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豆的推荐LOFTER(乐乎)

调节心情的复健产品,感觉被我写得不够傻(不好意思

夕阳正好。

日向翔阳现在正坐在乌野排球部的门口,并不是他不想进去,只是——

他觉得乌野的大家都变得怪怪的。

几十秒前,他没有顺利接到影山的球而被砸个正着,按照道理,接下来应该是影山黑着脸在他面前不客气地大骂“笨蛋”,然而当他在地板上躺了三秒后,立马有人把他给抱了起来。

吓得日向立马睁开眼睛挣扎着要下来,等到看清是谁抱着自己时,他更是吓地直接退了好几步。

月岛皱着眉,眼里是不满意的神色:“你后退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是你不对劲吧!”日向还没意识到什么,立马高......

“……是你不对劲吧!”日向还没意识到什么,立马高声反驳。

“……”月岛居然没有趁此机会讽刺几句,只是扬着眉,站在原地。

就在日向被他看着全身不舒坦,想着自己要不要服软的时候,影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日向身后,一把把他揽进了怀里:“你干什么?今天日向他是我的。”

日向:……你们在说什么.jpg

月岛不对日向出言讽刺,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对影山阴阳怪气,更何况,那只碍眼的手放在日向的肩膀上,着实让他很不爽:“那又如何,是你把球砸到他脑袋上的,我抱一下又怎么了?”

说罢,他便把目光落到了日向的脑袋上,还有一块被砸出来的红印子。

影山的语气硬邦邦的:“我控制了力气。”不会砸伤他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影山还是迅速瞄了一眼怀里的日向,对方今天格外沉默,不太像他的风格。

日向安安静静的,没有出声。

这时,山口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着熟悉的形势,就头疼了起来。

“又是怎么了?”嘴上虽然说着,眼睛却不住地瞄着日向,对方傻愣愣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透出了这么一点求救的味道。

其实日向的脑袋,刚才从听到月岛和影山的迷之对话开始,就停止运行了。

什么你是我的,我是你的,还抱不抱的。

日向有点无法处理眼前的海量信息,毕竟他只是被球砸了一下而已,醒来就好像变了个世界。

山口也是,看着好像在劝架,但是进来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知道他正不正常。

就在日向这么想着时,山口直直地朝着他走过来,然后语气严厉地说道:“你们又把日向吓到了。”

说着,就把日向从影山怀里拽了出来:“小月你和影山吵架就不能避着点日向吗?上次差点打起来把他吓了一跳那么快就忘记了吗?!”

突然被拉出来的日向:打架?打什么架?月岛什么时候和影山动手打架了?

更可怕的是,被山口说完后,两个人脸上紧绷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然后别扭地移开了脑袋,好像真的在认真反思。

日向偷看了一眼山口,对方也正好看过来,立马换了一种语气:“放心,在这两个人认错前,我不会让他们靠近你的。”

对方说的义正词严,日向已经生锈的脑袋好像转动了一点:“……靠近是什么意思?”

山口一愣,紧接着有点害羞地不敢和日向对视:“日向你……真是可爱,都有过好几次了,你还问我是什么意思吗?”

日向只感觉眼前一黑,不是很想继续追问,但是又实在搞不清楚:“所以……”

“当然是上床啦。”

日向真的眼前一黑,只想表演一个当场昏迷。

当然,昏迷是不可能昏迷的,毕竟昏过去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日向用自己的第六感保证,如果昏过去,醒过来的地方可能不能描述。

所以,他坐在了排球部的门口,细想着该怎么办。

只是被球砸了一下,会发生这么可怕的变化吗。

而且现在排球部里只有月岛、影山和山口三个人,其他人还没回来,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变得不太正常。

先看看吧,按照刚才的情况,他们虽然不正常,但是还是以自己的感受为准的。

……应该吧。

不是很确定的日向皱着眉走进了排球部,看着是练排球的三个人,在日向一走进来后,动作立刻慢了下来,月岛更是直接放下球走到一边喝水。

“……队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日向踌躇了半天,走到月岛身旁,小声问道。

月岛的脸一黑,居然在他的面前提起别的男人?

日向寻思着自己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啊,月岛的表情怎么就突然变得好可怕。

“……应该快了。”虽然不情愿,但是刚刚吵架吓到了日向,月岛还是好好回答了。

“哦。”

日向应了一声后就蹲了下来,神色不明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岛耐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咳咳,日向,刚才我——”

日向转过头去,看着他:“你说刚才的事情,没关系啦。”我也根本没有被吓到。

“那就好。”月岛放下心来。他看着日向蹲在那里,小小一团,怪可爱的,手上的动作比脑袋里的想法更快,回过神来他已经把日向抱进了怀中。

“既然今天不属于我,那可以先拿一点利息。”

身后传来了震天响的排球砸地声。

所以,现在这个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日向看了一眼表情可怕的三年级和二年级的前辈组。又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月岛和影山。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哦日向他想起来了,就是月岛突然要亲自己……

亲……亲自己?

亲自己?!

日向小心地挪远了几步,这是什么可怕的世界?快把那个正常的月岛还给我!

泽村:“我们不在,你们就这么对待日向?不看看日向愿不愿意?!”

菅原:“做人要知足,一周就这么几天,都把你们排在前面了,平时就放过日向吧。”

日向越听越奇怪,什么一个星期就这么几天,排什么?怎么,每天都还有人啊?轮流值班啊?

东峰看到日向奇怪的表情,连忙劝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否则日向又要被吓到了。”

日向:……原来我是这么容易被吓到的一个人吗?

泽村也瞅了一眼日向的神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下次不要再这样,好了,今天按照计划应该是轮到……”

“我。”影山举起手。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瞪了他一眼。影山浑然不觉。

泽村:“那行,日向,今天影山该跟你回家了。”

这破世界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日向抓紧手边的包,站起身来:“我不要!今天我不要带任何人回家!”比他想象的好,他还以为要去别人家里。

影山一愣,神色里夹杂着不敢置信的破碎感,他缓缓开口:“日向,你不要我了吗?”

日向微妙地沉默了三秒钟,顶着其他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不是,不是不要……不对,我本来就……”

简直是越描越黑。

影山耐着性子听了日向的解释,更加坚定道:“日向,看来你确实……”

“我不是啊!!!!”

日向受不了了,一边大叫,一边抓起包转身狂奔到校门口。

突然的变故让其他人都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对了,今天他还在吗?”

“呃在的。”

“他真的是好毅力。”

“确实……”泽村看着失魂落魄的影山,挑了挑眉,“你的情敌在校门口,你不跟去吗?”

影山被一提醒,立马反应过来,然后一群人就乌泱泱地冲到了校门口。

早几步来到校门口的日向已经傻眼了。

“Hello,我亲爱的小不点,今天有没有想好要抛弃乌野的大家,来到你亲爱的及川前辈的怀抱中?”

及川彻抱着99朵红玫瑰,站在乌野的校门口。

很难形容,日向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一句:帅是帅的,脑子看着也像是有点问题。

-TBC-

私设现背变猫梗

全文+番外1.9w+

—————————————————————

《人类为什么需要猫咪》

0.

黄铉辰养了一只猫。

这只猫似乎是突然间出现在黄铉辰家里的,并且被黄铉辰“保护”得太好,身边人大多只能从他的手机屏保和偶尔泄露的照片视频中,窥探到一点关于猫咪的信息。

只是那些有幸见过猫咪照片或视频的人们对它的评价都十分统一:漂亮的蓝眼睛布偶猫,粉色的肉垫可爱得要命,脾气大概很好,似乎还能听得懂人话,黄铉辰在镜头让它抬手就抬手,让它叫一声它就甜甜地冲着镜头喵。

很乖吧,很可爱吧,想去......

1.

小猫长得实在太漂亮,见过小猫照片和视频的朋友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会向黄铉辰打听他到底是从哪里买的猫。

只是黄铉辰也实在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猫确实是凭空出现的。

就在某一个很平常的夜晚,李龙馥和他窝在沙发看完电影后留宿他家的那天夜里,他半夜醒来发现床边空了,他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毛茸茸的触感,吓得他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他连滚带爬地翻身起来摸到顶灯的开关,灯亮的瞬间,他看见一只娇小的长毛猫咪躺在原本李龙馥睡着的半边床上,正轻声打着小呼噜。

猫是哪里来的?李龙馥又到哪里去了?

黄铉辰看着熟睡的小猫发愣,不知道应该先找人还是先把猫弄醒,犹豫了半分钟后竟俯下身,在小猫耳边喊了句“Hey...Felix...”。

说完后他自己也有些愣神,不明白自己在犯什么傻。

但当他看见小猫睁开眼,抬起爪子往脸上抹了抹,然后张开嘴,用低沉的声音说“铉辰啊...怎么了呀...”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傻而是可能真的终于疯了。

-

可是大概这世界本来就该是那么迷幻,一切好的坏的,奇妙的不可思议的事都会发生。

所以当黄铉辰看着低音炮小猫咪正瞪大双眼一脸崩溃地低头盯着自己粉色的肉垫时,黄铉辰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好像并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设定。

像所有的漫画主角都会经历离奇事件一样,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竟也不觉得这有多么荒谬——理智告诉他应该觉得荒谬,但他却反而伸出手去握住了猫咪的爪子,轻轻捏了捏柔软的肉垫。

似乎猫咪的肉垫真的能治愈一切,他看着小猫圆圆的蓝眼睛想,如果Felix永远变不回去会怎么样。

那黄铉辰就永远有粉色的肉垫可以捏了。

当然黄铉辰也只是想想,回归在即,总不能让小猫替李龙馥上台唱歌跳舞,总得找找他变成猫的原因,再找找变回人类的方法。

好在第二天他们都没有行程,一猫一人坐在床上头脑风暴了整整一晚上,也没有得出任何有效的结论,最后面面相觑困到灵魂出窍。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小猫已经困得直打哈欠,一双漂亮的蓝色猫眼里盛满了水色。

他试图用猫爪去揉眼睛却不得要领,猫爪在脸上划拉两下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爱,黄铉辰忍不住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把小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铉辰尼看什么呢?”

“看你可爱。”黄铉辰说话没过脑子,说完自己的耳朵就先红了起来,欲盖弥彰地伸手呼噜两下把脑袋埋进爪子里的小猫掩饰尴尬,笑笑说,“困死了,睡觉吧。”

他把小猫抱起来。

或许是黄铉辰抱猫的姿势不那么熟练,也可能是李龙馥还不那么习惯小猫的身体,总之Felix小猫在身体腾空的那一刻生理性的挣扎了两下,反应过来后又立刻刻意地收住了动作,任由黄铉辰将他放在床靠内侧的枕头上。

他说龙馥不用担心啊,说不定一觉睡醒就又变回去了呢。

很快,他就听见枕边又一次响起小小的呼噜声。

手下如毛绒玩具般的触感和耳边奶猫一样的呼噜声似乎有着很好的催眠效果,好像是闭上眼,黄铉辰就沉进了黑甜的睡眠中。

应当是一夜无梦,再睁眼是因为他本该覆在小猫身上的手摸到了类似于人类肌肤的触感。

他猛地睁开眼,身旁是赤裸着上身的李龙馥。

黄铉辰觉得自己似乎是还在做梦,又或许昨夜的一切才更像是一场梦。

他的手心紧贴着光滑温热的皮肤,他俯下身就能看见李龙馥纤长的睫毛和雀斑,他的手心渐渐热起来,跟着心也热了起来。

他深呼吸,终于移开手,反手将被子盖在李龙馥身上。

黄铉辰掀开被子冲进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

在冰冷的水流下他的思绪总算逐渐苏醒过来,他意识到昨夜发生的事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确实荒谬,却又真实发生的事实。

当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卧室时,李龙馥已经醒了,正睡眼朦胧地边揉着眼睛边坐起来,被子从他的身上滑落下来,露出圆润的肩膀和光洁的前胸。

黄铉辰脸瞬时热了起来,烧得他恨不得立刻转身回浴室再去冲个冷水澡。

他强装镇定地从衣柜里随手摸了件T恤扔给李龙馥,转头看人穿上了衣服,才觉得脸上的高温逐渐降了下来。

李龙馥却看着他笑了:“铉辰尼的耳朵好红呀,很热吗?”

黄铉辰心头一颤,牙根都咬了起来,语气是他强压着才听起来的若无其事。

“嗯,有点热,刚洗了澡。”

他抓了抓头发,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又像是上课走神被老师抓个正着的学生,他清清嗓子,试图用两声咳嗽驱散围绕在他身边的尴尬与羞涩,他问你什么时候变回来了?

李龙馥怔了怔,托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知道,睡醒了就变回来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事儿实在是太离奇了,简直没有任何线索和征兆,李龙馥拽着黄铉辰的手说他不敢回家,怕自己在家又变成猫都没人来救他。

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撒娇有多让人难以抗拒,而黄铉辰本人对李龙馥的要求根本不存在拒绝这个选项。

他今天本来是要去舞房练舞,想了想就问李龙馥要不要一起去,反正也没有别人,就算在舞蹈房变成了猫,大不了就揣进包里带回家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但当李龙馥在夜半时分的舞房里再一次变成一只蓝眼睛布偶猫的时候,他没忍住用尖尖的牙齿啃了乌鸦嘴黄铉辰一口。

小猫咬得也不重,留了一圈浅浅的牙印在黄铉辰的手臂上,又被黄铉辰一把抱起来。

他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其实是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进了黄铉辰的外套里。深夜的风有些凉,小猫被黄铉辰仔细裹在外套里,只探出一个小脑袋,街道上的一起都变得巨大了起来,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看得他晃了眼,小猫抬起头看了看黄铉辰,发现黄铉辰也在低头瞧他,男人笑了笑,宽大的手掌轻轻盖在小猫的眼上,他闻到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安心地蜷在黄铉辰的怀里。

2.

度过初期的几天兵荒马乱之后,黄铉辰基本上摸清了李龙馥的变身规律。

可能相比之下对黄铉辰的影响要更大一些。

变成小猫之后李龙馥确实掌握了猫咪的大部分习性,对于会高速移动的东西会生理性地一直盯着看,以前不喜欢昆虫的他现在变成小猫后还会主动扑过去抓虫子,黄铉辰家里的蚊子和一些不知名的小飞虫基本上都惨死在了李龙馥手下。

他似乎挺喜欢逗猫棒的,当家里第一次出现黄铉辰从李旻浩那里顺来的逗猫棒时,小猫没有如同黄铉辰预想的那样抗拒甚至恼羞成怒,他很顺从地接受了猫咪的本性,身体里人类的灵魂好像并不能抗拒逗猫棒对一只猫咪的巨大诱惑。

就像小猫也很喜欢黄铉辰被子里的水,有时候他会盯着黄铉辰的杯子发呆,然后伸出爪子沾杯子里的水放到嘴边舔,为此他并不能做出什么合理或有力的解释,他只是好奇,或者说是单纯地想要这么做罢了。黄铉辰曾就此事抗议过几次,但被小猫和李龙馥本人如出一辙的大眼睛盯着看了一会儿,他便立刻缴械投降,将自己的杯子拱手相让给小主子。

除此之外,黄铉辰还发现小猫的警惕性变得很高,或许是得益于异于常人的听觉,当四周发生一些异响时,他总会立刻竖起耳朵转着脑袋到处看。

小猫有些粘人,似乎是因为从人变成猫咪的错愕和焦虑并没有被很好的消化,黄铉辰发现小猫Felix非常缺少安全感,他并不乐意一只猫呆着,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喜欢粘着黄铉辰,看电视的时候喜欢躺在黄铉辰的腿上,吃饭的时候想要在餐桌上和黄铉辰一起吃。

他就像一条甩不掉的可爱小尾巴,黄铉辰走到哪里,小猫就跟到哪里,有时候黄铉辰洗澡,小猫也要坐在浴室门口等着他。

而这应当是黄铉辰乐于见到的场景,或者说缺乏安全感的人并不只李龙馥一个。

黄铉辰常常会担心一觉醒来后小猫就会消失不见,可能是因为当小猫第一次用猫咪的耳朵听见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时,吓得躲进了电视柜与墙壁的缝隙里,黄铉辰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他。

这件事似乎同样也吓到了黄铉辰。

小猫的体型只与未成年的布偶猫差不多大,黄铉辰一只手就能兜住他。小猫太小了,这让黄铉辰很担忧,是不是只要自己的视线稍微离开一会儿,小猫就会消失不见。

黄铉辰近几日里的梦中李龙馥与小猫出现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他很焦虑,于是便根本无法放任李龙馥一个人呆着。

他拿着李龙馥给他的钥匙,独自去李龙馥家中收拾了一些他常用的物品打包回自己家。

那些物品大多都被安置在了黄铉辰的卧室中,他一个人住一套一居室,睡的床并不大,为了晚上睡觉时不会不小心压到娇弱的小猫咪,他特地去家具店选了张巨大的双人床,当晚就替换了原来的小床,就连床上用品都被他换成了柔软的纯棉制品,上面的图案是李龙馥选的一系列小动物。

大多数时候黄铉辰醒来会看见睡在枕侧,已经变回人类的李龙馥——这会让他产生一种他们好像在恋爱的错觉,因为躺在他身边的人总是睡得很安稳,这表明李龙馥对他们每日同床共枕并没有什么抗拒,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

这和从前刚出道时两个人睡一间卧室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现在睡在一张床上,并且共享一张被子,只要翻身的动作大一些,他们就会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可无论是小猫或是李龙馥本人似乎很迅速并且欣然地接受了同床共枕。他适应得太好了,甚至有时候睡熟了还会不自觉地往黄铉辰身边挪动。

可能是因为变回人类的李龙馥在某种程度上依旧保留了猫咪的一些习性。奶猫喜欢踩奶,李龙馥在变成猫咪之后逐渐也产生了踩奶的行为。本就不大的手掌轻轻按压皮肤的触感让黄铉辰实在感觉有些吃不消。

或许是小猫喜欢靠近温暖的热源,他喜欢睡觉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往黄铉辰怀里钻,喜欢用脑袋蹭黄铉辰的手臂。

就像踩奶一样,而变回人类的李龙馥在熟睡时也不可避免地会向黄铉辰靠近。他不能像小猫一样钻进黄铉辰怀里,就将脑袋靠在黄铉辰的手臂上,额头贴着男人坚实的上臂,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当李龙馥柔软的发丝扫过黄铉辰裸露的手臂时,黄铉辰无法控制地收紧了肌肉。他僵直着身体,想要向后挪开一些位置,却怕吵醒酣睡的李龙馥,他又觉得舍不得,大约是贪恋他喜欢的气息和温暖的触感,让他迟迟没有动作。

李龙馥睡得很熟,呼吸沉稳和绵长,温热的鼻息洒在黄铉辰的皮肤上,让黄铉辰觉得自己的眼眶都有些发热。

黄铉辰可以很自然地将小猫搂紧自己的怀里,无论小猫是睡着或是醒着,猫咪小小的一只,他一伸手就能捞进怀里搂着,名正言顺。

可是他却不敢去拥抱李龙馥,明明他们之间曾经有过无数的拥抱,但是对现在的黄铉辰来说好像别有用意的拥抱在他们之间却是不被允许的,是不被作为亲友的黄铉辰所允许的。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李龙馥的头发,顺滑的发丝像小猫的毛发一样柔软。

他应该是没有欲望的,不是生理的性欲,而是单恋一个人所想要得到回应的欲望,可是此刻这样的欲望似乎改变了一种形式出现在他心中。如果他可以拥抱李龙馥,这样的欲望好像就能得到满足,让他不用继续担忧渴望的产生。

那就这一次,黄铉辰对自己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于是他张开手臂,慢慢地将李龙馥抱进怀里。

他喜欢猫咪,黄铉辰想,但他更喜欢李龙馥。

3.

这是李龙馥第一次在清晨变回人类后,没过几个小时又再一次变回了猫咪。

那是黄铉辰选择松开他的双手之后的半个小时内发生的事,他只记得自己在过于煎熬的心理斗争中又迷迷糊糊打了个瞌睡,再醒来时小猫已经又一次熟练地钻进他的怀抱,紧紧靠在他的胸口。

小猫看上去对黄铉辰充满了信任与依赖,又或许这样的依赖更应该被描述为依恋才更为合适。不知道是不是动物本能作祟,他似乎是将黄铉辰的身边当作自己最舒适安全的区域,总会无意识地向黄铉辰靠近。

黄铉辰向外挪了挪身体,低头瞧着正打着小呼噜的猫儿,半晌轻轻呼出口气来。

有几丝日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的缝隙漏进了屋子里,春日并不耀眼的阳光洒在床铺上,黄铉辰抬起手挡住自认为有些恼人的光亮,怕这一点点的明亮都会打扰小猫的酣眠。

阳光穿过黄铉辰的指缝,落在小猫洁白的毛发上看上去像是微微发着光。黄铉辰任嫌不够,又伸出手轻轻搂住小猫,将小猫的脑袋藏进自己的怀抱里。猫咪柔软的身躯抱起来轻飘飘的,他心中那沉甸甸的安全感随着小猫身上几缕猫毛一起飘进了空气里。

黄铉辰是在第二天早上睁眼时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仍然是小猫咪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失去控制。

果不其然,一连三天,小猫咪都没能变回李龙馥。

黄铉辰的焦虑似乎在这三天里即将达到峰值,后两天时他已经拒绝出门,宁愿在客厅里和李旻浩开着视频编舞,也要和小猫咪处在同一空间里。

他给出的理由,或者说是借口是小猫咪刚到他家,有些应激反应,他放心不下,被李旻浩嘲笑不是猫应激而是人应激了。

至于李龙馥本人,只能是被黄铉辰按上了重感冒的头衔,躺在家里休养身体。

当小猫的“应激反应”持续到第四天的时候,李旻浩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要去黄铉辰家里看一看小猫的要求。

李旻浩来之前黄铉辰看上去很紧张,坐在沙发上对着小猫絮叨了半天。

他其实知道自己或许应该把李龙馥变成小猫的事情告诉队友们,可他冥冥之中总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根本原因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他庆幸又自私地想着,也许这样他们之间就会多出一个秘密,每一个秘密都将是维持他们较为亲密的关系的纽带,而恰好此时的这个秘密又是个天大的秘密,将秘密保留在他们之间似乎成了留住李龙馥唯一的方法。

黄铉辰看着正抱着黄色小鸡玩偶在沙发上打滚的小猫,又一次提醒说,记得不要在李旻浩面前开口说话,不管他对你做什么都要有一只小猫该有的样子。

小猫抬起脑袋看看他,乖巧又敷衍地点了点头,他像一只真的正处在生长期的奶猫一样,这两天有些牙痒,总叼着黄铉辰的手指啃,尖尖的小牙齿摩挲着皮肉,造不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却磨得黄铉辰心痒起来。

小猫抱着小鸡玩偶玩了一会儿,突然张开嘴一口咬在玩偶的脑袋上,尖牙用力磨了磨,把玩偶的大脑袋都咬憋了进去。

黄铉辰看见了连忙去抢,这是Felix的小鸡,他说。

小猫松开牙齿,抬起头看他。

“可是我就是Felix啊,”他说,“不是吗?”

因为好像他在心里,小猫和李龙馥就应该是不一样的。

半晌,黄铉辰轻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黄色小鸡又放回小猫面前,咬吧,他柔声说道,你喜欢就好。

小猫却好像被他先前的沉默和轻飘飘的话语给惹恼了,他用爪子推开面前的小鸡玩偶,跳了几步一跃到了沙发的另一头,他趴下来将身体蜷缩成一团,面朝着沙发的角落,留给黄铉辰一个小小的像绒毛球一样的背影。

黄铉辰坐过去摸小猫的背,小猫就让他摸,蜷着身体一动不动。

黄铉辰把黄色小鸡玩偶拿回来放在小猫身边:“不玩了吗?不是最喜欢它了吗?”

小猫不说话,把脑袋埋在自己的毛发里。他好像真的变成小朋友了,黄铉辰想,就连生气的样子都非常孩子气。

黄铉辰知道小猫因为什么生气,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去哄他开心,只能一下下摸着小猫的脊背,当他正想把小猫抱起来哄时,门铃响了起来。

打开门看见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李旻浩,他的意图似乎是包揽小猫所有的吃穿住行,大包的幼猫猫粮和罐头,柔软可爱的小猫窝和一袋子猫玩具,逗猫棒玩偶应有尽有。

小猫看见李旻浩来很高兴,人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上了李旻浩的腿,好像刚刚躲在沙发角落里生闷气的小猫根本不是他。

李旻浩也对于小猫的热情也有些惊喜,他是做好了哄一下午小猫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些准备半点没派上用场,小猫就自己靠过来和他贴贴了。

他冲着黄铉辰抬了抬眉毛,意思是这就是你说的小猫应激?

黄铉辰有些尴尬地撸了撸头发,自暴自弃地说应激的是我行了吧?

李旻浩低下头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小猫就抬起头眨了眨大眼睛,冲他低低地喵了一声。李旻浩听着小猫低沉的叫声怔了两秒,又认真地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小猫,才转头对黄铉辰说,这孩子和龙馥可真像,你不会是为了睹猫思人才买的这小猫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铉辰气急败坏地捂了嘴,没花什么力气挣脱后又岔开话题问小猫起了名字没,黄铉辰心虚地看了一眼小猫,发现猫咪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李旻浩唯一的抽绳,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他扁了扁嘴只好摇头。

李旻浩提议说:“不如就叫馥儿好了。”

李旻浩陪着小猫玩了一下午,小猫也喜欢他,只跟他玩,黄铉辰拿着李旻浩新拿来的逗猫棒和玩偶想和他玩,小猫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黄铉辰,他只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干看着无能狂怒,嫉妒的怒火附在他手上,快把他的发际线都撸高了几公分。

快到饭点的时候李旻浩终于起身要走了,黄铉辰假意留他吃晚饭毫不意外地被拒绝了,说是约了人吃饭。走之前他从几个大袋子里扒拉出一袋羊奶粉,说如果小猫喝得惯的话可以每天给他泡一点喝,补充营养挺好的。黄铉辰低头看了看正抱着李旻浩裤管的小猫,想着他家猫咪也不怎么挑食,应该会喜欢。

当天晚上黄铉辰就泡了一碗羊奶,他特地上网查了资料,甚至还翻箱倒柜找出很久以前买的厨房用温度计确认水温,泡完后又等着羊奶冷却到四十度才端去给小猫喝。

“Felix~WhereismyFelix~”

黄铉辰不知道小猫是不是还在生气,叫他名字的语气都带了点心虚和讨好的意思在。所幸是他一转身,就看见小猫乖巧地坐在厨房门口,就像往常一样安静地等着他。

他蹲下身把装着羊奶的碗放在小猫面前,轻声说让他先尝尝看,不喜欢味道就不喝。小猫喝了两口就没停,看上去是能接受羊奶的味道,他慢慢地喝完了一小碗羊奶,抬起头冲黄铉辰眨眼睛。

黄铉辰看着小猫嘴边的一圈奶渍,忽然如释重负地笑了,他把小猫抱起来,用柔软的湿纸巾把那一圈奶渍一点点擦去。他给小猫擦拭的手法已经逐渐变得熟练,小猫只是缩了缩脖子就没再动,任由黄铉辰擦完嘴又擦脸。

黄铉辰抱着猫回到客厅,看见李旻浩送来的新猫窝,新的猫窝看上去很软,是很可爱的煎蛋造型,他想起小猫下午躺在上面和李旻浩玩了很久,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的。

他心口不知为何泛起一股酸意,意识到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于是低头问小猫今晚要不要睡新的猫窝。

小猫沉默了一会儿,半晌轻轻摇头,他冷着小脸的样子让黄铉辰想起李龙馥平时撒娇扁嘴的模样。

“不要,要和铉辰尼一起睡。”小猫把脑袋靠在黄铉辰的胸口,整个身体轻飘飘的重量都依靠在黄铉辰的胸口。他看上去有些困了,听着黄铉辰稳定的心跳声有些想睡觉了。

黄铉辰低头看着小猫逐渐合上的眼睛,心跳突然就快了起来,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一颗心彻底化成一滩春水,流进春日化冰的江河里。

他抱着小猫软绵绵的身躯,觉得先前困扰他的悖论忽然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小猫想要和他一起睡觉。

4.

那一夜黄铉辰睡得无比安稳,他睡得应该很熟,却又好像能感觉到怀中的小猫如同春末时的日光一样温暖的身体紧紧靠着他,他想将小猫抱得再紧一点以此获取那虚无缥缈的安全感,却又怕勒疼小猫娇弱的身躯。

但其实是他想要在梦里拥抱李龙馥,最终却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黄铉辰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进客厅的时候,正好看到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李龙馥,他穿着黄铉辰家里唯一的灰色围裙,光线透过阳台洒满整个客厅,这样暗淡的颜色融着日光穿在他身上似乎都变得生动了起来。

李龙馥看见黄铉辰便笑了,冲他抬了抬手中的盘子,招呼他来餐桌前坐下吃早餐。

空气里弥漫着黄油吐司的香气,盘子里的面包被涂上了黄油,烤得焦香酥脆,餐桌上还放着一个外卖袋子,李龙馥将盘子放在桌上,从纸袋里拿出两杯咖啡,冰美式递给黄铉辰,炼乳拿铁放在自己面前。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是黄铉辰很久没有遇见被黄油和咖啡味填满的早晨。他看着正在低头咬吐司的李龙馥,嘴角沾上一点面包屑的样子让他无端想起昨夜喝羊奶的小猫。

被营造出来的过于甜蜜的氛围让黄铉辰再次产生了他们似乎是一对正在同居的情侣的错觉,他甚至为自己产生这样的错觉而感到有些羞愧。

咖啡的苦涩从舌尖蔓延至胸口,像是在提醒他所谓甜蜜的虚无,但在这一刻,他无法做他想,只是真的很想吻去李龙馥唇边的面包屑。

这一天过得无比正常,李龙馥没有再变回小猫,他们还一起去了练习室参与新歌的编舞,练习结束后又出去吃了宵夜,直到深夜才回到家里。

这是黄铉辰和李龙馥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的正常人类的一整天。

当黄铉辰回到家瘫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他以为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场梦,这个梦赋予他能够正大光明留住李龙馥在他身边的权力,又给他能够毫无顾忌拥抱变成小猫的李龙馥的机会。

但是如果真的是梦,那就一定会有梦醒的时刻。

直到他们再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黄铉辰看着枕侧早早入睡的李龙馥却觉得自己得意识清醒得要命,困意似乎将他遗忘在深夜里,他想起充满着黄油香气的清晨,又闻到李龙馥身上和他一样的沐浴露的香味,就连散在他枕头上金色的发尾,都是和他头发上一样的味道。

他们吃同样的早餐,用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他们身上的气息都变得一样了。

但黄铉辰却依然无法拥有李龙馥。

他沉溺于美好的梦境,同时却又无比清醒,他甚至不敢偷偷去亲吻男孩儿脸上漂亮的雀斑,

他有时候会想,李龙馥的雀斑是什么味道的?是甜蜜的热巧克力,浓郁醇厚的布朗尼,还是对于他而言咫尺之间却永远无法触及的爱。

不见天日的爱意本不该有欲望的产生,但他的欲望却在日益加深。几天前他还是只是想要在李龙馥熟睡时悄悄的拥抱他,如今却想要亲吻他,他迫切地想要留住他。那希冀于得到回应的欲望在他的压抑中逐渐扭曲成为了渴望占有。

黄铉辰不仅想要亲吻李龙馥,他变得想要拥有李龙馥,想要李龙馥的眼里只有他,想要他爱他。

他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却依旧无法控制欲望。

于是他睡在喜欢的人身边,又是一夜无梦。

后来的几天里李龙馥都没再变回小猫,他们练舞到深夜的时候也没有再出现需要黄铉辰用外套裹着小猫带他回家的场景。

日子过得平淡而安稳,只是当李旻浩问起小猫时黄铉辰会莫名感到心虚,偷偷去看李龙馥却发现他似乎没有听见李旻浩的询问,最后只能用一切都好来搪塞这个话题。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某个星期五的晚上,那天李龙馥在家里做了意大利面和牛排,他们还开了一瓶红酒,在那不大的餐桌前面对面坐着,一顿晚饭吃到了晚上十一点。

一瓶红酒被他们两个人分着喝得见了底,接近凌晨的时候李龙馥已经被酒精熏红了眼尾,他的皮肤泛着粉红色样子看上去特别可爱,他捏着还剩一些红酒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着,看着暗红色的液体一点点爬上杯壁,又从杯沿一点点滑落回杯底。

像一只看着蝴蝶飞舞的小野猫,黄铉辰用他那已经被酒精侵蚀而显得不大灵光的脑袋想着,春天快要过去了,他还没有带小猫出去看过一次花呢。

小猫会喜欢花吗?上次他们在MV拍摄现场看到的野花李龙馥就很喜欢,黄铉辰觉得小猫也会喜欢他的。

他抬起头,看见李龙馥正冲他笑,漂亮的大眼睛弯了起来,面中那些可爱的小雀斑似乎都一齐被染上了笑意。

“这么多天没再变成小猫我觉得应该不会再变回去了吧,也不好一直住在铉辰尼这里,实在是太打扰你了。”

黄铉辰听着,忽然就觉得没由来地口干舌燥,他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红酒,却只觉得喉咙快要被酒精烧干了。李龙馥的话客气又疏离,语气淡然却很真诚,黄铉辰却第一次觉得这样真挚的语气像是刀子一样锋利,他喝下的红酒似乎都流进了一道被割开的伤口里,整颗心都烧了起来。

李龙馥见他不说话,也喝了一口酒,他笑笑继续说:“我觉得我最近实在有些太依赖铉辰尼了,这样有些太过了我知道,不太好。”

“所以小猫走了的话,我也该回去了。”

他轻声给黄铉辰下了最后的审判,黄铉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他不明白明明前几天李龙馥还会靠在他的肩上和他一起看电视,会在早上早起为他做早餐,会在睡觉的时候无意识地将脑袋贴在他的手臂上。

怎么一下子,在气氛这样好的晚上,他就忽然要失去了。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他其实并没有得到过又何谈失去,放纵自己的是他黄铉辰,紧闭自己的也是他黄铉辰,他扼杀自己的心情,扼杀自己的语言,扼杀一切他认为不该被人所知的秘密,最后得到的只有镜花水月一场空。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这天晚上黄铉辰终于做梦了,他梦见小猫趴在他的肩头轻轻对他说:“我是替李龙馥来爱你的,但是你不肯说爱我,也不说爱他,所以我要走了,他也要走了。”

梦里黄铉辰张皇失措地抱紧小猫的身体,他哽咽地说着我爱你,他开始哭,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又落进小猫的毛发里,他流着眼泪发誓,但最后却抓了个空,手心里只留下一簇白色的猫毛,很快也散进了空气里。

黄铉辰再醒来的时候李龙馥已经走了,他把黄铉辰从他家打包来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又带走了,餐桌上留着一盘炒鸡蛋配牛角包,还有一杯冰块早已全都融化了的冰美式。

他真的走了。

5.

