佐野家的次子要承担起驱魔家族的责任了,他需要带上刀去远行,行天下路,杀天下魔。佐野万次郎天赋极高,仅在十五岁的低龄就得到出门远行的资格了,是佐野家的独一份。
旁支的人都簇拥在一起讨论这位年少天才的次子,可以预见,他以后的道路注定是不平凡的。他们脸上是与有荣焉的笑容,好听的奉承话一堆堆地从他们口中吐出,犹如潮水涌向沉默伫立的老人。
老人并不想听这些奉承,他宁可自己的孙子不要这么锋芒毕露,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开心的活下去,这是作为一个已经送走了一个孙子的老人唯一的期盼了。驱魔家族的命运啊,只见表面烈火烹油,不见背后枯骨亡魂,但这又是他们的责任,倘若他们不抗起这份责任,这个国家的人民势必要成为魔物的猎物,哪怕现在捧着刀的是他唯一的孙子了。
想到17岁离家的那个少年,老人的眼睛有些湿润,距离那个孩子逝去已经两年了啊。驱魔师的家族要习惯于家人的逝去,但是他现在,已经送走了太多人了。该选择痛苦,还是选择麻木,这历来是只有送别的人才需要考虑的选择。
02
佐野万次郎是和邻家的场地圭介结伴而行的,场地家和佐野家都是平安城中有名的驱魔世家,两家自成立起就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结伴同行也是常有的。
场地圭介比佐野万次郎还小一些,但是却生的高大许多,本来万次郎十四岁就已经有了离家的资格,因为场地圭介想两人一同离开才又等了一年。
在两人出行的时候,终于还是心中的不舍压过了远行的兴奋,场地圭介抱着自己的妈妈差点哭出来,他严肃的父亲也柔和了面容摸了摸他的头,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毕竟场地圭介,是家中的独子。
十天后,他们逐渐远离了平安城的范围,在城郊尚且找得到农户借住,到了荒野就只能露宿于地上或者树上了,并且,也开始逐渐遇到魔物了。
魔物以人为食,自然而然地就会冲着荒野上的活物而来。自打到了荒野,佐野万次郎就总是感觉到一种窥伺感,大概是等着出手的魔物,他想。
在两天之后那种窥伺感越发强烈,当他们在深夜入睡的时候,佐野万次郎突然闻到了魔物的恶臭气息。他几乎是立即翻身滚开,下一秒,他原来睡着的地方就被插入了一把弯刀,弯刀折射着月亮微弱的光芒。
万次郎抬眼望去,月光下皮肤青黑,肌肉鼓胀的魔物拾起刀,发出了嘻嘻的怪笑声,他的眼中满是红光,用嘶哑难听的嗓音喊道:“杀了你!”
下一秒他往后退了一步,树上的场地圭介跳下,手持的双刃没于泥土之中,倘若这魔物没有向后退,这冰冷锋利的双刃必然会插入他的脑袋。
佐野万次郎大喊“场地!”,场地圭介闻言惊惧地向后跃去,躲过了魔物突如其来的攻击。同时场地圭介也十分疑惑,他们家族的绝技便是隐匿身形气息,为什么这个魔物却能够察觉到。
03
这个魔物很强,和他们之前遇到的杂鱼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佐野万次郎和场地圭介尝试着发动攻击,可是即使刀具没入他的身体,魔物也只是发出几声嘶吼,又冲上来想要攻击。刚刚被捅出来的伤口处,青黑的血液和肉不断的蠕动,慢慢地修复这个伤口。
“哇,好恶心。”场地圭介忍不住乍舌,闪身避开飞溅的血液,这血闻起来都恶臭无比,如果沾上了大概得洗很久的澡才行。
魔物一声嘶吼将一颗褐色的球体丢到佐野万次郎的脚边,万次郎想往后退,但是果实已经爆裂开来,散发出呛鼻的红色烟雾。瞬间,万次郎就感觉手脚麻痹,而魔物已经冲上前来想要将弯刀刺下。万次郎将手附在了自己的长刀上,打算硬接一击再反打。
魔物的身体却突然僵住了,嘴里发出荷荷的怪声,万次郎迅速的将长刀插入魔物的身体,抬腿一踢将魔物击翻在地,那把长刀硬生生地在魔物腹部转了一周,挖出一个血洞。
“啊啊啊”怪物发出疼痛难耐的嘶吼,挥舞起自己的弯刀想要将万次郎击退,但是万次郎已经抽出长刀将他的头颅削去。红色的眼睛转了转,落于泥土上,看到了自己无力落下手的尸体。
佐野万次郎喘着气,将刀一挥,青黑恶臭的血液被振到地上,斑斑点点。他看向怪物的后背,沉吟片刻,抬眼定定地看着荒野。树林阴翳,在夜风中摇动,只能看见片片张牙舞爪的黑影。于是他转过脸,开始嘲笑衣服上沾满了泥点草叶的场地圭介。
“太逊了吧场地,被人打得满地乱滚诶。”佐野万次郎肆意地嘲笑着场地圭介,反正场地圭介也打不过他。
场地圭介恼羞成怒地喊:“Mikey!我只是怕被他的血沾到而已。”旋即又开始拍打身上的草屑,反正Mikey一直是这样恶劣的性子,身为Mikey的幼驯染对于这样的嘲笑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魔物的身体化为黑色的硝粉,被风吹散,因为血液的味道太过于难闻,两个人只好又往前步行了一段距离,再次睡下。
04
因为魔物的存在,整个大陆被切割成一块又一块的区域,这些区域也是城区,基本呈圆形,以城中心向外辐射,城中心,城镇,散落的村庄,郊区,荒野。城就像是散落于荒原上的曲奇饼干,聚集着大部分的人,也引诱着妖魔。
城中的驱魔家族会定期进行城巡,驱赶靠近的妖魔,也因此,越靠近城中心越安全。以这样的手段将妖魔都逼到荒原,在这片荒原上,有成群游荡危险的魔物,无时无刻不想着重进城里大开杀戒。
除去较大的城区,也有小的村庄,城镇散落于荒原上,这些地方有人居住,却没有驱魔师的庇护,暴露于魔物的垂涎之下。他们支付不起进城需要支付的昂贵费用,更别提人口已经饱和的城镇如何给他们腾出赚取金钱的位置,倒也可以搬去城郊,但是城郊的地需要买,还需要向城中心缴纳粮食,即使根本没有驱魔师会到城郊巡逻。
当驱魔家族的驱魔师在荒野游历,实际上就是在各个城镇村落之间辗转,杀魔物,换金钱,当到达了一定的岁数,就会返回主城驻扎于家族中,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下一代,承担起家族长老的职责,就像佐野万次郎的爷爷一样,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有名的驱魔师。
佐野万次郎和场地圭介的目标是云来城,他们才到平安城附近的荒原,要想到云来城,大抵还得走一月有余才能到其边陲。荒野山多又崎岖,还暗藏着魔物,马匹在荒野中往往会因为受惊而无法前行,驱魔师都是以双腿丈量大陆的,走得慢也不稀奇。
05
几天下来都格外地和平,只有一些较弱的魔物出现,让佐野万次郎和场地圭介都有些松懈。佐野万次郎展开地图,地图是驱魔家族代代相传代代更新的,这张地图上一次更新还是在三年前,他的大哥回了一次家。还没有取得离家资格的时候,佐野万次郎总是喜欢展开地图看,上面画着不同的村落,城镇,还有山脉,水源,他常常会想象,等自己离家了会如何,说不定有一天会遇上大哥呢?
但是自己现在能够离家了,大哥却去世了。佐野万次郎难以忘怀,两年前的那一天,爷爷让他去禁堂,他看见了大哥的魂石一片黯淡:大哥死了。爷爷抹了把眼泪,整个人瞬间佝偻了下去,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禁堂。死于荒野之中是大部分驱魔师的宿命,即使是亲人也难以找到他们的尸体,只能妥善地收纳魂石。禁堂摆放着驱魔家族所有族人的魂石,而他们那一支,也就亮着三块魂石了。
想到这,佐野万次郎的心情低落了下来,他把地图挪到场地圭介面前,“场地,咱们下一处找个村庄落脚吧。”
“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啊。”场地圭介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规划一下路线啊,不然我们迷路了怎么办。”佐野万次郎理直气壮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场地圭介。
两个大家族的少年打斗一流,做饭只能用垃圾来形容。
地图上最近的村落还得走上两天左右,最后还是场地圭介做了饭,食不下咽地吃了,毕竟人为了活下去总要低头。
06
夜风习习吹动来人的斗篷,却吹不开他宽大的兜帽,依稀只能看见他的眼睛。他甩了甩长刀,瞥了眼地上的魔物,青黑的血液将魔物身下的草皮都浸湿了。片刻后,魔物化为粉尘,消散于夜风中。轻微的疼痛袭来,他将兜帽摘下,把自己的面容暴露于夜风中。
那实在是一张漂亮的脸,白皙的脸,微长的黑发,难以囊括那双眼眸中的光芒,锐利而危险。但稍微有些反差的却是脸上的软肉,让这个肃杀的人看起来更像个男孩,这才让人注意到他的身高才一米六五左右。白皙如玉的手覆上暗色的眸,微微用力,那眼眶上的皮肤便凹陷了下去,鲜明地感受到皮下眼球的活动。
片刻后,他将兜帽重新扣上,毫不嫌弃地上散发着臭味的血液,飞身上了树梢,这个位置可以看见远处的两个熟睡少年:佐野万次郎和场地圭介。
男孩紧握着自己的长刀,倚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
夜半,男孩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瞬间的眩晕感让他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树上,他稳住身形,看向自己的手。
月色下,那双手竟然是血淋淋的红色,不断有血液从他的指缝滴下,就像他在梦里看到的那样。男孩甩了甩头,定睛一看,手却是白皙的玉色。是幻觉啊。
毕竟是他第一次杀人,直到现在都忘不掉。男孩摸了摸耳垂上小巧的黑色耳钉,只有这样的动作能让他心中的伤痛减少。他难以自制地想起了自己的挚友,他亲手用长刀割破了挚友的咽喉,让他的鲜血溅了自己一身,呆立着直到温热的鲜血凝固,然后将他的肉体弃于荒原。
“铁太”,男孩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语气中尽是悲伤,他将头埋入曲起的膝盖中,闷闷地发出了一句疑问,依稀是“为什么从来没有来我梦里找过我呢?”
07
佐野万次郎和场地圭介又在荒野中走了一天,运气好地遇到了兔子,但是他们把兔子肉做成了焦炭,最后还是只能吃果子。场地圭介发誓到了村庄一定要吃顿好的,在远处观望的男孩忍不住笑出了声,往自己的嘴里丢了一块肉干,真美味。
夜色降临,场地圭介依然是睡在了树上,佐野万次郎则偷偷地从场地圭介的包袱中抽了两三件外套厚厚地铺在草地上:越靠近云来城越是潮湿,夜晚席地而睡第二天会被夜露沾湿衣裳。
夜半又听见妖魔的嘶吼,恰恰是从他们前进的方向传来的,佐野万次郎和树上的场地圭介对视一眼,佐野万次郎冲场地圭介招招手,说了一句话。
远处树上的男孩也早就听见了妖魔的嘶吼,他只能阻拦自己这个方向的妖魔,无法阻拦其他方向的,现在他很担忧佐野万次郎和场地圭介的安危,毕竟现在已经处于荒野中心了,遇到什么妖魔都不稀奇。
妖魔竟然足足有两个,四肢强健,长着犬类的獠牙和足,恶臭的口水不断从他们大张的口中流出。他们嘶吼着冲向二人,挥舞着自己的爪子。
男孩忍不住飞身靠近,立在了离他们两棵树远的地方,犬魔的速度很快,攻击迅猛而激烈,擅长潜伏刺杀的场地圭介很难近身,同时他的两柄弯刀也较短,不能起到远程攻击的作用,很快,他就被击飞到一边。那只犬魔并没有急着享用自己的餐食,转身加入了另一个战场。
佐野万次郎和犬魔缠斗着,隐隐有了颓势,他背对着奔来的犬魔,眼见犬魔马上就要将自己的爪子挥下,立于树上的男孩忍不住扔出暗器,命中犬魔的背部阻碍了他的行动,然后拔出自己的长刀疾步掠去,长刀出鞘,斩下了那只犬魔的头颅。
男孩焦急地看向佐野万次郎,发现佐野万次郎竟一改刚才的颓势,一脚将犬魔踢到在地,犬魔的脖子发出咯嘣的声音,很明显已经断裂了。
男孩想要离开,却被不知何时绕到背部的场地圭介用弯刀抵住了腰,场地圭介笑着说:“抓到了。”哪里还有刚才被打翻在地的狼狈模样,况且可以悄无声息地近了自己的身,又怎么可能像刚才一样弱。
男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个人故意装作不敌,就是为了将自己引出来,想清楚之后他又忍不住生气,怎么能为了这种理由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儿戏呢?要是真的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
佐野万次郎看向面前的人,他的脸被宽大的兜帽遮住,什么也看不清。难道是什么长相丑陋的大叔之类的吗,虽然没有恶意,但是一直跟着自己也让人不爽啊,该不会是爷爷派出来的吧。不可能,爷爷不会做这种事情,难道是场地的家族派的保护者。佐野万次郎意味深长地看了场地圭介一眼,场地被小瞧了啊。
清越的少年声从兜帽中传出,打破了佐野万次郎的猜想,“你们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驱魔师无论如何都不该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驱魔师最忌过度自信你们不知道吗?”
这问责的语气无端地让两人联想到家中的长辈,场地圭介甚至下意识地就想道歉了。佐野万次郎语气不善地问:“难道藏头藏尾偷偷跟踪我们就是一个驱魔师该做的行为吗?”
少年沉默了片刻,才回复到:“我是受人所托保护你们的。”
佐野万次郎用果不其然的眼神和场地圭介来了一番无声的交谈,才询问到底是谁,那个少年却说出了谁都没想到的答案。
“你的大哥,佐野真一郎,我受他所托保护你。”
场地圭介收回了自己的弯刀,他也非常敬重那位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驱魔师,场地圭介从小和佐野万次郎一起长大,真一郎对他来说也是大哥一样的存在。
“我大哥他......”
“他在临死之前拜托我的。”少年将自己的长刀收回鞘中,摩挲了一下刀把。
“我大哥他是怎么死的。”佐野万次郎的声音艰涩。
“他被妖魔感染,就死在我的面前。”
三人在夜风中站立着,这是一场无声的哀悼会。
当三人在草地上坐下,场地圭介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兜帽?”
“我怕吓到你们。”少年的声音淡淡的。
“我才不会被吓到呢。”场地圭介挺了挺胸膛,难道还能有人长得比妖魔还丑吗?他的家族中就有一位回归的驱魔师,脸上是一大块凸起的疤痕,他照样和那位驱魔师玩得很好。
少年想了想,将自己的兜帽摘下,天空中已经出现了晨曦,照亮了少年的脸。在漂亮的脸上,那对异色的眼眸中是清浅的笑意,“我叫花垣武道”。
场地圭介和佐野万次郎确实呆住了。
08
天彻底亮了,补了觉的花垣武道和场地圭介从树上翻身而下,场地圭介在阳光下才发现佐野万次郎身下垫着自己的衣服,他忍不住将上面的人推开,扯起自己的衣服,果不其然最下面的那件已经湿了,还被染上了翠绿的草汁。
“Mikey!”场地圭介很想狠狠地揍悠悠转醒,还因为起床气有些愤怒迹象的佐野万次郎。
佐野万次郎身上是一条又薄又小的毯子,他揪着的那一角早被磨破,露出了不规则的毛边。“场地,我的毯子差点湿了。”他把自己的毯子收起来,抱怨道。
“闭嘴我的衣服已经湿了啊,你干嘛不用自己的衣服垫。”
“因为衣服会湿啊。”
场地圭介更生气了。
花垣武道笑出了声,在两人看向他的时候,拿出了自己包里的肉干扔向两人:“好了别吵了,你们不饿吗?”
饿肯定是饿的,两人捧着肉干决定化干戈为玉帛。实话实说这是两人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吃到肉类。之前吃的东西,那能叫肉吗?
