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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estp掏出一枚硬币,用食指和拇指捻着,对我说:“要是硬币落地后正面朝上,我便跟你留在这,要是反面朝上,我就带你走。”

我笑了,说:“别这样。这种情节的结局通常是硬币竖立在地,你我各奔东西。”

可话终究是晚了一步。只见estp松了手,硬币被高高向上抛起,将头顶的霓虹灯遮出半轮彩色的月。

我闭了眼,没去看那硬币的结果。

和estp最初的相见也始于一枚硬币。

当时下了一场大雨,一场能吞噬掉一切色彩的大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尽是一片薄雾...

当时下了一场大雨,一场能吞噬掉一切色彩的大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尽是一片薄雾,连街边那镶着光边的招牌都被隐入灰蒙。我撑着伞,走得跌跌撞撞,只因左手新装的义体沉重。就在这时,清脆的响声从远处滚来,一下一下的,最后停在我脚边。低头,是一枚脏兮兮的硬币。

随即,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孩子从雾中冲出,几乎是扑向了那枚硬币,又抬眸看向我,恶狠狠的,像是在虎口夺食。

那孩子的头发被雨水糊成一缕一缕的样子,将他的面庞分割,只可见五官的碎片。他有着一头黄发,一双金眸,全身上下的身体均是原装,坑坑洼洼的布满伤口,有新有旧,腾蛇般从那单薄的白背心下爬向裸露在外的皮肤。

“不抢你的。”我扯扯嘴角,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贫民窟的孩子,我看的太多了。总有些人只见上一面就能被窥看到未来去处——死在漏风的木板屋顶下,亦或者用尽半生拼搏换来的钱财给自己更换义体,然后被反恐机动队的红色警戒图式在脸上映出斑驳光影,以赛博疯子的身份倒下——我讨厌定数,讨厌那些人。

但很快,estp便走出了我在脑海中给他设想的人生之路。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追了上来。于是我停下,等待那脚步声停在我跟前,映入眼帘的是那孩子璀璨的金眸,亮闪闪的,我就这么无缘无故想到了黄沙。

“哥,”他突兀地开口,清澈而偏高的音调,是独属于孩子的声音,“你是荒坂公司的人吧。”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竟能这么快察觉到我的身份,又在下一秒看到胸口忘摘的工作牌,在心里谴责自己的粗心:“是的。”我一五一十地答道,对这小子接下来想做的事起了好奇。

“你能带我走吗。”

“为什么?”我照例说出了这三个字。

他蹙眉,沉思时五官慢慢靠拢,拧紧。良久,终是开口道:“我能帮上你。”

“怎么帮。”

“我有战斗天赋,在巷子里的擂台赛中击败过许多装着义体的人。”

“荒坂公司从不缺会打架的人。”

“但你缺。”

我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这小子随口编的理由竟与现实情况符合大半。作为公司的高级黑客,黑市里我的人头已值千亿,只不准那天就要被阎王在生死簿上勾去姓名,自此消亡于人世间。只不过,要是真的想找保镖,我大可以出钱请人,犯不着指望一个路边随手见到的混小子。

我绕过他向前走去,那小子没再跟上,只是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不跟上吗?”我回头,冲他说道。

没必要不代表拒绝,我从不讨厌变数。

我的住所在荒坂公司的大厦旁,离那耸立的金属立方建筑隔了一条街,离那层叠低矮的筒子楼也隔了一条街。一左一右,同一屋子中的两扇窗里映着的是不同景象。

对此,estp评价道:“真荒诞。”

说这话时,他木木地看着那望不到顶的荒坂大厦,银白图标闪烁于云雾中,不似星光,如利刃。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荒诞指的是荒坂大厦的高耸,还是短短数十米内的天上人间之分,只是答道:“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

“母亲死前跟我说:永远不要去习惯你周围的一切。”

“是吗?”我双臂交叉,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出头的孩子,挑眉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想要活下去,你必须去习惯这里的一切。”

而整个夜之城,也是这般颠倒错乱。

estp站在我面前,脸上斑驳着污垢,肩上却搭着一条价格不菲的毛巾。几分钟前,他刚顶着雨来到了这棟他原先用尽一辈子都无法进入的大楼,坐上了有着蓝白墙壁的自动电梯,进入了这间荒坂公司为职员提供的住所。我给他拿了毛巾擦脸,本想着让他先去洗澡,estp却先被右手边那扇玻璃窗吸引去了目光。他说话时总喜欢用短句,也许是怕言多必失,也许是单纯对我的防备。我并不讨厌这样,因为我在装逼时也总喜欢用这种简短的句式,对话时会先给别人来一点气势上的震慑。但这种形式的话语并不适合estp。

我看着他,试图通过检索记忆将他归类于我过往见过的任何一种人。这种过程通常时痛苦的,耗费精力的。我以失败告终,又因失败而感到兴奋。根据詹姆斯-兰格理论来说,这不过是心跳加速的结果。

如果estp真的照他母亲所说,一意孤行地与周围一切抗争,那他注定会死在某一个街头小巷,某一次火拼后的败北。如果他遵循我的言语,老老实实在这个世界苟且偷生,那他注定会走上我这样的道路,被别人亦或者自己用“公司狗”一词调侃。夜之城错杂紊乱,里面的人却循规蹈矩地走着打从出生就被定下的命运之路,两者间的对比本身也如同我房间左右两景一般荒诞。

可estp似乎并不是命运手中的棋子。打从他奔向我,将脏兮兮的脸和昂贵的毛巾一同穿戴在身时,他就已经成为跟我一样,被命运抛弃在边界地带的人了。

于是我顿了顿,又补充道:“去适应,但不要习以为常。”

想要在这座城市里以“自己”的名义存活,就必须变得跟这座城市一般颠倒错乱——我指的是,你得站在两个极端的中间,去成为任何人,又不去成为任何人。

家里从不缺多余的房间,我便把被闲置已久的武器间给了他。那是个用上好钢材制墙的房间,可以防御大部分枪炮攻击,而里面放置的,大多是我从别人身上缴来的战利品。

我教estp如何使用枪械,如何近身搏击,又介绍了市面上几大常用义体类别及弱点,几乎是倾囊相授。每当我说这些时,那小孩的眼中总会闪过些许错愕,好像在惊讶于我一个公司黑客,怎会懂如此之多近战士才需掌握的东西。我一阵得意,心中暗道还不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装逼用,但明面上还是冠冕堂皇地说:“遇见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

estp把玩着手中的手枪,熟练地上膛举枪,对准我假模假样地射击,用嘴巴模拟出开枪时的“piu”声。在他抬手瞬间,我侧身躲避那并不存在的子弹,后腿一蹬径直来到他身边,一计手刃打掉他手中的枪,另一只手则是环住脖子收紧,是制服敌人时的常用手段。

“我不喜欢被人用枪指着。”

“错了,疼。”estp轻轻拍了拍我架在他脖子上的手,没怎么用力挣扎,只是抬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下次不这样了。”

我没松手,只是继续开口道:“以及,我是不是跟你讲过该怎么应对突然近身的敌人?”

estp眨眨眼睛,瞬间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于是下一秒,他反扣住我的手腕,将关节反方向扳去。我脱了力,被他顺势反摔在地上,白炽灯照得眼前事物一片白茫,直至estp的头将强光遮挡。

“是这样吗?”他露出牙齿,笑得灿烂,又想伸手扶我起来,却被我拍开。

不得不说,这小子确实有战斗天赋。我撑着地板爬起,揉了揉右手臂关节处,撇了他一眼:“你没用全力吧。”

“如果真用全力的话,你也应该不会给我任何反击的余地。”

我笑了,想着这小子情商真高,不愧是从那鬼地方爬出来的人。看向他,青春期的小孩个头窜的快,最初见面时还不到我肩高,如今吃了几顿好饭,已经快要能与我平视。

“你有装义体的打算吗?”我问道。就现在的情况而言,estp几乎已经将自己的原装身体开发到极致。想要继续提升,义体便是绕不过的话题。他的年纪和身体素质都已达到安装义体的最低标准,不过究竟是否安装,还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不变成赛博疯子就行。”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装义体,就有变成赛博疯子的隐患,这是无法避免的。”

estp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开口:“如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那就装吧。”

“我这边的义体多了去了,不存在麻烦一说。”我挥挥手,又替义体医生向他问出了那个问题,“你装义体是为了什么。”

“提升战斗能力——”他顿了顿,“变得对你而言更有价值。”

“人不能总拿价值衡量存在的意义。”

“不是你跟我说的吗:去适应这座城市的规则,拿价值衡量意义的规则。”说这话时,estp的语气中带了点调侃意味,像是铁了心要在这个话题上占据上风。

于是,我答道:“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就是价值。”

estp愣了愣,仓惶别过目光,将衣角的布料攥紧手中。我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但可以确定的是,我赢了。

年龄并不是评判一切的准则,反正面对他,我并不会感到任何胜之不武。

这么想着,我偷偷扬起嘴角。estp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愣了愣,随即也笑出声来。

我的父母都是荒坂公司的职员,我也如他们所愿成为了其中的一员,甚至爬上了比他们所处位置还高的塔峰。

只不过,出人头地并不是我的目的,而是为了活命的手段。我渴望看到更多的改变,却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去做什么实事,只能一直在中立地带游移,活得安稳,却又格格不入。

estp跟我有七分相似,剩下的三分不同,在于他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真的会去做些什么。

在我这待了两年多后,estp提出说要去街头转转,看能不能碰碰运气。我说,你要是有什么看中的超梦或者义体,我可以走特殊渠道帮你搞定。他摇头,神秘兮兮地说他要的东西我搞不来。

“行吧——你想走就走呗,反正你又不是我的财产,我收留你也不是为了利用。”我这么说道。这话是我的真实想法,但当它被说出口的时,便同样意味着我在心中笃定estp不会离开我。“所以,”看了看他,我终究没敌过自己的好奇心,“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机会。”他莞尔一笑,也学着我讲道理时的语气开口,“战斗毕竟是个实践大于理论的活,我想找人练练手。”

“有我练还不够吗?”

“一直跟一个人练,摸透对方就没意思了。”

“那你觉得你摸透我了吗?”

“没有,”他顿了顿,又给出新的说辞,“想要摸透一个人,将自己提升至与对方相同的水平是必不可少的。我想堂堂正正地赢过你,才需要更多实战经验。”

“说了这么多,你其实是想去当赛博朋克吧。”我轻飘飘地说道,“那种亡命之徒,靠吃人赚钱的家伙们。”

“还是被你发现了。”他离我近了些,微微俯下身,将脸凑到我手边。我顺势抚了上去,拇指摩挲他眼角的皮肤,剩余四指插入发丝,手感颇好。“你会同意的吧。”他眨眨眼睛,是一句确认。

我上移手指,那暗金的瞳眸离得很近,其中星光跃动,一闪一闪的。我就这么想到了那种会趴在人身上撒娇的金毛犬类,一种褒义性质的形容。

“我何时对你说过‘不’字。”

“单论这个字而言,你可对我说过不少。”estp露出笑容。在这次咬文嚼字的交锋中,他扳回一局。

虽为公司职员,但我可以称得上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赛博朋克的工作多半跟公司对立,estp却依旧敢当面跟我提出,想必也是知道我的德行。

压迫越大,反抗越强。就拿近些年来说,自从荒坂公司架空市长全方面控制行政后,我被派出去干活的频率便大幅增加。

作为黑客,我不需要参与那些腥风血雨的斗争,唯一要做的,不过是躲在暗处,与入侵者建立连接,黑掉他们的芯片烧毁大脑。运气好点还能落个半身不遂的未来,运气不好的,便直接气绝当场。

在夜之城,从来没有什么正义可言。我不是恶人,不会如仇视敌人般将所有赛博朋克置于死地,但我也不是善人,更不会在任务中放水故意留对方活路。我的人生准则一直是:做好份内的,剩余的一切,就看对方造化了。

对estp也是如此。

说实话,我对他的感情不深。几年的相识,前后辈的教导,非要说的话,再加上个难得遇到同类的惺惺相惜。有时候也会想,我要是真的在任务中遇到他怎么办。可转念一想,这家伙应该不会傻成这样。

他没有理由主动站在我的对立面。

一次任务,我对上几个早有防备的赛博朋克。最开始粗心大意,不小心暴露了行踪,以至于被一路追赶,逃到了居民处附近的夜市。一片灯火璀璨中,我钻入小巷,身后两个赛博朋克穷追不舍,拐了好几个弯都没甩掉。我蹙眉,觉得烦了,想着大不了直接近战算了,又不一定打不过。

这么想着,我停下步伐,从身后掏出太刀,是一把新刃,甚至没开过封。这不是我用的最顺手的武器,带它出来单纯是因为强而已——我后退半步,垂下右手,腿部蓄力。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身影从墙头跃下。

estp用勾爪迅速接近敌人,又抬起右臂,一把锋利的螳螂刀从皮肤裂口处展出,将为首赛博朋克的头颅砍落。另一人见了estp,先是愣了几秒,随即立刻掏出枪械反击。estp也不慌,向右半步躲避大部分子弹,又用手臂护住要害,朝对方径直撞去。轰鸣传来,整个巷子都抖了三抖。那人靠在墙上,在身后砖石碎裂之际被一把匕刃结束了生命,临终前,口中喃喃道:“你竟然为了公司狗......”

“其实我能解决的。”我垂下太刀,朝estp走去。赛博朋克死亡的讯息早在estp到来之际被我汇报给公司上层,任务圆满结束,我可以暂时不回公司了。

estp直起身子,将义体重新收回体内:“我只是来帮你的而已。”

“你......”我顿了顿,突然想起初见时他对我的承诺,不免笑出声来。一句借口,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真的被他在几年后的今日践行。estp见我笑,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朝我走来,问道没有影响到你吧。

“你做的很好。”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有点困难。不知道是因为青春期长个子还是义体的影响,他的块头比原先大上不少,如今已能居高临下俯视我。“多亏有你在,不然我的新刀就得沾血了。”

一句实事求是的夸赞。

末了,他问我说之后还有没有事要做。我说没有,他便拉着我的手,说那就陪我转转吧。

“去哪?”

“来生的酒,是夜之城内最好喝的。”他冲我笑着,像是炫耀新发现的小孩。

“你不是还没成年吗?”

“快了,”掀开来生的门帘,estp熟练地跟迎宾小姐打了个招呼,让她带我们去‘老地方’,“再说,年纪又不是评判一切的准则。”

我们总能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不约而同地达成共识。

我笑了,说也是,跟他走了进去。

来生是赛博朋克们最喜欢去的酒吧,我一个公司狗混在里面,莫名有些格格不入。

当然,对于来生而言,不论顾客是谁,只要肯花钱下单,身份不必卡得那么死。

我没主动去点,estp帮我要了杯他觉得好喝的,服务员不一会儿就送了上来,是一杯金黄的酒液。

“DeathintheAfternoon.”他说。

“你是存心想灌醉我吗?”

“你竟然知道它。”

“比你多活十几年呢。”我笑道,“但好消息是,我酒量比你想的要好。”

我托起酒杯,嘴唇轻抿,苦艾酒和香槟的味道。

大脑有些发烫,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原因。

“entp。”

他突然喊道我的名字,惹得我一惊,目光仓惶逃窜别处,又凭借意志移至他身上。estp很少这么正式地喊我,最常听到的称呼不过是“哥”。

他已经成长至不会随意喊别人哥的年纪了吗。想到这,我莫名轻笑出声。

“在来生,总共有两种人。”他没理会我的笑容,将难得的一本正经贯彻到底,“一种是想要杀死公司的,一种是想要加入公司的。”

“那你呢?”我顿了顿,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意,“那我们呢?”

“我要到了两张离开夜之城的车票。”他顿了顿,开口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们可以离开这。

他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非如此不可吗?”我拒绝正面回答,饮了一口酒,心中莫名起了退缩。

此时此刻,唱片机里正在播放贝多芬的F大调第16号弦乐四重奏,恰好演出至高潮部分,“esmusssein”以一种庄严的语调被唱出。

是非如此不可的意思。

我知道这首曲。最开始,是一个叫德门伯斯彻的人欠了贝多芬五十个弗罗林金币,贝多芬提及时,德门伯斯彻哀声长叹:“非如此不可吗?”贝多芬开怀大笑:“非如此不可!”随后,他因此创作出一首轻快的小调,又将这一灵感融入进这首F大调第16号弦乐四重奏。两者唯一的区别是:在唱到“非如此不可!”时,语调由轻快转为悲壮,如命运扼人咽喉时发出的不可违抗的指令。

见我的目光落在那唱片机上,estp笑道:“它已经替我回答你了,不是吗?”