黄铉辰是在某一天傍晚突然觉得家里变空了的。

那天傍晚他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不知道为什么,突如其来地,他忽然觉得家里空得要命。

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的那一刻,他立马握着遥控器将电视剧按了暂停,爬起来跪坐在沙发上环视了一圈客厅。

进门的鞋柜旁还放着一个纸箱子,纸箱的边缘已经被一圈细小的牙印攻占,可能很快就要宣告阵亡;纸箱是买猫爬架的时候送来的打包纸箱,比起猫爬架小猫可能对纸箱更感兴趣一些,于是黄铉辰就一直没把它扔掉,直到现在,李龙馥已经走了一个多礼拜了,那个纸箱还是躺在他的玄关处没被处理。

黄铉辰看着比起小猫出现之前已经算是满满当当的家,却依然觉得空荡荡,他说不清是哪里空。

小猫那么小,小到躲进电视机柜和墙壁的缝隙里黄铉辰就会找不到他;可是小猫又很大,大到整个家里都是他的影子,他一走黄铉辰的家也跟着空了。

或者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家空,而是他的心空了。

黄铉辰将身体蜷缩起来,头埋在膝盖间,他尝试将自己团成一个很小的球状,似乎这样自己的心脏才能显得不那么空空如也。

他想,自己懦弱又胆小,想要拥有却不敢伸手去抓,所有的勇敢到了感情上都打了对折。

他有点想哭,因为觉得心口闷痛,但却又好像哭不出来,他的眼底和喉咙一样干涸,这种近乎于窒息的情绪感受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撕裂了。

小猫走了,是因为他不肯说爱他吗,还是因为李龙馥不爱黄铉辰了。

黄铉辰想着,他不知道结果,更无从得知原因。于是他就这么蜷缩在沙发上,在春末的夕阳中慢慢地闭上眼睛。

黄铉辰再一次见到李龙馥是在团队集体的舞蹈练习的时候。

男孩儿看上去好像又瘦了一点,下巴尖尖的,夏天快来了,他穿着件黑色的长袖T恤,轻薄地衣料挂在他身上,衬得他的身体像纸片一样薄;他今天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宽宽的帽檐将他的大眼睛遮去了大半,黄铉辰望过去,却触不到他的视线。

黄铉辰很快发现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他们很少说话,平时习以为常的肢体接触现在像是带了电,就连休息的时候李龙馥也不再过来粘着黄铉辰了。

黄铉辰本能地觉得李龙馥在抗拒和他的直接接触,可是又觉得是他自己在躲着李龙馥——他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去和李龙馥交流,毕竟一周前李龙馥还是和他同床共枕的“室友”,是被他抱在怀里捧着的小猫咪。

只是现在小猫咪走了,黄铉辰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也空了,他们似乎一下子从互相依赖的关系退回到了点头之交,甚至是只比陌生人好那么一点。

他们之间冷淡的氛围实在太明显了,一下午的练习中好像队员们都在观察他们,似乎是被他们对彼此的态度所影响,大家说话都不敢像平时那么随意了。

黄铉辰在心底叹气,他实在不是有意造成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但他也确实不知道更坏的局面是什么样的了。

当他看见方灿第十一次朝徐彰彬使眼色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有什么就说,眉来眼去怪恶心的。”

徐彰彬笑了笑,挤到黄铉辰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龙馥和伊恩出去买水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和哥说,哥绝对不说出去。”

“我没什么想说的。”

“你有,不然就说说你和龙馥之间发生了什么。”

黄铉辰并不是不想说,只是确实不知道从何开口,他沉默着猛灌了自己一大口水,喝得太急又被呛得咳嗽起来,方灿和徐彰彬连忙一左一右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要说我,龙馥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舍得和你生气,”徐彰彬说,“你要是真做错了什么,认真道个歉哄一下,小天使还能不原谅你不成?”

方灿在一旁猛点头:“对对对,龙馥也只是想要你开心。”

黄铉辰没说话,他把毛巾盖在脸上,被覆盖的视线让他的思维稍稍清晰一些。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黄铉辰闭着眼,他慢慢抿起嘴唇,轻声问:“可是龙馥,真的会喜欢我吗?”

“为什么不会呢?”

身边的声音突然变了,黄铉辰一把扯开毛巾,看见金昇玟坐在他身边。

“你为什么会觉得龙馥不喜欢你呢?”金昇玟看着他问,“你凭什么就要将龙馥不喜欢你这件事设定成既定事实呢?是个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龙馥最喜欢你了吧。”

“可是......”黄铉辰张了张嘴,“我指的是不是朋友的喜欢.....”

“那又谁知道呢?”金昇玟耸了耸肩,“为什么不给自己一点希望和机会呢?或者说,为什么要扼杀属于龙馥的希望和机会呢。别总觉得只有自己可怜痛苦,或许别人也是一样。”

他说着朝门口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喏,人来了,你自己问他。”

黄铉辰抬起头,顺着金昇玟的视线向门口望去,李龙馥手里拿着两瓶水正和伊恩说说笑笑地走进来。他转过头,在接触到黄铉辰视线的那一刻慢慢地收起了笑容,漂亮的嘴唇抿了起来,眉头也微微皱了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像黄铉辰走了过来。

像是每一次他们闹矛盾的时候一样,李龙馥总是那个最想要最快将矛盾化解的人。

李龙馥走到黄铉辰跟前,而原本坐在黄铉辰身边的金昇玟早就识趣地走开了。

他将手里的水递到黄铉辰面前。

“我看你水快喝完了,就也给你买了一瓶.....”李龙馥轻声说。

黄铉辰低头看着李龙馥手里的水,他没接过去,只问了一句是只买给我的吗?

“李糯哥的水杯也空了,你没有给他买吗?”黄铉辰问道。

李龙馥闻言一怔,拿着水瓶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显得格外尴尬,他好像有些紧张,也许是没有理解黄铉辰想要表达什么,有些犹豫地喃喃道:“我没注意......我只给你买了......”

听到这里黄铉辰猛地抬起头,他一把抓住李龙馥的手腕拉着他就往门口走去,他的力气很大,拉得李龙馥一个踉跄。

“你要去哪?做什么呀?”

李龙馥被黄铉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但他却没有挣扎,黄铉辰也不说话,只拉着他一个劲儿地疾步往外走,舞房里所有人都在看他们,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黄铉辰。

李龙馥被黄铉辰拉进了一个楼梯间里,他被堵在墙角,看着黄铉辰在他面前抓耳挠腮。

激烈的舞蹈都没能撼动半分的帽子也被黄铉辰一把扯了下来,金色的头发被他抓得轮七八糟。他一个人在那我了半天依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看上去很紧张又很焦虑,绯红的血色从他的耳根慢慢向脸颊蔓延。

黄铉辰似乎也能感觉到自己脸颊逐渐升起的热度,他一把捂住脸用力揉了揉,一颗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他从指间的缝隙偷看李龙馥的表情,眼睛都急得微微有些泛红。

李龙馥看着黄铉辰紧张焦虑,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急得快要跳脚却说不明白一句完整的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他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啊,李龙馥想。

他伸出手,轻轻拉住黄铉辰捂着脸的手。

那只大手的温度也很高,就像是冬日里最温暖的那一辈热巧克力,烫得李龙馥的手心也开始热起来,这热度顺着他的血液一路向他的心脏奔涌而去,很快他的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一句“我喜欢你”卡在“我”这里被就中断了,李龙馥视线里的黄铉辰突然变得高大了起来,他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很熟悉,但却一下子没能想起来。

他看着黄铉辰惊慌失措的表情,直到自己柔软的身体被一双大手托住,李龙馥才意识到:

他又变回小猫咪了。

6.

黄铉辰又一次把小猫包裹在自己的外套里,搂在怀中带回家了。

谁都没能预料到事情发展的方向就是这样,就好像命运总喜欢打人个措不及防,黄铉辰在大多数情况下将自己归类在相信事在人为的那一类人里,但在此刻他却无比感谢命运的“捉弄”,像是一个善意的玩笑,却将他从毫无指望地爱一个人的困境中拯救。

黄铉辰抱着怀里的小猫,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觉得小猫的躯体有整个世界那样沉重,他像是将宇宙随身携带,似乎是终于拥有了一份爱,那爱像宇宙一样虚无,又像被他抱着的小猫的躯体一样让人踏实。

他用蹩脚的谎言搪塞所有人的询问关心和不解,带着小猫急匆匆地往家里跑去。

像是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他跑过繁华的霓虹灯,跑过小道旁树立着的昏黄路灯,跑过初夏时微凉的夜风,还有挂在天空中温柔的月亮。

黄铉辰跑得很快,但他却将小猫安安稳稳地托在怀中,一点颠簸都舍不得给小猫带去。

他们仿佛是在从现实中逃离,逃离人群和一切质问,逃离一切会阻碍他们相爱的事物,去一个只有彼此的世界。

舞蹈房离黄铉辰的公寓并不远,但等他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却依旧出了满头的汗,他甚至来不及扯一张纸巾擦去额头上几乎要滑落到下巴上的汗珠,飞快地蹬掉鞋子,将自己的背包和装满李龙馥衣物的背包一起随手扔在沙发上,抱着小猫疾步走进卧室,关门,上锁。

他将自己和小猫关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似乎是很害怕下一秒小猫就会再一次离开他,小猫和李龙馥的离开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影,是他一连几日噩梦的根源。

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黄铉辰想,只要再发生一下,他就要担心自己的下半辈子是不是要和这一场现实噩梦相伴到老。

他几乎都不敢去想。

黄铉辰将小猫从外套里刨出来,轻轻放在那张很大的双人床上,床上用具还是新买的纯棉被套和床单,上面印着橘黄色的小狗,是李龙馥选的那一系列小动物中的某一款。那只曾经被小猫试图抱在手里啃咬的小鸡玩偶正安静地坐在一个星期前还属于李龙馥的枕头上面。

大床上的气息熟悉而温和,身下的被子柔软舒适,这让小猫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安全感,在这个小小的卧室里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只是小猫看上去沮丧极了,他像人一样坐着,小小的脊背弯曲着,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猫爪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开口说:“我以为小猫走了......我以为我不会再变成猫了。”

他的语气低迷,难过得好像快要哭出来:“要是一直这样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都拜托铉辰你...”

黄铉辰最听不得李龙馥这样的语气,轻飘飘的话语却像是一把生锈了的钝刀,在他的心口摩擦,不能破皮流血却依然让人感到肌肉被拉扯的痛感,这种感觉难以形容,是一种几近痛苦而又无比难耐的体感。

李龙馥大概也是和他一样煎熬的,他的小猫也在不安和不确定中被拉扯,似乎每一次获得一丝希望后又很快会被自我销毁。

他会自我怀疑吗?会想要放弃吗?黄铉辰想。

李龙馥会不会感到绝望,当他终于能看到黄铉辰的爱,终于以为能将自己的爱说出口的时候,他又一次变成小小的猫咪。他期望的本就不是黄铉辰对小猫的爱,而是对他李龙馥这个人的爱;他不希望黄铉辰拥抱他疼爱他是因为他会变成一只需要呵护的脆弱的猫,他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只对他一个人的拥抱亲吻,他想要黄铉辰只爱他。

黄铉辰想,他似乎能明白那时他从小猫手中抢下属于李龙馥的小鸡玩偶时,一向好脾气的小猫为什么会突然生气起来。

李龙馥被自己的身份所割裂,却又无比希望自己得到的爱能够统一。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却让黄铉辰感到更加难过,他伸出手将小猫抱起来,搂进怀里。

他抱猫的姿势已经变得非常熟练了,面对他的拥抱小猫再也不会有任何生理性的反抗,只是顺从地被他宽大的双手托住拥在怀里。

这是黄铉辰第一次知道原来猫咪也是会流眼泪的,他想着,只是不知道猫咪的眼泪是不是也是像人类的眼泪一样酸涩。

他一手稳稳地托着小猫的身体,一手轻轻的捏着猫咪柔软的肉垫,缓慢地说:“可以的龙馥啊,你可以一辈子都拜托我的,或者是说,我很希望你能愿意将你的一辈子都托付给我。”

黄铉辰的声音很轻很低但却又很坚定,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却很清晰。他好像是在说服自己,却又是好像是在认清了什么后,终于能将自己的心一点一点解剖开来,一字一句地念给怀中的小猫听。

但此刻他却庆幸好在还不算晚,一切都还没有变成遗憾。

他的小猫,他的李龙馥对黄铉辰总是心软,在决绝地告别后李龙馥终是舍不得,他在割裂和统一中被撕扯,却还是始终无法舍得杀死那只小猫。他想要再回来看黄铉辰一眼,再给黄铉辰一次机会,或许他的小猫早已经历无数次的离别与割舍,最后却总是说服自己再来爱一次,而这一次,黄铉辰终于愿意说爱他了。

黄铉辰应当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抱有期望的等待,才是这世界上最持久而尖利的痛苦。

“我当然爱你,没有让你感觉到,是我的不对。”他对他的小猫说,就像玫瑰在小王子离开时那样说道。但好在这还不算遗憾,黄铉辰终究留住了他的小猫。

他低下头亲了亲小猫的额头,他的嘴唇湿润,却没有尝到任何酸涩的味道。亲吻的那一瞬间好像很长,却又好像只过了几秒,直到他接住了一具相对沉重,却又无比熟悉的躯体。

那是人类的躯体,温热的皮肤紧贴着黄铉辰的身体,男孩儿漂亮的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背被一双手环住,那双手掌心温热,盖在他的后心上慢慢揉着,将一切痛苦和遗憾都揉散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不带着任何隐藏情绪,不感到痛苦和遗憾的拥抱,两颗伤痕累累的心终于靠在一起,坚实沉重的身体让黄铉辰的心再一次被填满,所有的不安好像在这一刻都飘进空气里消失不见了,他无法描述这样令人安定的感觉,但他却知道,在未来的时日里,这样的拥抱只要他想要,他就能拥有。

“谢谢你爱我,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要逼你说什么,我只是......”

李龙馥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的声音哽咽,他似乎是为自己的逼迫而感到愧疚和难过。

他是那样真挚,真挚地为终于感受到黄铉辰的爱而哭泣,他像个天使,黄铉辰想。

“没关系,只要你也爱我就好了。”他轻声说。

黄铉辰摸着李龙馥如猫咪绒毛一般柔软的头发,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升起一种预感,李龙馥好像不会再变回小猫了。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有自己的小猫了。

他也已经有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爱了。

END

《人类为什么需要猫咪》番外

黄铉辰和李龙馥正式关系的确认就意味着曾经的小猫不会在回来了,而小猫的离开却让他们意识到了一些历史遗留性问题。

黄铉辰是真的有在用心学习照顾小猫,有用的没用的只要是小猫可能会需要的可能会喜欢的,他通通都搬回了家里,本就不宽敞的一居室被归置得满满当当,到处可见小猫存在过的影子。

李龙馥蹲在客厅里一个白色的收纳柜前,里面放着的都是黄铉辰给小猫买的各式各样的小玩具,不同形状的逗猫棒,大小各异的毛绒玩偶,上了发条就会动的玩具老鼠等等,大多都是小猫玩过的,少数新买的还没来得及拆封,连着包装一起躺在最下层的抽屉里。

李龙馥拉开最下层的抽屉,摸出一个套着塑料包装纸的小鸡玩偶,他拆掉包装,轻轻捏了捏玩偶柔软的身体,忽然觉得有些嫉妒,意识到后又觉得好笑,小猫是他,他就是小猫,但他却会没由来地嫉妒起曾经被黄铉辰捧在手心呵护的小猫。

刚确认关系没多久他到黄铉辰家留宿时,他们曾一起面对着黄铉辰根本没有想要收拾的,几乎占满公寓每个角落的猫用物品面面相觑,李龙馥当时询问过黄铉辰要不要新养一只小猫,他觉得黄铉辰大概是真的喜欢小猫,毕竟他对家里的小狗嘎米那股黏糊李龙馥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况且有了新的猫之后家里那些物品也就不用浪费了。

黄铉辰却摇头,他也没说不要,只是说顺其自然,他不希望为了家里的猫用物品去刻意养一只小猫,但他也确实想要留下曾经亲手为龙馥小猫一一配置的物件,他没明说,但李龙馥大约也明白,所以就也没说什么最后随他去了。

李龙馥问过黄铉辰当时自己变成猫时他是什么感觉,黄铉辰其实也说不上来,像是担忧却有些庆幸,但又时常为自己的庆幸而感到羞愧。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抱小猫,也只敢只能拥抱变成小猫的李龙馥,他渴望但同时又抗拒,于是导致他羞愧过后常常自我扼杀爱意,却殊不知其实小猫出现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将爱表达出来。

或许是他懦弱吧,黄铉辰想过,因为他的懦弱和差点被抹杀的爱让李龙馥失望了,他始终无法将爱宣之于口的行为导致了小猫的离开,同时也是李龙馥正在试图扼死那只来爱黄铉辰的小猫,以阻止自己奔赴一场徒劳无功的爱恋。

只是李龙馥心软了,他终究是舍不得,或许也是因为他是勇敢的,或许更是因为黄铉辰的孤注一掷,让他们最终没有走到无疾而终的地步。

黄铉辰对于小猫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他常常是将李龙馥与小猫割裂开来,却又总在告诉自己李龙馥是小猫,小猫就是李龙馥。他将自己无法诉说的爱都倾诉在了对于小猫的呵护与照顾上,但也时时为此感到羞愧不安,或许是为他认为对李龙馥的不公,也或许是为他自身的懦弱。

所以即便是在与李龙馥确认关系之后,他依旧认为自己无法立刻去养一只新的小猫,以此来代替曾经为了他和李龙馥而付出一切的小猫,即便那只小猫在现实意义上就是李龙馥本人。

于是这件事便被搁置了下来,身边人在问起小猫时他也只能打马虎眼说是帮朋友养一阵,现在猫已经送回给朋友了。

他听见黄铉辰踩着雨水靠近的脚步声,抬起雨伞转过头看他。

黄铉辰走近了这才看清李龙馥面前蹲坐着的是只小猫,浑身的毛发已经湿透了,显得小脸上那一双蓝色的眼睛更大,它转过头,瞪着圆溜溜的蓝眼睛和李龙馥一起看向黄铉辰。

雨好大,黄铉辰也被淋得湿透了,李龙馥想站起身给他撑伞,却又怕面前的小猫再一次淋到雨,只能拼命招手让黄铉辰过来。

于是两个人就一起蹲在那把黑色大伞下,看着面前湿漉漉的小猫咪,它被淋得太湿了,毛发耷拉着实在看不出是什么花色,黄铉辰看看小猫,又转头看看李龙馥,认命地用李龙馥脱下来还算干爽的外套包裹着小猫,送去了立即最近的宠物医院。

索性小猫很健康,除了被淋透了之外没什么其他的外伤,又做了详细的检查结果都显示一切正常。

小猫被送去洗了澡吹干了毛发,干干净净送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对着医生手上的小猫都看呆了。

太像了,和曾经李龙馥变成的那只小猫太像了。

一样的蓝色眼睛灰白毛色的小脸,它也一点也不怕人,乖巧地窝在护士姐姐怀里,就连被李龙馥抱过来时也没有挣扎。李龙馥转头看黄铉辰,于是小猫也一起跟着抬头看黄铉辰,两双圆圆的眼睛湿漉漉地朝着他眨巴两下,神态实在是像得要命。黄铉辰看看人,又看看猫,心软得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虽然这世上像近长相的布偶猫实在太多了,只是黄铉辰却本能的觉得这只小猫是他见过最像以前那只小猫的布偶猫了。

是的,他曾经私下去过很多家宠物店,见过很多灰白色毛发的蓝眼睛布偶猫,却都不像这一只那样相似,他其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只是一种强烈的感觉,在看到这只小猫被抱在李龙馥怀里的那一刻,这样的相似和熟悉感到达了顶峰。

他想要伸手去抱猫,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胆怯,于是李龙馥直接将猫塞进了他怀里,他僵硬着身体,像是第一次抱猫那样生疏,猫在他怀里大概是有些不舒服,挣扎着扭了扭身体,最后又试图扑回李龙馥的手里。

黄铉辰手忙脚乱地调整姿势,终于是搂住了胡乱扭动的小猫,猫缩在他怀里,抬起头看他,黄铉辰低头看着那双像玻璃一般透明的蓝眼珠,心口忽然慢慢热了起来。

猫看上去像是走丢的,他们在小区群里问了很多天都没有人来认领,又在小区周围连逛了一个礼拜,也没看见任何寻猫启示。

于是小猫就在他们家里无限期地住了下去,好在家中幼猫用品都是现成的,小猫到了家就能直接用上,算是都不用领包就能直接入住。

小猫适应得很好,几乎没有什么对于新环境的害怕或应激反应,当天夜里就躺在之前李旻浩送来的蛋黄猫窝里呼呼大睡。

反倒是黄铉辰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把李龙馥也闹得睡不好,最后把人死死搂在怀里,才勉强逼着他不乱动,慢慢也就一起睡了过去。

李龙馥也知道黄铉辰在不安什么,他知道恋人的心思细腻又敏感,他似乎并不能这么快的接受一只长相如此相近的小猫,也不能很快地将这只小猫和从前那只小猫割裂开来。不过好在他的不安并没能持续很久,因为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只小猫除了长相之外大概是和龙馥小猫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了。

猫实在是太活泼了,到家两天就把客厅里沙发侧面的布料给抓烂了,卧室的窗帘跟着惨遭毒手,甚至连黄铉辰买回家的新花也没能逃过一劫,漂亮的玻璃花瓶碎了一地,小猫则毫无顾忌地坐在餐桌上啃着那几朵盛开的向日葵。

黄铉辰的不安彻底被小猫的拆家行为所打破了,他和李龙馥像是一对新手爸妈,只会跟在猫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教育小孩。

最后只能办了救兵来,请了有多年养猫经验的李旻浩来家里吃饭,顺便请教教猫方法,当天李旻浩在他们家教了一下午猫,最后提着猫包把猫领回家了,说是等教好了再还给他们。

于是当天晚上新手父母就都睡不着觉了,两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李龙馥捏着黄铉辰的手掌,头靠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铉辰是不是舍不得了,黄铉辰就回嘴说你不也一样。

李龙馥笑了,他翻了个身钻进黄铉辰怀里,像是小猫一样脸贴着黄铉辰胸口听他的心跳,他说我以为你会很介意。

他没说得很明白,但黄铉辰也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他没有回答,轻轻把李龙馥的手拢进掌心。

李龙馥见他不说话又问,那你喜欢吗?

黄铉辰低头看他,他想,喜欢什么?喜欢这只小猫还是以前的小猫?但他没问出口,只是亲了亲李龙馥的额头。

喜欢,他说,但最喜欢李龙馥。

最最喜欢李龙馥。

:OOC,文笔差预警

在b站看到了类似的视频,想搞一手

黑狼时期,本篇主侑日,兔日,佐久早日

串场的影日,很少所以不打影日的tag了

惯例给各位比个()

一天的练习结束了,三个大男孩以大字型躺在地板上。“臣臣你站在那不累吗?”木兔躺在地上看见佐久早圣臣在站一边。离的很远,我们是不是被小臣臣给嫌弃了,木兔如是想着。

“好饿啊!”日向大喊。“翔阳,我柜里应该还有个饭团,我不太饿给你吃吧。”宫侑坐起来,摆着一副我帅吧的面孔。“我的爱徒,我那里也有吃的!”木兔十分骄傲的说。日向听到心里感动的留下了泪水,木兔...

“好饿啊!”日向大喊。“翔阳,我柜里应该还有个饭团,我不太饿给你吃吧。”宫侑坐起来,摆着一副我帅吧的面孔。“我的爱徒,我那里也有吃的!”木兔十分骄傲的说。日向听到心里感动的留下了泪水,木兔前辈成熟了呢!

宫侑和木兔开始争夺,殊不知一旁的佐久早已经偷家成功。“赶紧去换衣服,回家在想吃的。”佐久早拎着日向走进休息室。

收拾完的明暗看见两活宝在那闹,说了一句:“日向和佐久早已经去换衣服了,你两还不去?对了,明天休息一天,你俩和日向不要晚睡!”

两人停下了,承诺今晚不会晚睡,在扭头发现日向的位置已经没人了于是狂奔到休息室。推开门,并没有想象中突然闯进屋子里,让正在换衣服的人措手不及的场面。还想一睹芳容呢,可惜人家早已换好衣服待着了。宫侑和木兔想过去抱住日向,却看到佐久早手里的酒精,就放弃了行动,主要是他还给日向一瓶啊!

佐久早还认真的对日向说:“要做好消毒才不会生病。”日向还肯定的点头了。

打打闹闹四个人总算到家了,佐久早第一个就去洗澡,还不忘把日向扔进浴室里。“啊!小臣臣你太坏了,都不等我们,就先跑了。”木兔哀嚎。

当木兔还在沉浸悲伤中,宫侑已经先行去洗澡了,也就是说可以第一个抱到小翔阳啦!是什么碎了,是木兔的心碎了。

“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要不要试试。”日向举起手机对其他三人说。“我的爱徒要玩什么,我都支持。”“翔阳是想和我单独出去玩嘛!”两人直接把日向夹在中间。“是做过的事要放下一根手指,我在手机上看到的。”日向播放了一个视频给两人看了一眼。

视频结束,规则也明白了。宫侑和木兔对视一下莫名连上了脑电波,这个游戏可以挖出日向一些秘密呀。“佐久早前辈要不要一起玩。”日向看着佐久早笑着说。

佐久早出奇的答应了,可对方是日向一切也就说的过去了。从日向加入黑狼,每天都有新奇的事发生呢。

佐久早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日向为了两边人均于是跑过去离佐久早稍有些距离坐下了,毕竟前辈的洁癖还是有所了解的。

一圈又一圈的提问,日向就剩下了最后一根手指。宫侑和木兔提问这么多次,也没有发现什么秘密。那三人也是的一直在提问关于日向的事,导致日向很快就放下了九根手指。刚开始日向还认为自己的运气不好说的他都对应上了,后来日向就察觉到不对了,联合起来欺负我。因为这些事他都经历过,什么用脸接球,用脚接球,跳起来忘记扣球,场上发烧,成为了谁的爱徒等等。这就是完美的回忆黑料现场啊。

日向本以为佐久早前辈不会和那两位一起闹,但当佐久早前辈不经意说出发烧那件事,日向石化了。日向决定不要理佐久早前辈了。佐久早发现时想改口却来不及了,坐在另一边的宫侑和木兔一脸看戏。

佐久早凑到日向旁边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日向看着旁边低头认错的前辈,心里好了许多,本想用手拍拍佐久早前辈的后背,可是佐久早前辈的洁癖自己还是记得的,默默的缩回了手。可接下来佐久早的动作震惊三人一晚上,他拿出酒精对着宫侑和木兔靠过日向的位置喷了喷,随后半个身子都搭在日向的身上了。

目睹这一切的宫侑和木兔百分百的确定自己被嫌弃了。宫侑决定必须报复回去但不是现在,而木兔已经在心里画上了圈圈。日向也有些出乎意料,也是佐久早前辈很爱干净的,为了安慰我会这样已经很棒了。

“不继续玩了吗?”低沉又酥麻的声音在日向耳边响起。佐久早发现日向的耳尖红的滴血,笑出声来。日向听到笑声慌乱了一下,又看见这一切的两人,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经过了一小段插曲,轮了日向的提问。日向下狠心的决定,自己必须提问出一个特别惊人的事?如果日向知道这件事他提问完的后果,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在场没有接过吻的放下一根手指。”日向如面临大敌一样,战战兢兢的说了出来。效果很好,日向看着三人都放下了一根手指,简直完胜!虽然他们还有的剩7个,8个的,但是日向认为他这一句简直无敌了还得意的笑出声了。

日向忽然感觉身子一紧,因为佐久早前辈直接两手捆住了他。可怜得日向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日向,你和谁接吻了。”佐久早表示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小翔阳,你跟谁接吻啦?”宫侑笑眯眯的问。日向却可以保证侑前辈的态度绝对是在恐吓。

“哦呀,徒弟弟你跟那个人接的吻啊?你俩谁主动的呀?”木兔撤下去脸上的笑脸。日向想说怎么一个个变的这么可怕!

日向以动物的直觉察觉现在的气氛很危险,需要尽快远离。日向尝试起身,可奈何佐久早前辈的力气太大了,日向只好乖乖的坐着。随着气氛的危险值越来越大,日向认为他应该是说些什么缓和一下。

“都不是主动的,就是我高中的时候……”日向磕磕绊绊的说,脸也不自觉的红了。漂亮!日向以一句话把三人惹的更火了。

“蛤?!高中的时候?”三人十分不可置信。“对…,哎呀就是高中训练的时候,和影山不小心碰到了嘴…”日向把头埋进膝盖里,声小的跟蚊子似的。再次恭喜日向成功的让三人的脸黑了八个度。

日向听着没人说话,头略微的抬了起来。佐久早把日向的头扭向自己,摘下口罩直接文了上去。日向开口想要出声阻止,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给了对方的机会。佐久早趁机的进入舌头,满脑子都是排球的日向哪受的了这个。缠绵了一会儿,佐久早看日向快喘不过气来才离开,分离时还带着一丝的透明的液体。日向反应过来脸已经热的像熟透的虾,佐久早满意的看着日向的反应接着到日常的耳边低声说了句:“日向,这才算接吻。”说完又在日向的嘴轻点了一下。佐久早起身回了房间,日向脑袋已经死机,停止了思考。

“小臣臣!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日”吗?”木兔指着佐久早愤愤不平的说。宫侑皱着眉:这家伙球也难接,人也这么狡猾!

宫侑起身走到日向面前,一个膝盖跪在沙发上,双手托着日向的脸:“小翔阳,我本来要做第一个拿走小翔阳的初吻,没想到已经丢掉啦。不过也没关系,你可要早点适应哦~”日向回过神,瞅到侑前辈的脸离自己这么近,吓的直接后退了。后背不是沙发感觉而是木兔前辈?!日向回过头,木兔前辈把自己抱住了而且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日向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被亲的时候,两位前辈可都看到了。日向表示如果地上有个洞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就跳进去。“徒弟弟,在想什么呢?脸好红啊。”木兔伸手掐住日向的脸。

宫侑一爪子拍掉了木兔的爪子。“侑前辈,那个,唔!”日向还没说完就被宫侑堵住了嘴,又是一个缠绵的吻。“我知道小翔阳在想什么哦,要快点适应,我会等不及的。”宫侑揉揉日向的头就走了。

日向被两次的吻砸的晕头转向,侑前辈说的话到底是什么呢?背后的人哼的一声,把日向从远方拉了回来。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木兔前辈应该是生气了,日向艰难的转过身子,现在的日向基本是跨坐在木兔身上,有点羞耻,但现在把木兔前辈哄好才是主要的。

“木兔前辈,不生气了好不好。”日向回抱住木兔。“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胸口的人闷闷的声的传了出来。日向有点哭笑不得,他之前从赤苇学长那里听过木兔前辈的事,只是没想到木兔前辈会这么想。

“为什么会这么想,木兔前辈?”日向带着疑问道。“你跟他俩亲亲,不跟我亲亲绝对是讨厌我了。”木兔又哼了一声。日向很想大声的说:你没看到我是被迫的吗!日向叹气道:“那我怎么样做才可以让木兔前辈开心起来?”“亲我一下,是嘴对嘴的那种”

木兔抬起头和日向的对视。日向犹豫再三,眼看着木兔又要生气,下狠心的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日向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木兔一手按住要离开的脑袋,与前两个吻不同这次的吻带着啃咬。日向瞪大了眼睛,再这样下去他的嘴肯定会破的。日向去推木兔,没有成功。木兔察觉到怀里人的挣扎,用舌头轻轻的滑过就收了回来。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亲你,因为我们都喜欢你,从你进入黑狼的时候就喜欢了。”埋在日向的肩膀的木兔轻声细语说。

喜欢吗?他们打球也厉害,身材也好,也受很多人喜欢。自己进入黑狼的第一天就很受他们的照顾。日向回想之前的生活,不得不说自己的确对三位前辈有好感,这是喜欢吧。

默默观察日向的三人,当然佐久早依旧保持距离。“完了完了,日向不会讨厌我们了吧,好伤心,都怪小臣臣起的头。”“我觉得日向讨厌你也不能讨厌我。”“侑侑!”佐久早看着那两人又闹起来,自觉的站远了一点。他们可能不会知道,日向已经自我攻略百分之八十了。

日向在第二天对三人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但一边被“收拾”一边被教育者什么是喜欢和爱的日向表示有点承受不过来。

今天早上7点11我就醒了,第一件事我就打开手机码字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码完字刚好8点

另一隻小狐狸醋了ww

(其實可以牽小太陽左手的)

作者推特→@hq_shouchan

喜歡可以到推上給太太點讚轉推

禁止商用及任何形式的二傳

85.

城墙上冷风割面,长风呼啸,艾伦手撑着身体,半弯起腰,使劲吸了口冷空气。他心中传来犹如沙漏的声音,理智和情感细细地撒下去,却更让人的心头如同蒿草焚烧,裸露出心底里最龌龊的贪婪。

就算利威尔今天只是临时起意,自己便顺水推舟又如何,装聋作哑是下下之策,顾虑到利威尔年纪过小,接触的人又过少,可能是把与自己的亲近错认为悸动的暧昧,然而这些盘算仅存在于艾伦垂目抬头的那一瞬间,目及利威尔一清如水的目光,所以的一切消散无影。

月色大盛,利威尔脸色在冷风下发白,便是敛了刚才水落石出的欲望,收回试探的手脚,努力将所有重归原位,放任艾伦直起了腰,但此时他的呼吸还是似是而...

月色大盛,利威尔脸色在冷风下发白,便是敛了刚才水落石出的欲望,收回试探的手脚,努力将所有重归原位,放任艾伦直起了腰,但此时他的呼吸还是似是而非地吐在艾伦脸上,神色是认真的、甚至带点踌躇,极具攻击性的五官被风雕月镂,镀了一层冷青色的光,眉眼灼灼皎如日星,便是天上亿万繁星,都抵不过眼前此景。

艾伦好不容易收回自己的目光,免得自己的情感流露的太过黏腻。他的鼻尖被冻得通红,连着下巴耳朵都红成一片,然而他在那一瞬间恢复了理智,拇指擦了擦嘴角,从指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利威尔眼似星辰,静影沉璧,看着艾伦的小心翼翼透露出些许不可置信,轻轻摇了摇头。

利威尔收敛起眼底的情感,半直起腰,手指在艾伦唇角轻轻擦了一记:“酒很好喝,我尝得出来。”

艾伦沉默着望向他,问道:“可是你之前并没有喝过任何酒,以后可能会有更适口的,你不想再继续往后看看吗?”

利威尔道:“在地下街活到20都算命长,年纪和阅历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我不会搞错。”

艾伦不敢再看,一退再退,慌乱间提起酒壶抵在嘴边,抬头一口把整瓶酒闷了个干净。

烈酒穿肠而过,因为喝得太急血液都烧了起来,灼感冲淡了嘴里利威尔的味道,这才使艾伦狂跳的心勉强平复。

艾伦擦了下嘴:“走了,不能多待,别让下边巡夜的士兵看见。附近正好有个宪兵团的备用仓,我们去那拿点气体补给。”

利威尔却不想随了艾伦的意,直白道:“那你的看法是什么?”

艾伦抿着唇边的酒香,星芒盛放下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他伸手按了按面具,食指轻勾了一下面具的边缘,像是想把这张假面彻底地撕下来。

他的眼神被风搅起,纠缠在发丝内,在星云下给出了承诺:“再等三年吧,等你成年。”

可能是从艾伦的一番动作里看出了什么,利威尔不再步步紧逼,回头看了眼高悬的寥远星空,嘴边因寒冷吐出一口白气。

“好。”

没什么好不舍的,天上最大最亮的星辰,已经自行落入了他的怀中。

“那走吧。”

86.

这次宪兵团的守备人员虽多了不少,架不住利威尔和艾伦通力合作,引出去一大片人。

艾伦潜入军备库,自然而然又搜刮了不少好东西,用斗篷一包,溜之大吉。

两人原路返回,艾伦顺便给卡莱德买了几本书,给夏莎尔买了一些女孩用的发饰手链,还给利威尔买了些领巾,回到家时,之前清冷的西北角由于聚集了一堆人,燃起了不少火把。

刚刚进入地下街的贫民如同惊弓之鸟,辗转难眠,艾伦一路上听到了不少跫然足音。

两人情绪都已沉淀,一路上和以前别无二致,临到家门口,艾伦便觉得有些困倦,正欲推门,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声细微的尖叫。

他眉头倏地一皱,整个人立刻就清醒了。

利威尔显然也听到了,两人齐齐回头,朝声源处望去。

“去看看吧。”艾伦道。

“嗯。”利威尔扔出锚线,侧悬在洞顶的一块岩石上眺望,远处灯影模糊,可以看到有几个男人围成了一个圈,不知道在干什么,利威尔指了方向:“这边。”

借助立体机动,两人即刻来到了那条小巷。

巷中女人呜呜咽咽的声音被一块破布阻断不少,衣服已经被周围的三四个男人扒得差不多了,几双脏手拽着女人的脚腕,恶意地揣摩着,有个男人上下其手,甚至拉下了一半的裤子。

没等艾伦说话,利威尔早已拔刀出鞘,瞄准角度甩手扔过去。

利威尔动作太快,艾伦还未动作,只觉得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男人就捂着档痛苦万分地嚎叫起来。

利威尔收回手,眼角下拉,沉黑的眼底露出厌恶至极的神色:“是第一区的人。”

艾伦被恶心得不轻,心想着先把人救下来。

多说无益,艾伦趁对方反应未及,拉紧锚线腾空而起,卷起一股寒流直冲那几人而去。

一般人的反应能力在立体机动前根本不值一提,刀锋破风,扑面而来,那几人喉间皮肤一痛,摸上去才发现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利威尔解开身上的斗篷,没有回头看,背对着女人盲扔向她的位置,帮她遮住了身体。

艾伦侧提着剑拉到身前,冷声道:“你们是哪个团伙的?”