中午的时候他们才体会到队伍中有一个会做饭的人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同样是兔子,花垣武道就做的色香味俱全,还用上了他们带出来就一直在浪费的调味料,甚至用现摘的蘑菇为他们煮了汤。场地圭介捧着木碗,忍不住眼泪汪汪地看向花垣武道,“武小道,你要是早点出来就好了。”因为花垣武道稚嫩的脸,佐野万次郎并没有把他当成长辈尊重,还任性地给他起了武小道这个外号,少根筋的场地圭介就跟着一起喊了。
花垣武道默默地喝了一口汤,没有应答,思索是不是大家族的孩子都没有点亮厨艺的能力,当时遇到佐野真一郎的时候,佐野真一郎正在吃饭,还邀请了他一起吃。很久没正经吃过饭的他差点没吐出来,与其说是肉,不如说是吃了一坨盐巴,盐巴上沾了片肉,根本想不通为什么真一郎有勇气邀请他一起吃饭。当两人结伴同行之后,做饭的工作基本都由花垣武道承担了,真一郎只负责在旁边鼓掌。
09
地图被收了回去,花垣武道作为这几年一直在荒野活动的驱魔师,手里的地图自然比佐野万次郎和场地圭介的更加详细。为了照顾两人,花垣武道放慢了自己的步伐,三个人慢悠悠地走在森林中,仿佛他们是在饭后消食一样。
花垣武道一边走,一边讲解哪些蘑菇是可以吃的,哪些野果的口味是不涩的,他将一些蘑菇摘了下来丢到自己的行囊里。四处飘荡的驱魔师都有随手收集食物的习惯,毕竟不是每一块荒野都是湿润又富饶的,也有片草不生甚至毒虫蔓延的地方。
晚上的时候Mikey邀请花垣武道和他一起睡在地上,被拒绝了,花垣武道认为地面比树上危险许多,最起码很少有魔物会爬树。虽然Mikey一脸‘来多少我打多少’的表情,却在看到花垣武道和场地圭介都翻身上树之后多少有些不爽,他尝试着上了树,最后咧着牙还是回到了地上。
花垣武道非常好奇为什么Mikey那么讨厌在树上睡觉,Mikey直接把上衣脱了下来,把背靠到花垣武道面前。少年的背已经完全红了,少年转过头一脸不耐烦,“我也没办法啊,树枝真的很膈人的。”场地圭介嘲笑他像个公主,或许是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娇气’,Mikey少见的没有怼回去,而是红着脸把自己的衣服扣了回去。
花垣武道笑着说,这不是很好解决吗,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一件宽大的衣服,这件衣服的材质比较特殊,是涂过蜡油的,可以防水,俗称雨衣。花垣武道在衣服的头和尾各系上了一条绳子,绑在树枝上,就成了吊床。花垣武道往上面扔了点树叶,又让Mikey铺了件衣服上去,他按了按,松软的树叶向下凹陷,发出沙沙的声音。他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二人,“睡吧。”
Mikey欢快地爬上这个简易的吊床,吊床晃了晃,却没有下坠的趋势。花垣武道看着目瞪口呆并且有些羡慕的场地圭介,轻车熟路地搭好了另一张床,好在他的外套斗篷都很宽大,摊开的话,场地圭介委屈一点也能睡下。两张吊床紧紧挨着,并成一张大床,花垣武道冲场地圭介招手,“圭介,过来吧。”说完他自己向另一棵树跳去,轻巧地落在树枝上,抱住自己的长刀闭上了眼睛。
花垣武道想着自己和他们两个到底不太熟,虽然自己一直保护着他们,他们实际上才第一天认识自己,自己在旁边看着他们的话,他们可能会睡不好。
殊不知两个小孩互相挤眼对峙,都在暗暗地抱怨为什么要和旁边这个家伙靠的这么近,青梅竹马的长大,这么近的距离只会让两个少年感受到有些起鸡皮疙瘩,于是两个少年伸出手互相推搡,无声地较着劲。
10
花垣武道起身查看两人的情况,发现他们的手越过了吊床搭在一起,他忍不住笑着感叹,“感情真好啊”。
树上的两人是被早餐的香味叫醒的,发现手搭在一起的他们忙不迭地将对方的手甩开,暗暗瞪了对方一眼,默契地开始收拾床,其实就是将绳子解开把衣服收起来罢了。
用过早餐之后花垣武道带着二人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在傍晚的时候走到了村庄,村庄中的人对于驱魔师的到来都非常的高兴,甚至杀了家养的鸡,这样的热情反而叫人难以招架。花垣武道他们将周边的魔物清理了一番之后忙不迭地告辞了。
不过场地圭介和佐野万次郎倒是无所谓,毕竟吃好睡好,和出去郊游也差不多了。
在某天的傍晚,他们走到了一个村庄,或者说,村庄的废墟。
村庄中大半的房屋已经被烧毁,死人的尸体到处都是,四溅的血,泛黑的脏器,被啃过两口的头颅,在树梢上晃荡的手臂,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两个少年甚至趴在路边干呕了起来。
花垣武道紧紧地握住自己的长刀,感觉自己的眼睛剧烈地疼痛起来,甚至让他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村庄里还有许多游荡的魔物,他们只有杀戮的欲望,冲着活人而去,当活人都变成了死人,他们就会四处游荡,直到发现下一个目标。
花垣武道冲进村庄,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喷溅。
杀掉。
全部杀光好了。
他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黑发披散,脸上,身上都是青乌的血液,有的怪物的血液是有腐蚀性的,他的衣服被腐蚀出一个个洞。他双目赤红,恍若恶鬼一般。
“花垣武道!”
“武小道!”
Mikey已经冲到他面前了,他竟然一瞬间想将这个少年的头也一起砍下。他才反应过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看向目露惊惧的场地圭介,扯了下嘴角,“抱歉,吓到你们了,我先去收拾一下。”他的那只黑色眼眸中仿佛有暗流,搅动着,撕扯着,让场地圭介有种置身深渊的错觉,场地圭介僵硬地点了点头。
11
花垣武道将自己的衣衫扔开,迈入村旁的溪流中,身上的血液瞬间被冲淡,溪流被染上青乌的颜色,然后奔流向海,把这些颜色带走。
花垣武道的手在颤抖,他紧紧握住自己持刀的右手,他的声音和他的手一样颤抖着,“我刚刚,差点就伤害了Mikey。”
“铁太,我有点害怕,我在杀那些妖魔的时候,感觉到了非常的畅快,如果有一天,我不满足于杀妖魔了呢?”那我会开始杀人吗?
花垣武道拿起自己的长刀,狠狠地往自己的腹部捅了一刀,溪水冲刷着伤口,带来剧烈的疼痛,带走不断涌出的血水。疼痛让花垣武道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在溪水里,这样的疼痛也让他抽离,从杀戮的快感中抽离。
只有这样,他才能将脑海中的声音撇去,那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你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这样失控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是啊,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花垣武道盖住自己的双眸,眼泪无声息地从手掌的缝隙之中溢出。
“武道,你已经很勇敢了。”
花垣武道不想用啜泣的哭声回应友人的安慰,况且那只是幻听罢了,谁还会用那样温柔而包容的声音对他说出这种话呢?
被杀戮感染是俱得体的命运,但是他不允许自己的命运是那样的,死也不允许。
“花垣武道,你已经很勇敢了。”
“谢谢你,铁太。”
12
花垣武道回到村庄的时候,剩余的妖魔都已经被场地圭介和佐野万次郎处理干净了,这两个孩子其实很强,不需要什么保护吧。
花垣武道抓起自己的包裹,眨了眨眼睛,“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出乎意料的是,正在休息的佐野万次郎蹭地一下跳起来揪住他的衣角,“你在说什么啊,肯定不行啊。”
“诶?”
佐野万次郎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走了谁帮我们做饭啊,场地圭介那个胆小鬼做饭超难吃的!”
场地圭介红着脸道歉,“抱歉武小道,我不是被你吓到了,我只是没见过那么多尸体。请不要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我们。”
佐野万次郎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冲动地就抓住了花垣武道的衣服,说到底只是和花垣武道认识了一个月而已,但是自己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和大哥一样温暖的气息。不想让这个人离开,如果离开的话,就找不到了。这样的想法让他不愿意放开手中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花垣武道最后还是没有离开,可能他也在这一个多月的陪伴中习惯了另外两人的存在。三个人将村中能找到的尸体全部聚拢在了一起,因为头,身体,四肢大部分都是分散的,只能埋在同一个坑里。做完这些之后又清扫出一个屋子,花垣武道做饭,两个少年去溪边洗澡,好在是七月的天气,纵然是晚上也并不寒冷。
在煤油灯下,三个人聚在一起吃饭,花垣武道也说出了自己失控的原因。
“我是个孤儿,我妈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村子里的人把我养大的。”花垣武道捧着碗,陶瓷的碗将汤的热量传出来,将他的手心烫得发红。
场地圭介和佐野万次郎静静地看着他,想到今天他失控的模样,莫名地不忍他把故事继续讲下去。
“村子里的人对我很好,并不嫌弃我是个刚出生就克死了母亲的不幸之人,等我长大之后,村长还想送我去上学。但是后来我们的村子遭到了妖魔的入侵,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杀了,除了我。那个时候的村子,就像现在一样。”
花垣武道掏出自己的地图,慢慢地在这个村子上画了个红色的叉,这就是驱魔师的地图需要经常更新的原因,地图上那些村庄,城镇,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废墟。花垣武道自己的村子,在代代更新的地图上,也已经没有踪迹了。所以他一直留着一张老地图,最起码这样,他还能看看自己的故乡。
花垣武道笑了笑,“没关系,你们不用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虽然他们都去世了,但是他们一直在我的心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只要想到他们,就能感受到温暖。”
场地圭介呆呆地看着灯光下垂眸微笑的花垣武道,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地那么快。
这篇文我真的非常喜欢,同时也花了很多脑细胞去构思,这篇主要是日常,后续篇章会慢慢揭露剧情,为了大家能够连贯阅读,会优先更这个
27.
【我去买把伞。】
花垣武道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去找Draken。她匆匆打了个手势便钻进了人群。
“诶,武小道!”佐野艾玛不懂手语,一看女孩冲进雨幕之中,有些焦急,“日向,武小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是她去买伞。”橘日向也有些着急。她伸手想要阻止花垣武道,但人群中早已没有了她的影子。
“滴滴。”
正当花垣武道一筹莫展之时,她的手机响了响。花垣武道低头摁亮屏幕,只见山岸一司给她发来了信息。
嗯?这个时候有什么事?
[武道,你现在在武藏祭上吧?你有和Mikey还有Draken他们在一起吗?]
花垣武道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Mikey君有事不在,我现在正要去找Draken...
[Mikey君有事不在,我现在正要去找Draken君。]
[那,如果你找到了Draken,请务必告诉他要小心点!]
花垣武道睁大了,原本手中捏着的兔子娃娃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沾满了泥污。但她完全没有在意。此时她的全部注意都放在了接下来的那条来自好友的信息上。
[东卍有些Mikey派的人对这次和平解决的结果不满,盯上了Draken,还打算在这次武藏祭上刺杀Draken!]
该死!
……拜托了,Draken君,一定要没事啊……
花垣武道在森林里跑着,却突然看到了一片白色。
白色的特攻服……爱美爱主?!
花垣武道赶紧停下脚步躲在一片茂盛的草丛后,悄悄露出了一只眼睛。
果然是他们啊。
“做好觉悟了吗?”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一把短道递给了对面一个穿着东卍特攻服的人。那人踌躇一下后便接过了刀,并抽出刀凝视着它反射而来的银色冷光。
“当然。”那人开口回答着,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决绝,“拜那家伙所赐,我现在失去了一切……”
那人偏了偏头,正好向花垣武道展现出了他眉角的疤。
是清将。带着恨意开口:“我去杀掉Draken!”
绝对要阻止他!花垣武道一咬牙,悄悄转身准备逃走,却被他们发现。
“喂!”紧接着就是一拳袭来。
花垣武道往旁边一闪,险险地躲过了那一击,来不及思考,她完全凭借着本能对后面那人甩出一腿鞭,在听到那人的一声闷哼和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时,她早已钻进了树林里。
必须,赶紧告诉Draken!花垣武道躲过一劫后马不停蹄地拿出手机准备给Draken发短讯,却听到了机车声和一个熟悉的温润男声。
“武小道?”
花垣武道有些不可置信,她转过头,那个紫发男生将机车停在她面前:“怎么只有你一个人,Draken呢?”
三谷隆皱了皱眉,目光在花垣武道略有些凌乱的衣服上顿了顿,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移到了她脸上:“怎么回事?”
【是清将!我刚刚看到他和爱美爱主的人在一起,还拿着刀扬言要杀了Draken!】
“这家伙……”三谷隆咬牙切齿,“果然没有身为不良的道义!”
花垣武道有些无语了。不是,这又是什么男人的浪漫?
但是,她转瞬间又回过神来,地点,在哪里?
地点……资料!花垣武道闭上眼睛,快速在脑内回忆着她翻过的资料。
……“八三斗争”……斗争的地点……武藏祭……停车场!
【三谷君,这附近有停车场吗?】
“停车场?”三谷隆想了想,手指了指他的后方,“我刚刚路过一个。”
【那还有别的吗?】
“别的……背面好像还有一个。”
【就是那里!】花垣武道眼睛一亮,赶紧朝三谷隆指着的方向跑去。因为担心跑不快,她还将木屐甩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喂!”三谷隆无奈地看着女孩,赶紧启动机车骑到她身边,一个刹车,又单手将她拎到车后座上坐好,再次发动机车。
“真是的,”他教训着莽莽撞撞的女孩,“忘了我还骑着车吗?坐稳,我要加速了!”
嗯……花垣武道有些不好意思,又被三谷隆的突然加速吓到,赶紧双手抱住三谷隆的腰。
但是,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单手把我拎来拎去?花垣武道在心里默默吐槽着,担忧地望向了前方。
千万不要有事啊……Draken君……
大约是一些武道秘密大揭发,非常努力地想写出真正的全员×武道
让旁白君来帮助武道打通完美世界线吧(*)
设定:
*在旁白君的帮助下打通完美世界线前提
*万能旁白君,不仅是穿越神器还兼任了吐槽役和成就播报员
这篇和下篇都是天竺武主场,理剧情的时候真的头快秃了...
这篇和下篇都是天竺武主场,理剧情的时候真的头快秃了,该死的天竺给我好好反思一下啊!
初见武道时,是在2000年飘着雪的少年院。
能进入少年院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像他们这样小小年纪就已经沾上人命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少年犯的名声很不好听,更有甚者,就算是家人也会选择将他们抛弃,所以——
伊佐那的态度也很奇怪,回来后常常是一副神色阴沉的样子,刚被他狠狠打服了的几人倒也没心情去触他这个霉头,不过都没有因此而收起对于那位不知名探监人的好奇。
直到有一次伊佐那不情不愿地叫上他们,一路上烦躁地吓退了几波想要来阻拦的狱警,他们才终于看到了探监室内百无聊赖等待着的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他们高不了多少的、国中生或是高中生……?
因为天气还算寒冷,那家伙穿了一身加绒的墨绿色卫衣,与统一被剃成了寸头的他们不同,蓬松的黑色卷发昭示着他的柔软无害,蓝色的眼睛在望向他们时,其中的喜悦几乎要满溢而出,然后很轻易地对少年犯们露出了一个不作假的笑容。
“你们好!大家就是伊佐那提到的同伴们啊!”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花垣武道!”
这个叫花垣武道的家伙,或许本身就是很容易获得别人好感的类型,不然……
他们怎么当时就觉得,心脏跳动的节拍,好像加快了那么一瞬呢?
通过短暂的攀谈,他们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被伊佐那带来这,是因为昨天武道和伊佐那说话时得知他在少年院内结交了志同道合的同伴,可怜兮兮地求了好久才勉强让伊佐那同意将他们带过来与武道认识。
灰谷兰等所有人做完一遍自我介绍后,询问起了花垣武道的身份,并笑着表示他们现在对于武道的认识仅仅是伊佐那的亲人,这种没有价值的情报可不值得武道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基本信息。
武道挠挠头,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自己今年18岁,只是个初中毕业后辍学打工的普通人,还纠正了灰谷兰话中的错误:他不是伊佐那的亲人,最多算是朋友。
伊佐那闻言不爽地啧了一声,像是在强调一般说,他可没有像武道这样的朋友。
武道嗯嗯地应答,带有一点显而易见的失落,却像是有什么把柄被伊佐那掌握着一样无力反驳。
真是奇怪的关系。
目睹了一场堪称单方面语言欺凌的天竺的各位这样想道。
但探监结束后,他们每个人都被武道塞了不少少年院里没有的零食,这一举动让武道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少年院里的生活无聊得千篇一律,于是从此之后的每一次武道探监伊佐那,由年纪最小耐不住寂寞的灰谷龙胆起的头,天竺的各位都会选择性无视伊佐那的黑脸,一窝蜂往探监室跑去。
“唔,这是Mucho君要的将棋套装,兰君上次说想吃的蒙布朗蛋糕,还有上次和龙胆君提到过的摇滚乐队近期有一场演出,我就托人麻烦带了一份海报过来,送给你!”
“虽然狮音君跟我念叨了很久想要游戏机,可要是被狱警发现了到时候受罚的可是你哎,所以这个要求驳回。”
望着眼巴巴看向自己的斑目狮音,武道举起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叉,表示自己坚决的立场。
“至于莞尔君之前提到的医用药贴……你们在少年院内又打架了吗?虽然我带过来了,但是还是尽量少用一点比较好,在里面好好接受改造,不要惹是生非了。”
将未拆封的医用品交给望月莞尔,武道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然后走到伊佐那身边,他刚才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分发礼物场景,自己却置身事外,也从未向武道提过什么要求。
“伊佐那……我上次联系上小鹤了,他说自己已经在横滨闯出了一番名气,就等着你什么时候出来呢。”
意料之中的沉默,由于经历过太多次,武道并未气馁,只是自顾自地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手提的小型鱼缸,里面装了一只色彩斑斓的热带鱼。
“还记得那只叫泡泡的热带鱼吗?当初也是我送给伊佐那的来着,现在……我再送你一只吧。”
伊佐那没伸手接,武道就强硬地塞进了他怀里。待到伊佐纳淡漠的眼神望向局促不安的武道时,他终于扬起嘴角,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却满是嘲讽。
“你说当年的那只热带鱼?”
“它啊,的确是你送我的呢,而自从你突然一言不合离开了之后……”
“我就亲手把鱼缸摔碎在地上,就那样看着它痛苦地挣扎,直到慢慢脱水而死。”
“你,还满意吗?”
武道闻言,脸色有一瞬的苍白,但万幸的是,一旁斑目狮音的大吵大叫打断了当下僵硬的氛围。
“为什么会有卷子啊?!”
显然,他是不满意自己期盼已久的游戏机没有到手,干脆趁着武道不注意翻起了他带来的背包,结果却在其中发现了一叠崭新的卷子,顿时哀嚎起来。
“欸,已经被狮音君发现啦,我今天的确是带了一份卷子想让你们做做的。”
闻言,此时场上最悠闲地在一勺勺品尝着蒙布朗蛋糕的灰谷兰也不由得僵硬了一瞬,毕竟,虽然少年院内有开设文化课,可老师对他们上课从不听的行为想管教也有心无力,所以……
“我都没有勇气仔细看你们的答案!!!”
一套国中一年级的基本题目的卷子做下来,天竺各位的答案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惨不忍睹。
武道原本还对他们抱有很高的期望值,可卷子一份份看下来,他心中的期望值也在一点点下降,直到跌至谷底。
“这份是……Mucho君的?”
在经历了前几张卷子上堪称鬼画符般的字的冲击后,看着武藤泰宏一笔一画横平竖直的答题卷,武道几乎要感激涕零。
“额……好吧,虽然正确率不太理想,但态度端正,值得表扬!”