“放屁,”我挥挥手,“从来没有什么命运,从来没有什么esmusssein。”

似乎是觉得自己已掌握了充分的战斗经验,estp不再天天找中间人接活干,而是重新赖在我身边,每天一进门就见他从沙发上翻滚起身,笑嘻嘻地要来拥抱迎接。

我不讨厌这样,并不讨厌。我反抱住他,轻轻拍了拍。比起当年,estp重上太多。

这么多年过去,estp体验过了各种不同的生活,而我却依旧待在这平民窟和荒坂公司交界处的公寓,日复一日游荡在边界地带,等待着遥遥无期的未来。

偶尔,estp会拉着我闲逛。作为公司顶级黑客,伪装身份一事可谓轻而易举。我们用假身份跟赛博朋克们打成一片,又装成无家可归者在街上寻求施舍,最后被人追赶着跑到旅馆躲避。estp格外喜欢这种活在生死边缘的日子——随时面临暴露的风险,随时面临被抓捕的风险。我打趣说,你还挺适合当赛博朋克的。他摇摇头,说他追寻的不过是新鲜和刺激,而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真损啊。”我说。

“当然,”estp挥挥手,找补道,“个人英雄主义确实能给他人带来希望,只是我不乐意这么做罢了。”

“那你乐意做的是什么。”

“跟你待在一起。”

“油嘴滑舌。”我笑道。

“这是真心话。”顿了顿,他又说,“夜之城只容得下个人英雄主义和利益至上论。既然我们都不属于此,为什么不选择离开。”

这是他第二次跟我提出这个观点:离开这。

“离开,无非两种结局。被公司派来的人杀死,亦或者在别处成为雇佣兵靠杀人赚钱度日。选项再多点,可能还有个饿死的情况。”我说,“你知道的,我不想这样。”

“可留在这......”

我不想去听estp的辩驳,便干脆利落地堵住他的唇。这小孩估计是第一次跟人接吻,没过几秒就匆匆把我推开,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我开怀大笑,把大腿锤得响声不断。estp见我这样,气鼓鼓地作势要扑倒我。我没拦着他,estp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如此放任,把我压在身下后便手足无措起来,犹豫了半天,最后垂下头,在我胸前一顿乱蹭。

“气势那么足,结果还是跟我撒娇吗?”我揉了揉他的头,再度笑出声来。estp瞪了我一眼,用手捂住我的嘴,说别笑,我觉得丢脸。

荒坂公司的老板死了,继承人之争持续了几个月,期间死伤惨重,公司员工被暗杀的消息不断,好在我并不是死亡名单中的一员。

我不愿出人头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还算听话,在这个公司便成了站得最安稳的那个。

只有活着,才会有新的可能出现。抱着这样的信念,我作茧自缚。

之前说过,estp跟我有三分不同,区别在于他一旦下定决心,就真的会去做那件事。

“哥,”他推门入内,看向仰躺在床上的我。“跟我走吧。”

旅社的木板内壁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墙面开裂,一道道狰狞的黑色缺口。此时此刻已是傍晚,夜市的灯光亮起,窗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这是他第四次,也有可能是第五次,跟我这么说了。

我没理他,翻了个身,别过头去。

“我知道的,你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我跟你说了六次,你逃避了六次。”短暂停顿,“如果你真的不愿意,会骂我的。”

好吧,原来是六次。我堪堪扬起嘴角,从床上坐起:“我在这里有工作,有住所,有能百分百活下去的保障。”

“百分百的可能,不正是你最讨厌的定局吗。”

这下轮到我哑口无言了,挥了挥手,刚想开口反驳,却被estp打断。

“用这个做决定吧。”他说,从袖口中掏出一枚硬币。

那枚硬币是他在桌局上赢来的赌注之一,平民窟里随处可见的垃圾,包装一下后便成了上等人口中的“旧时代遗物”。他说,他是用这枚硬币赢下这枚硬币的——通过抛掷硬币后落地时的正反来决定胜负。

我对赌博没有任何兴趣,看似不确定的表象下其实是庄家的大获全胜。可看到那枚硬币时,我心里却猛地起了寒颤。我知道,我恐惧的并不是它身上的赌博性质:对硬币而言,只有一次性的输赢,是纯粹的概率。

那我在害怕什么呢。

“打个赌吧,”estp用大拇指和食指捻住这枚硬币,花面朝我,一朵四仰八叉绽放的菊,花瓣被铁锈侵蚀至平整,“现在,我向上抛起这枚硬币,如果是字面朝上,我便跟你留在这,如果是花面朝上,我就带你走。”

够了,停下。我摁住太阳穴,在心中大声叫喊,口中却吐不出任何字句。恐惧,詹姆斯-兰格理论,不过是冷汗直流的结果。

“别这样,”我看到estp上移拇指,使硬币向前倾斜,“这种情节的结局通常是......”

拇指迅速下摁,硬币朝上空飞去,花字面旋转,霓虹灯的残影于硬币边缘变化万千,头晕目眩。

我闭上眼睛,窒息感从喉咙底部升起,几乎要将我掐死。

抛硬币,就是将可能性高高举起,又重重摔落在地,碎成非黑即白的定局。它杀死了所有的借口和余地,杀死了所有的“你我他”,让命运回到命运手中。

一声重重的,硬币砸入地面的声音传来,随后渐行渐远,一连串清脆的响声不断向下坠去。

“......硬币竖立在地,你我各奔东西。”纵使硬币从旅社破旧地板的缝隙中径直没入黑暗,我们的结局也似乎在那一刻冥冥注定,是我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控制点理论将人分为两种,internal&externallocusofcontrol。说人话,一个是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一个是相信我命由天不由我。

很显然,estp属于前者,而我属于后者。

正是因为恐惧命运对个人的全方位掌控,我极力逃避,又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怕枪打出头鸟,被命运从边境地带将我推回常轨。而estp,正是因为对命运的不屑一顾,他才敢义无反顾地踏入每一条可能性的支流,即便重峦在前。

esmusssein。这个我最恐惧的对象,成了estp此时此刻正兴致勃勃剑指的敌手。

estp买了一张单程票,没跟我道别,就这么匆匆消失于我的生活。而我则依旧待在荒坂公司,与不同的人不同的数据斗争,循规蹈矩,不争不抢。

循规蹈矩,不争不抢。

走上这条路之前,我从未想过我会用这两个词形容我自己。

偶尔我也会产生打听estp消息的想法,可始终没有付诸行动。原因有二,一是打听不到,二是我本不该对他如此上心。

又过了几年,某天我收拾房间时,无意发现一张被压在抽屉最底的一张车票。是离开夜之城的车票。

我将其拾起,停顿片刻,最后毅然决然拎包出门。

就这一次,直面命运的指引好了。

浮空车是多年前的款式。想离开夜之城的人少之又少,能离开夜之城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窗边景色变幻万千,夜之城的繁荣褪去,高耸的荒坂公司和丑恶的平民窟也被甩在身后,我难得长舒一口气,却莫名心脏直跳。

如果离开,是不是意味着“回去”的选项彻底消失。

我不知道。

下了车,我在周围乡镇一路打听关于estp的消息,意外发现他名扬千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说明来意后,好心人为了指了方向,我最后在酒馆内找到了那熟悉的金色身影。

“estp。”我冲他走去,后者回头,瞳孔放大片刻,随即露出笑容。

“entp,你来了啊。”他这么说道。

“来看看你。”我上下打量对方,发现他体格比以前又壮上一些,皮肤表面尽是斑驳的金属裂口,安装义体后留下的痕迹。“又加装义体了?”

“当年来到这里后,我便开始收留那些走投无路之人,帮他们与被派来铲除后患的公司狗斗争。”estp的左臂抽搐片刻,他当机立断,打下一针免疫剂,“放心,还能撑。”

“你不怕变成赛博疯子吗?”

“人终有一死。”他笑道,“起码在当下,我活得自在。”

我也露出笑容。

如果说我是在牺牲当下为未来的可能性买单,estp就是在牺牲未来为当下的神经冲动买单。

究竟是我平庸至死寻不到任何值得我去追求的变数,还是estp在没享受完这个世界之前就先一步离去,答案尚未揭晓。

简单叙旧后,estp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干。我说,我对拯救他人没兴趣。

“那你当时为什么会救我。”

我愣了愣,本想用“脑子抽了”这种玩笑式的回答含糊过关,但沉思片刻,还是开口道:“因为你主动来找我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是你’呢。”

“只有你会如狼似虎般扑向每一个机会,不是吗?”

estp灿灿露出笑容,没有回答,只是将酒瓶里的酒一口闷下。

我在镇上待了几天,住在estp家里,就像他当年寄宿于我这一样。他向我介绍他的朋友,讲述他这些年来见到的奇人异事,语气轻快,像小孩在炫耀自己最骄傲的玩具那样。

只不过,我没办法再把他当小孩了。他已经选择了属于他自己的当下,而我,则依旧要去赴那我追寻半生的未来。

离别那天,estp没有表现出过多意外,却还是说:“我本以为你会留下的。”

“我从来不买单程票。”我晃了晃手中的车票,是我多年前就做好的决定。

“确实是你会做出的事。”

“所以——最后,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要走的人是你,不应该由你来结这个尾吗?”

我笑了。这个故事由他开启,如今也该轮到我来结尾了。

于是,我从怀中掏出一枚硬币。

“这是你当时用于跟我打赌的那枚硬币,”我说,用大拇指和食指捻住这枚硬币,字面朝他,“我派人把它找回来了。”

“打个赌吧。”我上移拇指,硬币向前倾斜,“要是硬币字面朝上,我们便会在未来再度重逢,如果是花面朝上,我们就各奔东西,彻底消失于对方的生活。”

“好。”他没有过多犹豫。estp总是对这种能激发肾上腺素分泌的事物乐此不疲。他享受着每一次与命运的交锋,也许,我是说也许,他压根没察觉到我在说这话时所埋下的伏笔。但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此刻,我们心中所想已在对方眼中暴露无遗。

拇指迅速下摁,硬币朝上空飞去,花字面旋转,烛光的暖红在边缘印出一圈光晕,如灼日,如黄沙。

我死死盯着那枚硬币,心跳加速,仿佛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命运亲临,正站在我的面前。

esmusssein。

只不过这次,我胜券在握。

一声重重的,硬币砸入地面的声音传来。

世界在瞬间归于沉寂,窗外风声不断,烛火抖动,照得整个房间的影子都如沐洪流,波动变化。

“这算什么?”良久,estp出声。

硬币竖立在地,可它代表的含义却先一步被我当成赌注。

我双臂交叉,向上扯了扯嘴角:

“算一切皆有可能。”

End.

后记:

前文,entp对esmusssein,对命运的恐惧在于他害怕被控制,害怕被逼着走向自己无法接受的结局。到了结尾,他主动将最坏的可能提上台面,算是在心中先一步接受了事物的好坏,再将一切交给运气。

其实这篇写出来的最终效果没预想中的那么好——大家将就着看看,手中还有几篇存稿。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能点点小蓝手,lof有任务,感谢!

estpxentp(左右固定)

estp上个星期分手了。他谈的对象不算多,但是维持关系最长的也只有半年,朋友却出奇的多。关系最好的就是从小玩到大可以说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entp。非他莫属。

挺帅的。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被entp帅懵了。

...

作为发小,entp长的是真不错。estp带着他新交的朋友在街边吃烧烤时,entp刚结束工作,他孤身一人站在外面不怎么想回家,听说estp在吃烧烤,问了地址后就骑着小电驴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飞驰到其所在地。

几个朋友倒吸一口气。这哥们太帅了。几个姑娘凑到estp眼前,悄悄询问他方便不方便给个发小的联系方式。被estp回绝。几人不死心,追问为什么。estp答:“他嫌麻烦,从小到大没谈过几个,他要是真有那个心思,就凭他那个条件,要有早有了好吧。”

说罢挥挥手,让几人该干嘛干嘛,于是一群人作鸟兽散,他旁边的位置空出来,理所当然的多了个entp,这人今天没拿夹子夹刘海了,长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entp下意识伸手将发丝拨到脑后,却想起来这个长度已经不会再让他吃到头发了。

“想没想我啊?”entp伸手揽住estp的脖颈,后者比他高,entp必须挺直腰板才能舒服的揽住对方,estp体温现在有点低,在夏天的晚上靠着实在舒服,entp很快就不仅仅是揽住estp了,身体都贴在一起,觉得贴了个发烧时候贴在额头上的降温贴,舒服地眯起眼睛。

estp“嗯哼”一声,他看着发小的动作莫名觉得很爽,小幅度开了瓶雪碧递给旁边的人,重量没减,entp没接住,他探头将嘴凑近罐装雪碧的开口处,estp只能微微抬手,让雪碧自行进入entp的口中。

“懒懒的。”estp评价,“很安心。”

entp含着饮料,“嗯嗯”几声表示反抗,他伸出自己两双拿了烧烤的手,示意是自己没空接饮料。

“行行行,吃吧吃吧。”estp无奈地点点头。

他接着想起什么,突然问:“没吃饭?”

entp一噎。

“早饭还是午饭还是晚饭?”estp继续问。

entp继续撸串,甚至伸手又拿了一点,显现出自己很忙的样子来逃避estp的问题。

“……”estp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你就不吃吧,胃疼的不是我。”

胃疼的entp蹭蹭estp的肩头表示妥协,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肉,终于动了下他金贵的嘴:“吃了零食,不怎么饿,就是嘴馋想吃烧烤。”

“你怎么这么晚还出来吃烧烤?”entp反问。

“呦呦呦,大暖男一个啊。”entp喝了口雪碧,罐装瓶壁的温度低的像冰棍,entp把它拿起来放到自己的脸边降降温,“分手了?”

“什么?”estp没听清。

“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entp重复一遍。

“上周的事。”estp想抽烟,但后知后觉自己一年前就戒了,于是拿起entp的雪碧,自己喝了口,“不要安慰我,我不伤心。”

发小多看了自己几眼,什么也没说,就又开始吃。

吃吃吃,怎么吃倒也不胖了现在。

他看着发小欲言又止的别扭劲儿就难受,estp:“有话就说。”末了补充,“别谜语人,不懂。”

发小很高兴地笑了几声,把那一串羊肉吃完之后,又精致地擦擦嘴,才凑到自己身边,冲他招手,要他弯下腰来,两个180+的大男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entp:……

6

他强调:“我没开玩笑,老弟。”

“愿不愿意,给个准话,不行咱就还做兄弟。”entp义正严辞,深情严肃的仿佛要入党。“从小长到大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estp看看自己发小那张帅脸,嘴巴红红的,脸颊被热泛上绯红色。他心生一计,没安什么好心的开口:“为啥信你?我交往过的人都是混蛋狗崽子。”

entp思索一会儿:“喵。”

?????????????

whatthefuck

estp差点没把刚喝的雪碧喷出来,他看着entp的一脸认真,和那要笑不笑的嘴角,看上去快绷不住了,他突然就很想捏捏entp软软的脸,这事儿他也没少做。

于是他捏了,并当着一众正在吃烧烤的人的面亲了亲entp的嘴唇。

几位之前被他以“entp嫌麻烦”为由回绝的几位姑娘:………

“行吧,答应你了。”estp如是说,他又捏了捏entp的脸。

只要是你,一切就都不算太晚。

写点甜的。

——

estp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倒霉了。

先是早上磨咖啡磨到一半机器坏了,只能出门去买,然后开车蹭上了停车场的柱子,新喷的招摇黄漆多了条划痕。

最离谱的是,等他到了靶场,隔壁站了个口罩鸭舌帽护目镜一整套脸都看不清的家伙,每次射击都恰好比他更准一点。

他发誓第一轮射击结束的时候,他听见那家伙的笑声了。

而且绝对有瞥他一眼。

挑衅的姿态有种似曾相识的欠揍感。

让本就不爽的estp瞬间心头火起。

于是第二轮射击,他瞄准了隔壁的靶子。

只要抢先一步把隔壁的靶心全部爆开,那家伙就没有东西可以打了。

说做就做。

几秒过后......

几秒过后,隔壁的靶纸一片爆开的残骸,完全无处下弹。

隔壁沉默几秒,然后冷静平稳地举起枪。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瞄准的是estp的靶架。

啪。啪。

几声枪响,可怜的木头支架被弄断了腿。

整个靶子直接宣告报废。

罪魁祸首哼笑几声,扬长而去。

这里是邀请制的私人俱乐部。

没有监控,只有对客户隐私的极度保护。

所以直到estp带着一肚子气回来找朋友喝酒,他也没查出那个该死的家伙是谁。

“难得见你脸这么黑啊。”

朋友笑着拿出一罐G牌黑啤,拉开拉环,丰厚绵密的泡沫随酒液涌入杯内。

“怎么?你那个神秘的白月光结婚了?”

estp敲了敲杯壁:“少用黑啤来讽刺我,换点带劲的来。”

“而且……”他抬眼,蔚蓝的眼睛纯澈又深情,“我说过很多遍,我没有白月光。”

“天下的每一位美人都是我的月亮。”

嘴角的笑容真诚极了。

“啊对对对对对。”

朋友依言给他换了一杯龙舌兰日落,“你说是就是吧,我们的大情种先生。”

见estp没有深入聊脸黑原因的意思,他眨了眨眼,挂上神秘的微笑,转移话题:

“对了,有个独家消息,要不要听?”

estp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心里还在琢磨怎么把白天靶场那小子给纠出来套麻袋痛揍一顿。

“entp回来了。”

轻轻短短一句话。

落在有人耳朵里却如惊雷炸响。

一瞬间,酒吧的喧嚣仿佛被全部抽离。

世界寂静。

estp端起酒杯的手一顿。

“跟我有什么关系。”半秒后,他说。

面上依然笑着,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

“得,知道你们当年就不对付。”

朋友嘻嘻一笑,“但我的大少爷,你不知道,那小子现在长得可漂亮极了,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

estp沉默几秒,突然爽朗一笑:

“他见了你?”