捂着咽喉的几人从惊慌中镇定下来,匆忙地拉起裤链,破口大骂,眼看是不挨打就不想回答艾伦的问题。

利威尔反握刀剑,用刀柄将他们敲了个鼻青眼肿才消停下来。

艾伦趁这几人毫无反抗之力的间隙,将他们的腰带抽出来打了死结连在一起,直接将他们绑成了粽子。

眼见形势如山倒,其中一个脸色铁青的秃头男阴森森道:“老子知道你,面具人。听说过隼吗?别多管闲事,现在立刻放我们走,乖乖在你这破烂的第六区呆着。一人难敌四手,小心我回去告诉我的兄弟们杀了你全家!现在,把这个女人绑起来,然后立刻滚蛋,老子就放你一马!”

艾伦都要被这番言辞逗笑了:“隼?就是地下街最顶尖的团伙?”

秃头男闻言神色更为倨傲:“知道还不松开?你想死无葬身之地吗?”

“所谓的顶尖团伙,都是你这种垃圾?”艾伦新奇地看着他,转而朝利威尔道:“你不加入团伙是对的,住在这种垃圾堆里也太恶心了,我这种没有洁癖的人都受不了。”

利威尔一直提刀护着艾伦,闻言淡淡嗯了一声。

艾伦无趣地听着秃头男又一次扬声恶骂,他真的没有兴趣和这种脑子有坑的人交流,便朝身后女人道:“怎么处理你看吧,需要送你回家吗?”

女人已经勉勉强强穿好衣服了,她的衣裤被撕得七零八落,只能靠利威尔的斗篷遮掩一二,露出了一双满是乌青的腿。

金色的头发被扯得凌乱,脸青肿发紫,嘴角还有血迹,想来是反抗时受到了毒打。

女人冷冷地说:“请给我一把匕首,谢谢。”

听到了回应,艾伦这才把头转了回去。

眼前的女人眼眶发红,但并不是泪水的痕迹,倒像是被冲天的怒火烧着了。

她拿过艾伦递来的刀,抓紧斗篷光着脚气势汹汹走向了被绑起来的罪犯,居高临下地看向为首的秃头男。

似乎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刀疤男惊恐地大骂起来。

女人眼皮都没抬,拉开他的裤子手起刀落,直接把他的下体剁了个干净。

其余几人也在劫难逃,疯狂挣扎都没逃过必来的审判,可能直到此时他们才体会到了刚才女人的绝望。

等五个人全剁完,绳子已被痛疯了几人挣脱开。

女人提着血淋淋的匕首,看向痛得满地打滚的众人,恶狠狠地说:“今天给你们上一课,五个男人合伙来偷袭老娘,下作的阉狗。”

艾伦和利威尔满耳朵都是男人们吼破天的尖叫,倒是抬头认真看了几眼这个女人。

艾伦心道这惩罚着实罚到了痛处,一会儿把他们扔在这儿自生自灭吧,随后开口问道:“你是刚从地面来的?”

“嗯,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女人回过头来,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匕首,“不好意思弄脏了,我回去做把新的给你。”

艾伦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你半夜跑出来做什么?这很危险。”

“我去前边的屋子给我姑妈送药,她身体出了些问题。谁知回来的路上就碰到了这群垃圾,当时也没拿防身的刀具。”女人啐了口,“幸亏遇到了你们,我认得你,你今早还和我的父亲阿里斯说过话,我叫玛格丽。”

艾伦与利威尔对视一眼,道:“天气太冷,不宜久留。我们要回家了,一起走吗?”

“好,非常感谢。”

87.

阿里斯已经在家中坐立不安等了很久,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愧疚不已,直言自己还是太小瞧地下街了,拉着艾伦的手恳切地想表达谢意。

艾伦沉吟一会儿,提出希望阿里斯教导卡莱德医术,阿里斯毫不犹豫,痛快答应了。

闲聊几句,两人随后告辞。

隔天,艾伦便领着卡莱德来到了阿里斯医生家。卡莱德悟性极高,阿里斯一开始本以为艾伦只是想给身边人找碗饭吃,在发现卡莱德天赋后奉若至宝,连女儿都要靠边站。

玛格丽心头暗骂这个臭老头,自己呆着无聊,一来二去和夏莎尔混熟了,她本就是铁匠出身,来地下街时也没忘拿上饭碗,在铁火炉造好后,兢兢业业又开始打铁。

夏莎尔看得眼热,跟着玛格丽当了学徒。

两家熟络后,艾伦曾问过玛格丽,在地上不愁吃喝的他们为何要来地下街。玛格丽举着四十多斤的铁锤,冷笑着说还不是因为她的圣父老爸,倒贴着钱给穷人治病,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

贫民区太多病人指望着阿里斯活,犹豫再三,阿里斯告诉女儿自己的决定,玛格丽早有准备,面无表情拎着早准备好的行李随着父亲来到地下街。

艾伦故意问:“你不会对你的父亲产生怨言吗?”

玛格丽汗流浃背,随便用毛巾擦了擦脸:“反正我只知道他这么做会很开心。我母亲早逝,臭老头为了养我自己饿着肚子,一块馒头恨不得掰成七八瓣吃。当时太穷,被我父亲救助过的人伸出了援手,我本来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是对是错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活得自由快乐,这就够了。”

利威尔在一旁沉默地听着,突然觉得外边的世界,似乎还真有一点不太一样。

当晚回去,利威尔问艾伦:“你觉得阿里斯是对是错?如果他不滥好心,也不至于连养孩子的钱都没有。凭什么要为别人而活?”

艾伦侧头看利威尔,眸似森海:“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阿里斯医生值得钦佩,他保护了很多人免受疾病侵害,是一位英雄。”

“英雄?”流光在利威尔眼里辗转而过,“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便是英雄?”

“自古以来英雄以身殉道不苟生,硬要说,真正的英雄多是身处乱世力挽狂澜,为世间中流砥柱。他们重视的并不是自己得到的,而是自身的志向是否能在排山倒海中屹立崔嵬。”艾伦慢声说,眼中蔓延出逼人的色彩。

利威尔伸手撩开艾伦眼前的长发,问:“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艾伦握住利威尔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国无国之分,人无贵庶之分,老有所养,幼有所依,男女相平,普天之下,休战停伐,人民终得自由。”

利威尔凝视着艾伦,轻而易举看穿了艾伦眼底的熊熊烈火。

他将艾伦的手安放到自己的心脏上,应道:“好。”

语气严肃炙烈,仿佛在说一个誓言。

88.

那天之后,艾伦便开始四处打听此次从地上来到西北角的人员构成,这次来地下街的多为女人和老人,偶尔有些年轻男人也是因为拖家带口才跟下来的,有些妓子已经打听清楚了直奔第四区继续老本行,剩下的大多都有一技之长。

艾伦甚至找到了会酿酒的老妇人,和会做服装首饰的姑娘,她们本来有一段美满的生活,只因犯错惹怒了贵族再无出头之日。

利威尔跟着艾伦走街串巷,打听消息,心中渐渐明白了艾伦想干什么。

隼的人曾来寻仇过一次,利威尔单刀赴会,一个人可敌千军万马,对上热武器也伤不到他分毫,直接打得对方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其他团伙不信邪,想过来分一杯羹,都被打老实了。

几番试探下来,这个新起的第六区倒是稳稳传开了名头。

就算此次移居带下来不少流氓地痞,二人救助玛格丽的事情传开后,团伙里那些人寻衅滋事的下场所有人看在眼里,吓破胆的老老实实不敢惹事,觉得规矩条件束缚过多的,也大都分散去了其他区。

艾伦变得越来越忙,他利用在壁外曾尝过的新酒,与会酿酒的老妇人通力合作,整天埋头在酒窖里改进酒方,之后在空出第六区的一处好位置开了一家酒馆,顺利利用酒水打开了地下街红灯区的市场。

之后艾伦在抢房子的比试中,再次利用亮眼的表现吸引了贵族注意,以感谢打赏为由送了贵族一箱酒,那贵族也不蠢,看到琥珀色的酒液把有些新奇,让手下尝了后确认无毒,先后送予在场的其他贵族细品,随着名气渐大,地面上的贵族也偶尔会来订购酒水,艾伦趁此机会与地面商会搭上了线。

有了卖酒分红的钱,艾伦组织会针线活的妇人们开了一家服饰店,由专业的姑娘设计指导,每一件衣服繁复艳丽,搭配整套首饰,价格十分高昂。

因为人手太少,货也难做,只能另辟蹊径,原是想卖给地下街数量极少被贵族包养的妓子,艾伦为了宣传,身先士卒天天穿着服装店自制的西服与首饰与地上的贵族谈生意,恰巧有件衣服被某位贵族小姐注意到了,订单随之越来越多。

在第六区,只要是能够劳动的人总会有一席之地,不至于被饿死,东渐西被,第六新区的名声慢慢地传了出去,很多人为了方便直接称其为酒区。

总有些阴沟老鼠眼红嫉妒,暗里下绊子,艾伦便与玛格丽商议着做了一种特殊的铁丝网,将第六区入口围得严严实实,并找来很多身强力壮的男人组成巡逻队,杜绝抢砸事件的发生。

地下街的人被欺压狠了,有此等管住还能挣钱的好地方,便大批量往第六区涌,第六区日益繁荣。

发展了几年,不仅是酒,小到吃喝玩乐,大到盔甲武器总能在第六区见到踪影,眼看人数越来越多,阿里斯医生及时颁布了一系列条例,若是触犯此处的规矩,自是有对应的惩罚。

艾伦宵衣旰食,利威尔也没闲着。

绝对的武力代表着绝对的震慑,等到利威尔17那年,声名赫赫,靡坚不摧,已经无人能夺其锋芒。

男孩的肩膀日渐宽阔,肩宽腿长,肌肉坚实,他脸部轮廓愈加峻峭,俊逸的眉眼沉淀着独属于成熟男人的冷感。

实力强大的男人在地下街都是极受青睐的,利威尔没少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告白,他视若无睹,不知道踩碎了多少芳心。

他的心里只剩还在倒数的约定之期。

89.

艾伦坐在马上车上,一边和商会的人交谈,确认了一笔大单子,撩开车帘望向日渐繁荣的街道,徐徐吐出一口气。

回想利威尔16岁生日那年,利威尔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大捧粉红的花,抱回家后不分气氛场合,直接道:“给你。”

艾伦当时难得从繁重的事务中脱身,难得下厨,围着围裙,正在尝新煮的汤,想给利威尔好好过个生日,闻言茫然回头,把汤匙放下,抱住了那簇娇艳欲滴的花。

利威尔问:“一定得成年才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利威尔说这番话并没有避着不远处的夏莎尔,在艾伦察觉到这一点正想打断的时候,利威尔又说:“我有些等不及了。”

“我能吻你吗,当我的生日礼物。”

夏莎尔都傻了,不知所措地看看艾伦又看看利威尔,尬笑道:“你俩聊,你俩聊,我这就走。”

说完她就提着裙角跑了,艾伦甚至听到了夏莎尔跑出院子外后跌宕起伏的尖叫声。

“你说什么?”别说夏莎尔,艾伦自己都懵了。

这几年利威尔从未越矩,收敛起了情感,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城墙上难得热烈的少年又恢复了覆霜的眉眼,有时候艾伦甚至会沮丧,是不是当时自己拒绝的太彻底,又或着利威尔可能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长大后,分清那是一时冲动,便再也按下不提。

不过也无所谓,那么厚重的喜欢艾伦拿在手里也会惴惴不安,与其自我纠结,不如释然而待。

可是现在看来,是艾伦低估了利威尔决心和认真。

“和我在一起,我帮你实现你的理想。”

利威尔一股脑把花塞到艾伦怀里,虚虚环住艾伦的腰。

“我可以保护你。”

艾伦招架不住,耳朵烧红,他还算淡然地把花放到一边,重新拿起了汤匙。

艾伦迅速整理了一下心情,苦口婆心道:“你还小。”

“我十六岁了。”

艾伦叹气:“等你成年,可以吗?”

“不论年岁,我有能力保护你。”

利威尔拉住艾伦的手,进一步上前,搂得更严实了些,眼底压抑着是男人都懂的认真和欲望。

艾伦太懂这种眼神,踌躇下被逼得退到了厨房的角落里,被迫与利威尔相视。

他耳朵连着脖子烧红成一片,仰头想呼吸几口空气却将紧张中不住吞咽的喉结暴露无遗。

艾伦想到以前,突然又觉得好笑,如果说犯罪,还是兵长身先士卒的。

他低下头,轻声说:“还有两年,不能再等等吗?”

利威尔抬手,碰了一下艾伦的耳骨,一触即收:“能,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我等得很辛苦。”

这动作亲昵又不越界,利威尔收回手,又问:“那我能提前接收生日礼物吗?”

艾伦挤出一句:“你真是……”

一出手就能拿捏住我的死穴。

他根本不可能拒绝他。

利威尔知道艾伦的态度表明了是已经默认,顺水推舟拉住艾伦的领口,在摇曳的炉火下仰头,轻咬住了艾伦的嘴唇。

艾伦下意识闭眼,手指撑到灶台上压住了粉嫩的花瓣,下一秒花香携带着利威尔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次的吻,比上次细致得多,也致命得多。

利威尔先是吻了吻艾伦的耳后,他的唇因为刚从室外回来还有些冷,缓缓地像是一朵雪花带着凉意在艾伦耳后化开,紧接着气息挪走,湿意划过,唇瓣叼着脖子,轻轻吸吮了一口。

艾伦再也受不住如此的暧昧,手指不自觉抽搐了一下,一把抓住了散乱的花瓣,嫩粉的花汁飞溅出来,染湿了指尖,有几滴正好沾到了喉结附近。

利威尔此刻简直像一只叼起猎物的猎手,他垂目看着那几滴花汁,伸出舌头舔了舔艾伦的喉结,虎牙轻压在致命处,那一刻艾伦的灵魂都在战栗。

利威尔抬起头,拇指扣住艾伦的下颌,俯下身含住了两年间朝思暮想的唇瓣,辗转厮磨轻咬着这块软肉,舌头却得寸进尺,勾住了艾伦的舌尖。

艾伦由于紧张,被迫吞咽着口水,姿容狼狈,纠缠时甚至有细细的银线不住从嘴角滑落,那可恶的舌头在他嘴里侵城掠池,艾伦的舌根被吸吮得发麻,不住地往后退,头发在耳厮鬓摩的挣扎间披散而下,利威尔的手指穿过艾伦的头发,扣住他的后脑,最后狠狠咬了一口后,匆忙收场。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利威尔伸手擦干净艾伦的唇角,迅速离开了。

甚至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两人相贴,艾伦自是感受到了眼前人身体的变化,他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视线不自觉跟着利威尔离去的身影,整张脸烧得发红。

众所周知,利威尔就是一个万年冰窟。然而真等到平日里如此冷淡,仿佛吊着一口仙气就能活着的人的露出满身欲望,便足以让人足泥深陷。

何况,艾伦早就尝过这种甜头了。

82.

门被推开,桌上的油灯被门口灌进来的冷风吹得颤抖了好一阵,艾伦坐到了桌子旁,弗里德里希则转身去冲倒茶叶了。

艾伦把玩着手中袖珍精致的茶杯,端详片刻道:“这种做工,地上也不多见。”

弗里德里希拿着茶壶走了过来,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只是看着精致罢了。只是不知什么值得你这大冷天里赶来,新来的人都要把你住处闹翻天了吧。”

“我上次听你说,你认识利威尔的母亲,是吗”艾伦放下了杯子,沉眼问,“我觉得你说得也对,我既然想照顾利威尔,就得方方面面了解他,包括他的父母,你觉得呢”

艾伦把父母一词刻意重读,紧盯着弗里德里希的反应,他藏在黑袍里的左手抓着一...

艾伦把父母一词刻意重读,紧盯着弗里德里希的反应,他藏在黑袍里的左手抓着一把匕首,只待下一刻便要拔刀出鞘。

谁知弗里德里希微微一笑,十分痛快道:“我确实知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想听听吗”

就像怕艾伦后悔似的,弗里德里希话赶话紧接着道:“我确实与利威尔父母相识,准确点说,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当年阿克曼一族遭到血洗,库谢尔偏偏出生在那时,所幸作为新生儿她并没有登上族谱,阿克曼一族风声鹤唳,她的母亲更是在怀孕后就闭门谢客,这件事别人也所知甚少。

大清扫开始,库谢尔的父母不舍让女儿随着他们颠沛流离,便将这个孩子托付给了世交莫德哈伊家,随后带着儿子逃离了王都。

莫德哈伊家还有一个和库谢尔同岁的孩子,名为弗丽德尔。

莫德哈伊夫妇对库谢尔极好,两人如同亲姐妹一般长大。

库谢尔性格温柔,弗丽德尔矜骄自傲,极为护短,两人自幼形影不离,十分亲密。

83.

一切的转变发生在库谢尔19岁那一年。

当时王都里流行着一种翠绿色的镯子,流光剔透,阳光下看着就像布满草荇的山涧溪水,非常受上层贵族的喜爱。

但这镯子只有一家靠近贫民区的店铺里可以做出来,库谢尔早早预约了一只,想着正逢弗丽德尔生辰,将这包成礼物送给她。

谁知在她转入一小巷子之时,变故突生,巷子拐弯处窜出一匹受惊的烈马,马声嘶鸣,蹄声和路人尖叫混在一起,猛地直冲库谢尔而来。

这条巷子极窄,完全寻不到闪躲之处,库谢尔后知后觉抬头,见此景脸上血色尽退,她自己爱马养马,自知这种发狂的马到底有多可怕。

库谢尔抓紧装着镯子的丝绒包飞快地往后撤,可那受惊的马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冲到了自己身前,前蹄撂起,眼看就要踩下去,血溅当场。

危急时刻,两个身影破风而来,其中一人伸手一把抱住了库谢尔,库谢尔只觉身体一晃,天旋地转下,被送到了巷子旁的屋顶之上。

那人飞快抽手,旋身而下,猛地跳到马背之上,配合下边的另一人提住缰绳侧拉,使得马的速度终于降了下来。

库谢尔这才在兵荒马乱中看清两人的衣着。

军靴军裤,墨绿色的披风上自由之翼猎猎作响,腿边还挂着立体机动装置,是王都内极不常见的调查兵。

马匹已被安抚下来,其中一个黑发的男生抬头往刚才放人的屋顶望去,正好看到了被救起少女也在看着他们。

屋顶略有微风,把女孩洁白的裙角吹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像一朵迎风摇曳的花。

她戴着金丝和羽毛缠结的镶边帽,看不太清楚脸,只能身后漆黑的发丝在微微晃动。

男孩用立体机动回到屋顶,脸不禁发红,歉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吧。”

这人身量很高,库谢尔抬头看他,微笑道:“哪有让救命恩人道歉的道理。”

说着她向男孩行了一个礼:“非常感谢您。”

男孩在库谢尔抬头之时脸色更红了。

眼前的女孩皮肤冰白,仿若上好的美玉,眼角微微上挑,瞳孔是很深的古墨色,睫毛又黑又密,眨动之间就像展翅欲飞的蝶。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住,男孩感觉自己都快僵硬得同手同脚了,他结结巴巴道:“这…这墙太高,我看了看没有上下用的梯子,只能…”

他不自然地掰了掰腿上的立体机动,没有再说下去。

库谢尔了然,知道男孩怕冒犯了她,不禁失笑道:“那就麻烦你把我送下去了。”

男孩腼腆一笑,轻轻扣住库谢尔的腰,将她送到了地面。

一开始力挽狂澜将库谢尔送到屋顶的男孩挽着缰绳,慢慢安抚着马匹,绕了一圈重新走了回来。

而把库谢尔放到地面上的男孩,走到他身边接过缰绳,轻轻地骂了一句小畜生。

“非常感谢两位。”库谢尔向并立的两人行了一个标准的道谢礼,“请问…”

明显处于主导位置的男孩反应过来,绅士一笑:“我叫弗里德里希,他叫布雷斯劳,很高兴认识你。”

“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弗里德里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过了几日,库谢尔和她姐姐拿着礼物来调查兵团总部向我俩道谢,一来二去,便熟悉了起来。她对调查兵团很感兴趣,总是追问不停。我母亲早逝,父亲再不娶妻,布雷斯劳是我父亲买来的,和我从小一同长大。其实去调查兵团是我父亲的意思,他一向觉得调查兵团就是一群送死的蛀虫,希望我能在兵团里找些漏洞,可惜我从不上战场,自然也接触不到核心。”

“我其实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救了库谢尔的是我,布雷斯劳只是将她从屋顶放了下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走到了她的心里。我表面祝福,其实内心一直无法释怀,我身为贵族,家财万贯,布雷斯劳只是被买回来的平民,能给库谢尔什么好生活?由于内心不忿,便做了很多惹人嫌的事情,结果让她离我越来越远。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陷入爱河,恩爱不疑,在布雷斯劳求婚成功那晚我再也无法按耐,再次向库谢尔表白,她眼中厌恶更深,告诉我布雷斯劳已经攒够了军功,申请外调,两人马上就要离开王都,前往外壁。”

艾伦听出了弗里德里希语调里枯木死灰的快意,仿佛人临死时再也不管不顾,执意找到最后一处树洞一吐为快。

他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利刃。

“只可惜,库谢尔的养父母和我父亲是政见死敌。莫德哈伊家主和调查兵团团长相识,关系一向不错,执意劝说王给调查兵团拨款,给予他们更大的权利去探索世界。但是部分人不同意,认为他们就是一堆带来瘟疫的灾星。比如我的父亲便认为这是杞人忧天,墙壁够厚,将近100年都没被攻破过,应该把钱花在民生上,发展经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两派争执了很久,我父亲终于找到了莫德哈伊公爵唯一的弱点,那就是库谢尔。我多次阻拦,但到底年轻,人微言轻,没挡住我父亲的调查,很快,我的父亲向王举报了库谢尔的身世,说他家潜藏罪犯叛党,将当年生产库谢尔的产婆找来当成人证,落实罪名,说其暗中联合阿克曼族人准备起义叛国,破坏墙壁,并拿来莫德哈伊家与调查兵团团长私下来往的密件,要求灭族。其实那密件也不过是好朋友之间的政见思想交流,可谁让阿克曼的族人一直是王的心腹大患,包括调差兵团连年如同泥牛入海的拨款已经惹得许多上层非常不快,推波助澜下,此番要求,正入王室下怀。王当晚便派出宪兵团清剿莫德哈伊家族。”

“待我和布雷斯劳听闻消息赶过去时,莫德哈伊公爵府血流满地,仆人死了一堆,庭院的餐桌旁躺着公爵夫妇的尸体,饭菜还是热的,估计是吃饭时受到了袭击。她家庭院有个巨大的艺术品,下边的展台是中空的,库谢尔和弗丽德尔藏到了那里。我和布雷斯劳闹出了很大动静,支开巡逻兵,将她和弗丽德尔救出。可我父亲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跑到一条小巷,进入埋伏后,有侍卫当即射杀了弗丽德尔。”

“库谢尔眼看着弗丽德尔的尸首从马匹上栽下去,可我们急着逃跑,连收尸都是奢望,当即崩溃大哭,布雷斯劳期间一直在安抚库谢尔。当时我还年轻,是真的不懂,救她的是我,次次忤逆父亲不要动莫德哈伊家,牺牲最大的也是我,为什么库谢尔的眼里从来没有我呢?我当时落后两个马身,抢先发觉了左边屋顶有弓箭手埋伏,其实箭射过来时我完全可以挡下来,只是心中犹豫,不想与我喜欢的人此生难见,便没有当机立断提醒布雷斯劳,甚至举起刀又放下了。那根箭随即扎透了布雷斯劳的胸膛,他晃悠着护着库谢尔,倒在了马背上。”

“天不遂人愿,我犹豫的一幕,被恰巧回头的库谢尔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她似乎是不可置信,举头望向我注视的地方。我其实能狡辩的,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库谢尔疯了,她拿起了布雷斯劳的弓箭。她的马术一向很好,一箭重伤我,把我射下马,又用我的命威胁我父亲的人,换来药物和马车,带着布雷斯劳跑了。我当时并不知道布雷斯劳是否活着,看结果,应该是死了吧。那之后我的人将王都刨了个底翻天,都没找到她的踪迹,没想到她去了地下街。等我再次遇到她,害死了她的挚友,害得她服毒自尽,甚至差点害死她儿子。”

弗里德里希痛痛快快地说完,眼睛里槁木死灰般的情绪反而变得温软,他看向艾伦:“我其实一直等着利威尔来收我这条命。只是我看着跟着凯尼生活了几年后的他,好像忘了很多东西,所以还是你动手吧。也算是有个了结。”

艾伦侧头看他,手上玩弄着匕首,眼睛则里没什么情绪,淡淡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弗里德里希反问:“我害得利威尔幼年失母,无依无靠,你那么疼他,为什么不杀我?”

艾伦站起来,冷漠地俯视他:“你让我杀你,无非是想通过我的手代替利威尔给这场宿怨划一个终结,你害了库谢尔,便赔一条命给利威尔,以此藉慰你内心里自以为是公平。太可笑了。你活得痛快吗?一心求死,甘死如饴。活着比死痛苦多了,上天早给你安排好了惩罚,慢慢享受吧。”

利威尔来到日常锻炼立体机动的地方,做完热身运动后依旧心绪不宁,总是不自觉地想起昨夜里思考的问题,却怎么也想不到答案。

他把自己倒掉在岩壁上,在黑暗里,就像一只潜伏在黑暗里的蝙蝠,由于血液循环不充分,利威尔脑袋发涨,思路反而更加清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在地下街没什么朋友,而这种快要类似于流水桃花般的问题,去那里询问,再合适不过。

或者说,他心里已经模糊有了答案,只是想让有个人帮自己把虚幻漂浮的想法压实后,再做打算。

利威尔脚尖一转,撑起身子,拉开外衣的拉锁,摸了摸口袋里随身携带的银钱,确认数量足够,拉紧锚线,几番起落,迈入了多年未曾踏足的第四区。

利威尔先在岩壁上观察了会儿,找了个客流稀少的妓院。妓院老鸨在原地着急地走来走去,门口站着几个穿着薄纱的姑娘,冻得面目青紫,远看上去跟尸体没两样。

老鸨看着那几张死人脸就火大,骂骂咧咧又把妓女们的衣领往下拉了拉,几人麻木地任她动作,伏首敛手,在寒风中努力挤出僵硬的笑容。

利威尔寻了个无人的暗巷落下,用斗篷遮住立体机动,带上兜帽和面罩掩去容貌,走向了这家妓院。

傍晚客流太少,偶尔路过几个也就挑剔地打量姑娘们不甚丰满的胸部,转而去另一家继续挑选。

老鸨等了半天没客人,生恨这群妓女不争气,拿着木棍就要往几人瘦骨伶仃的胳膊上打,此时利威尔正好走到巷子口,拾起一粒石子,手指一动,弹到了老鸨的脑门上。

力道不大,只是蹭破点皮。

老鸨勃然大怒,回过头正要当场骂街,利威尔为了避免麻烦,当即往她手中塞过一把银币,她下意识一掂量,顿时眉开眼笑。

老鸨立刻忘记了刚才这人的所作所为,抹着鲜红口脂的嘴咧出遮不住牙龈的谄媚:“哎呦!您里边请,里边请,想要个什么姑娘?”

她隐晦地打量着利威尔,虽然斗篷和面罩把利威尔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但他脚上的那双长筒靴,和前几天来的贵族一般无二,就这么一双鞋,就能看出这人身份不凡。

估计又是个为了新鲜来地下街打牙祭的贵族少爷。

心想着男人一般接受不了比自己高的姑娘,老鸨出言试探道:“年纪小的?略微丰满的?我们馆的姑娘,伺候人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您随便挑选,我都能帮您找出来!”

利威尔后退拉开与老鸨的距离,随便指了指门口这三个被拉出来的姑娘,最后指了指老鸨:“就你们。”

“啊?”老鸨愣住,又想了想,这个人确实是在自己刚想打那三个妓女时冒出来的,想来是想英雄救美,可是同时一见钟情三个人,这玩得也太花了些。

不过更花的她又不是没见过,老鸨一边想一边把利威尔往高档的单间领,她倒是没发现眼前这人还是个未成年,或者说,就算是未成年,只要给钱,都是大爷。

更别说这人给的钱,再点三个,那都是绰绰有余。

在外边冻了一个多小时的妓女们如蒙大赦,规规矩矩跟在老鸨后边进了妓院。

利威尔跟着老鸨走进光线暧昧的单间,就算戴着面罩,刺鼻的香味儿依旧直往他鼻孔里钻,利威尔闻出不同寻常的味道,冷声道:“把香灭了。”

“确实确实,这香过于廉价,配不上您的身份。”老鸨扭着屁股端起了香炉,想要往外走。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利威尔转头看向那几个已经开始脱薄纱的妓女,面无表情:“你们出去。”

然后看向老鸨:“你留下。”

这下老鸨是真愣住了,虽然她以前也是个能在第四区扬名的美人,可随着时光推移,朱颜辞镜,四十多岁的自己,还真没面对过这么直接的客人。

不过有钱不挣王八蛋,她把香炉递给妓女,示意她们先出去,然后抖落外套露出雪白的皮肤,摆出个笑容随即就要贴上来。

利威尔眉头紧皱,往后撤了一步:“别动,坐回去。”

老鸨二丈摸不着头脑,秉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半拖着外套,依言坐到了垫子上。

环视了一周,利威尔发现,眼前的装潢莫名其妙地透露出一种熟悉感,又实在不想细究这屋子里的哪处有过难以启齿的痕迹,利威尔便站在原地,说道:“问几个问题我就走,别做多余的事。”

老鸨从没见过这么正经的客人,一时之间都没法做出什么反应。

“哦?哦,好的,您问。”

老鸨虽然满头问号,但动动嘴就能挣钱,她倒是乐意之至。

“我认识了一个人。”

利威尔这样开场,室内一灯如豆,他眸光晃动,浮光幻影般擦过斑驳的碎影。

老鸨久经风月,听这句话就明白了大半,这人包裹严实,携金带银下还如此艰涩难言,估计是情窦初开恍然不知所措,才想到来这些花阶柳市找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来寻本问末。

她一向敬业,摸了个七七八八仍是屏息凝神,正襟危坐,静待下音。

“他来到我身边,任劳任怨地照顾我。”利威尔淡淡道,“在面对我时,金钱、生命他都毫不在意,或者说,他看起来对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更奇怪的是,他非常优秀,但却愿意来到我身边,龟缩于这里。”

就好像,只有自己才能让他继续提起精神,敷衍着与这个世界虚与委蛇。

这句话过于托大,利威尔便结束了话音,看向老鸨。

“冒昧问一下。”老鸨没一下子就把话说死,任劳任怨地接话,“这人,和您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没有。”

也就是不认识了,老鸨小心翼翼地问:“您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呢?”

“在我快死的时候,他救过我。”

“在这之前,您和他见过面吗?”

“我没见过他。”利威尔想到上次艾伦说的话,“但是他见过我。”

老鸨斟酌着词句:“听您所言,这人给予了您莫大的帮助,却从未追求过回报,那您有没有想过,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您这个人呢?”

“确实他说过,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我,但我想不通,为什么。”利威尔拧眉,眼中迷雾更甚。

老鸨道:“那您对他的感觉是什么?”

利威尔并没有说什么溢美之词,简单道:“他很好。”

老鸨摸索出个大概,又觉得有些好笑,这么简单的事,哪至于来这边抛金散银,不外乎就是想寻句肯定,求个心安。

她道:“听您所述,这人对您万般呵护,不求回报,这样的话,您有没有想过,他为您而来,只是单纯的因为……他喜欢你呢?不然,我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

利威尔问道:“你说的,是何种喜欢。”

老鸨眯眼一笑:“这我不敢妄下定论,想来您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84.

“艾伦。”

“艾伦?”

“嗯?”艾伦堪堪回过神来,“怎么了?”

利威尔将艾伦眼前的餐盘收走:“你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

艾伦咬着嘴里的叉子,勺柄一上一下的晃动:“没什么,做了个决定,好像有些后悔。”

“一人生不如死,我却非要他求死不能,到底让他是死了好,还是半死不活好呢?”

艾伦这话说得算得上轻快,隐在面具下却更显刻薄无情。

一旁的利威尔此时倒是冷静:“时乖命蹇,落在不同的人头上是不同结果,不能一概而论,张嘴。”

艾伦下意识照做,利威尔眼疾手快把那柄差点被艾伦咬烂的叉子拽了出来。

“也对,有人沉溺风花雪月,难泯情仇,有人舍命裹血力战,至死方休。人和人的感情本就难以互通,更别提生命和追求了。”

“人各有志。”

“没错。”艾伦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木桌,声音很轻,“就我来说,单是活着就是一件多么值得庆贺的事,只要能诞生在这世界上,就算命若蛛丝我都要在上边走一走,断了大不了就掉下去,我一个人走不过去,成千上万次尝试下,总有人能走过去。如果没人迈第一步,这路不就永远也无法走通了吗。”

“什么?”利威尔正在洗碗,水声哗哗作响,没有听太清。

艾伦心道自己突然想这些做什么,回道:“没事。”

他仰头看着屋顶,发丝搭在椅背上一晃一晃的,眼前除了淡淡的橘色火光,便是单调的黑色,日复一日,艾伦都要看腻了。

“对了,瓦斯气体是不是快用完了?”艾伦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嗯。”利威尔低头把洗好的碗筷放到木柜里,“什么时候去补给?”

“择日不如撞日。”艾伦顿时来了兴致,“你的立体机动学的差不多了,今天我们去放放风吧。”

“放风?”利威尔看着跃跃欲试的艾伦,“去哪?”

“去城墙上看银河。”

85.

艾伦带着利威尔顺着暗道一路往前,很快来到了上次的凿空的岩石顶前。

艾伦看向缝隙中闪烁地星光,虽然寒风凛冽,心情却更好了:“天公作美,是个好天气。”

利威尔通过家前的岩石缝隙不是没见过外边的世界,偏偏当真正能踏上这片土地一饱眼福时,近乡情怯似的,心头蓦然出现繁重的思绪,纷至沓来。

利威尔不自觉地用目光寻找艾伦,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此时艾伦已将四周摸了一圈,确认没人,他披好兜帽,对着利威尔粲然一笑,竟难得流露出来些许少年气:“来,我们来比赛吧。”

说完艾伦抛出锚线,立体机动喷发,瞬间消失在了利威尔的眼前。

手心中的温暖消失,利威尔紧随其后,飞出了岩洞。

“我已经很久没使用立体机动了,跟紧了,别掉队,让我看看你的训练成果,利威尔。”

艾伦的声音就在耳畔,地上寒风猎猎,吹得利威尔睁不开眼睛,心中纷纷籍籍的情绪瞬间清零。

他眯着眼努力往外望,扑入眼帘的世界那么大,似乎在这里他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做,连命都可以置之度外。

侧目看去,丛生的树木干瘪地露出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无辜地颤抖着。

巨大的月亮在头顶升起,天空并不黑,反而是一种泛着墨蓝的湛然。

月下小径并没有一个人,只有枯掉的树枝来回碰撞的声音,可利威尔觉得这片天地仿佛被生命塞满了,他看不过来。

艾伦挑着树木极多的山坡一步步靠近远处巍峨巨大的城墙:“城墙靠后的地方一般晚上是没士兵看守的,我们去碰碰运气吧。”

“好。”利威尔收回视线,加快速度与艾伦并肩。

静下心来,能看的东西更多了。

远处烟淡月濛,夜色苍苍,天高地阔,人在这浩渺的世间仿佛一粒尘土,却极度渴望着将纵横驰骋的自由握在手中。

艾伦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和利威尔一路飞驰到城墙的东南角,半路上甚至停下不知道买了个什么东西,藏在斗篷里不让利威尔看。

到达墙边时已过十二点,墙头上根本看不到士兵守夜的痕迹。

利威尔轻轻松松跟在艾伦身后,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我们怎么上去?”