“天气也逐渐热起来了啊,下次给你带冰棍哦。”
天竺的各位纷纷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正襟端坐,然而这份认真在武道自我催眠“没关系没关系,他们只是对新知识掌握得不扎实而已”后拿出了小学试题之后烟消云散,选择集体开摆。
“怎么连真正的小学生大寿君都不如……”
第二份卷子的情况比上一份要好上一点,当然真的只有一点。一份份答案看下来,武道只觉得痛心疾首,不由自主地碎碎念道。
武道的碎碎念回荡在鸦雀无声的探监室内,众人却耳朵十分机敏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大寿君”,震惊之意溢于言表,几个表情生动点的就差把“什!?我(们)不是你的唯一吗!?”挂在脸上了。
“看来从今往后要恶补文化知识了……”
武道喃喃自语。
“不要啊!!!”
这是天竺众人内心的哀嚎。
不过在面临接下来的学习之前,还有一件很令他们在意的事情。
“你交代清楚……”
“诶,怎么了吗……”
“大寿是谁!”
“我来接你们了!”
众人出狱的这天,武道一大早就大包小包地来到了少年院,将手中装有衣服的袋子按标签交到每一个人手中,然后就一脸期待地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出来。
“武道……这么久以来一直吃你的用你的,真是太让你破费了,我以后会把钱都还给你的。”
作为难得良心发现的正常人,望月莞尔充满歉意地对武道说,武道则拼命摆着手说不用不用,自己手头还宽裕着呢。末了,又补充一句“让未成年替我打工赚钱可是犯法的哎!”听得斑目狮音一阵叹息,表示这一年以来武道一直在言传身教地向他们科普知识与法律的重要性,就算是他也多少听进去了几句。
“太好了,看来大家都有了很大的长进啊。”
“接受完改造后一定要好好生活哦。”
武道欣慰地笑笑,但他这番好像离别时最后的嘱托一样的话语,却让众人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伊佐那显而易见地脸色变差了,他上前一步揪住武道的领子,“你又想像上次那样抛下我离开吗?”
“绝对没有想要抛下伊佐那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也差不多该走了……”
武道显得很纠结,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唔,柴家那边已经说过了,这里的朋友也已经告别了,便利店那边也解除了打工,甚至连房子都和房东解完约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最后和大家说几句话就打算离开了。”
一旁的灰谷兰却听得眼睛逐渐发亮,他转过头和弟弟对视一眼,不出意料地看出了和自己相似的兴奋神态。
这也就意味着武道已经与所有人断了联系,只剩下他们了……
“武道,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嘛~”
灰谷龙胆上前一步,言简意赅地阐明了自己的想法,甚至仗着年纪小的优势,语气中带了一点不由自主的撒娇意味。
“可……”
武道转过头,不忍直视他可怜兮兮的神态,他放软了语气,斟酌着用什么理由来说服灰谷龙胆。
“你要是敢走我就当场学坏给你看!”
斑目狮音干脆用上了撒泼的语气,摆明了是十足十的任性。
武道的动摇越发明显,这让其他人察觉到了成功的苗头,最后,他们请出了伊佐那这个大杀器。
“武道,留下来,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伊佐那直接搬出了,他小时候在孤儿院生活时,与武道相遇后来逐渐发展成要好的朋友,武道却在某一天突然不告而别,多年后又在少年院探监自己时对多年前的那件事道歉,并表示这是他欠伊佐那的,愿意答应伊佐那任何要求的承诺。
果不其然,效果斐然,一锤定音。
“好好好,我留下来就是啦!”
“不过我已经居无定所了,到时候还要赖在你们身边,可不许反悔啊小混蛋们……”
武道嘴里嘟囔着,对自己总是不能拒绝别人而感到很挫败。
武道真的很容易被别人拿捏歉疚之心,然后为所欲为啊……
天竺众人对武道愿意留下来这件事喜悦的同时,又忍不住想道。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门铃突然被人急促又粗暴地胡乱拍响,武道打着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向门口,想着应该是伊佐那回来了。
“伊佐那,怎么这么晚才回……!”
突然落入一个充满潮湿水汽的怀抱,武道一个激灵立马被吓醒了。感受到身形已经与他相仿的少年浑身淋湿的状况,他试探性地询问要不先放开自己,再把身上淋湿的衣服都换掉。
伊佐那深深地将头埋在武道的颈窝,湿漉漉的发丝粘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蹭得他一阵痒意。关于自己的建议,伊佐那无动于衷,武道便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迟疑后选择回抱了他。
下一秒,原本好像处于待机状态的伊佐那突然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而行动了起来,于是武道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上衣的领口被粗暴地拉开,先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了上来,然后——
“好痛!”
他身为要害的脖颈处,被伊佐那狠狠咬住了。
武道蹙起眉,表情带有痛苦的隐忍,发达的泪腺尽职尽责地产出生理性泪水,积蓄在眼眶中要掉不掉。
这一下肯定见血了……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浮现,武道虽然吃痛,却不打算反应剧烈地推开伊佐那。虽然对当下状况还不明了,但他也明白伊佐那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妙。
可脖颈处濡湿一片的感觉令武道不知所措,尤其是伊佐那又开始四处游移,好似在寻找另一处可以让他狠狠咬下去的地方。这种要害完全被掌握在另一人手中的感觉令武道被唤起了内心深处的恐惧,他几乎是不能自抑地将原本因疼痛而暂时放开伊佐那的手臂,再度用力抱向身前的少年,那急切的样子,好似在紧紧拥住一根能让溺水者生存下来的浮木。
“伊佐那,呜啊……伊,伊佐那……!”
武道的声音染上一丝哭腔,他带着讨好的意味一遍遍呼唤着伊佐那,哀哀地叫着,祈求眼前的少年可以放过自己。
“你终究也会和他一样离我而去,对吗……?”
少年停止了动作,终于不再蹂躏武道颈侧那块多灾多难的皮肤。他微微抬起头,凑到他的耳旁,声音沙哑,比起询问,声音小得更像是自言自语地一般说道。
“不会的!”
是因为血缘关系和真一郎先生吵架了啊……
声音好沙哑,是因为淋雨感冒了吧?
对于事件大致有了眉目,武道甚至有闲心担心起了伊佐那的身体状况。他也明白,这是小孩最迷茫的时刻,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给予他百分百的陪伴,绝对不能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出什么岔子。
“好多年前我就答应过你了……额,好吧那次因为一些强制性的客观原因没有实现,那就作废。”
还紧紧扒着武道不放的少年听着他尴尬地否决自己的话语,没有任何表现,显得安静又乖巧。但武道还是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他明白要是现在的回答有任何一点不顺伊佐那的心意了,那么自己接下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犹豫了一下,武道松开一只手,拨开伊佐那额前丝丝缕缕的白色发丝,然后低下头,鼓起勇气,直直对上了他那双晶莹剔透的,如紫水晶一般的双眼。
“那就履行我应允给你的承诺,所以,正如伊佐那所希望的那样……”
“我永远不会离开伊佐那身边了。”
或许是觉得单纯的言语安慰还不够,武道绞尽脑汁地回想这个时候该如何安抚失魂落魄的小孩。他在内心不停地给自己呐喊助威,然后怀着视死如归的态度,在伊佐那的脸部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随后在少年躲躲闪闪的眼神中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继续说道。
“别难过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还有天竺的各位。”
完了完了我不会被杀掉吧……
武道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内心的小人一直在哀嚎,眼见少年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小人顿时高兴地放起了烟花。
“走了,和我一起去洗澡。”
被伊佐那强拽着手臂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武道原本想弱弱地反驳一句说自己不需要,况且他现在真的困得不行,就算刚才因为拥抱伊佐那导致胸前湿了一大块,也只需要换件衣服就可以了。
可看着伊佐那不爽的神态,催促自己快点跟上的眼神中都写满“你要是敢不答应就杀了你”的威胁之意,武道还是识时务地选择了闭嘴。
果然,他居然真的丢脸地在热气氤氲的浴室中睡着了,还是第二天早上伊佐那所形容的“叫了你好多遍都没用,最后还是我把你从浴缸里拉出来然后套上睡衣扔到床上”的熟睡程度。
况且……自己在伊佐那房间内的睡觉位置应该是床旁边的地铺,所以武道醒来发觉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伊佐那身上时直接被吓清醒了。在听闻昨晚自己的丢人事迹后更是尴尬不已,悲痛地向伊佐那忏悔自己的罪过,最后小心谨慎地询问了他有没有杀自己灭口的想法。
“那倒不至于……”
伊佐那神情微妙,转过头轻咳两声,成功掩饰住深色肌肤上不易察觉的红晕。
“你真是个…读不懂别人心意的笨蛋啊…”
文末碎碎念:
不容易啊,终于写到让天竺组做卷子了……真的很担忧他们的文化水平,所以就麻烦武道尽职尽责地充当一下老师了。
话说别看白色小中分最后那一段那么勇,实际上他就是个死傲娇,出狱后对武道的态度恶劣程度直接翻倍,明明每次都是一副厌恶至极的语气,但就是不让武道离开。所以迫使武道不得不从天竺的其他人入手。
(简称因为傲娇把自己的老婆往别人怀里推)
话说使用旁白君的穿越都是身穿,所以在年龄这一块就没有拘泥于14岁和26岁。觉得18岁的武道已经完全长开了,又少了一点久经社会的沧桑,浑身上下洋溢着蓬勃的生命力……
绝对超可爱的!
夏天的时候穿着运动短裤,啧啧啧,那个腿……
天竺们趴在铁栅栏上,瞪圆了眼睛,或许还能轻佻地来一声口哨……
武道提着一袋冰棒,一人发一根
每一条都会回复的!真的很希望和大家一起讨论!
彩蛋是旁白君看见的某个灰谷兄弟成功上垒的未来的脑洞……
咳咳,不过旁白君看见这个之后面无表情地说他想要自戳双目,同时痛骂了恬不知耻的灰谷们
灰谷们:笑得像偷腥的猫jpg.
乾青宗觉得自己敬重的前辈:佐野真一郎,最近有点反常。
佐野真一郎的爱人是摩托,他自己是这样说的,他说自己喜欢听摩托野性的轰鸣,也喜欢摩托流畅的机身。乾青宗曾经是真一郎坚定的拥护者,认为自己的前辈的的确确对机车抱有如此热烈而令人尊重的感情,直到今牛若狭前辈调侃地提起真一郎告白二十连败的往事,而明臣武司毫不留情地补刀说真一郎现在就是用对机车的爱这样的说辞掩饰自己毫无魅力的事实。
哪怕真一郎对于雄子来说毫无吸引力,是个可怜的雌子,依然不能打消乾青宗对真一郎的尊敬,直到最近,乾青宗才开始想自己是否应该推翻对真一郎的看法。
某一天,当乾青宗像往常一样晨跑完到真一郎的...
某一天,当乾青宗像往常一样晨跑完到真一郎的摩托车店,真一郎正要出门,倘若真一郎穿着正常,乾青宗发誓自己会上前打招呼,而不是跟在他身后。但真一郎穿得一身黑,还带着口罩墨镜,仿佛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不正常,快来抓他。
乾青宗跟着真一郎到了一栋出租屋下,而当一位面色白皙的青年出了出租屋,真一郎便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等到青年到了疑似打工的猫咖,真一郎在外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却不进去,而是在对面的咖啡屋坐了下来,从靠窗的位置,恰巧可以看到在店内忙碌的青年。真一郎以一种叫乾青宗都觉得惊讶的毅力一直坐到了青年下班,再次鬼鬼祟祟地跟上,少年送同伴回了家,才在拖长的路灯中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出租屋,真一郎待青年上楼后在路灯下注视着那亮着灯光的房屋,回到了自己的摩托车店。
哪怕乾青宗无比地尊重真一郎,并试图找理由未真一郎开脱,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行为非常的失礼,而且有些变态,简直就是跟踪狂。
回想起那个少年白净的脸庞,乾青宗想这位青年应该是真一郎新的爱慕对象,毕竟这样一看就柔软温柔的雄子的确很容易获得雌子的好感,雌子天性强势,基因中的本能会让他们喜爱娇小可爱又没有攻击性的雄子。但乾青宗仔细回忆,那青年明明在回到出租屋之前,那出租屋就是亮着灯的,也就是说,这青年很有可能已经有了伴侣。
或许是出于不愿意拆散伴侣的缘由,真一郎才没有选择去搭讪,而是在远处看着呢?乾青宗甩了甩头,赶紧将自己又下意识为真一郎的开脱甩开。
乾青宗是一个有着正直三观的好孩子,他认为真一郎这样的行为绝对是不对的,因此他打定主意明天就和真一郎谈一谈。
首先告诉他他的行为是不对的,然后鼓励他应该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雄子,毕竟现在雄子与雌子的家庭少有一对一的,即使这位雄子已经有了伴侣也不影响真一郎的追求,最后应该让他去和那位雄子道歉,这样接近于跟踪狂的行为哪怕事出有因,也绝对是失礼的,不管是否出于爱慕,都应该告知被侵犯了隐私的那个人。
乾青宗敲了敲手,就这么办,他抬眼看向已经关上了门的摩托店,转身离开,打算明天早点过来。
或许自己误会了真一郎,乾青宗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默默地向真一郎道歉,打算离开的乾青宗在又看了一眼青年后顿住了脚步。
托福于乾青宗的视力,即使隔了些距离他也看见了青年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脸以及仿佛要溢出泪水的眼眸。乾青宗几乎是立即感觉到了燥热,而这样的燥热被他使用在胳膊上拧一圈软肉这样招致疼痛的行为强行镇压了下来。乾青宗默默念叨,生物本能生物本能,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而感到无比的羞愧。
平静下来的乾青宗盯着青年的背影,有些担忧地想,会不会是生病了呢?青年穿得厚重,脚步却有些虚浮,叫乾青宗看了总担心他会不会下一秒就要摔倒。
乾青宗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离开,于是他悄悄地跟上了那位青年,并且为自己和真一郎一样的行为而无声地道歉。
花垣武道早晨起床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头十分的痛,平时晚于他出门的黑川伊佐那偏偏今天出门的很早,让花垣武道连拜托他去买点感冒药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花垣武道仔细思考了一下以自己良好的穿衣习惯和养生习惯怎么会感冒,思来想去大概只有昨晚逞强地将自己的围巾给了松野千冬这个行为可能导致自己受了寒气。想通了的花垣武道想长叹一口气,他是真的没想到26岁的他已经到了被寒风吹一吹脖子就会发烧的身体状态。
花垣武道昏沉又因为疼痛难以入睡,感觉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声音也仿佛穿过了雾气才进入他的耳朵,朦胧又延迟。他在混沌中回忆起妈妈的教导,生病的时候,特别是发烧的时候,就应该做一些运动什么的,把身上的汗都发出来,这样病才会好得更快。
花垣武道挣扎着起床,开始思索应该从什么地方收拾起,最终花垣武道打开了壁橱,决定收拾一下原主的遗物,这间壁橱花垣武道自来之后没有打开过,骤然被打开,瞬间激起了一片灰尘。被呛得咳嗽两声的花垣武道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他跪坐在地上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从最上面的相框上啪地掉下来一个小本子。
花垣武道看了看本子,伸出手捡起来,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纸从本子中间滑落,泛黄的纸张在地板上引诱着花垣武道打开。
花垣武道犹豫了片刻,捏起那张纸,看上面的折痕,大概是好几年前的东西了,将纸片打开,抬头是一家医院的名字。花垣武道用自己浑浊的大脑判断,这是一张体检单,略过姓名性别年龄之类他已经烂熟于心的内容,中间是一大堆体检的数值,看一眼花垣武道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个摆设,于是直接跳过看向了打印成一行字的体检结果。
患者花垣武道,无生育能力。
花垣武道盯了两三秒,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原主似乎是没有让雌子怀孕的能力的,真是悲哀的人生,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获得女友的能力,最终因为过劳孤独地猝死在出租屋内。花垣武道默默地为这个世界的自己念了声悼词,将体检单重新折叠好,决定塞回刚刚的本子中。
他打开本子,被凌乱潦草的字迹吓了一跳,忍不住分出心神去阅读,被摊开的本子反复地提及三个名字,佐藤龙之介,桥本宏美,野原邦彦。花垣武道总觉得佐藤龙之介这个名字非常的耳熟,但是浑浊的大脑实在是难以提炼出信息,只能大概地理解这个世界的自己在国中时期一直受到这几个人的欺凌,于是在国中毕业之后没有选择继续读书,而是四处打工,最终成为了咖啡厅的店员。
合上本子后,花垣武道想将本子拿起来放回壁橱的高处,却感觉到了一阵难以忍受的眩晕。花垣武道扶住柜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妈妈,这根本没用啊。”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找不存在的妈妈寻求帮助而应该找医生的花垣武道用最后的理智为自己穿好衣服,踏上了去医院的路。
乾青宗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走出几百码,花垣武道就脚下打滑,差点跌倒,他茫然地扶住墙壁,仿佛老年人般蹒跚地向前,而后又因为失衡趔趄了一下。乾青宗实在看不下去,连忙冲上前扶住了花垣武道,并且带着花垣武道往医院走,花垣武道的大脑和他的四肢一样处于软弱无力的状态,朝乾青宗扬起了一个笑容,就跟着乾青宗走了。
将花垣武道发热柔软的手握在手心的乾青宗忍不住红了脸,这个青年未免太没有戒心了,只是因为自己稍微帮了点忙就如此信任自己,却忍不住多施加了一份力气,帮助花垣武道稳住身形慢慢地走路。
到了医院之后,乾青宗帮花垣武道挂了号,带着神志不清的花垣武道去看了医生,发烧的花垣武道就像小孩一样嚷着不要屁股针,于是乾青宗拜托医生为花垣武道开了吊瓶。拉着花垣武道在等候区坐下,乾青宗去付了钱,并且接了一杯温水递到花垣武道手边。
花垣武道神情懵懂地看了看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喊道:“妈妈,我想喝水。”乾青宗面红耳赤地端起水喂给花垣武道,花垣武道干燥的唇变得湿润晶亮,喝过水的花垣武道斜斜地靠着乾青宗的肩膀,昏睡过去。乾青宗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从忙乱状态中抽身出来的乾青宗觉得一切都发生地不可思议。
他本来是想阻止真一郎的跟踪行为,结果自己却跟踪了他的暗恋对象,还带了人家来医院,而现在真一郎的暗恋对象就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果按照小说的分类来说的话,这绝对算得上魔幻现实主义了。
花垣武道睡得很死,连护士帮他扎针都没使他醒来,觉得自己该帮人帮到底的乾青宗也不敢离开,怕吊瓶打完之后还在睡觉的花垣武道血液回流,只好保持着姿势坐在原地。
没有带手机的乾青宗也没有娱乐手段,只能看着吊瓶中的药液,滴答,滴答,一滴滴地下落,顺着透明的塑料管流入花垣武道的血管中。淡青色的血管在白而透红的手上并不明显,因而针就像隐形于那只手一样。
花垣武道靠得很近,乾青宗可以闻见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仿若阳光晒过的谷物,气息应该是没有温度只有气味的,乾青宗却觉得这种味道十分温暖。而从小学习过雄子特点的他,仔细对比过后,发现靠着自己的青年并不符合雄子散发馥郁香气这个特点,也就是说,这个青年是个雌子。
乾青宗的思绪杂乱,最后他只整理出一条信息,他尊敬的前辈真一郎,似乎因为告白二十连败的悲惨经理改变了性取向,并且最近处于恋爱的烦恼中。
我觉得熬夜写文的我现在就和发烧的武道一样,总而言之就是头痛呜呜呜。以后我一定先把大纲写好(д;)
彩蛋是一些可爱的小问答,关于之前的一些细节哈哈哈哈。
*是一个突然的脑洞,灵感来自镜子不吃糖太太的文《关于我上司们那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就想写一个虚拟游戏的故事,然后故事中梵天组织的结构借鉴了太太的结构,是有四个部门的,东卍,天竺,黑龙,梵
今天早上花垣武道难得可以安静地准备菜品,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连稀咲铁太都出门了,更不用提本就忙碌的灰谷兄弟和三途春千夜了。一想到可能一直到晚上都见不到顶级牛郎和折磨王,花垣武道就忍不住心情愉悦。
将舒芙蕾从锅上取下,花垣武道点缀上蜂蜜和蓝莓,让女仆交给一直待...