朋友本能地觉得这问题有些古怪,但一时说不上来,只好将这感觉抛之脑后,诚实回答:“是啊,叙旧还聊了些近况。”

话音刚落,一种不知从哪来的危险感笼罩了他,如芒在背。

朋友疑惑抬眼,只看见estp那双蓝眼睛清澈又纯良地看着他,勾着嘴角,笑得格外灿烂:“什么近况?跟我也说说。”

朋友心里莫名有些发怵。

怎么回事,estp这幅神情给人感觉怎么跟要吃人的野兽一样,怪吓人的。

“等等,estp……”

他突然觉得良心有点痛:“你不会是想要去揍人吧……?”

那他说了岂不是把entp卖了的帮凶?

estp哈哈一笑:“怎么可能。”

他举杯,把剩下的龙舌兰日落一饮而尽,过去的一幕幕画面在他脑中闪现。

好。好得很。

当年就那样不告而别。

回来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找别人。

酒杯重重落在桌上。

estp挂着灿烂的笑容开口:

“我和entp,可是有很多旧要叙……”

听起来更像“有很多旧帐要算”。

“还有……”

白天在靶场遇到的家伙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他眯起眼,冷笑一声:

“一些近况要聊。”

……

城市另一头,喧闹的酒吧。

“我说小少爷,您这又发的是什么疯?”

有人坐在entp对面,头疼地扶额。

“一声不吭跑回来,你爹知道又要发火了。”

见entp眉毛都不动一下,好友越发无奈,直言道,“怎么,你还嫌没被关够吗?”

entp指尖拨弄着几个骰子,单手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听着。

见好友质问,他挑了挑眉,勾唇一笑:“放心,现在可不是当年了。”

“现如今,那老头根本拿我没办法。”

他悠哉悠哉地晃了晃骰盅,哼笑:“他敢关我就敢炸房子。”

盖子揭开,露出三个六。

“赢了。”entp朝对面的人摊开手,笑嘻嘻地讨债,“我的酒呢。”

好友冷笑一声,不由分说没收了他的作弊骰子,又在他不满的目光下把pinacolada换成了纯净菠萝汁版递给他。

“少喝点。”他说,“小心回去路上被你那个传说中的死对头套麻袋。”

entp轻哼一声,随手拿起菠萝汁上的装饰小伞转着玩,反驳:“不可能。”

想起白天靶场的交锋,语气颇有些得意洋洋:“他才打不过我。”

“哦?是吗。”

有声音无比自然的接下话茬。

“当然,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天下无敌。”

entp浅浅挑眉,笑得像只骄矜的小狐狸。

下一秒,猛地浑身一个激灵——

等等,这个声音……

不好!

身体的本能比大脑速度更快,

在entp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在跑路了。

可惜,晚了。

一只大手从身后捏住了他的后颈。

来人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语:“今非昔比,天下无敌?”

entp闭了闭眼,突觉天要亡他。

他深深吸气,又长长吐出,强行压下心头莫名涌起的各种思绪。

几秒后,回头,若无其事道:

“好久不见,estp。”

语气风轻云淡,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

好像他们是什么久别重逢的旧友。

刚刚的落荒而逃只是estp的错觉。

可惜,来人根本不吃这套。

转瞬间,entp的世界天旋地转。

竟是被estp直接扛到了肩上。

然后不由分说就往酒吧外走去。

好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estp吧。

那个entp总是在提起,又从来不肯多提的,多年前的死对头。

老实说,他真希望entp每次提estp时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嘴角不自觉上扬的弧度再跟他说“死对头”这三个字。

所以他现在该做什么。

就这么放任entp被他的“死对头”扛走?

看这个叫estp的体型和刚刚怒火攻心的状态,他的好友今晚真的不会死吗……

可是出手阻拦……?

老实说,他刚刚可没看到entp那小子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可能是有挣扎和骂人。

但相信他,要是entp真的不愿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扛不走他。

所以……果然还是当做没看见吧。

喧闹的酒吧。

少了一人的桌子选择继续叫酒。

酒吧外。

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金发男子把肩上不断挣扎的人塞进还未熄火的跑车。

然后狠狠一脚油门消失在夜色中。

车内。

气氛异常压抑,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entp老老实实缩在座椅里装哑巴鹌鹑。

眼神却不老实地到处乱瞟。

仔细一想,这还是他第一次坐estp的车。

不安分的视线在车内游移,时不时瞟过不断散发低气压的金发男子,又飞速移开。

几次之后,estp额头的青筋开始跳动。

“有话说话。”

他忍无可忍,沉声开口。

entp从善如流,立刻小声要求:“estp,我们能放点音乐吗?”

不然气氛真有点吓人了。

estp:?

这家伙憋了半天,就为了说这个?

他沉默几秒,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字。

entp顿时松了口气。

他想都不想,极度自然地低头把estp手机的carplay断了,换成自己的手机。

然后,搜索“好运来”,点击播放。

喜庆的音乐霎时回荡在车厢内。

伴随着一句高亢的“好运来,祝你好运来”,estp险些一脚油门冲出去。

他深深吸了口气,直接被气笑了。

“entp,你找死吗?”

他挂上灿烂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念道。

entp光速切换成无辜鹌鹑模式,眨了眨眼,乖巧回复:“没有呢,长官。”

眉眼间却满是毫不掩饰的放肆。

仿佛吃定了estp不会真拿他怎么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

甚至,他这条命都可以说是estp抢回来的。

从他爹的仇人手上。

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悬崖,海浪,风声。

和浑身是血朝他奔来的金发少年。

他当时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estp能疯到和阎王抢人。

疯得吓人,硬是抢出一身重伤。

险些代替他去见阎王。

现在估计还留着疤。

游移的视线停在握着方向盘的胳膊上。

皮肤表面,几道长长的伤疤交错纵横,一直延伸到衣物遮掩的地方。

可以想象当时是怎样的凶险。

entp的视线只停留了一秒。

马上移开,又是一副佯作乖巧无辜的顽劣姿态,任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可惜,这细微的动静根本瞒不过estp。

“移开干什么?觉得丑?”

他嗤笑一声,颇有些嘲讽地问。

当年那事,他从没后悔过。

就算再给他一万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冲出去把entp从阎王手里抢回来。

只是不得不说,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一个月后,醒来不但没看见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心上人,还发现他早已不告而别,并自此消失杳无音讯的滋味,实在是非常不美妙。

当时差点给他气得又昏回去。

现在想起来也依然气得不行。

得狠狠把人日上几顿才能好。

被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entp眨了眨眼,破天荒地没有回嘴。

说实话,他还没有做好面对estp的准备。

诚然,他害怕承受estp的怒火,但其实他更怕的是estp没有怒火。

因为只有在乎才会生气。

而他俩之间的过往太复杂,错过的时光又太久,所以就连他有时也会恍惚,疑心对方早已放下过去,独自前行。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回来之后迟迟不敢以真实身份面对estp。

但幸好,事情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好许多。

这么想着,entp伸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轻碰了一下estp右臂上的伤疤,小声问:“疼吗?”

指腹轻飘飘落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像一朵飘过漫长时光,姗姗来迟的清凉雪花。

镇不了多少疼痛,却让心尖一阵发痒。

“都多少年了,疼什么疼。怎么,如果我说疼你还要亲亲帮我止疼不成?”

estp嘴里嗤笑着嘲讽,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往隔壁人的脸上瞟。

这闯祸小猫似的姿态,要是搁当年他刚醒来那会儿,估计还真能帮他止疼。

原理是色令智昏。

entp垂眸沉默两秒,然后睫毛轻颤,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在estp反应过来之前,他侧身垂首,蜻蜓点水般地快速在那道伤疤上落下一个吻。

像一朵柔软的花瓣蹭过被时光掩埋的伤口。

轻若无物,一触即离。

次啦——

轮胎狠狠摩擦过地面的声音。

跑车一个神龙甩尾,猛地急刹在路边。

estp深深吸了口气,扭头灿笑道:

“entp,你要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我不介意直接送你下地狱。”

再刺激下去,他们两人迟早都得折路上。

entp不以为意。

“estp。”他抬眼,直直看向面前的人,用一种极度认真的语气提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废话。”estp险些再次被气笑了。

什么问题,他被自己救了的心上人抛下了,不生气难道还要放鞭炮庆祝吗?

entp却像是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来,一直隐隐悬在心头的对改变的担忧终于彻底落了地。

还在生气就好。

还生气,说明还记得,还在乎。

那一切就不算太晚。

他于是开口,认真解释:

“estp,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不告而别……”

下一秒,一根手指抵到了他的唇上。

“在下车前,我不想再听见这个话题。”

estp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

“解释……”

“不需要解释。”

“是我爹……”

“不想听见那个破老头。”

“estp……”

“………草。”

一番你来我往的交锋后,estp终于忍无可忍,暗骂一声“草”后,按着后颈把人翻过来就照着屁股狠狠揍了一巴掌。

“老子说,不想再听见这个话题!”

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啪。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疼痛,entp直接懵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estp——!”

仔细听,尾音还带着些委屈。

estp按着人的后颈没放开。

他眯眼,沉下语气,一字一句道:“老子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再多说一个字当年的事,老子现在就在这里办了你。”

局势变化实在是出乎意料。

entp消化了几秒,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这家伙不是应该在生气吗?

办了他是什么意思。

而且身后抵着自己那玩意……estp听个自己的少年创伤事件的解释听硬了??

这是否有点过于离谱了。

这家伙,是畜生吗。

“estp。”他冷笑一声,提问:

“请问你为什么在生气的过程中,听我解释让你生气的事情能听硬?”

estp难得沉默了。

他松开按着人后颈的手,回到驾驶座开始假装自己是个雕塑。

大概是在纠结要不要说实话。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开口:“就是,太久没见,一听你说话就想日你……”

“而且,你这样提当年的事情,对我来说和情话一样,太刺激了……”

语气爽朗中透着心虚。

短短两句话,把entp干沉默了。

首先,什么叫一听你说话就想日你。

其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不告而别应该是个创伤性事件吧,什么叫和情话一样太刺激了???

“你好,能解释一下情话那部分吗。”

他眯起眼,皮笑肉不笑。

estp这次没有沉默,迅速接道:“因为你想解释肯定是因为在乎我嘛,越想解释,就说明越在乎,那不就是情话?”

蔚蓝的眼睛比大海还要真诚。

说的确实是事实。

但entp眉头一皱,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你为什么听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当年的真相?你真的在生气吗?”

estp又沉默了。

几秒后,他突然一摸脑袋,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就是,那个,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告而别是因为被那个破老头带走关,不,保护起来了,哈哈。”

entp:?

等等……那他这么久以来的担心……?

“生气肯定还是生气的,但大概就是……重逢之后给我日几顿就好了的,那种。”

“说到这个,你回来之后居然先去找的那家伙不找我……不行,得再多日几顿。”

“靶场挑衅我……再加三顿……”

estp掰着手指,跟做生意一样把自己的怒火量化成entp该挨日的顿数。

entp看着这一幕,陷入久久的沉默。

敢情他俩一直都不在同一个频道对话?

他脑内在解决创伤事件频道,隔壁脑内却在无限循环不能播出频道?

他想的是几年前estp的伤口有多疼。

estp想的是怎么让他哭着喊疼?

畜生。

不过……

entp嘴角轻勾,心情莫名一片大好。

还是这么畜生,他就放心了。

看来,几年的时光也不过如此。

他们谁都没有错过太多。

“好了,别数了。”

他轻笑一声,开口,“未来还很长,我们先走今晚该走的路吧。”

estp放下手指,爽朗一笑:“没听懂。”

“意思是去我家吗?”

“………”

“…………对。”

夜色沉沉。

急刹停在街边的跑车重新启动。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两段命运重逢交汇。

从今晚出发,开往长长久久的未来。

没有什么太晚而不可挽回的事情。

一切都是刚刚好。

小时候的事

很少有人知道,entp和estp在成为远近闻名的死对头之前,是一栋屋子长大的。

他俩的母亲是几十年的密友。

连养孩子都要一起养。

entp的母亲身体不好,生下来的entp也先天不足,一把骨头,瘦得跟小猫似的。

两位母亲一起带孩子的时候,estp的母亲常常对着这母子俩唉声叹气。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随了你呢。”

她把entp抱进怀里,心疼地摸摸孩子没几两肉的脸蛋,叹道,“风吹吹就坏了的美人灯,他爹偏又是干那个的,家里还复杂,到时候可别叫人欺负了去。”

entp的母亲正在看地毯上的estp打游戏。

“不会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也在悄悄瞄游戏的entp,轻声笑道,“他可是我的孩子。”

“而且……”

她伸手,拍了拍estp头顶蓬松的金毛,“实在不行,还有这孩子呢。”

“estp,你不会让entp被欺负的,对吗?”

她笑眯眯地问道。

游戏暂停。

estp回头,观察了一下场上的情况。

正用殷切目光注视自己的母亲,她怀里用殷切目光注视游戏的entp,和问完问题后开始看戏的另一位母亲。

他挑了挑眉,起身走到自己母亲身边,从她怀里扒拉出entp牵到地毯上,顺带把手柄塞进这小孩手里。

在entp期待的目光中,他按下游戏的继续键,伸手,连人带手柄一起圈进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发顶。

“哦,那我可不敢保证。”

在两位母亲难以言喻的目光下,金发的小孩懒洋洋勾唇,漫不经心地回道。

两位母亲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estp嗤笑一声,补充:

“怎么,难道我还要对这小子负责?”

说这话时,他瞥了一眼屏幕,手自然而然地捂上了entp的耳朵。

下一秒,瘦弱小孩在游戏里埋下的火药被引爆,满屏火花,音效震天响。

噪音被温暖的手掌挡在外头,小孩没有被吓到,兴致勃勃地去点燃下一堆火药。

整个过程流畅无比。

可能连伸手的人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这不已经在负责了吗?

病弱的女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金发女子无语望天,在心里骂儿子笨蛋。

不过,两人都没有点破。

此时无声胜有声。

午后阳光正好。

透过玻璃窗台上的蔷薇花枝洒下金灿灿的美丽光影,印在游戏房内的地毯上。

两个小孩贴在一起,开始说悄悄话。

两位年轻的母亲相视一笑,手挽着手起身,去做她们自己的娱乐活动。

那时,entp的母亲还没有去世。

两人的家族也还没有决裂。

时光停滞,岁月悠长。

关于过往

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塞进正文了。

大概解释一下:entp和estp以及二人家族的决裂都始于entp母亲的去世。

因为家族利益的冲突,entp自身的一些别扭,和两人都不喜欢低头,所以越闹越大,最后成为远近闻名的死对头。

直到那年entp父亲的仇家寻仇寻到entp身上,千钧一发的时候,estp不管不顾冲过去救他,最后自己重伤。

然后entp的强势父亲为了保护entp强行把他带走关起来了,所以不告而别。

几年后entp翅膀硬了,回来找estp。

故事开始。

写一点吵架中的公路

是estp×entp(左右有意义),沙雕段子,不必较真

全文3k,只能说很短

讲的是xql闹矛盾但受伤的是intp的事

巨雷,文笔渣+逻辑乱+重度ooc+极其羞耻

1

entp和estp吵架了。

而且其原因非常简单朴实,是因为entp最近胃不舒服还要浪,前几天去蹦迪喝酒,闹了胃病。

estp在这一点非常尽职,在事故发生之前就不停强调entp注意自己的身体。没想到这小崽子表面上说着“男朋友说得对都听男朋友的”,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是皮断了腿。

该治的还是得治,estp憋着一肚子气二话不说带......