“这么上去。”艾伦抬手自然而然地用立体机动凿穿了墙壁,回头朝利威尔扬了扬唇,“一堵烂墙,怕什么。”

利威尔似有心悸,眼前人将规矩律令踏入脚下,他也便随着艾伦的动作,两人几乎同时跃上了城墙。

城墙上寒意愈浓,吹得斗篷在寒夜里簌簌作响,纵风而飞。

艾伦牵着立在原地动都不动的利威尔,手指向前方:“看,银河。”

利威尔依言看去。

不远处天河倾颓,云屯星聚,巨大的月亮仿佛触手可及。星月交辉,明星荧荧,如河流蜿蜒而下,碧天如练,光摇北斗阑干。

“别站着,坐下吧。”艾伦把利威尔顺手拉下,拿出斗篷下藏了好久的东西。

利威尔靠着艾伦坐下,心中思绪万千,忍不住转头凝视他。

两人在巨大的月影下相偎,少年的轮廓在盈盈月光下褪去锋芒,狭长的眼睛被浓烈的情感熏陶着,显出淡漫的温柔。

“这是什么?”

“你没成年喝不了。”艾伦用牙咬开瓶塞,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鼻腔,不由赞道:“好酒。”

艾伦已经很久没喝酒了,迫不及待仰头喝了一口,透明的酒液从嘴角流出来一些,隐入喉结不见踪迹。

他的长发在夜风中铺展,发梢一下一下刮过利威尔的左脸,刮得他心头发痒。

他专注地看着他,比看向半空悬月的眼神更为热烈。

艾伦被面具遮掩的脸庞白如玉石,仰头喝酒时飒飒潇潇,犹如孤松临江,利威尔一时不知道该看艾伦,还是该看眼前从未见过的旷远。

他想起了今天下午从妓院出来,那漫长的、沉重的,仿佛踩在心上,轰然作响的一路。

乌龙之下的双唇相碰,随着那个吻怦然跳动的心,明明白白告诉利威尔,他喜欢这个人,在不知就里中陷入后,不忍心再让艾伦受一点风霜苦雨。

而艾伦,似乎也流露过这些情绪。

他之前说过,曾远看过自己一眼,便是那一眼,让艾伦来到了地下街。

若是没想错,一见钟情这词能略微表达一下那时的情况。

想想之前艾伦说的话,似乎句句都饱含深意,再加上那时的亲密,艾伦不闪不避,答案也大致可以确定。

只是他现在年龄太小,艾伦可能也是顾虑到这些从未言明,真要谈恋爱也得等再长大些,等自己有了足够的能力承担这份感情,总不能辜负了艾伦的一番心意。

可是再仔细想想,利威尔发觉自己并不在乎这些。

地面巨人横行,人类蜗居一隅,世恶道险,与其霉斑一样凝固在腐朽的角落,他宁愿主动伸手抓住他所想要的、渴望的东西。

利威尔看着艾伦,道:“艾伦,让我尝一口。”

“不行。”艾伦侧着身子将酒壶举高:“你还没成年。”

利威尔一反常态:“就一口。”

“不行。”

“那我抢了。”

艾伦禁不住大笑:“来抢啊。”

利威尔转头,呼吸喷到艾伦的侧颈,举手拉住了艾伦的衬衣口。

艾伦以为利威尔要抢,连忙将酒瓶藏到背后,使劲推了很远,顺便抱住了利威尔的一条胳膊。

艾伦回头正要笑,猝不及防下被人一口咬在了柔软的唇边。

利威尔轻轻叼着艾伦的一瓣唇肉,他不会亲吻,也从来没学过,只是将手按着艾伦的后脑上,垂眼伸出舌头舔舐着他嘴边残留的酒液,一下又一下,被舌尖触碰的地方又麻又热,两人寒夜里呼出的气息相交相缠,吞吐间变得分外炽烈。

我可能是醉了,艾伦心想。

他看着月色润泽了利威尔的黑发,狭长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垂下,露出点势在必得的意味。

少年人侧脸的骨骼线条分明,清泠的气息与酒味纠缠,两人鼻尖相碰,利威尔无师自通地将舌头伸到了艾伦嘴里,细心地一点点扫过他的牙齿,轻咬着艾伦柔软的唇肉,舔舐描绘着唇形,他不知不觉中便把艾伦压在了身下,眼珠黑沉沉地藏着欲望,像是想掠夺身下人的一切味道,在酒酣耳热间将他吃得一干二净。

不知多久后,利威尔终于结束了这个吻,艾伦躺在城墙上被亲得脑袋发麻,眼前除了满天星斗,只剩利威尔那双蕴了点水的眼睛。

曾经的长官顶着年少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

“这酒不辣,很甜。”

*利艾

*地下街穿越

*放下家仇国恨养孩子

*初见面13岁利×23岁艾

829年。王都地下街。艾伦在一片混沌中睁开眼,大脑仿佛被千锤万凿,尖锐地发着痛。耳朵嗡嗡作响,如同有成千上万只飞鸟从头顶掠过,留下一片荒落交错的痕迹。只有鼻尖有一股血和泥混杂的味道,浓烈的如同扎根在心脏盛放的玫瑰。

仅凭触觉,身后靠着的应是坚硬的石墙,艾伦眼前一片灰暗,耳朵也不甚灵敏,只有鼻尖这股味道弥久不散,他尝试举起手摸索,举手投足间骨头发出沉闷的响声,这副沉重的身躯仿佛刚从坟墓爬出来。

艾伦静下心,与这片血腥气僵持了一会儿。四周一片空落,没有风的存在,甚至连阳光他都...

艾伦静下心,与这片血腥气僵持了一会儿。四周一片空落,没有风的存在,甚至连阳光他都感觉不到。怎么回事?艾伦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凝神许久。等到身体终于开始运转,眼膜上的景象鲜烈起来,一大团大一团的烛火在他模糊的视野燃烧,但抬头却是一览无余的黑暗。

视线往下,矮小的砖瓦房杂乱的拢到一起,过于狭窄的街道里人流很少,安静到他都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呻吟和男人粗嗓子的笑喊。这时身边有个人带着骂声踢了他一脚:“操,坐老子的地方,想死吗!”艾伦被踢得全身一晃,鼻尖的血气更加浓厚了。

他脑中一片空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前一秒在房间中入眠,后一秒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看起来熟悉的要命,但就是想不起来的地方。

他没有理会刚刚那个家伙的挑衅,木着一张脸,转而向血腥味浓厚的巷口望去。一片漆黑。但他知道绝对有人。

脑内有根神经被紧紧揪着,似乎在预示着什么,连同心脏都开始发疼。艾伦爬起来走进偏巷,刚走几步就被尸体绊倒,然后他再次爬起来,在原地驻足几秒,直至眼睛适应了这种黑暗的环境,他才慢慢躲过尸体向里走去。血腥味昭示着丧命的危险,但艾伦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身体里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让他走下去,继续走下去,似乎只要那样做就能看到光亮,就能让自己从这似梦非梦的现实中挣脱出来。黑暗里突然窜出一道身影,艾伦几乎没有捕捉到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偏头猛地向左侧,艾伦感觉到匕首带着寒气从他的脖颈处划了过去,还有两滴血珠甩到了他的脸上。

与这个人沉默对峙着,艾伦眯起眼睛,却还是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

这股诡异的熟悉感。他试探着,轻轻地说:“兵长?”“利威尔…兵长?”然而下一秒——那个身影轰然垮塌,摔在了艾伦胸前。

艾伦一惊,慌忙抱紧了他。温热带着腥气的血浸湿了艾伦的衣服,摸了摸孩子的腹部,他这才愕然发现,孩子的肋骨往下似乎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有血不住不住地涌出来,伤势致命。艾伦脑中一片空白,抱紧这个孩子冲出巷口,光火降临的瞬间他看清了那张沾血的脸。瘦削的侧脸还带着稚气,紧锁的眉头却如同记忆中般冷厉漠然,血迹如同厚重的油彩糊在他的脸上,隐去了一半面容,但轮廓还是和某个人的影子重合起来。艾伦惊得愣在了原地。那个很久之前就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冲击力可想而知。

战后多年的踽踽独行让艾伦早已习惯了淡然面对任何事情,唯独这道如树根般盘桓扎根在心底的伤口让他从不敢轻易触碰。“兵长…”艾伦不敢置信地扶开那些与血和汗水沾粘在一起的漆黑发丝,愣了几秒后突然疯了一般冲到刚刚踹了自己一脚的混混面前,声音出口带着快被撕裂的恐惧:“医院!医院在哪?!”

混混看这小子抱着满是血的尸体,一副被吓傻的模样,心中不屑,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思随口道:“医院不知道。棺材铺我知道,要不要……啊!”

混混胸腹处挨了一脚,直接被踹出好几米远,呕出一口血。

下一秒那双硬质的皮靴死死踩住了他的喉结。

抬头看去,浑身战栗的人变成了他,眼前年轻人带着奇怪的面具,眼睛透过面具黑沉沉地压过来,无机质的金就像天色垂暮时酝酿着风暴的死海,让人不寒而栗。“带我去医院。”

艾伦一边说一边把脚往下压,看着那人一边挣扎一边流泪,心中却毫无波澜,直到那人听清楚他的话开始小幅度点头,生怕艾伦一个不注意踩塌他脆弱的喉骨。

终于等待回复,艾伦松开脚,眼神示意混混在前边带路。

但他的脚步却越来越轻快,就像濒死的人回光返照了一般,不知是在一步步踏入属于自己的天堂,还是迈向剑树刀山的无间地狱。艾伦不管这是不是梦,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大脑出了问题,只要能让这个人活过来,只要能让他再见他一面,就算让他赴汤蹈火,他万死不辞。就算只是梦,他也不想让他再死一次。

艾伦随着混混马不停蹄冲到了医馆。

一路上脑子乱哄哄的,似乎考虑了很多东西,又什么也抓不住。艾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能再次见到兵长,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值得追究。

头顶的烛火昏暗的灼烧着,幽暗的火光在这双金碧色的眼睛里搅动出一大片波澜。

艾伦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混杂着不可置信和欣喜若狂,心里着实昏昏沉沉,似悲似喜。

他盯着怀里的那张脸,眼里根本容不下其他。直到被什么拌了腿脚,艾伦才低头看向地面。

一只枯柴般细瘦的手腕横在他脚下,蜡黄的皮肤如同腐烂的老树根,没有任何生机。被他不留神一踹,那手臂虽是疼的抽搐了几下,却根本没有挪动的力气。

“抱歉。”艾伦搂紧利威尔,放慢脚步,转而看向周围的环境。

医馆外边席地而躺的重症病人几乎堆成了山,哀哀的痛唤不绝于耳,涎水从他们口中滴落湿了一大片衣襟。

给他带路的混混倒是习以为常,他几下踹开身边横躺的病人,也不在乎病人几乎被他一脚送了命。他转过头解释,对艾伦的态度倒是毕恭毕敬的,毕竟他知道一招之内眼前这人就能置自己于死地,“医馆天天都是这副样子,不必在意。”

“这么大的医馆里没有床铺么?”艾伦情绪终于有了点波动,“怎么会都躺在外面?”

“看来您是从上面第一次来这里吧。”混混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医馆,可不是您想进就进的,地下街里药品稀缺得很,想要得到救治,全凭本事。也就是这个原因,地下街的人数才没有爆满。”

“病了就是病了,这还要什么本事?”艾伦锁紧眉头。

“在地下街,力量就是一切。”混混推开医馆的门,“您看看就明白了。”

刺耳的欢呼声从里边传了出来,艾伦看着挤在一起密不透风的人群,连忙后退一步,生怕谁一个不小心再碰到利威尔。

五大三粗的男人们笑喊着围成一个圈,吹口哨的,起哄的,兴致勃勃地看着围在中央里两个戴着面具斗殴的人。

其中一个男人胳膊上满是刀口,不断往出冒血,他使劲踩着脚下已经躺倒昏迷的女人,几脚将那人踩得血肉模糊。

“死了,下一个!”场中的男人抬起头,眼珠通红,杀了一个人似乎更激发了他的兽性。

这种作风显然极合众人的胃口,叫喊声愈加热烈,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再次挑衅。

“医馆的药每天只有那么多,但你不可能等到生病受伤后再来这里争斗,最好的办法是在身体健全时候抢到一份。”混混耸肩解释道,“这是医馆的规矩,谁能在每天的空手斗殴中赢到最后,就可以自己挑选一份的药品,并得到救治的机会。因为带着面具,没有加入团伙的人也没有被人找仇的后顾之忧。你也可以选择加入地下街里的一些团伙,那里的药品是可以共享的。”

“懂了,具体步骤呢?”艾伦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越浸越湿,情况已经不能让他继续拖延。

混混也是抱着想看好戏的心态说,“先去医馆后交了钱,领一个面具就能上场。不过您这面具自备,就不用去领了。”

艾伦一怔,看了周围一圈挤开人群,先将利威尔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脸。入手冰冷硌人,确实是面具的触感。

为什么他一路上都没注意到脸上有一个面具?这面具是哪来的?

艾伦心有疑虑,也明白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掏出口袋里不知什么时候剩余的钱,都塞给了正想溜走的混混。

“照顾好他,赢来的药品等会儿可以分你一些。如果我发现你丢下利威尔半路逃走。”艾伦木着脸扯起嘴角笑了笑,“你知道后果的。”

混混本不想趟这趟浑水,可艾伦先以利相诱,再出言威胁,混混别的想法也散了,一件事能挣千金难买的药品,可遇不可求。

“你怎么认识利威尔的啊?除了以前那位他身边一直没人啊。”混混嘟囔了一句。

艾伦没想到随街一个混混都认识利威尔,只是这时没工夫再细聊,艾伦说了句“这是我亲人”便挤过人群来去了报名点。

“还有没有人!”场中的男人叫嚣着,一脚把尸体踹飞到木台上。他粗壮的手臂上肌肉鼓动,血和汗一并流下刺激着每个亡命之徒的味蕾。

人群更疯狂了。

这个叫罗伯特的男人,在地下街里也算是排的上位的恶徒之一,身手相当不错。性格残暴嗜血,到目前为止已经霸占着医馆的药品接近一个星期,得到后高价转卖,那张面具下的脸早已被人们熟知。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

医馆的负责人的声音从众人的呐喊中传了出去,骚动在这一刻再次爆炸。

“谁啊”

“这是来找死吗?”

哄笑声几乎都要震碎屋顶,众人盯着那个从后门逐渐出现的陌生身影,大笑起来。

“就这身板不想活了吗!”

“滚回家吃奶去吧!”

罗伯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家伙,与地下街常见的肌肉壮汉相比,眼前这人身子骨就跟张纸一样,揉一揉就能碎掉,比之前挑战他的女人还弱。

他嗤笑道:“小姑娘,不想让你的血浸坏了医馆的地板,就赶紧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滚蛋吧。”

艾伦活动活动肩肘,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审视着眼前的男人,裸露的上身肌肉极其健壮,看起来相当结实。不过下身与之相比就逊色了很多,像是个只靠力气的主儿。

艾伦面无表情地在他面前站立,金碧色的眼瞳沉了下来,“只有狗才会在咬人前狂吠。”

这句话成功的激怒了罗伯特。他面色不善地冷笑一声,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他举起拳头狠狠砸向了艾伦的左脸!

惊讶的抽气声从人群里传来,人们看着这个身手利落的年轻人走向被扫倒在地的罗伯特,议论声渐渐变大。

那一脚由于踹的过重震得脚部发麻,艾伦一心想快点结束心情也十分急躁。面前的罗伯特从原地站了起来,眼睛血红都是杀意。

这个年轻人比看起来结实的多,动作也不是一般的灵巧。他收回大意的心情,再次挥拳扑向了艾伦。

艾伦把手臂挡在身前生生接了这重到要命的拳头,他看准空隙拽住了罗伯特的胳膊,双脚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踩在罗伯特的大腿上,借力屈膝使劲朝着他的下巴狠命来了一下。

咬舌的剧痛使罗伯特大喊出声,当即恨不得将艾伦千刀万剐。他立刻伸手拽住了想要脱身的艾伦,充分利用他巨大的臂力如同扔一个娃娃一样把艾伦甩了出去。

艾伦的手脚还带着点施展不开的麻木,好像这幅身体已经很久没用似的。他顺力反身,军靴用力踏在柜台边缘上躲过乘胜追击的罗伯特,然后对着罗布特毫无防备的膝弯狠狠踹了上去。

下身连续受到攻击的罗伯特站立不稳,一头撞到了木质柜台上,几乎把柜台撞了个稀烂。

艾伦的衬衫被拽开,崩了好几个扣子,现在也合不上了,露出一大片精壮的肌肉。

人群彻底安静了。

在木渣中抬起头,罗伯特发现了围观路人眼中的震惊,反到误以为是对自己的嘲讽,这种丢脸丢人的事自从他出名后就再也没遇到过,他甚至发过誓要让所有敢嘲讽他的人都跪在他的脚下。

疼痛和愤怒冲昏了罗伯特的理智,罗伯特摸出了腰间别着的匕首,发了狂般刺向了刚立稳的艾伦。

艾伦在闪躲不及的情况下直接握住了刀刃,他趁着罗伯特右手被困,飞身又是一脚踹到了他的喉管上。血从左手淌了下来,艾伦也被血气激得不在留情,旋身一脚踢到罗伯特的太阳穴上把他踢飞了出去。

耳边一阵哗然。

罗伯特直接撞在柜台上没了声息,艾伦甩手把匕首飞掷出去,泠泠发光的寒刃扑通一声扎在了紧靠罗伯特左脸的地方,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仅仅3分钟,这个陌生人居然就把地下街相当出名的罗伯特打倒了!人群躁动一阵,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声。

艾伦理了理被拽开的衣领,衬衫扣子都崩掉了,他只能把衣角下方左右交叠塞在裤腰里,转而向负责人问道:“还用继续打吗?”

场下的人依然在欢呼,没有一个人再踏出来挑战。

清理人员很快上台把罗比特拖了下去,然后递上了一个用纸壳包着的药品包。

人群突然又一阵小小的惊动。

“这个分量有点不对劲啊。”

“是啊,和平常相比看起来好像大了一圈。”

医馆后的小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相当浑厚的声音,替这群人解了疑,“这位客人,因为罗伯特违反规则,他将受到“隼”严厉的惩罚,并且为您送上加量的药品和一次救治机会,如果您有意向,可以随时向我们咨询。”

这是明明白白的向艾伦抛出橄榄枝了。

“隼都好几年没招人了…居然被这个年轻人拔了头筹。”

“这么陌生的一张脸,应该是新来的吧。”

“毕竟实力摆在那里,罗伯特都连胜好几次了,今天居然这么快就倒了。”

艾伦不知道这个隼是什么东西,自然也没有他们心里的敬畏之情。他冲着医馆那个小房间道:“我这边还有伤员。”

言下之意是目前还没心情谈这些。

“也对,之后我们细聊。”里边的人欣然道。

交谈完毕,艾伦立刻去寻利威尔,人群自发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利威尔失血情况太严重,整张脸都浮现出不自然的惨白之色。艾伦心里着急,小心翼翼抱起他匆忙朝医馆负责人走去。

混混没跟上来,躲在人群后趁人不注意绕出正门,准备从后墙翻进去。报酬他是一定要的,只是被别人看到自己和艾伦是一伙儿,以他的身手绝对活不过明天了。罗伯特是地下街相当出名的团伙里的一员,他可没实力招惹这群人。

“这是…利威尔?”

“利威尔身边怎么还有人?”

医馆小房间里的男人饶有兴趣打量着艾伦。

以艾伦的服装气度显然不是被关押进来的,连脚上的那双靴子都和军队的十分相似。恰恰诡异之处就在这里,一个地上生活的人,居然和地下街的混混大打出手,明明那群矜傲的家伙向来视这里为垃圾场,除了缺女人或是缺男人外从来不肯屈尊来到这里。

他可没听说过利威尔这匹独狼身边有人,这个年轻人是见义勇为吗?这可太好笑了,要知道在地下街,自己活下去就够难了,哪有功夫去拯救别人。

沙雕,黑猫()利威尔×铲屎官艾伦,有莫韩、贝莱元素。

论小艾伦如何被R的喵喵叫。

日常迫害兽医让。

艾伦·耶格尔捡到了一只小黑猫。

说起来很惨,希干希纳区因为靠近森林,人被迫和大自然和谐共处,熊翻垃圾桶、鹿群过马路都只是家常便饭,好在它们通常不攻击人类,偶尔还和宠物杂个交,生点毛茸茸的混血小团子,日子还算过得去。

然而最近,艾伦家附...

然而最近,艾伦家附近突然冒出许多受伤的猫猫狗狗,据街道办的汉尼斯说,旁边的森林里恐怕有猛兽出没。

君不见莫布里特家的索马里猫韩吉,是这条街上远近闻名的变态,特别喜欢从各种刁钻的角度观察人类的各种行为,主要表现在其主人上厕所时突然闯入。

然而就是她,也在不久前去森林边缘玩耍后夹着尾巴逃了回来,缩在沙发底下呜呜了好几天,才勉强让莫布里特抱了出来,毛蓬乱成一团。

艾伦很好心的去帮莫布里特洗猫,然而他现在后悔了。

“看看,都饿瘦了,”金发青年心疼的揉揉猫咪柔软的肚皮,一人一猫同时向艾伦露出了无辜的眼神,“她真的太辛苦了。”

“我很同情你,但这不是你们偷看我上厕所的理由。”

人不能和猫一般见识,所以艾伦打了莫布里特一顿,并表示绝对不会养这种变态的宠物。

或许这就是报应,就在回家的路上,艾伦在森林边缘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坨黑色的生物。

是只黑猫,眼珠格外小,看向艾伦的眼神里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警惕和四分由衷的嫌弃。

这品相,艾伦只在让的猫狗大全里见过,不是本地猫,估计是谁买了又丢弃的孟买猫幼崽(八成还是串串,不然眼睛怎么长这样)。

黑猫和艾伦对视了一会儿,在后者踏出第一步时凶狠的“嘶”了一声。

——黑猫的右前爪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

艾伦把黑猫捡回了家,尽管这猫不给摸。

把“利威尔”——艾伦擅自给黑猫起了名——抱回来简直是一场搏斗,他脸上手上全是血道,后颈上还有个极深的牙印,好在猫猫咬了他之后终于觉察到了他200%的善意,慢慢停止了攻击,否则艾伦怀疑自己的下一站将是太平间。

远程指导艾伦治猫的让对此有很独到的评价:猛兽交pei的时候一般都喜欢咬雌性的后颈,防止事情办到一半对方逃跑,你的这只猫癖好还挺别致。

艾伦看着优雅趴在沙发背上舔毛的利威尔,一阵没来由的毛骨悚然。

应该是刚经历一场恶战,黑猫的伤口附近很脏,艾伦用酒精消毒了一遍又一遍,才上了药用绷带缠好,利威尔全程很配合,一声不吭,只在一切结束后赏了艾伦一脚。

“你疼不疼?”不死心的人类又凑过去,那应当是很痛的,他清楚的看到利威尔的瞳孔缩成一条应激的细缝,浑身发抖,“被欺负的很惨吧?”

利威尔停止了舔毛的行为,用一种堪称恐怖的眼神盯着他。

“……你太小了,等长大到可以把那些野兽全部驱逐的时候,再放你回森林吧。”

第二天,利威尔还是被送到了让·基尔希斯坦的宠物医院住院,原因不是他的前腿骨折太严重,而是他主人真的得去打狂犬病疫苗了。

“?长大?你脑子有病吗,”让端着一个伊丽莎白圈试图把利威尔的脑袋塞进去,以期纠正他不分昼夜的反常舔毛行为,“他早成年了好吗,说不定都快有孙子了。”

艾伦石化了,韩吉蹭过他的腿,又踩着椅子跳到肩膀上,在看清病床上的黑猫后嗷的一声立刻窜出了诊室,尔后传来莫布里特追猫的叫喊。

“那利威尔岂不是会一直被欺负,”艾伦痛心疾首,让养的喜马拉雅猫三笠应声倒在了地上,一副僵硬的柔弱状,但不幸没能引起他的注意,“我得保护他,就由我来驱逐这一带的猛兽。”

“……?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看看现在谁在欺负谁?”

7.

最后让、艾伦、莫布里特三个人加起来也没能抓住利威尔,好在自然保护区负责人埃尔文·史密斯先生有办法,用一块猫薄荷把利威尔引进了笼子。

“就一天,我去镇上打个疫苗就回来接你,”艾伦蹲在笼子前面,这只猫真的很反常,荆芥那么好吃的东西也只舔了两口,就一直对着笼子外哈气,眼睛死死盯着他,“你在这里等我,我保证回来。”

这句话的安抚效力意外的强,黑猫从浑身炸毛的状态中慢慢恢复,又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舔起了干净到反光的爪子。

无端的,艾伦觉得这只猫大概曾经有过主人或者同伴,真正独居的野猫不会对人类产生正向反应,或者起码不是流露这种若有似无的牵挂。

——那么以后姑且就由我陪着他吧,艾伦这样想着。

8.

第二天晚上,艾伦回到宠物医院,差点没认出自己的高中同桌兼前死对头。

让仿佛突然老了十岁,没抹发胶的头发显得挺长,胡子也没刮,艾伦居然心跳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你这么看还挺shuai……不对,我猫呢?”

已经说不出话的让指了指诊室,艾伦冲进去,看到黑猫端正的趴在沙发上浅眠,三笠则笨拙的玩着地上的毛线球,用尽全身力气把惯常伸出来挠人的爪子收回去,场面和谐到诡异。

“……你回来之前不是这样的,”让靠在门框上,满脸都写着高兴,“他俩打的天昏地暗,差点把这拆了。”

“……看得出来,”吊灯碎在地上,沙发被挠的面目全非,让的白大衣成了抹布,鱼缸也翻了,几条红绿灯在地上翻着白眼,还有只不知道从哪越狱的王八满地乱爬,“对不起,他性格……”

一张账单被递到了艾伦面前。

“……一向很温驯的,都怪那块猫薄荷和你家凶巴巴的猫;”年轻男孩一把抄起自家瘟神,甩开及时抓住他衣领的让夺门而出,“你去找埃尔文先生要钱!”

门口传来摩托车启动的声音,让站在三楼诊室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发誓他只在高中食堂抢饭的时候见过艾伦的这种冲刺速度。

他生无可恋的蹲下来,想吸猫回血,三笠淡定的任他靠近,突然一爪子叨在了他脖子上。

“……我只碰到了他的衣服,甚至还没抓牢!”畜生郎中流下了卑微的眼泪,“……为什么,艾伦说你凶你还只让他吸你!?我要羡慕死了好吗!?”

9.

大概是艾伦信守承诺的行为取悦了利威尔,黑猫终于肯让他靠近了,从此艾伦重获了坐在沙发上的资格,利威尔通常只占据靠背,偶尔会趴在他旁边的坐垫和扶手上,极少数睡迷糊的情况下还能忍受被他摸一摸头。

这种类似抱得美人归的快感只持续了不到几天,等到买回猫砂以后,艾伦隐约听到利威尔呼噜了一声,仿佛当头一盆冷水浇下。

那时那地,新晋猫奴艾伦同志深刻认识到了自己还不如高级屎坑得利威尔欢心的事实。

一般猫科动物都怕水,利威尔看上去也怕,但意外的挺喜欢洗澡。

等到伤口好了,艾伦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洗猫,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利威尔带上自己的床,而让反复告诫他野猫很可能携带让他变成无脑怪的病毒,必须彻底清洁后才能接触贴身物品。

经过十几天的相处,黑猫已经适应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被艾伦抱来抱去,但在看到浴盆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的弓起了腰。

“嘘……没事,”艾伦伸手试了试温度,趁猫四肢都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揪住尾巴怼进了水里,“洗干净才能睡床。”

不知道这两个关键词哪个更有吸引力,反正在又挠了他一脸血道之后,利威尔蹲在了浴盆正中央,享受他的搓澡加烘干服务,并在过程中没能克制住本能,出浴的瞬间疯狂甩毛,导致他当场湿身。

要不是见过韩吉,艾伦私心觉得利威尔盯着他换衣服的样子也像个变态,或者至少是老se胚。

10.

浑身清爽的黑猫很高贵的占据了他的枕头,尽管还是一脸不爽,摇晃的尾巴尖却骗不了人,艾伦上次见到利威尔这么高兴还是坐在扫地机器人上擦地板的时候。

劳动利威尔挪窝是不可能的,好在买的是双人床,艾伦不得不将自己换到了不常睡的那一边。

临睡前,他揉了揉利威尔的前腿,那上面有一道新结的痂。

“最近都没有猛兽的报道了,”少年的声音很低,他也没指望猫能听懂这么复杂的话,“该回森林里了吧?……恢复你自由的生活。”

11.

第二天,全区最大的黑狗贝特霍尔德被咬得血肉模糊倒在街中央,有关猛兽的传言再次甚嚣尘上。

这狗原本是训练来看守自然保护区通向人类居住地的铁门的,属于无主公物,还是艾伦这辈的老大哥莱纳自愿承担了医药费,把狗救了回来。

后来,有关莱纳被狗R了的传言也甚嚣尘上。

不过那时候艾伦已经很理解他的苦衷了。

12.

秋去冬来,猛兽依旧时不常的在夜里出没伤兽,艾伦因此还是没敢把利威尔放生,后者也理所当然的住下了,在两脚兽家过着主子般的生活。

偶尔他也会回馈艾伦,比如在后者心情不好的时候走过来踹一脚,做完饭手脏了的时候舔一舔,或者看电视的时候凑过来卧在腿上,放任艾伦“攻其不备”的抱起他吸一口。

美中不足的是,看着挺小一只,还怪沉的——艾伦在第N次被猫压醒时无奈的在心里哀嚎。

说来也怪,利威尔总会挑他前一晚用过的枕头睡下,艾伦左左右右的换了一个星期位置后摸出了门道,从此以后他只睡在自己用惯了的左边,黑猫也固定的长在了左边枕头上,每晚肚皮靠着他的发顶,彼此都能听到脉搏跳动的声音。

一个月后,利威尔终于和他熟到开始踩乃了。

严格意义上说也不算踩乃,毕竟整个猫都钻进他被子里了,【猫舌头带刺,发不出来】。

13.

艾伦合理怀疑自己的猫半夜经常饿醒,不然为什么到处找奶喝。

第二天,利威尔把他特地加的一杯鲜牛奶踹飞在了他脸上。

于是艾伦合理怀疑自己的猫有厌食症。

这并非他过度保护,事实上,利威尔从来不肯吃猫粮,生鱼和肉排才勉强入得了眼。

有鉴于他现在是个老赖,自费重修诊所的让当着他的面皮笑肉不笑的关上了大门,“哥买车的钱全赔了,滚。”

再后来,带茶杯犬阿尔敏常规体检的埃尔文不知为何被人刷走了十倍就诊费,第二天,让开上了全区年轻女孩都想坐一坐的蓝色保时捷,也终于在三笠的猫猫拳攻击下被迫原谅了艾伦。

不过那时候艾伦要面对的已经不是消化道的问题了。

14.

艾伦无端的感觉这是一种难得的默契,不是每对同居者的舒适圈都能如此完美的适配。

众所周知,一旦人类有了这种彼此命中注定的妄想,就会萌生了“交流”或者“攀亲”的想法。

暂时没有叫利威尔爸爸或者儿子的打算,艾伦停留在了第一阶段,他开始长篇大论的对着黑猫说话,无论是人话还是无意义的喵喵。

尽管利威尔鲜有回应,但耳朵总是会实时转向他,并且从不会中途走开。

就像是个骄傲而温柔的人。

15.

春天来了,又到了抖擞精神的季节。

无论窗外的猫猫狗狗如何叫的凄惨绝伦,利威尔都岿然不动,以至于艾伦为了确认他的性别,在洗澡的时候反复扒拉了好几次,并被赏了两脚。

“叫的本来就都是母猫,”让不耐烦的把他往诊所外面赶,又回头吼抱着韩吉一脸想哭的莫布里特,“……你那只蹲在你厕所里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变态吧。”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艾伦感觉利威尔的耳朵猛的抖了一下。

16.

考虑到窗外一天响似一天、终于堪比重金属乐队的嚎叫,艾伦确信利威尔正在向方圆十公里的猫科动物散发雄性荷尔蒙。

但他实在闻不见,所以只好从黑猫略显烦躁的日常行为中捕捉蛛丝马迹。

比如利威尔不只占据他惯用的枕头,还破天荒地抢了他的沙发靠垫,扯他的毛巾、衬衫和领带,总之一切被让描述为“味道浓郁”的东西都没能幸免。

比如利威尔开始扑他拿着的东西,咬他的手,卧的位置也从腿一寸寸上移到了某个部位。

再比如已经不只是踩乃了,艾伦感觉浑身上下没一处这猫没tian过,每天早上醒来的一瞬间利威尔就是“薛定谔的猫”,不一定正趴在哪。

如此这般,遭受了一个星期无情的搔扰后,因为太吵而接连失眠的艾伦终于悟了。

“我有急事。”艾伦的声音出奇的严肃,听筒那边又乱了几秒钟,然后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一人一猫都安静了下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给利威尔做个绝育。”

17.

他的被子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头发三七分的矮个男人正趴在被子上,一言不发的拽他裤子。

艾伦本来是要喊救命的,但被那双死鱼眼一扫就喊不出来了,而且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男人【舌头也带刺】。

……夭寿了,猫成精了。

18.

那一夜,艾伦·耶格尔感觉自己比窗外那些嗷嗷叫的畜生加起来都更像一只母猫。

【兽X+咬后颈,发不出来】

为了让他感觉没准大概可能就是利威尔的人形打桩机停下来,艾伦喊了“快停下”“雅灭蝶”“Stop”“Arrêtez”“Stopp”等多种人类常用语言后,最终自暴自弃的试图用对方的“母语”求饶。

奈何敌人对此无动于衷,被R的喵喵叫了半宿后,神志不清的年轻男孩缩在床上,一边抱着肚子喃喃“这是什么猫界最强太可怕了该不会怀上猫崽吧好在他听不懂人话要不我趁机骂他两句”,一边在触及他视线时吓的赶紧喵两声,冲了个澡坐在床边享受事后红茶的男人终于忍无可忍。

“……白痴,别叫了,我是黑豹。“

——《发出猛兽的叫声》End.

背景美国小镇

L&E32x25警察x酒鬼

01城市里的北斗七星

家里玻璃被人砸开那天,恰逢艾伦出门办事,人不在家。

警察来了又走,照了一圈相又简单询问了邻居,似乎也没把这起根本没丢什么的入门盗窃归为一个重要案件,最后全场人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警探依旧留在破损的窗前。

“这不是你自己打的?”警探冲他开口,声音与从窗口刮来的风一样冷。

“为什么?”艾伦站在房间中央正对窗口,有些无语这位警探对受害者问出如此无礼的话。

“你看起来很糟。”年轻的警探耸耸肩,...

“你看起来很糟。”年轻的警探耸耸肩,答案诚实。

艾伦确确实实看起来非常糟糕。懒得打理的长发被风吹的很乱,胡渣就那么肆意生长在下巴与腮侧,他左臂还有一道未好透的伤,微微结痂的殷红色从大臂中央一路延展到肩头,给他的颓废又平添了几分可怖。

“啊,不是。”艾伦犯了烟瘾,可手头没烟。于是他慢慢蹲下,像一株极度缺水的植物,枯萎在了装修漂亮的客厅,抬头是天花板上的波浪,像海在哭。

“我负责这片的治安,有什么不对及时联系我。”

最终那个警探也没说什么,他写了张纸条留在餐桌,绕过青年时脚步顿了顿,似乎是想拍拍他肩头,又怕这个简单的动作会将这株枯萎的植物彻底抹杀,遂无动于衷。

警探裹着一身凉风匆匆赶来,抄了近路直接走的窗户。耶格尔从餐桌抬起头对上警探询问的目光,他清清嗓子,努力让接下来的场面显得不那么尴尬。

他说其实没事,今晚窗修不好,就是有点害怕。

“你能不能在这呆一晚?我会付钱。”

警探抱臂盯了他好一会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客厅没窗,沙发太冷,艾伦没有打开卧室的意思,他便也呆在餐座前。

“保护民众安全是我职责所在,耶格尔先生。”

艾伦点头,两人在桌前静坐,一个摆弄传呼机一个仅是坐着,沉默在空气中自我繁衍,不一会儿就填满了房间。

“那个……”艾伦起身打破沉默。“喝点什么,阿克曼警官?”