将舒芙蕾从锅上取下,花垣武道点缀上蜂蜜和蓝莓,让女仆交给一直待在二楼书房的九井一。只需要供给一个人早餐的花垣武道哼着歌开始准备自己的豪华套餐,味增汤是必不可少的,比起西式早餐,花垣武道更喜欢日式的。于是开始起锅烧油,打算做一份玉子烧,玉子烧花垣武道喜欢妈妈独特的配方,砂糖加一点蜂蜜,口感吃起来会更加的醇厚。
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你是谁?”
花垣武道靠着应对半间修二的良好心理素质稳住了手,不忘将火关掉,转身看去,金发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如果花垣武道是喜欢他的女孩子,说不定会因为高难度而摩拳擦掌,但是在花垣武道只求好好活下去的情况下,遇见性格阴晴不定的boss就很悲伤了。花垣武道再次狠狠地唾骂了自己的某个属性——幸运E。
花垣武道看着对面人因为没有得到答案而慢慢拧起的眉,慌忙答道:“我是梵天新来的厨师。”
“哦。”那个人转身走回餐桌。
这是什么意思,等饭?花垣武道依依不舍地看了看散发着香气的玉子烧,他只准备了一人份的,但是相比之下,还是生命更重要。将味增汤和玉子烧装好之后,花垣武道拿着托盘端了出去,放在靠在椅背的人面前。“请用。”花垣武道发誓以后早餐会多做一份。
看见花垣武道似乎想离开,那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仿佛骨头断裂的声音让花垣武道连忙转过头,挂上营业笑容,“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坐。”言简意赅。那人眼神睥睨,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周围的人都是他的臣民,而他是那位掌管所有的王者。国王赐座按理来说是一种荣耀,花垣武道却一点都不想接受,虽然玉子烧只做了一人份,但是味增汤是一大锅啊,他完全可以靠面包和味增汤吃饱的。
与叫嚣的大脑相反,花垣武道的身体已经诚实地坐下了,还坐得非常的标准,脊背直挺,双腿并拢,双手成拳放于膝盖上,像极了挨训的小学生。
佐野万次郎喝了口味增汤安抚下隐隐作痛的胃部,看向正襟危坐的花垣武道,视线忍不住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问道:“多少岁了?”
花垣武道绷不住了,当时他将容貌上调,本意是让系统将他的脸改的更加男子气概一点,不知道系统是不是认为他这张脸就是稚气点才叫好看,直接将花垣武道的经年累月产生的皱纹全抹平了,包括花垣武道认为看起来很成熟的眼角的两条纹路!现在花垣武道看看自己的脸,总感觉看起来胶原蛋白很足,眼睛也很大,以前好歹还能说自己是个成年人,现在说出去没几个会信。
第一天进游戏的时候睡了过去,第二天则是被灰谷兄弟带回了梵天,第三天花垣武道才仔细地看过自己的脸,本想着好歹自己脸会变帅一点的花垣武道差点气得晕过去。h3j公司人工智障已经骂累了。
花垣武道乖乖地回答:“26岁,需要给您看一下我的身份证吗?”
“...不用了。”佐野万次郎有些难以置信,但面前满脸假笑的人大概也没胆子骗他。
花垣武道乖巧地低下头,避免再次引起注意。
万次郎执起一块玉子烧,金色的光泽和诱人的香气瞬间抓住了他久未进食的胃,叫嚣着要吃。将玉子烧草草嚼了两下,万次郎不得不承认新来的厨师厨艺不错。
“会做鲷鱼烧吗?”万次郎又夹起了一块。
“啊?”花垣武道有些迷茫地抬头,对上万次郎那幽深的眼眸,连忙说:“我可以去学。”
本来只是随口问两句的佐野万次郎点了点头,“哦。”
花垣武道一头雾水,哦是什么意思,是今天学不会就提头来见哦,还是那就赶紧给我滚去学哦。花垣武道又幻视了东京湾下自己被灌进水泥桶里的尸体,或者被扔到树林里等待自然分解的残肢。
佐野万次郎吃完就上楼了,花垣武道仔细看了才知道,他个子并不高,和花垣武道比起来甚至还略逊一筹,这样的身高在竹节虫辈出的梵天的对比下,特别是顶级竹节虫半间修二的对比下十分的不起眼。他脊背削瘦,简单的白色长袖甚至能印出他凸起的骨头,宽大的衣衫看起来轻飘飘的,这就是,梵天的总长吗?更像是一个孩子。
花垣武道不禁怀疑这个人是否有好好吃饭,而按照自己饭点从来没见到过他的情况来看,大概是没有的,再加之苍白的脸和厚重的黑眼圈,花垣武道更加怀疑他有没有过八小时以上的睡眠。
花垣武道恹恹地敲响了橘日向的门,问道:“日向,你会做鲷鱼烧吗?”
“诶?”橘日向一脸诧异,她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姐姐,谁来了?”
橘日向连忙让开为二人介绍,“武道,这是我的弟弟直人,直人,这是我的朋友武道。”橘直人上前握住了花垣武道的手,上下摇了摇,“你好,武道。”似乎是因为花垣武道的娃娃脸,橘直人并没有用敬语。
花垣武道总觉得这张脸很熟悉,但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不过美食教师家似乎什么都有,橘日向家竟然真的有鲷鱼烧模具,而鲷鱼烧的食材准备也比较简单,只需要面糊和红豆泥。
托鲷鱼烧的福,花垣武道不仅和橘日向多上了一个半小时的课,还和橘直人一起吃了许多失败品,虽然失败品都出自他的手。为此花垣武道十分的不好意思,橘直人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橘日向拍了拍花垣武道,“直人可是警察啦,什么都能吃。”
听到这的花垣武道恍然醒悟,橘直人也是可攻略角色之一,因为排的比较靠后,花垣武道直接给忘记了。
“不是姐姐,警察也不是什么都吃的。”橘直人又拿了一个烤的过了些的鲷鱼烧咬了一口,“不过我对鲷鱼烧不反感。”
花垣武道笑了笑,感叹着什么叫阳间攻略角色啊,梵天的人能不能学习一下,说道“直人虽然是弟弟,但是很可靠呢。”
学习完鲷鱼烧的做法后,花垣武道借了模具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光沉浸于和日向的美好相处时光,完全忘记了梵天还有几个阴晴不定的怪物。
回到梵天之后,花垣武道连坐下吹吹风的习惯都直接略过了,迅速地开始准备做饭,好在冰箱内的食材都是被女仆清洗完成的,花垣武道只需要做和切就行了,倒是省了很多事情。今天教的是简单的芝士意大利面,花垣武道边煮面边感恩天使般的日向今天贴心地帮忙调换了学习菜品的顺序。
花垣武道做好菜之后放进保温的机器中,又开始做鲷鱼烧,托天使日向的福,模具和食材都是现成的,花垣武道熟稔地在模具上刷油,倒入面糊,放入红豆泥。花垣武道一直觉得鲷鱼烧这样的食物很有意思,明明是面糊做的外壳,红豆做的内陷,偏偏却是鱼的样子,这样的鱼游到海里的话,很快就会散架了吧。他也是这样问妈妈的,妈妈温柔地摸了摸花垣武道的头发,告诉他,有些鱼的海不是水构成的。
不是水构成的话,自然就不会散架了呀。
鲷鱼烧很快做好了,金黄灿烂,形状完好,花垣武道把鲷鱼烧放进盘子里,走到一位女仆的身边,“佐藤小姐,这个能帮我送给万次郎先生吗?”,佐藤小姐看起来有些为难,她踌躇地说:“不好意思呀,武道,万次郎先生住在四楼,平时是不允许人上去的。”
花垣武道看了看漂亮的鲷鱼烧,叹了口气,这么完美却不能被吃掉,真是一种罪过。
但是让花垣武道违反禁令上四楼敲响‘阴晴不定’的‘恐怖组织梵天’的‘总长’的‘不允许别人进入’的‘禁忌大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下午吃了太多失败品,花垣武道已经不想再吃鲷鱼烧了,于是将那盘鲷鱼烧放进了冰箱里。
今天的几人似乎非常十分的沉默,没有怎么逗花垣武道,将面吃完就各自上楼休息了。三途春千夜似乎是出外勤了,并没有回来,花垣武道乐得轻松,开开心心地为自己剥起了葡萄皮,毕竟花垣武道都没有这么精细地伺候过自己。葡萄得剥皮,苹果得切块,车厘子得去核,芒果得吃切成小块的,西瓜不吃有籽的,梵天折磨王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从水果就可见一斑了。
到了晚餐之后,梵天内部的女仆佣人全部都会离开,去他们的住宿地。花垣武道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直到午夜十一点,即使花垣武道现在的身份算得上厨师了,灰谷龙胆也没有指明要给花垣武道一个房间,所以明面上,花垣武道还是睡在沙发上的。
不过只是明面上,实际上一到十一点花垣武道就会偷偷溜回他洗澡的那个房间睡觉,开玩笑,哪怕把狗当成一种职业,也是得摸鱼的,又不是什么能拿高额年终奖的快乐职业,上司还是个折磨王,不摸鱼花垣武道的精神会受到很大伤害。
花垣武道睡在床上,忍不住摸了摸肚子,虽然十一点睡着了,现在却饿醒了,大概是因为下午吃了太多鲷鱼烧,导致花垣武道没胃口吃晚餐,现在却开始感觉到了饥饿。花垣武道感受了一下空瘪的胃部,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晚的梵天一层冷冰冰又阴森森,花垣武道也不敢开大厅的灯,怕吵醒他人,靠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前路,走到了厨房之后打开了厨房的灯。虽然晚上不适合开火做饭,但拿点饮料回房间还是可以的。
花垣武道当初一到这个游戏世界就找超市订购了足够吃十天的物资,其中自然包括许多饼干,面包,泡面等,后来的花垣武道被带到梵天,觉得退掉会给超市人员带来很多麻烦的花垣武道在小心翼翼地询问过灰谷龙胆之后得以把零食存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说呢,就挺壮观的。
在花垣武道思考要不要洗点水果的时候,佐野万次郎的声音再次从他身后响起,“你在干吗?”
毫不夸张,花垣武道鸡皮疙瘩都被吓出来了。他露脸直播的时候,也有人建议过他去玩恐怖游戏,花垣武道也真的人生中第一次尝试了恐怖游戏,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又乖又软,端起枪来又A又飒的少年遇到恐怖游戏竟然会又哭又叫呢?反正从此之后,花垣武道坚决地走向了恐怖游戏的反方向,发誓绝不踏入此领域半步。
花垣武道僵硬地转过头,佐野万次郎面色苍白,一身白衣黑裤,还有那幽深的黑眸和厚重的黑眼圈,即使有人指着他说这是恐怖片的宣传海报,花垣武道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你在干什么?”佐野万次郎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这一次,他的语气中泄出了少许的杀意。
花垣武道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人心情恐怕不太好,忙不迭地解释:“我有些失眠,所以想出来热杯牛奶喝,您需要吗?”
佐野万次郎点了点头,花垣武道极力让自己忽略如芒在背的感觉,转身热牛奶。将热好的牛奶放在桌上,花垣武道转身想叫佐野万次郎,猝不及防地看见佐野万次郎捂着胃部拧着眉。花垣武道忍不住问出了声:“您胃疼吗?”
将手中的热牛奶放在万次郎身边,花垣武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不管怎样,即使只是看起来像个小孩,花垣武道也没办法放任不管。花垣武道拿出冰箱中的鲷鱼烧,问道:“我下午去学了鲷鱼烧,您要尝试一下吗?”温柔地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佐野万次郎目光复杂地看向花垣武道,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在花垣武道转身热鲷鱼烧的时候,佐野万次郎将手扣上杯壁发烫的玻璃杯,晃了晃里面的白色液体,也不顾是否会烫,喝了一口下去。
自早餐之后再没有过进食而发出崩溃喊声的胃部在受到牛奶的灼烧后发出了一阵刺痛,再之后是炽热得让人忍不住流下眼泪的温度。佐野万次郎是胃疼被疼醒的,不得已下床的他心情非常糟糕,他哪里能想到凌晨两点他能找到一盘鲷鱼烧呢?
被重新热过的鲷鱼烧摆在他面前,拥有着柔软内心的男孩也摆在他面前,佐野万次郎捏起一个鲷鱼烧,抿了抿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垣武道愣了愣神,复又笑道:“我叫花垣武道。”
小武生日快乐——要和万次郎好好在一起!
觉得这个设定很适合他俩
双病态,有段支,注意避雷
经历过无数次穿越身心俱疲的武小道极度缺乏安全感和爱
两个人黏糊糊的。
0.
蓝色在眼中闪过,丽蝇嗡嗡震动翅膀。
懒洋洋的日子,天蓝色的蝴蝶自矢车菊丛中飞舞而来,消逝在蓝色薄雾的温暖里。
静谧,柔缓,心之忧郁。
吟唱着蓝调,梦中的蓝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如同破碎的水晶一般一点点浮现。这是我的记忆,但又不是,佐野万次郎想。
快乐的,悲伤的,绝望的,压抑的,场景的转换让万次郎觉得头...
快乐的,悲伤的,绝望的,压抑的,场景的转换让万次郎觉得头疼,可他却爱上了这些记忆,记忆里有他所熟悉的蔚蓝。
他死了,花垣武道,他的英雄,被他亲手杀死了。可是他为什么要逃走?佐野万次郎冥思苦想,眉头紧锁着连指甲掐进肉里都没感觉到。
他什么时候回来?那个花垣武道。敲门声不适宜的响起“王,叛徒已经抓到了。”
“嗯。”
佐野万次郎的眼里,是那病态的,执着的,浓稠的黑色。
审讯室里潮湿阴暗,墙壁上带着黑红色的血垢,佐野万次郎看着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男人,看着那人的眼睛。
“是蓝色啊。”微微侧头发丝划过脸颊,纯黑的眼睛闪过一丝悲伤。“什、什么?”“眼睛,挖掉。”“是。”
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审讯室,佐野万次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蓝色很好看,但不属于你。”
扳机扣动时的声音十分清脆,子弹穿过皮肤组织绽放出大片大片的红,周围的肉被烧的焦黑,身体倒在地上发出“邦”的一声闷响。
审讯室的门再次合上,黑暗中没有灵魂的躯壳泱泱的流出红色液体,交给那两兄弟好了,三途春千夜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佐野万次郎站在天台边缘,起风了。从前的风吹皱故事末尾,年少旧梦终是黄昏般破碎。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灰尘沾了一手,下面是模糊闪亮的色块,喧喧嚷嚷的很热闹。
万次郎回味着不久前的梦,在梦里他朝蓝色火焰走去,火焰没有吞噬他的皮肉,而是不烫不灼的抚慰他,淹没了他,他宽慰地、惭愧地、害怕地知道他自己也是一个幻影,另一个人梦中的幻影。
“Boss,该回去了。”“嗯。”
空气中弥漫着鲷鱼烧甜甜的气味,佐野万次郎盯着鹅黄酥皮里的红豆沙馅又吃了一口,皱了皱眉。
今天罢工是为了买鲷鱼烧,去他和他常去的店。可为什么没有原来做的好吃了?“问一下,为什么没有原先好吃了?”“唉?怎么会,明明用的一直是一个配方啊……”
店员小姐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先生,您看起来很眼熟,很像我们这的一个常客,还有一位黑发蓝眼的先生。”“……是吗,挺好的。”
转身离开那一刹一抹黑发映入眼帘“您好,要一份鲷鱼烧。”熟悉的声音想起,心里的那簇火苗瞬间燃起舔舐着整个心房。
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无机质玻璃般的黑色瞳孔剧烈颤抖“武……小道?”“好久不见,Mikey君。”
眼前人的到来带来了佐野万次郎久未接触的阳光,刺目的,温暖的,热烈的,熟悉的。
佐野万次郎紧盯着表情温柔的男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对于对方的爱意,名为佐野万次郎的病毒在吞噬着花垣武道。
佐野万次郎有些失语,埋在人的颈肩处。所有所有的话都化成了一句有些委屈的“我想你。”
“我也很想你哦Mikey君。”少年的语气轻柔的不像话,怀中的身躯温热柔软,佐野万次郎激动到有些缺氧,大脑浑浑噩噩的分泌着多巴胺,他是我的他是我的——留下他留下他……
花垣武道轻笑一声捧起佐野万次郎苍白的脸颊“占有我,万次郎。”
就算只有一个也好,心里只要能喜欢谁,人生就有救了。
“我和武小道在一起了哦。”花垣武道出现在梵天的会议室里干部们是诧异的“你……真的是小武道?”“当然是我啊兰君。”
“可你不是……”“够了。”佐野万次郎毫不客气的打断牵着花垣武道的项圈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气氛有些凝固,花垣武道回来是好事,但是留在梵天里不是好事。
三途春千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火急火燎的跑去佐野万次郎的房间开门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Boss你……”“嘘……三途君,Mikey君睡着了。”
白发男人死死的禁锢着花垣武道纤细的腰肢,力度大的仿佛要把那人折断。花垣武道疼的五官有些扭曲却笑着和三途春千夜打着招呼“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三途君。”
三途春千夜一时觉得有些诡异,沉默的离开了房间。
“我觉得Mikey才是疯子。”三途春千夜如是说道。
自从花垣武道来到梵天,佐野万次郎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连黑眼圈都有所改善,虽然脸还是冷着的但明显可以感觉出那人的心情很好,总之是好事。
但两个人的气氛怪怪的,三途春千夜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恶心和不解,不知道为何佐野万次郎和花垣武道会如此执着于彼此,为什么要把对方当做依靠的救赎?好蠢。
直到有一天三途春千夜才意识到,这两个人的磁场本就是和常人背道而驰,扭曲着疯狂的占有着的……爱。
“六月的百合花让我活着,死去的鱼让我活着,被雨淋湿的狗崽,和那天的晚霞让我活着。”
————古川俊太郎
“我把我整个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花垣武道猛的睁开眼,挣扎着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万次郎呢?万次郎为什么不在?恐惧,无助,孤独,黑暗里深处一只只手把他拖入深渊。
冷汗顺着额头留下被棉料吸收,蓝色的眼睛空洞无神,有些神经质的啃咬着手指,铁锈味在嘴里绽开。
我要去找万次郎。
花垣武道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迎面撞上了工作回来的灰谷兄弟。“小武道是要干什么?Mikey可不允许你离开梵天半步哦。”灰谷龙胆皱着眉看着面前狼狈的青年揉了揉自己柔顺的长发“啊……麻烦。”
“让开。”“什么?”“我说让开啊!”几乎是吼着喊出来的,被红血丝缠绕着的眼球此刻有些空洞,那漂亮的蓝色虹膜变得浑浊。花垣武道这幅骇人的模样吓到了两兄弟。
撞开呆愣在原地的灰谷们,花垣武道擦了擦脸颊上的泪,嘴里念念有词“万次郎,佐野万次郎,你在哪?”