该治的还是得治,estp憋着一肚子气二话不说带着他去医院排队挂水,折腾了好一会才回来。回家后他还不计前嫌絮絮叨叨叮嘱对方好好吃药争取完全好过来,没成想entp这个白眼狼敷衍了几句实在不耐烦,怼了一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没必要管那么多。”

一句话成功地引燃导火索。estp本来就挺生气的没地方发泄,看entp吊儿郎当的样子彻底动了怒。他指着entp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好半天,最后气急败坏地撇了一句“以后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老子再也不管你了”,便不再搭理对方了。

“…谁稀罕你管我了。”entp不服气地吐出这句话,一时上头拿上手机就走。

也不知道该去哪,最后兜兜转转跑到了intp家打游戏。两个人昏天黑地玩了一晚上,十点的时候entp下意识地警觉抬头。

“怎么了?”intp看着他反常的举动问。

entp心虚地摸摸鼻子:“我突然想起来,那傻逼刚刚说让我十点就睡早点休息来着。”

不要误会,并不是entp生气了故意骂自己男朋友傻逼,而是他们以前都是这么称呼对方的。

“…所以他唠叨的时候你其实也在听是吗,”intp也算是服了对方清奇的脑回路,“那你为什么最后还要接一句不要管你,神经病啊?”

“…看不惯他老是管着我罢了。”entp只挤出这么一句话。

是的,虽然estp一直照顾着他感觉挺不错,但他entp不是巨婴,过度的关怀反而起到了相反效果。他觉得自己被看扁了,于是一时冲动,觉得自己需要争取所谓的自尊和独立就产生了冲突。

事后想想也挺蠢的,错的也是他无理取闹的也是他,倒是estp平白无故受气,挺不值的。

但entp还是很烦。他暂时拉不下脸道歉,再说了被别人当面臭骂一顿也不好受,至少现在他没心情处理自己造的烂摊子。

“老样子,你的沙发。”entp打了个招呼就撤。

intp收了游戏机:“你他妈还真就按他说的来…算了,随便你们吧。”

感情你们吵架也会暗戳戳听对方的话是吧?无辜的intp被塞了一嘴狗粮,表示很淦。

2

一大清早entp是因为小腹隐隐作痛醒过来的。他很惜命,至少他并不会有意糟蹋自己的身体。思来想去还是很痛苦地起床,很痛苦地留了纸条,很痛苦地…回家。得亏是带了钥匙,否则estp把他关在外面也说不定,entp一边开门一边腹诽着。

现在是大清早,estp应该还没起床,蹑手蹑脚地回去偷药应该成功率比较高。entp深吸一口气拉开门——撞见了顶着鸡窝头黑眼圈蹲沙发玩手机的estp。

该死,怎么这么倒霉,entp郁闷地思考着应对方案。这家伙发什么神经起这么早。

好在这家伙淡漠地看了自己一眼后也没理他,我行我素地刷着手机,让entp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行,反正没必要进行交流,那就足够了。entp恶狠狠地换上鞋扒拉桌上的药堆。

转身去厨房,水已经被烧好了。虽然心里的烦躁又提升了一些,entp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开始研究那几盒药。众所周知医生的字不是凡人能看懂的,附上的指南自然是字迹难以辨认,所以一般是由人记住医生口述的说明。然而记忆里存在这玩意的人此刻正在和他置气,他也不想去问,于是entp只能寄希望于破译这几句密语。

好不容易连蒙带猜出来几句话,煎熬大概是结束了。entp吃完药后想着还是先跑路要紧,手刚握上门把手,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你他妈敢再走试试?”

回头看见estp冷着一张脸,entp真不敢保证对方不会直接上手揍他。最后一番权衡利弊他还是认了怂,乖乖翻着白眼一屁股坐在沙发的另一端,也是打开手机不搭理对方。

落座的entp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慌的一批。打开手机正好看见intp问他去干什么了,赶紧求救。

entp:我去家里拿药,那傻逼不准我走…我该怎么办在线等十万火急,,,

intp:所以说到底是谁错了?

entp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看了旁边散发着低气压的那位一眼,自暴自弃地背对着对方回了一句。

entp:很大部分原因在我,但好特么尴尬,你帮忙出个主意呗。

intp:你闯的祸还不简单?直接让他日一顿,一顿不行就再来几次,他说什么你做什么,铁定让他高兴。

entp:你妈的,拉黑了。

把聊天界面切出去后,entp很想骂娘。总之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想被日的,就算真的搞起来他怀疑estp新仇旧怨要一块报复在他身上,他可消受不起。

再说了,estp这个样子自己还想这种事也太不合时宜了吧…到底是什么构造的大脑能想出这种邪恶玩意儿?

于是entp熟练得让人心疼地决定开摆。天地良心,他觉得自己应该在社交网站上找点这方面的攻略。

3

三分钟后,entp无意识地打开了朋友圈。

然后他刷到了esfp发的鬼畜视频,其内容是intp、istp和infp一起跳社会摇。

intp和istp齐刷刷在下面刷6,infp…可能已经自闭了,而isfp则是回了一句“逃过一劫,但看到大家都颠成这样我就放心了”。

虽然处于这种氛围笑出来不太合适,但这东西太戳entp笑点,让他忍俊不禁。心想着反正背对着estp他也看不出来,只要不出声应该就没问题,entp便开始偷笑。

结果estp看着entp背对着他一边颤抖一边头都抬不起来,还发出接连不断的抽气声,慌了。

不是吧不就是凶了自家男朋友两句怎么就哭了呢?estp开始反思,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当时想给他一点教训应该慢慢来直接骂他伤自尊冷暴力也不是件好事所以细水长流一点比较好把对方惹急了是不是要被提分手你看他连哭都背对着我不让看玩脱了玩脱了现在想办法补救还来得及吗…

酝酿了半天情绪在心里写道歉的小作文后,estp悲痛地扑过去:“宝贝你哭什么,我这次真的错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你现在别难过了行么…”

然后他看见entp屏幕上的intp、istp和infp扭来扭去,扭出水平扭出风采扭出欢乐,entp实在没忍住仰天长笑,那一瞬间十分懵逼的estp现在也反应过来笑作一团。

到最后双双差点笑出眼泪,estp还在乐不可支的时候entp慢慢缓过来了。他突然想起来estp扑过来念叨的那几句道歉的话心里有些发酸。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怎么现在来道歉的反倒是他了?

妈的,我真是一个烂人,entp对自己大骂道。本来就是一次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怎么闹这么久,太蠢了。

越想越怀疑人生,到最后entp看着男朋友没心没肺的样子十分愧疚,把还没反应过来的estp拉过来开始了一段“一边骂自己一边疯狂说对不起”的演讲,说得情真意切十分动人,说着说着自己都开始掉眼泪,可以说是非常戏剧性了。接下来则是estp擅长的桥段。安慰人这种事情还算是小菜一碟,反正气也早就消了,一边哄一边教育两句,也就过去了。

最后事情在一阵鸡飞狗跳中收了尾。entp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会照顾好自己,并坚定地表示如果自己没做到就给estp随便日。estp大笑着说他才不奖励entp,两个人便打起来了。

打着打着又跟神经病一样开始笑。estp问entp吃饭了没有,entp说还没,两个人便手牵手下楼觅食。

一般路过intp:有你们这样吵架的吗?!

end

estpxentp,娱乐圈pa。当红明星x靠辩论赛出名的娱乐圈新秀。纯甜文,一发完。

【estp这个眼神——他们是不是真的做过】

醒目的标题迅速吸引了entp的视线。他点进那条微博,发觉自己跟estp上一部戏的剧中片段被截了出来。那一帧,estp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坐在地上半裸的entp,手指尖端抵在对方白皙的肩颈处,眼神暧昧不清。

靠,是那一幕的戏。entp吞咽口水,在床上翻了个身,手一滑,点进了图文一旁的“公路组超话”。

望着满超话各种各样的两人互动留言截图和剧照,entp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们嗑就嗑了,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在下位。

也无所谓了。他露出笑容,划出微博,点进了微...

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两人接到同一部戏说起。

entp是圈里的新秀,大学辩论场上一战成名,凭着寥寥几张比赛时的照片被娱乐圈盯上,迅速签了公司成为艺人。因为大一选课时的兴趣使然,entp有一定的表演基础,在混了几部剧的龙套后也终于接到了主角的戏份。

而他的搭档,正是红极一时的estp。

让复出的当红明星和刚有起色的新秀一起合作,真不知道是助人还是害人。entp翻着剧本,下意识叹了口气。还是这种双男主的题材......不就明摆着要让我跟他卖腐赚钱吗。

捆绑营销cp啊,确实是娱乐圈常见的套路。entp从懒人沙发上站起,伸了个懒腰。既然经纪人帮我接了,说明肯定权衡过利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我这个刚踏进圈一只脚的门外汉就不发表意见给他们添乱了。

希望这个estp别那么难相处......我可不希望和一个处不来的人强行营业。

见estp的第一面时,entp清楚地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为何能在年少时就一炮成名。

estp有着一头金灿的头发,要么是保养的好,要么是刚染没多久。静心打理的发型完美衬出他的脸部轮廓,锐利,富有攻击性,让人想起那些黄金年代的电影男主。摘下墨镜,estp露出他那双狐狸般的双眸。眼尾上扬,像是在笑一样:“你就是entp吗?”

见他朝自己伸出手,entp礼貌握住,笑着回应:“是的。你应该是estp吧,久仰大名。”

“不用这么拘束啦。”estp松开手,像长辈那样热情地拍了拍entp的肩膀,“希望我们之后的合作会很愉快。”

说话最官方的明明是你吧。entp在心里吐槽道。不过,意料之外的,estp的性格格外热情,并不是他想像的那样咄咄逼人自持清高——总而言之,是那种看上去很好相处的人。

希望我的推测没有问题。entp接过助理递来的水,跟工作人员匆匆进屋换了衣服。

这是一部偏悬疑刑侦的剧,entp扮演代表正义一方的警长,而estp则是连续犯下数庄案件的变态杀人魔。

其实理解起来也简单,剧本真正想捧的是极具个人特色的杀人魔,警长这一角色不过是为了应付审核才设计出来的,选上自己可能也是因为辩论赛中冷静理智的形象跟警长相符吧......再加上双男主,正邪对抗的宿命。entp吐了一口烟。好像也没那么难懂。

“呦,你原来还抽烟啊?”estp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

“剧组没有明确规定不能抽烟吧,”entp灭了手中的烟,转头看对方,“而且这里也没人。”

“别误会,我只是单纯感慨一下而已。”estp拉开entp身边的椅子,坐下去时右手插进兜中,再拿出来时已握着一个金属盒子。“试试我这个?”他单手弹开铁盒,几根精致而粗长的香烟平躺在期中。

entp犹豫片刻,从中抽出一根。estp紧随其后,又将铁盒盖好,收回口袋。“没带打火机,得麻烦你了。”estp将手中捻着的烟往entp身前凑。

真麻烦。entp从兜中摸出一个金属打火机,弹开盖子,火苗瞬间将白皙的烟头染黑。

“听说你之前是个大学生?”estp深吸一口气,说话时灰色烟雾从他口中飘出,将那颜色偏深的唇再度降纯。

“现在也是个大学生。”entp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吐烟。estp的烟没想像中的那么好抽,甚至有点呛人。“暑假出来打打工而已。”

“不止是暑假吧,你都有经纪人和签约的公司了。”

诶呀,还是被识破了。entp说道:“还是得重返校园的,就像你当年那样。”

“不是。”entp果断否决,“只是事先了解了一下而已。”

“真可惜。”

为什么。entp憋下了心中的疑问,在一阵敲门声中与estp同时慌张地灭了烟。

正如entp根据剧本猜测的那样,这果真是一部重点描写由estp扮演的杀人犯的剧。

entp所扮演的警长几乎每次都落在下风,只能被这个狡猾的杀人犯牵着鼻子走,时不时还得被迫围观他装逼,由下而上仰视那一头金发的男人在月光下大声狂笑。

还挺带感的。entp眼神犹豫一瞬,迅速恢复至原先那凶狠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职业素养职业素养。他在心中默念道,并不想承认自己方才确实被estp勾走了魂魄。

不愧是几年前就大红大紫的明星啊,帅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结束拍摄后,entp摘下黑手套,刚想脱帽,一股重量却莫名其妙被从头上挪走。

“喂。”见estp摘走了道具警帽,entp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别那么小气嘛。”后者脸上的血妆还没完全擦掉,笑起来全然是一副变态杀人狂的样子,“你这套衣服还挺帅的,真想穿来玩玩。”

“我还羡慕你呢。”entp不急不慢地从estp手中抢回帽子,“这种制服难穿死了,每天穿穿脱脱都得废好大功夫。”

“这倒是的。”estp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来,“我记得我们之后有互换衣服的情节吧,到时候可得动作快点了。”

哈?有这个剧情吗?entp一脸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助理。那个带着工作帽的男人点点头,把一叠黑白的文件塞到entp手上:“新加的情节,刚打算跟你说呢。”

“导演要求的。”estp露出狡猾的笑容,跟他那双眼睛真算得上绝配,“理由嘛——我记得他跟我的说辞是:这样能更有讨论度。”

因为审核限制,这场戏的拍摄场地极黑。摄像头有三个,一个环绕在场景背后,两个对准主角的脸,确保不会拍到任何清晰的不宜放出的片段。

虽然但是,当着十几个人的面脱衣服还是好尴尬啊。entp将警帽下压,推开道具铁板门。

“孤身赴约?不怕命丧于此吗。”由entp扮演的警长说道。他将右手搭上腰侧的手枪,摄像头拉进。

“这话应该是我对您说吧,亲爱的警长大人。”estp坐在窗边,运动外衣下摆还粘着凝固的血迹。(灯光伪造的)月光下,他的五官被阴影笼罩,压抑不住的笑意却依旧能从瞳眸的反光中显现。“您才是那个“赴约者”吧。”

“你逃不掉的。”entp语气平静,放在腰侧的手却青筋暴起,手枪保护壳也被翻开盖子,“我已经派人包围这栋楼了。即便你真的能战胜我,也逃不出这里。”

“是吗——那可真令人苦恼啊。”estp拖长音调,假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怎么办啊,我还想活下去啊......”

“你要是真的想好好活下去,当初就不应该干那些丧尽天良之事!”entp猛然拔出手枪,上膛,枪口对准对方,不料estp此刻已从窗台跃下,飞速来到了自己身边——一记手刃落在后颈。对方没动真功夫,但气势足矣让entp渗出一额头冷汗。他配合地“呃”了一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放心,警长大人,”estp拖着慢悠悠的腔调围着entp转了一圈,最后蹲在对方面前,“只是让你短暂失去行动能力而已,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你......”entp攥紧眉头,努力表现出因疼痛而难以言语的样子,“想干什么。”

“当然是破局啦。”estp这么说着,将entp的警帽摘下,戴到了自己头上。

接下来就是这场戏的重头桥段了。entp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吞咽口水,目光死死盯着estp逐步向自己逼近的手。

指尖隔着布料触摸衣物,entp恨不得大吼一声“暂停”,但职业素养还是逼他咬牙坚持下来,维持住“被剥夺行动能力”的姿势。

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他的领带被扯开,轻轻一拉便脱离衬衣,皱巴巴地落在地上。

摄像机移向领带,estp接机往下,解了entp胸前的几个扣子。

明明拖个外套就能结束,却偏偏要把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全脱下来吗。entp跟剧中的警长产生了同样的想法。大片胸膛已裸露在空气中,好在因为昏暗的环境,在场者只有estp一人能看清——也没好到哪去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entp的错觉,他总觉得estp在故意放慢手中的动作,故意增加肢体的触碰,而那双眼尾上扬的狐狸眼也正看着猎物般一寸寸打量着他的身体。

正令人心烦意乱。entp这么想到,外套和衬衣在瞬间被剥离身体,白皙的背部展露于摄像头正前。

“真是麻烦的衣服啊。”estp说出了台本之外的台词,不知是为了角色即兴发挥还是为了调侃entp故意提及。他三下五除二脱去了自己的上衣,紧致错落的肌肉大大方方呈现在镜头前,呼气时腹部肌肉显形,吐气时又淡下,entp看得一清二楚。

“好了,大警官。”他将自己的衣服胡乱套到entp身上,因为体型差距,estp穿上正合身的衣服在entp身上大了一圈,一大片锁骨从短袖领口中显露,牵连着下方的茱萸也若隐若现。estp强行移开自己锁在对方身上的目光,说完了最后一句台词:“下次再见——希望你们到时候能学聪明点。”

言罢,estp大步流星地打开铁门。导演的“卡”在estp迈步瞬间传来,entp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瞬间瘫软下来。眨眨眼,才发觉眼底已伸起一片水雾。

“辛苦了。”estp倒着从门外走来,朝entp伸出手,“腿都跪麻了吧,拉你一把?”