他边往冰箱走边揉鼻子,觉着或许问了一句废话。他刚搬来不久,冰箱其实也没什么东西,除了整排的矿泉水,可能也没有别的选项。

啊,有一瓶邻居来访时稍的啤酒。

“都行,随意。”

于是艾伦拎起那瓶啤酒,又给自己拿了瓶水。

啤酒递过去,艾伦坐回原来的位置拧开矿泉水,先喝了一口。他身旁的警探视线在两瓶不同的饮品扫了一圈,晃着手中的玻璃瓶冲他挑了挑眉。

“啊,我戒酒了。”青年扯扯嘴角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继续保持沉默。

阿克曼警探轻轻叹了口气,他用肩膀撞了一下身旁的青年,啤酒瓶在手里掂了掂。

“你信不信我能用拇指翘开瓶盖?”

艾伦一愣,随后迟疑着摇头。

“不信,警探先生。”

“是吗。”阿克曼警探声音抬高了几分,“那你还不给我拿瓶起子?”

艾伦脸上的笑意突然苏醒,整个五官都处在微笑的悬崖,再走一步就要跌落笑出声来。

“喔……非常抱歉……”他忍着笑,“我家没有那种东西,但我可以帮您打开。”

艾伦拎走那瓶啤酒,熟练地用桌角一磕,瓶盖发出好听的爆裂,蒸汽从瓶口升起。

“以前喝酒的时候,”艾伦将开好的啤酒递过去。“服务生起瓶盖的速度没我喝的快,于是就练出来了。”

“哦。”利威尔毫不怀疑,青年开酒的动作确实熟练。他仰头灌了一口,淡淡的酒气冲进胃里,整个食管都被镇的冰凉。

“真的不喝?”

“不了,先生。其实连这瓶酒都是邻居送的。”艾伦如实回答。

一个酒鬼怎么会喝淡啤酒?龙舌兰才是他的爱,三杯下去柠檬片都不用,舔一下盐,就能醉个两分半。

朦胧的月光直直洒进来,没了窗户的隔阂,伴着摇曳的树影欢快跳跃,从客厅地板蹿上沙发,照亮一小片淡绿色的皮质。一瓶啤酒下肚,这位警探仿佛和他一样喝的是白水,两人没有任何熟络起来的意思,对话结束后沉默又重新占领高地,嚣张地把客厅淹没。

最后,留人帮他守窗的耶格尔僵不住了。他捏了捏手里空掉的瓶子搓了把脸,觉得自己现在十分需要一个戒酒协会的meeting。

“你愿意听故事吗?”他问。

“Eren,alcoholic.”

有人倾听你的故事是匿名戒酒协会最好的一点,会让人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独一人。

这不是个什么美丽浪漫的比喻,他是北斗七星,却意外地出现在灯火通明的城市。马路边的灯那么亮眼,任何人都可以跟着路灯的指引回家,没有人会愿意抬起头,在晴朗的夜空寻找那几颗遥远的星。

艾伦·耶格尔就是城市里的北斗七星,他明明就在那里,却从来不被人需要。

年幼丧母接连父亲失踪的少年拥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糟糕人生,年幼的耶格尔辗转在各式各样的寄宿家庭,他满腔怒火,世界却冷眼旁观。若问这小小的少年在颠沛流离中学到了什么,艾伦只能回答小时候妈妈讲的是错的。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好人。

寄宿家庭永远是他噩梦的一部分,在变成孤儿前他也是被护在手心宠着长大的小孩,可现在他满身伤痕,养父打养母,养母就打他。蜜色皮肤上,旧的伤痕是虾青色,新的伤痕是茄子色,新的叠加着旧的,再多几道指甲掐破的血痕,他就像以前家中鱼缸里的热带鱼,五彩斑斓。当挨打和吃饭的频率一样高后,少年选择了逃跑。他像一颗不知哪来的种子,在被石堆埋没中的土壤里奋力挣扎,希望长成一朵毛茸茸的蒲公英,跟着风飞去自由的方向。

可世界真的没有那么多好人。

疼痛是要习惯的。

同时习惯的还有施暴,吸烟,醉酒,还有每周一次分发给流浪汉的午餐。

15岁的少年迎着风走来,脸色像是被风洗涤过,衣服破烂成布条在风中摇摆,他看上去像个被撕烂的报纸,走来的时候步履摇晃,整个人就是细长的报纸条,看呆了做志愿者分发食物的希斯特里亚。善良的小姑娘偷偷多赛给他一块面包,少年哑着嗓子低声道谢,握着她的手像小姑娘握着新买到的宝石手链那样小心。

他确实变成了蒲公英,可自由后也没了落脚的地方,风走他就得走,风停他就得停。后来社区救助站报了警,警察像刮过的风,把少年又强行带回了发芽的地方。不过这次命运网开一面,年满16岁的少年了解了母亲去世的真相,也继承了父母亲的遗产,从一个落魄的拾荒者,变成了孤独的幸存者。

而酒精是孤独虚假的救赎。

“20岁的圣诞节喝醉了,在橱窗看到了一个小火车模型,”青年摇头,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同年少时父亲买给我的一样,于是想也没想就打碎了窗,警察来的时候我还抱着火车在地上哭呢。”

利威尔抿抿嘴,从艾伦的回忆里记起了那年圣诞。

好死不死,原来当年害他在监狱门口过生日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啊。

阿克曼警探转了转喝空的啤酒瓶,没等到青年继续往下讲。

“你……父母是什么原因?”他想了半天也没从词穷的脑海里拎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只好把语气放到最轻,轻的像什么都没有问。

“父亲喝醉出门买烟忘记关壁炉,家里着火,消防员赶来时只救出了我。”青年十分平静,语气还没复述一个报纸上的重大新闻来的带感情,好像讲的是某个倒霉蛋不相干的往事。

“后来他受不了杀死爱人的负罪感,跳海自杀了。没办法,人就是这么脆弱呗。”

利威尔低下头,眼睛藏在黑色的发梢下,他有些后悔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非常抱歉,艾伦。”他说。

旧事重提是折磨,青年从月亮挂上树梢讲到现在,可利威尔觉得自己还没听到最关键的部分。他不明白一个劫后余生的灵魂是经历了怎样的洗涤才能如此平静地扯开这道腐烂的伤,再把它伪装成一个十分轻松的笑话。

可那青年没有继续往下讲的意思了。

利威尔扫过那皱成一团的被子,眉间也跟被单一样皱出沟壑。

“那你呢?”他问。

“我在哪都一样睡,没关系。”

他在哪都能一样睡,流浪的经历可能有一天大脑会忘记,但肌肉永远记得。

“不行。”利威尔转过身,不由分说扣住青年的手腕。

“去洗个澡,你睡里面。”

夜深,利威尔侧躺在艾伦身后,有些难以入眠。

这个角度能看到青年呼吸间微微起伏的背,鼻尖贴近就能闻到他后颈那一片沐浴后的清香。

艾伦·耶格尔吗。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一个拥有糟糕人生的小鬼啊。

TBC

※谢谢官方我给官方磕头了!

※俩小时不到的速打(真的很速因为连名字都没想好),七年没搞利艾正在努力找手感,如果味儿不对那就私密马赛(.

灯油已经快燃尽了,窗外仍旧黑着,只有从狭小的窗缝里望出去时才能看见天际那点微弱的白。利威尔将笔端端正正放好,合上最后一份文件,在椅子上原样坐了片刻,吹熄了灯,慢慢站了起来。

坐了一夜的肌肉难免有些酸痛,他扶了扶脖子,肩上披着军团的外套,拉开了卧室的门。

走廊里竟然有人。

“兵、兵长……!”提着水桶的少年看起来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桶里的水不稳地晃荡着,洒出来一些,溅在地板上。...

“兵、兵长……!”提着水桶的少年看起来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桶里的水不稳地晃荡着,洒出来一些,溅在地板上。少年见他的视线转移到那摊水渍上,似乎更紧张了,绷直了身体结巴道,“那、那个,对不起!我一会儿就擦干净!”

利威尔倒是没想到少年会这么早就起来,而且还提着水桶和抹布,看起来是准备打扫卫生。

“准备擦窗户吗?”

“啊、是,是的!”少年不太好意思地用食指轻轻搔了搔耳后,“因为想着……至少能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好才行,这样多少也能为前辈们减少一点麻烦……”

利威尔点了点头,简短地肯定道,“做得不错。”

被鼓励到的少年笑了起来,唇边出现了两个小小的括号,看起来有点幼稚的傻气。利威尔又多看了他一眼,淡淡补充道,“但是自己的休息也要保证,你白天除了训练之外还需要配合实验,不要勉强自己。”

少年忙不迭应声,利威尔再次颔了一下首,准备从他身边过去,却被人出声叫住。

“欸……那个……”少年似乎有些踌躇,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问了,“那个,兵长,您该不会……一晚上都没有睡吧?”

利威尔挑了挑眉,转回身看着他,眼下疲惫的青黑无声地肯定了少年的猜测。

“真是的,您还叫我注意休息,自己干脆一晚上都没有睡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早随意披着外衣的长官看起来比较有生活气,少年忍不住大胆地絮叨起来,“您才是要好好休息才对啊,如果身体垮掉的话可是不行的……”

“……你还挺罗嗦的啊,艾伦。”

“啊、抱歉……我只是……”

“行了,这样的情况只是偶尔而已。”利威尔打断了手忙脚乱想要解释的小朋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是!”艾伦乖乖应声,又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看长官再次准备离开了才终于开口,“呃,兵长,可以让我帮您剃干净么?”

利威尔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就是,那个。”少年手舞足蹈往自己脸上比划着,“……胡子,长出来了。”

利威尔摸了摸下巴,果然摸到有些粗糙,看来是熬完夜长出来的吗……他摩挲了两下,淡淡地说,“不用了。”

“请让我帮忙!”少年有些急切地说,“拜托了,因为一直在麻烦兵长,好不容易有一件事是我可以帮您做的……”

利威尔打量了满脸真诚的少年一会儿,最终在那双盛满坚定和真挚的绿眼睛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您还记得吧,那一次。”

“想忘也忘不掉吧。”利威尔轻轻将泡沫涂在艾伦脸上,软乎乎的白色泡沫不小心沾了一点在鼻尖上,惹得人下意识皱了皱鼻子。利威尔把那一小点用指背蹭掉,接着道,“你这混蛋可是把我弄出血了啊。”

“啊啊,是啊。”艾伦仰着脸听凭利威尔摆弄,他的长发已经被长官丢来一根橡皮圈强制命令扎好,由于没有经验梳得太丑还被嫌弃地拆掉,由长官亲自给他扎了起来,那些凌乱的发丝现在正团成一个团子乖乖趴在脑后,“还好没有留疤,不然我罪过就大了。”

“你这是什么轻描淡写的语气。”利威尔拿起剃须刀,仔细看了看刀片,重新扳住艾伦的下巴,“当时是你说在家也经常给父亲剃胡子我才同意的,谁知道你这个家伙……”

“我说的是真的啊。”艾伦顺着力道将脸偏过去,感觉到凉凉的刀片贴了上来,“是因为您的表情太恐怖,我紧张了才会……嘶——”

“疼?叫你不要动了,刮胡子的时候还说话。”

“您问我我才说的。”

利威尔轻轻蹭了一下艾伦褪去胡茬后重新变得光滑的皮肤,看着指腹上的红色,冷静地说,“流血了。”

艾伦也冷静地重复,“啊,流血了。”

“对不起。但是很快就会恢复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多少有点伤心啊。”艾伦说,“您也太小气了,因为我当时不小心划伤了您现在就要报复回来吗。”

“啊?已经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吗。”利威尔继续往下刮着,泡沫混着剃下的胡茬一团团掉到地板上,艾伦脸上干净的地方也越来越多,“是因为你这家伙后来一直自说自话隔三岔五就拎着剃刀过来包揽了帮我剃胡子的业务我现在才会手生的。”

“那真是对不起。”

两个人短暂地沉默了,利威尔安静地处理掉最后剩余的一些,扯下领巾,仔细帮他擦掉沾在脸上的泡沫,刚刚划破的小伤口冒起蒸汽,连带血迹一起,很快就没了踪影。

“啊,消失了。”利威尔抚摸着那一小块皮肤,“有点恶心啊。”

艾伦保持着仰起脸的动作,专注地盯着那双灰色的眼睛。

“怎么了。”利威尔将视线移下来跟他对视,“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明明以前给我剃胡子的时候只要靠近一些就脸红得可以直接切块扔下锅去煮番茄汤,现在真是一点都不脸红啊。”

“我才要问您怎么了吧。”艾伦说,“明明以前是您说过被我这样看着的话会想吻我。对十五岁的小孩子说这种话,真是。”

“我说过这种话吗?现在一点都不想。”

“为什么,这张脸不行了吗?”

“啊,勉强还可以吧。”

“所以您果然只对小孩子有兴趣吧。”

“没有这种事。”

利威尔一边说一边直起身,用领巾再把自己的手随便擦了擦,扔到旁边准备拿去洗的艾伦换下的衣物堆上,松了松自己的袖口,走回来揪住艾伦脑后的头发迫使他更高地抬起下巴,低头给了他一个吻。

“现在——”

他将距离微微拉开一些,半垂着眼睑,指腹轻轻扫过那被他咬得泛红的下唇。

“去洗脸吧。”

*以下内容仅为我个人整理,利艾是个大宝库,我也没有完全挖完,必会有所疏漏,还请大家自行努力挖掘!

没用的前言:众所周知,利艾是曾经现象级的国民cp,如今在海外也仍是美帝,但是国内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所以怎么才能磕到自己看得懂的粮呢?那就只能考古了!遂特此整理这些新人有可能考不到的古,供大家参考。

lofter:

⒈@wtf00(记得看太太最新一条发布)

[图片]

⒉@zaq(此为上一个太太的子博,访问密码是太太的简介。明面上大概搜不到,特把链接贴在下方。)

[图片][图片]...

微博:

以下均在太太微博内搜索“利艾”即可大口吃粮。

以下为汉化组。

wordpress:

⒈“地底人”(这个并不是早古已断粮太太,只是比较难找,就也整理于此了。链接如下。)

以上均为个人整理,若其中有太太不愿意出现在此条指南里,请与我联系,我会删除。鞠躬。

不多,只是利艾的冰山一角。

最后希望可以对各位姐妹干饭有所帮助。

设定:

艾伦与地下街的利威尔相遇。

原世界兵长艾伦正常关系,非情侣

兵长大概处于暗恋中

兵长三十路老处男

原世界大概是在追捕女巨人之前,小队未亡

世界会因为艾伦的作为改变历史,但本文设定并不会出现时空悖论

是同一个世界,并非平行世界。

第一章

可能是迷路了,艾伦这么对自己说。

他盘腿坐在土黄色的阶梯上,抬头望了望阴沉暗旧的天空。不,这根本不是天空。不过是土壤和石头造出的石壁。这就像一座牢笼,阻挡了所有的阳光。艾伦觉得以后不能再那么轻易听从韩吉分队长的胡言乱语了...

“艾伦呢。”被称为冷酷无情暴力嘴毒的利威尔兵长睁着一双死鱼眼,看向罕见的稳重寡言的韩吉分队长。韩吉右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心虚地抿抿唇角,“啊,实验后好像有点脱力了,就让他回去休息了。”“……”利威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故作镇静的韩吉脖颈上,韩吉将茶水和自己的唾沫困难地咽了下去,长久的沉默之后,才听见男人没有声调变化的声音,“是吗。”待伴随着男人行动的靴子踏地声终于消失不见,韩吉一把甩上门,靠着门背终于露出了难过抓狂的表情。“怎么办??我把艾伦弄丢了!!”韩吉抓着自己的马尾发,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上下排牙齿之间低声哽咽,“要被杀了……要被利威尔杀了……”“小天使……”韩吉往空中伸手,朝着自己幻想中的艾伦的脸庞伸展,“你去哪儿了……”<<<

第二章

《回忆录》“这家伙是真正的怪物。不管用怎样的力量束缚,不管用怎样的牢狱囚禁。”利威尔士兵长跨坐在他的腰上,尖锐的武器摩擦着艾伦的脖颈,“谁也没办法让他的意志,服从自己。”“只有我,”利威尔狠狠用右手抓起艾伦的黑色短发,让他用一种扭曲的姿态看向自己身上的长官,那双碧绿的眸子里的敌意就像融入湖水一样消逝,“能使他屈服。”“除了我,没有人能再征服他。”

*复健看起来大概像是流水账(。

*有一丢丢金主+破镜重圆的元素主要还是小情侣黏黏糊糊

当天艾伦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对他的新房东鞠躬道谢,「以后麻烦您了,利威尔先生。」

利威尔拍拍这位年轻租客的肩膀,视线自然滑过男孩胸前那几枚吻痕,「不麻烦。需要你等我一下,我去送送他们。」

不算一场生疏客套的久别重逢,实际上他们感情很好,两年前就开始搅在一起——按照严格意义来说,曾经利威尔是艾伦的金主。

陪睡,还给他钱花。虽然累了可以不做、钱也都被存了起来,艾伦还是尽自己最...

陪睡,还给他钱花。虽然累了可以不做、钱也都被存了起来,艾伦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扮演一个被包养的角色。

艾伦一开始没这么听话。

利威尔不擅长应付这个年纪的小孩;恰好,艾伦也没有任何交谈的意思,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精力全部分给腰酸背痛。所以亲密过后,他们只是无声占据各自的领地——也就是双人床两侧。

对面艾伦已经维持同一个姿势很久,均匀的呼吸声衬托屋里更加安静。于是利威尔决定去给艾伦倒一杯温水,再去楼下买点药。

「您要去哪?」为了逞强艾伦不管不顾地坐起来,双手一起紧紧拽住利威尔,「利威尔先生,我没事,您陪我一会吧。」

利威尔低下头,眼看着抓住他小臂的那只手滑到手腕,讨好似的摇了摇——这个动作宣告着利威尔再一次拗不过艾伦,掀开被子重新躺下。

这次他和艾伦挨得近些。

然后又是沉默。

今晚艾伦撑到实在忍不住才连着惊呼两声「好疼」,利威尔一点一点退出去,打算中途暂停这项活动——但无论是强硬凑过去献吻还是主动扭着腰,艾伦摆明了表示他不同意利威尔这项很有良心的做法。

总之,作为拥有自制力的大人却输给艾伦,利威尔确实该给他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听到身边终于传来一声因为舒展身体而满足的喟叹,利威尔把视线越过男孩瘦削却弧度饱满的肩膀、定格在屏幕里那双限量款球鞋上。

「我可以送你一双。如果你想要其他的也行,随便挑。」

话音刚落,艾伦收到一条带有利威尔署名的转账消息。大概是趁他洗澡时利威尔加了他的联系方式,不过无所谓了。

这数额不小。艾伦眨眨眼,在数清几个零之前干脆询问利威尔,「所以,您决定做我的金主?」

……妈的。利威尔难得被噎住,轻轻敲了下艾伦头顶,「喂,你从哪听来的这词?」

艾伦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立刻得意起来,扬起下巴回应,「利威尔先生,我就是知道。」

得意被艾伦持续到第二天放学,甩着书包迎接周末,笑容却僵在脸上——校门口站着那位和他酣战到今日凌晨三点钟的男主角。

旁边不知道几班的家长正围着利威尔热络地攀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呀?」

艾伦目不斜视,不仅没有回应利威尔的意思还走得飞快,目不斜视还有点顺拐。利威尔贴心地提前给车开锁,果然,等他打开车门,看到副驾驶那位恨不得钻进轮胎里。

将近一米八的个子挤在座位和储物箱之间,抬眼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利威尔先生,您怎么来了?」

利威尔先把艾伦拽到座位上,再替他系好安全带。「为什么不能来?艾伦,我可是你的金主。」

艾伦起身扑过去堵住利威尔的嘴,被利威尔和安全带一起按回座位。利威尔好整以暇地发动车子,「怎么了,这不是你昨晚说的吗?」

「是,」艾伦彻底放弃抵抗,灰溜溜地端正坐好,「而且您找到了我的学校。」

虽然不知道利威尔用了什么办法,但艾伦自知理亏——谁让他大言不惭地骗利威尔自己成年在先。后来艾伦问起利威尔自己怎么露馅的,利威尔用特别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你的学生证就在外套口袋里放着。」

这时利威尔还不打算解释。「那我们扯平了。晚上想吃什么?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家。」

「吓死了,我以为您要在这……今天能暂时休息一天吗?」艾伦为自己多此一举脑补出不健康的场面而腼腆地降低音量,「有点疼。」

说起这个利威尔也挺自责,「一会还是去买点药吧。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晚不回家吗?」

艾伦立刻警觉起来,「您要陪别人?」

「啧,」利威尔深觉自己的忍耐阈限提高不少,「你能先回答我吗?」

「哦,好的。」艾伦答应得爽快,又把头探向利威尔那侧,「但是需要您先回答我,今晚要陪别人吗?」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忙。」利威尔认为,他只是怕艾伦继续问东问西才多添一句解释,「也没有别人。如果你要来,随时欢迎。」

「随时」,肯定是「只有我」的意思。艾伦为自己听懂利威尔的潜台词而沾沾自喜,可惜利威尔不让他傻笑个没完。

「天呐,您要请我吃这个?」艾伦难以置信他和利威尔居然心有灵犀,「那,我可以点一份牛排么?」

利威尔示意服务生把菜单递给艾伦,「别说得那么可怜,随便点。」

桌上艾伦明显健谈许多,从他口中利威尔得知耶格尔夫妇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出差,也算制造不少他留宿在利威尔家的机会。「我和他们说了,昨天在您家住的。」

既然今天还能出来,利威尔认为肯定没什么事。「噢,然后呢?」

「然后他们说,别给您添麻烦。我说,不会的,利威尔先生很喜欢我。」

说话的功夫利威尔把切好的牛排推给艾伦。艾伦看不出垂涎已久的样子,坚持递给利威尔询问的眼神。利威尔只好先揉一把他的头发作为回应,「嗯,多吃点。」

他和格里沙夫妇大约可以定义为那种「点头之交」,去他们的诊所检查过牙齿,和共同朋友一起吃过几次饭——没想到在更加熟络之前先睡了他们儿子。

轻松愉快持续到半夜。利威尔拎起艾伦的手警告他,「喂,你给我老实点。」

「啊!真是抱歉,利威尔先生,」艾伦在利威尔枕边一惊一乍,「不小心把你们都叫醒了。」

由于利威尔经常留艾伦过夜,所以这天下班看见许久不见的艾伦胸前背着鼓出棱角的书包蹲在他家门口也不意外——利威尔猜测,艾伦或许应付完考试就急着来找他了。

艾伦略显紧张,抠着电梯没揭的塑料膜,绞尽脑汁思考如何不让自己在利威尔面前留下一个食髓知味的形象。「呃,利威尔先生,我放寒假了。」

利威尔点点头,叫艾伦把他的指纹也添加进智能门锁。「不用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听好了艾伦,我不在家也不能把家里弄乱,每天必须清理屋子,要按照我的标准来。」

感谢互联网的发达。艾伦穿梭在各个网页里眼花缭乱,后知后觉领悟到利威尔在不否认金主身份的基础上收留他,目的肯定在于「花钱买乐子」。

钱到位了,他自然该付出相应的服务。

每天无论多晚艾伦都会等利威尔回家,戴着一双白手套有模有样地替利威尔挂衣服、加热准备好的晚餐,还自学一套不知道从哪看来的按摩手法。

有时围裙下什么也没有,晚餐还要多热一遍。

头顶那盏灯明晃晃地亮着。艾伦试图把表情藏匿在利威尔颈窝那点稀薄的阴影里,这是他仅有不敢去打量利威尔的时刻。即便低垂着眼、视线范围内只有男人随着动作起伏的紧实肌肉,足够让脸上的热气再添几层。

至于早上——艾伦起不来,利威尔也没想叫醒他。

后来冰箱上的便利贴常常有龙飞凤舞的字写着「想吃芝士汉堡」。恰好小区附近就有一家口碑很好的快餐店,利威尔带着艾伦去过一次,唯一的评价是「店里挺干净的」。

饭后两人顺便去超市采购,看着购物车里的生菜番茄奶酪片,艾伦恍然大悟,趁着这片货架附近没什么人,凑过去飞快亲一下利威尔的脸。

「您对我真好,」艾伦真的很感动,忍不住卖弄他从某个网址里新学的词汇,「即便我只是您的玩物……」

「停。」利威尔及时止住艾伦热泪盈眶的感言,「剩下的回家说。」

回家以后利威尔要重新布置卧室,艾伦被利威尔以「笨手笨脚」为由撵到了客厅。艾伦不服气又没办法反驳,于是站在卧室门口继续自由发挥超市里剩下的那部分感言。

由于昨晚运动过于激烈,导致艾伦先是打到手,然后磕到床边的矮柜——两人手忙脚乱调整姿势,结果两颗头又结结实实撞在一起。看着利威尔有条不紊地换床品、摆靠枕、铺地毯,艾伦情不自禁把他联想成一只身材特别好的河狸。

「过来吧,」帅气河狸招呼艾伦在新地毯坐下试试,「很软,你应该会喜欢。」

起初艾伦靠在利威尔身边,任由利威尔不老实地把手伸进他的睡衣里。利威尔的手被他保养得很好,就连平时也会随身携带一瓶护手霜,艾伦在场也会装模作样跟着涂几下。

艾伦似乎被他养胖了些。利威尔捏着艾伦腰间的软肉很满意,顺势扯开睡衣零散的扣子,低头吻在艾伦腰上。

利威尔打量着那个与干净地板相比格格不入的旧书包,「怎么没想着买个新的?送你的那些东西也都没看你用过,为什么?」

——他假装镇定自若,期待利威尔会反驳他。可惜利威尔不像故意和他弄一些唱反调的情趣,「是吗。不用还,你留着吧。」

艾伦关掉了电视。

第二天利威尔踩着玄关仅有的一双灰色拖鞋,有些迟缓地想起艾伦今天已经搬走了。茶几摆着一张银行卡,上面粘的便利贴突然字迹工整,「谢谢您的照顾」。

怎么看也不像一场为了避免伤感而故作轻松的离别。如艾伦所说,利威尔送的东西他确实一样都没带走,整整齐齐码了两排摆在地上……利威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重新打量各个房间,其实都和从前一样。

但又好像空了。

以往这样的小事艾伦能絮絮叨叨说很多,利威尔有空就一条一条回复。

最后一条是前两天艾伦约了朋友出去玩,「利威尔先生,我还有五分钟到家。刚才计程车路过人工湖,看见好多小鸭子,毛绒绒的,很可爱。」

利威尔回想起自己当时因为繁琐业务皱起的眉头奇迹般舒展开,「知道了。注意安全,晚上我们可以去那边散步。」

他尽量冷静地分析现状,如果是单纯的肉体关系一拍两散,正常也合理。

可惜自己太贪心——关于这点利威尔极其笃定,早在两人共同累积的细枝末节里,就暗暗激发了他得寸进尺的本质。

实际艾伦谈不上多么生气,更多是沮丧。认为自己果然当不了优雅矜持的金丝雀——顶多是只聒噪的八哥,看见喜欢的人控制不住一个劲地上蹿下跳,把会说的能说的都显摆一遍。

听上去是不太讨金主喜欢。

艾伦想起他试过沉默不语地一味迎合。结果利威尔反倒仔细端详起他的脸色,得出的结论是他心情不好,不过不像是受委屈的类型。末了还要讽刺一句,「先排除是因为你的期末成绩。」

「也没有很难过,」艾伦抿了下嘴,「利威尔先生,我是不是不够好?」

利威尔严肃起来,「谁说的?」

艾伦用手指绞着被子,「那您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呢?」

「做你自己就好,艾伦。」

利威尔没明说,但他的怀抱就是明确答案。

加班对于利威尔来说是常事,但最近不再急着回家,晚餐直接去小区附近的快餐店随便解决——今早出门匆忙,随手抓的领带竟是艾伦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艾伦搬进来的第二天是星期五,利威尔刚进屋就被艾伦扑了个满怀,「利威尔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他特意为利威尔准备了很多代表庆祝生日的元素,颇有情调的烛光晚餐,傻里傻气的生日帽,还有甜腻的小蛋糕。为了让自己穿上那件布料还没有内裤多的衣服,艾伦一鼓作气,灌了自己满满一杯红酒。

那天两个人都很尽兴。酒意上头,艾伦窝在利威尔怀里喃喃自语,「很高兴能认识您,利威尔先生。」

「怎么了?别指望我去给你开家长会。」

「利威尔先生。」

「嗯,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说吧。」

「嗯。艾伦。」

……

门口挂着的铃铛发出刺耳的声响,人多起来,吵闹也跟着一拥而上。利威尔回过神,不再低头盯着领带,沉默地吃完盘子里凉透的芝士汉堡。

如果不是蓄意制造巧合,在这所疲于应付生存的城市只靠偶遇大概遇不到对方——但小概率事件不意味着彻底不会发生。

比如现在,四月三号的晚上八点。

利威尔意识到这条宽敞的人行道上有人故意和他顺路许久。身后那人虽然一向话多,但肯定不知道这时候怎么开口才显得成熟体面。

于是利威尔主动回头,冲那人招招手,「好久不见,艾伦。」

方才席间格里沙医生说起他的儿子即将在这里读大学,利威尔夹了块牛肉放进盘里,「恭喜。我这里有间空房,不嫌弃的话,艾伦可以去住。」

艾伦的眼睛亮起来,立刻赶在爸妈替他拒绝前答应,「真的吗?谢谢利威尔先生!」

于是在格里沙夫妇的见证下,两人分别派出一句话轻飘飘地衔接分开的日夜。

没见面的日子还可以有诸多安慰自己不去打扰的合适借口——然而利威尔现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艾伦果断抛弃思前想后,毅然决然地选择做那块被利威尔送进口中的牛肉。

所以被准确叫到名字以后艾伦不见尴尬,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利威尔身边,「哇,利威尔先生,您怎么知道是我!」

又来了。问不完的蠢问题。

「可能因为我在想你,」说完利威尔觉得他比艾伦更蠢,「他妈的。恭喜你,找到同类了。」

今天利威尔换了辆新车,一个读起来有些拗口的牌子。司机像往常一样停在路边等他。

「喂,你去哪?我可以送你。」

上车以后利威尔报了个地名。艾伦见车门还敞着,立刻钻进车里坐到利威尔身边,熟门熟路地和司机打招呼——顺手带上车门。「我和爸爸妈妈说,今晚要找一个朋友,让他们先回酒店。」

于是司机先生心领神会,车子驶向夜色深处。

利威尔注意到艾伦换了新发型,头发乖顺柔软地垂在耳侧。精神状态也不错,脱离金钱和肉体建立起的关系还可以质问利威尔,「您知道我在哪上学,可是您不来找我。」

紧接着艾伦又补充一句,「我还以为,您曾经有点喜欢我。」

利威尔忽然忘记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解释。艾伦对着窗外的风景探头探脑,利威尔轻咳一声,选择配合他的若无其事,「工作忙。」

艾伦学着心目中成熟大人该有的洒脱,「算了,都过去了。」

「您在路上注意安全。唉,还是有点遗憾,您说好周末带我去玩的。」

「下次一定。」

利威尔知道艾伦有很多朋友,也知道这份委屈不是因为没人陪,只好耐心哄着,「这个下次是指我确定会休息一整天的日子,肯定带你出门。」

两声短促的鸣笛打断利威尔的回忆。他侧头看向艾伦,「那你现在有空吗?聊聊吧,最近过得怎么样?」

「每天都很普通。但您刚才听到了,我准备读这里的大学,说不定能遇到一些新鲜事。哦,非常感谢您提供了房源!您呢,还好吗?」

「老样子。」利威尔察觉到艾伦一直偷偷往他这边挪位置,好让两个人挨得更近些。「现在似乎要好一点。」

很快,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如艾伦预想那样——进屋以后先忙活着打扫卫生。

房子面积大但很空旷,没有多余的摆设,装修风格也和两人曾经耳鬓厮磨的地方很像。作为即将入住的租客艾伦自觉包揽大部分家务,「不愧是利威尔先生,闲置的房子也好干净。」

利威尔正琢磨着再往屋里添置点东西,或许冰箱也该换个大一点的。「其实我就住在这。」

「噢,这样。」艾伦擦干净最后一条窗台,急着向利威尔邀功,「那个,利威尔先生,您还记得我的生日吗?」

「三月三十号。」

「现在是四月,」这次艾伦不心虚,拍着胸脯着重强调,「我是真正的成年人了。」

「知道了,」利威尔心下了然,对着艾伦明知故问,「你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您再抱抱我吧。」似乎料定了利威尔不会拒绝,艾伦张开双臂,「以及,利威尔先生,我想先付一下定金。」

「怎么付?」

利威尔走过来。艾伦拉着他的手伸进自己衬衣下摆,在腰腹周围细细摩挲。「您随意。」

「我还欠你一次。」此时利威尔已经不需要艾伦指引,「去游乐场,就我们两个。」

同时他想着,「下次不会让你赌气出门的。」

衬衣被艾伦随手扔在沙发上。利威尔同样露出光裸的上半身,指着卧室的方向提醒他,「给你买了新睡衣,一会记得去试试。」

「原来您都准备好了。」艾伦着手去解利威尔的腰带,忍不住轻轻戳一下,「利威尔先生,您看,它比您诚实。」

「啧,」利威尔抓住艾伦的手,在脑海里飞快反思一遍,「我骗过你吗?」

「那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艾伦跨坐在利威尔身上。利威尔也直起身子,用指腹擦过艾伦生气或难过都会微微泛红的眼角——现在又意外地冒出一点新鲜的眼泪。

「我很想你。」因为利威尔这样告诉艾伦。他捧起艾伦的脸,「我很想你,艾伦。」

艾伦狠狠吸了下鼻子,不服气,「嘁,我更想您。」

end.

*后来老利再给伦银行卡就包括工资卡了

00

比如看完今天的日报头条

比如核对今天的行程安排

比如放松睡眠不足的头脑

比如遇见某个让他牵动一生的青年。

01

他们相遇的时候正好是晴天,洒水车从那家正在营业的咖啡店门前经过,洒了路边的行人一身水。利威尔就坐在靠窗的双人座上,刚喝完他的第一杯奶茶,便看到一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咋咋呼呼地从洒水车旁边经过,然后尖叫着冲进这家店里。...

他们相遇的时候正好是晴天,洒水车从那家正在营业的咖啡店门前经过,洒了路边的行人一身水。利威尔就坐在靠窗的双人座上,刚喝完他的第一杯奶茶,便看到一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咋咋呼呼地从洒水车旁边经过,然后尖叫着冲进这家店里。

与别人优雅闲情的步调不同,那名青年迈着流星大步推开这家咖啡店的玻璃门。由于坐位实在很紧张,他不得不选择与别人拼桌,于是他来到了利威尔的面前。

“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坐吗?”

他有点喘,脸蛋由于急速的奔跑看起来红扑扑的。那双碧绿的眼睛带着宝石般莹润的光泽,略显羞赧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十分可爱的模样,让利威尔情不自禁地将这名青年与超市里摆放的红苹果联系在了一起。

“没有。”

他回答着青年的问题,并且将自己摆放在桌上的资料迅速整理,累成一叠摆放好,给那名青年留下半张桌子的空间。

对方向他露出了一个灿烂得媲美向日葵的微笑,扯着白衬衫的下摆别扭地入座了。青年被洒水车淋得很惨,身体右侧的半边衬衫已经呈半透明状半湿不湿地黏在他的皮肤上,流畅的肩线以及美好的腰线暴露无遗。

服务生敬业地尾随而来,青年一边扯开黏着身体的布料,一边熟练地报上几种甜点和饮品。他甚至没有看菜单,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利威尔观察着青年乖巧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留意他点的单——果然是小鬼的东西,尽是一些甜得腻人的玩意。

“您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艾伦·耶格尔!”