天空是明媚着的,黑发青年漫无目的奔跑。
“妈妈,那个哥哥为什么光着脚?”“疯子吧,离这种人远点。”
身边人的面孔表情都变得模糊,花垣武道靠着墙停下。喉咙尝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花垣武道感觉嗓子干的像黏在了一起,胸口撕裂般难受。
急促剧烈的大口呼吸,止不住的咳嗽。这一刻,花垣武道最想做的事就是扑到佐野万次郎的怀抱休息。
后悔如涨潮的海水般汹涌席卷全身,眼眶发酸发胀,大颗大颗的泪水不要钱的砸在地上,鼻涕也丢分的流出。
“呜……Mikey!……咳咳!”“……武小道,你不该跑的,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跑出去。”
佐野万次郎站在那有好一会功夫了,他在欣赏寻找主人的可怜小狗。
“对不起……Mikey君……对不起……不要丢下我。”“我当然不会丢下武小道。”
佐野万次郎笑的有些病态,看见花垣武道落泪的一瞬间他在嫉妒,为什么所有的佐野万次郎能得到花垣武道的爱?
那些该死的,发烂发臭但却美好的一塌糊涂的记忆。
骨节分明的手神圣的捧着哭的脏兮兮的脸,“武小道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会永远,永远爱你。”
黑发青年如记忆里的一样灿烂的笑着“我知道啊,万次郎。”
我说这是爱。
花垣武道的身上总是带着些色彩,青的紫的红的绘制出艳丽的水彩画。花垣武道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没出过房间。
除了佐野万次郎没人再次见过那个黑发青年。
花垣武道坐着轮椅哼着不成调的歌曲,无聊的晃动仅剩的一条腿。门被推开,三途春千夜瞳孔骤缩“喂,烂泥你……”“下午好三途君。”黑发青年笑的很开心,仿佛失去一只胳膊和一条腿的不是自己。
“三途君羡慕吗?这是万次郎对我的爱,独一无二的。”三途春千夜觉得汗毛竖起,冷汗顺着后背留下。
“疯子,都他妈疯了。”话音未落便摔门而走。
花垣武道变成了佐野万次郎的金丝雀“武小道不需要走路,武小道什么都不用做。”“听万次郎的。”
房间的采光很好,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很好的看见外面,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花垣武道蜷缩在沙发床上昏昏欲睡。
“我进来了哦武小道。”“嗯……万次郎……抱。”青年挣扎着起身,却因为忘记了自己行动不便。“等着我就好了,武小道真是的。”
佐野万次郎托着花垣武道将他放在床上,随后自己小心翼翼的躺在花垣武道的旁边。青年昨天似乎没休息好,迷迷糊糊的在自己的怀里像小狗崽一样拱来拱去的。
佐野万次郎把花垣武道往怀里带了带,贪婪的吸取着人身上的温暖,耀眼的蓝色液体,无数杯拥挤灵魂,倒进体内一时半刻,身体里升起了太阳。
“武小道好乖好乖,最爱武小道了。”“嗯嗯,我也最爱万次郎哦。”声音像黏糊糊的牛轧糖,咬下去是软糯的甜腻。
肌肤相贴佐野万次郎炽热的呼吸打在花垣武道的脸上。喜欢,佐野万次郎想,空洞的心啊,被填满了,暖乎乎的,像冬天里的热可可。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确实是活着的。
当我在孤寂和混沌的黑暗中醒来,我突然意识到,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作为黑道首领万次郎天天忙里忙外,办公时花垣武道就在一旁静静的跪坐着,看的佐野万次郎心痒痒。
“武小道过来一点。”“不要,这样的话万次郎就不认真工作了。”“才不会。”“好好工作唉,有奖励。”
“!什么奖励?”佐野万次郎有些期待的看着黑发青年,青年甚至幻视出了在后面激情拍打地面的小猫尾巴。
“万次郎决定,我是万次郎的。”
(夹看置顶)
感觉骨头要散架了,花垣武道躺在床上想。
“武小道,我晚上要去谈生意。”“几点。”“十点。”“万次郎一定要准时回来——”
谈判桌上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佐野万次郎看着对方谄媚的笑脸几欲呕吐。
迫不及待的回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屋子,推开门是出乎意料的黑,“武小道为什么不开灯?”
“啊……”他看见花垣武道蜷起身子在沙发上哭泣颤抖。
佐野万次郎觉得坠入冰窖,刺骨的冷蔓延全身,不安着,害怕着,为什么会哭?后悔待在我身边了吗?
几乎是那一瞬间,黑色粘稠的冲动将他吞噬,呼吸变得粗重,心里的野兽即将冲破牢笼。
浑浑噩噩的走入房间,双手还在不停的颤抖。嗓开口说话才发现嗓子哑的像破旧的风箱“武小道如果逃跑……”“佐野万次郎!你个渣男!”
“……啊?”被打断吟唱的佐野万次郎傻愣在原地发蒙,平日里淡漠的眼神现在多了几丝睿智。
委屈巴巴的撇着嘴,花垣武道眼尾哭的通红“明明说好了十点回来的,现在已经过五!分!钟!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不是的我……”“够了你别解释了!呜呜呜我讨厌你佐野万次郎!”青年气愤的用力拍了拍桌子,佐野万次郎慌慌张张的怎么也解释不清,最后脸憋的通红也只憋出了一句对不起。
“武小道不要生气,我真的错了。”佐野万次郎跪在沙发前低着头认错,但眼里是亮着的,说不上的情绪包裹着佐野万次郎,心跳加速着跳动涨涨的发酸。
他简直就是矛盾的结合体,世界上怎么会有外表如此美丽易碎内心又如此热烈坚强的人?佐野万次郎想。
黑发青年用剩下的胳膊擦了擦眼泪,费力的挪动扑进那人的怀里,佐野万次郎紧紧的抱着那失而复得的珠宝。
“武小道,是我的光啊。”佐野万次郎笑着,就如同他们刚认识的那样,骄傲的放肆的笑。
“开灯啊万次郎。”“才不,这个屋子已经明亮了,因为你。”花垣武道脸突然飞上两抹绯红“万次郎才是,我的信仰。”
“我爱你。”
“我也是。”
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静皎洁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博尔赫斯
-武道和性转自己互换世界鸡飞狗跳的一天
-没看过上篇应该也不太影响阅读这篇
「诶..?诶诶...?」
武道被一个有着及肩淡金色长发的女生仰面压在自家的床上,想起身挣脱却被另一个黑色长发的女生按住双手控制住,可怜他一个男生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愣是没挣脱开。
「阿、阿阿乾!可可!太近了好奇怪、快放开我!」
「为什么?我们平常不也是这样玩的吗?」
清冷的面庞凑近...
清冷的面庞凑近看着他,呼吸间带着淡淡香气,微弱的气流喷洒在武道的脸上,让他本就绯红的面颊更加红的彻底。
敢问这边的我和你们平常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害羞到感觉头晕目眩的武道靠着在心底拼命吐槽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感到下颚被轻轻抬起,微扬起脖颈看着自上往下俯视着他的可可,她一只手依然轻松制住武道,另只手轻轻摩挲着少年脸庞,轻笑着说道:
「真伤心啊,明明boss平常和我们那么亲近,现在换了个性别却对我们那么生疏了。」
嘴上说着伤心,语气里却满是兴致盎然,看着纯情的小boss在她似有似无的挑逗下羞耻到浑身轻颤,一双狐狸美目里满是兴奋。
救救救、救命!!
被两位标致的美人这么压着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男子高中生火力旺盛的身体更是隐隐有了让他恨不能钻进洞里的反应,在心里小人尖叫到失声时随着暴力开门的声音,一道宛如圣音般的声音响起:
「喂!你们又来骚扰武道!」
有着黝黑皮肤及背银发的高挑女生气势汹汹的大步走来,一个有着利落黑短发的女生紧随其后,在两人强行分开床上三人后,又再次上演了东卍几人初次见到男版武道时的惊愕。
「mikey那混蛋,居然没把最重要的事情说明白..!」
「小鹤!唔哇哇哇!!」
「抱、抱歉,小鹤..」
抖着手用袖口轻轻擦了擦对方胸口的鼻涕眼泪,这时终于反应过来的鹤蝶猛的后腿几步,捂着脸大喊道:
「武道!我觉得我们这样太快了!还是从约会开始比较好!,」
啊?小鹤你在说啥??
「花垣武道,你好大的胆子..!」
伊佐那咬牙切齿的说道,武道以为她气自己冒犯鹤蝶正要道歉,下一秒却听对方说道:
「竟敢在我面前出轨和别人黏黏糊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啊??不是?啊????!!
这边的我到底和你们都是什么关系??
「喂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boss什么时候和你们有关系了。」
可可脸上狐狸般狡诈的笑容消失不见,冷着脸拉过武道藏在身后,和乾一起正面对上杀气腾腾的伊佐那和从害羞状态中回过神来的鹤蝶。
「蛤?不然武道还能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不,我确信我和你们里面任何一个都没超出友谊的关系。
要有超出友谊的关系那也是和日向好吗。
武道冷漠的想道。
放任变得奇奇怪怪的友人们围绕着“武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这个话题展开的激烈辩论,武道眼神死的缩在床角,心里由衷思念温柔体贴的恋人。
「花垣!我们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对吧?!」
「你们在想屁吃,我和武道才是最早认识的幼驯染,要说最亲近那肯定是我。」
「呵呵,分开了那么多年的幼驯染就不要跳出来舞了。」
「所以,武道你来说,谁是你最亲近的人?!」
你们要吵就吵,不要把我也扯进去。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你们吵闹,真的。
快住手!不要拖我!也不要拽我衣服!放过我!!
「武道酱—?你在家吗?门没有锁好哟—」
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随着半虚掩的房门被打开,武道看到和自家温柔恋人七八分像,整体气质感觉很像未来直人的男生在礼貌的轻轻推开门后愣在当场。
「日向?是你吗....?」
男生终于从眼前四个美人同时对一个对象上下其手(?)的画面回过神,在发现被毛手毛脚的对象和自己娇小的恋人极为相似之后沉默了一下,直觉告诉他,那很可能就是他的小恋人。
「武道..?」
「呜哇哇哇!日向救我!!」
武道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日向终于反应过来,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何自家恋人突然变性,但当务之急是先把这几个一直觊觎他家恋人现在还直接上手的人给拉开!!
「请你们放开我的武道!」
不管是武道酱还是武道君的贞操,都由我橘日向来守护!!
变成男儿身后武力值直线上升的日向轻松抢回武道,把人护在身后,眼神不善的瞪着那些女流氓们。
武道揪住日向的衣服,躲在另一个世界的恋人宽阔的背后,心脏不住的怦怦直跳,脸上布满红晕。
阿咧..?为什么心跳的那么快,现在的日向明明是男生的说...
可是他真的好帅喔,而且,而且他说“我的武道”耶.....
糟糕,日向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超让我心动的啊。
暂且不提钢铁直男的武道现在已经快被性转的恋人在无意中掰弯,比起这边混乱的状况,身处另一个世界的武道酱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兴致勃勃的和另一世界的友人们探讨着两个世界间事情发展的细微不同。
「诶——这边的我在8.3抗争里手是被刀刺穿的啊,听起来就好痛啊。」
清丽的少女盘腿坐着,一众在不良界呼风唤雨的少年们乖巧的跪坐在四周,边偷摸拍照边给少女讲述他们和武道之间的过往。
「咦?那搭档在8.3抗争里是..?」
「啊,我啊,只是被刀划了道口子而已,不怎么痛的。」笑嘻嘻的举起右手臂,轻描淡写的说着曾经受过的伤痛,在场的少年们都看到了横在整个小臂处、只余狰狞痕迹的疤痕,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无比刺眼,即使是已经过去很久的现在,也可以看出当时这道伤会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清、将!!!!
少年们咬牙切齿,就算是不同世界的清将,严格上来说也是同一个人他们报复不到那边世界的罪魁祸首,给这边的清将一点教训还是做得到的。
思及如今在少年院里的清将,众不良界的大佬们互相对视一眼,他们人缘还是挺广的,让清将在少年院里受到一些特殊照顾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为清将默哀0.001秒(幸灾乐祸。
「boss,这么大一道疤在女孩子身上可是非常让人感到可惜的喔。」
在包括可可在内大部分人的认知里,女孩子都是精致漂亮,香香软软的存在,不少女孩都会为了身上的小伤疤而头疼不已,更遑论是如此狰狞的一道疤痕了。
「会吗?」武道酱歪歪头看着手臂上的疤痕,她的身上各处有不少的伤疤,都是为了保护重要友人们所受的伤,的确,这些伤看起来确实很突兀别扭,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会投来或不解或异样的眼神,但她从来没为此烦恼过,在她心中,这些伤疤都是她的荣耀,是她可以自满的勋章,是她可以自豪的说“我有保护好我的朋友们喔!”的骄傲。
听到少女的回答,男生们面面相觑,捂住通红脸颊长叹一声。
太狡猾了啊,这样的回答,让我们如何不喜欢这样温柔勇敢的你呢?
...突然有点嫉妒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了,被相当的爱着啊,那个世界的我们。
「当然,」女孩微微笑着,眼中是对自己所思所想的了然和笃定,「我相信,另一个我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啊,我最喜欢大家了嘛。」
月牙般弯起的眼眸盛满欢喜,少女将另一个自己不好意思述之于口的想法捧到这群少年面前,告诉他们,嘿!你们知道嘛,花垣武道啊,最最喜欢他的朋友们了,是大家将他从无边孤独中拯救出来,让他有了动力和勇气去拾起被埋藏在记忆深处中可笑的“英雄梦”,让早已习惯逃避的他重新拥有了直面困难的魄力,所以,受伤无所谓,穿梭在时空之间承受未知未来带来的压力无所谓,一次次以为成功却被浇上一头冷水无所谓,只要能保护好心中的珍宝,他可以为此赴汤蹈火,并甘之如饴。
只因你们始终在身边支持着我,所以我便无所畏惧。
「太犯规了...」
mikey拉起批在肩上的外衣遮住涨红的脸,环视一圈,发现众人都是同样被撩到头顶冒烟,眼神恍惚的状态,一向以武道马首是瞻的乾已经被圣光笼罩,一副马上就要升天的安详表情,连比较克制的可可都感动的流着宽面泪不住低呼boss赛高。
一向玩世不恭,风流浪荡的灰谷兄弟或捂胸口或双手捂脸,半点不见平时的游刃有余,素来淡定的伊佐那状似平静的拨动了下耳饰,但颤抖的手和放空的眼神可见他也被撩得不轻。
看到这些家伙这么崩人设,mikey反而淡定下来,随即一股自豪和得意涌上心头。
武小道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当成挚友,但只有他和小日向是被特殊对待的!在他心里是有着特别地位的!
哈!哈!哈!
作为照顾mikey多年的男妈妈的draken一眼看穿mikey此时的所想,顿时怒上心头,抽了mikey头一下。
「你得意什么啊混蛋!」
「略略略,坚仔嫉妒的模样真丑陋。」
捂着被打的地方,mikey挑衅的吐舌头,正得意的他决定宽宏大量原谅坚仔的行为,那样子,看得draken拳头痒痒,很想用mikey的脸招呼一下自己的拳头。
「draken....」
三谷幽幽开口,双龙之间的默契让他瞬间明白三谷的意思,两人默默掰掰手指,扬起恶向胆边生的笑容。
不整死你个小样都对不起我们东卍双龙的名号!
「受死吧mikey——!」
「哈—!来啊!」
伊佐那活动了下手脚,随即加入这场围殴自家兄弟的惨烈场面。
「诶?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大家、大家冷静点!」
这里可是学校啊!