“多谢。”entp握住对方的手。温度瞬间传来,温热的触感让entp脑海中浮现出方才estp在脱衣时若有若无的触碰——像被火烫到一般,entp在站起后迅速松开手,朝更衣间走去。

“entp,”见entp头也不回地离开,estp下意识唤道。

“怎么了?”entp停下步伐,扭头看向对方。只见estp欲言又止,眼神也难得游移起来。

“没什么,”estp最后说道,“想喊喊你的名字而已。”

又在剧组待了几天后,这部剧顺利杀青。发布会上,两人并排坐在红丝绒覆盖的椅子上,一只只话筒伸到面前,记者和主持人的提问层出不穷。

“estp先生,请问您怎么看待您在剧中扮演的杀人魔角色。”

完美答案。不仅将剧组故意设置的卖腐情节归于人物的“性格扭曲”,还上了一波价值。entp在心中想到。

主持人的简单总结后,话筒转向了entp:“请问在您看来,xxx是个怎样的角色。”

“我?”entp露出笑容,是他在辩论场上经常使用的强调,“xxx是个有趣的人,如果他不犯下那些伤天害理的罪行,我还是很愿意跟他成为朋友的——相信剧中我所扮演的警长大人也是这么想的。这也是为什么警长会在后期跟杀人犯有大量交谈。比起审问,我会更愿意相信他也在好奇对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好的,感谢两位的精彩回答......”

主持人的发言中,entp望向estp,眼神中带了点邀功意味,像是在问“怎么样,回答得不错吧。”estp看出了对方的这一层意思,放在大腿上的右手拇指微微翘起,以此回应。

“公路组”的cp名取自于电视剧最后几集两人在公路上的对峙。正与邪,沉着冷静和热烈潇洒,夕阳落在estp的身后,衬得整个人光芒万丈,而entp则踏入黑夜,隐约显现的月光使得警徽反光,银白闪烁。

“啊——”entp敲完小组报告的最后一句话,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马上有期中考试诶,还有好多大作业。”

对方短暂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回答道:“是estp提出要找你的。”

estp。entp被口水呛到,猛嗑几声。不会吧,他难道还想找我陪他营业吗?

“我接了。”entp火速回答,在自己一个月后的日程表上加上该行程。

赶完期中大大小小的ddl和测试后,entp一脸被抽空地来到了拍摄综艺的基地。estp一眼便看到了他,热情前来迎接,凑近后不忘调侃一句“你们大学生这么惨得吗,感觉你刚被吸干了魂魄。”

“确实刚被吸干了魂魄。”entp勉强露出笑容,“拍完综艺回去后估计得再被吸一次。”

“真惨,”estp降低音量,似乎有点自责的意味——毕竟是他拉着entp来的,“先别想学校里的事了,来这好好放松放松。”

希望能放松到吧。entp在心中强颜欢笑。演戏其实不比完成学业轻松多少。

因为忙于学校里各式各样的任务,entp并没有仔细阅读综艺的详细内容。从经纪人口中的只言片语得知,综艺中需要组队完成任务,跟其他组PK,最后积分高的组获得最终胜利。至于任务内容——“除了常规体能项目外,还需要你动动嘴皮子,”经纪人这么说道,“反正对你来说应该很轻松吧。”

对我来说很轻松吗?综艺开始后的第二天,entp站在半身高的发言台后这么想到。

简单来说,就是简易型辩论赛。

“真巧啊,又成为搭档了。”estp侧过身子,小声跟entp说道。

“你当初喊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entp扬起一边嘴角。

“这种游戏,还是跟强者搭档有趣点。”estp在“搭档”两字上落下重音,似乎是在否决entp话语中潜在的“傍大腿”之意。

“你也看过我当时的辩论录像?”

“不仅仅是看过。”estp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回答,随后便转身回到了属于他的发言台前,没留给entp任何追问的机会。

同组的剩下两位选手对辩论赛并不了解,在准备期间帮不上什么忙。令人意外的是,estp对辩论的流程和基本功防的准备格外熟练。

“你以前也打过辩论?”见estp手中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攻防准备,entp有些吃惊。

“高中时期在校队。”estp浅浅笑道,“当时是打首质的。”

“深藏不露啊。”

“也别太期待我,”话是这么说的,estp眼中却依旧骄傲不减,“具体实力如何——赛场上再见分晓。”

“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了。”

比赛开始。在主持人并不标准的宣读方式中,聚光灯落在正方一辩,entp身上。

定义一出,全场一片哗然。entp短暂停顿片刻,待赛场安静下来后才徐徐道来相对应的观点。

相比较论点,entp给出的定义对反方的打击更为致命。因此,在首质环节中,对方一直想方设法举出反例想去攻击entp的定义,不料被后者一一防下,滴水不漏。

反观反方一辩的理论,作为新手的对方明显没有考虑到entp那层的定义,所给的论点攻击性不强,在estp紧随其后的质询中几乎要土崩瓦解。

质询的前30秒一帆风顺,estp对答如流,几乎不出任何疏漏。可随着对方提出“您在几个月前才出演过一位极具个人魅力的反派角色——按照您方的观点,我们是否也该警惕观众对该角色的吹捧?”

聊场外吗。entp抬眸,视线落在聚光灯之下的estp身上。如果这只是一场比赛,回答这种问题轻而易举——可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一场综艺。如今estp说的每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被人争议,乃至影响到后续的发展和那部剧的舆论走向。

没有任何的犹豫,estp开口答道:“我们应该警惕观众对该角色反面特质的吹捧。”

出乎意料的答案。entp眼前一亮,因困意微眯的双眸重新睁开。

掌声响起。反方四辩见局势不对,不得不打断对方,转移至下一个问题。可那已是黔驴技穷。正方大局已定,即便是没有辩论经验的四辩也能在前几辩的积累下巩固论点和定义,最后拿下本场比赛的胜利。

“不愧是大学辩论赛的冠军选手。”结束比赛后,estp在休息室朝entp说道,“带飞全场。”

“别把我捧太高了,”entp摆摆手,“我可懒得想词跟你商业互吹。”

“被你发现了,”estp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主要是想听你夸夸我。”

“是吗?”entp思索片刻,竖起右手大拇指,正如estp当时那样,“打得真不错。”

第三天的活动结束后,estp以累积积分第一获得了第一个选择组员的机会。不出意料地,他在(假装)短暂犹豫后,将手指向了entp。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镜头凑了上来,estp用能被麦克风捕捉到的声音说道。

“合作愉快。”entp握住对方伸来的手,比起初见时少了几分紧张,多了几分坦然。

除了entp,estp还选择了两位通过海选加入节目的素人队友。原因大概是怕该组流量过多,导致自己被抢镜头亦或者别的组镜头过少。

正式确定分组后,同组成员便被安排至了同一个宿舍。estp没有使用自己的大明星特权,老老实实跟其他人一起住了四人间,床铺在entp左边,是那种早上起来翻个身就能看见对方的距离。

“房间里有摄像头吗?”entp将行李箱塞进床底,朝一旁跟自己坐同样动作的estp问道。

“肯定有吧,”estp头也不回,“你不会想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不是!”entp声音大了些,在看到estp得逞的眼神后意识到自己中了计,“只是单纯问问而已......别把我往坑里推。”

“哈哈,你的反应真......”estp将“可爱”两字咽回肚中,换了个说辞,“搞笑。”

entp:“......”

“好了,不逗你了。”estp从床上捡起毛巾,轻轻一甩便搭到了自己肩上,“去洗澡吗?”

“你先去吧。”entp打了个哈欠,朝床上一躺,打算刷会儿手机,“我就不跟你抢了。”

“公共澡堂。”

“啊?”entp差点把手机砸脸上,“这么贫穷的吗......”他压低声音。

“主要是这里本来的设计就是这样。”estp说道,“去不去?趁现在没人快点洗完算了——我可不想在一堆人面前光着身子。”

“我也不想。”entp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三下五除二从行李箱里抽出毛巾和换洗衣物,“速战速决。”

公共澡堂似乎不在基地里面。entp跟着estp走了一大段野路后才隐约看到建筑物边缘,是个方方正正的澡堂子,很有“地方特色”。

“你确定是这里吗?”entp狐疑地看着对方。

“百分之百确定。”estp信誓旦旦,完全没有撒谎的样子。

“行吧。”在扑面而来的水蒸气中,entp半信半疑地走进了澡堂。

“你是不是故意的。”雾气中,对方的身体并不清晰,也算是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对,就是故意的。”estp坦然回答,声音中难藏笑意,“主要是离近点才能听清你说话嘛。”

“是吗......”estp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里起码没有麦克风和摄像头。”

“谁知道呢。”

“这里没有。”estp加重语调,是一个陈述句,“节目组那帮人也没这胆量偷窥我们洗澡。”

“确实。”entp点点头,将洗发露于掌心抹开,“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也没有,”estp说道,“只是单纯想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聊聊天而已。”

“好惨......”

“不过,”estp话锋一转,“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冒着被经纪人责骂的风险试试。”

“如果是我的话?”entp重复道,话语中带着些难以置信的笑意,“你这是——迷上我了?”一个有些越界的玩笑。

“秘密。”estp故作神秘道,“行了,差不多该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这里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哈哈,”entp关了水,“也只有你会这么想吧。”

还“悄悄告诉你”呢,entp在心底吐槽道,跟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

回到宿舍,房间里空无一人——正如estp所说的那样,大家都赶着高峰洗澡去了。两人一身清闲,不约而同地仰倒在各自的床上,转头,发觉对方正跟自己做着相同的事情,会心一笑。

“明天有什么活动啊?”entp先开启了话题。

“接力赛,”estp对答如流,“需要你过五关斩六将的接力赛。”

“听上去就很无聊。”

“是吗?”estp调侃道,“看你摔在泥潭里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entp脑海中浮现出几天前自己平地摔的丑样,脸色瞬间暗下:“一时失误而已。”

“你大学体测肯定没过。”

“卡着及格线。”

“啊——看不出来嘛。”

“谢谢你夸我深藏不露。”entp翻了个白眼。

隔天的项目正如estp所说的那样,是“趣味接力赛”。entp一点都看不出来这个项目“趣味”在哪里,明明是痛苦接力赛。

不要高估大学生的体能啊!

entp作为第一棒,在哨声吹响后便拖着疲惫的步伐向前跑去,不料帘幕拉开,此起彼伏的障碍酷跑呈现眼前。

不远处的第二棒等待区中,estp朝自己这边露出嘲讽的笑容。

可恶,不能让这家伙看扁了。entp一咬牙,强忍着寒冷和疼痛从地上爬起,朝前方旋转着的狭小平台纵身一跃。

平稳着落。

运气也太好了吧。entp望着脚下不断移动的平台,俯身躲避上方砸来的充气巨锤。剩下三队的选手纷纷在这关的开头落了水,而自己则是一次通过——虽说排名依旧落后,但差距已缩小不少。

好,就这样一鼓作气地冲到终点!entp找好时机,朝前方的平台迈步,不料巨大的充气锤子突然从侧面出现,恰好砸在entp的胸口正中。

第三次落水。

entp从水中浮出脑袋,头也不回地往爬梯游去,并不想给予第二棒等待区上的estp任何一点视线。

虽说过程曲折,但结果也算是好的:落水四次后,entp扒着等待区的台子翻了上来,狼狈得像刚沐浴过地狱业火。他走一步绊一步,朝estp缓慢逼近,最后举潮湿的接力棒,稳稳放在对方手中。

“给。”因为体力消耗巨大,他连说话都有些费劲。

“辛苦了。”estp握紧接力棒,轻轻拍了拍entp的后背,凑在对方耳边小声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言罢,estp如离弦之箭般朝赛道迸发。

第二棒的赛场建立在陆地上,亦或者说是泥潭之上。游戏规则跟方才类似,只不过掉进泥潭里的代价远比落水的代价大上不少。

正当其他选手摇摇晃晃在木桩上稳住重心小心前进时,estp俯身向前,单脚迈向横截面极窄的木桩,稳落正中,随后立即发力向前跃去,另一只脚再度平稳落下。他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不一会儿便补足了entp之前落下的距离,稳居第一。

等他顺利到达目的地时,第二名比他差了整整一个关卡。

随后,接力棒被交到了第三棒,第四棒手中。两位素人并没有辜负estp给他们争取的优势,将其继续保持下去,直至冲破红色的终点缎带。

颁完奖后,entp哆嗦着身子朝宿舍走去。天气本该炎热,奈何今日多云,寒风瑟瑟,吹得entp只觉得寒意从心底升起。项目开始前,estp曾提议过让他带个毯子,只可惜那个时候的entp一身傲骨,说着“我不会落水的,不需要那东西”,两袖清风地离开了宿舍。

真的后悔死了。entp打了个喷嚏,肩上突然多了几分重量,随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包裹上半身,将不断逃逸的热量束缚。

回头,estp正举着毛毯跟自己对视。

“谢谢。”entp接过盖在身上的毛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毕竟才在上午因为这件事怼过对方。

“没事。”像是预料到entp心中的想法一般,estp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下次别那么任性了。”

“哦——”entp拖长语调,别过视线,“下次说不定就没有这种该死的项目了......”

终于,在经历了三天的痛苦体能项目后,entp迎来了他最期待的辩论环节。

辩不辩论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可以不被迫锻炼身体。entp在床上开心地打了个滚,伸手在一旁放着的电脑上敲落几个字符。

“你就是这么准备一辩稿的吗?”estp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一脸鄙夷地看着躺在床上没个正形的entp,“你的对手看到你这样子不得哭死。”

“不让他们看到不就行了。”entp狡猾一笑,又举着电脑换了个姿势,“好不容易有一天可以放松放松了,别像个老妈子一样教育我好吗。”

“......你现在在我床上啊。”estp一把抓住entp的脚踝,限制住对方的行动。“你有三次差点踢到我。”

“别这么小气嘛,”entp笑嘻嘻地说道,看上去心情真的不错,“这不正好看看你资料准备得怎么样了吗?”

“发你了,”estp快速敲下“Enter”键,entp手中的电脑传来消息提示音,“只是一部分,但应该够用了。”

entp含糊着回应对方,双击点开文档,随即被满屏密密麻麻的文字吓了一跳。

这叫“一部分”吗。

“estp,”短暂沉默后,entp出了声,“你是不是参加了那次决赛。”

“我要真是选手的话,早就被扒出来了吧。”estp并没有直接否认。

“复盘的时候,我看过反方的资料包,”entp爬到了estp身边,一把扣住对方的肩膀,“那是你准备的吧。”

“诶呀,真敏锐。”estp回头,露出一如既往的,灿烂的笑容,“我是他们队教练——你在那场比赛的发挥很精彩。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我们队会输。”

“哈,竟然真的是你。”entp松开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坐在estp旁边,“那场比赛打得累死了,感觉自己在和数据山打架。”

“多谢夸奖,”estp说道,“怎么样,现在算是对我刮目相看了吗?”

“算是吧。”entp顿了顿,还想说点什么,却将话语混杂着唾液吞咽腹中——不止是刮目相看,甚至有点......喜欢上你了。

“entp,你们要去哪里啊?”素人队友对着正准备去洗澡的两人问道。可能是因为estp名声太大给人的感觉不好接近,问句前面加上了“entp”这一特定对象。

比赛前一天,宿舍里的氛围却格外轻松。有了entp和estp两位大神坐镇,其余人都对隔天的比赛势在必得。

“洗澡啊。”entp转头答道。

“宿舍里......不就有浴室吗?”

啊?entp转头看向estp,发觉后者心虚地别过目光。

“我......”

“好嘞,保证不让你失望!”素人队友笑着回答,注意力顺理成章地从“他们为什么要出去洗澡”转移到了辩论赛上。

两人一路没有对话,直至跨过山路来到那所简陋的澡堂,换了衣服走进雾气,entp才出声说道:“你不打算解释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estp的声音降下去,眼神游移,始终不敢直面对方。

“宿舍里不是有浴室吗?最开始为什么骗我说只有这里能洗澡。”

“这么直接吗?”estp露出无奈的神情,“非要说的话——理由在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这里没有摄像机和麦克风,我可以以朋友身份跟你聊聊天。”

“摄像机和麦克风下就不算朋友了吗?”

“意义就不一样了,”短暂停顿,“你也知道,节目组这次喊你来主要是为了......”他没有说出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后半句话。

“你是怕我误会吗。”

“可以这么理解......”estp刚说完前半句话,便又急忙补充道,“怕你误会我对你这个态度仅仅是出于商业目的。”

“哈?”entp笑了,“虽说我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estp缓慢走向entp,距离拉进,雾气被挤压至清晰,entp挂着水珠的发尾映入眼帘,“我喜欢你。不出于任何cp捆绑和商业营销,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已。”

“所以,”estp将话题拉回正轨,离得更近了些,“你的答复是什么。”

“问得真直白啊,”entp用estp说过的话调侃对方,向前一步,轻轻垫脚,在对方唇角处落下一吻,“好在——我也对你抱以同样的想法。”

“这是什么。”estp指着entp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公路组超话”问道。

“公路组超话。”entp回答得一板一眼。

“我也差不多。”estp顿了顿,“当然,用的小号。”

“也算是弄假成真了。”estp穿上衬衣,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

“话说回来,我一直搞不明白一点,”entp跟着对方下了床,“为什么他们都默认我是右位?”

“难道不是吗?”

“......很明显吗?”