自称为艾伦的青年正扬起初见时灿烂的笑容,友好地向他伸出右手。利威尔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内心按捺不住的想要触碰少年的欲望大于接触陌生人的厌恶感,他动了动手指,刚想与少年来一个见面礼似的握手。

可对方却在他没有动作之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闪电般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略带歉意地说到:“抱歉,我忘了利威尔先生有洁癖症……”

“你怎么知道我有洁癖症?而且,我似乎没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吧?”利威尔盯着青年碧绿的眼睛,眼神中的那抹质疑犹如锐利的刀子,让艾伦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原本热络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凝重,艾伦动了动唇,嗫嚅着,却始终没有回答利威尔的问题。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战争一触即发。

“先生,这是您点的咖啡和点心,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呼叫我。”

服务生适时地将艾伦所需要的食物端了上来,细心地帮艾伦布好餐具的位置。不得不说,这家咖啡店里的工作人员心理素质相当的棒,就算利威尔的眼神可怕得可以杀人,他也还是有条不紊地将托盘里的食物一个个拿下来摆好,丝毫不受影响。

两人之间的氛围在这个小插曲过后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艾伦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然后指了指利威尔面前被丢弃的餐巾纸:“因为刚才您在端起咖啡杯之前用纸擦了擦杯柄。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利威尔先生的名字,是因为刚才您在收拾文件的时候,我看到了文件袋上的名字。”

这个理由似乎还说得过去。利威尔点了点头,看着湿透的半边白衬衫下青年纤细得过分的腰身,忍不住脱下自己的外衣递给了对方。

“先穿,洗干净还我。”

青年迟疑着不敢接,利威尔在他犹豫的神情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对方立马战战兢兢地伸出双手,犹如获得宝物般接过了利威尔的西装外套。

外套的下摆在搬运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咖啡杯里露出的银色勺柄,勺柄在短暂地翘起之后又重重地落回壁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响。

“小心点。”

利威尔不满地皱起眉,而对面的青年则因为自己的笨手笨脚羞红了脸。

这是他们的初遇,和所有美好的恋爱故事不同,简直糟糕极了。

02

他们第二次相遇是在雨天,暴风雨将窗户打得劈啪作响。利威尔正将开水缓缓倒进精致的小瓷杯里。门铃响的时候刚好七分满,他将开水壶放回原来的位置之后便起身去开门。

艾伦正拎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雨水顺着长柄雨伞的伞尖不停地往下掉,水泥地板已经被水润成一个小小的圆形水痕。他比初见时更为狼狈,同样的一件白衬衫,这次却被暴雨打得全部湿完。他像一只落水狗一样用可怜兮兮的表情凝视着利威尔,伸长了手将袋子递进屋里,自己却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利威尔先生,衣服我已经帮您洗过了。虽然外面下着大雨,但是我用保鲜膜将它包了很多层,您不用担心它被雨水弄脏。”

艾伦扬起一个在利威尔看来傻到极点的笑容,柔软的棕发被斜飞的大雨打湿了一点点,正乖巧地黏在光滑的额际上。

有一种冲动教唆着利威尔,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揉上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他没有接青年递过来的袋子,对方也似乎是被他的动作吓得愣在了原地,晶亮的眼眸瞪得圆滚滚的,连躲避都忘记了。

“进来洗澡换个衣服吧。”

艾伦的头发手感实在好,利威尔有些不甘心地收回手,侧过身给他让了一个小小的通道。对方原本是想摆手拒绝的,可一对上男人那高压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地进入了利威尔的家。

艾伦的动作很小心,小心到可怕的地步。他似乎很了解利威尔的洁癖症严重到什么程度,在门口就将自己的湿鞋子规规矩矩地摆在一个小小的角落,走向浴室的途中也谨慎得不让自己衣服上的水滴在地上。

当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入利威尔的耳朵时,他才发现在自己家里听到别人洗澡的声音是一件十分微妙的事情。虽然他是三十多岁的单身社会人,但他的私生活极为检点,从来没有带过别的女人或者男人回家,更别说允许客人在自己家洗澡了。

虽然是陌生的体验,但利威尔觉得这场景似乎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有些莫名的温馨,也感觉似乎……还不赖?

挥去脑袋里多余的思绪,利威尔挑了一件相对自己比较宽松的T恤和裤子,敲了敲浴室的门:“艾伦,干净的衣服我拿来了。”

“好的!放在门口边的洗衣机上就可以了。”

按照艾伦的指示,利威尔将手里的衣物放在了洗衣机上。青年湿透了的衣服被叠起来放在洗衣机旁边的塑料盆里,却发现盆子里还被放上了一枚小小的银环。

出于好奇,利威尔将那枚银环掂在手里细细观察。从大小来看,它应该是被戴在艾伦无名指上的,但它什么花纹也没有,简朴得让利威尔不敢相信这是一枚婚戒。

大概是艾伦觉得好玩,所以拿来做装饰用的吧。

这么想着,利威尔一边在心里暗暗地腹诽着“小鬼就是喜欢乱七八糟的玩意”,一边将那枚银环放回原处。可当他握着银环的内侧准备松手时,他摸到了一些粗糙的刻痕。

根据触感,利威尔很快地判断出刻痕上究竟写的是什么。他被吓得松开了手,银环掉落在湿漉漉的衣裤上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Levi

上面刻的分明就是自己的名字。

03

艾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暴风雨正好平息。已经被打开的窗玻璃还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水珠,布谷鸟清脆的歌声呼唤着晴天的来临。彩虹从苍穹的一角出发,穿过浩瀚云海,向天的尽头蔓延。

利威尔坐在小小的半圆形阳台上,翘着二郎腿欣赏雨后天晴的美景。艾伦来到他身边时带起了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以及水蒸气的热度。利威尔面前的绿茶已减到三分满,在他的瓷杯对面放有另一杯斟满的牛奶。

利威尔提起茶壶,将自己的茶添至七分满:“洗完了?喝杯牛奶吧。”

艾伦乖乖地坐下,捏着杯柄犹豫了很久:“为什么我不能和利威尔先生一起喝茶?”

“小鬼喝牛奶才会长高。”利威尔伸出手弹了弹艾伦面前的瓷杯,催促他快点喝下去,“而且,小鬼喝茶晚上会兴奋得睡不着。”

艾伦将端起的茶杯重重地放下,一脸严肃地纠正到:“我已经20岁了。”

“……”

不得不说,在洗完澡之后来一杯牛奶是十分惬意的事。在观赏了一会雨后的天空之后,艾伦的心情明显变得好了许多,连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几分轻快。

“利威尔先生知道一种绿茶的喝法吗?”

艾伦放下手中的杯子,舔了舔嘴角残流的奶渍。这个动作在他本人看起来可能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但在单身三十多年的社会人看来,就充满了某种挑逗意味。

明明才是第二次见面,利威尔对艾伦的感情就强烈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觉得他似乎爱上了这个冒冒失失的青年。虽然是第一次感受到“爱”这种感情,利威尔却觉得这并不陌生,反而有种大雁归巢的熟悉感。

艾伦在他炽热的视线下毫无自觉地冲他露出了一个纯净的笑容,然后拿起桌子上还未倒完的一大盒牛奶,往利威尔的茶杯里小心翼翼地加入了一点点。

“这么喝的话,会很像奶……”

“你是谁?”

艾伦想要收回的手腕被利威尔牢牢握住,那枚银色的指环被暴风雨后并不强烈的阳光照得明亮,发出一抹摄人的银色光芒。

利威尔锁紧握着艾伦的那只手,一字一句地重复着:“知道我喝茶喜欢加牛奶的人不多,你到底是谁?”

艾伦的脸上露出了吃痛的表情,他尝试着摆脱利威尔的桎梏,却只是徒劳。对方的手掌像铁钳一样紧紧禁锢着他,他只好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尝试扳动利威尔的手指。

“我只是向您推荐绿茶加牛奶,并不知道您的爱好……”

“别狡辩了,从第一次见我开始,你就在撒谎。”看见艾伦疼得龇牙咧嘴的表情,利威尔终于松开了紧扣对方手腕的五指,转而握上他的无名指,“你根本无法得知我的姓名,那天的文件表面什么字都没写。但你的戒指内侧刻有我的名字,是时候该解释一下了吧?”

听到这席话,青年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别过脸去,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躲藏在乌云背后的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将阳光毫不吝惜地洒向世界的各个角落。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泥土味,混有雨过天晴的花朵的芬芳。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没有任何动作,装有牛奶和绿茶混合物的杯子被阳光照出了小小的一道影子,玻璃茶几上倒映着青年挣扎的表情以及男人坚决的面容。

“看来是瞒不住您了……利威尔先生想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呢……”

“我们明明才是第二次见面。”

过了许久,利威尔才听见青年的声音,遥远缥缈如同翻开的第一页古书:

“我是您以前的伴侣。”

04

“看着这杯奶茶,您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吗,利威尔兵长?”

玻璃茶几上嫩草色的奶茶倒映着苍穹的影子,利威尔随着艾伦的话语,渐渐进入了记忆的旋涡中。

利威尔和那个孩子是情侣关系。

那个孩子不过十五岁,有一头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柔软的棕发,以及一对清澈无垢的祖母绿眼睛。他最讨厌的东西是巨人,最喜欢的人是他的直属上司兼监护人。

虽然遭到顶头上司与同事的反对,利威尔却依然坚持和那孩子恋爱了。虽然对方是未成年人,但在那个随时都可能见不到明天的时代,利威尔并没有将他当作温室的花朵精心呵护。

“今天暂时先跑三十圈,俯卧撑一定要做够,不允许偷懒。”

在训练场上,他总是刻意避开能够与少年直接接触的时刻,同时,也苛刻地要求少年完成他布置的每一个任务。少年从来没有恃宠而骄,而是咬牙去努力,没有一刻松懈。

在训练场外,他则是一个还算及格的恋人。

他们像大多数情侣那样,在临睡前总会进行或长或短的闲谈。无话可聊的日子里,利威尔就会抱着少年进行不算激烈的睡前运动。虽然利威尔是一个精力旺盛的正常男人,但对于艾伦,他抱有十分多的顾虑,并不会太过分地索要艾伦的身体。

“利威尔兵长,今天有同期在讨论什么是结婚……他们说只要相爱的两个人把写有对方名字的指环戴上,就可以算是结婚了。”

身体的疲软让艾伦只能暂时窝在利威尔怀里。虽然不想承认,但利威尔每天最享受的就是艾伦褪去往日的锐气,乖乖依靠自己的时刻。他抚摸着恋人汗湿的鬓角,耐心地回答艾伦的问题:“是这样没错。”

“真好啊……如果能和兵长结婚的话……”

少年的这句喃喃自语,却被利威尔一直记在心里。

05

他们的习惯大相径庭,艾伦喜欢喝牛奶,利威尔喜欢喝茶。

“如果把茶和牛奶加在一起的话,怎样?”

“恶心死了。”

利威尔当然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他无法想像如果往自己清甜的红茶或绿茶里加了一两滴甜得要死的牛奶之后,那杯茶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事实上,他忽略了自己在训练场之外把自家的小恋人宠得无法无天这件事情。艾伦不知哪来的胆,趁着他去上洗手间的空挡,偷偷往他的茶杯里倒了一点牛奶。

当利威尔喝下第一口艾伦特制的奶茶之后,他听到了身边的小鬼发出忍耐不住的笑声。入口的茶比平时甜了不少,茶的清香之气被某种甜腻的味道冲淡了一些,虽然比起清茶差了很远,但也属于利威尔可以接受的范围。

“兵长,怎么样,好喝吗?”

面对艾伦的问题,利威尔本来想回答“难喝死了”,在看到对方亮晶晶如同小狗一样期待的眼神之后,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还不赖。”

他妥协地揉了揉艾伦因弯腰而低垂下来的脑袋,对方则露出了一个得逞似的微笑:“以后兵长喝茶如果加牛奶的话,就能喝到我的味道了。”

算了,战争结束以后,就卷走所有的茶和牛奶,带着小鬼去结婚吧。

人类最强如是想。

06

人类胜利的那天,号角吹响了整个希娜之墙。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除了艾伦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同期以及利威尔的两个好友之外,基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成为了正式的伴侣。

“小艾伦,你要考虑清楚。你的巨人之力在未来不知道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况且你和利威尔的年龄差实在是太大了。”

在他们举办婚礼的前夜,韩吉曾经私下找过艾伦促膝长谈,但得到的是那孩子从未改变过的答案:“韩吉分队长,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不会再改变了。”

即使是经过漫长的战役,艾伦的眼睛也依然看不到一丝肮脏的欲念。青碧色的瞳眸如同静止的湖,像他的身体一样,让他的心灵也永远停留在十五岁这个纯真的年纪。

艾伦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刻有利威尔名字的银戒。他们离开了军队,在一个偏僻的小镇里安家落户。脱去了调查兵团的军服,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被誉为“英雄”与“希望”的军人,在别人眼中,他们仅仅只是一对恩爱朴素的恋人。

战争的阴霾很快就在阳光的普照下渐渐散去,人们开始按照新组建的探索兵团给的地图,往墙外未知的世界继续探索。

艾伦的身体永远停留在十五岁的模样,当利威尔日益衰老的同时,他依然保持着年轻的姿态。向他投来怀疑目光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搬离居住已久的小屋,一边向大海进发,一边过上了羁旅飘摇的日子。

利威尔毕竟是人类,战时留下的伤痕在年老的时候便成为了可怖的利剑。他的左腿因为隐疾而渐渐不能行动,他们行进过程中的休息天数被迫从一天改成了两天。到最后,他们的临时小屋明明只离大海不远了——艾伦甚至可以从窗子看见夕阳的余辉在湛蓝的海面粼粼闪耀的样子,但利威尔却实在动不了了。

“艾伦,你先去看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利威尔这么对艾伦说着,已经不那么温暖有力的手抚摸着恋人依然光滑的脸颊,艾伦反握着他的手摇头拒绝着,眼泪却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

缓慢地拭去艾伦的眼泪,利威尔用轻柔的语气劝导着:“以你的速度,早上从这里出发,晚上就可以回来了,不是么?”

看着昔日的长官内疚的眼神,艾伦咬牙点头,却扑进对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07

出发前,艾伦把所有的东西打包装好,并且带上了利威尔常用的那个随身行军壶。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将大海装进瓶子里带回来给您。”

他站在门口看着目送自己的男人,碧绿的瞳燃起了利威尔喜欢的灿金火焰。这种眼神利威尔已经很久没见了——这让他一瞬间就回到了很多年前,艾伦作为“怪物”被关在地下室,他饶有趣味地隔着一道栅栏看着这头小野兽咬牙切齿的情景。

“去吧,等你回来的时候,再把大海的故事说给我听。”

他向艾伦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对方也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利威尔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他为自己泡了一杯红茶,并且熟练地往那杯红茶里加了一定量的牛奶。然后他拿过另一个空杯,又泡了另外一杯牛奶红茶。

总算,让那个小鬼,看到了大海。

08

时代变更,人们已经渐渐地忘记了巨人曾经存在过的事实,小孩子甚至质疑历史书上记载的巨人时代究竟有没有存在过。

被勇士们的鲜血泼洒过的土地上方,渐渐因为旅游业兴建起了一座座旅馆,青石小路也大面积地铺展开来。昔日的高墙已经被拆除,用来砍杀巨人的装备有一部分被保存在博物馆,更多的却是丢掉销毁。

没有人记得那些怪物是怎样吞噬人类的,作为那个时代唯一的见证者,艾伦·耶格尔存活到了至今。他也记不清他究竟活了多少年,他只在某个村庄进行短暂的停留,如果被问到年龄就称自己为20岁。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看见海的那天,当他把装有海水与沙子的水壶拿回那个简陋的小木屋时,他的恋人正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离开了。

利威尔没有食言,就算是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也依然等待着艾伦的归来。

桌子上摆有两个茶杯,是他们从调查兵团里带出来的白瓷杯。其中一个杯子装有满满的奶茶,另一个杯子已经空了,但从杯底残留的痕迹可以看出,前不久它还是盛过奶茶的。

艾伦手上的行军壶“诓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颤抖着走上前去将那杯为自己而斟的奶茶一饮而尽,然后深深地与利威尔进行最后一次拥抱,最后将利威尔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他没有哭,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但当他将利威尔的尸体安顿好并且离开那座简陋却充满温暖的小屋时,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似的,被风吹得生疼。

这是他第一次面临恋人的死亡,但不是最后一次。

09

他开始辗转于世界各处,寻找利威尔的转世。

当他找到利威尔时,利威尔或作为婴儿刚刚降生,或已经成为一个年暮的老人白发苍苍。他从来没有想要介入过利威尔的新生活,也从来没有想要唤醒过利威尔封尘的记忆。

艾伦无数次买下离利威尔仅仅只有几步之遥的房子,偷偷观察着利威尔的生活。利威尔认不认识他并不重要,他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利威尔会再次与他结成伴侣。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转生的利威尔正常地恋爱、结婚、生子,却从不参与对方的人生。

失去记忆的利威尔已经不能称之为利威尔,深知这点的艾伦依然执着地追逐着那具转生的躯体里,他昔日的恋人残存的灵魂。对于利威尔兵长而言,有某些习惯在巨人时代就已经根深蒂固。艾伦只能从那些细枝末节的动作中找寻他深爱之人的影子,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回眸,都能够让他动容很久。

艾伦喝奶茶的习惯从未改变,转生的利威尔也是。也许是奶茶留给利威尔的印象太深,导致他久久都无法忘怀。

利威尔越来越像巨人时代的那个士兵长,艾伦也渐渐遏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开始和利威尔渐渐有了更多的接触。

就比如这一次,那个糟糕得一塌糊涂的初遇一样。

不知何时,被利威尔扣着手腕的青年已经挣脱了他的桎梏,将一枚小小的银环放在他的掌心:“不管您有没有想起我……这个还给您,利威尔先生。”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经历过时代变迁,沧海桑田的老人。利威尔终于看到青年的微笑,那是温柔的、哀伤的、疲倦的、像是在与他做最后的诀别。

利威尔根本就不知道,在初遇之时,涨红的不仅有青年的脸颊,还有他的眼眶。他气喘着询问利威尔那个位置有没有人时,他的声线里混入了一两丝微不可察的颤音,几近哭泣。

利威尔终于明白胸腔里那股熟悉的,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的情感究竟从何而来,青年的面庞与数千年前那个稚嫩却不乏倔强的面容渐渐重合。

他嗫嚅着双唇,想要大声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全都想起来了;他伸出双手,想要将心爱之人狠狠拥入怀中,填满胸口那个缺失已久的空白。但他的手指连青年扬起的衣袂都碰不到——他的艾伦已经跑远了。

利威尔用尽全力追着艾伦的背影冲下楼底,对方如同一只灵巧的小猫迅速拐进街角的一个小巷里,再拐弯时已经不见了。

他花费他的余生去寻找离家出走的爱人。

可错过,终究还是错过了。

00

他们相遇的时候,利威尔刚喝完他的第一杯奶茶。

正好是晴天,洒水车从那家正在营业的咖啡店门前经过,洒了路边的行人一身水。利威尔就坐在靠窗的双人座上,看着一名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咋咋呼呼地从洒水车旁边经过,然后尖叫着冲进这家店里。

店门的风铃被青年推门的动作甩得叮当作响,当青年张望着寻找座位,并且走投无路地来到利威尔面前时,风铃的声音正好平息。

他有点喘,脸蛋由于急速的奔跑看起来红扑扑的。那双碧绿的眼睛带着宝石般莹润的光泽,略显羞赧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那双眼睛让人联想到某些灵巧又可爱的小动物,一离家出走就是许多年。

他回应着对方的问题,却迟迟没有整理桌上散落的文件。直到对方伸出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晃得有些耀眼:“这位先生,请问您能不能收一下这些文……”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被什么东西牢牢地钳制住了。

男人用戴着同款银戒的左手将青年的手腕握于手心。对方的样子狼狈不堪,湿漉漉的发尾滑稽地贴在额际。他的眼眶明显地泛着红色,那双漂亮的绿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快要哭了。

利威尔起身,不顾对方还在滴水的衬衫,用一种几近将青年揉入怀里的力度将他狠狠地拥入怀中。他颤抖着伸出右手,用千年前他安抚怀里恋人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青年柔软的棕发。对方的身体狠狠地僵住,随即环上他的脖颈,不顾一切地号啕大哭。

偏过头吻了吻青年的耳际,利威尔压低了声音,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有多温柔:“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士兵艾伦·耶格尔。”

这是他们的初遇,也是他们数不清第几次的初遇。并不是十分美好,简直是糟糕极了。

但在这一次,利威尔如愿以偿地,捡回了他丢失已久的爱人。

#复健文,写的一点也不好!!!(特别强调)

#cp有影日,月日,菅日,及日吧?

#设定是:日向和影山是青梅竹马,但日向并没有从小就打排球

#写到真的很不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希望在不踩雷的情况下阅读!那么以下!

咔嚓一声的开门声,某位少年刚晨跑回来,汗流侠背,迫不及待地进家里,想快点去洗个澡,冲掉身上的汗水,但他听到了隔壁的哼歌声,停顿了下来。

「早上好!美羽姐!」...

「早上好!美羽姐!」

听到了少年的声音,哼歌声停了下来,随后是回应少年的打招呼,虽然双方都看不到彼此,但被称为美羽姐的女性却很明白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翔酱才是,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早起晨练呢——」

「因为今天是开学嘛!我忍不住兴奋的心情!就去跑步了!」

「高中开学吗?说起来今天也是飞雄的开学日呢,不过昨晚那孩子被我折腾得很迟才睡,现在都还没起床呢w」

美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反省,反而还觉得很开心,似乎弄到自家弟弟没能醒来觉得很开心,毕竟她的弟弟也是和隔壁的少年一样,每日不缺席的晨练。

少年听到了美羽的话后,显得很吃惊,怪不得他早上的时候就没看到那家伙的出现,原来是还在睡觉啊!那他可真懒散啊!明明比自己更厉害排球,却不和自己一样加紧晨练,难不成这就是天才的余裕?

可恶!天才真讨厌!!

少年在心里打抱不平,而另一边的美羽姐则是明白少年气愤的原因,她继续浇花,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翔酱——我忘记我待会还有课,但怕飞雄睡不醒,能拜托你等下叫醒他吗?」

「可以喔!没问题!」

「果然翔酱真可靠呢~飞雄就拜托你咯~」

「好的!」

毕竟两家是邻居,虽然美羽的弟弟和少年是同龄的,但美羽更放心少年的原因,那就是少年也是个哥哥的缘故,再加上少年是真的很会照顾人,虽说身高嘛……..是看不出一点可靠的。

但起码是个哥哥!会照顾人是真的喔!

少年说着自己要先去洗澡一趟,就立刻回家去,进了房间拿了校服校裤和毛巾就赶去浴室洗澡,不过真不亏是男生,洗澡的速度不是盖的。

很快地洗澡结束后,就拿上背包和穿上鞋就站在了围墙的面前。即便那围墙比少年个头高,但并妨碍不了少年跳跃起来,完美地翻过了围墙,落地在另一侧。

——啪啪啪

「Nice落地!」

在玄关穿着鞋的美羽对少年的表现鼓掌,虽说看了好几年了,但还是感叹少年的跳跃能力,他的运动力可以说是比自家弟弟还强,可在最喜欢的排球上还比自家弟弟差得远。

『我也想像【小巨人】一样,拥有一个了不起的外号』

这也是少年开始排球的契机,也让他正式开始了排球生涯,不过却因为上的中学不一样,自家弟弟和少年所在的队伍也不一样。

一方,是临时凑出的队伍,也没什么经验,还有几个还是帮手,只了解了最基本的规则;另一方则是排球强豪学校,经验丰富,打败过的学校不计其数。

当两支队伍对上的那一刻,两人成为了对手,但少年所在的队伍败给自家弟弟的队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两人原本没约好去往同一间学校,但却因自家弟弟报考白鸟泽高中失败,所以进入了乌野高中,而正好,少年的志愿校就是乌野高中,两人就这样成为了同一间学校的同学。

所以这也是为何美羽要叫少年帮忙叫醒自家弟弟的缘故,反正两人是同一间学校,也好照应一些,不过嘛……..

「翔酱……你什么时候才能适应我的样貌呢?」

「啊这……..我也不知道……」

由于今早是隔着围墙说话的,少年并没能看到美羽的样貌,而现在看到的瞬间,少年看向另一边,脸蛋微微一红的不敢看向美羽的脸,只因美羽长了一副美女脸。

美羽有些无奈,明明都住在隔壁,还看了几十年了,却还是和当初一样青涩,美羽实在怀疑。

「翔酱你和飞雄比赛的时候,该不会是因为看着迷了飞雄的脸而丧失斗志吧?」

「绝,绝对没有这回事!!我可是很认真比赛的!!」

他绝对不会说,在比赛的时候的确看向了影山的脸几次,不止如此,还偷瞄了影山队伍上的其他人,而稍微分心了几次,但不表示他没有认真比赛!!只是偶尔分心而已!!

「真的吗~~~?」

美羽带些恶作剧的心思问到,日向通红了脸连忙喊道美羽姐快去大学吧!不然迟到了就不好!!之类的话,让美羽察觉到日向实在有诈,但碍于快上课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去大学了。

日向松了一口气,然后进入了影山家里,上了楼上,准确的看到影山的房间,也不敲门直接进房,看到影山裹着被子面向墙壁呼呼睡着,肯定是还没睡醒了。

难不成昨晚真的被折腾很晚?可不管怎么看,美羽姐还是一如既往地精神啊?日向只能觉得美羽姐的精神不同与他人就是了。

日向走向影山的床边,然后悄悄地按压着影山的手臂,让他平躺在床上,而脸就正面地呈现在日向的面前。看到与美羽相似的脸蛋在面前,日向并没有转移视线,而是盯着影山的脸看。

比学习还认真的眼神,要不是人还在睡梦中,肯定会被这视线惊吓到的吧。日向一边认真地看着,一边想着。

『果然,影山这家伙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是的,这句话已经充分地说明了日向的性/癖了,说白了,日向就是颜控,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看到美女会脸红扭头不看,看到帅哥则是进行分析和盯着看。

日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帅哥更让自己心跳加速,但他却对偶像类的毫无兴趣,只对运动型的帅哥有兴趣,可能是因为,日向有在少年棒球部待过的缘故吧。

是人都知道,棒球部是不许留头发的,只能剪成光头,也由于当初日向待的棒球部并没有颜值可观的人,待的棒球部又是那种住宿的,时隔一个月的回家一次,看到影山的那瞬间,日向整个人的观念不同了。

一看到影山的那一刻,日向捧起了影山的脸,认真的眼神看着,细心地观察着,还说了那么一句话。

『影山,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脸是那么好看的。』

那认真的话,差点没把在场的美羽姐看到眼珠子都掉出来,就连日向夫妇也认为日向吃错了什么药,但也不能怪孩子,只能说觉醒了一种性/癖罢了,反正也不会危害到影山,只是认真观察影山的脸罢了,大人们也没说什么。

直到今日,日向依旧对帅哥的脸进行分析,还会评价帅哥的脸蛋。

日向抚摸影山的脸轮廓,完美的线条,挺立的鼻子,细长的眼睫毛,越看越赏心悦目,让日向沉浸在影山的样貌之中。

因被日向触碰,正在睡觉的影山感觉到异常,微微颤抖着眼睫毛,下一秒缓慢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影山缓缓叫了一句“呆子”。

嗯,说实话,如果影山会再说话一些,说不定在日向心底里还是认为他是个完美的帅哥的,可惜就长了那么一张嘴。

「早上…..了?」

「是啊,早上了。美羽姐叫我喊你起床,昨晚你被折腾了?」

「………美羽她…..让我评价了十几件衣服,不评价完就不准睡……」

「啊,辛苦了(有点同情)」

日向对影山的遭遇感到同情,但另一方庆幸的是那个人不是自己,因为一旦搭上时尚那一边,美羽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不过嘛,那是另一回事,日向的任务本就是叫醒影山呢,而且现在影山也醒来了,他的任务也正式结束——

你以为会结束么?

日向在起身的那一刻,手腕被影山抓住,影山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然后张口说了一句话。

「不亲吗?」

这一句也没能引起日向的不知所措,反而很司空见惯地表情看着影山。在他眼里,影山的这种举动就和小孩子在索取早安亲亲一样,如果不亲就不起床的那种。

要不是小时候的习惯导致影山现在这样,日向也许不会理会他,但又没能拒绝这副样貌,结果日向还是低下头,在影山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如蜻蜓点水般的轻柔动作,甚至感觉不到一丝嘴唇的柔软,可却有种温暖的触感留在了额头上。

亲吻完后,日向就说着快点换好衣服就下楼下吃饭吧之类的话,完全不把刚刚的亲吻当做一回事,影山又何尝不知道日向的这种举动根本不会引起他任何情绪波动呢。

看着房间没有日向的身影,只留下了一丝太阳的味道,影山不禁看着门口沉思。

如果那一吻,不是在额头,而是在嘴唇上,那该有多好。

可是,日向的迟钝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看起来会因颜值而放轻警惕,只要凭着这张脸,叫日向做什么,他都不大会拒绝,可就是不动真心。

看起来漏洞百出,可却无懈可击。

虽然同一间学校只是偶然的事情,但影山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打算在高中时期攻略日向,他那么想着,也握紧拳头下定决心,但事事不如他所愿,感觉上天为他增加试验一样。

「影山……..怎么办」

「……….」

「排球部,是天堂吗?」

影山飞雄,今年16岁,是乌野高中的一年生,今日加入了排球部,而进入排球部自我介绍的同时,自家青梅竹马因看到了排球部副部长而目不转晴地盯着看。

除了副部长以外,还有就是同年龄的身高几乎要一米九以上了的男生,也因颜值过关而被日向呆子盯着看,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不想认识这呆子了,就算他是我喜欢的人也好。

有点,看着令人恼火。

.

最近发生了一件很令人烦恼的事情,那就是刚入部的一年级生们。原本认为作为原强豪学校的影山飞雄是个好苗子,却没想到和人配合却如此困难,而待在他身边的日向翔阳则总是吐槽影山嘴上不饶人的事情。

两人也时常吵架,闹得排球部鸡犬不宁,直到安排了一场一年级生们的三人组小型比赛,由日向和影山队伍胜利,那之后,虽然两人配合上还很不协调,但还是一起练习的,但时不时就是听到影山的斥责声。

关于的是…….

「你这呆子!!练习的时候别总是看着那眼镜的脸分心!!说了几百遍了你还是听不懂吗!!」

「有什么办法嘛!!月岛就在我面前拦网!!是人都会忍不住看一眼的吧!!」

虽然两人的说话内容有些听不明白,但他们关系是很好的没错对吧?我能认为他们关系是很好的对吧??

今日的武田老师依旧对刚入部的一年级生感到疑惑,但还是默默地守着刚入部的一年级生,至于内容嘛,听不懂就算了吧。

练习结束,每个人正在收拾器材的时候,田中和西谷走向了日向的两侧,然后带着一丝玩味询问日向东西。

「日向~~我听说你是颜控对吧~~?」

「嗯!是这样没错啊?」

「你还真回应啊!」

「那翔阳你认为排球部里,谁的颜值更高啊!不用说肯定是我吧!(信心满满的西谷)」

日向听到西谷的话,低头抱着歉意的表情,他虽然很想回应西谷的期待,但一些话,是不能违背内心的!!

「要说的话……排球部里颜值最高的…….是菅原前辈吧?」

「「哈???」」

「请问为什么那么惊讶啊??」

「不,额,那个,我还以为你会说影山?」

「是啊,因为翔阳你和影山不总是站在一起的吗?所以就铁定…….」

日向真的好想立刻摆摆手说不是,虽然他是时常待在影山的身边,不过那是因为影山总是喊他练习练习,所以只能站在他的身旁听他解释怎么扣球之类的好不好!

「虽然影山的颜值的确没的说,但比起无表情的影山,绝对选菅原前辈更好吧!」

「哦豁,看来日向你很喜欢菅原前辈嘛!」

「那当然了!菅原前辈之前还陪我练排球,还总是给我糖吃,每天看到菅原前辈的时候还带着微笑的,美人兼爽朗系帅哥,怎么可能不喜欢!!」

论说帅哥,日向可是认真的!!

因为不管是影山还是月岛,两人虽然有着一张很帅的脸蛋,但影山不怎么笑,就算月岛有笑,但也是类似于嘲讽的笑容,可不能和菅原前辈那发自内心的微笑相提并论的好不好!

再加上菅原前辈眼角下的泪痣,可以说是为他点缀了一丝美人感,日向觉得菅原前辈就是排球部里颜值最高的没有之一了。

而日向的一番话,也完美地被众人听见,毕竟是在体育馆啊?每个人还在收拾器材当中呢?怎么可能听不到那句话呢?

「菅,恭喜你收获了一位迷弟(笑)」

「虽然我很感动日向能那么喜欢我,但就是感觉到莫名的羞耻(脸红)」

嘛,日向谈论菅原的事情,本人倒是毫无自觉就是了。而在日向谈论别人的时候,有那么两位则露出了很不是滋味的表情,像是在怨恨的感觉?

日向每一句称赞菅原的话,让两人感到内心一阵烦躁。影山望向日向的时候,手中的排球也握紧其中,而月岛则是无表情的看着日向,眼神带着一丝不耐烦。

他在议论了其他人,还说出了“喜欢”这两个字,即使不是带着其他意思,只有前辈后辈的“喜欢”,却还是让他们内心感到不爽。

影山是喜欢日向,从小时候开始到现在,但月岛呢?而月岛表示是日向勾/引他开始先的,绝对不是被日向吸引了,月岛绝不会承认。

起初,是每次拦网时候,日向在自己面前扣球的那一刻总是不稳地摇晃着身子,视线对上的时候,日向就会对他眼神闪躲,而扣球时而扣下,时而挥空。

也听到影山总是斥责他的声音,而有一次,大概是影山真的忍不住了,他的声音徘徊着整个体育馆,就连在外面洗瓶子的清水前辈也能听到的程度。

他大声的说着。

『日向呆子!!!你能不能专心点在排球上!!别总是在月岛那家伙拦网的时候分心看他几眼!!』

『影山!?嘘!!小声点!!』

『说过了好几百遍!!你实力本来就不差的!!完全能跟上我的托球!!就因为总是分心在月岛的拦网上!!原本能扣下的球都挥空!!你是不想打排球了吧!!』

『我没有!!但就是会忍不住看月岛嘛!!他不戴眼镜绝对是个脱眼镜就显帅的帅哥!!太在意了也没办法嘛!!』

『我没问你感想!!你果然是呆子吧!!』

『是影山你先说的吧!!我会认真练习排球的!!但眼睛控制不了也没法子啊!!』

『哈!!?那你就闭上眼睛扣球啊!!』

『诶,是个好办法诶』

『啊?』

然后嘛,就演变成在日向扣下影山托球的时候闭上眼睛扣球,演示了什么叫【怪人快攻】的进攻,也成为了他们拍档的其中一个招式。

嗯,如果不看去被牵扯其中的月岛,那大概是个成功的场景吧。看到的是,月岛一脸厌恶的表情看向两人,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过,却被牵扯进去还不要紧,日向还巴拉巴拉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隐约,还看到月岛耳根红起了?

那之后,没什么看到日向挥空的场景了,相反的是月岛原本能拦下的球却没有拦下,而他的视线则是在日向身上。开始注意起名叫日向翔阳这个人,时不时观察他,而山口则会帮他助攻,“强行”带着月岛去找日向一起吃便当之类的。

就这样,乌野排球部的各位也开始熟悉起来,而面对的是,一所学校所带来的挑战。

「大家……我们收到了来自青叶城西高中的练习比赛邀请了…….」

那一天,练习结束后匆匆忙忙来到体育馆,还华丽地平地摔的武田老师,为他们带来了贵重的练习比赛通知,原本他们这种不知名学校是很难得到来自强豪的练习比赛资格,而对方的条件。

则是他们队伍的二传手,影山飞雄必须出场。

「影山……..」

日向不由自主的担心,因为他知道,影山在曾经的比赛中,队伍的不协调导致比赛中没有任何一人扣下他的托球,让他失意了一阵子,甚至还害怕托球给别人。

【球场上的国王殿下】也是有弱点的。

虽说影山恢复了很多,但还是会害怕面对曾经的队友,站在自己的对面,用着责怪的表情看着他。影山握紧了拳头,随后说了一句“我没事”,示意自己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事情。

但内心,日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呢。

比赛当天那一日,他们来到了青叶城西高中。青城排球部的副部长带着乌野众人来到了体育馆,众人也放下行李,为比赛开始而做好热身运动。

「啊嘞,影山那家伙去了哪里啊?」

在热身运动途中,日向发现原本在他身后做准备的影山人不见了,心想可能是去了厕所吧,就往体育馆外走去,沿着体育馆侧边走着,看到了厕所的牌子打算走进去看一眼影山到底在不在。

在走进去之前,日向听到了影山的声音在厕所里头,除了影山的声音以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日向下意识躲在墙壁后,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影山,你还没放弃打排球啊?」

「…….我不会放弃打排球的。」

「但是,会有人跟得上你吗?又或者说,他们要是跟不上你的话,你又再破口大骂,直到你身后再也没有人扣下你传的球为止?」

「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的!」

「哼,又会有谁预料到这种事情发生。」

本该就不会发生的,但由于你一人的一意孤行才导致的局面,当初谁也没预料到这种场景发生。

「【球场上的国王殿下】,这个外号真的很适合你,所以你就继续做你的国王殿下吧。」

说着,他就从厕所走出去,发现了躲在墙壁后的日向,他望了一眼,感到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日向,迟疑了几秒,还是不在意日向的存在直接走回去体育馆里。

日向也没太在意他,只是悄悄地探头看一眼厕所里头的人。他紧握着拳头,没有之前的魄力,只有一种悔恨的感觉围绕在他身上,让日向觉得自己不能去打扰他。

如果让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幕,肯定会伤到自尊心吧,所以就让影山一人待着那么几分钟,直到他从厕所出来,日向才说影山到底去了哪里之类的,没有告诉影山他一直在等着。

等影山和日向回到体育馆里,众人已经做好了准备,正打算开始比赛的。他们套上了号码牌衣服,一个简易的练习比赛就这样开始了。

影山放眼望过去,他似乎没有看到某位前辈的身影。

「影山,怎么了?」

「…….没有,只是没看到及川前辈的身影而已,我听说他在这个学校的」

「及川前辈?就是影山你说的,发球和托球很厉害的二传手!?」

「嗯,但好像没看到他」

日向也想起了一些回忆,影山曾经有告诉过他,在影山中一的时候有那么一位二传手前辈,发球很强劲,托球也很厉害,还是北川第一排球部的原部长,只是日向从未见过这个人。

只是听着影山的描述,毕竟当时候日向还没迷上排球,自然对影山所说的话没什么兴趣。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作为二传手的影山已经是受人期待的二传手了,而作为影山憧憬的二传手前辈,那大概,实力也很强吧!