武道酱懵懵的看着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几人,试图劝架却被热血上头的几人忽视微弱的声音,黑龙的干部两人趁此机会偷偷拉走武道酱,千冬不作声张也偷偷跟着出来,对还在混战中的场地道了句没有丝毫诚意的歉。
‘对不起了场地哥!我会请你吃炒面的!’
场地:谁要这种补偿啊魂淡!!
被最忠心的两位部下拉着手奔跑,赋予深刻信赖的搭档跟在身旁,迎着光奔跑的少男少女们肆意大笑,把闻声赶来的老师的大声训斥抛在脑后,只是奔跑着,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一切都那么生机勃勃,充满光明。
天蓝色的眸子里糅杂了细碎的金色碎光,盛满星星般闪耀,少女开怀大笑着,心底再次由衷感谢赐予花垣武道时空穿梭能力的不知名存在。
不知名的神明,谢谢你,让我拥有了这群最棒的友人们,他们会欢笑着走向皆大欢喜的未来,不会再有人堕入黑暗挣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而花垣武道愿意付出所有来守护这份美好。
而第二天换回原本世界的武道骤然得知自己藏在心底的想法被另一个自己全部抖露给了大家,羞耻得恨不能钻进地里。
而且可能因为被异世友人们轮番调戏还差点被男版日向当场掰弯,武道隐隐察觉到了那些人的心思。
武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
武道酱回到自己世界后被紧张的友人们翻来覆去查看,她笑嘻嘻的把经历一五一十告知,众人当场沉默:...依然被吃的死死的啊,另一个我们
武道酱对武道的评价:是个比较迟钝,容易害羞有点小扭捏的人呢
武道对武道酱的评价:恐怖如斯的直球天然海后,撩人不自知
前段沙雕后段煽情,我写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捂脸
如果,武道可以用自己受伤甚至濒死的代价换来朋友们的安全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那一个个伤疤也会是他的骄傲(没错这篇里两个世界的武道都抗了原作里的大部分伤害)
虽然觉得‘英雄’这个称呼确实成为了武道的负担和压力,让他不顾自己,但他何尝不是因为这一句句的“英雄”和“拜托你了”而变得那么耀眼和勇敢呢?‘英雄’成就了武道,也赋予了他苦难
文里没写,但设定里武道是穿越开始就有预知未来能力的,只是前期能力很弱,只能在即将发生时看到几个片段,后面慢慢能预知到几个小时内的场景,所以才能挡下那些伤害,和弟控那篇是一样的设定,所以可以预见那篇后期会有怎样的剧情了;)
三途O→武A←麦A
发疯文学,橘武在谈。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血液从嘴角汩汩流出,漂亮的唇形撕开两道无法愈合的沟壑,怨恨悄无声息地被吞咽进瘦弱的躯体,秾丽的金色忽闪着,锋利的牙齿在血肉后若隐若现,明司春千夜的大笑和佐野万次郎空洞的目光像是密林深处的孤魂一样可怖,二人的灵魂似乎同时腐烂,稚嫩的面容脱落,暴露出凶恶冷酷的事实本身。武道伸出的手凝滞在半空,他脚下是损坏的飞机模型,零件散落,骨碌碌地转动,转动着,让他躲开场地圭介下意识的阻拦跑出这间鲜血淋漓的小院。
武道再也没回过那个地方。...
武道再也没回过那个地方。
他不知道后来事情如何解决,他只是跑啊跑,逃离了那片被疯狂侵染的土地。童年的玩伴被他刻意忘却,他央求父母搬了家,搬到六本木的一所学校附近,重新开始他的生活,假装如同噩梦的一幕从未到来过。
武道按部就班地生活,初中时和新的朋友们组成了在校内无敌的不良团体,由于懒得应付诸多事务,武道自愿让出首位屈居第二。不过即使是所谓的二把手,花垣武道的能量也没人敢小瞧,那是个不爽就会把别人的脸当做沙包的家伙,长了一张可爱的脸下手却十分狠厉,曾在烦躁的时候拿着摔碎的啤酒瓶威胁周围的人,最后没有用它来伤人,但也靠拳头把其中一位挑衅的揍个半死。
关于他的传闻多多少少有些刻意渲染恐怖,比如所谓的拿着啤酒瓶威胁只是因为那群不良敲诈勒索小学生,而那个小学生恰好又是武道女朋友的弟弟而已。武道平常做的最多的也不是把人当做沙包,而是到处乱逛饲喂流浪猫,并时不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花垣武道就是这样一位脾气暴躁,同时具有莫名其妙正义感的不良。他身材称得上娇小,肤色也过分白皙,就连那双眼睛也很少露出凶狠,而是藏着一种难言的执着和朝气,只能说看上去就完全不像是个很能打的人,但没人怀疑他会是个Alpha。
事实上他也在十六岁的时候顺利分化为一个Alpha,刚刚好的年龄,力量愈发充沛的身体,武道的人生在那天的崩塌之后逐渐迈上正轨。他差不多可以预料之后的情形,大概就是玩够了退出不良,大学毕业后和心爱的女友结婚,生几个可爱的小孩,无论是Alpha、Omega还是Beta,武道都不在乎,只要是他和日向的孩子,他就会很爱他们。
是的,花垣武道喜欢橘日向喜欢得快要死掉,那朵太阳花是他努力向前的支撑。
不过日向迟迟未分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回家后问问妈妈更保险一点。武道漫不经心地拎着书包在小巷间穿梭,身旁路过的不良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他点点头算是回应,半点不怕可能会被拦截偷袭之类。属于强大Alpha的信息素在男孩经过的地方遗留下来,苦涩的气味令稍弱一点的同类们跌坐在墙角,愈发恭敬地目送着武道的背影。
武道摸了摸零钱,转入偏僻的一条小路,灰谷兄弟提过的一家据说超好吃的关东煮就在这里,他听到的时候就打算好放学过来买两份带给橘家姐弟。武道边走边数着纸币,有些头疼该怎样应付防狼一样防他的橘直人,那小鬼每次都紧紧抱着他,走到哪跟到哪,让他完全没法靠近日向,甚至看烟花时牵的手都是橘直人!
一双手从拐角处伸出,猛地捂住了武道的嘴,黑暗里的人把武道拖进巷子里垃圾箱的后面,刚刚数好的钱币掉在地上被垃圾污染。
粗重的喘息声在武道耳边如惊雷一般,咚咚撞击着他的鼓膜,这是怎么回事,他是Alpha啊,武道挣扎着伸出拳头去揍那张恶心的脸,对方状态好像不正常,打在他指节的吐息都是炙热的。
一股浓烈到窒息的花香涌入鼻腔,武道隐隐感觉到一股冲动驱使他,他咬着牙忍耐席卷全身的燥热,用头撞击面前的疯子。嘴唇擦过对方的唇角,粗糙的触感让他一愣,往日的黑暗重现,武道忽然失了力,喃喃地自语。
“春千夜…?明司春千夜?”
剩余走微博。
嗯嗯,鉴于私信了也没有理我,挂一下
看她的主页还发现发布有完全不符其画技的图作为接稿例图,老师们可以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图被盗用了。
。all武道
。梵天线,众人都有感情线
武道艰难的睁开眼睛,昨夜的疯狂让他感觉世界颠倒一般,此刻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了。mikey还真是精力充沛,身体没有好透就这么疯了。回想着mikey上瘾一般的渴求每一寸肌肤的模样,真的是....武道想要张口,却发现喉咙喑哑没办法发出声音,呵也对,毕竟叫了一夜,叫不出来了也很正常。武道转过头去看旁边抱着自己的年轻男人。
白色的发,没有血色苍白的皮肤,还有因为久久缺乏睡眠形成的黑眼圈,睁开眼时,往往会因此显得那无机质不透光的瞳孔阴沉而可怖,武道曾经听说过,黑眼圈...
白色的发,没有血色苍白的皮肤,还有因为久久缺乏睡眠形成的黑眼圈,睁开眼时,往往会因此显得那无机质不透光的瞳孔阴沉而可怖,武道曾经听说过,黑眼圈深的人肾不好胡说的...他已经很好的体会到这个男人的肾好不好了。
在武道醒的一瞬,万次郎就睁开了眼,他打开了夜灯,昏暗的灯光下,两具过分白皙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武道像安抚孩子一样把mikey抱在怀里温柔的吻上他的嘴角,“万次郎,早安。”
万次郎抬起头,脸上有种孩童一般的无惑,他静静的贴着武道,享受着满满的安全感,“早安,我的武小道。”
武道已经习惯了每天去哪里后面都跟着个挂件的生活了,他起身给兔子放下饲料,兔子大了一圈,变的很活泼,一直想着到处乱窜,但终究很亲热武道,喜欢晃荡一圈后回来贴着他,武道摸着兔子,笑得舒服而真实。
万次郎静静的看着那只兔子,觉得有种,不该送这东西给武道的感觉,它分走了武道的视线...回想着那天武道叫他万次郎的样子,有种烦躁感,明明已经得到了,却还是有些空,是不是我太过于贪心了。
“汇报会开始了,王”,灰谷兰轻轻敲了下门,王已经有很久没参加任何工作,要么由其他干部代为执行,行程也推到很后面去了。虽然说是养伤...但是这种情况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武道了,昨晚来就撞见了那种事。
灰谷兰微笑着,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完美模样,他静静的等候着,突然门开了,门背后的是武道,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灰谷兰微微颔首,眼前的武道,透着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感觉,虽然外貌没有什么过多改变,过长的黑发微微卷曲搭在纤细的脖颈上,瘦弱的身体穿着衣服明显有些空阔了,显得人脆弱异常,露出来的皮肤,紫色与青色交错着,嘴角有破损的痕迹,整个嘴唇都有些微微红肿。看来王有很好的享用了....
那双平静没有波澜的蓝色眼睛,带着虚假的雾一般,连他都有点琢磨不透这双眼睛带着的情绪,当觉得这个人好像是个供人观赏取乐的异乐玩偶时,凝视上他的眼睛,不真而危险的意味又油然而生。
武道就这样站着,有些慵懒的垂眸望着灰谷兰,有种靡丽和诱惑的共存感觉,当然,诱惑是灰谷兰自己联想到的,一朵盛开得荼靡的花,已经蜕变得溢出毒液,还有头暴虐的凶兽守着,这怎么能不诱惑呢。
“早安,兰”带着鼻音,软弱无力的声音好像勾子一样,带着灰谷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很快收拾好情绪,“早安,武道,我来给王送报告。”
一双手附上武道的肩膀,万次郎探出脸来,“东西给我,你就回去吧。”眼神透着被冒犯了的危险的感觉,灰谷兰知趣的退下,交上了文件。
武道躺在万次郎腿上,昏昏欲睡,“再睡一会吧乖”万次郎柔柔的低头一吻,武道躲避了这个吻,略带挑衅的看了他一眼,万次郎也不生气,宠溺的摸了摸武道脖子上的吻痕。
会议开始了,就在武道房间外,也许是万次郎一刻也不想远离他的缘故,武道有些烦躁,他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独处的机会。
众人在汇报着工作,武道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口里说的,也是,完全不避讳他,每一句话,都是重罪吧。“能录下来嘛”武道懒懒的开口,甚至趴在佐野万次郎身上去抚摸他的喉结。
“随你喜欢,需要的话,我录下来给你”万次郎抚摸着武道的发丝。“我不要”武道扬起脸咬住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指。万次郎眼神微暗,是武道很熟悉的眼神,武道松了口,终于抬眼看着眼前的众人。
鹤蝶面色复杂,有些错愕的看着武道,他清楚面前这个人,变成了如此模样的武道,遭遇了多大的折磨,被摧毁了精神,消磨着肉体,变成和他们一样失格的鬼一样的人,像,曾经的伊佐那,像,如今的佐野万次郎。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灰谷兰看着旁边脸色不对的弟弟,拿文件拍了拍他的头,灰谷龙胆愣神回头看自家哥哥,灰谷兰并没有正视他,还是面色自然的看着前方,只是一个口型“认真点..”灰谷龙胆再回头时突然对视上万次郎的眼睛,那双眼睛中情绪并不好,他认真起来,垂下眼,把精神崩成一条线。那样的武道,是不好,但是如果,是我的,又好像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力.....发觉自己想什么的灰谷龙胆,更加烦躁起来。
九井一送上新出的限定时令点心,“王,请用”这些点心他知道总是会进入武道的肚子里的,看着瘦弱的武道,和如今不妙的状态,他有种很强的无奈。
会议就这样随意的被打断,三途脸色黑的不行,他很厌恶眼前这个没用的人,但是....但是...看到武道那种举动,他有种,被牵动的感觉,他慌了,他克制住自己复杂的情绪乱冲,带着恶意的眼神望着武道,口中的汇报却没有停下。
武道掰着自己的手指,嘴里含着万次郎喂的点心,心里计数,后悔,欲望,同情,还有混蛋三途。
“武道,我这几天得出门哦,你选谁来保护你呢”万次郎亲掉武道嘴边的点心碎屑。武道抱住他“不能选你吗”万次郎心情大好,他不愿看见其他人对武道的私情流露,谁想夺走他的东西都不行。
“抱歉哦,武小道”得到必然的回答,武道有些开心,脸色不变,“呐,mikey把三途给我吧”这也正是万次郎所想的人选。
“为什么是三途呢?武小道”
看见一下震惊到惊愕表情收不住的三途春千夜,武道笑得天真无邪,轻轻将脸贴在万次郎脸上摩挲,“因为我,喜欢你的这条忠心的恶狗,虽然他老是想要咬我,不过正是这样,才喜欢。”
“哦是吗,不可以这样说三途哦”万次郎享受着武道的主动,却并没有反驳武道的话。
三途面色黑的不行,他咬着牙,狠狠的盯着武道,只有灰谷兰发现,这个混蛋的表情并不是完全的愤怒和厌恶,这个变态,耳垂染上了一丝红,想起昨晚看见三途的那个模样,灰谷兰笑得嘲讽。呵呵,王的选择也不一定完全是对的,以为选了个完全不觊觎宝贝的忠心者吗?算了,现在的武道,玩弄不能动手的三途,绰绰有余了。
灰谷兰略带同情的拍拍三途的肩,得到了对方热情的“感谢”,“我迟早有一天把你的手砍下来,你这混蛋”望进三途那双碧绿的眼睛暗且汹涌的暴怒,这才对嘛,这才是三途真的生气的样子,死变态,灰谷兰微笑着,随手往手上喷了些的消毒喷雾。
灰谷龙胆拿纸巾擦了擦哥哥的手,也嘲讽三途道“怎么还是一副疯狗模样,马上要换新主人了哦,三途先生~”虽然他没想过武道会选自己,但是怎么也会是鹤蝶九井那两个家伙,他不懂武道为什么会选三途,啧。他做了示意,离开了,离开时,武道的眼神,他有些看不懂,只是加快了心中计划快进的想法。
几个人剑拔弩张的在那,武道却看得十分开心,空调的温度有些冷了,武道抓住万次郎的衣摆,把有些凉的手臂塞进去,万次郎终于忍不住,一把抓住武道的手,眼神暗色十足,“你们下去吧,晚上鹤蝶跟我行动。”
看着此时的氛围,众人大都清明,准备退下,武道笑着看着他们离去,笑得灿烂,鹤蝶突然回头,眼神与武道灿烂的笑容擦过,认真的对视着万次郎“王,我想请教您,请问可否与我...练一练。”
佐野万次郎此刻心情很不好,抱住武道,不理会鹤蝶,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鹤蝶又重复了一遍。终于,佐野万次郎抬头看他“鹤蝶,你确定吗”对视上可怕富有压迫感的眼神,鹤蝶没有退缩,他坚定的给了确认回答。
佐野万次郎摸摸武道的头“武小道,等会吃过午饭要乖乖睡午觉哦,我今晚得晚一些回来”转头看向鹤蝶,语气却是冰冷无比,“走吧鹤蝶,让我看看你的决心。”
武道愣愣的看着鹤蝶,他不再笑,笑了很久很久,停下来只觉得脸颊酸痛,有种酸酸的感觉,缠在心上。
灰谷兰看着鹤蝶,他不明白,但是他感觉不舒服极了,他不能理解鹤蝶此时的行为,为了什么刚刚武道那个笑容,确实让他的心梗了一下,但是,他并不会因此放缓离开的脚步...