“反正对我而言,”estp上下打量一番entp身上的痕迹,笑得暧昧,“显而易见。”

其实那次综艺是estp主动要求entp参加的,但是他跟entp说的是“节目组邀请”,也算是稍微隐藏了一点真实动机。

分情况讨论版(你在entp心里的好感度

高兴

(0%)笑的很高兴,但根本不会在意你

(20%)笑的很高兴,发现你也在笑会看着你然后一起笑

(80%)笑并且进行一些肢体接触,笑的东倒西歪歪在你身上

(100%)迅速兴奋地跟你讲对于这件事更多的见解,话会非常密且不会有任何的隐瞒,可能会出现很多过激言论以及非常地狱的笑话,但知道你不会在意所以全都讲给你听

对你的某些行为生气

(0%)阴阳怪气拉满,直接开嘲讽,你最在乎什么就嘲讽什么...

(0%)阴阳怪气拉满,直接开嘲讽,你最在乎什么就嘲讽什么,你越急越高兴

(20%)隐晦一点阴阳怪气,并且用语言让你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故意让你尴尬

(50%)用开玩笑的语气警告一下你自己并不喜欢这种行为,并在心里减掉部分好感度

(80%)故意晾你一下让你觉得有点尴尬,然后就当没事一样继续跟你玩,等到结束后会像开玩笑一样说你今天这些些行为让我很生气但我原谅你了下次注意

(100%)不当众的话就直接拉脸了,明确表现生气的态度告诉你为什么生气,滋哇乱叫一下等你哄,雷声大雨点小,一般一哄就好了气不到什么程度。当众的话不会不给你面子的,等到不当众的时候再走流程。

难过

(0%)没什么表现,你大概根本看不出来

(20%)没什么表现,你不会觉得entp奇怪

(50%)你能感觉到entp好像不高兴,但也不太真切。如果去问的话大概能看一场夸张的莎士比亚式的舞台剧表演。

“哦!我实在是太难过了我美丽的小姐!……”

(80%)突然过来靠近你然后贴着你坐,你问为什么也不说话,就蹭蹭你。等到过了几天你或许能知道原因,但不太可能是现在

(100%)话会突然变多且毫无逻辑,前言不搭后语地跟你讲各种没有意义的事。你问为什么(或许不用问)都会告诉你原因。你不需要太多的技巧,简单的摸摸就可以缓解。这种时候entp一般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肢体接触,抱抱亲亲什么都行

暂时就这些吧如果有想知道的可以去我的自介条或者这里留言,之后看情况写吧(如果看的人多的话)

不一定非常准,见谅

*无三观

世界观设定就是很离谱。

entp×estp

黑帮大佬×逃亡杀手

a市,一款杀人逃亡必备单品。

犯了点事的逃犯一般都喜欢往里面挤,没什么别的原因,目前管着a市的是一群黑帮。

就是正经意义上的黑帮。

曾经其余几个市想要联合起来讨伐a市的逃犯,被a市的市长,也就是黑帮头目一票否决了。

用他的话就是:“我他妈自己都不遵守法律,让别人遵守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用他的话就是:“我他妈自己都不遵守法律,让别人遵守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便宜了estp,让他好不容易逃脱通缉。

estp捂着伤口,进了居民区。

他受了枪伤,虽然自己处理过,但撑不了多久。

“草。”estp简直给自己气笑了“真TM倒霉。”

estp是个杀手,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可惜,今天他翻车了,翻车的理由也很奇葩,做任务前,他去染了一个黄毛。

然后伪装成服务生接近刺杀目标,离谱的是,目标他妈居然对托尼的香水过敏??!

妈的,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持久留香?

当他被发现的时候,整个脑子都是蒙的,躲避不及,让人给了一枪。

estp感到伤口一阵撕裂感,他快速锁定了一栋别墅。

因为别墅的栅栏门上写着〈威尔*外科医生〉

像是这种高档小区,一般都会在门口挂上名牌。

estp长舒一口气,耸耸肩,看来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别墅的灯亮着,从名字看,大概是男性。

如果没有受伤的话,进别墅搞定一个人不在话下。

可惜,estp在墨镜下眼神闪了闪,礼貌的按响门铃。

estp打量着依靠在门一侧的年轻男人。

很年轻,很漂亮。

穿着紫色的休闲毛衣,瞳孔也是漂亮的紫色,有些隐隐约约的攻击性,但看着像是一只很懒散的猫咪。

“嗨,这位……”年轻男人开口了,他看着estp的黄毛和墨镜愣了愣:“额,这位有独特品味的盲人客人,抱歉,我刚刚去洗了个手。”

“……”

estp咬牙切齿:“我不是盲人。”

“那你大半夜戴墨镜看得见路吗?”

仿佛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冒犯,男人眯了眯眼睛,露出笑容主动移开话题。

“那么请问您找我什么事情呢?品味独特的客人。”

estp实在没想到这位医生的性格这么一言难尽——哪怕他觉得如果不是在这种状况下相遇,他们应该会非常聊的来。

“我受伤了。”

“哦,我看到了,枪伤。”

“那么,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不可以。”

男人甚至非常贴心的解释说:“先生,半夜让陌生人进家门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万一你是抢劫犯怎么办?”

“如果我是抢劫犯,我会抢劫前先给自己来一枪吗?”

“不否认有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脑瘫。”

“……至少我不是。”

“那你也没办法自证清白不是吗?你要讲道理啊。”

estp只觉得大脑充血,他笑了两声:“你也不想明天一起来就看见我尸体对吧。”

estp撑着眩晕,自来熟的揽过男人的肩膀。

“我确实不想”男人笑嘻嘻的说着:“但是我还没有大半夜邀请通缉犯进门的癖好。”

estp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他非常自然的把大部分体重分给男人,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通缉犯?”

“a市晚上不能开枪。”

“这是法律?”

“不,a市不讲法律,讲规矩。要是连规矩都没有,那就乱套了。”

estp晕乎乎的,一点压在别人身上的负罪感都没有:“医生懂的挺多。融会贯通。”

“是的,作为一名律师,我倒背如流。”

“?你不是医生吗?”

男人沉思一会儿,拍了拍estp半死不活的肩膀。

“技多不压身嘛。”

失血过多的estp大脑反应慢半拍,十分良好的接受这个理由。

男人把estp靠在门外的台阶上,十分有礼貌的道别。

“那么我关门了,地狱见吧,先生。”

“靠……”estp还不算伤的糊涂,开始随口胡诌“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受伤吗?”

“我不太想。”

“那如果我是被entp打的呢?”

那扇已经快关的门忽然打开,男人一点没有刚刚抛弃别人的心虚,十分自然的坐在estp旁边,甚至点了一根烟:“嗯,你说。”

就好像刚刚说在地狱见的人不是他一样。

estp在心里感叹,果然大部分人都拒绝不了八卦。

entp,就是那位a市的市长,果然市长的花边新闻吸引力很大。

“草,如果我说了你会救我吗?”

“当然会救你,我不是为了什么八卦。”男人义正言辞的说“如你所见,我是一名记者,发掘真相是我应该做的。”

estp歪头,吸了一口男人手里的烟,尼古丁短暂的麻痹了痛苦。

“你不是律师吗?”

“你这是歧视,我为什么不能同时干三份工作?”

“那你可真是繁忙。”

estp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做杀手这么多年都没有太多存款,因为他没有杀手,医生,律师,记者一起干,还能凑成一条产业链。

estp没有在脑子里鬼扯太多,因为男人已经开始催促。

“你知道entp吗?”

“哦,你说那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迷倒万千的市长。”

“?你这么说他?”

男人睫毛很长,笑起来的时候遮住瞳孔“不是,大家都这么说。”

“entp有个情人。”

estp的墨镜早掉了,模糊有点不聚焦的眼神捕捉到了旁边男人的惊讶。

“我怎么不知道。”

“他让你知道才怪。”

“好吧。”男人信服的点点头:“你继续。”

estp也笑起来,有种莫名的洒脱,他指指自己说:“那个情人喜欢我。”

“嗯?所以entp嫉妒你,所以要派人通缉你?”

“不是。”estp把男人搂的更近一点:“是entp也喜欢我。”

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人兴奋的事情,他吹了一声口哨。

“他也喜欢你?”

“是的。”

“所以你是entp爱而不得的白月光。”男人十分上道的解读:“那他干嘛通缉你。”

estp深思一会“像我这样正直的人,是不可能向这种十恶不赦,要挨枪子儿的坏蛋屈服的。”

“你能懂我吗?”

“我懂。”

男人起身,打开了门“鞋柜旁边有一次性拖鞋”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像是一只蛰伏的猫。

estp晃晃悠悠站起来,不客气的进门,十分惊愕:“你信了?”

“十分精彩,我信了。”

estp弯腰在鞋柜上找一次性拖鞋,要是他脑子清醒的话,大概不会忽略房间里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身后传来门上锁的“咔嚓”声。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estp听见背后的人这样说。

“我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你好。”那声音充满笑意

estp感到一种阴冷又粘稠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扼住了他的喉咙。

“我是一名医生,律师,记者,和这座城市十恶不赦应该挨枪子儿的市长。”

“我叫entp。”

十五岁那年,竹马estp突然说他是座山。

碧蓝蓝的天,白软软的云。

澄澈碧绿的山顶湖像天空落下的一滴泪,砸在漫山遍野的青草尖,开出蓝绿蓝绿的花。

一叶小小的木舟就漂在这朵花的花心上。

上面载着两个小小的人影,一个撑着船,一个趴在船头看风景。

无风,无波,无烦恼。

“你说什么?”

突然,一声疑问打破了宁静的湖面,和涟漪一起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我说,其实我就是这座山。”

撑船的金发少年笑容灿烂,又重复了一遍。

木桨深深撑入水底,小舟在湖中心停滞。

船头的少年猛地坐起身,木船吱呀呀地摇。

吱呀。吱呀。

entp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estp那双蔚......

entp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estp那双蔚蓝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开玩笑的痕迹。

没有成功。

对面人眼中的笑意像是浮在表面的泡沫,轻飘飘满满一层,却沉不进眼底。

看来,estp是认真的。

entp皱眉思索几秒,很快展开眉头,笑着躺回船头,随意道:“那好吧。”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件事。

仿佛estp是人,是山,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任何关系。

estp有些诧异:“就这样?”

不说大惊失色,决裂质问,好歹多纠结一会儿,或者至少问他点问题吧。

entp歪了歪头:“不然呢?”

“哦——”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嘴角挂上故作纯真的笑容,倾身凑近,直直望向estp的眼睛:“我倒真有一个问题。”

他指了指船边清澈见底,与眼前人的眼睛如出一辙的蓝色湖水,微笑:

“请问这位‘山’哥哥——如果我现在跳下船,算掉进了山的眼睛里吗?”

无比暧昧的比喻。

配上故作认真喊“哥哥”的语气和嘴角的笑意,叫人想起没事干就拿爪子挠几下别人心尖的顽劣猫咪。

笃定对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那种。

estp盯了他两秒,忽地低低笑了起来。

湖底的水草随神灵的笑声疯长,突破水面,蜿蜒开出一朵朵淡黄的花。

一朵格外调皮的长到entp搭在船外的手边,举起花瓣碰了碰他的指尖。

entp被吸引了注意,低头看去。

见少年的视线移来,水草花立刻得意地转了个圈,活像孔雀开屏。

entp没忍住,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物肖主人形。

蓝天,白云,绿水,黄花。

和蔚蓝眼睛里倒映的灿笑少年。

estp看着这幅画卷,突然开口:“其实,如果是你的话,不跳下去也可以。”

他的口吻认真无比。

明明是有些轻浮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剖白。

日升日落一样的真理。

——不跳下去也可以。

反正一直都在祂的眼睛里。

在那双真诚深情的蔚蓝眼睛的注视下,entp低头,继续拨弄着黄花。

一言不发,就像没听懂那样。

微风拂过,随着山的心意撩起少年耳边不识趣的碎发。

有顽劣的猫咪悄悄红了耳根。

………

六年前,entp第一次回山城。

坐了好久的车。

车子开过崎岖的山路,来到阿婆家。

从未见过的慈祥阿婆等在门口,满脸殷切。

她旁边站着一个皮肤被晒成小麦色的金发少年,正灿笑着东张西望。

他不知道那是谁。

见他下车,少年立刻像条大型犬那样毛发抖动着奔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entp!你终于来了!”他爽朗道。

太紧了。

entp不习惯和陌生人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他伸手使劲推了推。

没推开。

“松……手……”他艰难地发声。

金毛大犬这才松开。

还不等entp问话,他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喜气洋洋地将他往远处拖去。

力道完全不容拒绝。

entp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这谁,救救啊。他的眼神这样说道。

母亲不但不救,还露出了喜闻乐见的笑容。

女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语气温柔地朝阿婆说道:“这想必就是你说的那个estp了吧?真是个活泼的好孩子。”

在entp控诉的目光下,她浅笑着目送他像只小鸡崽一样被拎走,然后毫不犹豫地扭头,和阿婆说说笑笑地进了门。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

她确信,他会喜欢这里的。

虽然可能不是现在。

城东的大木兰树下。

被莫名奇妙拽走的entp终于发作,悻悻地一把甩开estp的手,抱臂恶狠狠盯着对面的人,再不肯挪动半步。

头顶的木兰花半开半谢,新长出的油油绿叶勉强投下一片阴影,罩在人的脸上。

“你叫estp对吧。”

城里来的小孩皱眉说道。

“我累了,现在想要休息,不想玩。”

所以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estp没说话,新鲜地盯着生气的entp瞧。

阿婆说她家的孩子娇气,果真如此。

非要站在阴影下才开始生气,说话也有条有理一套一套的,小少爷脾性。

“entp,你饿了吗?”

他完全没将entp的拒绝放在心上。

刚长出的叶子绿油油地堆在entp头顶,间杂着一两朵未谢的粉白花瓣。

他抬头眯眼赏花,没好气道:“当然。”

坐了那么久车又累又饿,现在托这小子的福,是觉没睡上东西也没吃上。

莫名其妙坐在大太阳底下聊天。

“那太好了。”

陌生的金发少年笑着一拍手,“我带你上山找东西吃去。”

上山?

entp突然有了些兴趣。

他长这么大,还没去真正的山里玩过。

好奇的天性占了上风,他瞬间变脸动摇:“野生的东西会不会很酸?”

他听说没有人工培育过的品种都不太好吃。

estp哼笑两声:“放心,只给你找甜的吃。”

“那山里会不会有危险?”

“有我在,怕什么?”

“那……”entp最后挣扎道,“山路是不是很难走,我会不会摔下悬崖呀?”

estp看了一眼小少爷崭新的休闲鞋和两截露在外面的白嫩小腿,笑了起来。

“嗯,你是不太行。”他诚实回复。

“到时候我背你就是了。”

闻言,生性要强的小少爷突然有了脾气。

“我不会不行。”他抬眼,一字一句地说。

“才不要你背!”

无风无云,烈日当空。

翠绿粉白的半谢木兰和金发少年的蔚蓝眼睛一同见证小少爷钢铁一般的决心。

最后entp是被estp背下山的。

小少爷蔫哒哒地趴在少年肌肉结实的背上,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握着满满一把各式各样的野果枝条。

“我没有不行。”他把脸埋在estp的颈窝里,闷声为自己辩护。

“是山暗算我。”

山路险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土坡,城里来的孩子一时没注意就崴了脚。

只好乖乖叫人背着走。

“嗯嗯,是山不好。”

金发少年把着他的腿弯,将人又往上掂了掂,笑容灿烂,“山给你道歉。”

说得好像自己能为山代言一样。

小少爷轻哼一声:“少哄我。”

明明是自己先说的,顺着说了还要骂人。

好不讲道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成功被哄到了。

小少爷的脸从少年的颈窝里抬起,眯着眼咬了一口estp给他摘的野果。

嘎吱。

汁水四溢,冰凉清甜,唇齿留香。

金发少年听见背上的动静,哼笑一声:

“好吃吗?”