日向有些期待见到那名叫及川彻的前辈了,而另一方,影山却不怎么想要日向见到及川前辈,原因嘛…….待会应该就知道了吧。

——哔

在裁判的哨子声下,青城与乌野的练习比赛正式开始了。

由乌野这里发球,发球权则是在日向手上,他站在白色线外,举起排球,正准备开始了的,不过在那之前…….

「怎么还没发球啊……?」*小声

「是啊,日向发球虽然没什么威力,但发球…….等等,日向在颤抖着?」*小声

是的,还没习惯(练习)比赛的日向,有着一上场就紧张的毛病,虽然他刚刚表现出自己毫不紧张的氛围了,可他居然还是最初的发球员,被对手和其他人注视着的他,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日向心想别颤抖,别害怕,他可是要立志成为【小巨人】的球员!怎么可能会紧张这种小比赛呢!那么想着,可手中的颤抖还是没能停止,而裁判的第二哨子声的警告吓到了日向,让他毫无准备地发球。

球急忙地丢上去,没找到节奏的发球往下打,笔直地往自家球员的后脑扣去,而正好在日向面前的则是影山,他的后脑也被球完美地击中,发出了“库哈”的声响,让日向脸色苍白。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物是什么?是蜜蜂刺进自己的皮肤?还是妖魔鬼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都不是。

现在对日向而言,而可怕的就是,莫过于自家青梅竹马生气的时候,尤其是在自己犯蠢的时候,影山毫无疑问一定会暴怒,一定会破口大骂。

就连敌对认识影山的人也在看着好戏,等待影山骂日向的场景。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日向,面色苍白的日向等待着死亡降临在他身上,如果影山是一边骂着一边走过来还算好,问题是影山居然一声不哼地走过来,那也太可怕了吧!!

日向浑身颤抖,虽说自己是他的青梅竹马,但影山生气真的不是盖的!看着影山逐渐靠近,日向不禁退后几步,用着颤抖的声音叫影山冷静一点之类的,但影山还是沉着脸地走过来。

日向心想死定了就闭上眼睛等待影山的骂声,结果换来的是,影山捧着日向的脸蛋,让日向看着他的脸,一瞬间,日向的颤抖停止,眼睛注视着影山的脸蛋,不禁心想影山的脸蛋是真的帅。

紧张也消停了,日向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影山的脸,只是影山发声问道。

「不紧张了?」

「啊,嗯,不紧张」

看着你的脸还怎么紧张啊啊啊!!反而是因为那张帅脸而冷静下来,请问我的颜控还有得救吗?

影山见日向也没抖了,眼神也恢复成以往的坚定,才放下了自己的手,走回球场去。隐约还看到影山的耳朵微红,想必是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和日向的距离太过接近了吧。

日向松了一口气,幸好影山没有因为击中他的后脑而生气,反而还让自己冷静下来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影山和他之间的距离w)日向冷静下来后,发出了一个好球,虽然只是个普通发球,但也是个好开端。

球来到青城的球场上,毫无疑问地接下这球,开始了他们的进攻,比赛逐渐进入了状态。

——青城17:乌野18

目前的战况是乌野的领先,大概青城也没有想到乌野的进步神速,进攻的花样如此的多。青城的教练看了乌野队伍一眼,想必是刚加入的影山和其他的一年级生的关系吧,所以才让这支原本不出众的队伍异常的难搞。

但不管是主攻手,还是接应,乌野这支队伍还是很不错的,而影山的加入,更是让队伍更上一层楼了,只不过。

「呀啊啊啊!!及川前辈!!」

「及川前辈!!」

从体育馆外传进来的声音,青城的教练嘴角微微上扬,是他们队伍的部长回来了。光是凭外面女孩子们的声音就能判断来的人是谁,大概也就那一人了。

此时,乌野众人还不明白到底是谁来了,只有影山一人表情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坏事到来了一样,直到体育馆门外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伴随着女孩子们的尖叫声,男人走过去青城的教练身边站着。

「脚的状况如何?」

「完全没问题了!」

「是吗是吗,明明是我们这边要求对方派出影山的,我们却没有派出正二传手,属实对乌野有点不尊敬了」

教练那么说道,及川就看向了乌野的影山方向去,他眯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许久不见的后辈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就连看到前辈也不会打声招呼,似乎还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存在?

果然是个不可爱的后辈呢。

及川没再看着影山,而是看向了乌野的其他队员,在那之中,他看到了日向。

『啊嘞,为什么队伍里还有那么一个小不点?号码牌衣服…..也不是自由人,矮个子的攻手?』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拦网员吧?虽然没有规则表明矮个子不可以当个拦网员,但为了能拦下对方的球,几乎都是由高个子成为拦网员的,所以及川自然没有把日向想成拦网员。

也至于,及川看到日向站在网前的时候,感到十分的惊讶。也同时,被日向盯得头皮发麻。他不理解为什么日向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宛如全身上下都被他看穿一样,让人感到很不自在。

原本就已经逆风的局面,在及川加入的那一刻,已经慢慢地追上了乌野的队伍,却在最后一分的时候,被乌野拿到了胜利。

在凌厉的眼神下,日向的扣球仿佛要把及川击杀一样,扣下的球打在了及川的身旁,越过了青城的拦网,就那一点缝隙的空间,日向看到了。

他扣下了球,获得了胜利,即便他落地,踏在球场上,日向的目光仿佛在俯视着自己一样,让人觉得自己低他一等,但下一秒。

「及……..」

听到前面的名字,影山心想不妙,想要去遮住日向嘴巴的时候,但已经晚了一秒了。

「及川前辈好帅啊!!」

「啊,啧」(影山的不爽)

「诶」(呆滞的及川)

其实并不是日向在敌视着及川才露出那种眼神的,是因为日向看到及川的那瞬间就一直在忍耐着冲动,把自己的忍耐发泄在比赛上,为了不说出口,他可是憋着好久,眼睛还忍不住地睁开看着及川。

「请问及川前辈是模特儿吗!?不管是标准的模特儿身高还是那身材,还有那不像是运动员的样貌!如果不是及川前辈在打着排球,我都要怀疑前辈你是一名模特儿了!!」

影山心想该死的。这是日向的老毛病之一,如果忍耐过度了,就好像现在一样,不分场合地用语言来发泄自己的忍耐。由于原本就因为看到样貌好看的人就会忍不住评价的(在影山面前也会这样),却因为在比赛途中所以得忍耐。

比赛结束了,所以他就能说出口了对吧!?不需要忍耐对吧!?

日向在述说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那所谓的羞涩感,反而会巴拉巴拉地毫无顾虑说完出来,除了熟悉他的人以外,其他人当然对日向的举动感到惊讶了。

而被称赞的及川本人,则是绝赞的惊呆中。

「喂日向呆子!别再说了!」

「可是影山!及川前辈真的好帅啊!怪不得那些女孩子一直尖叫,原来是因为及川前辈太帅的缘故!」

「日向呆子!!你这个呆子!!」

「干嘛一直喊我呆子啊,我只是在说着事实而已!」

日向一脸无辜的模样让人觉得他真的没做错什么,他只是说出心里话而已,难道也有错吗?是没错的,但就是有人不爽罢了(笑死)。

影山三番五次叫日向别再说了,直到影山真的快发火了,日向才不情愿地停下来。乌野那边才心惊胆跳地停下了一场闹剧。

在比赛结束后,乌野的各位也准备回去了,但在临走前呢,及川和岩泉走了过来。

「啊!是帅气的及川前辈啊!」

「混账川,你是给了他什么迷药吗?」

「小岩好过分!?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喂呆子,走了。」

「诶,别拉着我啊影山!」

影山完全不想理会及川,想直接拉走日向回去,却没想到日向的另一只手被及川拉住,日向就这样被迫两边拉住,动弹不得。(日:???)

日向正疑惑着,影山就发声了。

「及川前辈,请你放开呆子的手。」

「嗯~如果我说不要呢?」

「啧。」

「飞雄酱~对前辈这样可是不好的习惯喔?」

及川带着玩味的表情看向不爽情绪暴露无遗的影山,他表示很愉快,能看到影山毫无余裕的表情,而导致这样情绪出现的则是面前这个人儿。

原本以为他是个很厉害的球员,却听其他人(金田一他们)说,他曾经是北川第一打败过的队伍,而且还是压胜的那种,就连发球也会紧张不已,一点也看不出任何厉害之处。

及川就疑惑了,为什么偏偏在日向身上感受到那种压迫感呢,尤其是日向在球场上看向自己的时候,被他盯得动弹不得的,让人感到好奇他那种压迫感源自哪里。

及川仔细观察日向,而日向心想着的事情大概及川想都想不到吧。

大概就是。

『嗯,近看及川前辈的脸,果然及川前辈好帅。』

认真无比的语气在内心那么说着。

「如果,我从飞雄酱的手上抢过小不点的话,飞雄酱一定会恨死我吧?」

及川那糟透的性格,岩泉也不是不知道,反而还配合及川的话。

「何止恨死你,恐怕还会杀了你吧,虽然我也很想」

「小岩好过分~不过,看情形,可能会呢」

看向小不点的目光,是一种看喜欢的人的眼神。

让人忍不住在意,小不点身上到底有什么能吸引那被称为排球笨蛋的飞雄酱的目光。

如果抢走了小不点的话,是不是能对飞雄酱报仇呢。

及川那么心想,嘴角忍不住地上扬,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岩泉见及川露出了笑容,直接一拳打过去及川的后脑,然后说着要收拾了,叫及川别看了,赶紧进体育馆里去,及川才不情愿地走进去。

「喂,呆子。」

「啊?怎么了吗?」

影山想说一句“能不能停止吸引其他人的目光”的话,但想了想还是不说了,这样岂不是让日向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了吗?见影山没说话,日向满头问号,完全不知道影山想表达什么事情。

直到回到了家,影山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让日向摸不起头脑,直到回到房间,日向的手机一响,打开了手机,日向一看,然后不禁爆笑出来。

内容嘛。

『我想吃温泉蛋配上咖哩饭了,做给我吃』

看来影山并没有生气嘛,反而还叫自己去做咖哩饭给他,不过嘛。

『收到!』

看影山今天在球场上没有暴脾气,队伍也打赢了青城,就难得露一手给影山吧!日向那么心想,也换上了便服。

咔嚓一声,便关上了房门。

END………

预警:原著向有改动、重生、前期利单恋

-01-

能够再次睁开眼睛,艾伦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从来没有设想过的结局,或者说,他重新回到故事的开头。就像是他在马莱潜伏时期,与吉克谈及到的内容:他只剩下不到四年的寿命,因此艾伦认为,他不会拥有未来,发动地鸣的结果只有这么一个。

可即使他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还是有一丝不舍,与他的生命无关,他只是舍不得岛内的好友,早在铺满红晕的黄昏之前,艾伦就暗自发誓要守护这群伙伴……但......

可即使他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还是有一丝不舍,与他的生命无关,他只是舍不得岛内的好友,早在铺满红晕的黄昏之前,艾伦就暗自发誓要守护这群伙伴……但这一切都不代表自己可以了无遗憾地死去。

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时针分针又转了一轮,艾伦十分不理解,命运是不是很喜欢和他开玩笑?否则如何解释现如今的场景,原本应该死透彻的艾伦·耶格尔竟还有睁开眼睛的机会,而再次睁眼,艾伦看到的并非是地下牢笼,也不是世界末日。

眼前一片平和,他躺在小山坡上,眼前蓦然出现的女孩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己,女孩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几乎到腰部的黑长直头发,脖颈处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红色围巾,女孩担忧地问自己:“艾伦,你为什么哭了?”

艾伦呆呆地抬起手臂,指尖擦拭掉眼角处的泪珠,来不及抹掉的泪水迫不及待顺着脸颊滑落而后摔进泥土里,仅在脸颊流下一条长长的泪痕表示它存在过。

啊,为什么哭了?

艾伦有些呆滞,看着眼前挑着柴火担子的女孩,他情不自禁地喊出对方的名字,“三笠…”。

“艾伦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疲惫。”三笠担忧地说着,双手将艾伦扶起,试图让艾伦背靠着树干休息来缓解现在的不稳定性,“需要去找耶格尔医生吗?”

“……”艾伦沉默一会,随即摇头回答她:“不用,不用告诉爸爸,我没有什么事情,可能是太热了有点头晕,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吧,估计很快就能好。”

即使艾伦这边说,三笠依旧担心他,现在这个情况三笠也不可能撇下艾伦在这里,她坐在艾伦身边,似乎看出艾伦此刻不太想聊天,三笠没有继续与艾伦搭话,十分安静地陪伴着艾伦。

艾伦此时脑子很乱,他有点看不明白此刻的状况,按道理来说,三笠在砍下他的头颅切断他的后颈肉之后,自己是理所应当走向死亡的终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能够清楚感知到自己仍活在世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细嫩幼小的双手,又抚摸着自己脸颊,轻轻地掐一把脸颊肉,传来轻微的疼痛感知,艾伦蹙着眉头,开始组织目前所知的情报。

他似乎回到童年时刻,这一切都无比真实不像是在做梦,他不知道自己是通过什么途径来到这里,或许是始祖尤弥尔通过‘路’将他传送过来?也或许是其他未知的因素,这个世界过于飘忽不定,已经不存在所谓的规则。

而一旁不知情的三笠满脸担忧,艾伦分了一个眼神给他,眼睛里淡漠的神色让三笠有些尴尬,她愣在原地,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艾伦抬起手臂,搭在三笠的肩上,然后将三笠搂入自己怀里,他很想用力地环抱对方,可是又舍不得过于用力,像是对方是自己珍藏的艺术品。

如果说将现在这一幕当作是重活一世的话,那么上一世的结局对于三笠等人来说应该是出色完成了任务,艾伦明白,上一世三笠不一定活得轻松自在,他清楚知道自己对于三笠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上一世的自己更要保护三笠,保护他们。

上一世,真的是辛苦他们了,让他们承担这么多痛苦与难过,如果可以,艾伦希望这一世大家都可以过着平凡的生活,假如没有巨人的存在……

啊,这一世又要重蹈覆辙吗?

“艾伦?”三笠轻唤一声。

艾伦松开怀抱,温柔地说:“我回来了。”

“诶…?”三笠有些疑惑,但还是顺着艾伦的话接着说:“是,欢迎回来,艾伦。”

通过隐晦地提问,艾伦得知今年是845年,也就是今年马莱故乡三人组会来到帕拉迪岛并破坏玛利亚之墙的西甘锡纳区的城墙,导致巨人源源不断入侵,墙内人类的噩梦,会在今年开启。

砍柴火、哭泣,这两个关键的词汇串联起来,就算是经常被让吐槽为笨蛋的艾伦,一下子就抓住重点,他明白,莱纳等人或许已经来到城墙外,寻找着墙壁可破坏的地方,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且不说负责检查城墙的驻屯兵团内部早已腐烂,那些愚昧无知、自以为是的士兵根本不会听信一个小孩的警告,而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继承巨人之力,他没有立体机动装置,没有办法去战斗。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办法改变未来,或者说,未来不会被改变。

上一世他就明白这个道理,无论做何种努力,无论避开多少风险,未来还是会如约而至,他只有不断前进的资格,然后与未来融合。

改变不了的现实,只能按部就班地将这一切继续重现,如此,再一次进行灭世的计划,艾伦想,他再活一世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再一次经历这些痛苦吗?

回家的路上,艾伦没有像上一世一样指责汉尼斯等人玩忽职守,也没有再说出那一句要加入调查兵团的言论,其实他仍抱着侥幸心理,他在想,如果自己没有表现出强烈加入调查兵团的志向,三笠和阿尔敏还有让和萨莎、柯尼……那些曾经被自己的豪言壮语影响志向的友人们,他们会不会在这一世过得更加舒坦呢?

让原本志向就是加入宪兵团,远离巨人,直到现在,艾伦还是看不起这些学习击杀巨人本领的目的是为了远离的巨人的士兵,但如果是让的话,艾伦认为自己可以谅解,被他珍视的生命不多,让是其中的一个人,所以艾伦希望他可以远离巨人,最好一辈子都见不到巨人。

上帝,请原谅他的私心。

“艾伦,你不高兴吗?”三笠看着身边脸色阴沉的男孩,细心询问。她不明白艾伦为什么在草坪上偷懒睡一觉醒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基本没有再笑过,也没有孩子气的一幕,脸色时刻布满着阴霾,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艾伦听见三笠的问话,竟然认真思考自己是否高兴,事实上自己还未完全缓过劲,任谁突然回到孩童时期,也会被吓一跳的吧,所以他该高兴吗?

应该高兴的吧,能够重新活一次,能够再有机会看见他们,他应该高兴一些才是。

可真的会高兴吗,再一次按照上辈子既定的路线去活着,明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却无法改变,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同伴们死去,真的可以高兴吗。

艾伦发现,他变得更加矛盾。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三笠的问题,因为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艾伦没办法给出答复,高兴与不高兴对于艾伦来说都无所谓。

他没有把加入调查兵团的话挂在嘴边,也没有央求父亲带他去地下室,只是在护城河旁边阿尔敏指着书本上的插画、眼里闪着向往与憧憬的光芒时,艾伦微微愣神。

他曾经也与阿尔敏一样,对墙外的世界充满着好奇,他也与阿尔敏一样幻想着大海、冰川、沙漠,这些岛内不存在的风景是艾伦追寻的自由,只是所有的向往与憧憬在得知墙外世界还有人类存活的时候,他感到十分失望。

“呐,阿尔敏,在墙外一定会有大海的。”艾伦指着玛利亚之墙,喃喃道。

阿尔敏和三笠也顺着艾伦指尖的方向望去,除了高大的城墙和不晓得有没有尽头的天空,还有偶然飞过的大雁,起风了,拂过一朵朵鲜花,撩起少年们发丝,若是你沉下心去聆听,还能听见不远处牧羊小孩嬉笑的声音,忙碌一天的大人匆匆赶路回家,他们或许在抱怨着一些琐事,但这些都不重要,此时此刻,整个世界都显得尤为宁静。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天气骤变,万里高空处竟出现金灿般的雷点,直直地劈在城墙外面,整个天空变得黑压压一片,人们发现,那一座无法逾越的城墙外面冒着大量的蒸汽,而后一个超大的巨人头颅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墙内的人类被这一幕惊吓到瞬间失语,他们每个人都定格在原地不敢动弹,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场景。

墙外的巨人也在观察着墙内的人类,巨人的眼睛里似乎有着别样的情绪,他的眼睛在说话。

艾伦嗤笑一声,然后分别拉起三笠与阿尔敏往家的方向跑。

一块,一块。

那些大的小的石块碎片砸在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上,砸在城墙们原本要守护的人类身上。

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味道,浓厚又让人感到恶心,人类惊恐地尖叫着,摸爬滚打的逃跑姿势格外地滑稽,在意识到墙门被破坏后,那些被禁锢一百年的人类才想起墙外世界存在的巨人。

巨人会吃人,巨人只吃人。

以前万般嘲讽调查兵团赶着去送死的人类,终于在这一刻才意识到,杀死巨人的必要性——如果巨人一直存在,那么人类便一直活在地狱里。

看着还在呆愣的阿尔敏,艾伦狠下心推了他一把,阿尔敏踉跄地往后退几步然后跌坐在地上,三笠见状,上前扶住阿尔敏,好让他不能因为害怕而腿软瘫坐在地上跑不动路。

“阿尔敏,去找你爷爷吧,和他一起坐船离开这里,这是唯一的办法!”艾伦说着,指着阿尔敏家的方向:“坐船去内地,先活下来!”、

阿尔敏十分害怕,他眼睛瞪圆,周围的建筑物或多或少都被城门的石块砸烂,而路边也躺着一些不幸被石块砸中的人类尸体,那些尸体其实早就被砸的稀巴烂,阿尔敏能够认出是人类完全归功于他们身上穿着衣服,那是唯一辨认人类的办法。

“那……那你们呢!”阿尔敏哑着嗓音,询问着艾伦。

艾伦顿住,他摇摇头,转身就跑,只留下一句话给阿尔敏。

我要回去找我妈妈。

阿尔敏张了张嘴巴,挽留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看着艾伦与三笠离去的背影,耳边充斥着人类的惨叫声与哭泣声,还有城墙教神父的祷告,阿尔敏感到身子一软,他突然觉得,人类或许早就无药可救。

艾伦往家的方向跑去,他其实知道的,墙门的碎片击中自己的家,导致妈妈硬生生被压在房檐下面,艾伦其实知道的,他拯救不了自己的母亲。

只是让他再经历一次,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也会朝着妈妈的方向不断前进,至少让这个可怜的女人看看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吧?让她没有遗憾地……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

转角处后面便是他的家,女人被房子的横梁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她尝试着挣扎,无果。本来绝望哭泣的女人在看到艾伦的出现后,又重新展露出笑容,她嘱咐着自己的儿子与养女:“艾伦,三笠!妈妈的腿被压到了没有办法跑,你们不要管我了,赶紧逃跑吧。”

艾伦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妈妈的话,只是默默地去搬动压倒卡尔菈的横梁,三笠也上前帮忙,她小声地用哭腔回答卡尔菈:“我不要!”

“真的不要管我了,我的腿……带上我只能连累你们,听我话吧艾伦,就听话最后一次好不好!”卡尔菈惊慌地叫喊着,她此刻想活命,又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活下去的,所以她现在只希望儿子和养女可以好好活着,她不得不用怒吼表达自己对艾伦与三笠不听话的不满,可是在看到两个小孩努力地搭救自己时,内心深处又对“活下去”燃起希望。

可是,沉重的横梁不是两个小孩就能够搬动的,而不远处传来巨人的脚步声。

艾伦趁乱抬眼望去,那是戴娜,自己父亲在马莱时期的妻子,拥有着王族血统的女人。

命运的交界处,到了。

听见巨人脚步声的卡尔菈显得十分紧张,她用双手推搡着艾伦与三笠,嘴里不断说着:“别管我了,你们快跑。”

可是两个孩子都没有听她的话。

卡尔菈陷入绝望之中,她觉得,自己和这两个孩子今天一定会死在巨人嘴里,她虽然没有见过巨人,但是小的时候也在学校里学习过有关巨人的一些信息,尽管很浅薄,但她知道,巨人是无理由吃人的怪物。

卡尔菈流下恐慌的泪水,正当她以为事情不会出现转机的时候,她看着艾伦身后快速移动甚至已经到重影地步的身影,有些惊奇。

而艾伦也听到立体机动装置的声音,他猜想是汉尼斯叔叔前来营救,艾伦下意识回头望去,却在下一瞬惊讶地瞪大双眼,然后目睹那名士兵掠过自己头顶,像是一只陀螺一样在空中飞舞着,然后手起刀落,巨人戴娜的血液瞬间涌起,戴娜倒下了,或者说,失去后颈肉的戴娜死了。

艾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可置信。

那位士兵踩着戴娜巨人的身体,明明不高的个子,却颇有居高临下的气势,这一幕场景与记忆中自己用石头堵住罗塞之墙的外门那天高度重合,这位士兵也是从天而降斩杀了周围几头巨人,然后站在巨人死去的尸体上,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艾伦等人。

只是此刻,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原本应该前来的汉尼斯没有出现,反而这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却站在这里。

他的士兵长,利威尔·阿克曼。

正当艾伦还在恍惚的时候,利威尔轻盈地从巨人身上跳到地面上,然后举起自己的刀刃,用力地劈向横梁,用水泥搅合而成的房屋并没有太过轻易就劈开,但庆幸该建筑已经有些年头,本就属于危楼的房屋并不能接住利威尔过多的砍劈,终于在利威尔把刀刃用钝之前,成功裂开来。

利威尔扶起瘫软的卡尔菈,然后往三笠身上一推,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利威尔转身面向艾伦,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他抓起艾伦的衣服,然后把艾伦拉到自己跟前,几乎是头碰头的姿势,利威尔咬牙切齿地对艾伦说:

“白痴小鬼,你给我睁大那双没有多大用处的眼睛看好了,在我们共同的努力下,未来是能够改变的,所以你妈妈不会死!现在用你糊满屎的脑子去思考我的话,如果再敢写什么决裂信说什么要一个人战斗之类的话,我绝对,绝对不会饶了你!你这个狗屎小鬼!”

3

啊!是兵长。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就停下了脚步。

“怎么啦?”

这时,身边的韩吉分队长凑过来问道,我们正要一起去实验场。

“嗯?螳螂?”

“是的。”

在路边,有一只螳螂正伏在乳白的地面上,身体泛着绿幽幽的光,格外引人注目。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它正曲起两臂,有规律地慢慢摇动着身躯,就好像是在准备格斗一样,说不定真的是打算和谁进行战斗吧。

“……要抓住它吗?”

“不,抱歉,我们快走...

“不,抱歉,我们快走吧。”

迈出脚步时,身侧的韩吉笑起来了。

“哈哈。”

“您笑什么?”

“只是忽然想到,原来艾伦你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没有的事,我才没有因为看到螳螂而高兴。”

“是吗?但是我觉得你很开心啊。”

一定是错觉。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因为发现昆虫就兴奋起来。只是忽然想起来兵长那天说的话而已。

那天之后,兵长偶尔也会在入睡之前讲起前世的故事。我已经弄不清楚那到底是多少世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代,发生在何处。甚至连兵长这是在开玩笑呢还是确有其事都无从判断。毕竟每次都喝醉酒也不可能吧,而且即使没有喝酒,兵长也会讲起前世。我越是想理清思路,就越是感到迷茫。但是最佳的提出疑问的时机已经被我错过了。

万幸的是我已经慢慢习惯了兵长的到来。那种氛围让我回忆起小时候,在睡前听童话故事的温暖感,听着听着就会安心坠入梦乡。

也许就因为这样,我最近的状态非常好。

“被求婚了吗?”

“诶?”

“利威尔向你求婚了吗。”

韩吉分队长到底在想什么呢!一直在一边嘿嘿笑着。

“哦——那么一定发生了什么吧?”

“说发生了什么,什么意思呢?”

“我当然是不知道啦。”

“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最近利威尔看上去心情也是相当不错呀,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进展了。”

进展?要说的话确实是有。像螳螂和蝗虫啊,龙虾和蝌蚪啊,蚂蚁和蝈蝈之类的,我和兵长的灵魂就在这样不断轮回着。昨天晚上又变成了刺猬和苹果。到头来我反而变成了植物,与其说进展还不如说是倒退了呢。

这么一想,兵长和我的灵魂羁绊确实比我认识到的要深。可是,这些因缘都昙花一现,发生在漫长生命中的一瞬间,很快又散去。不过,这些故事中大部分都是兵长打算袭击我,我想这也许是兵长对我看法的真实写照吧。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韩吉分队长也非常担心地注视着我。

“啊咧?有什么烦心事吗?莫非是恋爱的烦恼?”

“不是的,请不要在意。”

“啊哈哈,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在担心你嘛。”

“担心?为什么?”

“是因为利威尔在烦恼吧?我就是担心这一点啊。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担心他会强迫还是孩子的你发生身体上的关系。如果用身份来压迫你的话也并非不可能,如果艾伦你因为爱慕之情而默许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不是的话我一定要去狠狠揍他一顿。”

我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原来并不知道韩吉会考虑到这些。虽然对说的内容产生了轻微的恶心感,总觉得十分违和,但是从没想到还有人这样纯粹地为我考虑和打算,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仅是我,团长也有相同的考虑,甚至你的同期伙伴们也在担心呢。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他们还曾经找过利威尔决斗,以你的青梅竹马三笠为首。这里面可能有人别有用心挑唆的原因在,也可能他们只是想要阻止利威尔的行为。但是,他们确实是在为你担心着。所以,在听到了利威尔的解释后,都愣住了。”

这些事情,我都一无所知。

“那,说了什么呢?”

“嗯?利威尔吗?”

韩吉分队长只是不怀好意地一笑。

“秘密。”

“诶!?”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我这局外人告诉你。想知道的话就去找利威尔。”

太狡猾了。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却不告诉我结果。明明之前还是一本正经的语调,果然,韩吉就是在以戏弄我为乐吧。

“算了。”

“生气啦?”

“才不是。”

“啊哈哈,艾伦,真可爱啊,我能理解为什么利威尔这么执着于你了。”

不知为何,韩吉在发出一阵大笑声后,轻轻地抚摸上我的头。对此我很别扭,就算摆出不高兴的神色来也无济于事。这样完全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就这样,不开心的话就直率地说出来吧。在能够完全理解利威尔他所背负的一切之前,你都只是个孩子。利威尔大概也是这么觉得的吧。那家伙也只是人类而已,并不是艾伦你想象出来的那样完美的存在。”

咦?我忽然意识到,这话曾经在别处听过。不是别人,正是兵长说过的,他们说了相似的话呢。

“也会有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有想要依靠一个人的时候。”

“像你这样的年纪啊,恋爱本应该更天真无邪一些。应该是那种甜蜜的、爽朗的、明亮耀眼的感情,纯粹得不涉及任何沉重的现实。但是就因为那个……明明还是个孩子,就必须要赌上性命去换取所有人的信任,这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在你这个年纪,本不应该去在意什么巨人和人类,什么调查兵团,还有上司和部下的立场,顾及他人的性命这些无趣的事情。……但是,艾伦。你却不能不在意。而且,对方是利威尔的话,就更不能逃避。你本就背负着比他人重的使命,而这重负还在不断增加。原本十五岁那微小的情愫就伴随着无尽的烦恼,而你又这么温柔,一定会被这些复杂的事情折磨得心力交瘁吧。”

不知何时笑声渐渐停息,我头脑中一片混沌,韩吉轻轻用手覆上我的脑袋,让我将脸埋入肩头。

“对不起,艾伦。……请原谅利威尔。”

原谅,什么呢?

0

1

尽管队员都是曾经被称为“妖怪世代”中出来的天才,他们的曾经都是互相势均力敌的对手,隔着一张拦网,在同一个竞技场上少年们挥洒着汗水,掉落在地板上的汗水同领奖台的眼泪一样苦涩。

天赋不是必需品,努力是梦想跟现实的桥梁。

日向翔阳在巴西归来之后如愿以偿的加入了黑...

日向翔阳在巴西归来之后如愿以偿的加入了黑狼队,在第一场比赛顺利赢了施怀登阿德勒队之后名声大噪。

不过现实却是这支蒸蒸日上的队伍被几个投资商因为回报周期太长而被撤资。

2

孤爪研磨告诉日向翔阳撤资的那几个人都是集团新上来的董事长,因为经营不善所以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

日向翔阳的内心是希望研磨也能投资的,但是对方是自己要好的朋友,用这层身份要挟跟趁火打劫没区别。

其实研磨本来是想投资来着,可是转念又一想黑狼里面还有木兔、佐久早、宫侑这几个人物,花钱养老婆不寒碜,但是花钱养情敌可就是冤大头了。

他们给出的理由特别全面,甚至有着长达39页A4纸那么多的内容,总结下来大概是入不敷出才导致这个局面,主要矛盾就体现在佐久早圣臣要求护具全新且用完一次消杀一次,宫侑不仅挑护具质量更重要的是漂不漂亮,木兔光太郎经常把护具弄丢就算有个别的“幸存者”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弄坏。

赞助商的理由是经不起他们这样作践,黑狼队的前期投入特别高,而且一直都是一流的设施跟国家队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在一场名曰为“庆功宴”实际上叫做散伙饭的派对里,喝多了的那群投资商一个个口无遮拦,起初队员们还以为是调侃之类的玩笑,可是他们越说越起劲大肆贬低队员的性格佐久早听完之后当场黑脸,木兔的笑容也僵在嘴角,宫侑喝着酒,神色俨然已经变的严肃,只有日向翔阳勉强能挤出一个微笑,于是他成为了下一个开涮的对象。指着日向翔阳说他就是一个什么技术都没有的矮子,来这里纯粹的跟几个老板睡//过。

“嘭”桌子被宫侑单手掀翻,旁边的日向翔阳不知道是因为被言语的羞辱还是被宫侑吓到了,一直愣在原地。

“说这么半天是要讨打吗?”宫侑顺手把椅子拿起来了,实木的椅子在他手里好像没有重量一样,挑事的人想要嘴硬的反抗,可是眼睛落在宫侑的肱二头肌上面,最后生命战胜了尊严,一群人相继夹着尾巴走了。

当天晚上他们四个没有睡觉,几个人缩在日向翔阳的寝室里开吐槽大会,喝着楼下便利店买的无糖气泡水,吃的是木兔从宴会厅顺来的零食。

几个人坐在床上,宫侑整个人都快长在日向身上了,日向翔阳右边就是佐久早,他倚着墙手里拿着日向翔阳刚给他拧开瓶盖的饮料,木兔则是疯狂的给日向投喂,最后腮帮子鼓鼓的日向摇着头口齿不清的说自己吃不下了。

“木兔前辈虽然东西到处乱丢,但是他又不是不找。”日向翔阳说,有好几次木兔嚷嚷着护膝丢了,最后总是在相同的地方找到———更衣室门后面。

佐久早圣臣捡到三次,宫侑找到一次,日向翔阳发现了五次,木兔光太郎本人一次没有。

“小臣臣虽然每天都要消杀,不过他的酒精都是自带的,跟那群买纸巾都要开发票报销的人完全不一样。”

宫侑这点可以肯定,那家伙的宿舍有够他用一辈子的酒精含量,以至于夏天那里热的出奇,防止火灾佐久早一般都不会开空调,但是这个人聪明的很,三言两语就把日向翔阳骗得团团转,两个人顺利睡了一张床。

宫侑是这样评价他的,不光是能够完全折叠的手腕很恶心,就连追男人的手段也够下三滥。

“可以别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吗?好像是那种上厕所都要拉手的女高中生一样。”

除了宫侑所有人都被佐久早圣臣这个“贴切”的形容弄笑了,木兔险些把饮料洒在床上,也多亏了他们惊人的反应能力。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不是先把钱搞到吗?”木兔一语成畿,直击要害瞬间把这群人弄得愁眉苦脸。

“马上要比赛了。”

“也是。”

房间里一片死寂,白炽灯把每个人脸上的忧愁照的分外清晰,每个人仿佛都是死过一次的模样。

紧缩的眉头,欲言又止的嘴,无处安放的灵魂以及想要去狠狠揍人的心。

“去摆路边摊怎么样!!!”

“不太现实,路边摊搞不好会很脏。”

“会影响训练吧,木兔前辈。”

“哈哈哈哈,这个不如去治的店里打工。”

“欸?侑侑的弟弟很好说话吗?”

“比那家伙好一点。”

“治前辈做饭团手艺一流!”