“好啊,好的很,九井你,真的是很为我考虑,你送武道回房间就来吧”
武道被劝进房间去,才回过神,他攥起手,蜷缩起来,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九井一,九井一比了个嘘,坚定的看着武道“武道,你要好好的”
武道躺在床上,感觉骨肉都平摊开来,他对于鹤蝶的情绪实在是太复杂了,是梵天的干部鹤蝶,是放弃背叛他的鹤蝶,是小时候的挚友小鹤,是理解他救他的小鹤....他选三途也是因为他知道mikey的占有欲,会影响到其他人,mikey也根本不会放心其他人来看管自己。
鹤蝶吐出口腔的鲜血,眼前白发的男人强大到即使是自己,也会产生畏惧,又是一计踢腿,鹤蝶闪身不开,只好拿手臂挡住,听见了嘎啦骨头碎裂的声音,回首还过一拳,这一拳不出意料的空了,被mikey一脚踢倒,鹤蝶还想起身。九井一念着手中的报表,却是不经意提醒到今天要去的地方,有武道喜欢的食材。
“现在的时机,不适合带武小道出去,但是可以给他带东西回来,你继续说,九井”看着眼前心情好了些的佐野万次郎,九井一继续介绍着,顺带告诉他即将出发早一些到会更好。
鹤蝶躺在地上,没有出声,万次郎看着身边还想艰难站起来的鹤蝶,“忠心的鹤蝶,练好了吗”“是的,王”鹤蝶虚弱的笑了一下。
午餐是灰谷龙胆送来的,他看着木讷没有表情的武道,递上了手中的蛋糕,“武道,虽然鹤蝶受了伤,但是你别担心,王也是有分寸的,晚上换成九井和哥哥一起陪着去。”看见武道没什么反应,他拿起蛋糕一勺一勺喂给武道,压低声音,“今天没有跟着王的干部会带着大多数的人离开,半夜11点和1点停电,停电十分钟左右,从上次那个电梯走,在期间我住的那一层等一个小时就可以顺利出去了,明天见武道”
武道对着龙胆微笑着,眼神有种难言的哀伤,一口一口咽下蛋糕,却是苦涩的要命,他应该开心的,等了很久的机会,又好像一下子,恐惧和紧张就压倒了这一点点开心,他真的能出去吗。相信我,龙胆的眼神坚定无比,他收拾好东西,轻轻的关上了门。
武道埋在被子里,摩挲着那块拼图,拼图打开是一个指纹膜的立体拓印。这次不管能不能出去,牵扯到的,也太多了,被捉到的代价,也是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
临行前,佐野万次郎依恋着武道,把头埋在他的背上“武小道,如果顺利的话,这几天我就回来了,你会想我么”
“会的”武道微笑着,感觉口袋里的拼图有些灼烫他的灵魂。他是紧张的,他是怀有期冀的....他是对着眼前的人惧怕,不愿面对并有说不明白的情绪的。复杂的情绪思考到他无法很好的认知到此刻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mikey离开的身影,武道还是张口“一路平安,mikey。”眼前的男人带着微笑回头,和曾经东卍的总长mikey的身影重合,“好的武小道”
此刻对于夜晚的来到,等待是漫长的,三途坐在一旁,昨天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对于武道缠着王,影响王的行为,他是极其讨厌的,对于花垣这个人,他一直讨厌没用的东西,想起武道对他的挑衅,按他的性格早该杀了他。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应该对他有那种反应,但是,他就是有了....不管他怎样讨厌且想杀了这个人,都有更强烈的东西横在上面,他不能忽略掉的,他对花垣武道产生的欲望
武道躺在床上看着书,一句话也不说,从三途进门时就好像完全无视了三途,三途也很好的忍耐着,一颗一颗的子弹排列开,很好的擦拭好。沉默的好像两个人都看不见对方一样。
(这里提示一下,智能门锁是电磁芯供电和家用线路不一样,过高的楼层,电梯是双电源供电应急电源,停电可自动使用)
想了想,为了安全他还是趴到了床底,等待着下一个停电的契机。走廊有一点点的脚步声传来,怎么会....怎么还会有人。武道压制住自己的惊恐,安静的趴伏着,结果并不能如他的意,那个脚步打开了门,也是一瞬间,来电了,室内陌生的装饰让武道意识到了这并不是灰谷龙胆的房间。
那个脚步停了下来,瘫软在沙发上,武道静静的听着这个人的声音,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伴随着衣服解开的声音,武道发现这个人竟然开始自。起来,而且还听见了,那个人带着喘息声的嘴里的,自己的名字.....这是,三途春千夜武道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下怎么办,这居然是三途的房间,还撞见了这么不妙的一幕...
三途拿起旁边的药瓶想要倒一颗到嘴里,压下烦躁的感觉,药瓶却滚落下去,咕噜一下到了床的边缘,武道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喉咙了,算了....
轻柔的感觉触碰到了嘴唇,三途觉得世界爆炸一般,他没办法好好思考了,就在现在,花垣武道给了他一个吻,他本应该反抗,然后拿枪击杀他,最次也应该推开他,把他抓起来,但他就是,着魔一般放不开。
裹挟药味的吻,双唇接触划过的危机感,在短暂的唇舌交锋后,两颗药丸被传递到了三途口中,双倍的药物感,一下击溃了他的神经。他瘫倒在床上,只有本能的反应还抓着眼前的武道。
稍微融化的药也刺激到了武道,他被巨大奇怪的混乱感搅得神志不清,他坐在三途身上,不妙的危险姿势和有个坚硬的东西都在威胁着他。他想起身却被眼前的粉发男人死死的抓住,“别想走,花垣武道...”
不知道是不是效上来了的感觉,武道也有些觉得身体发热,紧贴着这个男人的身体比自己更热,尺寸不妙的东西还在虎视眈眈的顶着他,武道奋力一个翻身压在三途身上,眼神嘲讽毫无感情“啧,坏狗”,这一下直接让三途闷哼出了声,眼神也有些不明起来。
(也是删减版的,多的写不出来)
(人′`*).。o(°﹏°)
*自我娱乐的产物,文笔很拉,慎入
*一时兴起整烂梗,顺便加工了下
*all武道汤底的乾武可
*算和平时期的東卍
*如果看完了整篇请一定要阅读最下面作者的话,因为我好想要被关心
“武道,”九井一看着身旁无比诡异的两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你和乾,这是什么新玩法吗?”
“嗯?”被叫住的花垣武道疑惑地歪头,“可可你在说什么,这是我新捡到的金毛啊?”
九井一满脸黑线地看着眼前,手里握着牵引绳的花垣武道和脖子上戴着系有牵引绳的红色狗项圈的乾青宗,他开始仔细搜索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细节,企图找出自己发小和自家队长是在干嘛。
当然,最后他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然,最后他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想到,这几天两人都是好好的,就今天才变成现在这幅好心人在路边捡到可怜狗狗的戏码。
“说来也奇怪,我刚捡到它的时候,立刻带它到了宠物收容所,结果还没等我说完,里面的工作人员就把我轰出来了。”
花垣武道一脸气愤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演戏的痕迹,让九井一不禁有些相信并且感到无语。
「哪家宠物收容所会收留人啊……」
本来这句话就到了嘴边,但当看到乾青宗示意的眼神,他只好在心里默默吐槽。
“真是的,明明是收容所却不收留小动物,还好他们不收留,不然或许他们还会虐待呢……”
花垣武道还在不断地抱怨着,仿佛真的把乾青宗看作是一条可怜巴巴的狗狗了。
“那个,武道,”九井一举起一只手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不好意思这只‘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可以凑近仔细看看吗?”
“当然可以啦!”
得到了许可,他立刻走上前一只手搂住自家发小的脖颈,不顾自家队长发出的“没想到可可居然这么喜欢狗狗,一上来就是抱抱呢”的赞叹,开口问道:“阿乾,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武道怎么突然就把你看成狗了?”
“我昨天下午去找花垣,一时兴起吓了他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乾青宗说得就像喝水一般自然,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啊!昨天下午的事情你现在才跟我说?!而且还是要我问了你才说出来!”九井一极力忍住就快抓狂的自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轻且平静,“更何况,怎么可能你吓了他,你在他眼里就变成狗了啊!之前东卍的那群人天天跟找乐子似的吓唬武道,他们怎么就没被当成狗啊!!”
“……因为我学了一声狗叫,”乾青宗沉默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说出了整件事情的真正原因,“在吓唬他的时候。”
似是要再补充一下,声若蚊蝇地强调了一下:“但是,花垣把我当作狗时的感觉还不错,所以我就没有阻止。”
他说完就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下来并走到花垣武道身边,脸看向别处。
九井一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耳朵不可思议的变得通红。
「阿乾这家伙,居然是真的相当狗啊。」
九井一不可置信又无语地看着明显是在掩饰害羞的乾青宗心里默默吐槽。
「但是……」
看着旁边温柔地和乾青宗互动的花垣武道,他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于是......
“武道!”
他走到花垣武道的面前。
“嗯?”
对方转头困惑地看向他。
“喵~”
他满脸通红,连脖颈和耳朵也是像火烧般红得不行,但那声猫叫还是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哇!!好可爱的猫咪呀!长得还有点像招财猫和可可的结合体呢!咦?话说可可去哪里了啊?”
花垣武道在那声猫叫声响起后,先是愣了愣,随后就把眼前的九井一看成了猫咪,一边用手撸着对方柔顺的头发,一边四处张望着寻找九井一的身影。
「这可真是......太好了!」
此时“变成”猫咪的九井一,心中暗暗高兴,发现对方在找自己时,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谎称自己有事先走开了,最近可能连集会都去不了了。
“原来如此。”
花垣武道在手机传出收到消息的铃声后看到了对方不见的“真相”,收起手机后看向自己身边的“金毛”和“招财猫”,叹了口气。
“哎,附近也没有其他的宠物收容所了,看来只能先把你们带回家里了,还好最近老妈出差了,不然要是被发现就倒霉了。”
他一边牵着拴住“金毛”的牵引绳,一边蹲下身子准备把“招财猫”抱进怀里,但对方一见他有要抱“它”的迹象就弓起背哈气,只好作罢,站起并走回家,走回去的途中还时不时地瞄一眼后面确认“招财猫”是否有跟上,令他惊奇的是,那只“猫咪”很温顺地跟在他脚边,偶尔还会蹭一蹭他,所以他也就放下心来了。
不过如果切换成正常人的视角的话,那就会看到一个金发蓝眼,穿的还有点土气的少年,牵着一个脸上有着一大块烫伤痕迹,脖颈还戴着狗项圈的金色短发高冷系美男,身边还挽着一个发型是中分后半边剃短,半边留长的黑发帅气男生,如果不在意他们三个性别都为男的话,估计看到的路人都会羡慕花垣武道左拥右抱的样子了。
......
东卍集会上。
“搭档,你没事吧?”
松野千冬看着站在一番队最前面的花垣武道正一只手磨挲着原黑龙第十代亲卫队长——九井一的下巴,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原黑龙第十代特攻队长——乾青宗的脑袋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肚脐眼上了,尤其是看到另外两人不仅没有反感,反而还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Mikey还在说话呢,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问完,他收到了对方奇怪且困惑的眼神,不仅如此,对方还不以为然地说出了仿佛漫画里才会出现的台词:“不会啊,只是和猫狗玩一会儿,又没怎么,你之前不也是带着没人照顾的小猫来集会上,Mikey君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啊。”
「哈啊?猫狗?这两个怎么看都不相识那种可爱的生物吧?」
作为和前东卍一番队队长——场地圭介一样的小动物爱好者的松野千冬腹诽道,虽然心里波涛汹涌,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搭档,你这两只小动物是在哪里见到的......”
他刚把手搭在花垣武道的肩上,想要套出这一奇怪现象的真相时,手立马被用力拍开,被大众的手被整个红通通的。
抬眼再看对方,只见他身旁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面容凶神恶煞的“护法”,全然没有之前被抚摸是温顺乖巧的模样了。
“对不起哈,千冬。”
花垣武道满脸歉意地说着,随即抓起松野千冬红红的手凑近吹,“呼呼——这两个小家伙平时和我在一起很乖,可一旦有别的人靠近它们,想要摸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变得特别凶,今天早上‘可可’差点把八戒的脸给抓花了。”
“‘可可’?”
松野千冬夸张地瞪大眼睛,似乎花垣武道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对此,花垣武道表示很奇怪。
“对呀!千冬你不觉得这只黑色的招财猫和可可长得很像吗?就连毛发都和可可的发型一样!”
花垣武道抓着九井一的腋下,动作像极了《狮O王》里老猴子把辛巴举起来的样子;可可则是露出一副很骄傲的表情,然后发出了一声惬意的猫叫。
「何止是像啊,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松野千冬依旧是心里暗自吐槽,突然他身子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在犹豫是否要做。
“怎么了,千冬?你不舒服?”花垣武道显然是注意到了自己搭档的不对劲,放开九井一,转而靠近松野千冬,把额头贴在对方的额头上,“似乎也没发烧啊,也是,这大夏天的谁会生病啊......”
松野千冬被花垣武道的突然靠近给吓了一跳,本来还在思考要不要说出来的话立马就脱口而出:“喵!”
“?”花垣武道楞楞地看着对方,过了一会儿,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千冬你这是在干嘛啊哈哈哈哈哈哈,再怎么喜欢猫也不会下意识的叫出来吧,简直就和少女漫画里的主角一样......”
松野千冬目瞪口呆的石化在当场,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尴尬的剧情展开,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但再看了看两个黑龙成员,他们也是似乎被惊到了,甚至脸上还有些慌张。
「看来方法是没错的,但为什么......?」
松野千冬晃了晃脑袋,拍了拍自己的脸,决定不再去想这个无解的问题。
“嘿!搭档,我刚刚可不就是因为猫咪......”
“武小道,你们在聊什么,笑得那么开心,连我说话都不听了。”
松野千冬刚想顺着话茬说下去,来缓解自己猫叫的尴尬,结果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讲完话,已经走到他和花垣武道身旁的Mikey给打断了。
Mikey原本在集会上讲得好好的,但在余光瞄到花垣武道凑近去贴松野千冬的额头时,突然就宣布散会,然后就鼓着像只生气的河豚似的腮帮子走向一番队。
而东卍的“良心”Draken则也是在看到一番队的正副队长贴贴时,眉头皱了起来,看上去有点阴沉地跟在Mikey身后也走了过去。
“Mikey君,刚才千冬他,千冬他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垣武道被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给吓了一跳,但在看到来人是Mikey时,脸上的紧张瞬间消失了,用手抹去了笑出来的眼泪,想要和对方解释自己为何笑,但又因为回想起来之前的画面,没忍住又笑了起来,笑声大得连隔壁二番队的人都看了过来。
“哈......算了,这件事先不说,武小道,你今天怎么在Mikey讲话的时候,总是在和乾,和可可在玩”旁边的Darken脸色有些阴沉地朝花垣武道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别人认为以后在Mikey讲话的时候可以......”
“乔豆麻袋,乾和可可?他们最近不是因为有事都没空参加集会了吗?”
花垣武道满脸问号地双手搂着乾青宗和九井一的腰,一副完全不明白Draken在说什么的样子。
顿了顿,他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向上扬:“难道Draken你也把它们俩看成可可他们了吗?没想到打架超厉害的Draken大人居然也会被它们的样子给骗到欸!”
大概是他太过于兴奋了毕竟没想到作为东卍的良心,Draken居然也会把两只小动物看成自家队员光是想想就觉得有点好笑,声音大的出奇,让四周还未下山的东卍成员都看了过来,并且听到了他的话。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接着就是几十人同时发出的“诶——!”声,花垣武道仿佛回到了国小时被老师叫起来,支支吾吾回答问题,被全班人盯着的感觉。
……
“真是的,今天大家都好奇怪,都说你们俩是可可和乾,难道说我穿越了?今天其实是愚人节?”
花垣武道瘫在客厅正中央的沙发上,头微微仰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猫一狗。
回家前,他被东卍的人团团围住,硬是要让他认为眼前这两只可爱的生物是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队员。
光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花垣武道都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就像是古代被妖妃蛊惑了的皇帝,眼前的两小只则是万臣所指的妖妃,其他人就是那万臣之一。
摇了摇头,他感到有些困了,连眼前的“可可”和“乾”看着都比之前高大了不少。
“哈啊~”他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向浴室,想在入睡前先泡澡放松一下。
“呼~果然还是泡澡最舒服了!”
身体净泡在温热的水里,花垣武道感到全身心的放松。
“吱呀——”浴室门被慢慢推开,烟雾缭绕,只能隐隐看到一个黄色和黑色的物体在接近。
“嘿!原来是你们!”花垣武道从浴缸中站了起来,水哗啦哗啦作响,他丝毫不去理会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溢出的水,只是弯下腰情不自禁去亲吻那两只可爱的小身影,毕竟悄悄推门而入查看“主人”是否安全的修猫修狗实在是太可爱了!!
然后就是......
“啊——!”
一身尖叫响彻整个居民楼,花垣武道惊恐地看着身前的两道身影:一副感谢上苍,跪在地上流鼻血的乾青宗和石化在原地,同样也在流鼻血的九井一。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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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个月9号的时候确诊了,通知学校之后就在家休息隔离了一周,因为平时都是用电脑码字的,居家隔离在自己卧室里的时候电脑被放在别的房间了,于是就只能用手机在备忘录里码字,但又因为草稿在电脑的lof网页里,我的手机空间有很小,于是哨向和齿轮就无法顺着每周末的一点点存稿写下去了,然后在卧室里闲得无聊看视频的时候刷到把朋友看成狗狗,接着另一个朋友“喵”了一声就被看作是猫的烂梗,结果就有了这篇文(:з」∠)其实就是为了说我确诊,但另外两篇长文的“作者的话”已经写得满满当当的了,就没办法说这件事,又正好刷到这个梗,才写了这篇的
PS:可可的发型直接照抄了啾咪楚老师文里的形容,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写他的发型了
all武,慎入
主白麦武。
全员疯批预警。
全新世界线,非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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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最大的势力莫过于由全S级alpha统治的梵天军区,它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垣武道是一名心理医生,他是个omega,按理来说omega...
花垣武道是一名心理医生,他是个omega,按理来说omega是不允许工作的,只能作为alpha的生育工具,可偏偏他有着超A级的精神力,足以抵抗等级高的alpha的信息素,加上他的刻意隐瞒,顺利当上了军区医院的心理医生,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了油,踏上了不能回头的路。
注视面前雄伟的建筑,武道咽了口口水,这真的是所谓的精神病院吗?自己过来不是做心里医生的吗?怎么好像要给有钱人做保姆?
给门口值班的军人看了证明,成功进入了这栋精致的大楼,一楼大厅处有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接待了他。
“你是今天入职的医生?”男人推了推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就在武道以为自己身份是不是暴露了时,男人移开了目光。
“我是军区的副总长,我叫稀咲铁太,待会带你熟悉一下流程,不用太紧张,没有特殊情况里面的人都不会暴动。”稀咲铁太仿佛在安慰他,手里拿着报表往前走。
“啊……好。”在陌生的环境下,人都会不自觉依靠遇到的第一个领头者。
稀咲铁太突然停下,回头看向他,目光里带着疑问,似乎在说,为什么不跟上来?
武道啊了一声,这才跟上前。
“目前这里关着四位“精神病”患者,你清楚的吧,alpha有精神病有多可怕。”稀咲铁太笑了笑,像是遇到有趣的事一样,“你不用和他们有接触,只要每天看看他们就行了。”
诶?这样的话算什么心理医生啊?
武道在心里不满地说,稀咲似乎看透了他内心所想,接着说道:“你的个人资料上写的是beta吧,S级的alpha发起疯来一瞬间就能要你的命哦。”
“啊啊?骗人的吧……”武道被吓到了,平时最多接触得到精神力A-的alpha,更别说S级了。
稀咲铁太看了他两眼,“话说武道长得这么可爱,真的不是omega吗?”