嘎吱。嘎吱。

entp三两下就把一串野果吃得精光。

好吃得眉目舒展,两只眼睛笑得像月牙。

但面对少年的问题,他咽下嘴里的果肉,口齿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还行。”

语气冷静骄矜,仗着身下人看不见,脸上的笑容比花还灿烂。

在他的头顶,一颗高大的广玉兰安安静静地撑着叶子开着花。

几朵莹白的硕大花苞藏在宽阔的墨绿叶片间,生于山林,归于山林。

它们将小少爷脸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半点都没有遗漏。

风穿过山林,像树的低语。

estp脚步一顿,没忍住,低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背上的小少爷有些疑惑,戳了戳他的脸。

金发少年捏捏手边的小腿肚作为回敬,然后在小少爷不满的咕哝声中,笑着回复:

“没什么。”

“刚刚看到一只小野猫。”

“蔫坏,但怪可爱的。”

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

一开始只是稀稀拉拉的小雨滴。

没几分钟,就变成了酣畅淋漓的暴雨。

山间的夏日总是如此。

两人正走过一条狭长的小径。

道路两边是都是荷塘,一眼望去看不到边,估计是哪个山城人养来采藕的。

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estp把背上的人放下,去荷塘里摘了几朵荷叶回来。

去掉柄和周围一圈叶片,三两下就做成两件斗篷蓑衣,剩下最大的那朵举着当伞。

刚给小少爷穿上蓑衣拿上伞,就见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看着荷塘深处的莲花。

粉的,白的,比什么都漂亮,仙境似的。

“想要?叫声哥哥就摘给你。”estp逗他。

entp瞬间眯起眼,哼了一声。

“不用你摘。”他说,站起身就要自己往荷塘深处走。

刚踏出一步,就白了脸。

脚踝钻心的疼。

estp失笑,摇了摇头把人拽住。

“跟你开玩笑呢。”他说,又折返回去给人摘了一把莲花。

粉的白的,盛开的未开的,什么都有。

他把小少爷手里吃完的野果枝条抽走,换成这把漂亮的花束,再把人继续背回背上。

刚迈出一步,暴雨倾盆而下。

entp看了看手里的莲花和身上的荷叶蓑衣,又看了看眼前一晃一晃的金发。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荷叶上,有些漏网之鱼躲过荷叶伞的遮盖,打湿了少年的金发。

水珠顺着金发流淌过他的下颌,逐渐在衣领处晕出一片水渍。

落在他身上的雨越来越多。

平常开朗话多的少年却一声不吭。

小少爷盯着那片水渍,心里突然有点奇怪。

像是心虚,又像是别的什么更复杂的东西。

他晃了晃手里的花,默默把荷叶伞往少年头顶挪了挪,为他挡去更多的风雨。

然后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里,很小声地开口:

“哥哥。”

声音很轻,却逃不过estp的耳朵。

少年脚步一顿,低低笑了起来。

看着一身刺,原来心软成这样。

以防小少爷恼羞成怒,他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腿作为回应。

然后背着人继续向家里走去。

正逢山城有人娶亲。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地从远处经过,鞭炮声借由荷塘的水面传得很远很远。

金发少年听着这声响,忽地想起阿婆和他说的人类娶新娘子的故事来。

“entp。”他突然叫起背上人的名字。

“等你长大,也会当新娘子吗。”

“那可以当我的吗?”

刚诞生的神灵没什么耐心,听故事只听了一半,光记得新娘子是漂亮的人类穿上漂亮的红衣服,戴上漂亮的红盖头,用漂亮的红轿子抬进家里,再背在背上。

完全没注意还有性别这回事。

“你长得好看,长大后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我会好好背着你,不让你摔下来。”

“你喜欢吃果子,我就给你找。喜欢花,我也给你摘。喜欢漂亮的衣服,我就用秋天的红叶帮你做一件。”

“我很厉害,所以当我的新娘吧。”

神灵不懂人类的弯弯绕绕,一通直白纯粹又毫无道理的话语把小少爷说懵了。

“可是……”他懵了半天,才小声回道,“我不是女孩子呀……”

estp皱眉:“不是女孩就不能当新娘吗?”

一个尖锐的问题,把entp又干沉默了。

他拧着眉认真思索了半天,分析:“应该也不能这么说……”

“那太好啦。”

estp瞬间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发挥自己听话只听一半的特长,不容拒绝地决定了小少爷的命运:“就这么说好了——”

“等你长大,就当我的新娘。”

嘈嘈切切,夏日的暴雨在荷叶伞上弹奏出一曲惊心动魄的旋律。

小少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无言地趴在神灵背上听雨。

半晌,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

他没有拒绝。

日子会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

山城的山会永远在,小少爷每年夏天都会回来,和山的神灵一起玩耍。

他们会在最漂亮的花树间争吵,在一个暴雨天坦白心意,再在月亮升起时接吻。

山城的山会一直等到小少爷长大。

然后把祂的新娘背回家。

这么想的人,是六年前用小土坡绊人的新生神灵,是趴在神灵背上听雨的小孩,是六年后拿淡黄水草花哄人开心的撑船少年,也是耳根红透的顽劣猫咪。

岁月尚浅,未来悠长。

但是,无论是人类还是神灵都不知道——

山也是会死的。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山城是个闭塞的地方。

闭塞的原因是那座巨大的山。

山城的人爱山,却也向往外面的世界。

于是在entp十六岁那年,山城的山没了芯,变成了长长的隧道和高速公路。

又是一年夏天。

entp坐在副驾望向窗外,突然看到远处山被炸了一半的残骸和修建中的隧道,笑容一顿,当即就要下车。

“你疯啦?”母亲不解地皱眉。

“荒山野岭的,下什么车?”

“山出事了,我要去找estp。”

entp一字一句地说,见母亲面上仍是疑惑,眼睛一眯:“你和阿婆明明也知道estp的身份,为什么不阻止他们炸山?”

在他的质问下,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es……tp?那是谁……?”

“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面上完全的茫然和疑惑不似做假。

entp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时候第一次回山城,是你和阿婆要我跟他一起去玩的啊!”他说。

“每年夏天你都会给他带一大堆礼物。”

“去年我和他吵架,你还背着我偷偷教他怎么哄人和收拾人。”

“estp啊,你不记得了吗?!”

母亲凝眉思索了很久。

半晌,好像终于从回忆里捞起了什么:“带你出去玩……那不是隔壁的二狗子吗?”

“原来他大名叫estp?”

当然不是。

他就没和邻居家的小孩玩过。

隔壁也从来没有什么二狗子。

可是当他再次来到熟悉的阿婆家,门口站着的却不再是那个看着纯良无害实则把人吃得透透的金发神灵,而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满脸热情殷切,皮肤黝黑的山城人。

“entp!你终于来啦!”那个陌生的山城人跑来,想要给他一个拥抱。

entp面无表情地躲开。

“你是谁?”他抬眼,一字一句地问。

“你不记得我啦?”

山城人摸了摸脑袋,爽朗一笑:“我是小时候和你一起玩过的二狗子啊!”

不。

他记忆中绝对没有这么一号人。

这人不是他的estp。

estp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除了他,没有人记得他。

entp转身,一个人发疯似地跑了出去。

他跑到山脚,大声呼喊estp的名字。

山林没有回应。

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山腹,和一辆辆巨大的卡车装着满当当的土从他面前开过。

那是一车又一车的estp。

死去的estp。

不会说话,不会笑,不会带他去摘野果,不会撑船,也不会等祂的新娘长大。

变成一块一块的碎土,脏兮兮,冷冰冰,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像垃圾一样,被大卡车拉向无人知晓的远方。

名为estp的山好像就这么死了。

死在entp十六岁的夏天。

死在他的眼前。

又或许他根本从未存在过。

山本来就是不会说话的。

不会变成人,不会把人带进山里玩,不会开满湖的黄花哄人开心。

更不会扬言要名为entp的人类给他当新娘。

这是一个终于正常的世界。

没有会变成人的山,只有邻居家的二狗子。

而不愿相信estp从未存在过的entp,是这个世界里最孤立无援的疯子。

回家的路上,entp一个人走过长长的小径。

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荷塘。

走着走着,天空突然下起小雨。

entp脚步一顿,看向身旁的荷塘。

一朵朵碧绿的荷叶盈盈立在唾手可得的地方,他垂眸沉默几秒,伸手将它们摘下。

可他已不是能用荷叶伞的年纪。

七年过去,小孩长成少年,荷叶却还停留在旧日的大小,再挡不了他的风雨。

于是他扯下荷叶的柄,想要做成蓑衣。

然后发现,原来他根本不会。

这是应该的。

毕竟,有estp在,他也从来不需要学这些。

entp看着手里被撕得稀巴烂的荷叶,嗤笑一声,把他们全部扔进荷塘。

荷叶浮在水面,飘向荷塘深处的莲花。

粉的,白的,和过去一样好看。

他静静地盯着那些莲花。

眼神说不出的认真,好像只要看得够久,一个金发的神灵就会奇迹般地从荷塘深处出现,笑着把它们摘下,再看向他。

“叫声哥哥就给你。”他会说。

可没有。

荷塘深处什么都没有。

没有奇迹,没有笑容,没有estp。

不知过了多久,entp垂下眼,低语:

“estp,我想要那些花。”

他想要那些莲花了。

只要estp现在摘给他,他就不生他的气。

他不信,去年estp跟他坦白身份的时候,半点不知人类炸山修路的计划。

有什么这座城里的动静,能瞒得过山?

但是只要estp现在出现,他告诉自己。

他就不生他的气。

荷塘静悄悄。

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荷叶上的声音。

entp忽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那我自己去。”他说。

养尊处优的人类闭了闭眼,一脚踩进荷塘。

泥泞,粘稠,看着风光无限的莲花荷叶底下原来全是丑陋恶臭的淤泥。

步步艰难。

entp没穿胶鞋。

没走几步,小腿上就全是血痕。

伤口浸着污泥,钻心的疼。

一步,两步,三步……

在咬牙走了十三步之后,他离最近的莲花只有一步之遥。

他伸手,迈步。

却一个不稳,狠狠栽进了泥里。

就倒在那朵盛开的莲花下。

肮脏的黑泥浸了他半身。

神灵没有出现。

entp自嘲地轻笑一声,闭上眼。

真是狼狈。

他自言自语。

跟被人遗弃的流浪猫一样,真难看。

哗啦。

突然,暴雨倾盆而下。

来势汹汹,措手不及。

豆大的雨点狠狠打向这个疯狂的世界。

它们冲开人类脸上的淤泥,留下道道水痕。

entp一个人坐在荷塘深处的污泥里,任由暴雨将自己浑身淋得湿透。

他静静地坐着,没有表情,一动不动。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天的雨格外大,也格外冷。

人们找到entp时,少年蜷缩在污泥里,面色惨白,已经晕了过去。

那天之后,entp再也没有提起estp。

他表现得就像什么都不记得一样。

正常地读书,正常地生活,正常地交友,正常地去世界各地旅游。

只是再没回过山城。

山城的高速公路修得很远。

一车车的山残骸被沿路卸下,化作蜿蜒的群山,河岸,和平原。

二十一岁那年,entp一个人开车出游。

他去走这条公路。

这些年,他学会了很多东西。

学会了怎么搭帐篷,怎么生火,怎么驱赶野外的蛇虫,怎么在指南针坏掉时看星星辨别方向,怎么寻找能吃的野果,怎么用唾手可得的材料做一件雨衣。

他一个人也能在山林间如鱼得水。

没有崴脚,也没有跌倒。

他穿过茂密的森林,跨过湍急的河流,奔过一望无际的草原,来到道路的尽头。

那是一片如火的枫叶林。

到的那天,正好是他的二十二岁生日。

正如他想的那样,一路风平浪静。

奇迹没有发生。

或许estp确实是贯穿他童年和少年时期的一场幻梦,被他构想出的,不存在的人。

又或许estp确实存在过,但也货真价实地死了,死在他十六岁的夏天。

变成那条长长的公路,变成他刚刚踏过的山川河流,变成这片火红的枫叶林。

再也不会出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但当entp抬眼,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脑中还是莫名其妙地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

譬如,山城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鞭炮声,暴雨打在荷叶伞上的劈劈啪啪声。

还有一些直白纯粹,毫不讲道理的话语。

“entp,等你长大,也会当新娘子吗?”

“就这么说好了——”

骗子。

entp闭上眼,讽刺地嗤笑一声。

他已经长大。

可口口声声说要他当新娘的人却不见了。

彻头彻尾的骗子。

“estp——”

他突然开口,朝漫山遍野的红枫大喊:

“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我讨厌你——”

人类的话语在山林间回荡。

像一直在流血的,无法忘却的伤口。

一阵风忽地急匆匆刮过。

红叶簌簌作响了一阵,又停了下来。

短暂,急促,莫名其妙。

简直就像有什么人急了一样。

一股异常玄妙的感觉从entp心头涌出。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红枫林半晌,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笑出了哭腔。

从六年前estp死的那个夏天起,从未哭过一次的人类破天荒地红了眼眶。

那是他压抑了整整六年的委屈。

“estp。”他恶狠狠地看着红枫,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不管你现在是不能变人还是长得有多丑多像怪物,要是你不立刻马上给我滚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明明没有任何证据,他却说得笃定。

好像确信estp一定就在这里。

红枫林像死了一样,没有回应。

要是它有手,估计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骂自己为什么刚刚这么沉不住气。

“好。好得很。”

entp咬着牙,直接被气笑了。

“喜欢装死是吧?那最好一直给我装下去。”

他冷笑两声,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我今天回去就立刻找人结婚。”

声音不响,却无比坚定。

听在山林耳里更是震耳欲聋。

簌簌,簌簌。

漫山遍野的枫叶都动了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

不要去当别人的新娘。

山间的风碰了碰人类的耳根,如此低语。

可惜,人类听不见。

entp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estp。”他睁眼,后槽牙磨得嘎嘎响,“你再不出现,我真要去找别人了。”

“温馨提示,二十二岁,是这里的人类男性的法定结婚年龄。”

“我今天刚好达标。”

简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威胁。

山林间的风停滞了一瞬。

随后,狂风大作。

哗啦啦。哗啦啦。

铺天盖地的红叶落了下来。

它们纷纷扬扬地落在人类的头上,身上,用数不尽的红色将他淹没。

显而易见,有山急了。

彻彻底底地急了。

他开始气急败坏地宣示主权。

用一件秋天的红叶织成的嫁衣。

蜕皮日

intp

intj

entp

entj

年少成名总裁estp×乐队主唱entp

其实是想写救赎文但似乎一点不沾边(。

——————————————

entp一睁眼就看到头顶上摇摇欲坠的灯,宿醉后的头疼这时候却才隐隐若现起来。

浑身都疼,手腕那处的伤口血还没止住,疼得有点发麻,他撇了一眼,无所谓的点起烟。

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在中国大概是下午七八点。没人会打扰他。

小屋没开灯,一切都显得颓废,entp再次倒在床上。

无人知道,在舞台上万众瞩目的乐队主唱,现在却一个人挤在寂静无声的出租屋里,丝毫不管形象的酗酒。

这里可不是entp的房子,不过有着他生活过的痕迹,遍......

这里可不是entp的房子,不过有着他生活过的痕迹,遍地的草稿纸,烟头,乱扔的队服。

还有一张合照。不过站在entp旁边的人被黑笔划掉了。

脸被划的看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到是金发。还有推到头上的墨镜。

entp盯着那合照看了许久。

窗外细雨阵阵,现在是夏末秋初,风里却还带着夏季的几丝暖意

又是一年秋。

entp可最不喜欢秋季了。

但他命运转折似乎总与秋摆脱不开。

..记忆里的秋总是带着凉气,他趴在后座桌子上,百般无事的转着笔。

又像所有小说千篇一律的开头一般,门被推开,那谣言中所说的转学生脸上挂着笑意。金发蓝瞳,还有被推到头上的墨镜。

秋天戴墨镜

entp轻笑。

金发少年似乎看到了后座的entp,勾了勾唇,转身,拿粉笔,像是签名般的动作落入entp眼底。

“我叫estp”

.....啊,这哥们的确蛮帅的...entp想道。

不知道哪个幸运的姑娘要跟这位帅哥演一段偶像剧呢,他又想。

entp总是在发呆,却没注意estp直径走到他面前。

少年的笑容肆意放荡,他开口道

“entp,我能不能坐你旁边”

.....

estp坐他旁边不是没有道理,某种程度上,他们认识。

entp回家的路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抬头便可以看到一排排的锯齿,缓慢而粘稠的滴着水。

他向来又是厌世的态度,却看不得别人堕落。

命这种东西他也不得不信,所以每当看到那些天真可笑的人高呼着要改命逆天的时候,他只想笑。

因果轮回,有因才有果。

酒吧里的歌曲震得头发疼,entp的笑意不达眼底,他迅速的推翻对方桌上的酒杯。

杯子里的液体一下冲掉桌子上散落的白粉,正坐在众人中间的金发少年似乎意外的挑了眉

entp轻飘飘的开口,他说道。对不起啊自己没注意。

空气凝固了片刻,众人推推搡搡的把entp挤到角落,边扇巴掌边骂,entp只顾着笑。

疼。但不能还手。

最后还是中间的金发少年沉着脸开口,他说谁给你们的勇气合作还未谈好就开始动他的人。

entp稍感意外,在众人给金发少年赔笑道歉的期间,他趁空逃了出去。

.....原来还是个大老板啊,惹不起。

........