“那个家伙也就做饭团能拿的出手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排球技术以及性格方面还是我更好,对吧翔阳。”

“要不要去送外卖,我在巴西干了两年很有经验的。”

“主意不错。”

“可是徒弟弟,东京这么难走,会不会走丢啊。”

问题又绕了回来。

佐久早圣臣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却被宫侑打断了。

“你如果说要去干家政的话别带着我跟小翔阳。”

“唉唉唉,侑侑不可以诱拐徒弟弟去陪//酒。”

日向翔阳已经不知道他们两个脑子里在想什么,事情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佐久早圣臣扶额,深吸一口气对他们说到:“网络直播。”

4

【AD影山飞雄】

【AD牛岛若利】

【AD星海光来】

【及川彻(已有小太阳勿扰)】

【孤爪研磨(1月27日开播)】

【饭团宫(春节消费赠饮品)】

【北信介(大米批发)】

【月岛萤】

【编辑赤苇(本周休刊)】

越看火越大,有种在翻情敌名单的感觉,佐久早第一次怀有那么强烈的想打败牛岛若利的心情,越看越觉得AD那群队员的不顺眼。曾经隔网相望有多么憧憬,如今就有多么不顺眼,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宫侑,没事管管你的弟弟。”

5

“大概是拥有绝对的实力吧。”研磨这样跟他说,日向翔阳大概明白了一点。

于是第一场直播,黑狼四人开玩最新上线的恐怖类竞技游戏,具体玩法跟绝地求生类似,不过恐怖元素奇多无比,上线就是19禁,好多人的评价就是:“谢谢,我可以买新裤子了。”

“欢迎大家来到直播间啊,今天给大家直播一个恐怖游戏。”宫侑套用网络直播的开场白,现在开播五分钟,直播间100人,一半是支持他们的老粉剩下的一半是颜粉,一半是cp粉。

日向翔阳用的手机直播,自己则是端坐在台式电脑前面,佐久早用的是旁边的笔记本,宫侑则是把宫治店里用来点菜的平板顺了过来,至于木兔还在用手机添加他们的游戏好友。

【笑死,对于木兔来说电子产品的使用还是过于困难了】

【佐久早好帅!】

【话说宫侑什么时候跟日向翔阳关系这么好了】

【确实,两个人都黏在一起了】

一进游戏第一局匹配的地图就是废弃医院,画面极致的脏跟血腥,让佐久早圣臣控制的人物站在门外一动不动,早知道就不调那么高的画质了,他额头上的两颗痣都透露着嫌弃。

“小臣臣,你网卡了吗?”木兔已经迫不及待的冲进楼里了。

“你慢点,我这边进不去了。”宫侑调整了一下头戴耳机。

【他可能觉得太脏下不去脚了】

【笑死了,这很佐久早圣臣】

【他的洁癖确实很严重】

【哈哈哈哈,宫侑卡门里了】

“木兔前辈,那里不能跳!”日向翔阳大喊,那里是他刚埋下的地雷。

索性木兔反应够快,硬生生控制人物在踩上之际来了一个后空翻。

【笑死我了,日向险些献祭师傅】

【我悟了,果然还是要死师傅才能变强】

他们的主线任务是在百人竞争中活下来,支线任务是找到废弃医院做器官交易的证据,这就需要他们几个人整场都要在楼里周旋。

木兔打起游戏还算厉害,除了解谜的过程过于简单粗暴,佐久早则是克服了心理膈应,破译密码这项重任落在了他的肩上,日向翔阳跟着宫侑一起在楼道里打游击战,日向翔阳的技术属实没眼看,有个词叫“人体描边大师”,说的就是他这种打十发子弹空七枪的选手。

“小翔阳,安心的把后背交给我吧。”宫侑一边收拾着日向翔阳留下的残局,一边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

【啊啊啊啊!宫侑跟日向,天生一对!!!】

【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你。】

【影山飞雄:呆子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月岛萤:单细胞长大了之后依然还是单细胞。】

【哇,是前夫哥们】

弹幕随着这群人的起哄变得越来越热闹,许多有关于日向翔阳的“爱恨情仇”被扒的一干二净。

最后除了日向翔阳以为的三个人逐渐被弹幕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有注意到被身后人偷袭。

宫侑还在跟日向翔阳你侬我侬,“嘭”的一声被门外来的人爆头。佐久早被c4炸死,木兔反应过来了可是被那人绕后静步刀了。

日向翔阳得知队友死后直接绕后到了墙后面,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心脏开始突突的跳,屏幕之外的日向翔阳跟屏幕内控制的人物一样聚精会神,一个手指死死的握住枪,一个捏着鼠标不撒手。

6

预想中的枪声没有到来,对方悄无声息的过来了,只是轻轻的抱住他,随后一声枪响,日向翔阳获胜。

对方的id十分瞩目,让他飞翔。

弹幕里没有刷祝贺日向翔阳胜利,而是清一色的【孤爪研磨,你好爱他】

【及川大王:切,不过如此,小不点下次来找及川大王,我可以抱着你赢哦。】

【牛岛若利:及川你考虑一下来AD当二传吗,不过日向,就算是打游戏也不能不休息】

【宫饭团:我马上就去。下次玩的时候叫我,我比侑那个猪头厉害不少。】

【赤苇:日向最近有没有兴趣看一看新连载的漫画,关于魔王跟勇者的恋爱故事的】

【哇塞,这修罗场】

【我在京都都闻到火药味了】

【大阪也是】

【北海道怎么也有】

【影山飞雄:下次来我家吧】

【月岛萤:哦?国王大人这么好心啊,那么我也去。】

【星海光来:我也要去!!!】

【啊这,啊这就这么随便就能去家里了吗?】

【星海前辈!加油啊。小学鸡永不败北!】

【宫侑脸都绿了】

【磕死我了】

【佐久早好像要杀人】

【木兔不要抱着小太阳哭啊】

这场直播在cp粉中的鸡飞狗跳中结束,打赏在平台的分成之后大概到账的是30万日元,让这四个人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7

几个人像是小学生上课一样端坐在桌子面前,用手机直播也换成了专业的摄像头。

【佐久早选手的洁癖是针对所有人的吗】

“也有例外,父母倒是比我还爱干净,至于另一个人”。他沉吟不语,把视线落在日向翔阳身上。

【磕到了】

【山口:原来日向到现在都喜欢拽男啊】

【菅原孝支:唉唉唉?不应该啊,影山呢?】

接着来到了下一个问题,宫侑理了理衣服,顺便对着镜头来了一个wink。

【帅气!!】

【啊啊啊啊,侑子哥我死了】

【这脸蛋,天塌下来侑子哥的脸顶着】

【饭团宫:别用那张脸摆恶心的表情】

【北信介:公众面前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宫侑!什么时候跟日向选手交往】

宫侑清了清嗓子说道:“那就看有些人当不当电灯泡了。”

“你这算是自爆身份吗?”佐久早说话向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倒是没有,怕是有些人提前对号入座了。”宫侑又很强硬的怼回去了。

【我去,这修罗场】

【好怕他们打起来】

【两个双开门矿工,日向pg不保】

【你不对劲】

【星海光来:你小子不是说最喜欢我吗?】

【?!?!?!】

直播间弹幕炸了,都在刷“这是什么瓜”,现在这个剧情就算是剧本那么编剧也太敢写了。

“啊!是星海前辈的发型我最喜欢,白发特别帅气!”日向翔阳确实也考虑过留一个星海一样的发型,不过被月岛吐槽更像是橘子了。

【影山飞雄:你最喜欢的二传是不是影山飞雄。】

【及川彻:小不点,快说你最喜欢的二传是及川大人】

【赤苇京治:你最喜欢的我,对吧】

【孤爪研磨:翔阳,一起吃个饭吧,聊聊赞助的事情。】

看到研磨发来的消息,日向翔阳眼睛就像是发光了一样,当即大声的喊出了:“研磨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二传!”

随后,直播间研日粉大获全胜,其他的人都跟宫侑一样,好像没有了生气。

8

“老实说,现在打比赛还是蛮累的。”日向翔阳吃了一大口玉子烧,不得不说研磨是会选店的,没有在银座的高档餐厅而是找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家常菜。

“真的要是累了翔阳可以找我。”研磨歪着头看他。

不得不说孤爪研磨的长相极大的泯灭了他的锐气,比日向见过的很多女生都要漂亮。跟宫侑的那种漂亮又不一样,像是一汪清水踏进去却陷入深渊,等到反应过来发现无路可退。

“别这样说,就好像是被研磨包养了一样。”

“我不介意多养一只小乌鸦的。”

9

日向酒量不太行,喝了一点酒就醉醺醺的,被几个人搀扶到寝室的时候就跑到了卫生间抱着马桶吐。

整个人脸红的像是烧着了一样,被佐久早抱着喂醒酒汤,却不小心撒了佐久早一身,宫侑给他脱下来了衣服鞋子,木兔则是去找过敏药,这个症状确实有点像酒精过敏。

日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把他们三个人抱住然后傻呵呵的笑。

“哥,我们有钱了。”说完之后趴在佐久早身上不知道说什么胡话呢。

三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湿润了,挂在眼眶上很久很久之后才落下。

很怀高中那个时候,因为喜欢所以可以尽情的打排球,不用考虑别的,现在却要考虑自己的生存,赡养父母还有未来。

也许吧,日向翔阳不仅仅是只会飞翔的乌鸦了,他也变成了庇护别人的那束光芒了。

【彩蛋】

木兔光太郎因为爱好坐地铁满城市跑,导致感染新冠。

当天木兔光太郎边哭边吃了五碗面。

宫侑嘲笑他并宣称自己是天选之子,永远不会感染。

第二天宫侑浑身疼得说不出话,甚至都不能嘲笑木兔,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去桌子上拿出纸和笔在写类似于遗嘱的东西。

佐久早防护的再好也感染了,他无精打采的,什么胃口也没有,吃什么吐什么。

他给日向翔阳发消息说去自己柜子里拿口罩跟防护服,离他们都远一点。

不过小小的日向翔阳承担起了照顾这三个大男人的重任,还要被折磨崩溃的宫侑和木兔抱住挺他们嚎啕大哭。

宫侑好的时候,日向翔阳才看见那张纸上写着什么:“翔阳,我没了之后你就去找治,但是你要记得你最爱的是宫侑,选谁都不要选谁影山飞雄!!!”

此刻,回到宫城的影山飞雄打了个大喷嚏,给日向发的邀请短信才刚刚输入成功。

*AU末世打丧尸xAI科幻要素

*主利艾副尤赫104全员

*笔:非息

*BGM:MyMistyMornings-FabrizioPaterlini《WinterStories》

Warning:

1.含有战争描写,战损描写,负面&残酷情景描写。

2.含有真实建筑、地名、历史描写,但故事成立在架空世界之上,全文不带有对现实的映射。

3.全文默认为英文环境,对于“您”“你”,“他/她”“它”等称呼的切换取决于语境。

RulesoftheKnight

Fanfictionof

AlternativeUniverse

*LeviAckermanxErenJ?ger

*YmirBlacksmithxChristaLenz

WrittenbyFEIXI

等到人类胜利的那一天。

卷I

Chapter12048

午夜三点,艾伦觉得冷,便摸出枕边的遥控器把空调关了。他租的公寓次卧不过十四平米,如果不开空调很快又会觉得闷,于是他在迷迷糊糊间拉开窗帘,踩上飘窗,把朝南的窗打开。

他就是在这一刻看见那道光的。

窗帘被风吹起一个角,荧蓝色的光倾泻进来,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他被这亮度刺得闭上了眼。

是在做梦吗?本就没有睡醒的少年呆愣在原地,赤脚踩着的大理石台面凉得像冰。

是在做梦吧。白夜只存在于瞬间,照亮夜空的光穿透幻梦后就消失,艾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破晓。窗外下起了雨,凉爽的风吹进来,温度正好,吹得他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又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夏天就要结束了。

8月20日晚,艾伦·耶格尔把外卖盒收拾干净,拎着垃圾袋下楼。雨在傍晚停了,入夜后的兰伯特城斑斓无比,街边晚灯照在湿漉漉的沥青上,一路金光。他打工的7-11开在卫星塔天线桥的西南角下,AI售货员一句热情的“欢迎光临”迎接他进门,他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别好自己的名牌,走向收银台。

汉尼斯扛着两箱啤酒从后门探出个头来,“啊,艾伦来了吗?快来搭把手!”

十五岁的艾伦力气不小,新运来的一车货物在他的帮助下三趟就搬完了。汉尼斯仰头灌了一口冰啤,作势要去揉少年的脑袋,被他躲了过去。

“请不要揉我的头,汉尼斯先生。”艾伦正儿八经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呵,高一生说什么呢。”

“您终于承认自己招收童工了吗?”

“还不是你自己求着要一份兼职!”

在他们拌嘴的时候,AI女性售货员滑动到汉尼斯身边,被他伸着的腿挡住去路,正于厘米间进进退退不知如何做好,汉尼斯坏心眼儿地堵着她不让。他指着她对艾伦说,“暑假结束以后你还是要好好读书知道吗!以后找一份好工作,别做那种会让这些破铜烂铁取代的家伙。”

“放心好了,就算是废柴大叔汉尼斯先生,也不会被AI取代的。”

人类不会被没有心的东西取代。

少年幽绿色的眼眸里盛着一股子倔劲,还有顽劣,他把废弃的收据揉成球去砸AI小姐的脑袋。而在汉尼斯的大笑中,AI小姐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被欺负了,感应门打开前的一瞬,她立刻尽职尽责地播报出那句:“欢迎光临!”

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没有带公文包,手里只有把长柄伞。少年不屑的小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完完全全落入了这位常客的眼里。

对上视线是瞬间的事,艾伦的心脏猛跳一下,四肢百骸都随之战栗。但那也只有一瞬。如同白夜,转瞬即逝,他一直以为这份撼动出现之后不会再有别的故事。

艾伦倏地站直了身体,他本来就不驼背,现在更像是在站军姿。

“您好!还是一包海烟吗?”

男人淡淡地看着他,嗯了一声。

2039年科学家在海底发现了一种新矿物,被命名为N039,那时候艾伦才六岁,只记得铺天盖地的新闻和讨论都在围绕它进行。再深入了解是在中学的物理课本上,N039的发现被称为跨时代的成就,它进入了AI行业,成为了芯片制作中的核心材料。它的变体也功能各异,在实验室的一次意外引燃中,科学家嗅到了来自它的特别香气。

2042年,Seagarette诞生。

海烟由极其微量的N039粉末制成,外表看起来与传统香烟无异,只不过烟身是海蓝色的。N039的粉末比传统烟草对于人体的损伤小,味道也很淡。它的特殊性使它在崇尚新潮的年轻群体间火了一阵,几年过后真正对它的味道上瘾的人却很少。

但是这位先生好像是真的很喜欢那种味道。

清冷的,像败落前的花燃烧最后的生命所带来的香味,被海风卷起,从遥远的地平线那头前来。风再吹得狠一点,雨再下得大一点,那种味道就会被盖过消失。人类无法留住它,无法捕捉它,就像没有人能在海里找到一滴泪。

“还需要点别的吗?”

“不用了。”

男人的视线从艾伦脸上移开,低头从西装裤口袋里摸出钱夹。他从未表现得像个熟客,而艾伦早已单方面地熟悉他了:他每周会来三次,基本上都是买烟,有时也会捎上一些日用品。他总是穿着没有任何皱褶的衬衫和擦得锃亮的皮鞋,从上到下一丝不苟,给人一种精英的感觉。

艾伦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他觉得男人应该不是普通的社会人,应该是什么更厉害,更神秘的角色。少年中二期的想象力用在了这样的陌生人身上,他偷偷看他黑色的发,看他白皙的侧脸,看他淡漠的双眼。男人的瞳孔是银灰色的,但他总觉得那瞳中还带着一点蓝。就像海,阴天的海。

整洁,冷淡,克制,气场强大,喜欢抽味道很淡的烟的男人——完全是他的理想型。遇到他之前艾伦并不知道自己会动心,但是遇见的那一眼后,他就一直能在他心里掀起风浪。

“谢谢惠顾。”

艾伦把烟推到他手边,他知道他不要购物袋,每次都给不需要找零的整数纸币,接下来的五秒内就会拿过烟转身离开,然后艾伦会追着他的背影再看上一眼。

但是今天有些不同。男人停顿住,视线再次落在了艾伦脸上,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说:“昨晚睡得好吗?”

是在做梦吗?少年的耳根在五秒钟内烧得通红。

“啊……很好,就是有点冷。”说着艾伦把收银抽屉推回去,不小心用力过猛,哐地一声,汉尼斯在后屋都听见了。

“喂,艾伦!都跟你说了抽屉卡住了别使劲推!要往左边拧一下!”

糟透了。艾伦想挖个地缝钻进去,他觉得羞耻,但他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脸,硬生生搭话,“感觉夏天要结束了……”

艾伦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跟自己说话,他只是不能让自己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叫艾伦·耶格尔,暑假在这里兼职。”他又说。

“我知道。”

“嗯?”

男人扬了下下巴,示意他他胸口挂着名牌。

“啊,所以——”

“今晚早点回家吧,锁好门再睡觉,小鬼。”

男人抽出一根烟,走出了店门。

艾伦十一点半下班,入夜之后顾客不多,AI小姐可以应付过来。当然,如果碰到无赖又暴力的客人,她估计也没什么办法。非军用的AI还未被赋予攻击人类的许可,但得益于兰伯特城引以为傲的治安,过分的事情鲜少发生。

少年叼着根棒棒糖,拍了拍她的脑袋,“好好干活。”

后屋传来球赛频道里的喝彩声,他又喊了句,“我回家啦,汉尼斯先生!”

“哦!”

艾伦抬头看了眼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卫星塔,悬浮在空中的电子指针即将重合,他一溜烟跑过了天桥,走过两个路口就能看到泰晤士河,再顺着河岸走十五分钟即可到家。从前悠闲的日子里,他常在这里滑滑板,挚友阿尔敏和米卡莎都在身边,不像现在一个跟着搞科研的父亲去了国外,一个特立独行去当兵,此时还呆在空军军队里。

对于眼下自己的生活,他只觉得十分无趣。

艾伦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百无聊赖。他吹着夜风,看月亮倒映在河里,呈现颤动的冷白色圈圆,让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梦里的光。河岸上还有一对老夫妇在遛狗,浑身酒气的年轻男人似乎在挽回情人,最新上映的超级英雄电影刚刚散场,戴着英雄面具的男孩跳起来喊出台词:“我的骑士终将取得胜利!”

人类未能研究透彻的领域:直觉,本能,就此进行了最后的预告。

“你不要这样,你别——啊!!!!”

凄厉的尖叫声突然响起,艾伦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见男人将头抵在女人肩膀上。

与此同时云层散去了些,夜空亮起了光。幽幽的,淡蓝色。

“啊——啊!!!不!救我!”

“上帝,这里好像有人需要帮助。”

“他们怎么了?”

“血?!”

“妈妈,要报警吗?”

男人拉长了脖子,女人通红着双眼,然后猩红的,粘稠的液体,顺着颈部动脉喷射而出。艾伦被溅了一脸血,在那一刹那动弹不得。

他越发觉得自己在做梦。

“救命,救命——!!!”

“啊!!!”

又一个人倒在了艾伦脚边,在那之前他试图捂住自己女儿的眼睛,然后被她反过来一口咬掉了下巴。

若这不是做梦,这一定是部黑色惊悚电影。

艾伦拔腿就跑。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请尽快进入建筑物内躲避,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请……”

兰伯特城拉响了防空警报,街上的所有AI机械地重复着那几句话,除了7-11里艾伦熟悉的那一个。他冲进了便利店内,售货员立即以甜美的女声说:“欢迎光临!”

FU*K,FU*K,FU*K!!!

艾伦推开她,大吼了一声,“汉尼斯先生!!!”

后屋,独居大叔的狗窝里,风扇还开着,电视上在放晚间新闻,但是汉尼斯本人不见踪影。艾伦心脏狂跳,拿过了汉尼斯门后靠着的那根合金制的棒球棍。

“欢迎光临!”

艾伦深吸了一口气,闪身躲进门后,瞪大了眼睛从门缝中观察,看见了个满脸血泪的女人。

“救命……”

她滚爬着进来,艾伦捏紧了球棒,女人的哭声吵得他脑子快炸了。丧尸——暂且这么称呼那种变异的人类,正抓着她的小腿,看清这一幕的艾伦腿抖成了帕金森。

“Please……”摆脱不了丧尸的女人朝他所在的方向呼救着。

“——去死吧!!!!!!”

少年的球棒猛地挥下,玻璃碎了一地。艾伦疯狂砸着那个丧尸的脑袋,血和脑浆四处飞溅。

“暂且躲进店里吧,但……”

艾伦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不知在何时已经止住了哭声,冰冷的手握住了艾伦的指尖。

轻轻地,遗憾地,抱歉地。

下一秒,他听见那种嘴巴长大然后吸气的声音。艾伦心里咯噔一声,完了,他想,他甩开那只手,可是那已经变异了的女人已经扑向他,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完了,真的。痛感一点一点蔓延,艾伦大喊了一声,求生的本能使他挣脱了女人还不算强力的牵制,然后挥棒而下。

而后的每一下,都是用尽全力的,人类在绝境中能爆发出的全力。

——所以他杀人了,两个。

艾伦蹲坐在冰柜前,眼泪混进他脸上来自别人的血污。外边的防空警报响彻天地,有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陆续传来,还有枪、天轨、螺旋桨,与它们相比,人类的呼救如此不值一提。

打火机啪嗒啪嗒地响。少年一下子点燃了一整包烟,十二根。他学卖火柴的小女孩,幽默地想许一个死前的愿望。

烟落在地上独自烧着,一阵幽香里,艾伦闭上了眼睛。

就到这里了吗?

男人走进来,走向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少年看上去脏兮兮的,好似已经精疲力尽。血从他的肩膀上流下来,散发着甜腻的铁离子味道,与店里弥漫的烟味混在一起。

没有那种变异的恶臭,所以还不赖。

正当他准备再靠近一步,少年死死攥着的球棒猛地挥起,那双紧闭的绿眸再睁开时依旧亮着夺人心魄的光。

——让他放弃然后在这儿等死吗,怎么可能!?

嚯。那人暗叹道。

砰一声,球棒被一枪打飞。艾伦·耶格尔瞪大了眼睛。

黑皮鞋先生上前半步,拿枪抵住他的脑袋。

“我不是说了让你早点回家的吗,死小鬼。”

那应该是个晴朗的晚上,存在于艾伦·耶格尔幻想中的某日:

在AI小姐“欢迎光临”的播报中,他从货架间朝门口望去,望见了那双一尘不染的黑皮鞋。他会放下手上的东西打声招呼,一如所有热情的收营员,不会让人往什么亲昵的方面联想。

所以即使他仅对他格外热情,也不会令对方反感或生疑。

然后重点是,那天黑皮鞋先生的心情很好。虽然依照过往来看这不太常见,但年轻的耶格尔觉得,正常人总会有比较开心的时候。黑皮鞋先生心情好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呢?他其实不太能想象出来男人喜笑颜开的样子,那张脸生得英气逼人,而且就适合冷冷的,冷冷的才酷。所以,他开心时的表情大概是放松的,眉间没有褶皱,在听见他这个店员小鬼的问候后稍稍勾一下嘴角,就只用一点点弧度就好。他或许会随口和他说句话,比如“雨总算停了”,再比如,“有什么推荐的雪糕?”

然后艾伦便会顺着他的话聊下去,无论是什么有趣或者无趣的话。别误会,他不仅仅满足于此,他心眼儿多着呢,因为他设想过无数种对话,都指向同一个结局:他将自然而然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

他将得知他的名字,没有很轻易,但也应该不是不可能。

但后来再单纯的耶格尔也知道了,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比如2048年的夏末,兰伯特城被封锁,亚蒂斯大陆最安全城市于一夜之间陷落,于此同时世界各地都响起了警报,三日过后,炮火连天,烟尘漂浮于空中,连同上亿悲恸的亡灵。浓重的灰遮天蔽日,仿佛太阳不再升起。

就是在一切开始的这个晚上。要说有什么细节和他设想中的相似,那就只有一句:

感应门打开,呆滞的少年和阴沉着脸的男人一同朝门口望去,变异者带着一股浓重的腐臭涌了进来。可在他们踏入店里之前,男人快速抬手扣动扳机,动作流畅,眼睛都没怎么眨,平均每三枪就有一个躯体倒下。

所以这是场大型VR游戏。艾伦总算想起来要呼吸,他盯着那双特别的枪,银色的枪身比传统手枪长上一截,大概有他的小臂那么长。枪身上刻着什么图案,庄严的,精致的,在每次板机被扣动的时候会发出幽蓝色微的光。

当枪声停下,艾伦咬紧了自己不住打颤的牙齿,看着对方转过头,再一次,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被变异者咬到的地方已经疼得没有知觉,而且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上似乎多了些别的纹路,他能感觉到血管在鼓动,眼周的皮下似有细蛇在攀爬……这剧情很好理解:他也被感染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变异,变成丧失人类意识的恶臭生物。然后,然后……他毫不怀疑眼前的男人会一枪崩了他。

不知为何,想象一下自己将迎来这样的结局,艾伦反而觉得坦然了。

“我会死吗?”

他小声地问了一句,试图从那双冷淡的眼睛里窥见些许怜悯。但男人没有给怜悯,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似乎在研究那变异的皮肤。

“人都会死。”半晌后男人回答,“或早或晚的问题。”

艾伦扯出了一个四不像的笑脸,他就当这是安慰了。

“那或许我在死前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

男人挑了挑眉。“站起来。”他说,“自己站起来,走出这家店,走到对面加油站,我就告诉你。”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看着他一路被丧尸分食吗?艾伦苦着脸打冷颤。不过他无所谓了,他抱着一颗必死之心,在男人饶有兴趣的目光中撑着自己没受伤的手臂站了起来,动作很慢,姿势甚至有些滑稽,但是他好歹做到了。

他们一起走出店门,在AI小姐“谢谢惠顾”的声音中——这也是最后一次听见了吧。他瞥了一眼她泛着莹莹蓝光的眼睛,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舍不得这个声音。早知道他就给她起个名字,再和她好好相处,悄悄跟她说说他暗恋的黑皮鞋先生的事情,她一定会为他保守秘密。

然后,她会留存着这份记忆。在他死后,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一颗芯片,记得他未曾说出口的真心。

便利店门口横着好几个尸体……称作尸体也不太合适,无论是被男人的枪打的,还是一开始被艾伦的球棒砸的,他们都已经稀巴烂了,变成一滩肉泥。艾伦胃里的酸水涌到嗓子眼,再被他拼命咽了回去。一路上他都在吞咽嗓子,双腿不住发抖,夜晚十几度的风吹得他近乎魂飞魄散,他在无畏和极恐中游走,还亮着霓虹的城市已然变成一座鬼都,他是RPG游戏里马上就要挂掉的那个NPC。

艾伦在“我还不想死”和“快让我死了吧”之间徘徊。他有求生本能,但他也想解脱。他盘算了一下,现在最划算的做法应该就是恳求男人给他一枪,这样死了最干净,他的身体还没来得及腐烂发臭,他还独自演一下殉道者,死于钟情人。多有仪式感。

想着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艾伦的帆布鞋踩上了加油站前的马路牙子。这是他人生当中最长的十五步路,他觉得自己能走直线走过来,没有呕吐没有崩溃发疯,没有被半路冲上来的谁咬死,已经是奇迹了。

——是奇迹。

他身后一直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男人,望着他柔软的发梢,松开了板机。

“利威尔。”他说。“我叫利威尔·阿克曼。”

利威尔。默念着这个名字,艾伦回过头。

周围有摇摇晃晃拖着步子向他们涌来的变异者,整片街区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个是“活人”。而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把牛鬼蛇神都当作英雄背景,有利威尔在的话,他好像用不着再害怕?

艾伦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利威尔的枪有多少子弹,不知道自己还能多活几分钟,他只知道利威尔冷静得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AI,一瞬间他有很多奇思妙想,想到最后他又庆幸,他觉得没有人能不崇拜这个男人。

“去诺德岛中学。”

直升机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利威尔打断他傻乎乎的注视,然后头也不回地朝一个方向走去。艾伦还呆在原地,直到利威尔回头确认他有没有跟上来时,他才抬起打颤的腿追上他。

“那是我的学校,为什么?”

“最近的操场,可以用作停机坪。”

“就这样,跑过去?”

“不远。”

利威尔的步子很快,而且没有恋战的意思,没有靠得太近的变异者都被他们绕了过去。周围不乏有尖叫哭泣的声音,利威尔不留情面,生者和死者都被他们抛下,艾伦有些不忍。他无法想象自己认识的谁正在被啃噬,他路过相熟同学的家,看着还亮着灯火的窗,听见婴儿的哭声和男人的咒骂,他的四肢如被灌了铅,每一步都在撕扯灵魂。

仿佛听见他所想,利威尔在此时说:“救不了的。”他一字一句,狠决地下了宣判:“就算没有自主变异,杂鱼也很快就会死。能活下来的人会自己活下来,不用你来救。”

少年的血和泪一起流,他咬牙切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问题此时正被全世界问起。算是知情者的利威尔都已经听腻这个问题了,他自己也曾站在发问者的角度咒骂现实。那时,另一个如同鬼神的人正将礼帽搭在金发上,睿智的目光扫过一众不安的面孔,回答说:

生物进化,自然选择。

人杀人,人吃人,人毁害环境,环境吞噬人……其实一直以来人类也在做相似的事情。比起质疑因果,更要着眼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适者生存,强者居上。

活下去,不被取代,不被淘汰。

“请幸存市民们统一前往:诺德岛中学,贝汉里斯体育场,罗若特体育场,菲莉尔大学……”

响彻全市的防空警报中,AI的机械播报已经变成了这样的内容。远远可以看见学校的钟楼时,路途已经过半,而艾伦再也无法忽视自己正在发烫的皮肤。

他在橱窗玻璃里看了看自己的脸,几道细长的红痕从眼周拉下,犹如贝壳上的海纹,也仿佛他不知何时自己抓出了血痕。

“利威尔先生,我……”

“跟上。”男人头也不回地打断。

街角传来一声嘶吼。那声音里有恐惧,有悲恸,有不甘,有对命运的咒骂。少年耶格尔不光被利威尔的枪庇护,他还同样踩过陌生人的头颅。他狠狠踏过破败的生命,腐臭的黑血建在柏油路上,如同一朵怒放的花。

而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诺德岛中学那里,并没有通向救赎的阶梯——那里才是炼狱。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被机枪拦在操场之外,穿着黑色制服的士兵机械地在那其中挑拣真正“活着”的人。变异者咿呀低吼,活着的人不住哭喊,可哭喊声会引来利爪,如此等同于自寻死路。

一架架直升飞机朝他们压来,螺旋桨带来飓风,刺眼的探照灯在人群或肉堆上投下明晃晃的圆。

白夜正中,月亮是蓝色的。

“现在,艾伦。”利威尔扯着他的胳膊,在一片狼藉中笃定道,“你要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

艾伦没来得及回应,利威尔抬手就是一个不讲理的手刀劈到他后颈,艾伦在失去意识前的一秒觉得自己脖子就这么断了。

男人单手扛着他,大步走向那群黑色士兵的装甲车。

Whatever.在利威尔肩上被迫倒立的时候,艾伦缓缓闭上眼睛。

THE END
1.宠物理发比人理发还贵宠物狗宠物猫猫狗理发藏獒可是养宠狗的人爱面子,要把宠物狗弄得很漂亮。既然敢花几百块钱买一只宠物狗,就不会在乎宠物狗的理发费用。市面上有了宠物医院,有了照顾宠物猫狗的场所,也有了专门给宠物猫狗理发的地方。进入宠物理发店之后,宠物猫狗会受到特殊的照顾,理发出来之后,果然焕然一新,并不是一般人随便剃点毛那么简单。似乎专业的...https://m.163.com/dy/article/JGVH04E605439PVE.html
2.带蓝猫去剃毛,本以为是虚胖,剃完毛后惊喜又出乎意料夏天,许多铲屎官带着自己的猫去剃毛。铲屎官在家里养了一只英短蓝猫。这只猫真的很强壮,理发师在把猫带到宠物店去https://m.sohu.com/a/252469689_100003335
3.〖闲聊〗养的猫猫最近掉毛特别厉害,猫毛飞的到处都是,有没有啥...楼主可以考虑自己帮猫猫剃毛试试!家里的崽是短毛,从小剃习惯了,每到夏天必剃!感觉也比较凉爽!只留头...http://www.otomedream.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875564
4.简斯猫猫美容剪简斯猫猫美容剪哪款好?看实拍,买好货!自营送货快,宠物剪刀质量很不错,手感舒适。有是要给狗狗修一下毛,这把剪刀非长好用。也可以用着给家人剪头发。物品种齐全,质量保证。 京东自营旗舰店来旺宠物剪刀质量很不错,手感舒适。有是要给狗狗修一下毛,这把剪刀非长好用。也可以用着给家人剪头发。京东购物品种齐全,质量保证。 https://yp.jd.com/69942d6309326081ca97.html
5.#网曝猫咪剃毛被宠物店割掉两个乳头#店...来自凤凰网视频【#网曝猫咪剃毛被宠物店割掉两个乳头# 店员直到调监控才承认错误】一网友发文称,3月30日,她带猫咪去北京望京一家的宠物店洗澡、剃毛等,回家后才发现猫咪腹部两个乳头被剃掉,“这件事从去店内到付款走,店内人员只字未提。”31日,她去店里找了店员和店长,两个人直到她拿出照片并说要调监控才承认,但说法...https://weibo.com/1806128454/O7J14Blt6
6.宠物店不给猫剃毛吗所有的宠物店都提供剃毛服务。只要给钱没有不答应的。但是我个人不建议健康的猫咪剃毛。猫也有审美和...https://iask.sina.com.cn/jx/sh/sMYxU4p11Ht.html
7.宠物药真菌克星,宠物狗猫免等能用真菌克星抑菌乳膏吗7,治疗宠物真菌性皮炎有什么好的药品 8,宠物真菌什么药好 9,急急急 狗狗得了真菌皮肤病宠物店给我用的药是那个喷雾剂真 1,宠物狗猫免等能用真菌克星抑菌乳膏吗 需要吧 你说的这个情况,宠物狗、猫、免等能用真菌克星抑菌乳膏吗?应该是不可以乱用的,必须是真菌感染才可以用,而是不是真菌感染,一般情况下比较...http://ynyao.com/mnews/Show/53194
8.我的猫去宠物店剃毛然后不小心把皮剃了一点那个医生给病情分析:你好,请发个图片过来看一下,你身上的皮疹有多大的范围,边界清不清楚,有没有流血,伤口有...https://m.120ask.com/askg/bd_detail/97926195
1....通苑店)电话,地址,价格,营业时间(图)北京宠物医生态度都很好,最近两只猫一起生病,医生看的很认真很有耐心,而且两只恢复的都比预期要快。护士小姐姐们也很有耐心,对住院的猫咪非常负责。 vc_pet_tag_module: dotSource: vc_pet_breed_module: voiceInput: 回应(1) 2024-11-02 15:17 商家回应2024-11-03 14:37:07 ...https://www.dianping.com/shop/l6yhqGuMgRqbDzw3
2.讨论银渐层猫毛劝退帖先看我的逆子毛茬多厚…… 银渐层真的是一年四季都在当行走的蒲公英。可爱是可爱的,每天醒来地上都是飘的一大团一大团的猫毛,每天出门衣服上也都是超级多猫毛。抱它一次就会窒息,下图这还是没刮完的情况下 所以小白真就别嫌弃英短猫会掉毛什么的弃养或全身给猫剃毛,除非你养个无毛猫去 大佬可能上辈子...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265497321/
3.给猫咪剪毛有什么好处吗派多格宠物连锁到了夏季猫咪掉毛尤为严重,很多主人会为猫咪修剪毛发,这样可以减少猫咪掉毛又可以防止猫咪毛发打结,对猫咪是非常有利的,但是为猫咪修剪猫咪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下面派多格宠物店小编就为大家总结了一下猫咪该如何剪毛和猫咪剪毛的好处,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http://m.apetdog.com/html/Article54253/Index.html
4.我的金吉拉猫被宠物店剃毛剃烂了一大块皮肉,现在想知道怎么向宠物...关于我的金吉拉猫被宠物店剃毛剃烂了一大块皮肉,现在想知道怎么向宠物店索赔想问一下宠物店应该承担什么责任?的律师回答 法律顾问团队 已帮助 1568144人· 综评5.0 咨询我 在民事财产受到损害的情况下,可以先与对方协商解决,要求对方恢复原状或赔偿损失,协商不成的,可以相关凭据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更多复杂的...https://m.66law.cn/question/29984342.aspx