心中的警铃被这么句话瞬间敲响,武道佯装生气,用自认为冷漠的语气说:“喂喂,说一个正常的beta是omega,我可是会生气的,”
“好啦好啦。”稀咲铁太没再打趣他,扶了扶镜框,和二楼值班的人打了声招呼,带着武道进了隔离室。
“啊啦?这真的是关精神病的地方吗?”武道不敢置信地看着透过透明玻璃看着房间内部,完全是总统套房吧,家电,沙发,地毯,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大吊灯,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所谓的精神病院。
稀咲铁太敲了敲玻璃,沙发上探出个头来,无视了里面的人那句杀了你,跟武道解释,“这是军区总长的左右手之一,三途春千夜,他很疯,最好不要接触。”
武道点点头,默默在心里记下,上到三楼,依旧是一样的套房,不过里面关着的似乎是两兄弟?两人对他好像很感兴趣。
“喂,稀咲,是新玩具吗?”灰谷兰的眼里透着兴奋的光,隔着玻璃武道就能感觉到他的危险性,总感觉比刚才没露面的三途还要疯?
“这次要怎么玩好呢?让他自己把自己切片吧,哥哥。”灰谷龙胆紧盯着武道,吐出的话让武道一阵恶寒。
果然是精神病啊!武道强忍着想低头的欲望,观察着两人,没想到两人被武道清澈的蓝眼睛看得更兴奋了,“还是把他眼睛挖下来当收藏品吧?”灰谷兰接话。
“这两人是灰谷两兄弟,一头短发的是灰谷兰,后面头发有些长的是灰谷龙胆,他们暂时出不来,你不用害怕。”稀咲铁太带着武道继续上四楼。
“没有害怕,我可是男子汉。”给自己壮胆一样的话逗笑了稀咲铁太,顺着他的话哄了两句,这才让武道的心情平复了一点,接着看向四楼关着的人。
意料之外的,四楼没有花里胡哨的大吊灯,没有豪华的沙发家电,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小暖桌,一看就很像家里的摆设,武道松了一口气,看来也不全都是疯子嘛。
“你要特别注意他。”稀咲的话打断了武道的想像。
“诶?不会吧?”武道很吃惊,这个摆设一看就很正常啊,稍后他就想到了,看起来越正常越不对劲,不由得紧张起来。
正在看电视的男生回头看向两人,武道看清了他的样子,一头白发,眼下有乌青,一看就有着严重的失眠症,穿着一见宽松的外衣,里面有着一件背心,慵懒的样子让武道想到了猫,男生只是看了一眼他们,就继续盯着电视里的动画片看,嘴里还吃着不知道是什么的零食。
好乖。武道忍不住一直看着男生。
“他是mikey。”只用这一句话就介绍完了这个男生。
武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随后两人就下了楼,稀咲带着武道去看他的住处,因为他是这里的心理医生,方便他观察病人,就在一楼挑了一间空房给他做临时住所,武道心里默默流泪,虽然没有病人住的好,起码比自己在外面贪便宜租的破房子好不知道多少。
“那个……稀咲君?我可以问问上一个医生去哪了吗?”终于还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
“啊?死了。”稀咲仿佛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但这两个字就足够让武道心里发毛。
在稀咲走后,武道瘫在床上,就想着稀咲说的死了,和灰谷兄弟说的话,很难不联想到一起啊,武道此时十分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逞能来军区当心理医生。
从包里掏出一剂抑制剂,打进体内,再用专门的隐藏贴贴好自己的腺体,做完这些事,武道就混混沉沉地睡过去,丝毫不觉得在这里有多危险。
第二天,稀咲带来了一个人,说是给自己的助理。
“你好,我叫松野千冬。”
“我是花垣武道。”武道松了一口气,起码有助理就多了份安全保障啊!
稀咲还想把他俩安排在一个房间,在他的极力反对之下才安排了旁边的空房给千冬,开玩笑,千冬再不济也是A级alpha啊,万一那天不小心掉马甲就完蛋,他可不想怀孕。
有了千冬的陪伴,武道的情绪明显放松了下来,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并且私下叫起了搭档,千冬并不负责陪他一起上楼,只负责带他熟悉这里和带他学习军区的规矩。
所以观察病人这个活,还得武道自己来。
武道今天也在抢救某人的路上!
最近有好多神仙太太们帮这篇文画图,糖仙人太感动了QAQ!
爱你们~(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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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野万次郎今天的心情并不美丽,因为今天是要去见那个被小道评价为“适合结婚”的狐狸眼的日子。
小道是他的,他们从生下来就一直在一起,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就算、就算真的要结婚也是跟他亲自评鉴过,外貌、人品、性格、能力……总之必须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优秀,还要乖乖听话,小道说往东绝不往西那种人才可以。
反正绝对不是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就被小道认为是优秀结......
反正绝对不是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就被小道认为是优秀结婚对象的狐狸眼!绝——对——不——行——!
至于野狐狸……那个狐狸眼要是敢在他眼皮下对小道动什么歪心思,不用老哥出手他就先把对方的脑袋扯下来当球踢。就算会惹小道不高兴,之后小道要怎么生气抓狂揍他摔他,万次郎都已经做好了觉悟。
为了防范野狐狸,万次郎还特地让坚仔、场地还有三谷做好变装,先去那间餐厅占好位置,从各种角度盯好野狐狸!坚仔道最后一刻都在反对,说他太小题大作了,就是普普通通的认识个新朋友而已,乾青宗也会在场,根本不可能出事。
那是坚仔不懂!坚仔是个正直的好人,所以不会对小道有坏心思。
小道人太好了,只要对方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小道肯定什么条件都答应下来!平常的时候就已经很不会拒绝别人,今天又是他们有求于对方,小道肯定要被拿捏住!
乾青宗依照约定把佐野双子带到餐厅,在一群客人中认出了九井一时,万次郎的手机上已经收到来自三个卧底的消息,野狐狸提早抵达(from坚仔)、安排了一个偏僻的位置(from场地)还有打扮的很潮(from三谷)等等。
第一点和第二点都还说得过去,但第三点让万次郎连续在小道看不见的角度做了好几个握拳又放松的动作——三谷都认可的潮,那就是真的很时尚了。你说来交换个情报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做什么?
——轻浮!差评!
真的见到本人时,万次郎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看起来就像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一样,从发型、服装到装饰品都精心打点过,明明年纪没有比他们大多少,硬是穿出了一身成熟菁英的气质。比较之下穿个T恤就出门的他们就像是傻呼呼的小屁孩。
可恶,这就是野狐狸用来钓小道的手法!就像当初的乾觉得真一郎是成熟帅气的大哥哥,所以自己送上门那样,这家伙也想要模仿大哥哥套路是吧?哼!没门!再怎么帅能有真一郎这个初代黑龙总长帅吗?能有老哥这个现任总长帅吗?再帅也是给他哥打工的!
介绍和寒暄的环节过后,万次郎说著不用在意自己的场面话,点餐的时候直接挑菜单上最贵的点——最贵的主餐,搭配最豪华的附餐方案,需要额外加价的饮料,最后再单点最贵的甜点。
小道都在桌子下偷偷踢了他两下,都被万次郎装做没感觉。
等待上菜的期间,万次郎给卧底们发讯息的动作就没停过:
“你们说,谁没事出来吃顿饭还要先去搞造型?”
From坚仔:就说了不用这么夸张……也不一定就是为了这顿饭,那种造型本来就需要常常去修整的。
From场地:反正你就坐他对面,他要是真的搞什么小动作你直接掀桌子!
From坚仔:场地!不要煽动Mikey!
From坚仔:Mikey,别忘了我们是要来打听一虎朋友受伤的事,你多少也听一下小道他们的谈话,别老是担心那些连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
From场地:火扇动是什么意思?
From坚仔:……场地,你回头还是跟稀咲商量一下,让他给你介绍个补习班吧。
From坚仔:不然我怕你初中会留级的。
From坚仔:还有,那个字念shan。煽动的意思是鼓动别人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From场地:补习什么的我才不要!再说,初中没有在留级的,安啦!
“坚仔……”
“我的套餐上没有小旗子。”
From坚仔:怎么会?我看隔壁桌客人的儿童餐都有旗子。
“我没点儿童餐,我点了肋眼牛排套餐。”
From坚仔:那当然不会有旗子啊!!!
From坚仔:你点那个做什么?你又不爱吃牛排!
“那个最贵嘛!”
“野狐狸自己说的,想吃什么尽量点,当然要挑贵的!”
坐在门口第一桌,带着鸭舌帽遮挡龙形刺青的Draken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最深处Mikey那一桌的动静,但渐渐多起来的客人干扰了他的视线,服务员也因为他的动作上前来询问是不是需要协助。
Mikey吃飯有多難搞,Draken是知道的。雖然不是非高級料理不吃的那種大少爺式的刁鑽,但菜色不對不吃,料理方式不對不吃,擺盤不對也不吃,很多時候Draken都覺得和Mikey比起來,那些只吃和牛、龍蝦、扇貝之類高級品的大少爺說不定還比較好搞定。
手机上迟迟没有Mikey的新讯息,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引起骚动的样子,想要借着上厕所移动去看看状况,但是厕所又是在反方向。正当Draken打算摘掉帽子假装“偶遇”去给Mikey收拾善后的时候,桌面上的手机兹兹震动起来提示有新讯息,Draken连忙点开来查看。
From三谷:你们有谁喝的出来这家店的例汤是哪些用料?
From三谷:露娜和玛娜很喜欢,都续了两碗。
From三谷:看颜色应该是蔬菜基底,我觉得应该有洋葱、高丽菜、芹菜、胡萝卜和玉米。
From场地:欸……居然是菜汤吗?菜汤为什么会甜甜的?
不行了,这两个完全放弃任务了……不,与其说放弃任务,倒不如说现在还顺着Mikey在这里“监视”的自己才是个大傻子吧。
眼看自己坐立不安的样子又要引来服务人员的关切,Draken只能主动给Mikey发了去訊息:“Mikey?还好吗?”
这一次倒是很快收到了回覆:“嗯?没事啊?怎么了?”
“啧!居然还问我怎么了?Mikey这家伙……”看著对方连续发来的三个问号,Draken眼前甚至浮现出对方一脸真诚疑惑的表情,一股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抓起旁边的水杯咕嘟咕嘟灌水,好像这样就能把卡在胸口的东西冲下去。
“没事就好,我就是问问。”Draken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表情打出回覆的。
“坚仔真奇怪!”除了叹气以外Draken觉得没有更好的方式表达此刻内心的惆怅。
角落里的四人桌完全不知道门口的龙宫寺先生是如何处于身心俱疲的状态,正在品味人气店家精心烹调的美味。
本来就对牛排没有爱,纯粹为了激怒(毫无效果)九井一才点的餐,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就尝到现世报的滋味。这种要用刀用叉,还要好多步骤才能吃完的餐点他从来都是看别人点,然后等著牛排被切成好入口的小块被投喂的那一个。
现在一大块完完整整的肉排放在他面前,那怕牛肉上的油光和肉汁多么水润,香气多么诱人,一想到那些麻烦的工续万次郎就提不起一点食欲——还不如儿童餐呢,甜甜的蛋包饭,吃起来多么方便!
更让万次郎内伤的,是九井一完全没有半点荷包被压榨而显得肉痛的表现,甚至跟服务员追加了几份拼盘来分著吃,小道劝说别点太多吃不完的时候,还笑咪咪的说是他自己想要尝试,平常一个人都没机会吃到这么多品项。
——花言巧语!差评!
可是一份餐点都上桌了,现在说“对不起!我想要改单!”根本说不过去(而且还很丢脸),坚仔也帮不上忙,万次郎磨磨蹭蹭地拿起刀叉,打算随便对付两口就说自己吃饱了。
才刚切好一块肉塞到嘴里,面前的餐盘就被取走,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另一份黄澄澄还淋满咖哩酱汁的蛋包饭取代了原本的牛排,从咖哩的气味判断,还是甘口的的咖哩!
他记得这一桌点了蛋包饭的人,只有……
刚刚把牛排放到自己面前的小道刻意做出保卫餐盘的动作说道:“看起来比照片好吃的样子,都拿蛋包饭跟你换了,让我吃两口怎么了嘛!”那语气,还有那理所当然的神情,十足十的任性,和平时好声好气的态度完全两样,并且让万次郎有一种照镜子的既视感。
不等万次郎反应过来,武道已经开始埋头切牛排,啊呜啊呜地享用起来,根本不打算再把餐盘还回去的样子,这哪是“吃两口”,根本就是要把整份都吃光光。
万次郎还想说话,桌面下的小腿被狠狠的踹了一下,鞋子的橡胶底准准的敲在骨头上,要不是万次郎的耐力好,现在肯定抱著腿嚎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他哪里会不知道这是小道在帮他递台阶。应该说从小道点了甘口咖哩蛋包饭的那一刻,台阶就已经准备好了——毕竟吃蛋包饭会点这个口味的,全家只有他一个人。
舀起一杓沾著蛋汁和咖哩酱的番茄饭,还有盘里时不时会跑出来切好的小块肉排,万次郎觉得自己好像飘在云端,得意洋洋地挺直了脊背,每个毛孔都散发著名为骄傲的情绪。
小道爱我!野狐狸,看清楚了!我们家小道不是你简简单单可以拐走的!
跟在武道身边够久,足以看懂这对兄弟间互动的乾青宗麻木地吃著自己的唐扬鸡套餐,回想著自踏进餐厅以来自己如同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心情,深层次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此时此刻他只想要把握片刻的宁静,赶在因为任何原因翻桌前吃完这一餐。
也就是说,这张四人桌上唯一一个真心享受此次聚餐的就只有九井一一个人。他甚至好心地问万次郎需不需要追加一份牛排,怕他真的被抢了主餐吃的不痛快。
“不用了,我跟小道吃饭一直都是这样的,哈哈。”万次郎,一本正经的鬼扯。
“哼哼,因为万次郎是‘哥哥’嘛!任意妄为是‘弟弟’的特权。”武道,用最可爱的表情说著最扎心的话,虽然只有被扎的万次郎才懂。
看著和青宗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吐槽,虽然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掐起来,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两人的眼中都带著笑意。那怕一直都知道可可和青宗之间多年的友谊,这样的相处方式是武道过去从未见过的。
记忆里的可可总是在计较利益得失,而青宗那怕私底下会说出“为了可可死都可以”的话,在面对可可的时候总是一副生硬的表情。眼前的可可虽然嘴上说著“赔本买卖”之类的嫌弃的话,但一看就知道那只是相熟的朋友之间互相玩梗罢了。
服务员来回几次收走了他们吃的差不多的餐盘,又送上了餐后的甜点。随著可可对青宗吐舌作了个鬼脸,撂下一句:“回头一定让赤音教训你!”半真半假的狠话,轻松的闲谈结束,话题来到了黑龙,以及此刻正躺在医院靠管子吃饭的某人。
武道尽可能精准的转达了一虎告诉他的事实:阿淳,一个和黑龙没有牵扯的无辜民众,莫名其妙遭受黑龙针对性的袭击,现在正重伤躺在医院。之所以说是针对,是因为和阿淳同行的人并没有受伤,可见黑龙是冲著阿淳个人去的。
“……就是这样,一虎他今天还去了医院探望所以不在这里,我们就是想知道黑龙这边的说法,毕竟从现在听到的事实都是指向黑龙恶意袭击。”武道观察著可可越促越紧,都挤出深深褶痕的眉头,小心翼翼地补充道:“那个,我当然相信阿佐哥的黑龙不会做这种恶意伤害无辜民众的事情,但是……就是……啊,你看,搞不好会有害群之马!”
可惜,这样的补充说明并没有抹去可可脸上古怪的表情。赚钱的天才此刻彷佛陷入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困境,好半天才小心地开口:“你说的这个阿淳,我其实有点印象。”
“嗯?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挑衅黑龙的事?”万次郎这时也来了精神,“是什么?是什么?居然敢一个人对上黑龙这家伙满有胆子的嘛!”
从可可捂著脸发出无声哀号的反应,武道就知道这个犯人确实是黑龙的人,而且受害人“阿淳”无疑就是可可有印象的那位“阿淳”。
“这个国泽和阿淳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不良之间因为三天两头就会有斗殴,进出医院是家常便饭,有个骨裂骨折都不罕见,就拿自家大哥来说鼻青脸肿的次数,万次郎都数不清究竟有几次,但是打到对方家长都要闹上法院,那真的是很严重了。
可可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道:“其实……国泽,你们应该也认识的。”
“欸?我们吗?”武道楞楞地指著自己,回想了一次自己认识的人里面确实没有这个姓氏的。更别说因为阿佐哥的关系,他们日常生活基本上看不到黑龙的人,除了——
“……喔!”万次郎显然武道也想到一块去了。
关键字:神社、后山、树与猛男。
“确实,阿佐哥有说过黑龙是受了某个金主委托来‘教训’我们的。”武道缓缓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所以说阿淳就是金主?他谁?”
“这一点我就真的不是很清楚,我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老板……也就是你哥之后,他就说会自己处理。”可可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现在看起来他们都知道处理的结果是怎么样了,“不妙,如果真的变成要上法院的话,那边的路子还没有搞定啊……啊!但是也不用太担心,对方如果只是想要医药费,也不一定真的会去提告,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还是有利的。不管怎么样,一定会尽力避免让老板陷入麻烦的,你们别担心!”
“没事的,我回头也跟阿佐哥问一下,可可君已经帮了很大的忙,太感谢了。”武道的头脑一团混乱,一下是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阿淳,一下是担心阿佐哥会不会因为涉及暴力事件被抓走,压根就忘了手机上的通话还保持在免提的状态,直到通话中断的嘟嘟提示音响起,这才发现整段对话的过程一虎都听去了。
“一虎刚才是不是说他人还在医院?”万次郎。
“是没错,但是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那个阿淳不是他的好朋友?”武道。
这话说的武道半点信心都没有,虽然说今生的一虎看起来就是个乖巧腆腆的小可爱,但同一个人前世可是会为了让Mikey君开心而去偷车,在过程中不惜杀人的啊!
“不行!我得去医院,现在就去!”武道拍桌而起,拔腿就往门外冲去,屁股后头还缀著一个不停在问“为什么?”的万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