果然命这种东西是躲不掉的....entp望着眼前含笑盯着他的estp,想道。

estp凑过来捏捏他的肩,他道

“帅哥,总算打听到你消息了。可让我好找”

entp一瞬间有点想笑,他差点开口哥们你该不会是为了我转学的吧

但一对上他眼睛又把到口的话吞了下去,换个稍微友好一点的语气,他说

“....辛苦大老板了。”

estp愣了几秒,随后大笑。

随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两个人凑一块几乎整不出几件好事,逃课,打架,上网几乎成了他们的日常。

entp有时候看不懂estp,明明有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还要跟他这种人混在一起。

而estp只是淡淡回复道

“缘分吧。”

缘分吗好吧。

entp当时叼着烟,比了个中指,他道

“我还救过你呢。不打算报恩吗”

estp一下掐掉entp的烟,脸上还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他说

“说吧大恩人,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老子也给你摘下来”

entp不满对方掐他烟的动作,打算夺走对方墨镜,得逞后笑了一下。他说

“那就,把我捧出名呗大老板”

“我想进乐队”

estp看了他一眼,揉乱他的头,笑道

“好”

estp效率很快,他可以把公司做大不是没道理的。

entp唱功也好,只不过没日没夜的写歌让他有点吃不消。

estp这时候就默默在他身边,在对方忍不住叼烟的时候就无声的把烟掐掉。

对此entp不满了好久,他说

“能不能别掐我烟了”

estp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按他头,道

“小孩子别学大人装酷”

.....entp刚想开口自己今年满18了,estp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道

“我比你大两岁呢。喊哥”

.....大两岁。哥们你留级啊entp震惊开口。

对方玩味的笑着

“不是为了见你嘛。”

....神经病。entp低头看着草稿纸暗骂,却被estp一把搂过去,温热又令人心安的触感传来,estp似乎心情很好,他道

“别写歌了,今天陪我玩一天”

entp试图推开对方,但体力的悬殊真不能怪他,estp把头靠在他肩上,呼出的热气正好洒在他耳旁,有点痒,但不碍事。

这种亲密的小动作,令entp不太适应。

entp打了好多个耳洞,又在手腕上文了个红蜘蛛,红蜘蛛与他手腕上一道道伤痕明亮的夺目,他说这样显得他特别帅。而estp叹口气,他说,疼不疼。

entp不管。

疼好笑。用早期的伤痛文学来说,老子就算被车撞死在外边了也没有人会在意我。

estp戴上墨镜,他沉默。

entp不知道他们现在是要去哪里。问estp对方也不答。

迎面而来的风还带着凉气,又是一场秋。

entp也难得没骂对方那歌品,下流的曲倒也合适他们目前的状态。

“Somethinglatelydrivesmecrazy

有些事使我心烦意乱

hastodowithhowyoumakeme

一定和你这般对待我有关

struggletogetyourattention

挣扎着寻求你的注意

callingyoubringsapprehension

estp车技是个谜,他把油门踩到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朝着entp道

“想不想踩风”

entp眯眼,他打着哈欠,摆摆手,示意他随便。

estp笑了下,加快速度,猛然的一拐,在entp的咒骂下两人从高处坠下。

estp却大笑,他踹开车门,紧紧搂住entp的腰,迎着狂风。

妈的...想死都拉老子垫背。

entp没空思考,脑子仅仅剩下这一句话。

又像是一瞬间进入别的时空。

他们从没接过吻,这时候estp却靠过来轻吻了吻他手腕。

是吻他伤口还是纹身

entp分不清。

随后两人撞在树枝上,entp的后背撞上石子,他刚想骂对方发什么疯转眼却见对方似乎比他还严重。

伤口从锁骨处蔓延到胫骨处,血一直流,但身体的主人倒是满不在乎的态度,他低头蹭了蹭怀里的entp,道

“爽不爽”

....entp沉默。

他知道estp这句话其实是在问他开心了吗。

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心跳却意外的很快,entp在思考这是因为刚刚的坠下还是因为,刚刚那个吻。

最后他归结成吊桥效应。

estp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他哼着歌,捏捏entp后颈,示意该走了。

entp也没问要去哪儿。默默跟上。

山边的风依旧凉。

而山的外边是海。

是entp小时候经常喊着要看的海。

海边并没有entp想象的那般美好,秋初的海更是没有什么观赏感。

entp不由得想抽烟。

闷,又难闻。

estp似是知道了他心事一般,戴上墨镜,笑了笑,道

“等着”

entp挑眉,目光撇到海的远处。

estp散漫的声音再次传来

“3”

“2”

“1”

数到1的一瞬间,海面上绽放出无数个烟花。

犹如璀璨的钻石,又似estp的眼睛。

entp看的出神。

estp含着笑意的开口道。

“生日快乐。entp”

.....啊,今天是自己生日啊。他自己都快忘了。

从来没有人记得他生日。包括自己

从小到大,他所听过的最多的话语就是

“扫把星”“废物”“没用的东西”

entp无声的望着estp,突然自嘲般笑了笑。

他认输了。estp。

回家,estp问道entp想不想要生日礼物。

entp当时笑嘻嘻的问道,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给我

回答他的是estp的一声轻哼,算是答应。

entp盯着他看了许久,但最后只是笑着摆摆手,他说

“陪我喝几杯”

“行”

......

烈酒烧的喉咙疼,他眯眯眼,眼圈却意外的红,大概是生理性眼泪的作用。

estp也不说话,他只是笑着看entp。

说白了,estp承认自己喜欢看对方眼圈发红,就像是肮脏的街边小猫,遇到人会呲牙,上去摸还会被挠一下,突然间被塞了小鱼干一般乖了下去。

用猫形容他,蛮合适的。estp想到。

猫毕竟是很随和的动物

entp笑了笑,他说

“该结束了啊,estp。”

第二天早上,estp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entp了。

又像是突然间的失踪一般,他回想了一下,一皱眉,拿着车钥匙就追了出去。

最后却只看到对方在机场的一丝背影。

渺小又普通的。

又夺目的,背影。

estp坐在车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他笑出了声。

好啊entp。那我就看你能不能在国外闯出名。

到时候可别忘了是你哥estp把你捧出名的。

.........

又是三年。

此时万众瞩目的主唱无声的回忆着过往,也没人再会管他抽烟。

entp掐灭了烟,站起身。

外面的小雨依旧。

倒也不冷

entp自顾自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头顶的雨却一下子停了一般,他抬头,入目的是一把伞。

回头。

熟悉的金发映入眼底。那人朝他笑了笑。

“好久不见。myoldflame”

entp笑的肩膀都在抖。

好久不见。

诶,在这里见到你还真是意外诶……

难道你也和我一样,彻夜未眠吗?

。你问我还好吗?

我当然近况良好,一切正常。

不必为我担心……多余的冗杂之事应当全部忘却。

ENTP

一张男明星拍立得

·ooc预警

“estp,我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entp压低着声音,语气里满是无语之色。

他此时化着精致又淡雅的妆容,柔顺的假发披散在肩上,一身略短的jk短裙堪堪盖住大腿,黑色的小皮鞋和白袜,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少女无辜又乖顺的感觉。

这是他和estp打赌输掉的赌注,谁输了谁女装。

女装倒是无所谓,好奇心向来旺盛的他早在初中的时候就尝试过女装,还成功的爱上了女装后的自己。

只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还要穿着女装出门跟estp见高中同学?虽然他知道自己女装很美,但是此时的想法依旧是宁愿这样被C一顿。

“尝尝鲜嘛~你还没穿女装出过门吧?”estp笑意吟吟的一把搂住他的腰肢,...

“尝尝鲜嘛~你还没穿女装出过门吧?”estp笑意吟吟的一把搂住他的腰肢,被entp捏住手背上的肉拧了一圈:“我他妈要是被认出来老子就灭了你。”

“哦?帮我灭火吗?好主意。”estp揉了揉被拧红了的手背,懒散的道:“大不了你就说你是你妹妹呗,反正他们也不知道,给哥充个场面。”

“充你大爷!”话虽如此,进到KTV的包厢之后entp还是乖乖巧巧的抱着estp的手臂,挂上了甜美又不失礼节的笑容。

“哟!estp,这是?”最外侧的寸头率先走上前,拍了拍estp的肩膀,一眼撇到了entp问道。

“你好,我是estp的女朋友,我叫entp。”entp柔柔的笑了笑,他发誓,除了在长辈面前他从来没有这么乖巧过。

“你女朋友……”寸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在挺漂亮和挺平的之间犹豫了一下,艰难的开口:“啊哈哈,还挺高的。”

的确,entp净身高181,这次穿的皮鞋又是infp精心挑选的玛丽珍鞋(小蝴蝶致力于抓住每一个可以迫害entp的机会),带着一点点跟,穿上之后直接够到184,与192的estp只差了一节,也不怪对方说他高。

对此,entp全当做没听见,笑意盈盈的回答道:“家里基因不错,父母身高都高于普通人。”

那也有点有点高的离谱了吧。寸头青年在心里抽了抽嘴角吐槽。

“快进吧快进吧!你小子倒是好福气,找了这么漂亮个女朋友,我们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心仪的姑娘呢!”坐在包厢最里侧的青年起身,爽朗的笑了两声将两人安排了个座位。

estp十分自然的搂着entp的腰坐下,从左到右挨个给他介绍:“这两个,刚刚出门迎我们的,大年和邓宇,最里面那个,是老为。边上那仨姑娘是他们女朋友,从左往右分别是阿莲,粲然和景梦。”

末了还不忘小声的调戏他一句:“你要不要去和她们坐一起啊?都是‘女孩子’~共同话题会多一点呢。你说对吧,我的小女友?”

entp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挨个打了个招呼,然后压着声音若无其事的警告:“estp,你别逼我现在在外面揍你。”

estp毫不在意的举了举双手表示投降,一眼撇到屏幕上点的歌,挥了挥手喊到:“这歌我会唱,老为,麦克风分我一个!”

前奏才放了一半,包厢大门突然被人“嘭”的一声踹开,外面站着十几个男人,走在最前面那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殷勤的把身后的男人引进来:“放心吧大哥,我绝对没看错,那妞儿水灵的很。”

歌被其中一个男人停了下来,estp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身边的邓宇:“不是小邓啊,你这找的什么KTV啊?怎么还有这一出呢?”

邓宇看起来有些紧张,同样低声回答:“我不知道啊,就是随便找了一个比较近的KTV……操!忘了我家在老城区,人杂混乱,那现在怎么办啊?”

另一边三个姑娘已经害怕的缩在角落,即使化着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脸上的慌乱,粲然小声招呼着仍旧坐在原位的entp道:“小妹妹,你是叫entp吧?别在那里坐着了,我们躲远一点,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哟~这妞儿胆子怪大的,看着玩起来就带劲。”

被服务生引进来的,长得肩宽背厚的男人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包厢正中央的entp,眼睛一亮,随即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控制住包厢里的男人们,自己一个人笑着走了过去:“小美人,陪爷玩玩儿呗?”

estp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然后伸出手一把将原本卡在额头上的墨镜拉下来挡住眼睛。

“estp你……”那边大年看见这场景正紧张着,眼见着坐在中央自己好兄弟的女朋友被看上了,便立马回过头想要询问办法,一打眼便瞧见了这么一幕。

“你这是做什么?”眼见着他开始更过分的在胸口画起十字来,大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estp一本正经的画了几遍十字开口道:“为他默哀,阿弥陀佛。”

你这都用窜了啊喂,画着西方的十字架说着佛教的话?再说了那不是你女朋友你不应该着急的吗?在这里默哀上了是怎么回事?为你女朋友默哀吗?

大年内心吐槽着,但看好兄弟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模样也只好闭上了嘴巴。

entp双腿交叠,手指百无聊赖的绕着发丝,表情淡漠,目光看着男人,任由着对方一步步走过来,然后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小美人,识相的就来陪大爷玩玩儿,我保证会让你很舒服的。”

原本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少女”突然动了起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带了笑,反手抓过男人的手臂站起身,然后顺手将他摔在沙发上面对着自己,最后长腿一抬,膝盖径直抵住了对方的下腹。

他眉眼微低,唇角带着堪称艳丽的笑意,音色慵懒,有些让人分不清男女:“美人儿……是在说我吗?”

男人早被他这副模样迷了眼,“嘿嘿”笑着去摸他的大腿:“这妮儿够辣,我喜欢,当然是说你了美人儿。”

他伸手阻止了正要上前的小弟,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退下,这么好看的人儿脾气爆点也是应该的,你们可别吓到我的宝贝儿了。”

站在estp身边的邓宇只感觉身边阵阵冷风,下意识的转头去看estp,对方被墨镜挡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那部分带着玩味的笑意,看不出来有任何异常。

estp藏在墨镜下面的金色眸子含着笑,目光却冷冷的盯着男人的手,一边缓缓活动了一下手腕,一边思考一会是断哪只手比较好。

啤酒瓶子砸在脑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一份寂静,在男人的手就要摸上自己大腿的时候,entp从背后拎起一个酒瓶反手便砸在了男人的头上:“哥哥,我现在还美吗?”

鲜血顺着发隙间留下来,男人被这一下子打的愣了神,于是entp很快又是一个酒瓶子砸了下来:“我问你话呢,哥哥——”

这下男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捂住脑袋气恼的大叫道:“妈了个巴子把她给我按住!我今天非他妈玩死她不可!”

“estp,在他妈不动手你就给老子等死吧。”冰冷的声音从entp口里传出,一张漂亮的面孔却仍旧带着浅笑。

“收到,甜心~”estp迅速出手,在众人愣神之际便迅速解决了那十几个人,然后慢悠悠的迈过地上倒着的一群小弟,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刻刀递给entp:“新的,特好用。”

entp伸手接过,掐着男人的脖子把他抵到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把玩着刻刀飞快转了个刀花,然后无辜的笑道:“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呢,你的手下似乎救不了你了。最近新学了雕刻还没正式用过,不然这个殊荣给你,我在你脸上雕个花怎么样?”

“你喜欢什么花?”他在男人恐惧的目光下慢条斯理的问。

见男人不说话,刀锋抵到他的面容上,极其缓慢的顺着肌肤纹理移动了下去,刀锋走过的地方顿了一会,然后疯狂的涌出一颗颗深红的血珠:“那我就按照我的喜好来好了~”

脸上的刺痛唤醒了男人的神智,他努力的将头往后靠着,企图躲避开那把刻刀。

刀子他倒是真不怎么害怕,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拿着刀棍混战的也见过不少,他怕的是对面那个人的眼神,虽然表层是笑,但从瞳孔深处透出来的全都是浓浓的冷漠。

他杀过的人很多,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男人最后得出结论。

事情的最后是反应过来的老为他们和姑娘们三人一个把两人劝下来,entp被姑娘们抱着腰部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将刻刀甩了出去,精准的钉在男人耳边的墙壁上:“滚,还有,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男人被这一手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哆哆嗦嗦的带着手下滚出了包厢,顺带还送了一堆东西进来。

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之后众人也没了继续吃喝的心情,倒是entp被姑娘们围着,叽叽喳喳讨教着刚刚那一手飞刀。

“被姑娘们围着的感觉不错吧,甜心?”回到家里,estp将搭在entp的肩膀上的手放下来,然后蹲下身手法迅速的去摸对方的大腿:“这腿真白,给我摸摸。”

“滚蛋!”entp抬脚踹他,被estp伸手挡住,一只手捏着他的脚踝,另一只手如愿以偿的摸到了对方没有被长袜遮挡的那部分肌肤。

————————

要我说entp你别给他踹爽了。

彩蛋是一个有点算entp水仙的片段?可以不看。

还有就是你们的亲友都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就遇不到<(。_。)>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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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哇,他这个人她圆圆的脸,黑黑的头发,淡淡的眉毛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偶然东看西看,偶然凝视着,好像正想些什么。一张小嘴,偶然滚滚不绝,偶然则一声不响。只需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十分心爱。她也很搞笑,有一次,我在背李白的《静夜思》,她听了,就即兴对我们说了一首:“床前明月光,李白思故里。回到他故乡,...https://www.xdyy8.com/wenxue/zuowen/44788.html
8.让我记忆犹新的一件事作文(精选104篇)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妈妈去理发店剪头发,看见一位漂亮的阿姨在给一位女顾客剪刘海,看着她手中的...我急忙蹲下身子,瞬间飞流直下三千尺,一身轻松。等我上好厕所站起来,殷老师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说...这时,姑姑却要提出把小猫咪全部放回猫妈妈的身边去,我非常非常的不乐意,也舍不得。可这件事姑姑已经...https://www.oh100.com/a/202102/2755448_2.html
9.23岁女孩给自家猫咪缝制高定“中国风”南方plus在给它做一套戏曲风的服饰时,我考虑过给它用假发片,后来发现猫咪真的不适合戴人的头发,或是被化妆,它们适合浑然天成的精髓。像我给它做缩小版的苗族头饰,戴到猫咪头上就非常合适,也有网友质疑说苗族银饰太沉了,殊不知我用的是极轻的铝箔片来替换的。另外,像突然兴起又突然落下的潮流文化,在猫咪身上也难以融...https://static.nfapp.southcn.com/content/202210/27/c700798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